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王妃大人是只喵-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言下之意便是嫌宋昌愿太小了。
  墨殊觉得,若是谢青见到宋昌愿一天三顿、顿顿五碗的饭量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他抬眼,目光深邃地看着宋昌愿,其实就是谢青不说他也察觉到了昌愿的奇怪之处,只是不好靠太近研究,一来昌愿不愿意,二来么,他也不想跟那只暴力猫贴太近了。
  谁知道她是在哪个泥地里滚出来的?
  只是现在,他也对她很有兴趣,得找个既不靠近又能让她任他观察的办法。
  墨殊心里想着事情,面上却不露分毫,他的眼神太过深邃,似是在研究什么一般,看得宋昌愿一阵不爽,重重地拍了两下桌子。
  墨殊蓦地惊醒,旋即目光一转,看着宋昌愿脱口而出,道,“昌愿,我教你认字怎么样?”
  宋昌愿:“……”
  他纯粹是被宋昌愿过去几天总是在他念书时往他书上瞄的表现影响的,话刚出口便后悔了,心里只期盼着宋昌愿不要答应。
  宋昌愿却不是这么想的,墨殊说的那十个字她只听懂了两个,不要问她是哪两个。总之她现在很头痛,语言不通,狗屁不通!什么都听不懂咋整?
  气急之间宋昌愿灵光一闪,她听不懂墨殊的话墨殊肯定也听不懂她的话,那还她纠结个啥?
  于是宋昌愿理直气壮地答:“喵~”
  墨殊:“……”
  他挺直的背忽然一松,缓缓地往后靠,左手揉着太阳穴,很是头痛的模样。
  ……
  月影西斜,天边星子三两颗,黑漆漆的环境里,一对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宋昌愿还没睡,她缩在马车一角,静静地回想白天的事。
  她好像不能再这么懒散了。三千弱水决虽弱,但也只是前期弱而已,且它最是讲究厚积薄发,用最温和的元力温养身体,越到后来越是强大,不然也不会成为前世那个世界的大众功法。
  嗯,明天开始,恢复前世的生活!
  翌日用完早餐,车队便继续向前行驶,宋昌愿跳下马车,一路跟着车队跑。看得众人满目惊奇,路虎转过头对他家主子道,“主子,您赶她下去的?”
  莫名背黑锅的墨殊:“……”他长眉一挑,冷眼看着路虎,“你也想下去跑一跑吗?”
  路虎迅速转身,再不吭声。
  宋昌愿无视掉众人灼灼的目光,自顾自地跟着跑。总归他们不会盯着她看一辈子,看够了便不会再看了。
  只是没多久,麻烦就来了。
  麻烦来自于马屁股后边那些扑簌簌的灰尘,山上泥土多灰尘便也多,马儿一走过便会掀起一阵尘雾,而后就被跟在马后边的她给撞个正着,无需多长时间她便成了一只灰猫。
  只是放眼望去,整条山路上不是人就是马,尘埃阵阵,躲也无处躲。
  宋昌愿盯着自己毛上的灰盯了两秒,然后就决定无视掉,以前在曼陀罗的时候连泥浆都滚过,这点小灰算什么?
  跟车跑了一个时辰后,宋昌愿已浑身酸软,脚都抬不起来了,只是机械地跟在马车旁边,将三千弱水决缓缓运转开来。
  元力如溪流一般在体内流淌,将那些酸软慢慢缓解掉,宋昌愿头脑一清,精神都恢复了许多。
  马车里传来低低的读书声,宋昌愿听得眼睛一亮,跳了上去。太后娘娘有念书的习惯,看书时看到自己喜欢的文字,便会把它念出来,反复咀嚼,细细品味,她的念书时的声音很好听,宋昌愿常常在一旁听得入了迷。本以为离开太后娘娘身边以后就会再也听不到这样的书声了,只是没想到,墨殊居然也有这个习惯。
  那似乎是车队刚启程的第三天,墨殊手持竹简,一字一句地念出竹简中的文字,那些文字铿锵有力,朗朗上口,音韵相合,仿佛是在和风微雨低声轻颂的竹林,森林王子的温声吟诵,歌声一样动听。
  哪怕她听不懂其中语意,可还是被那些音声相合的文韵吸引。
  所以每次墨殊念书,宋昌愿都会凑上前去聆听,趁人不注意时瞄一眼里面的文字。墨殊一开始还提防着她,后来见她并不会越过车窗之后的距离碰到他之后,也就随她了。
  只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宋昌愿刚一跳上车,下意识地先抖抖毛,就见墨殊面色大变,嗖地一个竹简就飞了过来。
  “滚!”

