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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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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府。
  朱栩便服而来,给骆思恭上了几炷香,便在骆养性的陪同下在偏房用茶。
  朱栩看着一身孝服的骆养性,安慰道:“骆大人节哀顺变,骆老大人是喜丧,应该升天极乐。”
  骆养性神色悲切,微微躬身道:“谢殿下,家父一生低调,不愿大肆操办。若泉下有知殿下亲自而来,想必也会老怀大慰。”
  朱栩点头,又安慰一阵,送了帛金便起身离开。
  骆养性看着朱栩坐着马车离开,站在门前,久久不动。
  “大人。”朱宗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骆养性身侧。
  骆养性也不回头,道:“殿下此来,是想让我节制一下锦衣卫内的异动吧?”
  朱宗汉脸上一直都毫无表情,闻言道:“当初老爷向殿下提了几个要求,其中之一就是保全少爷。而少爷的立身之处便是锦衣卫,殿下只是怕少爷忘记,所以来提醒一下。”
  骆养性转头看向大堂上的灵柩,脸上悲戚越多,道:“这个我知道,你请殿下放心,田尔耕翻不起什么浪。”
  朱宗汉看着骆养性的侧脸,眉头动了下,隐约间他发现,骆养性这个时候的语气,非常像死去的骆思恭。
  朱栩离开了骆府,魏忠贤此刻却走进了北镇抚司狱。


第146章 魏忠贤读大学
  北镇抚司狱。
  魏忠贤看着浑身是血,没有一寸完好肌肤的周建宗。
  他依旧梗着脖子,硬气如铁,毫无妥协之意。
  田尔耕站在魏忠贤身侧,笑容阴测测的道:“公公,这位周大人确实不畏刑具,铁骨铮铮。”
  魏忠贤脸色平静,看着面目全非的周建宗,淡淡道:“周大人,招待不周。”
  周建宗勉强睁开眼,呸的一口混着血的痰吐在魏忠贤脸上,怒骂道:“阉狗,天理昭昭,众正盈朝,绝不会让人猖狂太久!”
  魏忠贤脸色不动,拿着衣袖擦了擦脸,眼神里戾气涌动如潮,却转瞬间又被强压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语气淡定的念诵道:“夫以学校之设,其广如此,教之之术,其次第节目之详又如此,而其所以为教,则又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余,不待求之民生日用彝伦之外……”
  周建宗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只是脸上带着愤怒与狰狞,双眼血红的透过一丝眼缝盯着他。
  魏忠贤诵读完,抬头看向周建宗,道:“周大人之前弹劾本太监,言说‘千夫所指,一丁不识’,现在觉得如何?”
  周建宗脸上动了动,越发愤怒的道:“狼狗会文,凶猛如虎,阉狗,你不得好死!”
  魏忠贤听完周建宗的话,表情似乎放松了,转头看向田尔耕道:“刑不要停,死活不论!”
  这个就是下必杀令了。
  田尔耕当即会意,嘴角翘起,溢出丝丝狰狞之意,道:“公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死的太舒服!”
  魏忠贤又擦了擦脸,转身便走出了这镇抚司大狱。
  “啊,阉狗,天理不容!”
  魏忠贤走出大狱的大门,隐约还能听见周建宗的痛苦喊叫声,表情从阴鹜转向了一缕阳光,深吸一口气,大步离开。
  他没有走多久,一队锦衣卫就冲了进来,一系列命令飞速发出,各个位置上的人通通被调换,如同雷霆扫穴般,将北镇抚司狱给彻底清洗了一遍。
  本来还在得意用刑的田尔耕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他连大牢进入的权力都没有了。
  田尔耕坐是椅子上,冷静的思索半天,他猛的站起来,神色可怖的对着下属喊道:“给我准备一份厚实的帛金,我要去祭奠骆老大人!”
  “是大人!”身边一个锦衣侍卫躬身道。
  骆府偏房内,骆养性端着茶杯,淡淡的喝茶。
  田尔耕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大气都不敢喘。经历这么一次,他总算明白了,即便有魏太监的支持,在锦衣卫没有骆养性点头,他根本寸步难行,没有半点权力可言!
