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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镜忘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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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

    “不要去!”花三姐的声音带着荷荷声,尖锐得令人耳朵疼,“你们不能去。”

    夕霜沉默了一下,听到亲爹死了,三姐的反应不太正常:“三姐,你爹死了,我要带你去收尸。”

    花三姐猛地回头对着屋中看,低声呵斥道:“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夕霜反应过来,三姐是怕屋中的花婶听到噩耗。她的一只手被三姐给握住,三姐的手指像冰一样,整个人都在发抖:“走,我们出去说,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这里。”

    花三姐一抬头,见到了韩遂,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这是住在我店里的那个人,他是好人。”夕霜被她抖得,心里一阵一阵发憷,“他姓韩,你认识的。”

    花三姐拢了拢散乱的头发,点一下头:“我认识他,他一直在帮你的。”

    “三姐,花叔的尸体有些问题,我没办法带回来,等你看过以后,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夕霜颤声问道,“花叔说小弟在树林里,会不会是真的?小弟的那些衣服鞋子,你们又是从哪里找到的?”

    “我爹带回来的,塞给我娘,说要去找人,我喊他都喊不住的。”花三姐始终低垂着头,她的声音压到很低,好像生怕有人偷听了一样,“你们不要去树林,哪里都不要去。”

    “你知道你爹的死因。”韩遂淡淡说道,花三姐听到噩耗,除了惧怕,没有悲伤。

    “我爹害了小弟。”花三姐用力握了一下双手,强迫镇定,否则能听到自己牙齿咯咯打架的声音,“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小弟才会不见的。”

    “那东西呢?”依旧是韩遂询问,他不留痕迹地走到两个人中间,把夕霜隔开到另一边。

    夕霜看着他的侧颜,这样一个相识数日的人,却始终在保护着她,这是她在母亲过世后,从来不曾有过的经历,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花三姐一连重复了好多次,应该是在强调,“我爹死在镇外面,他变得很吓人吗?”

    “尸体都差不多。”韩遂的手掌出其不意地递到花三姐的面前,“你见过这个?”

    那鳞片一再出现,折射出幽暗的反光,夕霜默默地把视线转移开来。

    花三姐发了呆,很仔细地凑近脸去看,鼻尖几乎要碰到韩遂的手心,麻木地回了一句:“没见过这玩意。”

    韩遂就直接相信了,而且告诉她,这是在花婶大哭大闹的地上捡的。

    “我娘肯定也没见过。”花三姐的两只手始终在整理头发,整理衣衫,大概是韩遂的存在感太强烈,让她始终感知到有个大男人在看着自己,本能要收拾地体面好看些,“她在听到小弟出事的档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的,说出来。”韩遂看着她忙上忙下的,总比麻木不仁要强些,只是不懂她在忙什么。

    “我爹收了一批货,这批货不干净。他自己说的,但是有上家出了大价钱,他铤而走险了。不走偏门,哪里能多赚灵石?”花三姐嘴角一扬,看的却是夕霜,“阿霜不也刚赚了一票,她运气好,我家运气不好。”

    “东西呢?”韩遂不喜她的态度,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亏得夕霜一心要帮衬花家,他微微有些替她不值。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里。我爹只说东西凶险,又沾了血,怕是要遭报应。”花三姐越说表情越轻挑,“镜师走的是哪一条道,没钱的穷一辈子,有钱的只需要直接买那些奇珍异宝,不管是不是沾了血,沾了性命的,到手上只算是制镜的材料。报应不到他们头上,阿霜,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闭嘴。”韩遂只回了两个字。

    花三姐强笑要顶撞回去,直接被他身周的无形气场压制,果然没有继续说那些难听的话。

    夕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是她心眼大,是三姐的话也不算错。比如她要收些湖狼的爪尖,不会亲自动手去捕猎,实则每一只爪尖都带着一条湖狼的命。

    “我爹以为只是经手,不会出大事,所以他壮了胆接了活儿。”花三姐特意从韩遂跟前绕过去,与夕霜面对面而立,“你说他死了,而且死的很惨。阿霜,我们已经出了镇口,你指给我看方向,我自己去,不需要你们。”

    夕霜的神情一软,三姐说了这些,只是不愿意把其他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她一脸无辜的回道:“你爹的尸体有些麻烦,我们不带路,你看不见。”

