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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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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兄弟?

一个姓秦,一个姓列,难道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所以秦谦和列云枫之间才如此奇怪?

一个女人,嫁了两个男人,还生了两个不同姓的孩子,一定是运乖命舛,坎坷多劫,更可怜的是这两个兄弟,不同宗不同姓,在人前自然不敢承认,在人后不知道又有多少恩怨纠葛。

想到此处,慕容云裳满目的哀伤,感觉到阵阵的心痛。

秦谦深沉,列云枫却另一个样子,那么他们兄弟的母亲一定是带着列云枫生活,秦谦是个没有母亲的孩子,所以眼睛里才会时时流露出无缘无故的痛,看得慕容云裳也感觉到心痛。不过,秦谦不过当她是个小孩子,还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小孩子,有什么事情,只跟卫离商量,从来都不会跟她说。

慕容云裳也不恼,反正她对卫离佩服不已,她觉得像卫离这样的女子,无论和谁在一起,都会出类拔萃、脱颖而出。

卫离暼了一眼慕容云裳的表情,猜得到这个小丫头又在为了什么事情而伤感了,不过慕容云裳的伤感会很快烟消云散,这孩子没有太多的机心和城府,快乐忧伤,都写在脸上,来去如风,她从来都不担心慕容云裳会为了什么而郁结于心,不能释怀,要是在平时,她也许会问一问,不过现在,时刻都有危险,卫离带着十分的戒心,继续焚化纸钱前任帮主扈四海的棺椁,静静地摆放在那里,依如老帮主生前,总是温和敦厚的样子,就是生气了要教训手下,也很少会疾言厉色。但是自由一股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扈四海活着的时候,压制着长春帮的局面,其实暗中已然分崩离析,各自由着各自的帮派了,但是有扈四海这个老帮主在,大家貌合神离地,勉强还能凑合,结果老帮主横遭意外,被人杀死后,这些人自然借着替老帮主报仇的由头,纷纷起来闹事。

长明灯摇曳了一下,门外的人带着冷风,匆匆闯入。

卫离从蒲团上边起身,这个人以前是老帮主身边的亲随,也是她们长春帮的弟子,名叫刁六,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

刁六神色慌张,呼吸急促,抱拳道:“帮主,达长老他们来了,请帮主出去相见。”

卫离还没说话,慕容云裳几步过来,怒斥道:“混帐东西,他们没有腿?还是没带脑袋,忘了自己是谁了?要见当家的,自己滚进来,要我们当家的去见他们,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刁六连连称是,然后为难地道:“回帮主,小的也这么说,可是达长老他们说……”

他说着话,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把话说出来。

慕容云裳怒道:“吞吞吐吐地干什么?为什么不说?”

刁六艾艾斯斯地道:“可是,可是,他们说的话也难听,小的实在不敢向帮主实言相告。”

慕容云裳冷笑道:“话是他们说的,又不是你说的,怕什么?反正人说话,狗放屁,无论达安平他们这些老狗放出来什么屁,你也照直说出来!”

卫离哦了一声,慕容云裳犹自未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那个刁六还是不怎么敢说话,看了看慕容云裳,又看了看卫离:“帮主,达长老他们说我们长春帮……”他躬着身子,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好似达安平他们说的话应该很过分,所以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卫离走过去一步,想听真些,可是这步子刚迈了出去,刁六浑身一震,闷哼了一声,仰面摔倒,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脸色铁青。

刁六忽然气绝,慕容云裳愣了一下后,马上飞身过去,想看个究竟。她刚到了刁六的身边,步子还未站稳,忽然刁六双手抬起,双目圆睁,犹如诈尸一般,慕容云裳还未及惊叫,十几支袖箭从刁六的袖管飞出,分成上中下三路,打向了慕容云裳。

因为是在灵堂赏,她们都没有随身佩带兵刃,猝发急变,慕容云裳忙欲纵身闪过,可是那飞出的袖箭骤然炸开,箭杆中又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小针,骤雨般打了过去。

慕容云裳稍稍慢了一些,眼见细针如网,罩向慕容云裳,云裳花容失色,无从躲避,吓得双目紧闭,耳畔听得衣衫簌簌,冷风飕飕,然后一阵细微清越的叮当之声,想是那些小针被人用衣衫卷裹,悉数落地,云裳闻到了幽幽的百合香气,这百合香气,幽淡清雅,若隐若现,应是卫离来了,不由得叫了一声:“当家的!”

