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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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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卑是说,给事中只是七品官,在京城这种地方根本不起眼。
权特重,可以直接用一句话来说明:他们有权封驳皇帝的圣旨,打回内阁重新拟定!
由此可见六科的权利多么可怕!
六科,兵,户,礼,刑,工,吏。吏部号称六部之首,自然,吏科给事中的位置就最为重要,文官体系的升迁黜陟都由他们去审核,最为重要的是,只要熬过一两年,在京城内升,一跃至少就是四品官,外放还有可能是三品的道员!
权力大,升官快,不论谁都不愿意放过这个位置。东林党又有朋党相连,自然都会用“自己人”。
于是,矛盾就出现了。
吏科给事中的位置,替补有三人,分别是刘宏化,阮大铖,魏大中。按照成法,应该是刘宏化接任,不过刘宏化老母病逝,很快就要回家丁忧,这个位置就要空出来。
这三人都是东林党人,按理说内部调和一下就可以了,但实际上东林党内部山头林立,没有人完全服众,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党派,于是,就要争一争了。
东林党巨擘,吏部尚书赵南星,都察院左都御史高攀龙私下商议,打算将这个位置给他们更为信任的魏大中。
而阮大铖是左光斗的同乡好友,是左光斗写信将在老家的他给叫回京城,目的就是争夺这个位置。
廷议之上,各路官员,都以敢言敢谏为荣,因此个个慷慨陈词,不论多大官,威望多隆,只要抓住破绽就要上前辩驳一番。
左光斗与杨涟当初在“移宫案”,也就是朱由校继位上是出了大力的,虽然官位不足够高,但威望却隆,身后也站着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时间居然与赵南星,高攀龙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景焕宫,偏殿。
朱栩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前,身体笔直,拿着书,认真的听着杨涟抑扬顿挫的讲着《史记》。
杨涟将朱栩当做了刚刚启蒙的孩童,将史记的由来到司马迁当时的历史状况都细细讲了一遍。
朱栩有向学之心,自然认真的听着。
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填空,感想,古诗赏析,作文……第一要务,就是要熟背,背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才行。
杨涟拿着书,在前面站着,一脸淡漠,念几句便看一眼朱栩,确定朱栩在认真听课,这才继续。
一堂课,足足两个多时辰。
杨涟合上书,看着朱栩道:“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次来,我要考校殿下。”说完,拿起书,便向外面走去。
朱栩慌忙站起来,恭送行礼道:“恭送先生。”
待杨涟走远了,朱栩才长吐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约束过自己了,一直坐这么久,真是累的够呛。
一边拍打着腿一边站起来,拿起书本,向偏殿外走去。
朱栩刚刚走出大门,曹文诏就走过来道:“殿下,事情有变化了。”
朱栩腿酸痛,走的比较慢,问道:“什么变化?”
曹文诏好似不知道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朝堂上本来支持阮大铖的人突然不再说话了,而且有人弹劾他了。”
“阮大铖?”
朱栩眼角动了下,心里啧啧称奇,暗道“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位可是历史上阉党余孽中有名的人物……”
“说说小道消息。”朱栩笑道。
曹文诏咳嗽一声,看着朱栩道:“据说,阮大铖与左大人一房小妾有旧,被抓了现行。”
“走走,进屋,详细说说过程。”
朱栩眉头一挑,嘿嘿笑了起来。这种事只要不在自己身上,向来都是喜闻乐见的。
而与此同时,与左光斗龃龉的阮大铖,心怀愤恨,在家里左思右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一推门,上了轿子,直接对管家道:“去城东,魏府!”
魏忠贤不能留在宫内,本应该住在东厂,但实际上,众所周知的,他在城东有一套私人府邸。
管家看出了自家老爷不太高兴,也不敢多问,催着轿夫,堂而皇之的就直奔了城东。
来到魏府院子前,阮大铖又有些犹豫了。
东林党内部虽然山头林立,但都是朋党,关系错综复杂。赵南星与高攀龙等人也不是一味的强行让魏大中任吏科给事中,还用了不少手段,将工科给事中给腾出来,准备给他。
不过转瞬间,他就想到了廷议之上出现的那句话“以察典近,大铖不可用”。
他神色冷峻一定,大步向着魏府大门走去,同时心里暗暗发恨:“左光斗、赵南星,你们今日欺辱于我,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他带着怒气啪啪大门,将魏府大门敲的震了又震。
很快,家丁开了门,趾高气扬的打量着阮大铖,冷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就敢放肆?”
