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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夫贵-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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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太喜欢庄姑娘,觉着她是个江湖中人,可你不能否认,当初她的的确确救过我们的爹。芙如,做人不能这么较劲儿,不能把啥事都当买卖一样,公平交易,银钱两清便各不想干了!”

“好!”蒙芙如被这话气得脸色都白了,“你够英雄,够仗义,浑身没像我这样全是铜钱气臭,也不像我这样锱铢必争!那行,蒙恒轻,往后这客栈就交给你了,你爱咋弄就咋弄,我想管也管不着了!这趟去惊幽城,我不知道我和爹还有没有命回来,倘若回不来,你就抱着你的江湖义气跟着你的庄姑娘过一辈子吧!”

蒙恒轻见妹妹真生气了,忙撑起上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道:“芙如,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罢了,”蒙芙如甩开了他的手冷笑道,“这些话留着往后给我上坟再说吧!蒙家的家业就交给你了,其实原本就该交给你的。你是蒙家长子,也是时候接手了!”

“芙如……”

蒙芙如没再多听蒙恒轻解释,有些事情他们兄妹之间始终是意见相反的,譬如在如何对待庄允娴这个问题上。相比父兄的报恩心切,她反倒更加冷静,早已看出庄允娴非等闲之辈,若多加沾染,只怕蒙家五代之业终究会毁于江湖恩仇之中。虽然她一再想让此事避免发生,可眼下躲不过的终究还是来了。

蒙芙如领着兮兮从蒙香楼出来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楼门上的匾额,那是她曾曾祖父蒙时所书,但这一趟去惊幽城,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看看。离家的寞落她只能深深地藏在心底了。

半个时辰后,幽王府的车马队缓缓离开了镇上,往惊幽城的方向而去。

兮兮和蒙芙如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相比蒙芙如的淡定,兮兮更显得兴奋且好奇。她不时地撩起车帘往外探望,满眼都是新奇,暂时把去惊幽城的担忧和恐惧忘在了一边。不过她的这份新奇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三天后,兮兮就开始有了重度马车恐惧症。

原因很简单,天气太热了呗!兮兮从醒过来开始就没出过远门,最远也就是陪着蒙芙如去成都看帐。这几天,正好是七月上旬最热的时候,兮兮在马车里待了三天后,就开始受不了了!

蒙芙如还算比较淡定,摇着她的团扇在马车里看些打发时辰的书籍。兮兮就难受了,索性掀开车帘子,趴在车板上像哈巴狗似的伸着舌头出气儿。

严琥珀回头看见她这副模样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扯了缰绳往回走了几步问道:“梁姑娘,你这是学小狗出汗呢?”

兮兮无力地白了严琥珀一眼,说道:“要笑尽管笑,我这会儿没劲儿跟你扯嘴皮子!”

“有那么热吗?”严琥珀放慢了马速,挨着兮兮她们的马车走着。

“你试试!”兮兮没好气地喘着气儿道,“马车里跟蒸笼似的,我要是个小笼包,估摸着早熟透了!”话刚说完,她就往前伸了伸头,朝地上呕吐了两下,脸色都白了许多。

“你该不会是又中暑又晕车吧?”

兮兮趴在车板上,没力气回答严琥珀的话了。严琥珀见状,忙抽了马屁股一鞭子,追上元胤和昭荀道:“梁兮兮怕是中暑了,又有些晕车,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主子,要不停下来歇歇?”

元胤直视前方道:“不停。”

昭荀也道:“主子,梁姑娘没出过远门,天气又这么热,她挨不住多久的。要真半路上折腾严重了,那会更麻烦的。”

元胤想了想,勒马道:“那就歇一会儿。”

一行马队就地歇了脚。蒙芙如把兮兮扶下了马车时,兮兮整个人都昏天黑地的。昭荀让蒙芙如扶着兮兮坐在一棵榆树下,然后掏出银针刺了兮兮两只小拇指上的穴位,问道:“梁姑娘,好些了吗?”