    “我爹的尸体,我怎么可能看不到!”花三姐尖声叫道。

    “因为我不想让人误伤,把尸体盖住了。”韩遂冷声道,“你不信的话,直接跑一圈,要是能找到尸体,算你厉害。”

    花三姐突然双手捂住脸,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道:“我要去看我爹的尸体,我要给他报仇,我要给小弟报仇。”

    “你弟还没死呢,报什么仇?”韩遂看都不看她一眼,熟门熟路走到发现花叔尸体的位置,解开了封印。
………………………………

第二十四章 乌鸦嘴

?    夕霜想问,为什么我一直能够看到尸体?花三姐在旁边撑不住,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她牢记着韩遂说过的话,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碰触尸体,双手紧紧按住三姐的肩膀,生怕其冲动之下,搭上一条性命。

    花三姐本来生得聪明,明白夕霜是为了救她,不敢挣扎,只是哭得撕心裂肺,完全停不下来。

    韩遂没有给她太多时间,花叔的尸体要想办法送走,首要找到死因。

    “你爹有没有和你说过其他的细节,比如那些东西从何而来?”韩遂口中在问,看的是树林方向。如果猜测无错的话,毒雾封住前往镜泊湖的必经之路,是不想有更多人参与进来。

    “我没有见过东西,爹把它们装在盒子里,我见过那个盒子。”花三姐的眼睛亮了亮,比划出来,盒子大约有两尺长,半尺宽,三寸高,里面装的东西不会很大。

    夕霜默默念叨,湖狼的体型这么大,爪尖若是装在这样大的箱子里,也够杀遍大半个镜泊湖了。所以东西金贵不是看大小的,是看得到手的难易程度。

    “盒子不是木头,也不是铁的。”花三姐使劲回忆当时的情形,她的手压根没来得及碰触到盒子,被爹从后面拍开,直接把她赶得远远,“那盒子特别冷,好似里面装着冰,没碰到就已经阴测测的。”

    夕霜求助地看向韩遂,韩遂一脸的无奈,不是这一两句话能够得到答案的,他没这样逆天的本事,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行。

    花三姐哭得脸肿眼肿,垂眼看着亲爹的尸体:“不能碰就不能入土,我该怎么做?”

    “再等等看。”韩遂独自大步向着树林方向走过去。

    夕霜一看急了,是不是她问得太多,他要铤而走险!她连忙也追了上去:“你别冲动,树林有毒雾,不能进去。”

    “我想试试看。”韩遂的胆子本来就大,又有灵物护体。忽而身后扑过来个人,拦腰把他给抱住了,他低头看着夕霜的手臂,这丫头的力气倒是不小。

    “你不能去,不能一个又一个赔进去。”夕霜要拖住个大男人很费力,差点也哭出来,“万一你进去出不来,我找谁来救你!”

    韩遂不动了,等了片刻才温和道:“我不去,你松手。”

    “你骗我呢!我不信!”夕霜不知道哪里来的执拗劲,就是不肯松开。

    花三姐过来看到两人一前一后抱得紧紧,别过脸去咳嗽两声道:“我爹的尸体好像有点变化,你们快些过来看看。”

    夕霜连忙松手,这会儿也顾不得脸红耳赤的,跑得比小兔子还快。韩遂被她抢在身前,一脸的哭笑不得,挥手让两人全让到一边去。他蹲下来,有些意外。花家大叔的尸体因为失血过多,依然惨白发青。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尸体没有中毒,更没有被毒物侵蚀,完全恢复了正常。

    “我是不是能把我爹带回去了?”花三姐等了片刻,见对方不说话,小心地问道,“刚才你们去那边,我守着没离开过,他自己变回去的,没有旁人了。”

    “我知道。”韩遂大胆地把手放在花家大叔的脖颈边,没有心跳,皮肤冰凉,也没有异状,“为了防止意外,不能把尸体带回天秀镇。”

    花三姐是个懂事的,答应把尸体焚化,再将骨灰用外衣包起来带走。万一尸体上携带了什么,整个天秀镇怕是要搭进去。

    三人看着火势越烧越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弟可能还活着。”韩遂看着紧抱住骨灰包的花三姐,眼中带着怜悯,“但是需要人力物力去寻找,只有我们三个人是不行的。”

    花三姐惨烈一笑道:“我没有能耐说动镇上的人出去帮我找弟弟,变数太多,万一别人家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我娘也赔不起。”

    夕霜的鞋尖在地上狠狠地踢了几下,若是让她说就此放弃的话,她又不甘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万一还有机会救回来,不能白白错过。

    “我先带我爹回去。”花三姐似乎冷静下来,慢慢琢磨着能想起来的细节,“我爹手里的那批货,是有个人在大雨夜送来的。”

    韩遂与夕霜对视一眼,两人虽然都想到了那一天,心境又是不同。韩遂在那一夜截杀了邱家派来的数人,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而夕霜酣睡一场,醒来虽然自知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具体问题出在哪里?

