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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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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名宅,苏州城的布庄、钱庄、杂货店和金银手饰店等乱七八糟的店铺,也数不胜数。
想到这里,宇文子乔不禁叹了口气,想起了留星雨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这不是捉迷藏,而是一场智慧的较量。”
四更已过,大地就快再一次苏醒。
宇文子乔握笔的兰花指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不断的在一张张画纸上描绘留星雨的美丽,只是她的眼神,却怎么画也不像。
似乎最美的女人,用画画的方法是永远无法表达的。
宇文子乔在画了九张画后,终于放下了画笔,最后还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看着眼前的画,若有所思。
下一刻,他似乎悟到了什么,着魔了一样,一口气饮尽了琉璃杯里的葡萄酒,再一次画着留星雨的画像。
他找到了捷径。
他非常认真,一笔一笔的勾画着留星雨的脸庞,每一笔,都落的很轻,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撕破画中美人的脸。
旭日东升,大地母亲已完全苏醒,她轻轻的将太阳托起,用沉默和安详的歌声,赞美着人世间的美好。
宇文子乔收回兰花指,将几个时辰都未曾离手的画笔放下。
他满意的笑了笑。
几十年后,当白发苍苍的宇文子乔坐在项恒对面,和他诉说这段往事时,项恒问道:“你笑什么?是因为一夜的努力,你终于在纸上画出留星雨的眼神了?”
宇文子乔摇了摇头:“她的眼神,恐怕没有一位画师能画出来。”
项恒道:“那你笑什么?”
宇文子乔道:“小生在这几十幅画像中,找到了留星雨的眼神。”
项恒听不懂了:“你不是说画不出来么?”
宇文子乔道:“画不出来,所以只能从她真人身上找到那种眼神,要在苏州城里找到她,就是要靠这些没有眼神的画像。”
说道这里,宇文子乔又笑了:“所以,在这些没有眼神的画像里,就能看见她真正的眼神。”
项恒道:“为什么?”
宇文子乔道:“很简单,每一副画像的下面,都多了两行字。”
项恒道:“什么字?”
“寻画像上之人,将线索提供给无名庄者,宇文子乔奉上重金酬谢。”
宇文子乔脸上虽有倦意,却笑的非常满意,他拿着这些寻人的榜文,走在苏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过了正午,他才将这几十张榜文贴满苏州城的大街小巷。
——现在网已经撒出去了,就等你这条大鱼落网了。
宇文子乔这么想着,满意的看了看最后一张贴出去的榜文,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无名庄。
一看见无名庄的大门,他脸上保持的微笑就僵硬了。
只见庄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每个人都玩儿命的的往无名庄的门里挤,门卫们拦都拦不住。
宇文涛黑着脸站在一侧,他一看见宇文子乔,就恼怒的跑过来,沉着脸说道:“你搞什么?这些人都是来找你的。”
宇文子乔道:“莫急,莫急,孩儿会处理好的。”
宇文子乔命人在无名庄大院的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把那些大批来找他的人,让下人一个个有秩序的放进来。
他面朝大门的坐在桌子后面,轻晃折扇,看着第一个进来的人。
这人是个提着篮子,看上去像是买菜的大婶儿。
买菜的大婶儿一看见宇文子乔,脸上就了开了花:“宇文公子,我看见你贴出去的榜文,就马上来这里找你提供线索了!”
宇文子乔满怀希望的笑道:“请大娘快快道来!”
买菜的大婶儿像是在思索:“大概是前天晚上吧,我在城北的酒馆附近,看见过画像上的姑娘。”
宇文子乔道:“城北的四海酒馆?”
买菜的大婶儿猛点头:“对对对!就是四海酒馆,我丈夫是守北门的护城兵,前天晚上我去给他送饭的时候,刚好看见画像上的姑娘从四海酒馆里出来。”
宇文子乔道:“还记得时辰么?”
买菜的大婶儿果断的说道:“戌时。”
宇文子乔道:“这么肯定?”