  ☆、章二三 入木三分 加更!

  “滚!”
  竹简电射而来,宋昌愿往右一闪,嘭!
  “啊!!!”
  两个声音接连响过之后,竹简……
  打中路虎了。
  路虎扶着腰,两眼泪花地看着他家主子。面对路虎委委屈屈的眼神,他家主子长眉一挑,神色冷冽地回了六个字。
  “去把她洗干净!”
  这话宋昌愿听懂了,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灰,默默跟着路虎走了。
  半个时辰后,回来的是一只黄白花的干干净净的小狸花猫,墨殊扬起眉用挑剔的眼神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将她打量完了后,用沉默表示了对路虎工作的肯定,宋昌愿终于能进入车厢,只是她听到的却不是读书声了。
  墨殊开始教她识字。
  第一个学的自然是宋昌愿的“宋”字。墨殊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树枝,用绣帕隔着拿在手里,在茶杯里蘸了水后便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字迹端端正正,气势十足,宋昌愿盯着那个字看了半天,心里吐槽道,怎么看都像是个鬼画符!
  只是她到底听不懂墨殊的话,因此也就不知道墨殊要她做什么。墨殊也不急,慢慢和她解释,“这个是‘宋’字,宋昌愿的‘宋’。”
  墨殊的声音很好听,一般来说只要他不冷脸,那声音便宛如空旷深山中摩擦过竹叶的清风冷雨,透着一丝丝的空灵,分外迷人。
  宋昌愿听着听着就呆了,眼睛跟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转动。
  在他写到第四遍的时候,墨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严厉,宋昌愿一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跟着在桌上写写画画。
  她没蘸水写,光用软绵绵的毛垫根本看不出来她写的什么样,于是,她下意识地伸出了爪子。
  爪子尖尖的,在木桌上划出了一道浅色的痕迹,歪歪扭扭的,写完后宋昌愿歪着头将两个字对比了一番,除了字迹稍显稚嫩外笔画不那么工整外笔顺分得比较开之外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墨殊盯着那个歪七扭八完全不像字的“字”,眼神有那么一瞬的呆滞,他是不是对一只猫要求太高了?
  他的神色一现便收,但却被紧盯着他的宋昌愿立刻捕捉到了,宋昌愿想了片刻,接着往下挪了挪,重新开始写,第二回好了许多,但还是差劲。
  宋昌愿看了眼他的表情,再次往下挪,开始写第三个。第三个终于像样了点,墨殊终于有些满意,点了点头便拿起树枝,准备教第二个字。
  但是宋昌愿却并没有在看他。
  宋昌愿低着头,很认真地盯着桌上的三个字看,桌上的三个痕迹一个比一个深,因为她越写越用力,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宋昌愿看着那三个字,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少顷,她恍然大悟。
  她在写字的时候运转了三千弱水决!