兮兮靠在榆树根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好一点了……”

昭荀又从随身药囊里掏出了一颗藿香丸递给她道:“你有些中暑了,先把这个吃下应应急,等到了小镇上,我再给你抓药去。”

兮兮咽下那颗藿香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谢谢您了,昭荀大人……您真是个好人……”

“不客气,多喝几口水,想吐就吐出来,千万别忍着。”

歇息了一会儿后,兮兮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了。这时,严琥珀招呼了一声道:“启程了!”

兮兮一听这话,头又要晕过去了,嘟嘴道:“我不想坐马车了!”

严琥珀回头对她笑道:“再不愿意也只得忍忍,要不,你自己走着去?”

兮兮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赌气道:“罢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儿了!你们索性就地给我挖个坑,埋了我得了!”

一句话惹得旁边的人都笑了。刚刚跨上马的元胤回头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琥珀,赶紧上路。”

严琥珀走到兮兮身边低头笑道:“梁姑娘,请吧!我们家主子可没什么耐性,要真把他惹急了,他可就当真儿就地挖坑把你埋了。”

“埋吧!”兮兮揉着还觉着闷的心口道,“你们这么多人,一人一锄头,埋我也是件容易的事儿。这儿风景多好啊,有山有水,旁边还有一瀑布的野蔷薇花,埋在这儿我也知足了!”

旁边又是一阵哄笑。严琥珀蹲下来对她说道:“真想被埋啊?何苦呢?再忍忍,到了前面镇上就好了。”

兮兮抬头瞟了一眼严琥珀的马,说道:“要不……让我骑马?”

“你会骑马吗?”

“不会!”

“不会还折腾什么呢?”

“骑马总能有口凉风吹吹吧?闷在马车里就跟个蒸笼似的,我情愿被晒死,也不愿意被蒸死。”

严琥珀双手一摊,无奈道:“我也想给你马骑,可惜没多的马匹,你还是将就着坐马车吧!”

兮兮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坐马车了。她忽然看见了昭荀,起身小跑着到了昭荀马旁,仰头央求道:“昭荀大人,您带我一程吧!您是大夫,不会见死不救吧?”

昭荀低头看着她:“带你一程?”

“对,”兮兮指着昭荀身后的位置道,“我就坐您后面,保准不给您添乱,行吗?”

“这……”昭荀有点犹豫。

“昭荀大人,”兮兮开始撒娇道,“求求您了!您是宅心仁厚的大夫,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被蒸死不管呢?”她知道昭荀是这主仆三人里最心软的一个,这么求昭荀,昭荀准会答应的。

果然,昭荀的脸色有些松动了,却还有犹豫不决。为什么?因为旁边那辆马车外就站着乔鸢。

兮兮见昭荀不说话了,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把抓着昭荀的胳膊,抬脚踩着上马套,一鼓作气就翻了上去,稳稳地坐在了昭荀身后,然后笑道:“谢谢昭荀大人!我就知道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行啦,我们可以出发啦!”

兮兮这一坐上去,昭荀尴尬了。昭荀这人还是比较内敛的,平日里甚少跟女人有过这样的接触,而且偏偏乔鸢就站在旁边,他心里多少有点虚啊!

乔鸢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马车。严琥珀自然知道昭荀在尴尬什么,忙跨上马背,邀了马近前来道:“哎,梁兮兮,下来!你要骑马,我带你。”

兮兮对严琥珀没半点好感,瞪了他一眼,忽然伸手一把搂住了昭荀的腰,说道:“我不要你带!昭荀大人都没说不带我!”

☆、第二百九十九章(下部) 梁兮兮你到底是谁

她这一搂,四周顿时静默了,因为昭荀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本来就是夏天,衣衫单薄,再加上昭荀从未被女子这样搂抱过,老处男心底那点慌张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昭荀的脸就像要哭了似的,想扯开又怕伤了兮兮,不扯开自己又尴尬得要死,可怜的昭荀哥,真是骑虎难下啊!

