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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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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底静谧,岁月淙淙流逝如水,人间百余载历练、心魔执念浮生万象一一过心,这场闭关,炼的是心。
  “你看,那便是你的魂海。”
  虚空之中,媚骨如烟雾般浮在半空,不断变幻模样,引她看她元神内的魂海。
  季遥歌若置身幽紫苍穹中,脚底有方漩涡,便是她的魂海。魂海比她初次见到时已扩大了许多倍,然而颜色却不对了。
  “我的魂海,为何这般颜色?”她记得,魂海如星团聚灭,银光璀璨,可出现在眼前的这团魂海,却灰暗杂爻,不复鲜亮。
  “因为你吸纳太多凡人灵骨。凡人灵骨所蕴含的灵气虽然不大,但执念却犹其强,这对你心境与媚魂的修炼是极大挑战与帮助,的确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修为。然而你却不知,所有灵骨在被化解吸纳时,总会留下杂质,可能只是一点残余执念,原本会被魂海之力自然净化,不过你在人间百年,经历大小无数战事,吸纳速度又超越普通人,所收灵骨过多,虽经先前闭关已经吸纳,但留下的杂质太多,来不及被魂海净化,所以你的魂海便成了这般模样。”
  “那我会如何?”季遥歌盯着已变成淡墨色的魂海问道。
  “会阻塞魂海流转,妨碍你吸纳新的灵骨,再往下去,杂质会累成怨气鬼念,致人入魔。”媚骨飘到她的对面。
  “可有办法化解?”
  “《媚骨诀》第四篇末章,涤魂术。这一篇修的己魂,可以帮助你将这些杂质从魂海中过滤出来,保证你魂海的纯粹,然而不会增进你的修为。欲速则不达,不要贪心。”媚魂道。
  “我知道了。”季遥歌点下头,又问起幽精之事。
  媚魂却摇了头:“虽然此诀有让幽精复生之能,可万千年来也没人在魂魄缺失的情况下修行此术,功法内并没相关记载。”
  没有记载,就只能靠她自己摸索。既然能在她没有吸纳灵骨的情况之下生下,她猜应该与她在历练中的心境领悟有关——白砚去时,她有了执念;人间百年,白斐让这份执念起了变化,最后未经功法被她悟化。这段执念,一生一灭,为一个完整轮回。精魂的成长,会不会和她的执念有关?
  她吸纳别人的灵骨修行,却忘了,自己也有执念,也会有灵骨。
  是啊……她的灵骨呢?
  随着这个念头的浮现,魂海陡生波澜,魂位之上二魂六魄震颤不歇,一截青色灵骨自魂海中浮出。媚骨见之神色大震,脱口而出:“破劫?你才金丹初期,竟然就能看到破劫?”
  “何为破劫?”季遥歌只从那段灵骨里感受到极为熟稔的气息,亲切,悲伤,也喜悦。
  “那是你自己的灵骨。金丹期后,修媚者每有境界大突破,就要面临一次心境考验,而这考验就是你自己的执念。发现它,消除它,你才能在元神内看到自己的灵骨,再吸收,境界会得到巨大提升,但若无法突破,就会滞阻不前,所以谓之破劫。只不过按你眼下修为,原本最快也要在结婴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能,你注定生来修行此法。”媚骨说着退飞高处,又道,“别多说了,这是你修行的绝佳机会。”
  季遥歌不再提问,将心神专注在眼前破劫上,开始修练。
  寒暑往来,四季更迭,穹顶日月不知交替多少回,这岩洞方传出一声细长鸣音,畅快非常。