  宋昌愿看着那三个字,深深地,深深地吹了口气,一阵风拂过,木桌一侧出现了一扇木粉,而原来的地方,留着三个一个比一个深的——“宋”。
  宋昌愿:“……”
  墨殊:“……”
  日子在修炼锻炼与识字中飞速流逝。三日后,车队出现在晋国边界,安黎递了身份文牒和路引之后,车队便在城门外等候着。
  宋昌愿踮起脚直着身子趴在车窗上,悄悄掀开一角往外看。
  窗外杨柳青青,景色相宜,行人拥挤——拥挤的原因嘛,自然是为了看看这些从齐国来的车与人。
  晋国人在看齐国人,齐国人却并没有在看晋国人。
  安黎带领着疾火卫的士兵们,军姿齐整,背脊笔直,目不斜视,瞧着便威风凛凛,不可冒犯。
  路虎身为一国公子的贴身侍卫,自然不能丢了他家公子的脸。于是也坐姿端正,面容凝肃。
  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就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圈子。圈子里是齐国的军队,气氛威严,冷肃非常,圈子外是晋国的平民,人声攘攘,热火朝天。
  唯一算得上是半个齐国猫的宋昌愿却无人关注,宋昌愿躲在车窗一角,仗着猫小脸小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蓦地她忽然想起车里还有个人,于是转头看去。
  公子殊此时倚在车壁上,双目微阖,睡得正香。
  宋昌愿:“……”
  半个时辰后,城门终于有了动静,朱门大开,一道洪亮的男声远远传来。
  学齐国话学了一个月多小有所成的宋昌愿身体一僵,捂着脸欲哭无泪。
  苍天啊!她的齐国话都还没学会呢!怎么又来了个晋国话?!

  ☆、章二四 锋芒毕露

  身着金甲的晋国士兵蜂拥而出前头开路,威风凛凛列成两队分立两旁之后,杨县的驻守将军县令县丞令史等大官小官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行出。
  杨县的县令是个粗壮的中年人,身量不高,四肢短小,却声音浑厚,嗓门极大,还未走近便听他朗声笑道,“不知公子殊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安黎亦是骑马在前,一听这话登时就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两国来往,使团未至书信先至,车队还在止行乡的时候他便已派人快马加鞭赶去晋国,更别提刚到杨县之时就先送上去的身份文牒与路引了。
  分明就是有意怠慢,如今却来讲这些场面话,唬弄谁呢?
  安黎不过才及弱冠,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杨县县令话音刚落,他便把那些话骂了出来,一边说着,表情生动,眉眼嘲弄,将心中的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
  县令用的是晋国语言,他却故意说的齐国话。
  旁人给杨县县令翻译了之后,县令当即便冷了脸,却一言未发,只冲身旁的小令官使了眼色。令官立时站出,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县令大人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安家是将门世家,安黎的祖父与父亲皆是战功赫赫,他虽刚去军中历练没几年,军衔不高。不过真要算起来,比之杨县县令,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安黎轻蔑地斜了那令官一眼,神态高傲,转过了脸。
  这是不屑与他说话的意思了,那令官一瞧,立刻涨红了脸。
  县令面色更黑,看向马车,“贵国公子便是这样驭下的?”
  马车里安安静静,无一丝响动。
  县令沉着怒气,把话又说了一遍。马车里还是毫无动静。县令更怒,嗓门喊得震天响。
  这一声传出之后,马车里才传出一个哈欠声,场上骤然安静。
  秋风轻轻地抚过人的脸庞,带来一阵清凉,城外的杨树绿意盎然,枝叶摩擦出低低的沙沙声。朴素的马车里,传出一个慵懒低沉带着浓浓睡意的齐国语言。
  说话人的声音很好听,似有暖风微雨在青绿的竹叶竹枝间演奏,奏出一曲自然动人的曲子。那句话传出之后,有说话声嗡嗡响过,而后,更加安静了。
  那句话是,“到哪里了?”
  宋昌愿捂着嘴,笑得满地打滚,那货分明早就醒了……
  众人只听到一阵吱吱吱吱的闷闷的奇怪笑声,接着马车里有人叹了叹气,语气温柔宠溺,“别闹。”
  宋昌愿的笑声戛然而止。
  路虎掀起车帘一角,装模作样地给墨殊汇报。良久之后,马车里才传出一声长长的恍然大悟般的,“哦~”
  低沉清朗的男声终于说起了晋国话,一开口便训道,“安黎,俗话说入乡随俗,既到了晋国,便用晋国语言,善于体贴他人才是君子所为,这般言辞无状,若是让人误解了可怎生是好?安黎,你,可知罪?”
