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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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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栩赤着脚走进来,坐在云床边的凳子上,嘴里倒土豆般的道:“皇嫂,五皇兄越来越没规矩了,在宫门前当着外人的面足足教训了我小半个时辰,有的没的,就是纯粹为了立威……”
  张皇后拿起刺绣框轻敲了下朱栩,笑容满满的道:“行了,少逗我笑,我现在快临产,有事就说,没事赶紧回去。”
  朱栩眨了眨眼,道:“皇嫂,产婆,月嫂,太医都准备好了吗?”
  “这些不用操心。”张皇后看着刺绣,有些艰难的用针,道:“你老实的回去,等我产后再做你的小猴子,这段时间,无论如何都给我老实下来。”
  朱栩知道张皇后向来雍容大度,这次这么明显的警告,很显然,还是因为肚子的孩子,说不得,她心里其实也是非常担忧的。
  朱栩很认真的点头。
  又认真的说了一会儿,朱栩才离开坤宁宫。
  “殿下。”朱栩回到景焕宫,曹化淳一边走一边道:“朝堂上召回毛文龙已经趋于一致,但人选还有争议,主要还是言官不同意。”
  朱栩走进卧室换衣服,出来后才道:“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晚上金忠善会参加宫廷晚宴,到时候他会提议熊廷弼去,想必皇兄就可以打定主意了。”
  曹化淳一怔,道:“殿下,晚宴,您也要去,到时候不会牵扯到您吧?”
  他知道,惠王殿下一直都避着党争,要是当众被点名站出来,只怕再不想也得被牵扯进去。
  朱栩摆摆手,刚要开口,姚清清突然冲进来喊道:“殿下,不好了,娘娘那边出事了。”
  能让姚清清称为娘娘的,也只有张皇后了。
  朱栩二话不说,直接就冲出去,向坤宁宫方向跑去。
  朱栩到了坤宁宫,已经有一群人在了。
  朱由校,其他嫔妃,甚至信王朱由检,首辅叶向高等人都在。
  张皇后乃是正宫皇后,这个生产又是朱由校的唯一子嗣,一旦是男孩,必然就是嫡长子,容不得任何人麻痹大意。
  朱由校拄着拐杖,身边是一身大红衣衫的张艳瑶,此刻都目光焦急的看着房间里面。
  来来回回的侍女,老婆子,还有门内传出张皇后的痛苦喊叫声。
  朱栩来了,也没有任何人理会他,此刻都焦急的看着,等着。
  张皇后身体有问题这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关心诞生的会不会是皇子的同时,也在担心能不能顺利生产。
  朱栩是最担心的,他站在朱由校身后,眉头紧皱,脸色纠结成一团。
  史书记载,张皇后生下的是死胎,原因客氏让宫女重锤其腰所致。而今一切顺利,他反而最担心的是张皇后会不会被连累,难产什么的。
  门内的痛苦声越来越大,穿过门房,透着撕心裂肺。
  朱栩听的浑身发抖,忍不住的捂起了耳朵。
  最为紧张的是朱由校了,坐在凳子上,紧拧眉头,头上都冒着细汗,张艳瑶不时轻声的安慰着,替他擦着汗。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声孩提哭声响起,所有人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诞下了一位公主!”
  朱栩没听清是男是女,但没有听到张皇后出事,他心里就长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朱栩低声安慰自己。


第142章 信王的规劝
  张皇后产女,几家欢喜几家愁。
  朱栩是高兴那一拨的,不论张皇后生的是男是女,他最主要的,还是希望张皇后能够平安。
  当然,高兴这一拨比较多,比如后宫的一干嫔妃。
  不高兴的就更多了,期待已久的朱由校以及满朝文武。
  张皇后刚刚生产,没有办法见人。朱栩心底的一块大石头彻底放下,便安安心心的回宫睡觉了。
  晚宴自然还是要继续,只是有心参与的重要人物就没几个了。
  “殿下,殿下。”
  第二天一大早,朱栩的房门就被敲的叮当响。
  朱栩睡的昏天黑地,起床气发作,一翻身嚷嚷道:“天大的事也别打扰我睡觉!”