  季遥歌手拈一道挣扎扭曲的鬼雾,缓缓睁眼。媚骨的声音响在元神深处:“你竟将魂海杂质提炼实化?”这不是《媚骨诀》的内容,是她自己领悟琢磨的,所以才让媚骨惊骇。
  说来多亏当初元的提点,让她练习剥离灵气,如今灵气她还不能成功剥离,但是借由涤魂术却已可将魂海杂质提炼出来,只是不知如果将涤魂术用在灵气上,会不会有同样的效果。
  大蜘蛛虽然人不在,不过每回他所留的寥寥数语,最后却都成她领悟的关键之一,要是能在他身边多呆段时间,也许获益更多。想起元还,季遥歌微微一笑,她还欠他一样东西没给呢。
  鬼雾内传来隐约哭嚎声,像浮屠炼狱,透着魔气。季遥歌想了想,从明御的储物空间里翻出一张面具。元婴期修士的手里,可存着不少好东西,这张面具就是其中之一。
  青面獠牙,修罗鬼面,这是件上品法宝仙煞面,戴上后可化身仙煞魔魅,防御力与攻击力均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提升,还能幻化身形。
  季遥歌将拈在手中的鬼雾压在面具上,这些鬼雾为万千残念,感受到仙煞面上的煞气,都争先恐后地钻入其间,不过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方面具腾地飞到半空,竟幻化各种表情,或哭或笑均都狰狞吓人,但季遥歌却满意地笑开。
  残念亦为灵,这法宝得了灵性,已生混沌意识,不是死物了,而那些残念从魂海里提炼出时被她制得服服帖帖,如此这件法宝,已奉她为主。
  真是不错……
  她身心俱畅,可醉月岩的门却忽被人猛地撞开,一群彩蝶带着杀气飞入,女人冷冽声音响起:“哪里来的魔修,敢在慈莲府作祟?”
  仙煞面“吱”了一声,张嘴就往那群彩蝶咬去,季遥歌却已浮至半空,双眉紧蹙看着来人——来者境界在元婴初期,比她高一点,若搁从前,她要忌惮三分,但现在……
  “姑姑,快住手。她不是魔,是我……我媳妇……”花眠的声音响起。
  他双目紧闭,满面慷慨赴死的表情,站在蝴蝶与鬼面之间,以为难逃这二者之手,蝴蝶猛地停在原地,鬼面瞪着铜铃似的眼,血盆大口咧在花眠脑袋上,动作却凝固了。
  “幺幺,你说什么?”蝶影纷飞,转眼化成身着斑斓彩裙的美人,秀目诧异地盯向季遥歌。
  季遥歌从半空落下,手一挥,召回鬼面。
  “姑姑,我已经快五百岁了,能不叫我小名了吗?”花眠恼得不行。
  “你媳妇?你哪来的媳妇?”花蓁却不管这些,只上上下下打量季遥歌。
  “当然是我自己挑的。”花眠一边说,一边转身朝向季遥歌,双手合什,背着花蓁丧脸无声哀求,求她不要揭穿。季遥歌闭关之前,仍旧没有答应他假扮眷侣的要求。
  季遥歌冷盯花眠一眼,才朝花蓁揖礼:“在下季遥歌,为万华散修,见过慈莲夫人,多谢府君与夫人暂借宝地于我闭关修行,遥歌感激不尽。此物乃是在下击杀一鬼修所得之物,上面沾染了不少魔气,引得夫人误会,是在下莽撞,还望夫人见谅。”
  花蓁观其言行稳重,与花眠那毛躁脾气恰好相反,不由心生欢喜,当下便展颜露出姑母笑:“无妨,也是我冲动,没问清楚便行事。不过我侄儿喜欢的姑娘,就算真是魔族鬼修又如何?不错不错……眼光挺好。”说完又搭上花眠肩膀,“你这也是要和家里对着来?果然是我侄儿,有我当年之风。”
  季遥歌听那话觉着不对,仿佛又踩上花眠挖的坑,正想开口,却被花眠抢断:“那是,我可是姑姑一手带大的。”他笑嘻嘻地,又细细看了几眼季遥歌,忽然惊道,“你的境界……金丹后期?”
  要知道她闭关之前,才金丹初期,他以为就算是突破,也就是到金丹中期而已,如今却连晋两阶,直到后期?