阮大铖压着心底火气,放低身段道:“下官乃是吏科科员阮大铖,求见魏公公。”
家丁打量一眼,一关门道:“等着!”
阮大铖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前等着。
没多久,家丁就打开门,对着阮大铖道:“阮大人请进,魏公公正在会客,还请到偏房稍候。”
阮大铖姿态放的极低,跟着家丁进了门,便在偏房坐着喝茶,慢慢的等着。
没多久,他就看到大堂里人的如同潮水般走出,顿时神色一惊。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官应震,看到了徐大化,甚至还有沈一贯的侄孙子!
这些人可都是邪党,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所谓的邪党,就是在东林党眼里,除东林外的一切朋党。
东林党利用各种手段,尤其是京察,将其他朋党几乎都赶出了朝堂,造就了众正盈朝,大明中兴在即的景象。
但此刻,一干邪党要员,居然都齐聚在魏忠贤府上!
阮大铖眼神惊骇,但旋即脸庞微微抽搐,目光愤恨,嘴角挂起冷笑。
第151章 渔翁得利
阮大铖带着心里的恨意,见到了给魏忠贤充当管家角色的李永贞。
“李公公。”阮大铖抬手,神色带着一点谦卑。
李永贞神色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听说,你有事要见魏太监?”
阮大铖看着李永贞,暗自咬牙,脸色平静的道:“是,下官手里有赵南星等人选官舞弊,私相授受的证据,想呈现给魏公公。”
李永贞脸色顿时一变,道:“此话当真?”
目前,东林党针对魏忠贤最为热切,压力也最大的,就是吏部尚书赵南星了。如果抓到他的把柄,那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阮大铖一见,道:“是,所以再下想见魏公公,当面呈递。”
李永贞不敢耽搁,很快就将魏忠贤给找了过来。
魏忠贤喜怒不行于色,看着阮大铖道:“你真的有?”
阮大铖心里怦怦怦直跳,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了,抬手道:“下官确实有,本来吏科给事中应该替补在下,但赵南星等人徇私舞弊,硬是给了朋党魏大中。”
魏忠贤太阳穴鼓动了一下,冷硬的脸上有了一点笑意,道:“好,你上一本子折子弹劾赵南星,吏科给事中的位置,还是你的!”
阮大铖大喜,道:“谢公公,只要事成,下官绝不忘公公大恩!”
魏忠贤点头,又详细询问了几句,便让人送阮大铖出去。
阮大铖有了魏忠贤的保证,自也是大喜的回了家,关在书房里写折子。
阮大铖这么明目张胆的勾连魏忠贤,令的东林党人又惊又怒。
朝堂上弹劾阮大铖的折子立即多了起来,一干旧事重提,让阮大铖都不敢出门。
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联络同僚给事中李春开弹劾赵南星,公器私用,任人唯亲。
魏忠贤也没有食言,没过几日,阮大铖就得偿所愿,成为了吏科给事中。
赵南星等人自然不甘就这么算了,很快矛头指向了历史上另一位阉党要员,崔呈秀。
崔呈秀手脚不干净,贪污索贿被高攀龙拿到证据,在廷议之上大讲特讲,有的想要落井下石的人,最后赵南星提议“遣送戍边”,这就等于发配边疆,自生自灭了。
然后,崔呈秀求遍了人,最后还是找到了魏忠贤头上。
朱栩有老师,有了功课,天天都得闷在书房里读书。杨涟是一个极其严厉的人,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动起来朱栩都得敬畏三分。
朱栩一边翻着书,一边听着曹文诏的简报,神色不动,心里却暗自点头,只怕用不了多久阉党就要成气候,而朝堂上那些大人们现在依旧还没有察觉。
朱栩虽然不大清楚魏忠贤清洗东林党的具体过程,但既然是“清洗”,那东林的几位大佬肯定在朝堂是无法立足的。
他想了想,道:“赵南星,高攀龙估计撑不了多久了,你盯着左光斗,要是魏忠贤对他动手了,你不要阻拦,但不能用刑。”
左光斗等六君子,是鼎鼎大名的,除了“移宫案”里的风光,还有就是魏忠贤狠辣对付东林党的开始。六君子,几乎都死在大狱,凄惨的令人侧目。
曹文诏答应一声,看着朱栩犹豫一下,有些谨慎的道:“殿下,我们,要不要乘机安插一些人手进去?”
