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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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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横把的法术,我们可不敢过去打。”
“这你只管放心,他的家里,有我们的插扦。今晚上就动手,把炮手拿酒迷倒了,挂红灯为号。看见灯笼往里压,进去之后都是咱的。”
两路绺子谈的投机,下面的人看着对方也都顺眼,摆酒置席,猜拳行令,一声声大呼小叫,传出很远,将山里的狼都吓的不敢出声,远远的逃开。
城里的耳目已经传来消息,官兵开拔了,这也在绺子的意料之中。他们不怕大军,大军越多,走的越快,否则光是粮食马干,就得把地方拖累死。城里的武力,自保都困难,凭他们两只绺子二百多人,拿下一个小小的梁家,根本不在话下。
酒酣之际,石道人道:“四道风兄弟,我跟你交个底,梁家是开头。所有卖给官兵东西的,我这回一个不留,全都得开了他们!城里的不提,城外的,谁也好不了!”
“行啊,大横把,我们这回跟你干了,你自管说,说哪,咱就打哪!”
喧闹的酒席持续到下午才告停止,等到傍晚时分,面带酒意的石道人在一片空地上搭起法台,磕头跪拜,行起飞虎团神通来。关外绿林,拜达摩祖师,拜胡三太爷或是黄皮子,而石道人则另拜岳飞、高宠、岳云、张宪四将。
先是禹步,后是磕头,接着就是“一请天地动、二请鬼神惊”的咒语。虽然在洋枪面前,念同样咒语的人,已经不知道被打死了多少。但是每当看到这仪式时,所有的绿林响马,心内都是既惧且畏,鲜有人敢对这神通不屑一顾。
等到一通神通演完,石道人拿着一只大海碗,将里面盛放的清水,朝所有喽罗及头目身上掸过去,边掸边道:“心诚则灵,不诚不灵,惟我神通,可破洋兵……”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太阳就落了山,所有人或上牲口,或步行,在夜色掩护下,如同冲出地狱的恶鬼,向梁家大院摸过去。
这两百余人的队伍里,有大约一百三十多条枪,内中快枪超过四十条,论火力,比起梁家只强不弱。梁家有炮手,绺子里也有,论起来还是绿林的炮手更出色一些,真正要考虑的,只是梁家那马跳不过去的高墙。
可是等来到梁家外面,只见西首里,一盏红灯高挂,石道人大喜道:“成了!点灯!”
绺子这边,早就准备的白纸灯笼点起来,几处墙头上,响起人说话的声音“谁点灯?大晚上的怎么有人点灯?大家留神,情况不对!”
西首的暗门,已经被人打开,石道人一马当先冲出去,拔出左轮枪朝天放了一枪,大喊道:“压(冲)进去!压!压!”
在一片糁人的尖叫声中,胡匪们开始了冲锋,有脚力的匪徒冲在前头,边跑边大声呼喝,以此震慑人心,瓦解防守方的士气。关外的老少爷们,只要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有人要大祸临头了。
梁不仁平日的苛刻,这时就有了报应,手下抵抗意志并不坚决,枪打的没准头,两排枪放过去,就没了动静。石道人这时已经一马冲进院子里,四道风紧随着他杀进来,手下的喽罗点起了火把,匪徒们开始四处放枪。
石道人扯开脖子叫道:“梁不仁,你给我出来!今个我们人借衣裳马借草,不犯你家女眷,不要人命。你出来搭句话,把钱粮一交,咱们彼此两便。要是爷爷自己动手,那可就别怪我们不讲交情了。”
连喊了几次,听不到回应,四道风骂道:“这老瘪犊子不见棺材不掉泪,走,把他掏出来!”