  骆养性看着半跪着的田尔耕,眉宇间哀伤不减,却又透着厉色,道:“听说,魏太监去北镇抚司狱,你领的?”
  东厂与锦衣卫一向不对付,你争我斗,明争暗斗了不知道多少年。
  田尔耕还不知道骆养性是朱栩的人,但不妨碍他理解骆养性的话,他低着头,沉声道:“大人,魏太监是奉旨查案,属下只是职权范围内的配合,旦有不利大人与锦衣卫的地方,属下会坚决不答应!”
  骆养性点头,目光中威严犀利,漠然道:“你有知道就行,以后该怎么审,该怎么配合你心里要有数。咱们锦衣卫不能让东厂牵着鼻子走,什么样的功劳该是我们的,什么该是东厂的,你也要有分寸。”
  田尔耕一低头,道:“大人放心,属下都知道。”
  骆养性点点头,道:“嗯,三天后去一趟山东,将那件案子给了了。”
  田尔耕知晓,这是骆养性的惩罚了,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是大人,属下一定会做的漂漂亮亮!”
  “下雪了啊。”
  景焕宫门前,朱栩看着一片片落下的雪花,心情格外的好。
  “清清姐,将茶几摆出来,咱们煮茶,赏雪!”
  姚清清早已经习惯了朱栩的突然之间,笑着将茶几搬到门前,摆好一切,开始给朱栩煮茶。
  朱栩在摇椅上摇摇晃晃,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预示会是非常好的一个开头。
  他一边晃着,一边笑眯眯的等着。
  “殿下,你是要等人吧?”姚清清一边倒腾着茶具,一边笑着问朱栩道。
  姚清清最近心情很好,因为她和毕懋康的好事将近了,就在明年初。同样,她也很了解朱栩了。
  朱栩摆手,笑道:“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做一首好的关于雪的诗!”
  姚清清轻笑了声,将一杯茶递给他。
  朱栩裹着厚实的棉衣,捧着茶杯,吹着热气,没多久就看到傅涛冒着雪快步走来。
  “殿下。”傅涛站在朱栩椅子不远,一边拍打着雪一边唤了声。
  朱栩连忙将一杯茶递过去,道:“大哥,快喝一杯,去去寒。”
  傅涛喝了口茶,才觉得好一点,道:“殿下,都审核完了,一切也都结算好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账簿递给朱栩。
  朱栩接过来,同时对姚清清道:“清清姐,给大哥搬个凳子。”
  姚清清知道是她不该听的,答应一声,搬过凳子来,便将茶具摆好,轻轻退了进去。
  朱栩慢慢的翻着账簿,了解他的四大产业的具体盈利情况。
  惠通商行,沿海省都有了分行,接下来会进一步分化,做到每一个府都有支行。利用各种关系,与江南官商集团,晋商,徽商都有了联系,现有存银一千五百万两,纯盈利七十三万两。
  惠民商会,渠道进一步扩展到江南,京城外几省,只不过还不够细化,网络不充分,今年准备不足,纯盈利有限,只不过十几万两。
  惠运船行,因为刚刚成立,虽然拉拢了不少生意,但前期购船等一系列支出,只能勉强保本。
  私盐倒是盈利丰厚,垄断了对后金的走私,短短时间,就盈利了七十万两!
  加上不断购置的地,总支出与总盈利,除了惠通商行的银子,他实际上也没有多少盈利。
  朱栩合上账簿,眯着眼,神色若有所思。
  今年是第一年,一切都刚起头,越过明年,待一切都成熟运作起来,那银子一定会如同流水一般进入他的口袋。
  更何况,城东的作坊里的很多东西,已经可以慢慢拿出来,那才是盈利的利器!
  同时,惠通商行里的银子,只要做到收贷平衡,他完全可以随意支用!
