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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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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父抱屈:“我不是想着得找门路挣点儿钱,省的女儿在学校里头被人笑话嘛。”
  八十年代全民文学热,跟之前人们被思想压抑的太久有关系,也归功于当时的稿费水平相对较高。
  眼下稿费千字十元至三十元,要是发表一篇万字小说,那就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了。
  况且对于国营厂职工来说,稿费也是他们赚取外快的唯一出路。
  林父工科出身,憋死他也写不出原创小说跟诗歌。他的俄语也基本集中在工学专业上,翻译俄语小说也不现实。
  可他到底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脑袋瓜子灵活。
  他翻译不了外国故事,可以当二道贩子啊,直接将电影厂译制好的电影再改写成故事,寄给杂志。
  他试了两回,居然还真让他给投中了。
  林父得意洋洋:“这回美国电影回顾我也去,争取再多记几个故事,回来再投给杂志社。这一个月我要是中个十来篇,那说不定等到蕊蕊上大学就真能住上小别墅呢。”
  林母嗔了丈夫一眼:“你也不怕累死自己,惯的她。她就是三分钟热度,过了这阵子又不稀奇了。”
  林父摇头:“要真一时兴起,她也不会自己做小买卖,还撺掇你开诊所,让她舅妈养鸡养蚯蚓了。”
  林母心疼地抱住丈夫:“你就惯她吧。别管她,钱哪有那么重要,一家人平平安安踏踏实实地才最要紧。”
  为什么大家都把做生意说成下海啊?在海里头遨游的有,叫海水给淹死的不照样不少。
  就比方说周家两口子吧,要是在深圳过得滋润,哪里还用得着周老太跟双胞胎如此没皮没脸。
  门帘外头的响动渐渐停歇,林蕊却久久无法再次入睡。
  月光如流水一般,从窗帘的间隙中流淌进来,明晃晃光亮亮,像是谁在看着她微笑,一直笑到她脸上发烧。
  第二天早上,林蕊去楼下喊干爷爷跟苏木来家里吃早饭时,迟疑地告诉何半仙:“干爷爷,我怀疑我做错了。”
  她一直三十年后的现代人自诩,对父母长辈的生活指手画脚。
  大人们未必赞同她的观点,但因为爱她,所以才会始终包容她的想一出是一出。
  其实就是不出来单干开诊所做生意,上辈子的林工跟郑大夫后来也住上了一百个平方的房子。
  钢铁厂并非不重视人才,后面起职工宿舍楼的时候,林父林母就凭借工龄跟优秀劳动者的资格,顺利分到了最好的房源。
  就算两位老人的退休工资比不上同级别的事业单位跟机关人员,可他们也算衣食无忧。
  他们真的需要她自以为是的指点吗?郑大夫自己出去开诊所就不需要承担风险吗?
  上辈子,她大姨就有同事在外头开诊所,结果有人输液过敏没了,最后闹得同事连江州都待不下去,不得不离乡背井出去打工。
  她拼命强调挣钱买房子,其实反而给父母造成了沉重的心理压力。
  “上次我妈就说她不应该养我跟姐姐,因为我们家没小洋楼也没有小轿车。我爸又说要想办法弄外国故事挣钱。”
  她这么做,多伤害父母啊。她成绩差成这样,父母都没嫌弃过她,还有点儿好东西都想紧着她用。
  “我爸妈还给我买自行车了呢。我姐都没有。她在大学里头,更加需要自行车吧。”
  何半仙在水龙头下刷牙洗脸,吐了口牙膏沫子,满怀期待地看着小丫头:“蕊蕊,那我不用再给孙教授熬药膏子了吧?”