  安黎先是一怔,而后反应过来,忍笑道,“公子教训得是,安黎知错,下次定不再犯。”说着朝着马车深深一作揖。
  墨殊不但没怪罪安黎,反而倒打一耙,说起县令这个主人的不是了。
  县令面色黑如锅底,冷声道,“这样藏头露尾的人岂是君子?说是娘娘还差不多吧!”
  墨殊姿态悠闲,“对什么样的人便行什么样的礼节,若有君子前来,本殿自然扫榻相迎,纵使那是街头乞丐,本殿也欢迎之至。”
  他顿了顿,少顷才悠悠地道,“若是对某些礼数不周又身份不够的人么……”他轻笑了声,话音顿止,个中嘲讽不言而喻。
  县令气得满脸黑红,刚欲开口,墨殊又道,“还有啊,县令大人,什么‘说是娘娘还差不多’的这种话可不是你能说的,”他挑着眉,望着夕阳打在车帘上的身影,斜睨了眼道,“像大人这般体形、这般身高、这般官职、这般礼数,可不像是个能见到娘娘的人……啊我知道了!”将县令从里到外都嫌弃了一遍之后,他忽然恍然般惊道,“定是你在家中藏了什么娘娘!”
  “你!满嘴胡言!”
  骑马在旁的安静的晋国县尉忽然开口,“公子这般锋芒毕露,就不怕日后在晋国路难行吗?”
  隔着厚厚的车帘,墨殊浅灰色的眼睛里忽然风起云涌,雨雾濛濛,他望着车帘外晋国国都的方向,目光深邃,语气幽幽地道,“难道本殿锋芒收敛,日后晋国之路便易行了么?”
  马车外,蓦然沉默。

  ☆、章二五 晋国

  杨县的县令到底不敢多为难墨殊,几番口舌争辩不占上风后便将车队请去了驿馆,休息了一夜后,迅速地连人跟车带马一起送了出去。
  车队在晋国边界的小县街道上行走,宋昌愿这半个月来跟着车队跑习惯了,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跳下车便跟着车队跑。
  路上灰尘弥漫,众人的目光习惯性地跟着马车走,也就没看见马车底下的小小的猫,直到一个童音嚷道,“啊!有猫!蓝色的……”
  孩子的话说不清楚,又刚刚好顿在那里,下意识地,众人便都以为有只蓝色的猫,纷纷顺着孩子的手指看去。
  一瞧马车底下只见到只黄白花的狸花猫,就忽略了去,一边瞧一边问道,“哪里有蓝色的猫?”
  “有蓝色的猫!?在哪里?”
  话越传越远,不多时,附近的人便都拥了来,低头找蓝色的猫。
  目睹了整件事情发生却完全不懂事情经过的宋昌愿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一看之下就撞见几十双眼睛,宋昌愿呆了两秒,哧溜一声溜进了马车。
  刚刚那些人的眼神……好可怕。
  那些对上宋昌愿眼睛的人却都惊了,有人讷讷道,“那只猫的眼睛是蓝色的……”
  谣言这才被澄清,不过却晚了一步,而且越传越离谱,传到晋国都城去时,那些谣言已经完全变了个样。
  宋昌愿跳上马车,无视墨殊嫌恶的眼神,乖乖坐在车门旁,抖了抖身上的灰,径自滚到车窗下,踮着脚直起身两只爪子熟练地趴在上边,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瞧。
  最里面的是齐国的疾火卫,两旁开道的是晋国士兵,而金甲长枪之外,是晋国的百姓。
  那些伸长脖子看热闹的百姓,或着长衫,或穿短打,衣冠楚楚,神采奕奕。然而百姓之外还有百姓。
  那是些在长衫短打身后或蹲或坐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而宋昌愿撞见的眼神正是来自他们。
  她从未在齐国见到过这般景象。
  走了这么长的路,见过这么多围观的人群,宋昌愿对人的眼神已格外敏感。她深深叹息一声,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与齐国人的眼神完全不同。
  在齐国,人们的眼神是热情的,带着一些敬畏,感激,他们出来是给他们的公子送行的,而顺带着,看她的眼神也带着一丝丝的敬畏,更多的却是好奇,惊叹和善意。
  而晋国的这些人,他们看的却是来自他国的质子,是关在笼中的稀有动物,那些眼睛里,只有不屑跟嘲弄。而看宋昌愿的眼神里,虽也有惊叹与好奇,可莫名的,宋昌愿就是觉得,他们好奇的不是猫,而是肉。
  他们不过是好奇这碗有着异邦血统的肉味道如何而已。若不是有晋国士兵在两旁开道,她估计她会立刻变成饭桌上的一道菜。
  国界之分,忽然来得如此明显。
  宋昌愿想得入神,几乎忘了身处何地,耳边破风声划过,她蓦地惊醒,抬头一看,一个石子弹了过来。
  宋昌愿翻身一滚,石子就穿过窗帘直冲墨殊而去,墨殊头也不抬,随手抓起桌子一拍,石子顺着来时的路径飞了回去。
  少顷,窗外一声惨叫,“啊!”