  “对了殿下,我刚才来的时候,听说周建宗死在锦衣卫大狱了。”


第147章 张皇后打广告
  朱栩眉头一挑,转头看着傅涛道:“是谁动的手?是刻意的?”
  傅涛微微摇头,道:“不清楚,不过确实是死了,我打听了一下,说是用刑过度,外面传是畏罪自杀。”
  朱栩脸色沉默下来,魏忠贤,终究还是要来了。
  周建宗的死,只是个开端。
  傅涛看着朱栩的异样,试探着道:“殿下,你是否出面,弹压他一下?”
  朱栩摇头,张皇后接二连三的警告不能不让他放在心上,真要是让朱由校察觉而有所忌惮,他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作流水。
  傅涛看出朱栩的态度,便转移话题道:“殿下,贺云杉提议,将三大商行整合,成立联合的大商会,你觉得怎么样?”
  朱栩一怔,手指敲着椅子。这个贺云杉倒是很有眼光,他也一直在盘算这件事,只不过一直不太成熟。
  傅涛是户部侍郎的大儿子,是他的大表哥,在惠通商行,惠民商会,惠运船行三家可以说是隐形的、真正的大掌柜。如果将三家真的整合在一起,那自然是实力大增,容易做大扩张,展开盈利面。
  朱栩沉吟良久,道:“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年后,你着急魏良卿,周建宇,贺云杉三人,认真的合计一番,写一个条陈拿来我看看。”
  傅涛答应一声,便想要离开,朱栩的景焕宫虽然不属于内宫,但待久了也不方便。
  朱栩却拉住了他,留他吃饭。
  饭桌上,只有朱栩与傅涛两人,闲扯一般的聊着。
  “舅舅最近都在忙什么?”朱栩夹着一块红烧肉道。
  傅涛现在拘谨的少了,一边喝汤一边道:“年中事多杂乱,一直是在衙门多,归家少。”
  朱栩咬着红烧肉,道:“嗯,回去之后告诉舅舅,让他注意身体,劳逸结合。”
  傅涛点头,又端起碗,夹起一块西瓜瓣。
  朱栩将鱼冻的盘子挪到边上,一边剃刺一边道:“大哥,你跟都察院那位杨涟杨大人熟吗?”
  傅涛一怔,抬头看着朱栩想了想道:“这位杨大人号称大明第一廉吏,在东林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听说,有人举荐他担任右副都御使。”
  朱栩将鱼冻一大半扒拉到他的碗里,道:“嗯,我最近不太方便出宫,你过几日带点礼物,替我去拜访一下。”
  傅涛神色疑惑,道:“殿下,为什么要突然给他送礼?”
  朱栩将鱼冻混合着米饭吃完,又将白菜粉条的一半倒入碗里,边搅和边道:“皇嫂有意让他来做我的老师,你先送点礼,打个前站。”
  傅涛筷子停了下来,脸上更不解了,道:“殿下,皇后娘娘这是什么用意?”
