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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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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他跑了,定会消灭一切证据,就算让官府去查,王氏兄弟也会一口否认,绑架受邀前来参加学术交流的异国太子的罪名,谁肯承认啊?

除非让青衣主仆出面作证,但那样的话,就把她们主仆给暴露了。

楚国公和王氏父子都是北燕重臣,这事捅出来,燕皇未必不会护短,这一护短,倒霉的就是青衣主仆。

她们救了他,他反而把她们推向困境是不义。

不义之事,他不能做。

王家这笔账,他先记下,以后慢慢地算。

肖华医名满天下,如果能寻到肖华,这毒未必不能解,如果解不了,再寻王家不迟。

“肖华确实在燕京,但听说他已经早在三年前就不给人治病了。”

“为什么?”丹心有些异外。

“说是他青梅竹马的一个女子坠了楼,他施尽了浑身本事,也没能把那女子救过来。他说空有一身医术,却救不了心爱之人,这身医术不要也罢。自那以后,就离开燕京,再也不行医了,直到最近才重返燕京。”

“这么说,你见着他人了?”

“楚国公府的人说他外出了,没能见着,但属下打听过,他这次回京,仍没有给人治过病。”

丹心浓眉慢慢拧紧,“还是找到人,亲口问一问。”

“是。”张驿答了下来,“美珍郡主一直吵着要见太子。”

丹心脸上露出些不耐烦的神色,“你难道没跟她说,我需要休息?”

“属下说了,可是美珍郡主说,她来照看太子。”

丹心‘切’了一声,“她能照看人?我看啊,活人能被他照看成死人。”

“那……”

“你就跟她说,我现在没穿衣服,不方便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照料。”

张驿小声嘀咕,“她连太子洗澡都敢去偷看,没穿衣服,只怕美珍郡主更求之不得。”

丹心一瞪眼,“那你说我裤子也没穿。”

张驿头痛,道:“如果美珍郡主说,大不了以身相许呢?”

丹心瞥了嘴角,“也得我愿娶才行,那你就说我正搂着个小花娘风流快活,如果她愿意在一旁端茶倒水,我也不介意。”

张驿‘噗’地一声笑,他们这个太子实在太不要脸。

丹心拿起桌上画像,歪上床榻,看着那张绝美的面庞,陷入沉思。

门‘哐’地一声被人猛地推开,叫美珍的少女满面怒容地站在门口,看样子把丹心和张驿的话听了进去。

她扫视了眼房中,哪有什么小花娘,更是气得抽气,直冲到床前,认出画像中的女子正是那日所见的姑娘,胸口怒火乱窜,狠狠地抓向丹心手中画像。

丹心护着画闪身避开,口中叫道:“喂喂,你摔什么都行,可不能撕了我的宝贝。”

“不过是一张破画像,有什么宝贝的?”美珍怒气冲天。

丹心竖着一根手指摇了摇,“此乃神画,当然是宝贝。”

“什么神画,不过是花了三两银子,叫那摆画摊的穷鬼书生画的。”美珍不服,她在街上闲逛,看见摆画摊的穷书生正将卷好的画交给丹心,她赶过去时,却不见了丹心的人影,她问穷书生,穷书生告诉她,丹心给了三两银子,让穷书生照着他所说的画,画的是一个姑娘。

“虽然是三两银子,可是却花了许多口水,才让他画成这模样,我容易吗?这不是宝贝,还有什么东西能是宝贝?”丹心无视她的怒容,鼻孔朝天。

美珍气苦,“我看你是看上那个狐狸精了。”

丹心飞快地把画像卷起,免得一不小心被毁在美珍的魔爪下,“哎,这话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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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争风吃醋

‘怎么不对?‘美珍握了拳头,狠狠瞪着丹心手中已经卷好的画像,恨不得喷出一团火,把画像烧掉。

‘第一,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小姐,不是什么狐狸精。第二,就算我看上人家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美珍气得吐血,忍无可忍,太子吼道:‘太子哥哥。‘