听到卫离嗯了一声,果然是卫离挡在她的身前,云裳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当家的,这个家伙居然诈死,还用暗器伤人,当家的,你要给我报仇!”

她说着话,那个刁六已然跃起,骂道:“死丫头,居然敢坏老子的好事!”他口中骂着,双手一挥,又是一把袖箭飞来,全部射向云裳。

此时,外间忽然响起了鼓声,听清楚鼓点节奏后,卫离眼光一凉,哼了一声,衣袖翻卷,闪跃腾飞,穿花蝴蝶一般,将刁六的袖箭打落,慕容云裳闹了,几步纵到一旁的桌案之下,抽出了一把长剑,飞身过去,一边打一边骂:“癞皮狗,你居然装死,还暗箭伤人?连我们当家的都敢暗算。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姑奶奶我是谁!”

说话间,慕容云裳刺出了十几剑,刁六冷笑一声,抽出一条蛇骨长鞭,这鞭子有一丈八尺长,挥动起来,猎猎作响,暗风卷地,好像一张时松时紧的罗网,对付慕容云裳,他还是绰绰有余,而且他的鞭子长而威猛,慕容云裳手中的剑不是自己常用的那把,况且她的功夫本来就比在这个刁六差一点儿,所以两个人一过招,慕容云裳就处于劣势。

侧耳倾听,卫离感觉到有人来了,也飞身过去,想到桌案下去取自己的长剑,谁想刚到了桌案边,那紧挨着桌案的墙壁,轰的一声,塌出一个洞来,烟尘四起,卫离忙向后撤步,烟尘中闯出几条人影,也不说话,手持长刀,下了杀手,恨不得立时将卫离置于死地。

卫离无法拿不到兵刃,只好暂时赤手空拳地应敌,她想用空手夺刃之法,从对手那边抢过一把长刀来。

可是交手之下,卫离不由暗惊,这几个人居然特别默契,共进共退,七八个人宛如一人,竟然无法单个击破。

不过卫离的功夫也是了得,这几个人的武功虽然够厉害,但是要想一时半刻杀了卫离,也非易事儿。

可是那边,慕容云裳已然有些支撑不住了,余光瞥见了卫离空手对付那七八个人,行动有些受滞,心中暗道:当家的要有长剑在手,自能打发那几个杂碎,反正我已经打不过这个癞皮狗,有剑在手,也是累赘。想到此处,清吒一声:“当家的,小心!”

她喝了一声,长剑脱手,掷向了卫离,卫离大惊,云裳已经是苦苦支撑,现在还铤而走险,把剑给了自己,但是长剑已然抛了,她自然要接,这剑刚刚接住,那边云裳抛剑分心,啪地一声,抽到了她的肩头和胳膊上,这蛇骨鞭力道沉猛,立时扯出一条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慕容云裳痛得花容失色,痛叫一声,眼泪簌簌而落。想她是映雪山庄的大小姐,父母将她当成凤凰儿一般宠着,别说动一根指头,就是重话也没说过她几句,何尝受过此等痛楚,一边落泪一边骂道:“癞皮狗,你欺负我,算什么英雄好汉!好男不和女斗,你居然动真格的,我要宰了你!”