进了院子,跑马就不方便,他从自己的雪青马上下来,提着手枪,就要冲到后院捉人。可是石道人的脸色忽然一变,猛的抓向四道风的手“四道风兄弟,情形不……”
喽罗们已经不再乱放枪,他们弹药补充困难,不能浪费。夜色中,只剩下他们的喝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石道人的话没说完,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这种枪声很怪,绝不是绺子手里的滑膛枪能发出的声音。四道风的身体猛的一抖,随后就在他的手抓住四道风的同时,四道风的人,已经无力的向后摔了下去。
喽罗们惊叫着,四下张望,枪声如同信号,响过之后,四面墙头上忽然点起了火把和灯笼,上百人出现在墙头上,一人举着枪,朝下冷笑道:“四道风、石道人。听说都是关外绿林的要角,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本官,赵冠侯,今日借几位线上朋友的脑袋,立个军功!”
他一声大喝之中,手中的米尼步枪再次击发,石道人的手刚刚举起来,不等开火,胸前已中一弹,人向后倒下去。两位龙头先后倒地,匪徒们一片大乱,四面墙上的伏兵,开始有条不紊的向下倾斜弹药,将这些喽罗们打的鬼哭狼号。
瑞恩斯坦的魔鬼训练法,取得了效果,官军无论装弹速度还是准头,都比土匪们强出太多。弹雨倾泻之下,土匪们根本没法还手,只能拼命向外逃。
可是梁家大院外,一支马队已经如同幽灵般出现。马上骑士身披胸甲,手执马刀,钢刀在月色下,泛起冷森森的寒光。为首者将刀一挥,战马荡起死亡的旋风,坦克一般冲入匪徒的队伍里,紧接着,就是无情的碾压屠杀。
一个小时之后,赵冠侯在梁家的大客厅里坐在太师椅上,听着手下的回报。本宅的主人梁自仁,就只能在旁边点头哈腰的敬烟。
活了半辈子的梁财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能打的官兵,两百多土匪,全军覆没,除了几十个俘虏外,余者尽数斩杀。而官军方面的伤亡极微,可以忽略不计,这简直就是天兵天将。如果一个招待不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他们反手把自己灭了,也是没处说理。
好在赵冠侯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反倒是愿意与他做交易,将土匪们使用的一部分枪支弹药留下,换取梁家存的烟土。梁自仁又连忙写了封书信,递到赵冠侯面前“大人,犬子在新民府做一名巡官,您拿老朽的书信给他,他就知道您是老朽家的大恩人。在新民府,他有不少朋友,一定可以帮您的忙。”
“梁员外,有心了。剿匪安民,不过是份内之举。员外若是方便,还请帮我散散消息出去,只要是有东西卖给我们武卫军的,我们一律照价付钱,绝不赊欠。请各位父老乡亲,多多帮忙。”
等次日开拔时,整个梁家屯的人,把这支马队送出去十几里,才返回村庄。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这支队伍而言,他们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第329章 与众不同的约会
赵冠侯留下的这支力量,乃是孙美瑶的一个骑兵哨,外加他自己的米尼步枪哨。全部成员都拥有脚力,又缴获了土匪的牲口,正好可以装运物资。队伍里又拖了两门二磅炮,这种火力,对付土匪绺子,基本就是牛刀杀鸡,战无不胜。
“砰。”