  姚清清在门外看了眼曹文诏,曹化淳,犹豫着又敲了下,轻声道:“殿下,金忠善大人今天离京。”
  朱栩听着头就更疼了,翻来覆去的大喘气,最后还是痛苦无比的爬了起来。
  洗漱,穿衣服几乎都在姚清清的帮助下完成,出宫的马车上,朱栩依然昏昏沉沉,眼皮打架。
  到了驿站,朱栩揉了揉脸,强自让自己清醒。
  “殿下。”
  一到驿馆,金忠善就颇为殷勤的小跑出来,一躬身道:“金忠善,见过惠王殿下!”
  朱栩勉强让自己冷静,掀帘下了马车,一抬手道:“金大人,不必客气,今日本王特意来为你送行。”
  说着便打量了一眼,大箱子小箱子,十几个箱子,这一趟,这位金大人收获颇丰啊。
  金忠善向前走了两步,看了眼周围,低声道:“殿下,援兵的事情……”
  “大人放心。”朱栩揉了揉脸,道:“半个月之内,就可以有第一波援兵,现在就等你们国王的安排了。”
  金忠善神色喜色一闪,然后又道:“那,殿下,火绳枪,红衣大炮以及那个暖式大棚……”
  朱栩笑容灿烂,道:“这个需要时间,不出一年,应该能够成熟运用。”
  金忠善隐约也听出点什么了,思索一阵,道:“殿下,如果需要,我们愿意承担一部分银子。”
  朱栩有些为难的点头,道:“本王也不瞒大人,目前还有一百万两的缺口。”
  金忠善面色变了变,认真的看着朱栩,许久一躬身道:“殿下,这些箱子大约值五十万两,我回去之后便命人再送来五十万两,我希望那些能够尽快进入朝鲜!”
  朱栩沉吟一声,还是很勉强的道:“好,本王会协调朝廷衙门,先将火绳枪给你们运过去。”
  金忠善又一躬身,道:“下官在这里代我国国王陛下,无比感激殿下的帮助!”
  朱栩矜持的颌首,道:“嗯,援兵的事情,还需要你们尽快处理好。”
  金忠善道:“殿下尽管放心!”
  朱栩又温声安抚了几句,便安排着送行。
  金忠善带着一大堆贡品来京,按理说应该带走更多,但实际上除了一辆马车以及几十个随从,其他空无一物的被惠王殿下直接送出了城。
  朱栩一送走金忠善,躺在厢璧上就要昏昏欲睡。张皇后的事情压在他心底太久了,这块大石头一去,他恨不得睡他个三天三夜。
  不过这只能是美好的愿望,朱栩送完金忠善,又奔向坤宁宫。
  昨晚没有见到张皇后,今天应该可以见到了。
  “殿下,娘娘还不方便见人。”吴清看着朱栩,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
  朱栩脸色微变,道:“怎么了,皇嫂又出什么事情了?”
  吴清连忙摇头,又低声道:“殿下,娘娘产后出现了昏厥,太医诊断娘娘以后不能再生育了。而且,公主非常虚弱,好像早产一样。”
  朱栩听的直皱眉,吴清的话模糊不清,但还是可以听得出,张皇后这次生产还是很有问题,不论张皇后本人,还是那位小公主,都出了问题。只是这种问题极度敏感,哪怕是他,吴清都不好透露。
  朱栩没有见到张皇后,只得回去,待张皇后身体好转,可以见人了再来。
  朱栩刚刚走出坤宁宫,刘时敏就已经在等着了,微躬身道:“殿下,皇上有请。”
  朱栩一怔,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刘时敏。
  这位刘公公在历史上很有名,属于清正一类,不被魏忠贤所喜,几进出牢狱。但如今,更像是朱由校半个影子。掌管司礼监,却又不显山不露水。
  朱栩心里思索着,同时笑着问道:“刘公公,皇上找我是什么事情?”