严琥珀一边好笑一边招呼兮兮道:“我跟你说,赶紧下来!昭荀哥不喜欢带个人骑马,我说了我带你,赶紧下来,快!”

兮兮已经把昭荀当救命稻草了,哪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啊?她本来就是很开明的现代人,好不好?她才不管那么多,两只胳膊死死地抱着昭荀,冲严琥珀说道:“不!我就不下去!就不下去!要不你现成挖个坑把我埋了!”

蒙芙如和那一群侍卫又笑开了,连乔鸢都笑着掀开帘子看好戏了。昭荀一看见乔鸢,真想找个地洞钻了算了!可兮兮的两只胳膊像八爪鱼似的绕着他,无论琥珀怎么哄怎么劝,兮兮就是不肯放手下来。昭荀真是欲哭无泪啊!

“还不走?”一直没说话的元胤忽然冷冷地喝了一句,用余光瞟过兮兮那张倔强的脸,狠狠地甩了马屁股一鞭子,策马而去。

昭荀无奈,只能带着兮兮上路了。马队继续前进,兮兮终于如愿以偿了。虽然马背上很颠簸,可总算一路都有风吹着,再没像之前在车厢里那样又热又吐了。

快走到前面小镇时,马队放慢了速度。严琥珀扭头看了昭荀兮兮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昭荀哥,她睡着了。”

昭荀早感觉到了,最开始兮兮还跟他扯两句闲篇,后来就没了声音,隐隐能听见微微打鼾的声音。可见这丫头三天来真是一点好觉都没有。

严琥珀一看兮兮那睡相就笑个不停,扭头对昭荀道:“昭荀哥,这丫头是不是瞧上你了?为什么单单缠着你就不缠着我和主子呢?要不这样,你对乔鸢姐使美人计不顶用,不如对她使使,没准她把实话都告诉你了!”

“胡说什么啊?”昭荀微微转脸往后面乔鸢的马车看了一眼,又好气又好笑。

严琥珀朝他左边的元胤笑问道:“主子,您说是不是?”

元胤瞥了严琥珀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还不去前面镇上探路?”

“知道了,主子,这就去!”严琥珀笑米米地甩鞭而去。

中间没了严琥珀挡着,元胤随意一瞟,就能瞟到兮兮脸贴着昭荀后背的那副酣睡样。作为姑娘家来说,她那睡相可真不雅观,但却显得有几分可爱,像小狗趴在地上睡觉似的,挺逗人乐的。

元胤想笑,但还是没笑,挪开眼神后,他想起了梨花,心里又开始泛着酸地疼。要是梨花还在该多好,她是不是也像梁兮兮似的缠着自己要骑马呢?她一直想学骑马,一直闹着要匹马,可结果还是……

“昭荀大人,”旁边传来兮兮慵懒的声音,“还没到吗?”

昭荀转头道:“快了,梁姑娘,你醒了?”

“嗯……”兮兮半眯着眼睛说道。

“你醒了……”昭荀有点尴尬地提醒她道,“那是不是能松松手了?这样……有点……”

兮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松开了一直圈着昭荀的胳膊,用双手摁住了后面的马鞍说道:“不好意思,昭荀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不客气,梁姑娘。”昭荀心想,只要乔鸢不误会就好了。

兮兮打了个哈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一转头就看见了元胤,头皮不由地麻了两下。现下她一看到元胤就点怕怕的感觉,总觉着这男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给咔嚓了。

元胤一道冷光扫了过来,吓得她赶紧扭过头去,可这一扭把她脖子给扭到了,疼得痛叫了一声,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刚才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脖子早就僵硬了,忽然这么一扭,没骨折已经很运气。旁边骑行的侍卫们忍不住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昭荀忙转头问道:“梁姑娘,你又怎么了?”

兮兮摸着脖子,忍痛道:“见鬼了!”

“见鬼了?”

“昭荀大人,我扭到脖子了。”

“呃?”昭荀转头问道,“痛吗?再忍忍,到了镇上给你针灸。你怎么好端端的扭到脖子?”