张驿被震得浑身一抖,都说美珍郡主刁蛮霸道,可是她遇上他们太子,那些霸道蛮横之气半点不中用。

丹心挖了挖耳朵,‘你赶紧出去吧,我叫的小花娘马上就要来了,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儿呆着不好。‘

美珍哪能信他,往床沿上一坐,堵气道:‘我不走。‘

丹心往床上一歪,一脸的不羁,两眼望着天花板,‘随你,等人来了,你可是自个留在这儿给我们递茶倒水,回去后别说我欺负你。‘

‘你……‘美珍望着面前吊儿郎当的俊美面庞,哼了一声,‘我才不上你的当。‘

丹心切地一笑,朝张驿道:‘你下楼看看,那小花娘怎么还没到?‘

张驿怔了一下,太子几时叫过什么小花娘,但见丹心朝他使了个眼色,明白过来,道:‘属下这就去。‘

美珍将脸一撇,‘我才不相信,你堂堂亚国太子,会在这里破烂地方寻花娘。‘

丹心手撑着头,闭上眼,懒洋洋地道:‘不信,你就在这儿坐着。‘

哪知没一会儿功夫,张驿果真带了个千娇百媚的花娘来。

张驿站在门口,吩咐那花娘道:‘好好服侍我家公子,服侍得好,我家公子有重赏。‘

花娘忙应了,妖娆地款款走向床边,简直当坐在床边的美珍不存在,娇滴滴地唤了声,‘公子。‘就往丹心怀里偎。

浓郁的脂粉香向丹心扑面而去。

丹心是最不喜欢这种浓郁地脂粉味的,忍着鼻子发痒,把手臂往花娘肩膀上一搭,勾着她的脖子,闻了闻,闭着眼,道:‘好香。‘

美珍眼珠子都险些瞪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丹心连这种粉头都看得上。

丹心向美珍瞥了一眼,睨着腻在他怀里的花娘,谑戏道:‘小娇娘走了这一路,也渴了,劳烦美珍妹妹去给我们小花娘倒杯热茶。‘

美珍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恨不得把花娘从丹心怀里拽出来,狠狠地掴上一巴掌。

瞅了丹心一眼,却是不敢。

丹心催促道:‘快去吧,别渴着了小花娘。对了,听说你带了姜国上好的秋菊花瓣,别忘了放上一些。

如果是丹心要喝,别说一点菊花瓣,就是要她能有的最好的东西,她也脚底踩着风火轮去拿来,但他居然要她去服侍一个供男人玩乐的花娘。

“太子哥哥欺负人,我要回去告诉皇帝爷爷。”美珍哪能受得了这个气,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丹心可恶的戏笑声,‘美珍妹妹慢走,不送了。‘

美珍越加气不过,推翻门口的三脚花架,摔门出去。

门一关拢,丹心推开怀里花娘,笑嘻嘻地又摊开手中画像来看。

刚摊开画像,想到什么,取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抛给突然被他推开而呆愣在旁边的花娘,道:“去门边死劲给我叫,给我喘,叫得越骚越好,喘得越撩人越好。”

花娘是在男人堆里打滚的人,自从妈妈把她领到张驿面前,就感觉到要她去服侍的不是寻常男人。

到了这儿,见这少年男子无论相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还暗暗欢喜。

不想那少女竟叫他太子,吃了一惊。

突然被他推开,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让他不满意了,或者是自己相貌身段没能入他的眼,吓出了一身冷汗,惨白着脸,不住地抖。

没想到他竟让她做这么荒唐的事。

偷偷看床上被叫作太子的少年,后者只痴痴迷迷地看着那幅画像,并没有对她不满的神色,暗松了口气。

别说有这么大锭的银子收,就是没银子,他的话,也不敢不听。

男人上花楼,要的不但是爽,还要有征服感,所以花楼有经验的女子都知道,不但要男人爽,还要让男人觉得她也很爽,被他玩得很爽,那样对方才有征服感,才能让身体和心理都得到满足,满足了,才会勤来。