    花三姐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只听到对方说了两个字:“要是再让我听见这个声音,我能够分辨得出。”

    “小弟出事,花叔不见人,你为什么要躲在家里,连院门都不敢开?”夕霜有个大胆的念头,“你怕有人会来找你?”

    “真有高手来的话,我家那个破落院子能够挡得住谁。我怕来抓我的不一定是人。”花三姐说出能够想到的最后一个细节。前天晚上,她睡得迷糊起来,见爹爹还没有睡,蹲在地上,不知胡乱画着什么。

    等她蹑手蹑脚地接近过去,看到爹爹画了一只蛋。她轻轻咦了一声,惊动了爹,瞬间把画在地上的用脚底抹去了。

    “你确定是一只蛋?”韩遂似乎想到些什么,“或许是胡乱画的圈圈。”

    “我第一眼看到就确定是只蛋,你要看到就会相信我说的话。”花三姐强调了一句,“不是胡乱画的,我爹看起来很紧张。他还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他才好像松了口气。”

    夕霜听到一颗蛋的反应是,自己脑袋上也有一颗蛋,这颗蛋胃口不小,还知道吃软怕硬,两者不会有关系吧!

    这颗蛋似乎洞察她的心思,居然晃动了两下,应该是在抗议了。

    “东西不在家里了,我找过,刚才你们离开,我又找了一遍。”花三姐的样子狼狈,大半是因为在家翻箱倒柜,能找的地方一个都没放过。明明那个盒子,她见过,印象深刻,只能说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取走了货物,还带走了小弟。

    “再去找一遍。”韩遂不容她反抗,“只要有一丝希望,人活着才最重要。”

    花三姐低头看怀中的骨灰包,深深吸了口气道:“是,再找,只要小弟的尸体没出现,我要找。”

    韩遂转头看着夕霜:“不用怕,把三姐和她娘,接到你家中去,你可愿意?”

    花三姐没料得韩遂会这样为她着想,不免多看了他两眼。这个男人身形挺拔,说话铿锵有力,把她后脊梁那点寒气全给赶跑了。

    夕霜毫无意见,本来是花家母女紧闭院门,不放人进去。但凡她们愿意出来,她没什么忌讳的。

    “可是,我爹的骨灰在这里。”花三姐小声地说道,怕是带到别人家,不吉利。

    “你爹的骨灰放在自己家。”韩遂反而更像是一家之主,“其实是安排你娘的住处,你还是要回去的。只有你见过那个盒子,还有翻找的时候,你必须在场。”

    花三姐本来一颗心噗噗跳,一个男人如此为一个女人尽心,多半是有了点什么念头。可韩遂格外坦荡磊落,三姐一双眼从他脸上周游三圈,实在没看出他生出什么旖念,有些失望。

    “我回去让朱雀小圆照顾花婶,铺子的生意先不做了。”夕霜很快做出应对,花家做中间买卖多年,能藏好东西的地方不少。花叔突然出事,肯定还有秘密没来得及告诉家人,只能费时去解决。

    “铺子不能关,谢家可能还会有人过来。”韩遂寻思着谢安在落伤回去,很快还会回来。这个人看着无害,却抱着别样的心思。至于这份心思在谁身上,一目了然。

    “那就让小圆在铺子里留守,两头跑传口信。”夕霜皱了皱眉道,“前面怎么许多人围着,别是又出事了。”

    很快,夕霜的乌鸦嘴灵验,又有一家的小儿子阿烟不见了。这家姓穆,住在镇尾,平时和旁人接触不多,夕霜却认得那个孩子。

    穆烟比花家小弟还小了一岁,清瘦爱笑,长了颗虎牙。三个月前,他来到清霜镜铺,取出镜魄请镜师炼制本命镜。

    “他的灵力微弱,炼出的本命镜却不错。”夕霜记得那是一面双鱼镜,放回到阿清体内时,镜面爆闪,隐约见双鱼游弋。“要是他潜心修炼的话,进展会很快。”

    “双鱼镜是祥物,可以为主人挡灾。”韩遂差点挤不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面同样是哭天抢地的双亲,还有少年留下的残破衣物,带着刺眼的血痕。

    夕霜不忍多看,要从人群中挤出来,耳边听到不知谁喊了一声,花家的小儿子阿铭也不见了,会不会是被一起抓走了!