  季遥歌浅笑默认——岂止是连晋两阶如此简单?她的境界虽在金丹,修为实力已趋元婴,为假元婴境界。这是修行中一种比较特殊的情况,修士的天赋亦或奇遇会导致修为超过境界的现象出现,称之假境界,是修士极端强悍的表现之一。
  “又超过我了?!”花眠一下就郁闷起来。
  花蓁却一巴掌盖在他脑门上:“怎么?媳妇比你厉害不高兴?女大三,抱金砖,你不懂?”说完又问季遥歌寿元几何。
  “四百余寿。”季遥歌报出一数。
  “……”这下连花蓁也惊到——四百寿元到达金丹后期,委实妖孽。
  “夫人,不知府君可在?在下受二位借洞之恩,也想向府君道声谢。”季遥歌道。麒为君,麒鹿为仁兽,为一方守神,麒鹿大修慈莲,镇守此地多年,仁善宽厚,故号“慈”,乃是蛟王旧交,她有心想见。
  “别叫我夫人了,太见外。你随花眠唤我姑姑便是,横竖都是一家人了。”花蓁摆摆手,道,“你姑丈也才闭关结束,现在正沉睡湖底,你们这回怕是见不到了……”语毕她忽又想起一事,美目微敛。
  当日慈莲闭关一半醒来,言有蛟王气息出现,莫非就是眼前这女修?可细算寿数又不对,蛟王已故六百余年,季遥歌才四百寿元,不像是蛟族后人。
  “姑姑?姑姑?”
  花眠的唤声让她回神:“姑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该不会是思念姑丈了吧?”
  花蓁又是一掌拍上他的后颈:“胡说八道。我问你,昆都的剑庐比试,你准备好了没有?要带遥歌回去?”
  “准备好了。”花眠抚着后颈道。
  “我闭关了多长时间?”季遥歌却又问道。
  “约有十年之久。”
  “十年?剑庐比试还没过去?”季遥歌疑惑。
  “没有,因故推迟,改在今年七月。所以……”花眠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出关的时间刚刚好,看来注定要做我花眠的‘媳妇’,真是天助我也!我们马上动身。”
  “……”季遥歌默。
  离七月,只剩两个月时间了。
  ————
  昆都剑城唯一的花海幻阁,此时已住进昆都贵客。面向花海景致最美的阁楼正敞着窗,一段玉白的女人素手懒洋洋垂落窗棂,几声莺莺细语在房中响起。
  “师姐,听说这次剑庐比试,花眠也会回来。”
  “那废物还有脸回来?看来上回的教训还没吃够。”
  “可是师姐,师父有意让你与花眠结亲,以固花冯两家关系,若他归来,那你们……”
  “回来不过自取其辱,有什么可害怕的?”
  说着,一张娇美的小脸从窗中露出,似白梨落窗,素手轻轻弹出一道刃光,将远空掠过的长尾雀削作两半。
  雀鸟哀鸣一声,血雾飞洒,从半空坠下。


第110章 昆都
  旭日初生,金光刺散缥缈云雾,将万刃山的千重殿染成金顶。
  年轻的弟子们正在磨心崖做早课,踏着同样的步伐,挥出相同的拳法。青衣修士背负长剑,踱步在众弟子之间,不时指点师弟们的动作,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远处,白色俏影风般掠来,旋身停在崖畔,展颜道:“师兄。”
  顾行知向众师弟妹们叮嘱一句“你们继续”便往她那里走去。旭日薄金柔和了眉目,她夺目的美变得朦胧,如烟似幻。顾行知微微失神后淡笑:“师妹,这么高兴?”