买菜的大婶儿道:“对!每天晚上的亥时会有人换我丈夫的班,所以我每天给他送饭的时间,都是在戌时,前后不会差一刻钟。”
宇文子乔的眼睛从希望变成了失望,因为三天前的戌时,留星雨并没有在什么四海酒馆,而是在无名庄里听他弹琴。
从无名庄到城北,少说也要走两刻钟。看来这买菜的大婶儿只是来骗钱的。
宇文子乔脸上不露声色,微笑道:“多谢大娘,有劳了。”
买菜的大婶不好意思的笑了:“宇文公子,寻人的榜文上,可是写清楚了的。。。。”
宇文子乔会意,立马让下人给了她五两银子作为酬谢。
买菜的大婶儿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用一条“非常珍贵的线索”,赚到了这么一大笔钱,有了这五两银子,她可以买到许多棉花,可以让全家都在这个冬天穿上新棉袄了。
这笔钱大可不必给,只是为了无名庄和父亲的声誉不受辱,加上无名庄里用之不尽的财富,宇文子乔还是大大方方的花出去了。
再者,播散一些钱财给有需要的人,本身也是一件积德的事。
第二个进来的人,是一个卷着袖子,全身肉臭的屠夫。
宇文子乔柔声道:“这位壮士,有何赐教?”
屠夫笨头笨脑的说道:“我看见宇文公子的寻人榜文,特来提供一些线索的。”
宇文子乔的眼睛又亮了:“还请快快道来!”
屠夫道:“大概是昨天的中午吧,大概吃午饭的时间,画像上那个姑娘,来我的猪肉摊买了两斤肥肉,四斤瘦肉,还有几块排骨。”
宇文子乔道:“那姑娘长什么样?”
屠夫道:“很年轻,很漂亮的一个姑娘,穿着花衣服。”
这简直是废话。
宇文子乔问道:“还有没有别的特征?”
屠夫道:“好像没有,我只记住她买了两斤肥肉,四斤瘦肉和几块排骨。”
宇文子乔皱起眉头道:“她买了两斤肥肉,四斤瘦肉和几块排骨?”
屠夫郑重的点着头:“嗯,我肯定没记错。”
宇文子乔道:“劳烦壮士再说一遍,那位姑娘都买了什么?”
屠夫道:“两斤肥瘦,四斤猪肉和几块排骨!”
宇文子乔道:“什么?”
屠夫又重复:“两斤肥肉,四斤猪肉和几块排骨。”
宇文子乔道:“买了什么?小生还是没听清楚。”
屠夫又重复,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很低了,低的过分心虚:“两斤肥肉,四斤猪肉,还有。。还有几块排骨。”
从这一次心虚的口气和他躲避的眼神,面对又是一个说假话的人,宇文子乔的双眼又变的失落。
留星雨那样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千金大小姐,绝不会疯到自己亲自上街买猪肉,宇文子乔想到这里时,只能吩咐下人给这屠夫五两银子作为酬谢。
他看了看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大门,不禁苦笑,这些人中,恐怕大半都是来骗那酬金的。
钱花的适当是积德,盲目的花钱会被人当做白痴。所以宇文子乔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来杜绝那些来提供假线索的人。
第三个人进来的时候,宇文子乔已经开始在桌上画着留星雨的画像。
这人年龄不大,看上去像是个街头的小贩。
宇文子乔问道:“这位兄台有何赐教?”
这人道:“我是来向宇文公子提供线索的。昨天午时,我在富贵街的轩辕茶楼里喝茶时,看见了画像上的那位姑娘。”
宇文子乔问道:“那位姑娘是何摸样?”
这人道:“那叫一个漂亮啊!当时她就在我对面的桌上喝茶,除了她自己以外,还有两个壮汉陪着。”
宇文子乔奇道:“有两个壮汉陪着?”
这人道:“嗯!我很肯定,那两个壮汉的腰间还带着两把大刀,看上去像是走江湖的。”
宇文子乔道:“那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谈什么?”
这人道:“听到了,在谈一笔很大的生意。”
宇文子乔道:“谈什么生意?”