  刘时敏表情犹豫了下,道:“殿下,信王殿下刚刚离开御书房。”
  朱栩眉头挑了挑,旋即道:“多谢公公。”
  刘时敏神色不变,领着朱栩向景阳宫走去。
  朱栩远远的看着景阳宫,心里思索着朱由检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这位信王兄看出了他一点事情,盯他特别紧,一直企图“规劝”他不要误入歧途。
  朱栩心里很无奈,暗叹了口气,跟着刘时敏进了御书房。
  朱由校坐在御桌前,看上去情绪不是太好,抬头看着朱栩进来也只是淡淡的招呼道:“来人,给皇弟搬个凳子。”
  朱栩讶异了一下,之前可从来没有这待遇。一边走近一边观察朱由校的脸色,发现他脸上,目光中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失望与无奈。
  朱栩心里更疑惑了,谢了声恩,便在朱由校左侧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朱由校双手撑着御桌要站起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连忙扶住桌上才站稳。
  朱栩一惊,站起来看着他的腿,道:“皇兄,你的腿?”
  朱由校摆了摆手,拿起拐杖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对了,你去过你皇嫂那了吧?”
  朱栩却眉头皱了下,过几天?这腿都过了半年了。心里疑惑不解,还是笑着应对道:“刚去了,不过没见到。”
  朱由校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僵硬的面容好了一点,勉强地笑道:“嗯,皇后身体不太好,你过几日再去。”
  朱栩没有说话,看着他走来走去,尤其是他的左腿,穿着裤子看不清楚,但一瘸一拐,明显中毒不轻。
  “到底是什么蛇,居然让太医到现在都束手无策?”朱栩心里暗思。
  朱由校活动了一下,转向朱栩道:“信王刚才来找朕了,说你到了启蒙的年纪,他给找了个合适的老师。”


第143章 张皇后的暗示
  这个启蒙的事情,早就不止一次有人提,单单张皇后就提了不下十几次,都被朱栩乾坤大挪移给推脱掉了。
  朱由校这么郑重其事的提还是第一次,朱栩转着眼珠,道:“五皇兄提的是谁?”
  朱由校坐回了龙椅,笑道:“庶吉士,翰林院编修,姜曰广。”
  朱栩隐约有点印象,却想不太清楚,试探着道:“皇兄,这都年尾了,事情特别多,不如我们年后再说吧?”
  朱由校张口就想说你一小屁孩有什么事情,不过很快又了咽了回去,看着朱栩笑了下,道:“也好,年中祭祀比较多,你有个准备,信王那边嘛,朕会去说。”
  朱栩连忙道:“谢皇兄。”
  朱由校翻开一个折子,眉头皱了下,看也没看就放到一边。
  朱栩琢磨了一下,起身走到朱由校身侧,道:“皇兄,听说,你准熊廷弼替换毛文龙了?”
  朱由校随意的翻着折子,心不在焉的道:“嗯,毛文龙太不像话,内内外外都对他不满意。”
  朱栩刚要开口,就瞥见朱由校手里的折子是弹劾魏忠贤的,朱由校只是看了眼便扔到一边,显得很是不耐烦。
  朱栩眉头动了下,他本来还想询问一下朝廷能拨给熊廷弼多少银子,沉吟一声道:“皇兄,那皇弟就不打扰你了,皇弟告退。”
  朱由校将手里的折子扔到一边,抬头看着朱栩的背影,神色有些怪异。
  待朱栩跨过大门,朱由校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说,惠王真有甘罗之才?”