朱栩眉头一挑,合上书,目光也沉吟起来。
朝堂上的水远比他想要的要深,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悄然安排一些人,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这样。”朱栩敲着桌子,道:“你让人通知舅舅与周应秋,让他们见机行事。东林党还没有注意到我们,魏忠贤那边应该也会策应一二。”他这样说着,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曹文诏答应一声,便出去安排了。周应秋可以派人通知,傅昌宗他却是要亲自去一趟才行。
转眼又到了上课的时间,杨涟站在前面,声音抑扬顿挫,一字一句,不时开解几句,仿佛是怕朱栩听不明白。
对于经义这种东西,朱栩连一知半解都没有,他也乐得装作什么也不懂,安安静静的听着,偶尔还要回答几个问题。
杨涟对于朱栩处于基本满意状态,因此尽管之前被皇帝强拉硬派有些不情愿,现在也多了几分真心。
又是两个多时辰,最后杨涟看着朱栩道:“殿下,今天的课就到这来,下一堂课,我还会考校殿下。”
朱栩站起来,躬身道:“是,恭送先生。”
杨涟微微点头,表情始终是那副“你欠我钱不还还有理了”的不爽模样,抱着书转身便走了。
朱栩也跟着起身走到外面,看着杨涟的背影,自语道:“奇怪,先生今天的表情有些不对啊……”
“殿下,赵南星。高攀龙要辞官了。”
朱栩话音落下,曹文诏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道。
虽然在朱栩意料之中,但听到后还是讶异了一下。
赵南星是吏部尚书,高攀龙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都是二品大员,一个掌握着天下官吏升迁,号称“隐相”、一个是言官之首,有纠察天下之责。都是位高权重,权利巨大的要害官职。
尤其是,两人都是东林党的巨擘,威望甚隆,朝堂上也是一方诸侯,可以说,只要两人稳住,进入内阁是迟早的事情。
但现在,两人都迫不及待的要辞官了。
因为有给事中傅櫆弹劾赵南星,“吏改无常,己不与闻”,同时又牵扯出汪文言,称赵南星“紊旧制,植私人”。
这两条都是坐实的,赵南星向来霸道,雷厉风行,在吏部一言九鼎,不容别人抗拒。尤其是汪文言,这个人并不是科举出身,而是行贿买的官,最为关键的事,这里面还要再牵扯到首辅叶向高!
汪文言作为内阁中书,交友广泛,从内阁首辅到在野的,过从甚密不知凡几。这件事真要追究下去,只怕大半东林党人都要被连累。
所以,赵南星与高攀龙才会称病辞官,并且一连上了七个折子,一副皇帝不允就决不罢休之势。
但是,最终朱由校还是没有允许,被强行给挽留了下来。
第152章 魏忠贤捉拿汪文言
朱栩这段时间一直都安心读书,还是不时听到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听着赵南星等人的争斗,心里暗自摇头。东林党内讧不止,他们还是没发觉,魏忠贤已然不是一个内宦那么简单了。
日子一天天过,朱栩已经很少出宫了,除了读书就是去坤宁宫逗逗小公主。而今的小公主也有了封号:永宁。
三月还是有些冷的,朱栩坐在张皇后对面,看着她怀里的小公主,她正睁着大眼睛,一脸笑呵呵挥动着小手看着他,呀呀的叫着。
朱栩逗了她一阵子,然后看向张皇后一副随意聊天般地问道:“皇嫂,听说皇兄要限宗室俸禄?”
张皇后抬头看了朱栩一眼,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道:“怎么,你还缺银子?”
朱栩咳嗽一声,装模作样的道:“有银子拿总归是好的。”
张皇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是平王皇叔前次进宫面圣的时候,跟皇上提的。”
这个宗室限禄,实际上早就有朝堂御史之类的在提,但这里面除了涉及到皇室宗亲,还涉及到皇宫用度,因此声音大雨点小,不了了之了。
这位平王皇叔自然就是朱栩拉出来顶缸的,外人提议有针对的嫌疑,但自家人提,总得认真想想了吧?就算不能完全限制,限制一部分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节省。
朱栩闻言不动声色的点头,张皇后没有说结果,显然朱由校还没有下决定。
这个决定实际上非常难,明朝皇帝子嗣向来不怎么好,倒是那些王爷们,一个个非常能生,这也就造成宗室的逐渐庞大,加上“圈养”政策,支给他们的银子也不断增加,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程度。
这个程度要是形容的话,就是,比军费开支还要高!
