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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鹤-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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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当投标会结束,周湛与霍岐南擦肩而过时,霍岐南却忽然朝他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知道为何,周湛那时候觉得有些心慌,却又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明明……赢家是自己啊。

    **

    结束投标会后,方致晟负责开车,霍岐南则坐在后座。

    霍岐南随手翻阅着杂志,纸张页面摩擦,沙沙地响。

    方致晟拧了一记车钥匙,发动车子,迟疑地问了一声:“先生,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暂时不需要了,静等收网吧。”

    霍岐南头也不抬,继续翻阅着手上的杂志,纸张匆忙地翻着,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须臾之后,车厢内翻页的声音终于停下,彩页杂志里,露出夏悠一张好看的侧脸。

    照片取景与柘城自然保护区,如果霍岐南没记错的话,这张剧照取自于夏悠和他合作的那本纪录片。

    照片里,她蜷缩在半人高的芦苇丛里,一手抱着膝,露出了半个侧脸。而另一只手,则是撑在膝盖上自然地伸展着,在她微张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正好一只丹顶鹤从空中飞过。画面捕捉到位,近景远景交融,令那只鹤仿佛是从她的指尖流走,再配上她美到窒息的侧脸,令人心动。

    霍岐南就那么看着,时间也仿佛停了。

    许久后,他才从思绪中抽离,听到方致晟在说话。

    “先生,其实我不太懂,您为什么要使计让周湛关注bd投标案,甚至还让他一举拿下。明明那个项目,分明是一个非常有油水的项目,如果让我们获得了……”

    霍岐南打断了他:“你难道不觉得,那个价格有猫腻吗?”

    方致晟叹了一口气:“十亿多,确实高了些,但后期盈利也是大有可观。”

    “那你有想过,已经包揽下高速公路投标案的周氏集团,还能吃下这么一块大肥肉吗?”

    “先生我不懂您是什么意思?”方致晟不解。

    霍岐南漫不经心地说:“我问你,高速公路投标案,周氏集团花了几个亿?”

    “八亿。”

    方致晟皱着眉,回答了霍岐南的问话。待回答完之后,他才恍然发觉了事情的蹊跷,不由笑了:“先生我懂你的意思了。任何一个实力雄厚的集团,十八亿砸下去,资金周转怕是也不灵光了。这时候,只要我们折腾出一点纰漏,那就……”

    “对。”霍岐南轻点着头,唇角笑意愈发地浓:“这一招可以叫声东击西,也可以说……是调虎离山。”

    “先生你之前是怎么确定,周湛真会上我们的当?”

    霍岐南胸有成竹:“之前高速公路案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信任夏悠,这是一个诱饵。后来,夏悠试图利用你,这也是诱饵之一。怪只怪周湛自己太贪心,想走捷径,试图借此一次打倒陵川集团。”

    霍岐南勾唇一笑:“要知道,吃太多了,可是会胀的,万一吐出来,可就不好了。”

    “先生妙计。”

    霍岐南不说话,只是低头看向照片上的夏悠,有些心动地出神。

    须臾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合上了杂志,开口道:“阿晟,车上的车载电视能用吗?”

    “能。”

    “帮我调频,调到盛城卫视。”

    “是。”方致晟一边鼓弄着车载电视,一边问:“先生怎么忽然想看起电视来了?”

    霍岐南不咸不淡地说:“之前小鹤在柘城拍得那部纪录片要上映了。”

    “是这样啊。”

    方致晟将车载电视打开,调频到盛城卫视。这个时段,是纪录片播出前的广告时间,广告漫长又无趣,令人等得不耐烦。

    然而,就在等待广告结束的时候,猝不及防地,一条午间新闻差了进来。

    盛城某区正在建造的高速公路路段发生工程事故,事故造成伤亡不明,工程严重损毁,疑似用了低价掺杂的钢筋混凝土。

    而涉事偷工减料的建筑集团,正是周氏集团!

    方致晟惊在当场:“先生,居然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这下周氏集团,怕真是要倒了。”

    闻言,霍岐南却淡淡一笑:“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老天爷这种东西。”

    之后,霍岐南又轻巧地吐了四个字。

    “事在人为。”

    方致晟难以置信:“先生,是你?!”