这人很果断的说道:“一批很大的珠宝生意,好像要十几万两银子的价格。”
宇文子乔道:“除了漂亮,那姑娘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这人的回答依旧很果断:“那姑娘虽然长的很漂亮,但声音却非常大,很粗,就像男人一样,不但大口喝酒,还大口的吃着肉。”
这人说的头头是道,无论是时间地点和人物,无一不是没有说清楚的,但宇文子乔还是失望了,这人看见的显然不是留星雨,所以他只能无奈的叫下人给了他五两银子作为酬谢。
就这样,他也不知道接待了多少人,不管提供的线索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没有一条有用的线索。
直到所有的人都被打发走,花出去一大堆银子的时候,宇文子乔已经完成了十几张留星雨的画像。
还是画不出她的眼神。
画像下的寻人榜文也变了:“寻得画像上之人,带到无名庄,宇文子乔奉上白银一百两,以作酬谢。”
第十八回:赌局(第二章)
午时,他带着这十几张新的榜文,从无名庄开始出发。
宇文子乔果断的撕掉原本贴在大街小巷上的榜文,换上了新的。
换完所有的榜文后,他长长的松了口气,觉得要找个地方喝杯清茶,休息一下了。
他在城西的茶摊上坐了一刻钟,喝了两杯乌龙茶,开始往回无名庄的路走。
他没有走捷径,而是绕着道走,其目的是为了再看一看贴满大街小巷的寻人榜文。
午时,暖暖的秋风仿佛一把梳子,梳理着犹如少女头发般的杨柳。
宇文子乔现在经过的地方叫清河楼,是苏州城里最热闹,人流量最大的茶楼。
所以他贴出去的第一张榜文,选的地点就是这里。
可是,他发现崭新的石墙上,那张自己亲手贴上去的榜文竟不见了。
——或许有人知道了线索,揭下了榜文吧。
他这么想着,也没太在意,继续朝前走。
除了清河楼,苏州城的菜市场,也是人流量集中的地方,宇文子乔当然不会忽略这里。
但他很快就发现,菜市场旁的寻人榜文,竟然也不在了。
他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多想,继续朝前走。
观音庙,这是城里唯一的寺庙,全城的人都来这里烧香拜佛,宇文子乔当然也不会忽略这个地方。
这一次,他的脸色开始变的凝重,观音庙前的榜文,也不见了。
他继续向无名庄的方向走,一路上,他惊奇的发现,一刻钟前贴出去的榜文,竟然统统不见了。
——难道又有很多贪财之人,揭下了榜文?
他飞快的赶回无名庄,问过下人后,才发现没有一个带着榜文前来的人。
那是谁揭下了榜文?
这个问题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再贴出去一批新的榜文。
这一次,宇文子乔用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完成了新一批的画像榜文。
天色已经暗淡,路上的行人开始变的稀少。
宇文子乔已经有了之前两次贴榜文的经验,所以这一次,他只用了一刻钟,就又在原来的地方贴上了榜文。
他又感觉到很累,很疲倦,于是又在原来城北的那家茶摊坐了一刻钟,喝了两杯乌龙茶。
他再一次开始往回无名庄的路上走,经过清河楼时,他惊奇的发现,贴出去不到一刻钟的榜文,竟然又神秘莫测的消失了。
是谁揭的榜文?
这并不难猜测,除了留星雨,还会是谁?
想到这里,宇文子乔忍不住轻声的笑了笑。
留星雨这一招斩草除根虽然用的很好,却被宇文子乔抓住了引蛇出洞的机会。
他走进清河楼,跟小二借过了笔墨纸砚,迅快的拟了一副新的榜文,贴在清河楼旁的石墙上。
接着他在清河楼二楼的窗户旁的位置,向茶博士要了一壶乌龙茶。
在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着榜文,等待着偷偷来揭下这张榜文的留星雨。
果然,不一会,就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像做贼似的揭下了榜文。
这人慌慌张张的将榜文塞进怀里,正想走,忽然有个人影从二楼的窗户上跃下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人大吃一惊,细眼一看,只见这是一个手里晃着一纸折扇,面带微笑的翩翩公子。
宇文子乔上下打量了这人,只见他个头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一个大街上一抓就有一大把,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青年人。
宇文子乔做了个揖,礼貌的说道:“敢问兄台,为何要一再的揭掉小生贴出去的寻人榜文?”
青年人心虚的低着头,想撒腿就跑,却被宇文子乔举起的手臂拦住:“兄台莫慌,小生无意得罪,只想知道是什么人,命你接下榜文的。”
青年人看见宇文子乔手里的折扇上,画着六只展翅高飞,嘴里叼着骰子的喜鹊,这才认出这便是无名庄上的宇文公子。
面对这位苏州城里公认的君子,他很痛快的就承认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今天下午我在家吃饭的时候,有人在门缝里塞进来一封匿名信,信封里还附带了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说是只要我揭掉所有宇文公子贴出去的寻人榜文,不但银票是我的,写信人还会再奉上十两银子。”
宇文子乔的眼睛一亮,道:“可否将那信给给小生看看?”
青年人道:“信已经被我烧了,信上说,如果我不烧了信,那就得不到后面的十两银子。”
宇文子乔道:“那些被你揭下的榜文,现在何处?”