所以她们就算非常地不爽,也要装作很爽,那么叫功和喘功绝对要练到家。

现在叫她去假装叫…床,那是再容易不过。

慌慌张张地滚下床,扑到门边,把在花楼这些年练出来的媚功全用上,捏着噪子,一边喘一边叫,门外头的人听着,当真是想入非非,面红耳赤。

美珍虽然被气出了房门,但也想到是太子故意气她的,立在门外不走。

哪知里头竟传出那些怪模怪样的声音。

她身在大户人家,哥哥们又有几个是正经的,回来探望爹娘,遇上以前相好的婢女,或者看见新来的漂亮丫头,总会偷偷地按着玩一回。她在花园赏花就撞上过好几次。

所以那声音并不陌生,只听得她心跳加速,羞得无地自容。

张驿心想,平时没看出来,这太子竟是花中好手,驾驭女子的功夫当真了得,才转眼功夫就能让那俏娇娘爽成这样。

向美珍望了一眼,又一眼,又想不知哪个家伙要倒霉了。

美珍再任性,也是未嫁的姑娘,被张驿一眼,又一眼的瞅,又羞又窘,最后恼羞成怒,狠狠地往张驿脚上一踩。

这一脚美珍用足了全劲,痛得张驿直抽气,又不敢抱了脚跳,生生地忍着,悄悄地把被踩得几乎断了脚趾头的脚抬起来,在另一条小腿上蹭。

美珍正要跑开,却见青衣从楼梯口上来。

眼里的怒火直直地向青衣烧去。

原来青衣回来南朝,却发现王家没有任何动静,王氏兄弟绑架小十七的事,竟无人提起,就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太过平静,青衣反而心惊。

去王宅外绕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又翻墙进去,里头只剩下几个守院子的下人,就象王氏兄弟压根没来过一般。

抽屉里的解药瓶也被拿走,所有证据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青衣越看越惊,难道是小十七再次落进了他们手中?

虽然秃鹰已经死了,但万一他们还有别的方法验明正身,小十七再次落入他们手中,处境就会十分危险。

要想知道小十七是否再次失陷,最快的办法就是去客栈打听情况。

哪知一上来,就看见和小十七一起的少女恶狠狠地瞪着她,那神情简直是想把她生吞活咽了。

紧接着听见门里传出来的惑人声音,她虽然在蛇国时对男女之事见得多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但听着这声音,眉头仍是一皱,这叫得委实夸张了些。

但很快,她就察觉有些不对劲,里头女子叫得简直要死去一般,而那男的却呼吸平缓沉稳,心想即便是稳沉得象不食人间烟火的平阳侯办这事,都不能保持这么平稳沉长的呼吸,这里头的人未必定力太足,可以把这事办得跟打坐练功一般。

一想到与平阳侯的那一夜,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云,耳根子烫得能煮鸡蛋。

再看守在门口的少女和侍卫,心却定了些,除了小十七本人,谁敢在门口有两尊门神的情况下,在他屋里办那事?

最重要的是,门口两尊门神还不敢进去打扰,说明里面不喘气的男人就是小十七。

这样看来,小十七没再落到王氏手中。

青衣心里定了些,但没亲眼所见,仍不能完全放心。

装做没事一般转身,准备离开。

美珍瞪着青衣欲走的背影,满腔地怒气全泼向青衣。

怒声吼道:“狐狸精,你给我站住。”

青衣眼睛转了半圈,才反应过来,这个狐狸精好象叫的是她。

转身过来,指了指美珍守着的门口,“你确认狐狸精叫的不是里头那位?”