刁六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又一鞭抽过去,云裳还未等躲闪,手腕一紧,被人抓住,正要挣时,只听来人低声道:“云儿,等我给你出气。”

原来是秦谦将她拽了出去,刁六看看换了人,举鞭就打,秦谦仗剑,和他斗在一起。

疼痛难忍,慕容云裳捂着伤口,痛得冷汗和眼泪一起掉,退了两步,看见了角落里边的列云枫,原来方才他们一起进来,列云枫手中拿着一把乌亮的折扇。

慕容云裳冲向倒塌的墙壁旁边,想去拿卫离的兵刃,却被一阵飞蝗似的冷箭逼着退了回来,这次又冲进来很多人,分成好几团儿,乱七八糟地打到了一处。

慕容云裳只认得达安平和达安平的几个心腹手下,正和一些手持长刀的人缠斗着。那个达安平和一个麻布白衣的人斗在一处,打得难解难分。那个白衣的人个不高,胖墩墩,一张油光锃亮的脸,头上也是光滑滑的,没有头发,一手拿着铜锣,一手拿着木槌,还斜挎着个鹿皮兜子,这个人一手持锣,一手持木槌,脸上都是笑意。

只听这个白衣胖子喝道:“兄弟们,长春帮的达安平得罪了我们,今天我们要将长春帮夷为平地!”

达安平也大声喊道:“得罪你们的是我达安平,和长春帮没有关系,要算帐,冲着我达安平来好了,不要惊扰了老帮主的灵柩!”

一时间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人们厮杀搏斗,乱成一团。

列云枫认得这个白衣胖子正是十地阎罗王的手下,使者勾魂,他心中奇怪,上次在贺家,澹台玄手下留情,放走了勾魂他们,这个勾魂是和贺居安联手行事,达安平也一直跟着冒充贺思危的贺居安,贺居安已经是个废人,勾魂要不到贺居安原来许诺的好处,也断断寻不到达安平这种小角色的身上。

而且看看他们对斗,貌似你死我活,但是列云枫知道勾魂的武功,要真是要动手,是个达安平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们两个一边打,一边接近被人围攻的卫离。此时,达安平的手下和那些拿着长刀的人,虽然打得不亦乐乎,却是有惊无险,已然将卫离和秦谦隔得好远。

慕容云裳捂着伤口,疼痛难忍,乱踢到了身边的对手,转眼看到列云枫,急道:“列云枫,你来是看热闹的啊?还不帮忙?”

列云枫。

这三个字一出口,引得勾魂回头看来,不由得吓了一跳,他怕的当然不是列云枫,而是列云枫背后的澹台玄和秦思思。

列云枫笑呵呵地看着勾魂:“以前小弟还特别疑惑,今日终于知道兄台为什么叫酆都城的城了,原来兄台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小弟佩服不已!上次明州一战,兄台铩羽而去、惶惶如丧家之犬,怎么还有颜面扫人堂口?”

勾魂油光锃亮的脸,也不由得涨红,没接话,眼光扫向门口。

列云枫笑嘻嘻地道:“不用看,我师父他们没在,一个都不在,就是小弟一人,奉家师之命,恭候兄台久矣。”

他越说澹台玄他们不在,勾魂越是不信,澹台玄怎么可能单单派列云枫一个人到这里来?自然也在长春帮内,上次澹台玄警告过他,要是再遇见了,只怕没上次那么幸运了,勾魂想到这儿,夺门要逃。

谁知道列云枫满面笑容地堵在门口,折扇轻摇:“蠢才啊蠢才,我们既然设下关门打狗之计,又焉能网开一面给你嘛?”

那扇子摇动之间,细针如雨,射向勾魂。勾魂闪身躲过,心中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澹台玄他们一定在这里,不然列云枫责骂有恃无恐,居然敢挡他?