  他的祖师爷哎,熬药膏子简直烦死个人。
  也不知道孙教授到底怎么收的学生,还天之骄子呢,蠢的要命,啥都要拿个小秤在那边称来称去,半天干不了一点活。
  最后逼得他老人家没办法,只好有纸一份份的包起来,直接让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医生下锅熬算了。
  得,上次的药包差不多用完了,他又得找草药准备药包了。
  何半仙苦不堪言,只两眼巴巴盯着林蕊,但求她一声赦令下。他好好的一个风水先生,干嘛非得当大夫啊。
  “不行,那一码归一码。”林蕊瞪眼,“我爹妈保持原样最多也就是过的穷点儿。反正他们安贫乐道。你那可联系着天下苍生。”
  药方子传下来就该发扬光大,否则真等到想传下去却没机会的时候,有的哭呢。
  上辈子她舍友老家有人祖传的皮肤病药方,专治痈肿疮疖,最后人没死,方子先失传了。
  为什么啊?因为他家祖祖辈辈采草药的山被开发掉了,原本长的草药被铲得一干二净。
  传人只会认这座山的草药,根本不知道草药具体是什么。走出这片山,他就束手无策。都没了药,还怎么治病?
  于是传了多少年的治病方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断了代。老人家自己说起来都唉声叹气。
  怪谁啊,要是早点儿研究出来草药治病的机理,还至于落到绝代的地步吗?
  “再说了——”林蕊皱眉强调,“药膏子能不能推广下去,还关系着苏木的存亡呢。”
  女大不中留,白收了个小丫头,完了心还是向着臭小子。
  何半仙心头悲怆,喝了口凉水漱嘴,招呼屋里头打扫卫生的苏木:“你把《西游补》拿出来。”
  林蕊满头雾水:“什么?”
  “给你看的。你这算什么啊,人家孙行者唐朝的猴子,前面会了秦始皇,后头又去找宋朝的秦桧。心短是佛,时短是魔。乱梦三千,皆是寓言。”
  林蕊看着手中的线装书,试探着问何半仙:“干爷爷,您是说我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何半仙又开始玄之又玄的玄学路线:“一沙一世界,浮生若梦。虚即是实,实即是虚。”
  林蕊皱听他鬼扯就头疼,皱起眉来:“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先告诉我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去吧。”
  她话音刚落,楼上走廊尽头的窗户开了,林母扯着嗓子催促:“快点儿上来,给你们盛好的粥都要冷了。”
  林蕊立刻应声:“哎,来啦!妈,我要吃酸黄瓜。”
  今天的粥可不是一般的白米粥,而是林母一大早就精心烹饪的皮蛋瘦肉粥。咸鲜绵软,粥熬得入口即化。
  林母从柜子里头拿出昨天厂里头发给职工的月饼,招呼埋头吃粥的何半仙父子:“今天中秋节,别忘了吃月饼。”
  她又拿布袋子装了两个饭盒摆在小桌上:“上面的是梅干菜烧肉,下面是红烧鸡翅。苏木,你记得热过了再喊你爸吃,别让他冷东西下肚。”
  林父端着饭碗笑:“你也真是爱操心。这都八月节了,老何还不清楚要热饭吃的道理吗?”