从万历三大征之后,明朝的税收急剧减少,各种开源节流的方法不断在朝堂上出现。
开源,就是加税,主要对象就是百姓,百姓加不了了,就加盐税,总之基本就是这两样了。
而节流就多了,这个宗室限禄是,还有赵南星的变通铨法,以及裁撤织造府,最有名的,就是崇祯年间的裁撤驿站了。
总之,在这个时代,多么荒唐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朱栩想想也无奈,天下还得靠姓朱的守,再难也不能苦自家人,只怕他这一番动作又要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在坤宁宫耗了一个多时辰,朱栩便走了出来。
一边走一边伸着懒腰,嘀咕道:“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无聊啊。”
“殿下。”曹化淳跟在朱栩身边,会意的道:“要不,咱们出宫走走吧?”
“出宫?”
朱栩现在对出宫没有太大的欲望,主要是没有什么目的性。现在可娱乐的活动也太少了。
刚走了几步,朱栩突然回头道:“对了,张家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曹化淳愣了一下,道:“舅老爷那边前不久传来消息,还在协理。”
朱栩眉头皱了下,微微颌首。
张家口,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日后的满清八大皇商,大多都起家这里。虽然如今蒙古各部都惧怕努尔哈赤,互市有所减少,却依旧还是一块诱人无比的肥肉。
朱栩一边走一边思索着道:“告诉舅舅,想办法将控制权争取到,付出些代价也没有问题。”
现在明朝天灾年年,日子不好过,蒙古各部就更不好过,而后金现在还有相当一部分靠南下劫掠,所以,这马市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曹化淳应了声“是”,又道:“殿下,阮大铖辞官归乡了。”
朱栩听了一笑,阮大铖虽然投奔了魏忠贤,但终究还是东林党出身,哪里扛得住他们的压力,能撑过一个月,赚回面子就不错了。
朝堂上,依旧是风波诡异。
赵南星不肯走,不代表别人就放过他。傅櫆等人不断上书,一副不打倒赵南星不罢休的姿态。这自然引起了“邪党”的注意,他们都对赵南星恨之入骨,于是,都随手跟风起来。
赵南星与高攀龙终究是威望太高,加上内阁以及皇帝力保,一时间居然拿之不下。
不过这就更加激怒他们了。
城东,魏府。
一群人纷纷劝进魏忠贤,个个义愤填膺。
“魏公公,东林党行贿内宦,内阁的证据都收集齐了,可是我们现在无处可诉!”
“是啊,皇上明显偏袒赵南星等人,我们再如何用力都如同打在棉花上。”
“公公,这个时候,就要您帮我们了,不然赵南星在朝堂上作威作福,祸国殃民,我们奈之无力啊!”
魏忠贤听着他们的话,神色冷漠,心里却飞速的计较着。周建宗的事情,让他尝到了胜利的感觉,每次想到周建宗死在狱中还背上了他按的罪名,心里就怦怦怦直跳,激动的难以遏制。
魏忠贤听着他们说了半晌,最后才冷着脸道:“你们真有证据?”
“有!”徐大化一见魏忠贤意动,连忙道:“汪文言就是个江湖郎中,一切都是钱买来的,他贿赂了不少人,包括顾阁老,还有就是熊廷弼。只要他一招,必然就能够牵连倒赵南星等人!”
魏忠贤一听脸色就冷了几分,道:“顾秉谦,熊廷弼的事情都不要提,将其他的证据交给我。”
徐大化神色疑惑一闪,连忙道:“好,公公放心,保证都证据确凿,汪文言定然无可辩驳!”
汪文言在东林非常有名声,因为当初搞垮齐,楚,浙三党他是主谋,东林党能有现在的风光,他的功劳首屈一指。这也是为什么他一介布衣居然能做到内阁中书舍人的位置!
当夜,汪文言便被锦衣卫扣押,直接下了镇抚司狱。
大牢之中,汪文言五花大绑,他面前不远处站着三个人。
锦衣卫指挥同知,田尔耕、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千户,傅应星。
这三人都是阉党中坚,前两个是“五彪”之一,傅应星则是魏忠贤的外甥。
田尔耕手里翻着一把银白匕首,看着汪文言,神色淡淡中越显狰狞的道:“汪大人,这么多证据,难道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汪文言脸色难看,他早年经历确实不怎么光辉,近几年也格外小心,但终究还是露出了把柄,尤其是熊廷弼案,他行贿内廷后,熊廷弼失约,真要严查起来,确实讨不了好。
第153章 杨涟弹劾魏忠贤
汪文言虽然草莽出身,这些年阴谋诡计也没有少使,但与这帮读书人接触多了,硬是有了一身钢心铁骨,忠贞义气。
他看着田尔耕三人,冷哼道:“是我做的又如何,尽管冲我来就是!”