  ☆、章二六 质子住所

  宋昌愿望去时,墨殊正放下桌子,而在这中间,他的左手还拿着一卷竹简,眼睛分毫未移,看得专注。
  宋昌愿:“……”好俊的功夫!
  掀开车帘一角,宋昌愿悄悄往外瞄,人群混乱,护卫的士兵手持长枪直往外挡,扔石子儿的人早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这晋国的风气……
  也忒差劲了!
  见墨殊没有追究的意思,宋昌愿也就放下不管了。
  车队又行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晋国都城外。
  晋国王宫,御书房。
  公子公主们刚刚赶去,凑巧地就听到最后一句,“既如此,那么那位齐国质子的事便交给爱卿全权负责了。”
  须臾,房门打开,走出一位年约不惑的中年男子,看到迎面走来的公子公主们,俯身行礼道,“老臣见过诸位公子公主。”
  “赵大人不必多礼。”
  中年男子赵合直起身,看着面前的几人道,“大王在御书房内小憩,公子们若是有事不妨同老臣说说?”
  “如此也好。”
  梅香亭。
  锦阳公主开口道,“方才父王可是与大人在谈那齐国质子的事?”
  “正是,齐熙王一月前派遣安黎少将军带领疾火卫护送公子殊前来我国,不日便将抵达。”
  “公子殊?倒是未曾听闻,他是庶子吧。”说话的是晋梁王的嫡子姬思齐。
  另一人兴致勃勃地问道,“坊间传言他是异邦胡姬所生,这事是真是假?”
  “确有此事。”
  “异邦?这是何地?”
  赵合抚须微笑,“这还是从齐国传过来的名词。”
  “听闻在极北之地有一国,那里的人皆金发碧眼,身材高大,就是女子也生得比我们这里的男子高大。据传十几年前异邦有几人凭船纵海漂流,漂至齐国境内,被当地人抓起,后送至齐王宫。”
  “那几名异邦人里有一女子,生的黑发灰眸,容貌美丽,又极善舞,听闻她的舞蹈热情奔放,极具异邦风情,因此被齐王宠幸,一年后生下一子。”
  “就是那公子殊?”锦阳公主眉毛一挑,眼中兴味浓浓。
  一旁的公子正姬思正笑道,“天下皆知纯慧王后善妒,她怎会让公子殊留下来的?”
  “这个却是齐国秘闻了,”赵合手指捻着长须,“当初老臣曾听到一点风声,据说是孩子出生之后,纯慧王后便派了女官去那胡姬的住所,杀了胡姬,原本那孩子也是留不住的,只是后来贤懿太后凤驾亲临,将那孩子抱了过去,这孩子才活了下来。只是那胡姬,却是枉死了。”
  此话一出,殿内都静了静。
  另一人叹道,“贤懿太后真是好魄力,仅是这样便让纯慧王后住手了。”
  “哪有这样简单的事?”赵合笑道,“贤懿太后称那孩子天生便异于常人,极为特殊,亲自给那孩子取了名,五岁前都养在长信宫中,纯慧王后这才不敢动手的。”
  赵合见几人都听得入神,眼里闪过一道异光,半晌又徐徐道,“此次公子殊来晋之前,贤懿太后还给他托付了一只猫。”
  他的话还没说完,姬思正又抢道,“可是坊间传的那只来自异邦全身皆蓝,连眼睛都是蓝色的,还被贤懿太后赐名宋昌愿的猫?”