忽然外边又是鼓声大作,但是和方才的鼓点完全不同,以他的听力,还听到鼓声中还有很多杂乱的脚步声,正向这边跑来。

勾魂一愣之下,怒道:“达安平,你搞什么鬼?你不是说,外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听到长春帮纠集帮众的鼓声,达安平也脸色大变,现在和他结盟的帮中长老,应该掌握了长春帮的八大香堂,将卫离的手下全部扣押,然后自己这边引着勾魂到灵堂来,将卫离杀死,方才是他的同伙得手的鼓声,他们才杀进来,可是现在怎么还能有纠集帮众的鼓声?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还未等达安平说话,列云枫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明白?可怜啊,可怜死了都是个糊涂鬼!”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方才本来就疑惑勾魂和达安平之间有问题,如今勾魂一问,两人之间的暧昧勾当不言而喻,所以故意含糊其词,语不详焉,果然勾魂立时生疑飞身欲扑向达安平。

列云枫拦住他,叫道:“哥哥,和那个笨蛋纠缠什么,保护达大哥要紧!”

那边秦谦闻言一笑,此时刁六暗器打尽,内力耗损,仍旧伤不到秦谦,秦谦喝了一声:“倒!”

一剑劈去,刁六只觉得头上如闷雷轰到,剧痛难忍,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秦谦未杀他,只是用剑脊拍昏了他。

那边卫离仗剑和几个人恶斗正酣,秦谦不去帮她,反而护在达安平的身旁,二指一点,达安平立时被封了哑穴,说不出话来。秦谦一手扣住他的脉门,好像地拉着他似的,安慰道:“达大哥不要害怕,他们伤不到你!”

勾魂见状,脸色铁青:“达安平,你这个王八蛋出卖我们,好,好,好!敢戏耍我们十地阎罗王的人,杀无赦!”

他一声令下,那些拿着长刀的手下,立时刀尖一转,几下就结果了达安平的那些手下,连围攻卫离的那几个人也围过去,卫离哼了一声,纵身到了秦谦身边,两个人双剑合璧,并肩而战。

两人的剑合在一处,剑势凌厉,锐不可当。

勾魂看手下那些人,好像抵挡不住秦谦和卫离的合璧之势,心中还忌惮随时会出现的澹台玄,不由得咬牙暗道,趁着手下暂时绊住卫离他们,此时不走,一会儿就没机会了,想到这儿,看看列云枫挡在门口,立时叫道:“列云枫,老子跟你拼了。”说话间,飞脚勾起旁边一把椅子,向列云枫踢去,趁着这一阻之势,他纵身跃出墙壁上的洞,逃逸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如何看后边v的部分,除了很麻烦的充值以外,还有比较容易的办法。

步骤不下:1,登陆。

2,写评。

作用:在登陆状态下写评,可以获得赠送积分,这个积分是可以用来看v文的,所有在登陆状态下写评的朋友,去看看自己的获赠积分,如果没得到,是我没看见的缘故,看到的,我都赠送了,如果还有什么疑惑,请来红尘的群垂询。

解释:具体多少字换取一分,我没有准确的了解,好像是25个字换取一分,文一千字需要3个分点,本文的一章在四千字左右,需要十二个分点,应该是写三百字就能换得到。

那个三百字,貌似很多,不过,可以评论文章,可以发泄牢骚,可以拼凑,可以胡扯,可以灌水,实在不行,可以来骂我,骂人应该是比较容易的事情。

嗯嗯。

群1:【红尘魔窟】 47968714 群2:【红尘孤冢】 51848655 群3:【红尘狗洞】 32626991

美人如花隔云端

印无忧。

悲冷、绝恨的声音,从林间传到断崖下。

白云舒卷,青岫萦回,满山满谷都回响着印别离的声音。

此时,印无忧和澹台梦就在悬挂在断崖的半腰处,攀扯着一条苍绿的万年老藤,紧紧贴在崖壁之上。

这山崖的断截面倾斜而下,宛如刀削,石缝中长满了松萝藤葛,崖壁上点缀着苍茵青苔。

方才一纵之后,印无忧手疾眼快,用剑劈向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那松树应声而断,两人下坠之势也被反弹之力所滞,澹台梦顺手抓住了这条青藤,两个人才停住了下坠之势,悬挂在半空中。

崖壁湿滑,山体向着山脚处倾斜,足下并无落脚之地,这青藤的根是扎在石缝里,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未免有些吃力。