 第45章 。

    第四十五章

    得知高速公路路段的工程事故时,夏悠正和周湛在一起。

    两人相约在周家宅院,原本是为了商讨下一步整垮陵川集团的计划。

    然而,意外打开电视看到了如此消息,不由惊在当场。

    客厅里,夏悠紧盯着电视屏幕,急切道:“怎么会这样?”

    回想起在投标会上,霍岐南那诡异的笑容,周湛脸都白了:“夏悠,我觉得,我们可能是中了霍岐南的调虎离山计了。”

    “怎么回事?”

    “为了对付霍岐南,我花了许多精力在bd投标案上。所以,对于之前高速公路的案子,我就疏忽了,谁知道……”周湛猛地一拳,打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硬物与皮肉碰撞,声音闷闷地:“一定是霍岐南,一定是霍岐南疏通了我手底下的人,故意折腾出了这样的纰漏!”

    周湛话音刚落,他口袋里的手机就蓦地响了起来。

    他划开屏幕,顺手接起,电话那头的助理,口气慌张:“周总,不好了!高速公路案出了工程事故,我们周氏的股价连续下跌。之前bd投标案的十多亿又划了出去,现在财务部传来消息,资金已经不流通了!”

    客厅里很安静,衬得电话里头的说话声仿佛是一道催命剂。助理焦躁且手足无措的问话,连身旁的夏悠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周湛紧皱着眉,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后,周湛扶着沙发,整个人以一种无力的方式仰躺在沙发上。他眼神灰败,连鼻梁上那副金丝边的眼镜,也如同失了光。

    他许久不言,脑海里闪过无数对策,但在仔细捋过之后,却终究发觉并不可行。那一瞬间,周湛忽然觉得,周氏集团当真是被他绕进了死胡同里。资金周转那么重大的问题,却因为他当时对整垮陵川集团的得胜心太强,而一时疏忽未能重视。到如今问题败露,才开始思考对策,怕是为时已晚。

    夏悠立在一旁,忍不住担忧:“现在打算怎么办?”

    周湛扶着额,面色凝重:“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立即注资周氏集团。”

    “找谁?”

    “老爷子有个交好的朋友,是盛城银行的行长,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

    “老先生的朋友,自然好说。”

    “以老爷子和他的关系,我确实有八成把握。只可惜……”

    “可惜什么?”夏悠声音迫切。

    周湛摇头:“他现在人在香港,要去说服他,并拿到注资的签字,少说也需要十个小时。然而,要拖延陵川集团,拖延霍岐南十个小时,却是个难题。”

    夏悠眉心紧蹙,她不置一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以后,她才轻启唇,唇缝开合之间,她的声音并不大,周湛却似乎听见了她嗓音里最坚决的笃定。

    “我想我能帮你。”

    周湛一怔:“帮我什么?”

    夏悠说:“帮你拖延住霍岐南。”

    夏悠仔细想过了,若是周氏倒台,就意味着父亲的仇再也报不了了。夏悠舍不得失去这样的机会,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夏悠根本不想看见周氏陷入危机,更何况这样的危机还是因她而起,光是想起周老先生凝眉沉重的模样,夏悠就觉得痛心。

    无论如何,只要力所能及,周氏集团她都要帮一回!

    周湛听出了夏悠口中不寻常的笃定,眼神变为试探:“你打算怎么帮?”

    夏悠勾唇浅笑,但笑靥却是苍白的:“我是个女人,我能怎么帮?”

    又是虚晃的一笑:“除了□□,我大概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周湛微愣,察觉出异常,一双拳头攥得死紧:“难道之前窃取投标底价,你用得都是这个方法?”

    夏悠挑眉轻哼:“之前在周老先生寿宴上,你难道看不出来霍岐南对我有意思吗?”

    “夏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周湛,物尽其用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第一次,眼前的夏悠,让周湛感到了心疼的存在。

    他不屑于要她出卖自己,怒声道:“这是我们周氏集团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这样!”

    闻言,原本面目平和的夏悠,却忽然变得暴戾起来。她踮起脚尖,猛地一把攥住了周湛的领带。她盯着他,一双眼睛,睁得浑圆。

    她咬着牙,字眼一个个从唇缝里蹦出来:“周湛你要记住,我付出所有,下赌注在你的身上,不是为了保全我自己。而是我要你,要你一定整垮霍家,整垮霍岐南!”