  林母瞪眼冷笑:“他要是能分清楚春夏秋冬,我真要烧高香。”
  寒冬腊月爷儿俩也敢穿着单衣满大街晃荡,也不怕冻掉了耳朵。
  何半仙得意洋洋地笑:“哎哟,刚才应该带上来让你们看看的。我买了个电饭锅。”
  他侧过头看林蕊,“蕊蕊,以后干爹每天中午煮好了饭等你回来吃,每天都给你蒸鸡蛋。”
  林蕊眼前一亮:“有电饭锅卖啊。”
  她一直对1988年的世界处于迷糊状态,加上周围的邻居都是用煤炉煮饭,她还以为现在市场上没有电饭锅呢。
  林母笑了,摸摸女儿的脑袋:“等下个月,妈也给你买个电饭锅。”
  多用点儿电就用点儿电吧。
  蕊蕊一直不太会用煤炉煮饭,以前鑫鑫住在家里还不显,现在就愈发看出来不方便了。
  林蕊吓得赶紧摆手:“我不要。”
  现在电器都贵的离谱,比三十年后还贵。谁知道现在一台电饭锅要花她爸妈几个月的工资啊。
  “没事,我前两个月就想买了。商场里头一直断货,今天你干爸一说,我总算想起来这茬事了。天冷了,有个电饭锅确实方便。再说钱放着还不是等着不值钱。”
  林蕊估摸着现在的电饭锅就算贵,大概几百块钱也能解决,这才咽下喉咙口的话,反而高兴起来:“干爹,等我回来用电饭锅给你做好吃的啊。”
  真不是吹牛,因为上辈子大学宿舍里头唯一能勉强使用的烹饪工具就是电饭锅,她可是掌握了一手电饭锅美食烹饪技巧。
  何半仙哈哈大笑:“行,蕊蕊你去外婆家吃多点儿啊。”
  等到一家三口上出城的公交车时,林蕊才反应过来:“我们为什么不喊我干爹还有苏木一块儿去外婆家呢。”
  明明老太都认识干爷爷,干爷爷又没什么其他亲人。
  林母瞪眼:“说什么怪话呢,今天是八月节!你干爸不得自家过节啊。”
  “嗐,我干爸那么爱热闹,有喜欢吃现成饭。你要是喊他去郑家村,他肯定直接关上门就走。”
  林母皱眉,拍拍女儿的脑袋:“不要胡说八道,你干爸有你干爸的事。”
  林蕊百无聊赖,只得翻出那本线装书。
  谢天谢地,总算不是竖版繁体字,否则她还真没办法看下去。
  “这是什么?”林母蹙额,抽过女儿手中的书,“《西游补》?”
  她倒是不管女儿看杂书,只强调,“别在车上看,眼睛会坏掉的。”
  小女儿成绩本来就不好,将来要是坐不了办公室下车间的话,戴着眼镜会很不方便。
  林蕊笑嘻嘻的:“没关系,有隐形眼镜还有激光手术。”
  林母笑了:“那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眼睛好。多爱惜着点儿自己,身体才是自己最大的本钱,别仗着现在年纪小就瞎糟蹋。”
  林蕊靠在母亲肩膀上,小小声地念叨:“妈,我不要你辞职开诊所了。你在厂里挺好的。不过你得争取把职称升上去,高级职称工资也高。”
  上辈子郑大夫直到退休才勉强升上主治医生,她医专的舍友从县医院退休,却早就是副主任医师。
  林母笑着点女儿的脑袋:“你想的还挺多啊。”
  谁不知道要评职称,可哪有那么容易。前面闹“文。革”,1983年又停下来三年,前年才重新恢复评职称。
  这么长时间耽误下来,评职称这座独木桥前头挤着一堆知识分子:三年职称冻结期的,八十年代初没有评上的,还有五六十年代的老大学生等等等等,厂里头能把高级职称名额留给丈夫,还是因为领导惜才重才。
  像她这样的中专生,可就差一截子咯。
  所以现在社会上再鼓吹中专比大学实惠,他们这样的人还是希望自己孩子读大学,那才是真正有前途有出路。
  林蕊脑袋靠在她妈怀里,努力冥思苦想,突然间想起来重要的事:“妈,你学的是什么外语?”
  “俄语啊。我们那个年代都学俄语。”
  林蕊猛的一拍手:“那就对了!”