方才澹台梦伸手抓青藤的时候,下滑坠落之势已经扯落了很多叶子,青藤的表皮也被扯得裂开一些,此时溢出奶白色的浆汁来。顺着青藤淌了下来。

印无忧。

又是一声冷厉的呼唤。

带着山风的阴冷和印别离的愤怒。

澹台梦在印无忧的左边,紧贴着崖壁,看着身畔的茫茫云海,岚气氤氲,眼睫发端,都粘了细小的水珠。

印无忧不敢应声,只要他一出声儿,印别离一定能判断出他的位置,以印别离的武功,下来捉住他们并非难事,此番他不惜跳崖反抗,印别离自然勃然大怒,更是不可能会放过澹台梦。他会受到什么样的严惩都不重要,只是不敢想象父亲会怎么对付澹台梦。

他转头看看怅然出神的澹台梦,轻叹一声:“沧海,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沉静,澹台梦太沉静了。方才落入邹断肠的手中,被利剑割颈,他都被搅得心神不宁,冷汗淋漓,她居然没有一丝惧色,好像对生死之事,浑然不觉一般。

这样的澹台梦,沉静得像一潭万古不波的水,静水流深,越是波澜不兴,越是深不可测。

嘴角微扬,笑意浅浅,澹台梦满目漠然:“人有生老病死,物有成坏住空,不因尔喜长久,不因尔惧不来。”

印无忧对这些禅机知之不深,却被澹台梦的苍凉沉郁,触痛了心地最柔软的部分,澹台梦看了一眼自己紧握着青藤的手,那些白色浆汁,已然流到她的手上,冰凉湿滑,这青藤是四楞带楞的,叶子坚硬,藤叶被扯落,她的手上也有数道擦伤,此时,藤的浆汁浸入伤口,阵阵剧痛,从手上传来,痛到澹台梦的心都不禁抽搐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柔美:“文者殉道,武者殉剑,死在敌人的手里,起码不会伤痛。”

印无忧更是惊疑,忽然上边有传来了印别离的声音。

只听印别离冷然道:“印无忧,我知道你就在下边,听得到我说的话,我数三声,你如果上来,我就放过澹台梦,如果你执迷不悔的滑,一切后果,都是你咎由自取,别怪我心狠手辣。”

印无忧心里陡然翻腾,知道父亲是言出必行,决不食言。为了达到目的,从来不会考虑什么手段,到时候真正受到伤害的会是澹台梦。

可是,如果自己上去,父亲会制住自己,然后下来抓澹台梦,如果不上去,天知道父亲会想出什么法子来?

不上去固然凶险难卜,上去了分明就是陷阱。

印无忧进退两难,头痛欲裂。

一。

印别离已然数起数儿来,声音冷若冰霜。

澹台梦转过脸来,微微笑道:“无忧。”

印无忧也转过头,他挨得澹台梦那么近,任由得她吐气如兰,眼波流转,他看着有些呆,因为这是他从来都没有看过的表情,说不清楚,只觉得澹台梦的眼神寒凉如水,比蛇还凉滑,比冰还坚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澹台梦笑着叹了口气:“无忧,如果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你选择生还是死?”

印无忧微笑:“死。”

手上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澹台梦依旧微笑:“不后悔?”

印无忧有些奇怪,这是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也会留给澹台梦,无论有多少次选择的机会,他都不会改变初衷。

二。

印别离的声音开始沉郁,僵冻得如千年不化的坚冰。

澹台梦忽然靠近印无忧,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本来已经很近了,她轻轻靠了过来,几乎和印无忧脸对脸,印无忧心慌意乱,脸红心跳,几乎不能自持。

轻轻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香气,柔柔地传到了印无忧耳中:“那你去死吧!”