兮兮不敢抬眼看元胤,低头说道:“都跟你说了,见鬼了呗!”

“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啊?”

“昭荀大人您不知道吗?”兮兮略微抬起酸痛的脖子道,“这世上有种鬼叫画皮,外表看上去很——好看!可事实上他其实就是一只鬼,一只凶神恶煞的鬼,只不过披着一张好看的人皮罢了。这种鬼白天黑夜都会出现,昭荀大人,您可要小心了!”

“有这种鬼吗?”

“有!”兮兮斩钉截铁地说道,“这种鬼心肠歹毒,无恶不作,以为自己是鬼就了不得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为全天下都得听他的!昭荀大人,你说这种鬼是不是特别地自以为是?”

昭荀完全没明白兮兮骂的是谁,还好奇地问兮兮是哪儿听来的。一旁的元胤倒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个梁兮兮骂人真不带个脏字,最喜欢含沙射影,转弯抹角地把人数落一通。他忽然勒住了马,以至于整个马队都停了下来。

昭荀不解地看着元胤问道:“主子,怎么停下来了?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了吗?”

“把梁兮兮放下来。”元胤命令道。

“主子……”

“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吗?”元胤的口气不容置疑。

昭荀无奈,只好先跳下马车,再把兮兮扶下来。双脚落地那瞬间,兮兮才知道什么叫大腿极度酸痛!从来没骑过马的她此刻只感觉自己的两只腿儿都废了,完全没知觉了,毫无征兆地扑进了昭荀的怀里。

昭荀忙扶着她问道:“没事吧?”

她死死地抓着昭荀的胳膊嘟囔道:“昭荀大人,我腿儿全酸了……走不动了……”

没等昭荀说话,元胤命令道:“昭荀,上马,让她自己走。”

“什么?”兮兮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昭荀也道:“主子,梁姑娘这腿儿怕是走不动道儿了……”

“上马!”元胤轻喝了一声道,“谁也不许帮她,让她自己走到镇上去!她要逃的话,后果她自己是知道的。”

昭荀知道元胤的脾气,只好松开了兮兮,翻身上马随元胤走了。马队缓缓地从兮兮身边走过,渐渐地将她抛在了后面。蒙芙如从马车里探出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想帮也帮不上。

兮兮瘪了瘪嘴,双手撑在大腿上,勉强站稳了。她那可怜的大腿儿在马背上颠簸了这么久,早酸痛得没知觉了!那可恶的赵元胤还要让她自己走到镇上去,这不是折磨死人不偿命吗?姓赵的,你就是个恶魔!

兮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沉甸甸的双腿儿走到镇上的,横竖她一抬头看见客栈两个字就直接栽倒在了地上。朦胧中,她抬起虚弱的眼皮看见昭荀大人的脸,还有蒙芙如,乔鸢……随后便晕了过去。

兮兮中暑了,而且还挺严重的。昭荀在镇上药铺里给她抓来了药,亲自煎熬了送到了蒙芙如房间里。他把药汤放在桌上交待道:“蒙小姐,这药汤待她醒来后给她喝下。一会儿我再备些藿香水,给她多喝点才好解暑。”

蒙芙如点头道:“我知道了。昭荀大人,兮兮病得重吗?”

昭荀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兮兮道:“不算太严重,歇息一两日便会好的。眼下是炎夏,中暑是再常见不过的病症了,没事的,蒙小姐不用担心。只是有句话,我想你劝劝梁姑娘。”

“大人是要我劝兮兮莫再惹王爷吗?”

昭荀轻轻点头道:“梁姑娘要再这样跟主子上火,倒霉的人只会是她自己而已。主子最近半年心情格外不好,我不希望梁姑娘因为一时之气冲撞了他,蒙小姐,我的话你可明白?”

“我自然明白,昭荀大人放心,等兮兮醒来,我自会劝她的。”

昭荀出了房间,径直去了元胤的房里。严琥珀也在,正吃着冰凉的西瓜,见了昭荀便笑问道:“昭荀哥,那丫头没事吧?病得重吗?”