  “臣以为虽不中也不差。”从侧门内,一身常服的孙承宗走出来,笑着道。
  朱由校表情动了动似想笑,但忽然间左腿抖了下,他脸角抽了下,叹了口气道:“只是年纪还是小了一些,不够服众。”
  孙承宗微微躬身,道:“皇上春秋鼎盛,十年八年等得起。而且,有些事情,年纪小做起来更方便。”
  朱由校闻言沉默了一阵,道:“熊廷弼,朕给他一百万两,粮食十万石,希望他真能牵制住金人,减少宁锦的压力。”
  孙承宗点头,旋即就又想到了朱栩信里的内容,道:“山东的袁可立也需要重视。”
  朱由校对这位老师极其敬重,听了话,却眉头紧皱。
  毛文龙是袁可立极力举荐的,这次更换毛文龙,连带着对袁可立的弹劾之声也大起。
  孙承宗也看出了朱由校所承受的压力,沉色想了想道:“皇上,可以暂时搁置袁可立的事情,不管不问。”
  朱由校不可置否,袁可立是东林党的一个山头,作为山头有人有势,同样的,对手也就都是有人有势。以清流的脾性,只要被连翻弹劾,无不如同受辱,非辞官不可。袁可立若是坚持辞官,加上朝堂的推波助澜,哪怕作为皇帝又能如何?
  朱栩从御书房出来,表情怪异。
  “殿下,怎么了?”
  曹文诏跟在朱栩身后,看着他的表情低声问道。
  朱栩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如果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启蒙,找个老师,朱由校完全不用特意找他一趟,也不是什么急切事情,更何况张皇后刚刚生产,年关又在即。
  这件事,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
  朱栩仔细回想着进御书房的一切细节,越想越觉得古怪,透着诡异。
  他很早之前就隐约感觉朱由校在故意的对他设计一些事情,只是到现在他也没有看出什么。
  蓦然间,朱栩想起朱由校看折子的态度,转头看向曹化淳道:“最近,魏忠贤在做什么?”
  曹化淳顿了下,道:“殿下,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听说他敛财有些不择手段,引起了很多地方上的不满。”
  朱栩颌首,道:“给我盯紧了,越是年底越会出事。”
  朱栩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刑部尚书王纪被迫辞职,现在位置还空悬,加上楚党空缺的位置,说不得又是一番激烈争夺。
  在景焕宫宫里安安静静的等了三天,张皇后那边终于可以见人了,朱栩第一时间就跑了过去。
  张皇后躺在床上,窗边放着一个小摇床,小婴儿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张皇后一只手轻轻摇晃着,嘴角含笑,一脸的母性光辉。
  朱栩也趴在摇篮边上,心里很高兴。这个小公主算是活下来了,张皇后也没有多大事情,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朱栩看着脸上还有些瘪瘪的小公主,伸着手指点了点头,笑着道:“皇嫂,皇兄给我这大侄女取名字了吗?”
  张皇后拢了拢被褥,笑着道:“皇上已经取了,叫做媺妗。”
  朱栩对于朱家的取名实在是无力吐槽,张皇后说的两个字,他根本找不到对应的,想了想,道:“那,有小名吗?”
  张皇后愣了下,道:“小名?”
  朱栩一见,来了兴趣道:“是啊,比如馒头,包子之类的……”
  张皇后嘴角动了下,语气不善的道:“没事就给我滚!”
  朱栩嘿嘿一笑,摇晃着小床,心里琢磨着,等小家伙长大了,别人喊公主,他跟后面喊包子,肯定非常有趣。
  想想就觉得画面很美!
  过了一阵,张皇后身体动了动,对外面站着的焕儿挥了挥手,焕儿微微躬身,将一干侍女全都退了出去。
  张皇后又看了眼闺女,道:“孙大人,前不久回京了。”
  朱栩头猛的抬起来,旋即一脸单纯地笑道:“孙大人真是劳苦功高,这么大岁数还跑来跑去。”
  张皇后轻叹,道:“你呀,信王说的是对的,我得给你找个老师了。”
  朱栩看着张皇后,神色动了动。张皇后每次提及正事都不会无缘无故,这次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他本就是极聪慧的人,心里思索起来。
  莫非熊廷弼的事情,张皇后也看出什么来了?
  张皇后见朱栩沉默不语,又轻轻摇晃着摇床,道:“我听说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杨大洪不错,年后我便给你安排。”
  杨大洪,是杨涟的号。
  朱栩神色更加怪异了,张皇后这么直接的安排,到底是暗示了什么?