销魂的柔,彻骨的冷,浅淡的香。

印无忧目瞪口呆,不知道澹台梦怎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正在他发呆的时候,澹台梦打了他一拳。

很奇怪的一拳,软绵绵地达到印无忧的肋间,不是很痛,但是感觉气流走岔般,说不出的难受,半边身子俱是麻木,印无忧整个人都呆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澹台梦骤然一脚飞出,踢向印无忧的脚底。

这一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印无忧的身子被踢得飞了起来,这股力道如喷薄而出的火焰般,劲力极大,印无忧飞起有几丈余高,已然到了崖顶的位置,只要他纵身一动,就会到了崖上。

他看见了印别离就站在崖边,此时正要准备下去,看见他飞身上了,立时一把抓住了他。

啊~~

印无忧惊呼一声,终于明白了澹台梦在做什么,澹台梦是逼着他上来,忙回头看去,不由得心惊胆战。

不过是转瞬之间,他们抓住的青藤,已然从根上的石头缝隙里断裂开来,澹台梦手中依然握着断裂的青藤,向断崖的更深处坠落。

云沧海!

印无忧几乎是狼一样凄厉的嘶嚎。

挣扎无用,印别离死死抓住他,他挣不脱父亲钳子一样的手。

印无忧脑子里边一片空白。

如果方才澹台梦告诉他她会做什么,他绝对不会答应,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她故意说那些话,那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才会慌乱之中不会防备她,其实就是澹台梦不说那些话,印无忧也不会防备澹台梦。

可是,澹台梦为什么要这样,既然是兄弟,要生要死都该在一起,难道澹台梦从来都不当他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

兄弟?

想到这两字,澹台梦最喜欢和他说的两个字,印无忧感觉心都要崩裂般的疼痛。

冷汗,涔涔而下。

印别离也看到了,他的手还紧紧抓住儿子,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他看见澹台梦掉了下去,方才出了什么事情,儿子飞身上了山崖,澹台梦反而掉了下去。不可能是儿子为了保全自己打下去澹台梦,自己跑了上了,如果是这样,他就会悠然躲在离别谷,过着自己喜欢的日子,可以放心地将离别谷交给印无忧了。

他方才想过,印无忧一定不会上来,所以他才准备下去捉人,他要逼着印无忧屈服。

无言。

好久无言。

印无忧的脸色苍白如死:“爹爹,放开我。”

印别离淡淡地道:“那个祸害终于死了,倒是一种福气,不然她会生不如死。”

他的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别人的死和他没有关系,他只关心儿子怎么样。

印无忧冷冷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放开我。”他的口气极冷,没有一丝感情。现在他心中都是澹台梦向悬崖深处掉落时,衣袂飘飘,发丝凌乱的样子,他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的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青藤撑不了两个人的重量,他为什么会想不到,因为在想着这么对付父亲?可是为了什么,他都该想到这个问题,无论澹台梦是死是活,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印别离冷热:“走!”

别、逼、我~~

印无忧挣不开父亲的手,满心悲恨,手中的剑骤然出手,带着一股;冷风。

嗖~~

血光,四溅的血光。

印无忧立时呆住。

印无忧的剑,已然刺入印别离的肋下,那柄剑的剑刃,几乎没入一半。血,顺着他的剑,他的手,慢慢淌下来。

父亲的功夫,根本不会被他所伤,可是为什么不躲开这一剑。

冷,彻骨的冷,冷到印无忧的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印别离低头,看着自己流出的血,不语。

当啷,宝剑落地,印无忧的手上,也沾满了父亲的血,黏稠的微热的血,带着浓烈的腥气。

好久的沉默。

一旁的邹断肠冷笑道:“少谷主真的冷血无情,要忤逆弑父吗?就为了那个女人?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刀剑相向?”