张驿听了这话,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美珍一瞪,忙强忍了笑。

美珍虽然恼丹心当着她的面搂着花娘快活,但清楚花娘终归是花娘,玩了也就玩了,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

而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才可能是她的**烦,被青衣还着嘲讽地披头一问,哪还忍得住,挥拳向青衣打去,“打死你这个狐狸精。”

青衣轻飘飘地让开,想一走了之,那少女却缠了上来,堵了楼梯口不让,青衣又不愿过于地暴露真功夫,一时间竟没能脱身。

张驿暗暗着急,上官青衣可是他们太子的救命恩人,如果太子知道她被打了,还是在他眼皮底下被打了,他一定吃不完兜着走。

但美珍的身份,又不是他能管的,如果管了,她去老皇上那儿告上一状,挨板子事小,脑袋搬家事大。

张驿瞧着你来我往的两个姑娘干着急,搓着手想,“太子啊太子,你在里头风流快活,这外头都要打翻天了。”

又见美珍招招狠招,全不留情,竟象是真要把对方劈死在掌下,一个头两个大,万一伤着青衣,不用等老皇上打他板子,砍他的头,太子现在就能剥了他的皮,叫着上前,“美珍郡主手下留情。”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事事如意。

135 来得真是时候

张驿跳到青衣和美珍中间,只见四个小拳头飞来飞去,不能碰,也不能动,只能杵在中间胡乱叫喊,‘别打,二位姑奶奶,都别打了。‘

这一叫美珍更认定青衣和丹心有什么关系,要不然怎么能姑奶奶都叫起来了,再想着丹心看着青衣的画像呆呆出神的样子,妒火勾怒火,烧得她整个胸腔都象要炸开,恨不得一掌把青衣劈死在这里。

青衣只想知道小十七现在的情况,无心与美珍在这里纠缠,冷不丁,一脚狠狠地踩向张驿的脚,恰好踩在他被美珍踩过的脚趾头上,痛得他再忍不住,抱了脚直跳。

青衣又顺手将他往美珍身上一推。

张驿单着一只脚,重心本不大稳,青衣用的力道又极巧,他就是想稳住身形,也稳不住,身体直直地向美珍歪去。

美珍撑住压到身上来的张驿,只见青衣已经跳开,立在楼梯口,回头来过,望着她得意地一笑。

等她将张驿推开,青衣已经下楼去了,再追不上。

美珍怒不可揭,把所有火气全倒在了张驿身上,抬脚往张驿脚上又是一跺,仍是那根脚趾。

张驿痛得脸色发青,哭丧着脸,蹲在了地上,太子风流一回,可惨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青衣下了楼,绕到客栈后方,抬头认准小十七所在的房间,见左右无人,速度攀上与小十七所在客房不远的一棵大树,再临空一个跟斗,无声地落在窗台上。

用口水打湿手指,捅破窗纸,往里一瞧,险些喷笑出来。

屋里花娘一个人贴着门板,卖命地又叫又喘,一手捏着块丝帕,不住地给自己扇风,一手托着锭银子,看得眉开眼笑。

明明是一脸的财迷相,口中却不忘了瞎叫唤。

而本该正在快活的小十七,却对花俏**的声音,听而不闻,半依在床上看着一幅画像出神。

亲眼见了他平安,青衣心安了,怕被他发现,惹出事端,跃下地,仰头又望了眼那窗口,嘴角不自觉得慢慢勾起。

过去在红门时,常有姑娘去诱惑他,但怕被他直摔踢开,就会在他不远处搔耳弄腮,做出各种诱人的姿态,发出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