昭荀放下药囊,坐下道:“也不算轻,再怎么样也得歇息一两天才能好。”

“身子怎么那么弱啊……”

“琥珀,你先出去。”站在窗边的元胤转身吩咐道。

严琥珀抱了两块瓜出去了。元胤走到桌边坐下,顺手拿起茶盏问道:“你好像有事想问我?”

“主子,”昭荀提起茶壶给元胤斟了一杯茶道,“其实您今天没必要那样对梁姑娘。”

“是吗?”元胤抿了一口茶,脸上尽是冷漠。

“梁姑娘只是性子倔了些,她对主子的确有些不敬,可主子向来也不是小器之人,又怎么会把她的话当回事儿呢?属下想来想去,大概是因为青易吧?可是主子,梁姑娘跟青易或许不是您想的那样,他们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把兮兮甩在路上之后,昭荀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兮兮那番画皮之言大概是暗暗骂自家主子的。可以自家主子的性子又怎么会跟一个姑娘计较呢?他觉着还是因为青易。这回没在龙泉驿抓住青易,自家主子的脸色和心情都不太好。

元胤闷闷地喝了一口茶,问道:“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属下……”

“或许我该问,为什么这么帮着她?”

昭荀微微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主子的眼睛。”

“你很少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除了乔鸢之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昭荀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有件事……属下的确没有如实禀报主子,是梁姑娘的事。”

“什么事?”元胤放下茶盏问道。

“梁姑娘她……她好像知道夫人很多事情。”

元胤眉头立刻拧起,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她告诉你的?她知道梨花什么事情?”

“主子还记得在蒙恒轻别馆里我灌醉她的事吧?”

“记得,那又怎么样?”

“当时属下灌醉了她,问起了青易的事。她居然说和青易是朋友。”

“真有这事?”

“主子别急,听属下说完。属下起初也吃了一惊,以为问出了点眉目,可没想到的是……”

昭荀的记忆回到了当晚,当昭荀还想再问点关于青易的事时,兮兮忽然伸手拍了昭荀肩头一下,醉眼朦胧地说道:“提我和青易做什么?我和他清白着呢!还是说说你和乔鸢吧?你跟她说了没有?”

昭荀吃了一惊,反问道:“说什么?”

兮兮托着下巴嘿嘿一笑道:“哦,一准是还没说吧!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胆儿这么小吗?喜欢乔鸢就告诉她呗!老是藏着掖着算哪门子事呢?照我上回说的那法子,挑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在院子里点上一百零一支蜡烛,记得,是红色的,别点白蜡烛,跟祭祖先似的!对了对了,还有什么呢?哦,要摆成心形的,知道心形是什么样儿的吗?”她说着用双手在昭荀眼前合成了一个心形,笑米米地冲昭荀点点头:“明白了吗?赶紧去跟乔鸢表白,别错过了,她可是好姑娘呢!”

昭荀当时就愣住了,他真是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兮兮嘴里说出来的!可没等他反应过来,兮兮就一头倒在桌子上呼呼地睡了过去。他当时坐在桌边发了很久的神,怎么也想不明白兮兮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梨花夫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昭荀说到这儿时,看了元胤一眼道:“主子,正因为属下自己都还没想明白,所以没敢告诉您,怕您知道了会更忧心。”

元胤的眼眸暗沉了下来:“那些话只有你和梨花知道吗?”

昭荀道:“夫人去世之前曾病过一回,当时我去给她诊脉时,无意中提起了乔鸢的事。当时夫人跟我说,与其一直等着,不如壮着胆儿去跟乔鸢明说了。她还说,选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用红蜡烛摆个心形的图案,这样的话,乔鸢会更感动……”

“怎么会?”元胤眉心拧成了一块儿,轻轻摇头道,“她不可能会知道,除非有人偷听了去。”

“属下也曾这样疑心过,可是当时是在夫人房里里,又是在王府东院内,又无婢女下人在侧,应该没人会偷听了去,而且……”

“而且什么?”元胤急急地追问道。

“而且这并非属下第一回听见梁姑娘说醉话了。记得烧谷会那晚吗?梁姑娘被吓晕了之后是属下送回了韩家的。当时她也醉得厉害,吐了一通之后,迷迷糊糊地叫着……主子您的名字。”

元胤瞳孔瞬间放大了,眉头拧成了川字:“你说什么?她叫我的名字?”