一声枪响,一匹乌锥马上的骑士惨叫着摔落马下,预示着又一位绿林豪杰的饮恨。短短十几日间,二十几个绺子、乃至于服务于铁勒或扶桑的花膀子队先后覆灭,光是俘虏已经抓了超过一百人。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试图逃跑,随后就变成了无头尸体,剩下的人,就只好留下当夫子,为官军运输自各个山寨中缴获而来的物资。
粮食、枪弹、药品、牲畜再有就是珍贵的皮货。匪徒缺乏将现金转化为战斗力的手段,很多时候,即使有钱,也买不到需要的东西。
何况随着战争的进行,购买枪弹日渐艰难,就连伤药都被控制起来,所以不少绺子里存有一定量的金银或是烟土,却缺乏弹药和粮食。随着绺子被连根拔起,这些储蓄,也就成了官军的缴获,随后进了四恒的手里。
这帮匪徒过去与官军交战,属于能打则打,打不赢也可以逃。但是这回遇到的前军,算是他们的克星。孙美瑶出身绿林,对于这套把戏最熟,以匪剿匪,历来最是狠毒。
孙美瑶的战术,专门针对这些绺子而来,他们打既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乃至于几个绺子联成一线想要拼一把,结果就是省了赵冠侯不少力气,把他们一网打尽。
为这些土匪武装所扰的大户、乡绅,都感觉到了前军的好处。他们剿匪不吃大户,也不摊派征收,购买物资一律给付现金,大兵全都规矩着,家里的女眷不用往脸上涂锅灰也能保住请。这让乡绅们大为受惠,支应军需,乃至指路都很踊跃。
随着这名匪首被击毙,这一带最后一股成气候的绺子被拔,计算一下徐菊人的路程,赵冠侯知道,自己这队人,也该去新民府为他打前站了。
他与孙美瑶两人放开马力,一匹泰西大白马与一匹山东枣红驹,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孙美瑶得意的呼出一口气“过瘾,这几天的仗真过瘾。”
“不是过瘾,是约会啊。你不是想要个约会么?我们到了新民府,当然可以下馆子听大戏,然后去买买东西。不过这些对你而言,都太寻常了,或者说,不能算是你独有的享受。纵马杀贼,追亡逐北,这是属于骑兵的浪漫,也是属于你的浪漫,所以我的太太,你对这个约会,还满意么?”
听他这么一说,孙美瑶的脸莫名一热,虽然抹着药粉看不出来,但还是不自觉的低下头。“你……你剿这么多匪,都是为了我?五爷一直还说,你是个好汉,至少能为老百姓办点好事,要让他知道是这样,还不得气死?”
“所以我们两得到这来说啊。我剿匪,倒也不能说没有保境安民的意思,可是这种事不是我的差事,我做也可,不做也没毛病。再说我杀的这些花膀子队里,还有些扶桑人扶植的力量,等到了新民,还要和扶桑人办交涉磨牙,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何必惹这个麻烦。”
孙美瑶心头一甜,从自己的马上跳下来,与赵冠侯手拉着手,走到一棵树下坐好。两人的脚力,在一旁去啃青,她将头靠在赵冠侯肩上,手主动抓住了赵冠侯的手。
“在山里吧,我也见过一些对老婆好的男人,那也不过是下山做买卖的时候,记得给自己的婆娘扯几尺布,买几样首饰,那就得说对老婆顶好了。像你这样,为了我去打这么多山寨的,这说出去没人会信。我……知足了。”
“这算什么,为自己女人扯花布做衣服,买首饰,都是应该做的事,不算什么浪漫。不够罗曼蒂克……算了,你不明白,这是洋人的话,就是说,我应该让你感觉到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这对你才公平。尤其这次出关,你没有替手的人……很辛苦吧。”