  张皇后看着朱栩的表情,眉头轻蹙了下,道:“行了,年前你不要再给我惹事了。像熊廷弼这样的事情,你都不准再碰。”
  朱栩后背顿时一凉,脸色极力保持镇定。


第144章 周建宗再下狱
  熊廷弼这件事,实际上朱栩并没有怎么参与,除了给魏忠贤稍话以及给孙承宗写信。
  魏忠贤那边肯定没有问题,那么就是孙承宗了。
  朱栩若有所思,心里暗道“看来党争倒也没有让这位孙大人完全失去忠君之心,还是有足够理智的。”
  虽然信可能落入朱由校手里,但他的信里也没有什么禁忌的东西,倒也不担心什么。只是这件事还是暴露了他的一个大弱点,那就是他对朝臣的不了解,对党争理解不够深入,一旦涉及朝堂之事一举一动都非常容易露出破绽。
  张皇后应该是担心朱栩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希望他身边有个人能够正确的引导他。
  朱栩想了许久,抬头认真的道:“一切都听皇嫂安排。”
  张皇后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道:“嗯,年前给我安生一点,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为难了来找我,你不要胡来。”
  朱栩恢复过来,嬉皮笑脸的答应。
  待了小半个时辰出来,朱栩长叹了口气。
  这明末还真是没有一个人是安生的,朱由校不能,皇后不能,他这个不值钱的王爷也不能啊。
  与此同时,从衡州府一道折子八百里加急来到京城,进了通政使司。
  这个折子是衡州府的弹劾折子,历书矿监罪责,同时上报,衡州府最近因为矿监过于严苛,引起民变,已经有两个县衙被叛民反贼占据,情势还在扩大。
  通政使司一看丝毫没敢耽搁,送入了内阁,内阁同样匆匆票拟送入司礼监,没多久就到了朱由校的案头。
  这个折子自然是让朱由校头疼的,但头疼只是刚刚开始。
  都察院内,御史汪泗愤怒的看着周建宗,近乎吼叫道:“周大人,矿监实属苛政,我等应当奋力阻止,以求皇上更改主意,撤回这些内监!”
  同样的御史方大任也怒声道:“不错,这内监巧立名目,横加暴敛,目无法纪,地方官吏莫不能管,以至于酿成民变,难不成我等只能坐视不理!”
  周建宗脸色铁青,沉声道:“诸位,这罪魁祸首不在内监,实属是魏阉,自从他提督东厂,矿税增加了一倍不止,阉宦越发嚣张,无人可制!我等想要斩草除根,还得先除去魏忠贤!”
  “不错,周兄,不如我等借此机会再上书弹劾魏忠贤,一定要让皇上将他下狱治罪,决不可任由他乱政!”
  “此外我们应当联络朝臣,在廷议之上据理力争!”
  周建宗深以为然,当即联名写折子,递入通政使司。
  义愤填膺的自然不止这三人,魏忠贤本来就是火药桶,矿监也是清流的眼中钉,加上又引起了民变,通政使司的折子短短一个时辰就增加了上百本。
  司礼监内,魏忠贤看着一本本折子,脸色冷漠,眼神中跳动着冷芒。
  尤其是周建宗的折子,他看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周建宗在折子里将把他比作前朝太监刘瑾,说他祸国殃民,要求立予罢斥,更指责他是民变祸首,万祸之源。
  御史郭巩看着魏忠贤的神色,冷声附和道:“公公,周建宗这帮人袒护、举荐熊廷弼,实属奸佞,误国误民,我这就回去联络同僚上书弹劾,为你争辩!”
  其他党羽以及一帮宦官纷纷叫嚣,有了之前的胜利,加上皇帝的信任在一点点回归,让他们有了一定的底气。
  魏忠贤却脸色一冷,浮现阴鹜之色,沉声道:“弹劾周建宗,为我等争辩,但不能涉及熊廷弼!”