但不管她们折腾得有多卖命,小十七都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地做自己的事。

现在他不知怎么成了晋国太子,但这份定力神功却丝毫不减。

做事也和以前一样刁钻古怪。

那个叫美珍的什么郡主真能被他活活气死。

小十七安全,夜没死,那她也就没必要再在南郡浪费时间。

得尽快回京,只有暗中盯着丹红,才有可能见到夜。

但前日才到南郡,今天又急巴巴地催着母亲回去,母亲定会有所猜疑。

母亲视蛇国的几年生活为一生中的污点,不愿任何人知道,如果知道丹红就在燕京,而夜又在这附近,定会恐慌。

青衣不愿母亲为这事忧心。

更不愿母亲为了自保,做出什么事来中伤到夜。

以母亲对她的了解,寻常借口都骗不过母亲,前前后后想了十七八个理由,都觉得不妥当,望望天色,已经不早,如果今天让母亲连夜起程,更让母亲起疑。

索性先回去,见步行步。

回到别苑,把马送去马棚,见下人正在喂马,那匹马十分神骏,是她不曾见过的,咦了一声,‘家里来客人了?‘

下人道:‘是肖公子来了。‘

青衣怔了一下,把马缰丢给下人。

“真是有钱人。”这么一匹马只怕不下万金。

进了屋,果然见肖华正陪着母亲说话。

自从父亲给她物色的夫家接而连三的挂掉,母亲脸上再没有看见过笑容,这会儿母亲脸上竟难得地浮着笑意。

肖华见青衣进来,礼貌地站起身。

今天他穿了件合体的月牙白长袍,头发挽成髻,束着条与衣裳同色的发带,越加显得清峻洒然。

青衣瞥了他一眼,给母亲请过安,在母亲身边坐下,重看向肖华,“你怎么来了?”

肖华等她坐好,才重落了坐,“今天这边商铺有批新货到,需要我验验货,就顺道过来看看夫人。”

青衣哪能信他,他的买卖都铺了半边天下,如果哪里到货都要他亲自验,再给他十条腿,他也跑不过来。

月夫人笑着道:“今天是风灯节,他是过来问问我们要不要回去放风灯。”

青衣双眸一亮,刚才还在想找什么借口回京,现在连借口都不用找了,“好啊,我们好几年没放过风灯了。娘,我们赶紧走吧。”

月夫人笑着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孩子,“都这个时辰了,快马加鞭或许才能赶得上,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你们去吧。”

青衣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起身,把肖华一拉,“走。”

肖华不急不缓地起身,给月夫人辞行。

青衣也确实是想去放盏风灯,许上一个愿。

见肖华慢慢腾腾地,索性拽着他往外走,“赶紧走啊,再磨蹭下去,灯脚都看不见了。”

肖华颇为尴尬,无奈地冲着月夫人一笑。

月夫人和蔼笑道:“去吧。”

望着被女儿拉扯得歪歪斜斜出门的肖华,轻叹了口气。

他们两小无猜,一块长大,任女儿如何顽皮,肖华都能毫无条件地包容。

青衣惹事,肖华跟在她后头,帮她收拾残局。

青衣闯祸,肖华揽在自己身上,代她挨打受罚。

青衣说不曾见过火狐,他便托着人,花着重金,请人同他一起进深山老林里捉了一只出来给她看,看过之后,又亲自送返老林放生。

那会儿,她想,如果青衣要天上的月亮,或许他都会想办法捅下来。

如果当初不是她的私心,逼肖华发那些誓言,或许女儿也不必遭这些年的罪。

如今青衣和平阳侯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以肖华的人脉,早晚知道,等他知道,就算没有那些誓言,也不可能再象以前一样对待青衣。

月夫人神色晦暗,天意弄人。

青衣一边催着马夫给自己的马喂草,一边望着天色叹气,“看样子,就算赶回去,也看不见几盏风灯了。”

肖华牵着自己的追风马,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不介意与我同乘一骑,我们到了京城,还来得及饱餐一顿。”

他的追风马堪比汗血宝马,比寻常骏马快了一倍有多的速度。这时出发,到了京城,天还没黑。而放风灯的人,往往要在天黑了以后才会陆续出来。

青衣是认得好马的,刚才在马棚见着这匹追风,就眼馋了一回,眼珠子在肖华的马身上溜了一圈,眼角刚刚牵起一丝笑意。

肖华立即道:“只是同乘,不是送你,别打我这马的主意。”