  她想起来上辈子林母为什么评职称一直不顺利了。因为后面职称评定需要通过外语考试,而这个外语是英语。


第40章 谁说不重要
  郑大夫今年都四十四岁了; 俄语也是二十多年快三十年前学的; 又怎么可能满足如此苛刻的条件。
  上辈子林主席跟自己女儿分析过; 其实这政策有点儿针对五六十年代求学的知识分子。因为当时主流是学俄语。
  可到了八。九十年代的时候,他们年纪也大了,快退休了; 难听点儿讲叫使用价值急剧下降。职称评选自然更倾向于青壮年候选人。
  再等时间年轮走到大概是2007年或者08年,上头重新规定部分人员可不再参加外语职称考试的时候; 这批人早就退休了; 还谈什么职称评定呢。
  林蕊之所以印象深刻; 是因为上辈子她妈有同事为此事跟单位领导闹过。
  当年河校改制的时候,还保留了教学职责。
  因为当时老师工资高; 重点是有课时费,但转为机关干部身份之后就只能拿死工资,而且九十年代公务员的工资的确不高,所以她妈的这位同事就选择继续当老师。
  等到他快退休意识到再没有课时费; 要靠退休工资过日子时,才后知后觉想要评职称,职称直接关系着工资级别。
  结果他一不懂英语二不会计算机,高级职称死活评不上去; 最终只能含恨办理退休手续。
  级别不同; 退休工资的差距可就明显了。
  这位同事越想越愤怒,但凡不如意便三天两头跑去培训中心跟领导闹。
  这人还鸡贼; 专门趁着部局大领导下来视察以及重大会议在培训中心召开的时候过来找事。
  培训中心的领导为了□□,不得不接二连三地做出让步; 由单位掏钱给他补贴。
  七七八八的,他每个月的退休工资也差不多赶上同期退休的本单位公务员水平。
  可惜后来八项规定一出,上面加强审计,单位的小金库没了,上一任老领导都退休走人了,口头承诺的补贴自然也就没了下文。
  这人再撒泼打滚坚持上。访也无济于事。每次回单位都要找她妈哭诉一场,倾吐他被政策耽误的委屈,他冤枉。
  林蕊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年要求将外语能力作为职称评选的标准,不过估计也就是九十年代初的事情。
  因为那人每次都哭着拿林主席说事,强调她那时候才刚工作,自己还算是她中专的班主任。
  林蕊满脸严肃地看着郑大夫:“妈,马上就要二十一世纪了。二十一世纪必须要掌握三种技术:英语、计算机还有驾驶技术。否则就是文盲。”
  林母无奈地看着小女儿:“你又想干嘛?打算初中毕业后去学开车啊?”
  改革开放之后,开出租车的确是个热门行当。
  她出去开会的时候,还听人说广州有句顺口溜叫做“广州三件宝:司机、医生、猪肉佬”。
  她自己倒是医生呢,也没觉得多宝贵啊。
  “你甭想了。”林母好笑地看着女儿,“你以为谁都能开上出租车啊?”
  现在江州的出租车少,需求量相对又大。司机一个月能挣到五六千块钱,相当受人尊重。就连姑娘找对象,也优先考虑出租车司机。
  “你是党员还是优秀社会青年?”林母逗着女儿。
  好工作人人想要,眼下当出租车司机门槛可不低。
  因为普通老百姓根本打不起车,此时出租车接待的主要是外国人跟华人华侨,所以明确要求司机得是党员并且优秀青年,还不能有海外关系,个人形象也得过的去。
  他家倒是没有海外关系,蕊蕊的形象也没问题,可才十四岁的小丫头,想什么开出租车呢。
  林蕊傻眼,她妈这思维跳跃的,怎么想到当出租车司机这一茬上头去了。
  她正色:“我是说英语跟计算机。你看着吧,以后肯定会强调这两项技能的。”
  她还想着要是林母反驳她的话,她该如何见招拆招。
  不想林母却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是的啊,现在厂里头进口的机器,好多你爸爸都看不懂说明书,就怕被老外给蒙了。”
  厂里的高级工程师人数有限,这些技术性的东西,全厂都指望他们把关呢。
  一台仪器就大几十万的外汇,这可都是国家的钱,国家从牙缝里头省下来的外汇。
  兄弟厂就进了台机器不会用,白白浪费了近百万的外汇券。机器到现在还丢在角落里头蒙灰。
  伸手问国家要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钱钱要到手了就想怎么瞎折腾就怎么瞎折腾。
  什么主人翁精神,真早把自己当主人,保准花钱比谁都仔细。
  自家买个电饭锅都得好好考量一下到底实不实用。
  掏公家的钱,就一个比一个大爷。
  林蕊越听脑袋越低,羞愧得没脸见人。她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异。
  小市民如她,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争取自己跟家人的利益,而林工跟郑大夫却只担心会让国家跟集体蒙受损失。