青年人挥了挥手里皱巴巴的榜文,道:“除了这张,其余的都按照信里的吩咐,被我烧掉了。”
宇文子乔道:“小生有个不情之请,请兄台将这榜文贴回墙上。”
青年人愣了愣后,很果断的将这榜文贴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招引蛇出洞终究还是失败了,留星雨自然不会蠢到自己大摇大摆亲自的来揭掉榜文。
清河楼是苏州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这一点总是不会改变,所以宇文子乔又想到了一个另一个办法。
他依旧坐在清河楼楼上事业最开阔的位置,监视着榜文,迅速的写了封信,让店小二送到无名庄。
信上说,只要有谁看见了榜文并且有线索,就赶紧来清河楼通知自己。
但若反过来想,宇文子乔可以花重金寻人,留星雨照样可以用重金请别人闭嘴。
假如她现在正躲在某个平民的百姓家里,可以用十两,二十两银子,或者金子,甚至更多的钱,完全的堵住这家人的嘴。
看似无用的榜文,其实也暗藏了另一个很大的玄机。
那就是无论留星雨自己是否有信心不暴露,在她看来,这张开诚布公的榜文永远是个很大的威胁。
所以她必须想方设法揭掉这张榜文。
而这个过程中,或许就能发现留星雨的踪迹。
这个计划有些幼稚,甚至有些荒唐和渺茫,但就目前形势来看,宇文子乔除了坐在窗户旁喝茶沉思外,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么?
不到半个时辰,几乎半个苏州城的人,就都亲眼看到或听别人谈到了这张寻人榜文。
榜文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每个人都想找到画像上那位漂亮的姑娘,去无名庄领取一大笔奖金。
可是每个人看完后,都失望的摇了摇头。
渐渐的,羞涩的月亮赶跑了炽热的烈阳,昏暗的照着榜文,围在旁边的人也渐渐离去。
宇文子乔也惘然若失的又喝了一杯茶。
忽然,他眼睛一亮,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榜文旁,向榜文伸出手,似乎要揭掉,但他的手只碰到榜文的一角,宇文子乔忽然飞出来的骰子就打中了这人的手腕。
鬼鬼祟祟的人还没反应手腕的疼痛时,宇文子乔已经风度翩翩的站在他对面,晃着折扇,面带微笑。
宇文子乔问道:“敢问这位欲揭榜文的兄台,是否看见了画像上的姑娘?”
鬼鬼祟祟的人摇了摇头。
宇文子乔道:“那为何?嗯?”
鬼鬼祟祟的人道:“下午有人在门缝里给我塞了封信,让我来揭掉清河楼旁的榜文,然后就赏给我十两银子作为辛苦费。”
宇文子乔笑道:“小生双手奉上十两银子,只是必须留下这张榜文,如何?”
鬼鬼祟祟的人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宇文子乔回到清河楼上,又要了一壶茶,还没来得及喝,就马上发现又有一个鬼祟的人影出现,伸手去揭榜文。
这人自然没有成功,宇文子乔问他原因时,这人和前面两个也一样,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全盘托出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几乎是宇文子乔走在这个世界上最忙碌的时候,每一口茶他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就有偷偷摸摸接榜文的人出现,但每一次都被他用不同的办法阻止了。
他似乎看见一丝希望了,因为现在留星雨现在一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果不其然,她真的着急了,急的竟然自己亲自出马,去揭掉那张存在巨大威胁的榜文。
留星雨不是普通人,她的动作既不鬼祟,也不犹豫。
因为根本就看不清楚。
宇文子乔举起茶杯刚想喝,就像是被呛到了,又好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忽然从窗户跃下来,瞳孔放大,看着没有榜文的墙壁。
刚才他只看见一个人影闪过,这张榜文就像是变戏法似的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
这是多么快捷的轻功身法。
他跃上清河楼的屋顶,放眼望去,就看见了前方屋顶上窜跃着的人影。
只见那人身材细小,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衣服,显然是个女子,远远的,还能分辨出她头上那支茉莉花的碧玉发簪!
宇文子乔一阵狂喜,留星雨终于还是出现了。
他飞身一跃,跳到了对面的屋顶上,几个起落间,他已跃过七八个屋顶。
前方的留星雨始终和他保持着十几丈的距离,怎么追也追不上。
他又猛然的发现,自己每一次落脚的地方,屋顶的瓦面都不同程度的裂开或粉碎,而留星雨踩过的地方,莫说裂痕,就是移动都没移动一寸。
他的心沉了下去,从轻功的差距上,他是追不上留星雨的。
幸好他的暗器使得还不错,黑风中,“嗖嗖”两声,他打出了两颗骰子,只闻得前方传来两声“叮叮”声,骰子在黑暗中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格挡开了。
留星雨是用什么破解暗器的?