  朱栩一直都很钟爱白菜炖粉条,微酸微辣,一边吃一边道:“熊廷弼的事情露了马脚,皇嫂担心我,找个人给我保驾护航。”
  傅涛将碗放到嘴边,下意识的扒拉着,心里暗道“只怕皇后娘娘不止是担心殿下行走偏差,卷入党争,也是看中了这位杨大人在东林,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吧……”
  吃完这些,朱栩开始盛汤,用勺子搅拌着,又道:“礼物不要太重,可以稍微透露一下。”
  傅涛点头,再看桌子上的饭菜,几乎都没剩下多少了。
  傅涛:“……”
  京城的这场雪,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一连三天都大大小小没有个停。
  朱栩这段时间,除在门前看书赏雪就是在书房看书赏雪。
  张皇后恢复的不错,隔三岔五喊他过去吃饭,偶尔还能碰到朱由校与朱由检。
  朱由检或许是受到了朱由校与张皇后的压力,没有再对朱栩穷追猛打,见面却还是冷着脸,没有一点笑容。
  朱栩也没空理会他,再次出现在坤宁宫。
  他一个大篮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个个透明的玻璃器物,嘴里飞快的道:“皇嫂,你看看这个,这个是给你的,这个是我给我大侄女的,皇嫂你别抢啊……”
  张皇后生下公主,身体显得丰腴不少,因此穿着也更厚实。她带着好奇之色,伸手拿过玻璃盘子。
  朱栩拿来的这些,有碗有筷有酒壶有酒杯有茶杯有盘子,餐桌上几乎一应俱全。
  桌边上的摇床,小公主已经长开,皮肤晶莹,双眼大争,开合着小嘴,唔呀唔呀的挥舞着小手,异常的可爱。
  朱栩拿着手指去逗她,她立即抱着呀呀的叫着,眨着乌黑的大眼睛,小脸乐开了花。
  朱栩很开心,在桌上看来看去找些东西给她吃。
  张皇后本来欣喜的脸上,忽的出现愠恼之色,没好气的看着他道:“说吧,你今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朱栩抬头一看,只见张皇后盯着盘子底下,挑着眉头,神色不善。
  “啊哈……”朱栩嘿嘿笑起来,搬着凳子凑近道:“皇嫂,年关你是不是要赏赐王公大臣的女眷?这些,就是我给皇嫂准备的赏赐物品……”
  张皇后看着上面的地址,联络人姓名,眉头蹙了下,道:“你这些,都打算卖多少银子?”
  朱栩顿时一本正经,道:“皇嫂,碗筷一套,二两银子,盘子一个五分银子,这桌上一套,总价三十两!”
  尽管张皇后几乎从未亲自买过什么东西,但也知道京城的物价,微微吃惊道:“真的这么贵?”
  “我说多少就多少!”
  朱栩在心里暗道,面上却笑而不语。
  张皇后深吸了口气,面色不大好,一挥手道:“行了,明日我就召杨大人进宫,你准备一下吧。”
  朱栩没有在意杨涟,伸着脖子道:“皇嫂,那……”
  张皇后眼神越发的不善,冷哼了一声道:“多送一些来,过几日我要召在京王公勋贵的家眷来宫里叙话,会顺手赏赐一些。”
  朱栩慌忙站起来,长声道:“谢皇嫂!”说完,飞快的转身溜走。
  朱栩一走,张皇后双手就按住了太阳穴,使劲的揉着。
  “娘娘,奶热好了。”焕儿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碗,脸色困惑。
  张皇后轻轻出了口气,还是感觉头疼的厉害,接过碗嗔怒道:“下次惠王没有我的召见不准他进来!”
  焕儿眨了眨眼,清脆的答应了一声。
  小公主看着张皇后手里的碗,越发卖力的挥动着一双小手,咿呀呀欢快的叫着。


第148章 野心的萌芽
  大明即将步入天启四年,雨雪纷飞,却丝毫没有阻碍朝堂上的热度。
  年底往往都是一年的结束,同时又是开始。
  魏忠贤复出,远比历史上的聪明与冷静。本来朱由校要赏赐魏忠贤一干亲属,居然被他给阻拦了。最后,只有他的外甥傅应星得了一个世袭的锦衣千户。
  但随着周建宗的“畏罪自杀”,清流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弹劾浪潮。
  明末的党争已经激烈到无可调和,最可怕的是外臣一心想要消灭内臣,而皇帝对外臣不信任,最信任的就是內宦,于是,外臣的一切行为都好似在针对皇帝。
  这也就造成了皇帝更大的疑心,君臣相疑,袒护內宦,这场争斗中,倒霉的往往都会是外臣!