青衣小嘴一扁,“稀罕。”

不等肖华招呼,脚尖一点,跃上追风马背。

哪知这马看着温顺,却是个烈性子,见有生人上了马背,立刻腾起前蹄,将没有留神的青衣抛下马背。

好在青衣身手敏捷,才没被摔个屁股墩。

青衣瞪着歪脸看着她的追风,来了脾气,倒不信骑不上它,又直跃上马背。

然这马却十分灵性,没等她坐下,竟向前冲开,生生地躲了开去。

青衣脸一沉,“我还不信了。”又向追风追去。

手腕一紧,回头,竟是被肖华拉住。

“等你驯得它来,连风灯尾都看不着了。”肖华微笑着唤了追风过来,轻轻巧巧地翻身上马,把手递给青衣,“上来。”

青衣瞪着追风,追风也瞪着她,人眼瞪马眼,青衣竟看出马眼里的谑戏,顿时无语。

虽然不服气,但回京是第一大事。

马嘛,今天驯不了,改天总能驯着,从善如流地把手放在肖华手中。

肖华握着她软柔细嫩的小手,心神微微一荡,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牵过她的手。

余光见青衣向他望来,收敛了心神,把视线从握在一起的那双手上移开,轻轻一带,青衣就轻飘飘地坐在他身前。

青衣摸了追风的脖子一把,道:“这牲畜真是势利眼,对你这种大财主就服服帖帖。”

肖华笑了一声,“不是我这种大财主,而是只对我。”

青衣撇嘴,“你就得瑟吧。”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这速度比她平时所骑的马,不知快了多少,马背上却丝毫不觉得颠簸,更是流了一地的口水,“你打哪儿弄了这么匹马?”

“自家马下的小驹子,我亲手喂大。”

“什么时候,让你家马,也给我下只小驹子?”青衣两眼都冒了红心。

哪知肖华神色一黯,“它娘……死了……”

它母亲随他征战多年,同他一起出生入死,踏着敌军的尸骸,保得北燕这片天下。

一次被敌军袭营,他们三千铁骑被对方的二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那会儿,它已经临产,却驮着他与他的三千铁骑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

他和他的三千铁骑活了下来,但它却在他脱离危险后倒,临死前产下这只小马驹。

青衣心里一阵难受,轻拍了拍追风,“赶明儿我去给你找个好丈夫。”

肖华哑然一笑,心里的怅意淡去不少,“它是公的。”

青衣愕了一下,一本正经道:“现在流行断袖。”

肖华,“……”

2013年了,末日过了,怕世末日出去游逛的亲们也该回来,该干嘛干嘛了,嘿嘿,该订阅的,也就订阅哦,呵呵……

136 不习惯他的温柔

青衣等了一阵,不再听见肖华说话,转头看去。

只见他目视着前方,瞳眸漆黑如墨,面色淡淡,其人温润如玉……

蓦然觉得第一次在涯边看见更在抚琴的那个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这么静静地看着,竟有些痴了。

他低头下来,看着痴痴望着他的那双媚眼,也再移不去别处。

两人相顾无言,只听见风声从耳边啸过。

一粒小砂石被风卷起,在青衣面颊上掠过,雪白肌肤上擦出一道浅浅地擦迹。

他垂眼见到,明知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大大小小的伤只怕是受过无数次,但仍心痛地抬手,玉笋般的指尖轻轻抚过那道浅浅红痕。

青衣骤然惊醒,脸上的那点火辣辣的痛,对她而言毫不足道,哪里会在意,转脸避开轻抚着自己面颊的手指,看向前方。

又有风卷起地上落叶,飘上半空。

这几年,青衣外出执行任务,时常为了赶时间,一路快马加鞭,面颊被路上砂石刮伤不计其数,砂石都从来无暇理会,哪还会在意翻卷而来的落叶。

压根就没想过抬手去拂一拂即将飞向自己的落叶。

哪知,身体突然被人扳着转了个方向,抬眼堪堪对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淡淡噪音跟着响起,“风大,别再擦花了脸。”