  “师尊答应让我随古峰长老他们去昆都了!”白韵笑得一团孩子气。
  啼鱼州之役过后,她经脉筋骨尽断,被救回无相宗,受谢冷月亲自救治,已近两百载未出过万刃山。遥想那日惨烈,至今余悸未消,然而以此换来顾行知的心,她并未后悔。
  这些年,顾行知待她愈发的好,为寻能医治她的仙草灵药,几次三番豁命涉险,待她也愈发温柔体贴,无论是因恩还是为爱,都叫人沉沦。
  “去昆都走走也好,剑庐比试在即,那边热闹得很,若机缘凑巧也许能觅得称手兵器。”他揉揉她的头,温声叮嘱,“只是可惜,此番我要随师尊与宗主他们远赴北圣斋,不能陪你前去昆都。你虽伤势已愈,又成功结丹,然到底还不稳固,万事当以稳妥为上,莫因小失大。”
  有谢冷月亲自出手,这两百年间,白韵不止断筋再续,前不久也已金丹再结,重新踏入结丹期,只是可惜前面荒废了太多时日,如今她的境界修为早已算不得什么天才了,她好胜心强,也想尽快历练修行,好再度提升修为。顾行知正是知道她所思所想,方有此劝。
  “昆都剑城有花家人守着,我只是随古长老他们去看个热闹,能遇到什么事?师兄也未免太杞人忧天。”白韵说着吐吐舌,有些俏皮,又悄悄窥他一眼,发现他只是无奈摇头,方放心地一头埋进他胸口,大胆道,“不过,我喜欢。”
  不管是脾气、性格、言谈举止各种习惯,她都在极缓慢地改回百里晴。四百年了,她要一针一针,剔掉他心里属于那个白韵的记忆,再填上真正的她……她绝不为人替代品。就算一开始她披着白韵的皮囊得到他,她也要他最终爱的人,是真正的百里晴。
  哪怕有朝一日,他真的发现她不是白韵,也再回不了头。
  顾行知只是虚搂她的腰肢,目光落向远处一簇白兰——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她不再像初识时那般沉稳,也失之温厚,却添了少女娇俏。是他没明白过她?亦或她正在改变?又或者……
  他们在一起六百年,他却忽然觉得,从来没有看透过她。
  不论是从前的白韵,还是现在的白韵。
  ————
  昆都位于万华正南方,背倚妙昆山,妙昆山之下有岩熔火脉,于锻造铸炼有奇效,故万年前花家祖先将家址挑选在此地。万年过去,这火脉真假世人不知,但妙昆山得天独厚,蕴养了近十种天材地宝,皆是铸剑炼器之上选,其中的昆火矿,更是全万华独一份的矿藏,而旁人即便觊觎也图谋不得,因为昆火矿的挖掘保存都需要特殊技艺,而这技艺是花家的不传之秘,别人纵然得到矿脉也挖不出矿。除了铸剑之外,这里的矿产每年也替花家带来丰厚收益,是以虽然都说修士无富者,但这昆都花家却是例外。
  凭着一手独门铸剑术与妙昆山的这些矿产,花家屹立万华万年不倒,昆都也成为仙界最繁华富裕的仙城之一。虽然不像五大宗门那样仙名赫赫,但昆都在四方修士心目中,却也地位非凡,所以昆都逢三百年一次的剑庐比试,也算万华修仙界一大盛事。
  四方来仙,齐聚昆都,繁盛非常。
  故还没到剑试之期,通往昆都的几条路上便都是赶去的修士,或三两为伴,或成群结队,不乏远从各宗各门来的修士。不过昆都分内外两城,虽然来的修士众多,但大部分只能留在外城看个热闹,要想进到内部主城,非得手持邀帖才可以。
  并非所有修士都有资格进入昆都主城。
  季遥歌听花眠说了一路,二人已飞至离昆都不远的剑影峰,随着昆都离得越来越近,花眠也渐渐沉重起来,不再是先前那副吊儿啷当的模样,显得心事重重,脚步更是越来越慢。
  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回昆都。
  “说说吧,为什么要我假扮你的双修道侣?”季遥歌索性停步。
  这件事,她既没答应,却也没拒绝。她手中虽有疑似九窍玲珑塔地匙的东西,但听花眠描述,这件东西对昆都来说至关重要,而她得到得也莫名奇妙,若是贸然取出,怕要引来争端,况且花家枝系繁杂,这钥匙该交给谁,交了之后她还能不能进九重天地……这种种都是未知之数。为稳妥起见,她打算先弄明昆都情况,再作决定。