  这次也不例外,朱由校的反应就是给魏忠贤调整职务,从司礼监秉笔太监调为掌印太监,在司礼监权力进一步扩大,同时,外廷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了魏忠贤的旗下。
  新任兵部尚书董汉儒,给事中程注上书劝诫,但朱由校都给留中不发了。
  年关的前两天,朱由校组织了家宴。所谓的家宴,就是朱由校,张皇后,小公主以及朱由检,朱栩。
  朱栩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笑容满面的摆手道:“今天都不用拘礼,咱们提前吃年夜饭。”
  一群人自然还要简单行礼的,朱栩却一直盯着朱由校的腿,眉头皱了下。
  朱由校坐在主位上,逗了逗小公主,然后看向朱栩与朱由检松了口气的道:“好了,这一年总算过去了,今天咱们都轻松一下。”
  张皇后也将朱栩送来的一叠盘子碗筷分拨出去,轻声笑道:“今天都不用拘束,随意一些。”
  朱栩与朱由检两个外人点头附和,却还是拘谨的一塌糊涂。
  朱栩拘谨是因为他总觉得朱由校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下意识想要躲闪。朱由检就是一直都是这样,人显得非常刻板,一举一动都谨慎有礼。
  这样的家宴,一直都是朱由校与张皇后两人的对口相声,朱由检与朱栩都是不太合格的观众。
  酒过半酣,朱由校一伸胳膊,看着两人笑道:“好了,给朕说说,你们明年都有什么打算,六弟,你先来。”
  朱栩一本正经,道:“读书。”
  朱由校自然也知道朱栩明年要启蒙读书,闻言笑了笑,又转向朱由检道:“五弟,你呢?”
  朱由检已经算是成年人了,看着桌上的玻璃器物,暗吸口气,恭谨的微微躬身,道:“回皇兄,我打算搬入十王府。”
  他这句话落下,朱由校与张皇后都一顿,饭桌上除了张皇后怀里的小公主在呀呀的叫,再无一点声音。
  朱由检这样的要求不是第一次,每一次都捆绑着朱栩。这一次,自然也是一样。
  张皇后瞥了眼朱栩,轻蹙眉头又看向朱由校。
  朱由校微微沉吟,笑道:“五弟,别着急,你与六弟都还小,都赖皇后照顾,要是去十王府,我跟皇后都不会放心。”
  朱由检神色凝了下,扫了朱栩,又道:“皇兄,平王皇叔即将就封,王府也要空出来,臣弟认为我与六弟搬出紫禁城,明年是最合适的。”
  平王,是万历帝第六子,原封惠王,封地荆州,天启初因“忤逆案”牵累,被改封平王,软禁在京城。而今京城的王爷们纷纷出京就藩,平王也是其一。
  朱栩听着朱由检的话,神色不动,心里却想到了这位平王叔,不由得暗道“平王叔啊平王叔,该是你替我这个继任者背锅的时候了。”
  张皇后听着朱由检的话,笑道:“信王,这件事先放一放,年后惠王要启蒙读书,在宫外不合适。”
  朱由检听着张皇后含而不露的警告,眉头拧紧,然后稍稍躬身,道:“是娘娘。”
  朱由校压了压手,对着三人道:“好了,咱们聊聊家常,不谈这些。”
  说是聊家常,其实还是朱由校与张皇后一搭没一搭,朱由检与朱栩两人配合着。
  直到司礼监那边来了三拨人,朱由校才不得不离开,他一离开,朱由检也只得陪着告辞,坤宁宫的桌上只剩下张皇后与朱栩,以及摇床里精力充沛的小公主。
  张皇后轻晃着摇床,看着朱栩面上带着疑惑道:“小猴子,你好像一直很怕信王?到底在怕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把柄给他抓住了?”
  朱栩翻了个白眼,他能不怕,这位可是未来的崇祯皇帝,是个小心眼的杀人狂……心里还没有嘀咕完,朱栩心里突兀的一咯噔。
  朱由检非嫡非长,他能够继位,完全是朱由校决定的。
  从这里论起来,他与朱由检并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朱由检长了几岁!