昭荀点点头道:“属下当时也以为听错了,兴许梁姑娘只是叫了一个同名的人罢了。可后来我问过她,是否认识一个叫元胤的人,她说压根儿不认识。这两回醉酒之后,属下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梁姑娘清醒之后,再问她喝醉时说过的人或者事,她完全不记得了。”

“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欲盖弥彰,有所图谋?”

“这正是属下觉得疑惑的地方。”

“会不会有人刻意安排?”

“若真想知道梁姑娘是否有意为之,只有一个法子,”昭荀看着元胤说道,“这法子就是您亲自试探她。您和夫人夫妻一年,必定有些事是外人指定不知道的。她若真是有人安排来接近您的,必然会漏出马脚。”

“若不是呢?”不知怎么的,元胤问出这句话后心里涌起了一股慌乱。

“那这事就会变得更奇怪了。若无人刻意安排,她上哪儿知道夫人那些事去?”

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仿佛谁都暂时找不出答案。过了一会儿,昭荀起身回自己房间了,元胤却怎么也没了睡意。昭荀的话他是相信的,可梁兮兮又怎么说呢?是有人安排的吗?是有人让梁兮兮故弄玄虚模仿梨花来接近他的吗?若不是,那梁兮兮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事情?为什么会在醉梦里叫着自己的名字?

元胤没了睡意,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事,久久没悟出个答案。他心情一烦闷便想出去走走,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梁兮兮。

在离他大概十来步远的过道上,兮兮正坐在一张方凳子上,双手抱了个枕头,侧脸贴着,趴在了护栏上睡觉。他愣了一下,这丫头怎么跑这儿来睡觉了?

原来兮兮半夜里醒来,全身酸痛就不说了,还闷热得慌。她索性搬了凳子,抱了枕头跑过道上来睡。过道上有凉风不时吹过,甚为凉爽,就像上一世每回夏天停电了,一楼的人都搬着凳子去院里纳凉似的。

兮兮睡得很恬静,很舒服,大概是这穿堂风的缘故。她压根儿没想到元胤会慢慢地朝她走近,停伫在她身边,凝视着她那张略显灰白的小脸看了很久。就在元胤刚想转身离去时,她忽然动了一下,像在床上似的翻了个身,凳子一扭,她整个人就往下掉——不过幸好元胤及时伸手接住了她。

兴许是太累了,她像个轱辘似的滚进元胤怀里时,只是拿头在元胤胳膊上蹭了两下,大概以为是枕头吧,然后又昏睡了过去。她滚进元胤怀里那瞬间,熟悉的香气又扑鼻而来,让元胤有种难以抹去的错觉,仿佛梨花又回到他身边。

“你到底是谁呢?”元胤低头看着怀里的兮兮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梨花所知道的事?你能告诉我吗,梁兮兮?你到底是什么人?敌人?或者是……”

后面几个字元胤没说出来,生生咽了下去,带着略显忧郁的表情抱着兮兮转身走了。

兮兮是在元胤床上醒来的,这事在第二天清早大伙儿起床时便传开了。这得多亏了严琥珀那张大嘴巴。一见到兮兮躺在元胤的床上,吓得大喊了一声:“梁兮兮,你睡错床了吧?你怎么在我主子床上?”

这样一喊,门外的侍卫听见了,侍卫又传给侍卫,甚至传到了乔鸢蒙芙如的耳朵里,以至于兮兮一上马车,蒙芙如便问她:“兮兮,你昨晚怎么在赵元胤的床上?”

兮兮靠在软枕上,浑身不得劲地说道:“我哪儿知道啊?我明明记得我在过道上睡觉的嘛!哪儿知道一睁开眼就在他床上了!”