  古代人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们这儿就是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不是嘴上说说,而是身体力行。
  林蕊想她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达到这样的境界了。
  媒体每每痛心疾首高校培养出来的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从未教给学生社会责任。
  其实这个锅真的全都该由学校背吗?三十年后早就不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时代,学生也从未脱离社会大染缸。
  而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又有多少人具备社会责任感呢?情怀与理想不过是他们圈钱的利器。
  她钦佩自己的外公外婆,因为他们身上有老一辈知识分子的风骨与淡泊名利。
  比起一个月就挣了一千五百块的无证小商贩,这样的人对于国家和历史的意义应该更重大吧。
  就像虽然三十年后大家依然说“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可真正备受尊重的,似乎还是前者。
  就像老太说的那样,人活一辈子,总要有个追求。
  高帅富白求恩深入战火纷飞的中国战场,从个人利益角度来讲,肯定亏大了。无论医疗技术提升还是金钱报酬,他都亏得很。
  可是他依然义无反顾地来了,并且将生命献给了这群跟他不是一个眼睛也不是一个头发颜色的人。
  因为他有信仰,他有追求,他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懈奋斗,所以他是幸福的。
  林母摸着女儿的脑袋,柔声道:“所以我们蕊蕊要好好学习啊。我跟你爸爸总有老的一天,以后还得看你们。
  现在你们看外国电影电视,觉得人家处处都比咱们强。可人家的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有一天肯定能赶上甚至超过他们。
  咱们比别人差了哪儿啊?咱们不过是走了点儿歪路。现在走回头了,咱们脚步放快点儿,怎么会一直在后头呢。”
  林蕊心头一股热流翻滚,她甚至生出豪情万丈。
  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三十年后,谁比谁强,还真说不准呢。
  不是全世界都在学说中国话么。
  现在的人留学出去就千方百计想着如何留在国外不回来。
  可是三十年后,她的那些高中同学,是学霸级别的同学,海外名校毕业后却想着怎样回国找工作。
  林母趁热打铁:“所以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都是有定数的,过了十年二十年,就没人挣钱吗?你看李嘉诚先生,人家不也拼命学习吗?他要是晚十年做生意就达不到今天的成就了?”
  林蕊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李嘉诚先生那时候是被迫从学徒起家,要是有机会,他肯定愿意继续求学。
  学历其实是跟收入成正比的。
  她怀揣着一颗突然间打了鸡血的心,下了公交车,又搭上郑家村拖拉机的顺风车,朝郑家村出发。
  林蕊坐在拖拉机的后车厢,感觉比坐敞篷跑车还拉风。
  两岸青山碧水间,她惊讶地发现稻田已经开始泛黄。
  “熟了,稻子熟了!”林蕊激动地拉着她妈,“妈,你看,稻穗都拉弯稻子了。”
  原来稻穗笑弯了腰是拟人而不是夸张。
  淡金色的阳光倾泻而下,点亮了整个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丰收的香气。
  林母哭笑不得,唯有庆幸拖拉机噪音大,可以掩盖住女儿没见识的话。
  这么大的人了,还没看过水稻成熟?
  都八月节了,稻子熟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妈,我们要不要下田割稻子啊?”林蕊双眼放光,“听说新稻米特别香!”
  林母头痛,家里虽然不富裕,可也没短过女儿一口吃的。现在蕊蕊怎么一说起来吃的就一头神劲?
  “还得再等等,你外婆家差不多下个礼拜开始割稻子。”
  林蕊满怀好奇:“那有收割机吗?收割机能开进田里吗?”