青衣不以为然地撇了嘴角,“不过几道划痕,有什么关系。”

眼前那双黑眸从她脸上挪开,重看向前方道路,轻飘飘地声音却传入她耳中,“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怕一会儿进了京,别人瞧着,以是为我把你的脸抓花的。”

青衣‘噗嗤’地笑出声,正想取笑他几句,一股清冷白玉兰香隐隐飘来,将她慢慢罩住,呼吸间竟是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

笑意在眼角渐渐僵住。

恍然被血红液体蒙了的眼前那方白色衣袍,似乎还能感觉到冰冷手指抚上额头;又恍然间似涯边紧拉住她的那只手,袖中飘来若有若无的白玉兰花香。

恍恍惚惚,竟无分分辩。

她被他扳得侧身而坐,追风虽然平稳,但他怕她一个没留意滑跌下去,一只手臂环在她腰间,将她稳稳圈住。

低下头,见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然神色恍惚,却不知想去了何处,微垂头下来,凝看着她的眼,低声问道:“怎么?”

青衣回神,“没什么。”垂下眼,不再看他的眼,怕再看下去,又想起那个不该想的人。

沉下心,才发现自己与他一路斗嘴,二人虽然共乘一马,身子却并没碰着,这时竟不知何时被他揽在怀中,肩膀抵着他的胸脯,温温的暖意隔衣传来,青衣脸上渐渐飞起两片红云。

他瞧着她雪白肌肤下渗出的那淡淡红晕,心尖微微一漾,真想低头下去,唇轻贴上她粉桃般的脸颊。

青衣想挣身出来,但窄窄一个马背,又能挣去哪里。

坐直身子,不再动弹。

她不动,他也不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随着起伏的马背,起起伏伏,忽隐忽现。

青衣垂着眼,视线落在他肩头,朴实无华的月白面料,他和那个人都爱穿白色,都是看上去温润儒雅,又都沉静得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叫人无法看清。

如果不是那个去了攻打蛇国,又或者肖华不是在上官家长大,她真会认为他们本是一人。

固然知道,他们不可能是一人,但却总是不自觉得将他们合二为一,无法分辩。

“肖华。”

“嗯?”

“我有些困了。”

她为了打探小十七的消息,来回奔波,设法搭救小十七,再去刺杀秃鹰,来来回回,这两日就没曾合过眼,这时真的有些因乏。

这点困乏比起以前为了完成任务几日几夜不眠,却是小巫见大巫,她不过是想避开渐渐向她缠来的莫名的情愫。

这样的感觉和与平阳侯一起时的感觉,何其相似。

她害怕……

害怕这种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法保持清醒冷静。

他抬头起来,将她的头压向自己肩窝,“到京里还有好一段路,睡会儿吧。”

这两日,他虽然没跟在她身边,但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眼线之中,虽然他的人并没细说,但他也能想到她这两日是如何奔波。

青衣难得的柔顺,当真靠着他的肩窝闭上眼。

舒服地在他肩窝里蹭了蹭,隔着衣裳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臂膀,竟象勤练着武的人一般,有些意外。

抬眼瞟了他好看的下巴一眼,“我爹说你不务正业,不好好练武,如何还能有这么一身好身板?”

他淡淡道:“强身健体的,还是要练练的。”

青衣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重新闭上眼。

这一闭,当真觉得眼皮象有千金重,再睁不开来。

睡梦中,又梦见了那场许久没再做过的梦。

依然是青山绿水,仍然是清萧和婉的琴声,依然是那条安静而稚气未脱的虺。

睡梦中,感觉有人为她擦拭着额头。

有风吹过,面庞上冷冷一片,赫然转醒。

睁开眼,那只捏着雪白手帕正给她拭汗的手微微僵住,白皙的手指与手帕几乎融于一体。

青衣抬头,恰好看见他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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