    她说:“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我只能靠你。只要能整垮霍岐南,用尽一切办法都值得。”

    说完,夏悠才缓缓松开周湛的领带,声音中的怒意一并逐渐退去。

    她转身,走向周家宅院的门口。她背对着周湛,看不清表情,连声音都不辨喜怒。

    她弯起手肘,撩开衣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周湛,你去香港找人吧。从现在开始,十个小时,我帮你拖着。”

    夏悠缓步走向门口。彼时,室外炽烈的日光,从外头照进来,夏悠逆着光走出去。周湛站在客厅里头,仿佛看见夏悠走进了一条充满光亮的隧道里。

    那一瞬间,夏悠的背影,与周湛记忆中的那个人无端重合。

    不自觉地,周湛脱口而出:“夏悠,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很霍岐南。”

    门口的夏悠身形一顿,须臾后,终于坦白。

    “他害死了我的父亲。”

    **

    出门之后,夏悠给霍岐南打了个电话。

    她开口就问:“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声音略显嘈杂,男人的声音冲破人声鼎沸,传进夏悠的耳朵里:“在公司,怎么了?”

    “我想见你。”

    霍岐南低低地笑着:“怎么忽然想见我了。”

    夏悠说:“今天的通告提前结束了,有些无聊,想见你。”

    “公司的事情还忙着,晚上见面?”霍岐南声音宠溺。

    “霍岐南,你之前还是说想跟我生个孩子吗?”夏悠带着点娇嗔:“我听说,白天中奖几率更高。”

    耳边又传来霍岐南的一声笑:“摆明了是诱惑我对吧?”

    “没错。”

    面对夏悠的撒娇,霍岐南永恒地无可奈何:“你现在在哪儿?”

    “在公司里。”

    “我过来接你。”

    **

    挂断电话后,霍岐南匆忙抡了件风衣,往身上套。

    方致晟站在一旁,蹙着眉。在他的手上,一份完整的计划书,刚经由底下的工作人员呈上来:“先生,你真要去找她?”

    “嗯。”

    方致晟忧心:“距离计划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遥,您明知夏小姐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还准备去?”

    霍岐南弯唇一笑:“当然。”

    “若是给周氏集团获得喘息的机会,怕是下次再要遇上像现在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霍岐南不回应方致晟的话,只是低头看了眼表,说:“我先走了,小鹤这人性子急,等不及。”

    此时,霍岐南的唇角裹挟着笑意,似乎全世界的事都不如那个夏悠来得重要。

    方致晟无奈地一声叹息。

 第45章 。2

    夏悠固然是不会待在周家宅院门口,等待霍岐南的到来的。

    她故意回了趟公司,以不经意的方式,假装通告已经结束。

    她躲在私人休息室,安静地等待霍岐南的到来。

    手机一阵振动,霍岐南发来消息,还剩十分钟到达。

    夏悠端起手机,正打算回一条信息,却见越芹推门走了进来。

    越芹捧了个马克杯,热闹地凑过来:“在跟谁发信息呢?”

    夏悠下意识地将手机往后一缩,只可惜,为时已晚,越芹还是看到了上头的内容,以及发件人那一栏,那清楚无虞的霍岐南三个字。

    越芹眉心微皱:“你跟霍岐南还有联系?”

    “普通朋友而已。”

    虽然越芹是她交心的人,但此时此刻,夏悠不能说。因为越芹一旦知晓,意味着郁欢也会知道。而她,不想让郁欢知道这件事。

    越芹审视着夏悠脸上的表情,忽然欺声问道:“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夏悠别开脸,故意回避:“你别多想。”

    “夏悠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意外地,越芹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甚至……有点疯癫。

    她猛地一把捉住了夏悠的手,她掌心的马克杯得了震荡,里头的水猝不及防地翻了出来。然而,此刻的越芹却浑然未觉,仍旧死命地抓着夏悠:“你听我一句话,别靠近霍岐南,他不是个好人。就像我之前告诉过你的,商场上的人,都是吃人的,千万不要接近他们,尤其尤其是霍岐南。”

    越芹异常的神情,被夏悠收入眼底。她打量着面前这个略显肥胖的女人,犹疑道:“越芹,我之前就想问你了,在片场的时候,只要霍岐南以出现,你就立刻消失。你那么回避他,是不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没有!”