许显纯模样一看就是酷吏,他冷笑一声,目光狠厉的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行贿内廷用了四万两,行贿内阁用了六万两,还有其他的一并也说出来吧。”
这两样被人知道汪文言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都得罪了,不过其他的就不会多说半个字,听着许显纯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不打算开口。
许显纯背着手,目中越发冷厉,淡淡道:“熊廷弼案,你们东林党全力维护,十万两只怕还是零头,你肯定拿不出,说吧,还要谁参与?”
汪文言脸色变了变,看着三人双眸阴沉道:“你们,想要我攀咬他人?”
许显纯见终于说到重点了,神色露出了兴奋之色道:“错,是你如实招供!”
汪文言此刻也终于明白,不是他行贿的事情暴露了,而是一次有预谋的构陷!
他眼角抽搐一下,沉声喝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田尔耕走过来,脸角微微抽搐,狰狞可怖的道:“不用跟他废话,先用刑,直到他肯招为止!”
汪文言脸色铁青,毫无所动。
械、镣、棍、拶、夹棍,锦衣卫有的刑具,挨个的给汪文言用上。他们现在不是要口供,而是故意折磨,泄愤了。
汪文言被抓,最先感觉到危险与愤怒无比的,不是赵南星而是杨涟。
杨涟与与汪文言关系非常亲密,就差一头嗑在地上结拜成异性兄弟了。
此刻,杨府,杨涟与左光斗两人并做,都神色冷峻,目光寒意森然。两人持身廉政,刚正不阿,在朝堂声望极隆,人称“杨左”。
杨涟也不废话,脸色阴沉又恳切的道:“左兄,我已列举魏忠贤二十四条大罪,明日早朝必在朝堂上当众揭露,还望左兄相助!”
左光斗也愤然,闻言便道:“杨兄放心,我这就回去联络同僚,明日朝堂之上,必然是阉党覆灭之时!”
这两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秉持“驱邪用正”之念不知道驱赶了多少人,自是有一番手段。合计半晌,两人才分头行事。
第二日,杨涟带着折子想要在朝堂上当众揭露魏忠贤的罪状,以群策群力逼迫皇上当即下旨处置魏忠贤,结果朱由校却没有上朝。
左光斗也没有料到,拉住杨涟走到一旁,沉吟着道:“杨兄,夜长梦多,必须尽快将折子递上去!”
杨涟也担心时间拖久容易泄露,当即会意道:“我这就去会极门,交给内阁诰敕房,转呈皇上。”
杨涟说完,便转身就直奔会极门。
内阁看完这个折子,哪里敢稍有耽搁,如同抛却手里的烙铁一般,飞速票拟之后,第一时间让人送进了司礼监。
司礼监知道了,自然就等于魏忠贤知道了。
魏忠贤匆匆进宫,看着杨涟的折子,如刀削般的褶皱越发凝聚,双眸中也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忠贤原一市井无赖人耳,中年净身,夤入内地,非能通文理,自文书司礼起家者也!”
“近乃公然三五成群,勒逼讲嚷,政事之堂,几成哄市,甚至有径自内批,不相照会者,假若夜半出片纸杀人,皇上不得知,阁臣不及问,害岂渺小?以致阁臣郁郁叹闷,有坚意求去者,坏祖宗二百余年之政体。大罪一也。”
“今日荫锦衣,明日荫中书。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诰敕之馆,目不识丁。如魏良弼、魏良材、魏良卿、魏希孔及外甥野子傅应星等,何以加兹,不知忠贤有何军功,有何相业,亦甚亵朝廷之名器矣。大罪十三也。”
“故掖廷之内知有忠贤不知有皇上;都城之内知有忠贤,不知有皇上。即大小臣工,积重之所移,积势之所趋,亦不觉其不知有皇上而只知有忠贤!”
“勿请陛下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
杨涟挥挥洒洒数百字就将魏忠贤出身,性格,二十四条大罪罗列的清清楚楚,字字见血,句句如刀。
魏忠贤每看一字头上青筋就狠狠一跳,脸色阴沉如墨,咬牙切齿。
刘朝看着魏忠贤的神色,想到左光斗之前对他的“侮辱”,阴测测的道:“公公,汪文言已经下狱,不若让他做一份口供,将杨涟,左光斗等人一起拉下水!”