  郭巩等人都是一怔,为什么不能涉及熊廷弼?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们反击,都是答应一声,开始各自琢磨各自的反攻手段。
  魏忠贤待这些人离开,便直奔景阳宫。
  魏忠贤跪趴在地上,向着朱由校大声哭诉道:“皇上,地方之上富脂如油,百万身家不计其数,而一旦皇上稍加赋税便民变迭起,地方索要镇抚银两,如此往复,乐此不疲!亏空的却不是国库,而是皇上您的内帑啊!”
  朱由校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如今的民变已经不能够让朱由校感觉紧张或者愤怒,但是地方用这种办法欺骗他,亏空他的内帑,他就不能容忍!“”
  “传旨,周建宗、方大任,汪泗下狱,严审!”朱由校冷喝。
  魏忠贤跪在地上,目光里闪过阴毒之色,磕头道:“奴婢领旨!”
  很快,內宦孙进带领东厂人手,直接冲入了周建宗的家里,强行将周建宗给押了出来。
  周建宗刚正秉直,丝毫不惧,站在大门之前,怒声呵斥道:“阉党畏正,祸国殃民,本官持身中正,浩气当胸,岂惧宵小!”
  孙进揣着手站在那,他身后立着一个锦衣千户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冷眼盯着周建宗,眼神血腥的道:“哼,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待周府被查抄完毕,孙进一抬手道:“田千户,本太监还有两家要走一趟,这个人还麻烦你押到北镇抚司狱。”
  田尔耕笑的很灿烂,却透着狰狞,道:“孙公公慢走,本千户给你保证,三天内,哪怕是他昨晚在哪一个小妾肚皮上,弄了几次,我都能问的清清楚楚!”
  孙进哈哈一笑,道:“好,本太监回去与魏太监说一声,不会忘了田千户的功劳。”
  田尔耕连忙道谢,押着周建宗直奔北镇抚司狱。
  此刻,骆府。
  骆养性恭恭敬敬的跪在骆思恭床前,神色悲切,垂着头。
  骆思恭脸色苍老,遍布老年斑,眼神浑浊,俨然是病重的奄奄一息。
  骆养性抬头看着骆思恭的脸,轻声的道:“父亲,可还有什么要交待,孩儿听着您的吩咐。”
  骆思恭气若游丝,却还是强撑着道:“三件事,第一:忠于皇上,听惠王的。第二件事:恪尽职守。第三件事:置身事外。”
  骆养性听着骆思恭的话,后两句很奇怪,却还是磕头道:“孩儿谨听父亲之言,还请父亲放心。”
  骆思恭微微点头,缓缓闭上眼。
  骆养性跪在地上,很久之后才起身,轻轻给骆思恭拉上被褥,神色凄然的转身,立在门前,哪怕是四十多岁的人,依然还是忍不住的落泪。


第145章 吊唁
  周建宗下狱与骆思恭病故,消息几乎同时传入宫里。
  不说皇帝那边会如何追封赏赐,朱栩却一怔失神。
  这头老狐狸一身倒也无恶事,算是寿终正寝了。
  朱栩站在宫殿门前,背着手看着夕阳,道:“听说,魏忠贤最近给锦衣卫塞了不少人?”
  他身后的曹文诏连忙道:“是殿下,张艳瑶的几个兄弟都有荫封,魏忠贤的子侄、外甥等也都重新被启用,不过很低调。”
  朱栩眯着眼,魏忠贤肯定是知道锦衣卫的骆养性是他的人的,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塞人,除了需要镇抚司狱的大牢,恐怕也是想告诉朱栩,井水不犯河水,他魏忠贤是不会对惠王殿下不利的。
  朱栩看了好一会儿,道:“给骆养性传话,田尔耕的把柄一定要抓牢靠了,一旦他有异心,直接处死!”
  曹文诏一怔,这田尔耕名声不显,也没有劣迹,以惠王殿下不喜杀生的性格,为什么会说出“直接处死”这样的狠话?