  而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以花眠的道侣身份入昆都内城。
  “因为我爹希望我娶世交之女为妻,以此稳固我们这一支在家族内的地位。”花眠一屁股坐在石岩上,闷闷不乐地踢着地上砂石,难得没了笑意,像被霜打的茄子,“但我不想娶她。”
  “你不喜欢那姑娘?”季遥歌问完就见他双眉拢起,神色中浮现些微恨意。
  “她……看不起我。”花眠答得有些犹豫,却见季遥歌很是平静,如同沉默的巨石,可以让人安心倾吐,便又渐渐敞开,“我与她从小就认识,她很漂亮,也聪明,被两家长辈视若明珠,一早就说定要嫁入昆都。昆都与她同辈的男孩子不多,我是其中之一,幼年常与其他人一起跟在她身边打转。”
  青梅竹马的情分,她又生得漂亮,要说不喜欢,那是骗人的。从幼年到少年,花眠都围着她转。她脾气不好,骄纵任性,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喝去,或打或骂,那时他尚单纯,只觉得喜欢她便要对她好,就一门心思讨她欢心,任她予取予求,可最后只落得“蠢钝如猪、痴心妄想”这八字。
  “她不喜欢我,也不怨她。我小时候生得胖,贪玩,不爱修行,功课是所有同辈里最差的,既无貌也无才。那时我也没想着娶她,只是想和她做朋友罢了,自以为和人家是朋友,刀山火海义字当头,愿意替她做任何事,谁知道被她当成痴心妄想,又在背后不知编排了多少话,说我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后来我就远着她了。不过三百多年前家族中人趁着剑试之期又将结亲之事提出,那时我本在专心铸炼应试之剑,喏,就是你背上那柄破霞。其实我有七成把握的,虽然不至于炼得像你现在这么好,但也不会失败……”
  他修为虽然不济,但胜在脑袋灵光,有许多奇思妙想都打破铸剑常规,这破霞剑就是他反其道而行的证明,若是炼成必能叫人眼前一亮,到时也能替他家里争口气。岂料,因为听说结亲之事,她在他铸剑的紧要关头闯入他的洞府,令得最后功亏一篑,倾注大量心血的剑被废不说,他也因耗损铸剑珍宝一事被罚。
  铸剑损宝本是常有,然而因他所思皆与昆都铸剑常法相悖,本就不为常理所容,他又为验证自己的想法拿了天材地宝作实验,以至被罚于亲族面前跪地受笞,在剑试之期闹得满城皆知,沦为笑柄,最后离开昆都独自历练,辗转到了凡间。
  这也是当初他对季遥歌另眼相看,这些年更是引为知己的一大原因。所有的铸剑师都希望自己的剑能得遇明主,更何况她给了破霞剑第二次生命。
  听完前因后果的季遥歌对他的旧事不予置评,只问他:“那你现在回昆都,是想扬眉吐气,再借我刺激那位姑娘,好让她回心转意?”
  “开什么玩笑?!”花眠吐完心事,眉开眼亮,只觉郁气渐散,复又精神起来,“扬眉吐气倒是有,谁让他们从前看不起我,我就要证明我的铸剑之道也没错!至于她……她爱嫁谁嫁去,谁要娶谁娶去,反正不是我就可以。”
  少年欢喜早被消磨殆尽,谁能爱到不顾一切,接受尊严尽失的感情?反正他是不行,更何况也谈不上爱。
  他付出的,是他心甘情愿的喜欢,他不再给予的,是已经收回的,没有意义的馈赠。
  “有志气!”季遥歌拍拍他的肩头,感情之事非关己身,永远不知这里头爱恨纠缠,她不作评价,“那你为何还要找人扮你道侣?”
  “你不懂,我要是回到昆都,迟早面临联姻之事,不是她,也还有别家姑娘。仙道漫长,一个人多自在,无牵无挂,我现在可不愿与人共修。为免家中长辈逼迫,我不如先找个‘媳妇’回去堵住他们的嘴,一了百了,多干净。”他脸上挂起“快夸我聪明”的得意,冲季遥歌眨眼,“找别人吧我不放心,只有你……最合适!”
  季遥歌挑眉,以眼相询何为“合适”。
  “嘿。咱两这交情,要能生情早生了,不会等到现在。况且你这人干脆不粘糊,和你合作我舒服,也放心。”他又笑出几分奸诈。他虽觉得季遥歌美,偶尔也会有点想入非非的男女绮思,但也就单纯的欣赏,同样,他也没在她身上感受到感情,所以……
  季遥歌冷笑两声,勾起眼角凑近他,将声音压得慵懒:“阿眠,你就不担心我假戏真做?”