孙美瑶羞的朝他胸前打了一拳“胡说什么,当心让人听见,怪不好意思的。你在梁老财那住的时候,他家老姑娘天不亮就起来给你蒸馒头,还在你窗户根下头唱回杯记,你要是开开门,她准能钻进去。”
“梁不仁这人太抠门,姑娘用他点白面蒸馒头,都能打姑娘一顿鞭子,至于么?还财主呢,我又不是不给他钱。格局太小,难成大事。”
“我还以为你要在那多住几天,把他闺女勾上手再走呢,反正到时候你拔腿启程,她想找都找不到人。”
“你想想啊,她见的都什么人啊?除了她爹,就是长工、短工,炮手。我一个头品顶戴,三品大员,她动心是很正常的。可惜啊,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注意,哪会有其他心思。反正我打赌,她没你漂亮。”
孙美瑶笑道:“再好看,天天看也腻了。你……你要是偶尔偷一次嘴的话,我可以当没看见。反正不带回去就好。还有,不许你去那种地方找女人,这里的女人可不如八大胡同讲究,万一有什么病,那不是好玩的。”
“你这算不算玩忽职守?当心回家之后,十格格饶你不过。”
“我又不傻,男人要是想在外头花呢,我是想拦也拦不住的。还不如放你可以偷几回嘴,反正记住啊,不许找那些脏的,别把病带回来,其他的么,反正就是偷吃,吃完就走。回山东时,就得一刀两断,不许再有牵扯。”
赵冠侯笑道:“你防范的倒挺严,放心吧,我是不会去偷的。那些大户人家的闺女,如果我碰了她们,说不定就要寻死觅活,找我要说法,我不惹这个麻烦。再说,我还没遇到一个,值得我出手的呢。这次到关外,就是奖励你的,只有你陪我,让你过一回夫人的瘾。”
两人亲昵一阵,上马回归队伍,霍虬已经让队伍扎住,专门等他回来再动身,显然怕有人不懂事,去破坏主官好事。
等到队伍起程时,孙美瑶与赵冠侯并马而行,时而对视微笑的情景,让在队伍后面的凤喜心里越发为远在山东的苏寒芝担忧。照这样下去,狐狸精越来越得宠,夫人的处境,就越来越艰难了。当天晚上做饭时,她破例的给赵冠侯露了个笑脸,将一只松鸡炖的稀烂,小心的放到他面前道:“夫人嘱咐我,要照顾好你,不能让你挨饿受冻。所以呢我心情好,给你炖了只鸡,赶紧趁热吃了它,别给别人。”随后又朝赵冠侯勉强一笑,却让看惯了她冷脸的赵冠侯对这那鸡检查了半天,确定没有下药之后,才敢吃下去。
人马到了新民府外三十里时,城里就已经得了消息。本地知府曾蕴,亲自带了府里的几个属员,出城迎接。增其虽然是已革盛京将军,但地位依旧在赵冠侯之上,先寄居于城内,不见外客,自不可能出来迎接。
曾蕴是柔然人,科甲出身,比之赵冠侯这个未曾进过学的臬台的腰杆要硬的多。可是他为人谦和,并无架子,见面之后,主动上前施礼,以下官见上官的礼节,手本拜见。
随行人中,有两名是他特意委任的粮台,专门负责为武卫军接济粮食。之前入城的曹仲昆大军,已经安排到校场,官员也安排了专门的房屋。而赵冠侯这几百人,曾蕴则是选了城里一位开烧锅的富商别院,由官府出面租赁,供赵冠侯居住。
众人入城之时,曾蕴在马上就不住道谢“大人远来,沿途亲冒矢石,为关外百姓剪除恶匪,令百姓不受盗匪滋扰,实乃功德无量。曾某忝为地方官长,却不能保境安民,实在是惭愧的很。”
“曾大人不必客气,这也是本官份内之事。但不知现在新民情形如何?”
曾蕴摇摇头“国势如此,还能如何?铁勒人已经来抗议数次,坚决要求我们的军队不能进驻新民,要求新民城及周边五十里内,只能驻扎警查,不能驻扎军队。否则,就将把新民剔除出中立区范畴,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赵冠侯哼了一声“铁勒人莫非在战场上得势了?听说他们的兵船被扶桑人堵在旅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还在吆五喝六?”