    未等夏悠话音落幕,越芹就立即慌张的打断。然而,夏悠心里却明白,越芹解释地越是慌张,就越是在掩饰着什么。

    夏悠拿眼瞧着眼前的越芹,目光锐利,像是要将她生生洞穿。

    夏悠与她相识数年,却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着眼前的越芹。越芹虽然胖,但五官却极为精致,长得很像当年郁欢手下红极一时的女星秦悦。只可惜因为过度的肥胖,使得郁欢整张脸都开始走形。先前,夏悠也曾同她说过,你要是减了肥,铁定能成为继秦悦之后,郁欢手下的第一女星。但当时,越芹却总是一笑置之。现在回想起来,夏悠才发觉,那笑容里尽是卑微与懊悔。

    夏悠仔细审视着她的神情,却意外地从她的容貌里,找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

    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然而,思来想去,她总觉得这个想法并不现实。但转而一想,她都能从白鹤冉整容成夏悠了。在郁欢的手中,还有什么不可能!

    她轻启唇角,拿捏品味着她的名字,试探着面前的女人。

    “越芹,或者说,我是不是该叫你……”

    “秦悦。”

    得闻这个名字,越芹浑身一颤,手上的马克杯也在震惊中,脱离了她的手心。“哐当”一声,砸在地面上,米分身碎骨。

    越芹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才。”夏悠从容道:“或许是我太后知后觉了,虽然觉得你和郁欢手下曾经红极一时的女星秦悦很像,但从未怀疑过。不过想想,既然郁欢能把我变成另一个人,就必然能把曾经的当红女星秦悦变成另一个人。”

    手机屏幕嗡嗡响了一阵,又是霍岐南的短信,说他还有五分钟到。

    夏悠瞄了一眼手机,同眼前失魂落魄的越芹说:“放心,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化名成越芹,但你是秦悦的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她攥起手机就要离开。

    然而,还未迈开一步,手腕却蓦地被人握住了。那人抓得很紧,仿佛是攥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回头看,是越芹。

    “夏悠,我想耽误你三分钟。跟你说一说……”

    “说什么?”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夏悠,眼里仿佛含了泪:“说一说秦悦的故事,说一说秦悦和……霍岐南的故事。”

    夏悠周身一怔。

    她当真未曾想过,秦悦竟会与霍岐南有一段渊源。潜意识里,她并不想知道。但很奇怪地,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不愿意离开。

    越芹徐徐张口,将她的故事,说给眼前的夏悠听:“五年前,我二十一岁,正当红。在一场私人的晚宴上,我认识了身为霍家二公子的霍岐南。很俗套地,我对他一见钟情,开始发了疯地接近他。当然,我也确实如愿以偿了。他开始和我接触,甚至开始告诉我,因为兄长的打压,父亲的不信任,他难以在陵川集团抬头。他说,他需要一个人潜伏进他父亲的身边,为他当卧底,最好能一举替他获得他父亲的信任,只可惜,这个人一直找不到。我不忍见他失望,就答应替他潜伏进他父亲的身边。”

    一声唏嘘的叹息,自越芹口中传出来:“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我,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却还因为他偶尔施舍的信任,让我激动地发狂。想来,霍岐南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女人为他发了疯。”

    “那后来呢?你为什么会变成越芹,变成现在的模样?”夏悠的声音微微颤抖。

    “后来啊……”越芹卑微地笑着:“后来,为了他,我接近他的父亲,开始□□,成为他父亲在外头包养的女明星。为了防止自己怀上那个老男人的孩子,我开始疯狂避孕,开始接连不断地服用妈富隆,但是妈富隆有引致肥胖的副作用,不到一年,我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当我试图还想回到霍岐南身边的时候,却被他面目冰冷地一脚踢开,这时候我才知道,他只当我是一颗棋子。因为身材走形,我无奈退出演艺圈,更名换姓。”

    回味起痛苦的过往,越芹眼中蓄着的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说:“夏悠,我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你大概不知道吧,霍岐南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女人,他甚至有个房间,装满了那个女人的东西。只可惜,大概是报应吧,那个女人不知是死了,还是失踪了,一直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越芹就死死地捉住了夏悠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霍岐南那样的人,心太冷,也太狠了。夏悠,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成为下一个我,答应我,别去。”