    有人应和着,我也看到花婶出来找儿子,说是她家作孽,儿子才会被牵连,花家肯定知道内情。

    韩遂的目光如电,要从人群中找出是谁在喊话,人头攒动,每个人都在说话,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

    穆家的当家愣了一下,突然发疯一样要往外冲。

    韩遂用力在夕霜肩膀上推了一把,夕霜感觉到眼前的人群自觉分开,她已经在最外面。没时间多想,她知道韩遂的意思,必须到花家,把花婶带走。

    花三姐抱着骨灰包,反而是没有挤进去的那个人,被夕霜抓住了衣带拽着一路飞跑。夕霜边跑边对她说:“有人要去你家,你娘不能再受刺激了,还有你家怕是要被翻个底朝天了!”
………………………………

第二十五章 定心丸

?    两人跑得飞快,夕霜心说要是有高人的本事,真能遁形而飞,那就太方便了。

    身后有人在追,花三姐快哭了:“我们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跑?”

    “因为我们就一张嘴,说不清楚。”夕霜喘着气道,“待会儿你进屋,带着你娘就走,其他的都别管了。”

    “我爹的骨灰呢,刚才那个说要放在家里,不会被他们兜翻底吗!”花三姐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比夕霜跑得还快些。

    “带去我那里,别管了。”这个时候也不管忌讳不忌讳了,花叔是在她跟前死的。死成那副吓人模样,她都不怕,烧成了灰更不用怕了。

    “阿霜,谢谢你,我以后会报答你的,一定会的。”花三姐到了自家门前,毕竟熟悉,院门一推进去。

    夕霜跟着闪身进门,门栓还断在地上,不管用的了,被她一脚踢开。为什么韩遂没有跟上来,他在后面被谁牵住了脚步?

    本来在人群最前面的韩遂,把夕霜送走,混在人群中,刻意推动两次。穆家当家被人群阻挡,速度毕竟慢了点。

    韩遂没着急走,夕霜能够处理好这点事,他要留下来查看其它的线索。比如穆家娘子把带着血迹的衣物抱在胸前,只会痛哭流涕。

    这个时候,接近过去容易得多,人群明显被分流掉了小半,有些看热闹的回去干活了。韩遂离对方才三两步的距离,他的视线从衣物落到地上,有东西反光,像是重重拧了一下痛处。

    穆家娘子见个陌生的高大男人接近过来,刚要放声尖叫,韩遂的声音有种特别的安抚,很温和:“孩子是几时发现不见的,衣物又是在哪里发现的?”

    “你又是谁?”穆家娘子看着他的眼睛干净,不像坏人。

    “另一个想找到失踪孩子的人。”韩遂比那些看热闹的不知要多了解多少细节,“孩子突然不见,只留下衣物,是不是还有一只鞋子?”

    “你家的孩子也不见了?”穆家娘子半信半疑,把手里的衣物一翻,果然有只鞋子。

    “上面虽然有血,不一定是孩子的。”韩遂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穆家娘子一口吞了下去,不舍得吐出来。

    他提出要看鞋子的时候,穆家娘子再不怀疑,赶紧递过来。韩遂把鞋子翻转,鞋底处果然沾着一片相同的鳞片,他没有骗夕霜。别人能够看出的异状,落在他眼底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和阿清有没有关系?”穆家娘子要看,韩遂就给她看。她一脸的失望,“我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以前没见过,肯定不是家里的。”

    韩遂翻手把鳞片收起来,把鞋子还给她:“孩子要找,没见着人之前,发狠了也要找,但是不能急,明白吗?”

    穆家娘子似懂非懂,看着他交代完两句话,大步离开。突然扯着嗓子问道:“孩子还没死,我家阿清还没死对不对!”