宇文子乔正这么想着,前方猛窜飞跃的留星雨忽然扬了扬手,一阵破空的刺耳声传来,一把金色的剪刀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向了宇文子乔。
“磁!”的一声,剪刀划破了宇文子乔的衣襟,若不是他避闪的快,这把剪刀将成为索命的小鬼。
宇文子乔在微微的惊吓后,继续飞跃着急追在留星雨后面十几丈的距离,又打出了七八颗骰子。
留星雨又扬了扬手,飞出的剪刀将身后的七八颗骰子卷入了黑暗。
宇文子乔不断的发射骰子,留星雨不断的破解,黑夜中只有两人华丽的身影,和骰子与剪刀间擦出的火花。
在发射暗器的同时,宇文子乔还不忘记观察附近的地形,他们已经从清河楼追到城西,绕了一个圈后,又往清河楼的方向,一个逃,一个追。
直到宇文子乔再一次跃到清河楼的屋顶时,留星雨忽然从前面的屋顶上跃了下来,没入了大街上的人群里。
宇文子乔也迅快的跃下,看见的除了黑压压的人群外,哪里还有留星雨的背影?
他还不死心,他不愿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大街上挂满了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商贩的叫卖声,在如此杂乱的地方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宇文子乔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用最笨的办法进行尝试,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满大街的乱飞。
有好几次,他几乎选择了放弃,但一想到留星雨就在附近的时候,就打消了放弃的念头。
尽管他的表情还很平静,可是从仓促的步伐和晃折扇的动作中看出,他此刻唯一淡定的,也仅仅只有表情而已。
天色又黑暗了一些,大街上的商铺开始熄灯,人群变的稀松。
被流星金剪划破的衣襟,寒风不断的灌进去,随着宇文子乔不禁的一个寒颤,决定这一个夜晚,是他人生中最疲倦,最狼狈的夜晚。
他还是选择坚持,一放弃,就彻底的输了。
也许这也是君子的一种天性吧。
直到他站在长街的尽头,看着最后一盏熄灭的灯笼,他才在叹息声中回头。
繁星点点,欲射进纸窗的月光,被油灯轻轻的阻挡了。
宇文子乔躺在宽大的浴盆里,舒舒服服的展开四肢,长长的松了口气。
第十八回:赌局(第三章)
经过两天一夜的时间,再不休息,接下来一半的时间,拖着疲倦的身躯找出留星雨就更困难了。
浸在温水里的身躯,看上去并不像他外表那样软弱。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宇文子乔决定,暂时什么都不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或许天一亮,就能想到办法。
这张红木的床榻,还是他特地找人从波斯买入的,配上关内最好的棉花和丝绸,使得睡在这张床上的人格外舒服和安详。
今夜,他做了无数的梦,却睡的出奇安稳。
梦里都是留星雨靓丽的身影,和她听琴时陶醉的表情。
辰时,他恋恋不舍的张开了眼,如果就这样梦着留星雨,永生永世,无数的轮回,他也会欣然接受。
那种炽热的爱意,仿佛已超越了凡世所有的生命。
晨风吹过苏州城最宽广的大街,洗过脸,用过早膳的宇文子乔,看上去比昨天更精神。
今天,永远比昨天美好。
他总觉得自己和留星雨冥冥中有一种牵引,一定可以找出她。
雅香阁旁围满了人,大家都非常好奇是谁杀了陈妈妈。
官差们只是封锁了四周,没有进一步去调查杀害陈妈妈的凶手。
因为陈妈妈这颗苏州的老鼠屎,六扇门的人早就想把她弄死了。
不知不觉,宇文子乔又想起了独孤飘雪,无意中,他又来到了金银赌坊。
赌半仙依旧在赌坊中最高的位置坐着,不耐烦的玩着手里的一副象牙牌九。
他看见宇文子乔到来,立马就迎了上来:“宇文公子起的可真早啊。”
宇文子乔微微一笑,在他耳边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有没有打探到那姑娘的下落?”