    然而,夏悠却拂开了越芹的手,决绝地说:“对不起越芹,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一定要去。”

    她终究还是推开了越芹,转身离开。

    因为她知道,她就是越芹口中的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在霍岐南心里所占的分量,夏悠知道。

    就是因为如此,夏悠才敢大着胆子,一次次地利用他,一次次地报复他。

    **

    夏悠推门离去,却在乘坐电梯下楼时,意外遇见了郁欢。

    彼时,夏悠还沉浸在越芹所说的一切里,心绪纷乱而复杂,甚至连郁欢跨入电梯,她都未曾发觉。

    等到意识到身旁的短发女人是郁欢,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着她。

    其实,这些年郁欢的变化很大,短发一再剪短,独当一面的性格,逐渐让她的脾气都趋于男性化。有时候,如果真不仔细瞧,夏悠还当真会以为身旁是个男人。

    身旁,郁欢饶有兴致地问她:“这是要去哪呢?”

    夏悠不敢将去找霍岐南的事告知郁欢,正当她犹豫该如何回应时,一道仓促地手机铃声忽然插了进来,解决了夏悠的燃眉之急。

    电话不长,不过一分钟的内容,却让夏悠有些糊涂。

    郁欢见夏悠紧皱着眉,不由问:“怎么,谁的电话?”

    “银行打来的。”

    “银行?”

    “嗯。”夏悠解释道:“说是我母亲十几年前,往银行的保险柜里存了件东西,现在存放期限即将截止,让我过去续费。要是不再续费,需要我带着保险柜号牌和钥匙,尽快去将里头的东西取出。”

    得闻保险柜这三个字,郁欢忽地一愣。须臾之后,她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像是藏着意外的惊喜。

    她故作平静地回应着夏悠:“该不会是诈骗电话吧。”

    “确实有可能。”夏悠扶腮思考着:“毕竟,我明明记得,我母亲生前并没有往银行保险柜里存放东西,而且电话里所说的保险柜号牌和钥匙,我更是从未接触过。”

    “要不我帮你去看看。”郁欢挑眉试探。

    “也好。”

    郁欢是夏悠所相信的人,既是她开口,她就愿意将一切全权交予她处理。

    毕竟,在夏悠眼里,郁欢二字,等同于信任。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电梯下到一楼的时候,郁欢走出离开。

    往地下停车场下行的电梯里,只余了夏悠一人,气氛空落落的。

    待到电梯门打开,夏悠拉高了脖子里的围巾,连同鼻子嘴巴一同盖住。末了,还不忘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架上鼻梁。

    走出电梯的时候,她已然是全副武装。

    这是身为明星对自己的自我保护,夏悠深谙其中的道理。

    **

    不远处,一辆保时捷卡宴,朝她驶来。敞亮的车灯,明晃晃地照在阴晦的地下室内,恍若点亮了一整个世界的清明。

    车子顺利在夏悠面前停下,片刻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霍岐南清俊的侧脸。

    他朝她会心一笑,即便是夏悠将自己伪装得再好,仅凭她的身形,霍岐南也足以认出她来。

    “通告结束了?”

    “嗯。”围巾的遮盖,令夏悠的声音闷闷的。

    他测过身,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推开:“赶紧上来吧,外头冷。”

    夏悠跨坐上车,扣上安全带。

    霍岐南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迅速驶离地下停车场。他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问她:“今天这么早结束,趁着白天,想不想去哪里逛逛?”

    耳旁,传来夏悠的一声苦笑:“以我这样的身份,去到哪儿都是个累赘,算了,还是回湖光山墅吧。”

    “有我在呢,说什么累赘。”男人的手,越过拍档杆的隔阂,握住她的:“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霍岐南指尖温良,被他握着时,夏悠心底极为安定,仿佛连心里那一点的忐忑都消失了。思绪一片清明的时候,夏悠不经意地脱口而出一个地名。

    “柘城自然保护区。”

    霍岐南闻言,不由粲然一笑:“想到一块儿去了。”