  上辈子她跟她妈去农家乐玩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收割机开进田里,呼啦啦的大片稻子倒在田里。
  收割脱粒一体化,当场看呆了她。
  难怪这么多人想要回乡种田,真是太有意思了。
  可是眼前林蕊看到的田都是一块块的。田埂那么狭窄,收割机要怎么开进去啊。
  林母想要扶额,蕊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专门问傻问题。
  “这要靠你们啊,收割机、插秧机、飞机喷洒农药,将来这一切都得靠你们。”林母谆谆善诱,“实现农业现代化就靠你们了。”
  林蕊激动起来:“无人机喷洒农药!这样不会有机磷中毒。”
  拖拉机熄火停下,机手笑着应和:“那我们就等着蕊蕊以后开无人机撒农药。”
  “不要人的。”林蕊跳下车强调,“无人机就是遥控飞机,人在外面遥控就行,飞机自己操作喷洒农药。”
  舅妈正踩着梯子摘石榴,闻声笑道:“那好,以后舅妈指望蕊蕊遥控无人机给鸡添食啊。”
  “那可以自动的,全自动控制。”
  舅妈下了梯子,递给林蕊一颗红彤彤的大石榴:“好,那舅妈先带我们蕊蕊看看人工养鸡场。”
  林蕊立刻又蹦又跳,连外婆招呼她吃刚炸好的藕圆都顾不上,急吼吼地往养鸡场出发。
  “她玩起来还想的到要吃啊。”林母摇摇头,招呼丈夫,“走,我们也一块去看看。鹏鹏跟他爸爸都在那边呢。”
  林蕊站在废窑洞前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行动派舅妈就将整个废窑洞跟山头全利用了起来。
  鸡舍重新修筑,窑洞进一步规划,就连鸡喝水的水槽也在重建。
  舅妈跟村里签订合同,承包下这连山头在内的八亩荒地,全部用来养鸡。
  “看。”她兴冲冲地指着旁边的大棚示意林蕊,“你要的蚯蚓,我已经养起来了。”
  原来上个礼拜天从工人医院回家之后,舅妈反复翻看两本养殖指导书,猛的一拍大腿,这事儿能干!
  小别胜新婚,可怜难得休假的舅舅正想跟妻子温存一番,就被掉进钱眼中的舅妈拉着设计起养鸡场。
  刚好家里头的鸡到了抱窝的时候,她正孵着一批蛋,大概下个礼拜就能出。
  原先她打算先养段时间,等到秋收后农交会卖出去。
  现在也不必了,直接自己养。等养到腊月里头,刚好鸡就能生蛋了。趁着年前,他们能销售掉一批。
  正月里头也不怕,大家同样要吃鸡蛋。大不了他们自己往县城的超市跟商店送货。
  等待小鸡孵化的过程中,舅舅一家迅速跟村里签订好合同,又支起养蚯蚓的塑料大棚。
  舅舅带着舅妈跑了农学院,愣是弄来了一批蚯蚓种,捋起袖子,说干就干。
  林蕊目瞪口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佩服,舅妈这行动力真是杠杠的,没话说。
  舅妈笑得开怀:“这有啥好想东想西的,直接动手做呗。我想好了,现在鸡粪还不多,不过马上秋收,地里头的稻草还有收粮站的稻壳子肯定多。到时候拖回来养蚯蚓正好。”
  她如此热血沸腾,是因为听农学院的教授忧虑大量的化肥应用虽然能够提高农作物产量,但也会造成土地板结、环境污染以及农作物口感下降。
  教授情绪激动地告诉她,现在西方发达国家都利用蚯蚓来清理大量的垃圾,改善环境。
  舅妈觉得自己有义务进步,得为子孙后代长远考虑。
  林蕊听得直点头,不停地夸奖舅妈:“您实在太厉害了。不过还有一个蚯蚓食物来源你别忘了,菜市场的垃圾!”