曾蕴道:“话不是这么说,铁勒兵多,扶桑兵少,两下开兵,胜负尚且是未知之数。再者,旅顺要塞易守难攻,铁勒人曾经夸口,旅顺要塞是永攻不落的坚固堡垒,给扶桑人一年时间,也别想把旅顺要塞拿下。陆上,虽然铁勒人在退,但是他们的元气未损。其战略为依托辽阳防线,以守代攻,胜负未见分明。而铁勒人现在的胆气,则来自他们的海军名将马卡罗夫,据说他要担任旅顺舰队总司令,与扶桑人见个高下。铁勒人相信,此翁到旅顺之后,必能一战功成,反败为胜,所以态度上就越发骄横了起来。”
“曾大人虽然是文官,却是晓畅军事,佩服。”
“不敢当,不过是做了这新民的知府,就得对关外的局势有所了解。两个强国交战,我们无力参与,也无力制止,就只好如同别人盘外观棋,从中学一两手本领而已。”
赵冠侯心里,对于这位曾蕴倒是多了几分好感,觉得此人算是有干材,有本领的。两人闲谈一阵,等到了那处别院,发现关外的建筑与关内不同,院落都很大,这处富翁别院足以住下他和这个快枪哨。至于骑兵哨,则回归建制,到校场居住,那些抓来的俘虏,则交给曾蕴,由其处置。
等到收拾停当之后,赵冠侯找来王五“五爷,你那朋友几时有空,请来坐一坐,我有些话,要当面问他,找人传话,总是不够方便。”
王五点头道:“这你只管放心,我去叫他,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到。增其现在已经革职,再说关外局势混乱如此,盛京将军无事可做,他的幕僚书办,也没什么事做,闲的很。”
果然,王五出门不到半个钟头,就从外面领来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这人身材中等,方面大耳,相貌倒是不差,书卷气很足。见面通报姓名,才知这是个绍兴人,名叫夏满江,乃是增其身边的钱谷朋友。
绍兴师爷赛阎王,当今天下,绍兴师爷虽然不及百十年前威风,但于全国各地而言,依旧是幕友中,第一等的人物。夏满江笔下很来得,帐目很精通,是增其身边的心腹,所知的内情也很多。
落座之后,凤喜从外面送来茶水,王五为二人做了介绍,夏满江起身一礼“宣化城外大破哥萨克的赵大人?失敬失敬,您的威名,学生是久仰了,今日得见尊颜,三声有幸。大人有什么话只管问,在大人面前,学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冠侯笑道:“夏朋友,您太客气了。我连学都没进过,不比夏朋友满腹经纶,在您面前,我才该称一声学生。”
王五也道:“夏贤弟,赵大人是武将出身,与我类似,你跟他不用客气,有什么只管说,现在事情紧急,也不是客气的时候。”
夏满江点头道:“是这样,瑞翁(增其字瑞堂)最近与铁勒人联络的越发热络,尤其现在铁勒在战场上逐渐挽回颓势,有可能击败扶桑。瑞翁就更认定,铁勒人才是未来关外之主,走的步子,未免太大了一些。他想要向铁勒人输诚,由铁勒人扶持他,驱逐徐海翁,由其担任东三省总督。投桃报李,此议一旦成功,则关外不复为我所有,乃至内外柔然,都会变成铁勒人囊中之物。夏某虽然是瑞翁的朋友,却也是大金子民,此时只好对不住朋友,而对的住朝廷。”
赵冠侯道:“铁勒人性情吝啬,不会这么慷慨。瑞翁做东三省总督,除了要帮着铁勒人侵吞我们的国土,也必有其他条件,不知道他给的条件是什么?”
“官款,一笔数目极其庞大的官款,在铁勒人对关外入侵之前,瑞翁就由心腹将之转移,是以还没落入铁勒人之手。这笔官款,就是瑞翁的筹码,内中包括柔然各王公大臣的田地垦殖银,矿税,总数在一千万元以上。瑞翁准备将这一千万元双手献给铁勒人,而学生则希望,将这一千万交给朝廷,以这一千万为军饷,把铁勒人,打出去!”