  赵合哈哈大笑,“殿下说笑了,异邦来的猫也不过只是只猫而已,哪有坊间传的这般神异。据说那只猫也是十几年前与那些异邦之人一齐过来的母猫产下的崽,原先那只母猫生性彪悍,齐熙王送去十几只公猫都被它抓死了,因此这十几年来都没有产下半只猫仔,也就一年前,与一只狸花猫生下了那宋昌愿,不过那宋昌愿与一般的猫并无不同,毛色也是普通的黄白色,只有眼睛是蓝色的。”
  这段故事传奇得跟话本儿似的,众人愣了神,半晌姬思正才傻道,“猫一般不都是只有十几年寿命的吗?”
  赵合一愣,道,“这老臣就不清楚了。”
  倒是锦阳公主眼睛一转,一双桃花眼分外狡黠,她想了想便道,“那齐国质子的住所是不是还未定下?”
  “是。”赵合抚着长须,善解人意地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父王前几日不是收了一户人家的庄园么正愁无处安排么?不若将那庄园改成驿馆,给了那公子殊居住?”锦阳公主美目流盼,她慢慢饮了一口茶,这才抬眸看向众人道,“反正他有那什么宋昌愿在。”
  话音刚落,亭中的三个男人都呆住了。
  那处庄园说得好听点便算个庄园,说得难听点就是个老鼠窝。那处本是一富贵人家的住所,奈何子孙不肖,家道中落,庄园渐渐败落下来。偏那子孙还迷信得很,只道鼹鼠招财,家中有老鼠不抓,任由它们上下,平日里还送些白米给老鼠吃,长久下来,那里的老鼠泛滥成灾,连生人都不怕,白日里还时常出没,没多久那户人家里的东西都被吃光了。
  那户人家仓皇逃出,只剩了个庄园无法带走,那人便想着变卖出去。那庄园的位置却极好,正处在集市,只是都城的人都晓得那人家的底细,都不肯买下。
  那人只好将庄园低价卖给王室,晋梁王平白捡了个大便宜,却愁无法处理那些老鼠,正满城寻猫抓老鼠。
  锦阳公主此计一出,晋梁王连猫都省了,只是话虽如此,三人总觉得此举不道德,犹豫着没有接话。
  见此情况锦阳公主便道,“那处庄园虽然耗子多了些,可地方却是极大的,又正处在集市,还是富贵人家居住过的地方,别的不说,就景致来讲,那可不是一般的驿馆能比得上的!要在平时,这地儿可是千金难求,不过就是耗子多了点而已,有贤懿太后亲赐的那只猫在,有什么好愁的?”
  赵合抚掌赞叹道,“公主此计甚妙,大王若是知晓定会十分高兴的。”
  赵合官拜上卿,深受晋梁王信任,见他也点头同意了,姬思齐也立马跟着附和。
  几人三言两语间便将齐国质子的住所定下,锦阳公主自觉为父王解决了件大事,心中也非常欢喜,急着前去邀功,于是施施然起身跟几人告别。
  一番作揖行礼,三人正要各自散去,背后忽响起姬思正讷讷的说话声。
  “万一那只猫不抓老鼠怎么办?”

  ☆、章二七 习惯

  车队在临近晋国都城曲沃时停下。
  驿馆里,路虎在屋里帮着收拾,墨殊站在屋外,神情淡然。宋昌愿看了看天色,还是未时。以前都是到了酉时才停止赶路去驿馆休息的,今日怎的这样早?