蒙芙如往她胸口盯了一眼,问道:“你……没啥事吧?”

兮兮打了个哈欠,一时没明白过来,摇摇头道:“没事啊!”

“真的没事?”

“会有什么事?”兮兮用她那微微起黑眼圈的眼睛看着蒙芙如问道。

“赵元胤对你……没有做过啥吧?”

兮兮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说道:“应该没有吧!我起床的时候衣裳都好好的,我想像赵元胤那种公子哥不会玩完姑娘还给她穿衣裳那么好吧?再说了,他昨天是怎么整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蒙芙如略觉得放心了,盯着兮兮看了好几眼,又问道:“兮兮,你说赵元胤是不是对你有意?”

“你想多了吧?”兮兮躺下后翘起二郎腿儿说道,“赵元胤那种人怎么会看上我?况且他把我当那什么青易的姘头,他会对仇人的姘头有意思吗?听说青易对他有杀妻之仇呢!”

“杀妻之仇?”蒙芙如疑惑道,“谁给你说的?是杀妾之仇吧?我听说赵元胤原本就有个正妃,是大理的公主,半年死的那个只是他的小妾而已。”

“啊?他还有个正妃啊?去!”兮兮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果然是王公贵族,家里妻妾成群呢!我最瞧不上这号人了,以为天下女人都该捧着他似的。”

“不过他也算是个别例了。”

“什么别例?”

“我听有些客商说,赵元胤不喜欢那位公主,一直冷落着,单单宠着他那个小妾,如珠如宝地疼着。他那小妾没死之前,连王府都是那小妾掌管着,没那公主半点事儿。”

“真的?”这一点兮兮都是觉着很意外。

☆、第三百章(下部) 兮兮的字迹

蒙芙如点头道:“外间都传是青月堂的人害死了他那小妾,所以他才会那么恨青月堂的人,恨青易。你大概不晓得吧,青易是青月堂的少堂主。你倒好,巴巴地凑上去想做少堂主夫人,人家没说你脸皮厚已经算不错的了!”

兮兮一下子翻了起来,睁大眼睛问道:“真的啊?那个青易还是什么少堂主?”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赵元胤会亲自跑到龙泉驿来抓他的缘故。要不然,你以为惊幽城所缉拿的每个要犯他赵元胤都会亲自去抓吗?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恨青易罢了。”

兮兮捂着心口,吐了吐舌头道:“我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呢!”

“现下晓得怕了?”

“哦……”兮兮说完忽然觉着想吐,忙撩开帘子,伸出头去狂吐了两口,把早上吃的那点稀饭咸菜全吐了。倒霉催的,她又开始晕车了!

又在路上颠簸了几天,马队终于到达了一个叫彭城的地方。彭城有惊幽城自己的别馆,所以马队就在别馆歇下了。这几天,兮兮在马车上熬得白头发都快出来了。要不是昭荀不断地给她吃药丸,扎银针,她估摸着自己早拍着翅膀飞天了。

到了彭城歇息了一晚,兮兮的精气神就恢复了许多。早上起床后,她看见蒙芙如正坐在院子里那几棵湘妃竹下看书,忍不住走过去“调戏”道:“这位美人,模样瞧着好俊俏呀!”

蒙芙如从书上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道:“又能跑能跳了?”

兮兮做了个伸展运动笑道:“那是自然!我梁兮兮的自我恢复系统还是很好的!再加上昭荀大人那个神医……对了对了,大掌柜的,我觉着你和昭荀挺般配的!”

话音刚落,蒙芙如就举起手里的书敲了她脑袋一下:“刚刚好又开始胡说了?真该叫昭荀大人多扎你几针,让你在床上多躺几天!”

兮兮揉着额头说道:“我是好意啊!你想,你是精明能干的女掌柜,他又是医德双馨的好大夫,你们俩要凑在一块儿开个医馆,那绝对是财源滚滚来呀!”

“你想挣钱想疯了吧?你难道看不出人家昭荀大人的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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