  朱栩眯着眼,心里怦怦怦跳动,有种东西在心底滋长起来。
  张皇后看着朱栩,会意的道:“真要是有什么把柄赶紧给我说,不要被捅到皇上那。”
  朱栩慌忙摇头,从心里挣脱出来,看着张皇后灿烂一笑,道:“皇嫂不用担心,我的那些事情也不怕皇兄知道,更不怕五皇兄去告状。”
  张皇后还是不信,却也知道从朱栩这听不到什么了,一摆手道:“那你也去吧,别留在这烦我。”
  朱栩砸了砸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入小公主的棉衣里,轻轻拍了拍道:“这个是皇叔给你的压岁钱,藏好了,要小心,千万不要别被你母后给骗了,别人的娘都是这么骗孩子压岁钱的……”
  张皇后拿起绣框就要砸向朱栩,朱栩飞快躲开,一溜烟就跑了。
  朱栩走出坤宁宫,背着手,神色冷峻,慢慢的走着。
  曹化淳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惠王殿下的背影,总觉得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朱栩心底还在翻腾着刚才那一刹那的念头,心脏咚咚咚剧烈跳个不停。
  在那之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张皇后的那句话,如同霹雳,不啻惊雷。
  一步步的走着,这个念头如同在心底扎根,飞速生长,似藤蔓缠绕起来,直通天际,斩也斩不断。
  “你说,本王跟信王,差了什么?”突然之间,朱栩猛的回头,目光灼灼,如同燃烧一般的看向曹化淳。


第149章 拜师
  曹化淳神色更惊了,惠王殿下很少在他们面前自称“本王”,一旦这么说了,必然是出事了。
  他小心的看着朱栩,道:“殿下,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朱栩看着他,眼神里的炽热光芒飞速消退,又转身背着手道:“没事,回去吧。”
  曹化淳看着朱栩的背影,还是觉得特别怪异,却也没敢追问。
  朱栩回了景焕宫,便把他自己关在书房,任何人都没准进去。
  他坐在书桌前,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眼,似睡非睡。
  朱栩真的被自己心底的想法给震惊住了,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冷静,理清乱绪。
  朱栩书房外,曹化淳,曹文诏,姚清清都站在那,面面相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朱栩有过这么凝重的表情。
  过了很久也不见里面有一丝动静,曹化淳担忧的道:“你们说,我,要不要去坤宁宫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曹文诏拧着眉头,摇头道:“别乱动,既然殿下没有开口,必然不是我们能帮上忙的。”
  姚清清抿着嘴,听着两人的话也轻声道:“我还是去找清姑娘与柔姑娘那问问吧。”
  曹文诏想了想,点头后又嘱咐道:“一定要不动声色,千万不能让人察觉。”
  姚清清转身便向着坤宁宫方向走去,她与吴清吴柔都熟悉,能够悄无声息的打听一番。
  很快,姚清清就从坤宁宫回来,与两人道:“清姑娘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殿下出坤宁宫还是好好的。”
  曹文诏曹化淳神色越发凝重了,看着纹丝不动的书房门,心里惴惴不安。
  直到晚上,朱栩才推开门,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三人直勾勾的眼神。
  朱栩摸了下脸,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曹文诏在景焕宫位置是最高的,他看着朱栩,面色不动的试探道:“殿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朱栩一摆手,笑道:“没事,就是想点事情,想通了。准备晚饭吧,我饿了。”
  姚清清一见,表情松了口气模样,轻笑道:“是殿下,很快就好,先到外面坐下吧。”
  朱栩撑了撑胳膊,一边向外走一边道:“年后七天,大家都轻松一下。宫外也都给放放年假,银子多发一点,米粮肉面也配发一些。”
  曹文诏跟在身后答应着,心里还是很不安。他从未见过朱栩这么闷声将他自己关在房里这么久。
  “殿下,先吃一点垫垫肚子,饭菜马上就好。”姚清清将一盘点心放桌上。
  朱栩坐下来,连忙拿过一个,边吃边含糊道:“咱们宫里也不用做什么,最近没事的话都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不用都在宫里待着。”
  曹化淳与曹文诏对视,曹化淳走近低声道:“殿下,真没事吗?”