  现在港镇也有农贸市场,每天产生的垃圾照样不少。
  舅妈点头:“对,那个也好,尤其是鱼鳞鱼肠什么的,都能弄回来喂蚯蚓。”
  “温度,重点要控制好温度。鸡舍的问题,还有蚯蚓大棚里头的温度,都有讲究的。”
  舅妈得意的很:“那当然,人家教授都过来看过了,手把手给我们做的指导。”
  林蕊要给舅妈跪下了。
  这妥妥的商业大佬的范儿,她舅妈居然自己拉来了专家做技术指导。
  舅妈兴致盎然:“教授说了,咱们郑家村特别适合做复合生态养殖,条件很好!眼下先在我这边试点,以后咱们村甚至整个港镇可以形成蔬菜、养鸡、养猪、养蚯蚓一条龙基地。”
  一人富裕不是富裕,全村全镇都富裕了,那才是真正的富裕。
  林蕊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高层次人才的追求果然不一样。不像她,鼠目寸光,只看得见自己的丁点儿蝇头小利。
  不远处,正在水坑边钓海虾的郑鹏叹着气告诉自己的姑爹:“我妈说,我二姐才像她亲女儿。”
  看看,她妈一见到二姐就拉着说个没完没了。
  舅舅无奈地冲自己的姐夫摊手:“鹏鹏妈碰上蕊蕊,这两人估计能说翻天。”
  幸亏蕊蕊明天还要上学,不然这舅妈外甥女儿,说不定能三天三夜都不合眼。
  林父看着鹏鹏钓上来的海虾,饶有兴致:“你二姐还想养海虾?”
  “对啊。”鹏鹏一提钓竿,成功收获一只挥舞着钳子的海虾,兴致勃勃地向姑爹推销,“二姐烧的可好吃了。她喊大姐的同学做海虾夜市摊子生意,大姐的同学没同意。”
  林爸脑子一转就反应过来大女儿的这位同学是卢定安。
  他忍不住摇摇头:“蕊蕊就爱瞎胡闹,人家大学都开学了,哪里有空陪她玩这个。”
  养蚯蚓喂鸡虽然也带着点儿胡闹的成分,好歹鸡跟鸡蛋都是有市场的。
  养海虾怎么办?夜市摊子生意哪有那么容易做。再说海虾又要怎么养,这东西,真是有水都有,一点儿也不稀罕。
  林母也没将养海虾当成回事。
  反正蕊蕊吃下肚的东西一不长个子二不长肉,全部用来长鬼点子了。
  都照着她想一出是一出来,什么人都要被她给活活累厥过去。
  林母只在边上笑着问自己弟弟:“那饺子厂呢?鹏鹏妈不是还要考虑饺子厂吗?都把主意打到人家冰棒厂头上了。”
  舅舅神色复杂,沉重地点点头:“这个,她还在做市场调研,确保饺子能卖出去。”
  林家夫妻哈哈大笑,集体遗忘此事的始作俑者是他们的宝贝女儿。
  那头林蕊正两眼放光的给她舅妈出主意。
  “简单啊,你想想这周边有那么多乡镇企业,职工天天都在加班加点干活,他们总得吃饭吧?这速冻饺子就是最好的选择,先小规模生产,把饺子当成职工福利,看看市场反响。”
  眼下正是乡镇企业红火的时候,职工为了赶进度,常常都顾不上烧饭,只能胡乱应对。
  厂里倒是有食堂呢,但只负责将职工带来的饭盒蒸熟。饭盒里头装了什么,都是工人自己带的。
  林蕊听芬妮说过,她姐春妮早上来不及,甚至只能在路边经过的菜地摘一条茄子两颗辣椒,就着油盐一块儿蒸。
  到这份上,饭菜根本顾不上考虑口味,只能勉强管饱肚子而已。
  舅妈赶紧喊停:“你让我再想想。”
  这包饺子起码要材料吧。面粉啊、猪肉啊、蔬菜啊等等,哪一样不要花钱买。
  况且要是买来的东西不好,岂不是连饺子的名声也一并糟蹋了?
  “您养猪场跟养鸡场建立起来了,又有了生态蔬菜基地,还担心这些?”林蕊撺掇道,“到时候你还可以自己控制原材料的品质呢。”
  舅妈越听心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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