    **

    盛城市中心距离柘城自然保护区很近,不到两个小时,霍岐南和夏悠就已抵达。

    保护区内不能开车,两人便下车漫步过去。今日不是周末,游客不算多,三三两两的,夏悠跟霍岐南一同走着,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走至人烟偏僻处,夏悠和霍岐南才开始放慢脚步。

    入了秋,保护区里大片的芦苇已经由鲜嫩的青绿,转为枯黄。层层叠叠的芦苇丛,邻水而生,到了秋季,枯萎无力的枝干,无奈落进了水里,飘在水面上。等风一来,它就随风而动,像是盛夏里的浮萍。

    平原湿地区,没有游客,一切都静谧而安逸。

    夏悠弯身蹲坐了下去,芦苇丛瞬间塌陷了一片。

    她坐在芦苇丛里,抬头仰望着面前的霍岐南,从头顶照下来的日光,迷得她睁不开眼。她望着他,眼中倔强毕现:“霍岐南,你记不记得有一个人,叫秦悦。”

    “有点印象,似乎是个女明星吧?”男人回答地不经意,仿佛从未将此放在心上:“怎么忽然说起她了。”

    “听闻了你和她的一些……轶事。”

    夏悠到底还是在意越芹所说的。

    霍岐南挑眉一笑,揽着夏悠的肩,同她一道坐进芦苇丛里:“怎么,吃醋了?”

    夏悠面目沉静:“我很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记不太清了。”霍岐南摇摇头,唇角微勾,带着笑意,一脸的无所谓:“你不见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无所适从。那时候的我很绝望,一心想要在霍家夺得立足之地。有关秦悦,或许就是那时的逢场作戏罢了。”

    霍岐南语气稀松平常,仿佛那些事根本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夏悠看得出来,他如此神情,并不是在逃避,而是因为他真的早就将这件事遗忘了。霍岐南就是这样一个人,除了自己之外,别人的一切都冷眼旁观。而爱上这样的人,注定是罪孽。

    夏悠故意提点他:“我听说,她为了你,选择被你父亲包养,成为你父亲的枕边人,为你探得情报。最终因为长期服用妈富隆身材走样,无奈退出演艺圈。”

    霍岐南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竟是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为了我?”他反唇讥笑:“这不能说是为了我,人各有自己的利益所图。说不定她明面上是帮我,实则暗地里有预谋呢?”

    夏悠不信他。或者说,她愿意相信越芹,依她对越芹的了解,她不会是利用别人的那种人。更何况,若是不爱,没有一个前途无量的女演员,会愿意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未来做赌注,屈居在一个老男人身边,只为了给心上人探得情报。

    夏悠别过脸,目光灼灼地盯着霍岐南,陌生的目光,好似从未认识过眼前这个男人。她失望地说:“霍岐南,我有时候觉得,你的心是真的狠。”

    “大概吧。”他拔了一根芦苇,从根上攥住,直到将整根芦苇蜷成一团:“你看到了吗?弱者就像这根芦苇,命运永远只能被强者掌握,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道理。”

    霍岐南将芦苇揉散,松开手,扔在地上:”我不愿成为弱者,因此只能由我掌控别人。”

    “所以周氏集团的意外也是你做的?”夏悠试探道。

    “是。”

    虽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夏悠却仍是猛地一阵心寒:“你知不知道,当时那条高速公路路段有多少工人在施工,会出人命的你知道吗?”

    “知道。”霍岐南勾唇一笑,笑容冰冷,如同腊月里的冰霜,只一刻就足以让人全身冰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在你眼里,人命就是小节吗?”

    “不是。”霍岐南抬起夏悠的下巴,将唇附了上去:“至少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我对外人确实心狠,但对你,我从未狠过分毫。”

    他声线清冷,听在夏悠耳里,那股寒意,像是从耳廓穿透进身体,直达心脏。

    须臾之后,他吻上了她,动作缠绵而谨慎,仿佛是在亲吻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此情此景,再配上这样的话,夏悠原本是该感动的,然而她却只觉得心寒,像是掉进了隆冬的冰窖里,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当霍岐南松开她的时候,夏悠恍惚才松了一口气。

    她侧过身,退开了他一些,说:“我听新闻里说,经由这件事,周氏集团似乎面临了严重的危机。”

    “是啊。”霍岐南将手撑在身后,目光平视远方:“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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