  花眠被她声音撩得一麻,咽了咽口水,拿出逛窑子的作派:“假戏真做也挺好的,我想过了,要是和你双修,我倒能接受,或者你考虑一下?”
  话没落,季遥歌素手伸来,挑起他下巴,吐气如兰:“不用考虑,就与你双修……”她眼底暧暧情意流转,绵绵缠向花眠。
  花眠愣了愣,忽然一掌拍开她的手,跳离她两步:“和你闹着玩的,你别当真。”话刚说完就接收到她眼中流转过的嘲笑,马上反应过来,“你耍我?!”
  季遥歌耸耸肩,不答,起身掠向剑城。
  花眠马上追去:“等等我!诶,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同不同意!好姐姐,亲姐姐,季姑奶奶,求你了……喂!”
  声音一路远行。
  ————
  相较万华的名山大川,昆都要显得硬朗许多,各处屋宇陈设皆为黑青色,透着浓浓铁盾刚硬气息,城中随处可见乌烟滚滚的锻造炉子,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刺人眼目。因为地底埋有火脉,这里一年四季炎热如夏,不见冬寒,来往的修士皆着薄衫轻裙,格外飘逸潇洒。
  外城凡修混杂,多是些低修与在此谋生的凡人。昆都的铸造与妙昆山矿藏都需要人手帮役,光凭修士是不够,而且普通修士也不愿意为役,所以此地便收容了不少凡人与低等妖兽,专门从事杂役。
  因为盛事将近,城中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暴涨,较之以往热闹许多。季遥歌没有来过昆都,花眠有心带她见识下剑城风光,便弃了飞术,改为步行。
  行走大半日,二人才到内城入口处。内城守卫将二人拦下,花眠漫不经心摸出腰间玉牌,从守卫眼前一一晃过。守卫瞧见那玉牌神情顿凛,当即落膝于地要行礼,花眠已经拉着季遥歌冲入内城。
  城门后是段天桥,另一端连着浮空的剑城。刚刚在外城里窥见的朦胧轮廓此时方清晰起来。
  耸入云霄的剑楼在阳光下泛着剑刃般的寒光,飞瀑从浮城四周垂坠入地,城下是方奔腾怒湖,肃杀的灵气扑面而来,在这严严夏日里叫人为之一凉。
  “走吧。”到了内城,花眠反而不想带着她慢慢逛,加快了脚步,领着她专挑人少的僻静角落走。
  约有一个时辰,二人抵至内城正中的巨大剑宫偏门处,才要进去,却与里面出来的三人迎头撞上。
  “花眠?!”当先一人停步,上上下下地看了花眠数眼,才不可置信地叫开,“你果真回来了!”
  “好小子!可算回来了。”后头两人冲上前来,一左一右将花眠夹在中央。
  这三人皆着绣有花家家徽的玄衣,除了当前那人蓄着髯须生得粗犷外,后面两个倒与花眠差不多模样,年纪很轻。
  “六叔,五哥,七哥。”花眠认出三人来。
  花家枝脉繁盛,到处都是亲戚,季遥歌耐着性子听他们认亲。互相往来了一番,花眠才问:“六叔,我爹现在下得空吗?”
  “三星挂月阁的人来了,城主忙着见客,怕是没空,你晚些再找他。”花六叔道。
  季遥歌耳根子一动——城主?
  “十二郎,这位姑娘是……”花眠的七堂哥已望向季遥歌。
  花眠一拍脑袋,赶紧拉过季遥歌:“她叫季遥歌,是我在外结识的姑娘,我们打算结为双修,所以特地带回见我爹娘。”
  季遥歌只是笑笑,果然没有揭穿他,却也没应。倒是花家三人闻言,才刚还挂在脸上的笑顿时凝固,化成滑稽的表情,半晌才回神。花六叔已经皱了眉:“十二郎,你应该知道你与……”
  “啊,五哥,七哥,我近两百年没回来,可想念城里的醉剑酿!”花眠马上道。
  花五和花七识他眼色,飞快揽上他的肩头:“走走走,十二郎,哥哥们请你喝酒去。”
  “六叔,我先和五哥、七哥喝酒去,顺便带我媳妇城里逛逛,晚些再去拜会你老人家。”花眠挥了挥手,拉着季遥歌飞似地从花六叔眼皮下逃了出去。
  跑出老远,四人才停下脚步,季遥歌似笑非笑道:“十二郎?”