  朱栩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向曹文诏,笑了笑道:“行了,真没事了,你们忙你自己的。”
  两人看着朱栩的表情,直到看他确实没有勉为其难的表情,心里才都松了口气。过年了两人要做的事情更多,又陪着待了一阵便相继离开。
  朱栩看着两人的背影,长吐一口气,暗道“还不是时候啊……”
  这个年朱栩过的压力十足,过了十五,他便亲自登门,拜访杨涟。
  杨涟是一个脸角瘦长,目光冷冽,一眼看去就是那种持身刚正,又有些愤世嫉俗,看谁都不顺眼的人。
  天地君师亲,师还排在亲的前面,尤其是在明末这种极度扭曲的社会,容不得任何人忤逆分毫。
  朱栩毕恭毕敬的敬茶,行拜师礼。
  实际上真的要拜师,仪式是非常复杂的,不过朱栩是抱着能省就省的心思来的。加上杨涟似乎也不太情愿,因此整个过程倒也顺利。
  杨涟坐在主位上,朱栩在下首,两人喝过茶,便相互对视。
  杨涟身体笔直,不怒自威的看着朱栩,道:“殿下,可曾读过什么书?”
  朱栩谨慎而有礼,道:“回先生的话,读了些杂书,并没有认真启蒙。”
  杨涟看着朱栩,微微点头,道:“那好,每旬我进宫五次,为殿下讲二十四史。”
  经史子集,古人最重经,但往往从史开始。
  朱栩明白杨涟的意思,站起来躬身而拜道:“是,学生告辞。”
  杨涟颌首,坐在那动也不动。
  朱栩离开杨府,上了马车,一直跟着的曹文诏,神色颇冷的道:“殿下,这位杨大人是不是太托大了,就算是您的老师,也不至于一点尊卑都没有。”
  朱栩笑着摇头,道:“你不懂,在先生看来,我已经算是他的学生了。虽然谈不上棍棒之下出孝子,但严厉些总归是没错的。今后他出入景焕宫,都要尊重一些。”
  曹文诏毕竟是兵将出身,并没有读多少书,听朱栩这么说,便也没有再说话。
  朱栩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拜师,走过场便径直回宫。
  到了宫门前,朱栩刚要下马车,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他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
  曹文诏连忙扶住他,同时脸色大变的道:“殿下,地震,我们找地方躲躲吧。”
  朱栩感受着地面颤动,以他的专业经验很快判断出,不过是被波及,并不是地震中心地带。
  “拉住马,没事。”朱栩站在马车旁,扶着绳子,神色镇定。
  宫门内外早已经乱了套,大喊大叫,如同天塌地陷一般。
  京师附近地震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朱栩记事起,这已经就是第三次了。
  这场“震感”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久地面就平静下来。
  朱栩招了招手,道:“没事了,咱们进宫吧。”
  曹文诏牵着马车,跟着朱栩身后,好奇的道:“殿下,你是怎么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
  “经验。”
  朱栩敷衍着道,同时心里感慨,地下地震,地面上也不太平。
  他前不久已经得到消息,朝堂上空缺的一批官职,要在最近几天补缺。作为朝堂上势力最大的东林党,自然占据最大好处。
  但东林党也不是铁板一块,山头林立,彼此争夺不休。何况,东林党之外的楚党,浙党,齐党,昆党等残余也都蠢蠢欲动,别说还有一个魏忠贤在一旁虎视眈眈。


第150章 阉党成势
  朝堂上确实不平静,其中最不平静的,就是吏部都给事中的位置。
  科道,是六科给事中与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史的总称,俗称两衙门。其中,尤以六科最为特殊。
  一方面六科给事中皇帝左右侍从规谏,补阙拾遗,一方面稽察六部百司之事,还要参与大事的廷议,大臣的廷推,大狱的廷鞫,虽然官仅七品,却是“品卑而权特重”。
  位卑是说,给事中只是七品官,在京城这种地方根本不起眼。
  权特重,可以直接用一句话来说明:他们有权封驳皇帝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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