“你去办!”魏忠贤目光如剑,道道要杀人,寒声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他们认罪!”
刘朝脸色狰狞,声音越发阴森道:“公公放心,奴婢绝不让公公失望。”
魏忠贤站在大堂内,心里怒火好似要炸开,双目欲裂,他咬牙深吸一口气,带着折子直奔景阳宫。
他跪在地上,大喊道:“皇上,奴婢冤枉。一切之事都为皇上尽心尽忠,不曾有半分逾矩,而今外臣列举二十条大罪,欲致奴婢于死地。奴婢死不足惜,但一想皇上而后无人可用,心里倍感凄然……”
魏忠贤丝毫不提罪状,一副一心都是为了皇上办事,他是给皇帝背了黑锅,更担心皇上今后没人可用云云。
朱由校听着魏忠贤的话,同时还在翻着杨涟的折子,面色冷漠看不出心思。
魏忠贤悄然抬头看了一眼,又道:“奴婢不敢有怨,只是奉圣夫人故去多时,外臣犹自不肯放过,奴婢恳请皇上准予归去,不落一个晚年凄惨,尸骨无存……”
朱由校眼皮狠狠一跳,冷漠的脸上出现恼怒之色。客氏是他心里的一个禁忌,旦有人提都让他神经如针扎,更何况是有人还在翻客氏旧账。
在他看来,客氏应该得到足够的尊重,现在还敢大言不惭,都是恶意构陷!
不过朱由校也早已经习惯了外臣的做派,神色难看也只能强压怒火,对着魏忠贤好言安抚,又直接下旨斥责杨涟。
魏忠贤看着朱由校的脸,听着的话,心里喜怒交加。喜的是,他还是准确把握了朱由校的心思,成功的激怒了他,让杨涟的阴谋没有得逞。怒的是,杨涟的二十四条大罪,每一个字都萦绕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魏忠贤想到手里还有汪文言,目光冷冷一闪,心里暗自道“杨大洪,我势杀你!”
第154章 万燝杖毙
魏忠贤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一脸阴沉的出了皇宫。
一回到东厂,走进密室,便寒声道:“惠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身后站着一个锦衣年轻人,带着黑铁面具,露着一双狭长阴冷的双眼,声音沙哑的道:“没有特别的动静,惠王年后一直在宫里读书,出皇宫很少。”
魏忠贤坐在凳子上,脸色难看道:“给我盯紧了,有什么消息,立即让我知道!”
那人年轻微微躬身,道:“是。”
“舅舅。”年轻人话音一落,傅应星突然闯了进来。
魏忠贤眉头一皱,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傅应星神色紧张,急声道:“舅舅不好了,万燝等人进了景阳宫,要当皇上的面弹劾你。”
魏忠贤闻言冷笑一声,道:“万燝?好,一个小小工部郎中居然也敢欺侮到我的头上!点齐人手,明日随我进宫!”
傅应星疑惑,魏忠贤暗自冷哼,这个时候谁进宫弹劾他谁倒霉。
杨涟被皇帝明旨斥责,朱栩这个做学生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带着礼物就出宫进了杨府。
朱栩面上不动声色的透露着关心,恭恭敬敬的拜道:“先生。”
杨涟虽然还是那副所有人都欠钱不还的表情,被明旨斥责也不开心,但见到朱栩还是勉强的点点头,道:“殿下有心,本官没事。”
朱栩打量着杨涟的表情,很快就放弃了,淡笑着道:“先生不必气馁,皇兄只是一直被蒙蔽,我已经见过皇兄。他知道先生受了不白之冤,还望先生不要泄气。”
杨涟自然听得出朱栩话里的真假,眉头皱了下道:“殿下切莫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还是专心读书吧。”
朱栩心里暗笑,我只是来烧热灶的,躬身一拜道:“是,先生若有需要,还请与学生直言。”
杨涟点点头,没有表情,意思很简单,送客。
朱栩也很识趣的起身,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杨府。
曹文诏给朱栩驾车,神色不解,道:“殿下,咱们这趟只是来安慰杨大人的吗?”他可知道,按照朱栩的性格,不应该这个时候掺和一脚的。
朱栩心里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不然非吓死一片人不可。
笑了笑,他找个借口道:“现在咱们有钱了,接下来自然是图名了。”
曹文诏虽然觉得朱栩的话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追问,驾着马车径直回宫。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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