    韩遂点了下头,无论是花家小弟还是这个穆清,没见到尸体之前,谁也不许说孩子死了。人心里有个念想,自然会好过的多。

    花三姐一手抱着骨灰包,一手拖着花婶起来。花婶茫茫然地看向她,她什么都不许娘问,只需要跟着走。两人顺着后院门出去。

    转眼夕霜出来,把所有的门都给敞开着,她们继续往前跑,听到自家院中有乒乒乓乓作响。花三姐不敢心疼,家里多少还留着些值钱的东西,可是和性命一比,真不算什么了。

    “我们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跑!”花三姐有些想不明白。

    “穆家丢了孩子,又被人挑唆怂恿,我们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人信的。必须有时间让彼此缓和一下。”夕霜虽然没有正面询问过韩遂,可是有些事不一定要问出口,她感觉自己猜想的,应该没有错。

    花三姐刚才跑得太急,手里抱着东西,又要牵着她娘亲的手,到这个时候已经跑不动了。夕霜绕了半个圈子,示意她把骨灰递给自己,然后紧紧抱在怀里。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花三姐:“花婶还好吗?”

    花三姐咬了咬嘴唇,到这个时候了,不好也要撑着。花家死了一个,不见了一个,不能再有人出事了。她又庆幸穆家当家的,还留在花家,没有想要追出来的意思。否则那样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在情绪失控之下会做出什么,真说不好。

    夕霜把俩人安顿在自己家里,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又跑回店铺。朱雀和小圆,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出去看过一圈,一见夕霜回来,朱雀管不住嘴,大声问道:“阿霜,你刚才去哪里了?花家出事儿了,有人说花叔绑走了穆家的孩子。”

    夕霜连忙挥手打断她:“别听这些瞎话,花叔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花叔临死还在找花家小弟,死不瞑目。

    朱雀追在她身后:“怎么乱说了,外头都炸了锅的。那个穆望春都吵到花家去了,说三姐和花婶,吓得直跑,可不就是心虚嘛。”

    小圆用力在后面扯衣服,看出夕霜的脸色不好,要把朱雀的嘴给堵上。

    夕霜安静的看了朱雀一眼,朱雀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见了夕霜的模样,心里有点发怵,往后退了一步。夕霜的声音很温和:“我们和花家来往有多少年了。你来铺子之前,花家已经在这里了。”

    朱雀不敢吱声,心说是不是刚才说错了话,阿霜生气了。

    夕霜继续说:“外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自己的眼睛不会看,自己的耳朵不会听吗?现在告诉你,三姐和花婶都在我们家。花叔的骨灰也在我们家,我要你,回去照顾她们。”

    朱雀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想回去,让小圆回去。”

    夕霜不怒反笑道:“朱雀,你在怕什么?”

    朱雀啊了一声:“我,我没怕呀。”

    夕霜又问道:“你不肯回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朱雀吓得脸色都变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就是刚才去街上听别人说的。”

    “那就好。”夕霜走过来,挽着朱雀胳膊,把她送到店铺门口,“回去好好照顾她们。记者无论是谁来,都不要轻易开门,除了自己人。”

    朱雀嘴唇动了动,刚想问谁是自己人啊,又用力拍了一下脑门。,这种傻问题,再问下去,阿霜肯定要翻脸了。

    夕霜把朱雀送走,一回头看到小圆探究的目光:“怎么?你也怀疑花家人做错了事?”

    “三姐隔三差五会到铺子里来,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姐姐更清楚。姐姐愿意帮的人不会是坏人。”小圆头脑要清晰的多,“姐姐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看我好胳膊好腿的,没病没灾。怎么使唤,都没问题。”

    夕霜的坏心情,被他一下说开,这次才低头轻笑道:“你以后看着多朱雀,让她不要乱说话。”

    “朱雀的性子是这样,她也是为了姐姐好。刚才外面的人说那些的确不堪,我听了两句便回来了。姐姐既然要帮花家,那我们自己的生意还做不做?”小圆细心询问道。

    “生意要做,店铺要开。你就待在铺子里,万一有人来寻我,留人喝茶,我很快回来。”夕霜叮嘱完,匆匆往外去,一心要找到韩遂碰头。他在那边安抚完穆家娘子,也正在往回赶,两人在街口相遇,目光相识,彼此眼中,都有些无奈。

    韩遂不给夕霜说话的机会,抓住她衣袖,大步往前走:“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夕霜无法回头,又实在想问,这里会有谁跟着我们?

    那些钻营投机,要趁火打劫,沾便宜拿好处的人。韩遂不认识天秀镇上的每个人,但是那俩人,方才也是在穆家门口看热闹的,分明就住在镇上。有些人平时貌不惊人,关键时候,必须提防。

    夕霜小声道:“家里已经安排好,店铺中小圆也已经关照。我们俩,现在要去哪儿?”