  她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裤脚,墨殊低头,宋昌愿就抬起小小的猫脸,冲他喵了一声。
  墨殊轻笑道,“去主人家做客总要先换身好看点的衣服吧,这样风尘仆仆地赶过去别人可是会笑话的。”
  宋昌愿恍然地点点头,默默走开。
  这是这一个月以来养成的习惯,墨殊总是隔了三寸远教她认字,教完就走,宋昌愿亦是有事找他就去扯一下他的衣服,墨殊便会给她解释,同样的宋昌愿也是解释完便自觉走开。这一来二去的成了习惯,连她自己都忘了问墨殊是怎么看出她心中所想的了。
  翌日辰时,宋昌愿被闹哄哄的说话声吵醒,她跳下床,走出房间。士兵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理她。
  她走到墨殊的房间探头一瞧,路虎正在服侍他家主子穿衣,头都没往这边瞧一下。
  宋昌愿叹了口气,蔫蔫地往厨房走,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的路虎是不会想到她了。一般墨殊在的时候,路虎都是先忙完他家主子的事情才会想起她的。所以洗漱以及早餐什么的她只好自力更生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想当年她是一个多好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孩子啊,如今居然也依赖起用人来了。
  宋昌愿啃完一只山鸡赶回去的时候,墨殊已换好了衣服正挽着长发。宋昌愿跳到他面前就歪着头开始打量。
  墨殊一改往日朴素利落的胡服风格,穿起了雍容华贵的广袖深衣。这一身衣服格外的庄重威严。
  玄色的中衣,衣领袖口上绣满了繁复缠绕的银色花纹,藏青外衣稍短,露出了花纹繁复的亮银衣领,外袍上面用更深的藏青色绣了瑞兽,腰间金罗带上的蓝宝石闪着亮光。长长的乌发用银冠束起,上面还插着一段镂空龙纹银簪。
  看起来……分外的低调奢华有气质。
  路虎也盯着他家主子上上下下地看,而后得出一个结论,“爷您今日一定能迷倒曲沃的万千少女。”
  宋昌愿频频点头。
  墨殊失笑,“就你会说话!”
  宋昌愿还是点头,嗯,路虎说的的确没错,他这一身实在太妖孽,迷倒那些少女不是没可能。墨殊见状好笑,抓起桌上的一个青枣就掷过去,正好打中她的头,“你懂什么?”
  宋昌愿:“……”打她做什么?!她怎么就不懂了?!
  辰时正,宋昌愿跟着墨殊坐上轿辇,从驿馆出发。安黎骑马走在最前,两旁由疾火卫护送,路虎跟在轿辇旁边。
  城门口,公子齐领着几个官员在等着,墨殊下了轿辇,与众人互相见礼,随后由晋国的官员们领着进入曲沃。
  十六人抬着轿辇缓缓地进了城,从深紫色的纱幔往外看,所有人的脸都模糊不清,他们被开道的晋国士兵挤到一边,仰起头看着深紫纱幔里颀长的身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章二八 找她算账 加更求票票

  宋昌愿回过头去,主座上端坐着的墨殊竟也似被一层纱幔隔远了般,轮廓深邃的脸白得近乎透明,浅灰色的眼睛低垂着,浅色的睫羽颤颤,遮住了眸中翻腾的雨雾,宛若空山迷雾,让人只觉冷冽疏离。
  这一刻的他,仿佛远在天边。
  莫名的,太后娘娘慈祥的脸就浮现眼前,那些叹息着的话语也在耳边回响,“昌愿啊,戴着它,护住你自己,也帮祖母护住他,啊。”宋昌愿抬起爪子,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玉玦,再抬眼瞄了下墨殊,低头沉思片刻,弓起身,四脚微弯,跳!
  一跳便跳到墨殊手上,墨殊瞬间崩溃。反手一甩,墨殊腾地站起,咬牙骂道,“宋昌愿!”
  宋昌愿早有准备,借着甩出去的力道在轿柱上一蹬,正好跳回墨殊面前三寸远。
  底下观看的人已经议论起来,目光好奇地看向他这边。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公子殊在杨县城门的一番言语在这十几日内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