  “我在我这辈里面最小,排行十二,所以他们也叫我十二郎。”花眠和花五花七勾肩搭背往前走。
  “敢问昆都的城主是……”季遥歌又问。
  花眠的笑一僵,花七已经快人快语:“城主就是十二郎他爹,我们的大伯,怎么阿眠没提过吗?”
  季遥歌笑笑望向花眠,花眠已经满背冷汗。他又瞒了她最关键的信息——昆都城主的嫡子,这个身份,比季遥歌原先猜测的花家嫡系,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么那位与你有故交的姑娘,来头又是……”能与昆都城主嫡子论亲的人家,背景怕也不简单。
  花眠不敢吱声,花七又道:“你问的可是冯霓?她是三星挂月阁一星阁士冯千里的孙女儿……”
  “啪——”花五用力一拍花七后脑:“别多嘴了。”
  季遥歌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丝毫不见怒气,眸中春光撩人,叫那容颜熠熠生辉,却看得花眠内心慌慌。
  三星挂月阁的一星阁士,嗯,这个来头,也很了不得。
  “喝酒,喝酒去……”花眠讪笑开口,满眼求饶。
  “别喝酒了。”花五却在此时想起一事来,“快去冶炼台。”
  “去那里做什么?”花眠不解。
  “你回来的倒是时候,你仰慕的人物来了,正在冶炼台指点,你不去瞧瞧?”
  “我仰慕的人物……你是说……”花眠恍然大悟,眼眸一亮,拉起季遥歌就跑,“走,咱们先去见个人,旁的事咱们再说。”
  “见谁?”季遥歌已经被花眠这毛燥的性子整得没脾气了。
  “一位炼器杂家。”


第111章 相见
  昆都的冶铁台在妙昆山的入口处,台下埋有火道,将妙昆山的火脉引到巨炉内,以供冶炼锻造。炉烟袅袅升起,天空格外灰蒙,这里比外界更加火热,空气里弥漫着古怪的气息。叮叮咚咚的锤打敲击声与各色齿轮咬转的声音汇作杂乱的曲调,抡着重锤亦或操纵冶炼缸的修士个个都穿一身褐色短打,露着肌肉结实的手臂,细密的汗与青筋遍麦色肌肤,女人也只缠着头布,穿着方便行动的窄袖衣裙,与男人说笑间挥锤造器,手下那一声重音,毫不逊色男人。
  季遥歌已经热出满头汗,这里的炎热源自地底火脉,靠修为抵御不了。花眠拉着她还在跑,手心里攥着一团汗也无所觉,只和季遥歌说,他已经仰慕那位大人物很多年了,从知事起就听说过对方在炼器界的种种事迹,觉得只有这位大人物才能理解他种种古怪的想法,早就渴盼结识,可惜一直无缘相见,这一回定要见到。
  “找到了,在那里。”花五与花七绕了半个冶铁台,才找到簇拥在那位大人物身边的人群。
  “听说这回城主好不容易才将他邀来,想请他替我们改建冶铁台火道,这会正在那里参观咱们的冶铁台,顺便与众弟子交流炼器心得。”花五一边说一边踮脚,奈何围在那人身边的人数众多,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花眠早就迫不急待了,见状冲到人群外,伸手拨推,三下五去二就将围着的人都推开,兴奋地唤了声:“元世叔。”
  人群闹轰轰地散向两边,那声姓像被淹没在声浪里,季遥歌疑惑地望去,心中还道天下同姓之人不足为奇,却见被簇拥的男人缓缓转来的背影,她忽然便好奇起来,隐约生出几分异样的直觉。
  灰蒙蒙的天空并不美丽,四周是杂乱的背景,那人穿浅墨绣银鹤的袍,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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