第330章 出卖
关外三省向设将军,而无督抚,规制与内地,也完全不同,将军在其所辖省内可以一手遮天,算的上真正的海外天子。
增其治军无方,聚敛有术,在任上,不但将开垦柔然土地的垦殖银大量贪墨,旗饷上也大做文章。除此以外,关外为女真龙兴之地,本来禁止开矿,可是增其却开始放松矿禁,再从矿主收里收受银两,很是聚敛了一笔财富。
除了这些钱外,另有一笔款,则是吉林将军长顺,与他一起凑的。两人的办法,与之前的直隶总督丰禄一样,假借飞虎团背锅,将官库里的官款提取,再称飞虎团劫掠,从而掩盖证据。
铁勒人一发动进攻,两人就认定,根本不可能战胜铁勒人,也抵挡不住铁勒人的进攻。战不能战,守不能守,可是作为将军,失守自己的防地,又有死罪,走也是万万不能成功。两人凑在一起,商议许久,想到的办法,就是凑钱赎买。
按两人的想法,凑出一大笔银子,贿赂给铁勒的高级军官和主事大臣,将丢失的土地赎买回来。左右百姓可以不管,财物可以任取,最后只要这块地在自己手里,就可以交卸责任。
也因为这一点,两人对于铁勒人的进攻采取不抵抗的方略,对于抵抗铁勒人进攻的忠义军也加以剿办,乃至协助铁勒人消灭刘弹子等部。
可是尼古拉胃口甚大,并非是单纯的想要掠夺,而是想要将整个关东三省,乃至内外柔然,都纳入铁勒版图,建立所谓的黄色铁勒。这一来,两人计划破产,长顺被捕入监,这笔款他是万万不敢咬出来的。否则非但于己无益,还要另加罪责,白白便宜了增其。
夏满江是增其的钱谷朋友,钱粮的事,都由他经手,对这事熟悉的很。他摇头道:“我与瑞翁是二十年朋友,按说是该帮他的。可是他这次的作为,实在是让我无法赞成,这一千万的款,绝对不能白白便宜了铁勒人。说一句难听的,扶桑人虽然坏,但是他们只是祸害一时,总是要走。铁勒人是要将这片疆土划为己有,如果不能驱逐走铁勒人,他们祸害的,就是一世。我身为大金子民,可不能看着祖宗的基业,就这么落到洋鬼手里,这次我要豁出性命,碰一碰他们。”
赵冠侯道:“夏朋友,你这话说的硬气,可是恕我直言。这事关系重大,如果你对我不肯吐实,我就没法信你。到时候,误人自误,也不好说怪谁。你恨铁勒人这是公,可有什么私么?”
“这……”夏满江不想对方这么问,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赵冠侯笑了笑“这天下间,自有因公忘私之人,我是信的。但夏朋友你若是这样的人,瑞翁绝对不会让你知道一千万官款下处,你们两人,也没法有二十年交情。所以,你今天要么跟我说实话,要么,我只好不和老兄说正事,只陪着您喝点茶了。”
端茶即是送客,王五急道:“老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犹豫个什么?你从中拿了多少,只管说出来。赵大人也是场面上的朋友,不会为难你,总是我王五一张老脸在,你有篓子,我替你兜就是。”
这话所的硬扎,夏满江也不好再推辞,只好一咬牙“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面子了。我说吧。我与铁勒人,有仇。”
他原来在奉天时,恋上个相好,乃是奉天平康巷里,一个名叫巧云的姑娘。这女子从苏州来,色艺都很出色。虽然奉天不如京城讲究,没有清吟小班。但是一等班子的姑娘,身价也不低。何况有他的面子在,巧云可以不接其他的客,只候着他一人,于夏满江而言,与侧室无异。他也正准备着想办法弄一笔钱,帮巧云赎身。
不想铁勒兵锋骤至,增其仓皇远遁,夏满江随他到了新民,来不及接人。等到铁勒人需要谈判时,特意邀请增其回去,夏满江随之回奉天,却知奉天失守时,一群哥萨克骑兵进城到处找女人,面目姣好的巧云,被十几个哥萨克堵在屋里,任她跪地求饶也是无用。十几个人轮流坐庄,将个江南弱质女流,活生生给弄死了。
噩耗陡闻,夏满江伤心欲绝,心中自然恨极了铁勒,更恨极了哥萨克,若非是个文人,几乎忍不住要提着刀去找铁勒人拼命。而增其对此事略有耳闻,却未放在心上,依旧一心与铁勒结交,希望学章少荃的样子,挟洋势自重。
直到遇到王五,夏满江才算有了点希望,赵冠侯在宣化大杀哥萨克,对他而言,就如同给巧云报仇。他心里也认定这是个豪杰,也是个朋友,能帮他的忙。责无旁贷。
夏满江道:“我与铁勒人不共戴天,一千万元绝对不能落到这些狗贼手里。再者,朝廷规制,关外三省的属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增其一退,我的差事也就算到了头。可我不甘心,我还有满腹才华未能施展,若是赵大人能在海翁面前保我一本,我愿意留在海翁身边出力,继续为朝廷做事。”
“你做事的目的是?”