    韩遂带着她走的路,既不是回家也并非回店铺。夕霜皱了皱眉道:“花家那个烂摊子怎么办?由得他们砸锅卖铁吗!”

    “你想要得到一部分,必定要失去一部分,孰轻孰重,心中自有分量。”韩遂走的是出镇的那条路,“我们必须回去再看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面跟着的人呢?”夕霜突然不想去问这些,她有更加关心的,“还会有人失踪吗?要是第三个孩子再失踪,我们该怎么办?”

    韩遂猛地回头,夕霜的话落在他心里,和他想的不谋而合。他沉声道:“若是出现第三个人,事情会闹大,会引来其他的势力干预,”

    夕霜听懂了,天秀镇再出这样的事,怕是要惊动离驭圃的那些人,本来谢安在带了消息回去,离驭圃的人,得到了第一时间的消息。无论有好处,无论有坏处,谢家应该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我在穆家娘子手中的衣物里,找到了相同的鳞片,你要不要先看看?”韩遂把两片鳞片,同时盛放在手心送到夕霜的面前。

    夕霜一低头,眼睛眯起,似乎又看到了什么不同:“你看不出来吗?”

    “真的。”韩遂点点头道,“毫无差别,最普通不过,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夕霜先点中的左边那一片:“这个沾染过谢安在的血,所以是红色的。而另一片,是你刚刚获得的,如果没有血迹的区别,这两片应该是从同一个地方,或者说同一个身体上,掉下来的。”
………………………………

第二十六章 没有回头路

?    韩遂站的位置很玄妙,能够看到树林的入口,又不至于被毒雾侵蚀。经过一段时间,毒雾不曾弥漫散开,始终把树林包裹在其中,让人进不得,同样无法靠近镜泊湖。

    夕霜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点几下,她当时看到花叔从这个点过来,下意识他从树林出来,被毒雾所伤,才会神志不清,连最后的遗言都交代不清楚。树枝在地上拐了个弯,看起来是判断错误。

    树枝扭曲地画出另一条线,夕霜把树枝一抛,冲着那个方位而去。韩遂拉扯住她:“你想到了什么?”

    “花叔从哪里来,他要是没遇上我们,又要到哪里去?”夕霜自问自答道,“他应该不会算到我们在这个点会过来,但是他一心要去搬救兵的。救兵又在哪里?”

    韩遂的记性不坏,他站的位置正是夕霜第一眼所见花叔的点。夕霜做了个手势,让他把脸,稍微调整成一个正确的角度。

    花叔要回天秀镇去,韩遂放眼而望,这个方向不会有错。

    他又背过身去,身后是几条不同的岔路,一时半会很难确定是从哪一条走过来的。只知道花叔走得很慢,力气快要耗尽,应该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镇口的那一层笼罩雾从几时开始有的?如果没有韩遂的发现,夕霜不知几时才会有所发现,或者一辈子都错过。

    她有种感觉,这层笼罩雾不是坏东西,至少住在天秀镇里头的人都好好的。

    “我想试试。”韩遂见谢安在踏入树林一段距离才退出来,他亲自上阵,或者可以走得更远,看得更多。不过他的部分灵力被锁,能够走到多远说不好。

    “不要试,还没到那个份上。”夕霜歪过头来想了想,“有人故意在穆家门口挑唆生事,当时人太多,否则应该抓出来,没准顺藤摸瓜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那人不会只冒头一次的,抓到机会,还会有下一次。”韩遂见夕霜始终不慌不忙的,就连花三姐见到亲爹的尸体时都惨叫连连,她明明一脸大门不出的模样,又好似经历过太多,波澜不惊。

    “我一直以为天秀镇是个最简单的地方,地方不大,街坊四邻抬头不见低头见。虽说是夹在寂望平原和离驭圃的夹缝之中,时常也会有其他地方的人过来,说镇上宁静祥和,十分难得。”夕霜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自从你说这里有意思,要留下来看看,你应该看出什么了。”

    “天秀镇的秘密吗?我当真还没有看出来。”韩遂不是谦逊的性子,他起疑,他揣测,他才会发现镇口的异状。异状不代表其他,没等他静心查找下去,花家出事了,接下来穆家出事了,再然后呢?

    “有人来了。”夕霜的瞳仁紧缩,来人走路虎虎生风,一双眼四下望,分明是在寻找什么,她苦笑了下,什么都被韩遂料中,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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