赌半仙谈了口气,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宇文子乔也跟着失望的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了两圈后,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宇文子乔有些失落。
他多想回到那张波斯运来的红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只有那样,就可以再一次在梦里看见留星雨了。
但他没有,因为他的思念,不仅仅是靠梦就能满足的。
秋风带走了无名庄里最后的一片枫叶,宇文子乔坐在琴桌前,看着萧然的秋色。
他又在七根琴弦上拨弄出汉宫秋月,回想起那一夜留星雨听琴时痴迷的表情。
那一晚,坐在石凳上,支着下颚的留星雨脸上的表情,已用最美好的回忆,雕刻在宇文子乔内心的最深处。
也就是回想起那一晚留星雨的一瞬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像流星一样,从宇文子乔的脑海里闪过。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藏在无名庄的某个角落里,藏在宇文子乔的脸皮低下,岂非正是最危险,也就最安全的地方?
他翻遍了整个苏州城,忽略的恰恰就是自己住的地方。
但如果她真的藏在无名庄里,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去揭掉寻人的榜文?
况且昨天晚上,留星雨也在清河楼附近,宇文子乔的眼皮底下出现过了。
难道她没有藏在无名庄上?
无论如何,宇文子乔不愿错失任何一个机会,他决定,先把无名庄翻个底朝天,找找看有没有留星雨。
但是怎么找?
如果自己明目张胆的一间间屋子搜,恐怕会打草惊蛇,吓走躲在无名庄上的留星雨。
如果出动无名庄里所有的仆役,在无名庄上设下天罗地网的找,那就违背当初“不能借助旁人的力量在城里大肆追寻”的约定了。
一个大腹便便,面显富态的中年人走入宇文子乔的眼帘,他叫马福,是无名庄的管家。一看见他,宇文子乔就知道要从何着手找流星雨了。
宇文子乔站起来,客客气气的跟他打了个招呼:“马管家,近来可好?”
马福作揖鞠躬,笑道:“托宇文公子的福,一切都好。”
宇文子乔道:“最近苏州城里的治安不太好,马管家可要多多注意。”
马福道:“知道了,小人一定会多多提放。”
“一定要好好提防,尤其是无名庄内部。”他凑近马福的耳畔,悄悄说道:“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潜入庄里?”
马福愣了愣,道:“可疑的人物?没有。”
宇文子乔道:“庄上所有的仆役,人数有没有变动?或者有谁最近很奇怪?”
马福皱着眉头说道:“没有啊,庄上的仆役和下人,至少三个月没有变动了,至于有没有奇怪的下人,小人保证,一个都没有。”
宇文子乔随和的笑了笑:“马管家,我随口问问而已,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告诉别人。要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或者人,务必要来告知。”
马福点头:“小人谨记。”
宇文子乔道:“马管家,今天庄里的事情多不多?”
马福道:“木柴和粮食昨天刚补充过,衣服也都洗了,账目也算的很清楚,昨天还修剪了一番园林,所以今天庄里没什么事,下人们都很闲。”
宇文子乔笑道:“既然如此,就有劳马管家,让人将庄上进行一次大扫除。”
马福道:“大扫除?”
宇文子乔:“对,里里外外,无论是厨房、卧房客厅或者花园,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彻彻底底的清理一次,最好出动所有的人。庄上很久没有大扫除了,很多地方的灰尘都已经积的很厚了。”
马福道:“宇文公子放心,我马上就去办,保准让庄上焕然一新,将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干净。”
宇文涛在自己卧房的院子里喝完早茶,正优雅的打着太极拳。
“父亲好雅兴。”宇文子乔轻声笑着,走进了父亲的院子。
宇文涛专心致志的打完最后一式后,才深深松了口气,顺手拿过了茶壶旁的烟杆儿,道:“你今天起的可真早。”
宇文子乔道:“最近苏州城里的治安不太好,孩儿特地来给父亲请安的。”
宇文涛点了点头,道:“是不太好,听说雅香阁的陈妈妈,前日被人杀了。”
宇文子乔道:“此人乃独孤飘雪所杀。”
宇文涛奇道:“独孤飘雪?他为什么要杀一个青楼的老板娘?”
宇文子乔道:“这恐怕只有独孤飘雪他自己知道。”
宇文涛道:“杀了倒也好,苏州城更干净些了。”
宇文子乔笑道:“孩儿只知道,独孤飘雪杀人如麻,却未曾错杀过一个人。”
宇文涛若有所思,半晌后,道:“今日庄上有没有什么事?”
宇文子乔道:“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要进行一次大扫除。”
宇文涛道:“无缘无故的,大扫除做什么?”
宇文子乔道:“庄上角落里的灰尘积的很厚了,是时候要打扫打扫,在是孩儿吩咐马管家去做的。”
宇文涛抽着烟杆儿,道:“扫扫也好,去去晦气。”
两个提着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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