“对付铁勒人!他们这次就算战败,也不至于败的全军覆没,将来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我留在这里,就是要用我的才华,和他们周旋,不能让他们舒服的吃下关外的利益。”
“你这样说,我反倒放心。大丈夫妻财子不让,有这个仇,换了是我,早就杀几十个铁勒人去出口气。跟他们作对,没什么不对的,你放心,这笔钱,我绝对不会让它们落到铁勒人手里,至于你的前程,纵然菊人不用,我的山东,也要用人。”
“那就多谢了。这笔钱的地方,我现在就可以说。”
这笔官款当初存放时,经手人不多,主要是干活的士兵。而这些士兵在完工之后,就被增其派到战场上打仗,故意派的是个绝地,又不发援军,结果上千兵弁全军覆没。是以知情人,也就三五个而已。
“他这笔款,是埋在新民城内,他住的那个官学里。增其当初在新民修建一座官学,美其名为新式学堂,为将来实行新政做准备。实际既无教员,更无学生,学堂有名而无实。为的就是帮他藏匿金银,以为后用。现在他在自己贴身小队子的保护下,时刻不离这座官学,就是保着他的身家呢。”
“他的小队子,对他很忠心么?”
“这是自然的,这些小队子都是他的死士,一声令下,无所不应。装备极是精良,每人两支左轮枪,一支米尼长枪,人数足有五十人。一身枪械,都是从铁勒人手里购买,个个身上有功夫,三五个汉子难近身,很难对付。要想抓增其,这支小队子绝对不会坐视,即使有朝廷的旨意,也要防着他们抗旨。”
赵冠侯得了这个情报,心头大喜,至少不至于被人打的一个措手不及。他又问道:“铁勒人什么时候与增其交涉,现在城里铁勒的兵力多少?”
“铁勒在城里只有个办事处,兵并不多,两下的分歧,主要是铁勒人想先要钱,增其自然不肯。他要先当上东三省总督再说,两边还在拉锯,增其自己也举棋不定。毕竟这一步要是走出去,他就很难回头了。他没有章爵相的资历和本事,做这样的事,很容易自取灭亡。”
“夏朋友,你说的我心里有数了,你且先回去,我再想个办法,会会这个增其。不过总是一条,先把他稳住,安他的心。等到圣旨一到,他肯定要抓,那笔钱,也绝对不能落到铁勒人手里。”
送走夏满江,他又将曹、李二人请来,将夏满江所说之事和盘托出。李秀山听到一千万,眼睛就一亮。“好大一笔数字,这么多钱到手,足够咱们再扩一个后军了。这个功劳不立,未免说不过去。干脆带着兵打进去,左右五十多个人,一通手留弹,不信炸不平。”
“三哥,炸是炸的平,那善后呢?圣旨可没说要增其的脑袋,我们就这么炸死个盛京将军,一个骄兵悍将的印象是逃不掉的。到时候都老爷与宫保开个玩笑,当心他来个斩马谡,咱们的脑袋都不安稳。”
官场之上,做错事远比不做事性质严重的多,他这一说,李秀山也顿时明白,自己还是听到数字,有点太冲动了。杀一个将军,哪怕是徐菊人都不够身份,何况自己。
曹仲昆道:“这事,只有等菊人来了,跟他说,由他拿个主意才行。”
“他拿主意,也多半是做软功,硬功未必敢来。总归,现在先稳住增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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