好。

印别离忽然笑着说了个好字,抬起头来,眼光如刀,看着印无忧。

绝恨,悲痛,还有说不出的冷。

印无忧感觉到了窒息,印别离的手慢慢松开,血顺着衣衫的下摆,慢慢洇然,湿透了半副衣衫。

无力和倦然让印无忧心都空了,他缓缓跪下:“爹爹,我不是有意的,我,我要下去,沧海她不会死。”

印别离笑着:“去吧,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个世上还有谁能管得住你?”他嘿嘿地冷笑着对邹断肠道“看来还是邹兄聪明,不恋红尘俗世,不为子女所累,难怪老百姓都说,养儿犹如养猛虎,虎大无情反吃人。”

仰天长笑,笑得森冷凄凉。

印无忧面无血色:“爹爹,我……”

印别离冷笑道:“谁是你爹爹?断肠,传我的令,从此以后,我们离别谷没有印无忧这个人,而且,从今而后,只要我们离别谷还有一条活着的狗,也要让玄天宗的人男的生不如奴,女的生不如娼!”

印无忧浑身发冷:“爹,我,我只是要看她一眼,你”他忽然站了起来,退了两步“好,爹爹的决定 ,我无法改变,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他说着就要纵身跳下去。

身子刚刚一动,人影一闪,印别离已然都到了身前,手指一动,印无忧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邹断肠冷笑一声:“看到了吧,谷主,邹某没有说谎,少谷主已经完全让那个小美人迷住了,什么父子亲情,什么男儿大业,在他眼中统统都是狗屁,都不如澹台家的那个狐狸精。红颜祸水,贻害无穷!”

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印无忧,印别离脸上阴沉地可以滴下水来,方才印无忧那一剑,只是划破了他肋下的肌肤,血出的虽然多,但是没有大碍,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子居然动剑伤他,这个现实他无法接受,现在的印别离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眼睛里边都起了红线。

看看印别离的脸上,邹断肠阴阴地:“谷主,杀人不如杀心,死了心,才能断了少谷主的念想儿。”

印别离没有说话,就是要邹断肠继续说下去。

邹断肠道:“谷主,现在那个澹台梦是生是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少谷主还惦记着她。邹某觉得,少谷主如此迷恋澹台梦,应该只是少年的懵懂而已,谷主一直不许少谷主碰女人,是怕他被女人给迷惑住,其实,有些事情往往事与愿违,依我的愚见,不如让少谷主阅尽人间的春色,也许见识了女人不外如是以后,少谷主自然就会忘记澹台梦了。”

邹断肠的话,让印别离心头一动,眼光溜向了那三个女子,她们俱是被点了穴道,躺在一旁,只有一双惊恐的眼睛,无助地望着他们。

沉吟了一下,邹断肠道:“谷主心疼少谷主,可是爱之亦害之,小孩子就是这样,你越是不让他碰的东西,他越是觉得新鲜,越是想动一动。”

印别离黯然道:“不可能,他不会碰她们。”

邹断肠冷笑道:“少谷主不谙风月,谷主可以帮他一下。”

脸色一变,印别离微怒道:“邹断肠!你要我给无忧下桃花劫?”

邹断肠没有说话,看着那三个瑟瑟欲死的女子,唇边挂着一丝冷笑。

桃花劫。

上次为了让无忧死心,印别离给澹台梦下过桃花劫,中了此种烈性药物的人,除了被算计以外,无药可解,如果中了桃花劫的人不肯就范,就要承受烈火焚心般的痛苦。

如果印无忧中了桃花劫,不能自持,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对不起澹台梦?

印别离的心为之一动,男人,男人总是要有过欢爱才能成熟,无论那个澹台梦是生是死,只要能让无忧忘记她的方法都值得试一试。

血,慢慢凝固了,衣衫上都是暗暗的颜色,印别离望着山谷的另一个方向,那边已然火光四起,他的唇边也露出冷厉的笑意:“可惜,可惜,我们错过了一出好戏。”

邹断肠也笑道:“等他们鹬蚌相争后,我们也好坐收渔利。”

印别离道:“我知道你恨着澹台玄,不过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半刻,我现在还不想淌这趟浑水,我要我的儿子,还和从前一样。”

他说着话,眼光冷厉,扫过那三个女子,狰狞地:“能侍候我的儿子,是你们三生修来的福气,你们也该死得瞑目了!”

邹断肠笑道:“都杀了岂不可惜,不如留下一个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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