  不过他还是点头,道:“是殿下。”
  周建宗在言官一系很有威望,几经牢狱,让很多清流对他赞赏有加,很是佩服。因此,各种方式方法的营救行动在京城内外上演。
  首辅次辅连翻求见皇帝,以各种手段劝诫,甚至以辞官威逼,都未能成功。宫外弹劾魏忠贤的折子,为周建宗申辩的折子,如同雪花一般落入景阳宫,毫无停歇的迹象。
  更有各种非议在京城官宦之间流传,义愤如火,沸沸扬扬。
  第三天,从北镇抚司狱传出消息,方大任,汪泗都已经承认行贿周建宗,并索贿内监不成而诬告。两人已经认罪画押,罪状都已经呈送到了御前。
  这样更加激怒清流,指责阉党滥用私刑,刑讯逼供。
  不过东厂从周建宗三人府邸各抄出超过三万两的现银,以他们的俸禄,加上田亩租子所得也根本不够,东厂咬定是受贿而来,他们三人百口莫辩,纷纷要求写折子,向皇上面呈冤情。
  周建宗咬着牙,浑身都是酷刑的痕迹,血迹斑斑,本来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是道道血痕,不见丝毫往日光彩。
  田尔耕一身鱼龙服,大马金刀的坐在他不远处,一边喝着茶,一边笑道:“怎么样周大人,我们锦衣卫的刑具可还满意?”
  周建宗梗着脖子,咬牙切齿的冷笑道:“鹰犬走狗,这些东西在我身上十遍,本官也绝不会如你们所愿!”
  田尔耕高大凶猛,哪怕不笑都显得可怖,一笑就越发狰狞。
  他将茶杯放到一边,一副我很讲理模样的道:“周大人,你说不说我都不在意。汪大人,方大人都招供了。另外你的管家,还有你的二儿子也都指证你,并且,还有一本账簿!”
  周建宗一听,双眼大睁,头上青筋暴露,双目愤怒的火焰仿佛要燃烧一般。
  汪泗,方大任不管说什么,周建宗都不会在意。但是他的管家,尤其是他的二儿子要是真有什么账簿,那绝对会让他百口莫辩!
  儿子指责父亲是大逆,同样,这样的大逆反过来会证明这样东西的可信度!他虽然清贵,从没有贪赃枉法之举,但家产却不会全部来自于俸禄,田地,有相当一部分是灰色收入,说不清道不明。
  但要是认真追究起来,他这个所谓的清贵之官,只怕是名声扫地,仕途断绝。
  周建宗脸色阴沉,盯着田尔耕怒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田尔耕淡淡一笑,眼神闪烁着血腥,道:“周大人一道折子如惊雷,将我家公公炸的惊慌失措。周大人难道不应该向我解释一些什么吗?”
  周建宗冷哼一声,道:“本官堂堂正正,为国除奸,不会畏惧尔等,若是有什么本事尽管冲我来,何必牵累我家人!”
  田尔耕笑容越发灿烂,道:“既然周大人这么说了,就继续尝试我锦衣卫这些刑具吧!”
  周建宗神色冷漠,道:“我就不信你能只手遮天,骆养性在哪,我要见他!”
  田尔耕道:“周大人不必着急,骆大人的父亲病逝,骆大人恐怕要尽孝一阵子了。”
  按制来说,父母病故,要守孝三年。但骆养性并不是文人,官职也不在文官体系,因此这样的守节就会有多种办法来改变。
  比如,空挂职,不掌实权。
  周建宗听着田尔耕的话,神色越发坚韧,沉声道:“奸佞,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
  田尔耕一挥手,道:“将最严厉的几种都给周大人尝尝,魏太监用不了多久就会来的。”
  这个时候没有所谓的人道,各种刑具也极其残忍,即便对周建宗有所顾忌,但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周建宗的惨叫声在这牢狱中响彻不停,每次晕厥都会冷水泼醒,然后继续用刑。
  一连三日,周建宗都惨叫不绝,但这位周大人确实骨头奇硬,连翻大刑一点口风都没有松。
  骆府。
  朱栩便服而来,给骆思恭上了几炷香,便在骆养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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