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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条红线成了精-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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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盈微微一怔,问道:“大师此话何意?”
“若是只想让苏公子知道,大可托梦与苏公子便是了,又何必再给元公子看呢?”玄咫温声说着,“公主原本就是识得苏公子的,绝不会错认元公子。除非……姑娘接近元公子别有目的。”
众人又被这和尚的话惊了一惊。
元阙抬起手肘撞了撞玄咫的后腰,低声道:“我说大师,人家见我长得好,一时将什么张耀轩苏文修忘到脑后偏偏想与我搭讪两句怎么了?何必当众拆穿?人家姑娘脸皮可薄呢!”
人家脸皮薄,就你的厚!比城墙还厚!连镜与聆悦无声地腹诽,面上也露出鄙夷。
很显然,书院里其他学子有此想的还不止一人——长得好看怎么了?苏文修虽然没有那么好看,但人家整个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啊!
织萝嘴角一抽,凉凉地扫了元阙一眼,示意他闭嘴,很快又恢复仪态端方的模样,问玄咫:“那么依大师之见,敖盈公主有什么目的呢?”
“小僧原不是龙公主,自然是不能全知她究竟作何想。不过话头是小僧自己提起的,少不得要斗胆猜测一番。若有不对,还望公主见谅。”玄咫微垂了眼,一派宝相庄严的模样,看得元阙有些牙疼。
敖盈浅笑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玄咫便倏而睁眼,直视着敖盈的眼睛,眉间的朱砂痣仿佛都跟着他的眼神亮了一亮。玄咫认真地道:“听织萝姑娘说,其实公主借着梁夫人的身份时,便是见过她与元公子的。公主乃是天生神族,自然能觉察到他们二人不是普通人。但公主不但没有稍稍忌惮,反倒一定要引元公子来看,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揭破这方静湖之下的腌臜之事……小僧说得可对?”
敖盈脸色一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张耀轩的怨气却蓦地嗤笑一声,“揭破此事?你这和尚莫不是在说笑话?她为什么要揭破此事?引人上勾的是她,伤人的也是她,揭破了真相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活的不耐烦了?”
玄咫并没有笑,神色却越发严肃,“公主,小僧是否说对了?”
“还以为大师化外之人,看不懂人情世故,原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敖盈与他对视片刻,到底撑不住,别开眼去,扬唇笑道:“我原是东海龙女,不但是天生的神族,更是水中万鳞之主,如今却这般人不人鬼不鬼地被锁在不见天日的湖底,做着人神共愤之事,大师以为很有意思么?”
玄咫连忙念了几声佛号:“阿弥陀佛,若有朝一日小僧沦落至此境地,既放不下屠刀,便会将刀锋对准自己。”
众人一叠声地称赞玄咫仁德,只有元阙轻声道:“这和尚假惺惺的,谁叫你拿刀来着?”直到被织萝狠狠剜了一眼,才悻悻住嘴。
那怨气却怪笑一声,“这和尚,说的比唱的好听,每回俗讲都是你登台的吧?我不信了,如有一日你被一群人欺压致死、永生永世不得翻身,你还能轻飘飘地说出一声原谅来!”
“张公子原本也可以选择不去考这科举的。”玄咫叹息一声,“若是张公子并不将人言放在心上,何至于种下这样深的执念?”
敖盈却摇头道:“这却是大师看不破了。我在这书院待了这些年,见过的学子太多,他们或许也有家人迫着来读书的,或许也有自己拼了命想来的,但总而言之便是一句——只要能读书能科举入仕,便决计不肯做旁的打算。‘士农工商’叫了千百年,士子才是众人眼中的人上之人,若是有机会,谁又想屈居人下?”
玄咫原本觉得此话荒谬,但又见身后那一众学子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要出口的话又卡在了喉间,不上不下地堵得难受。
这事原没个定论,个人有个人的看法罢了。
织萝其实从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也不在乎结果如何,最关心的还是方才玄咫问了一半的事,遂插口道:“公主明知那怨气才是万恶之首,怎的先想着了结自己了都不想法子想处置了这团怨气?若是你不在了,他还要不知怎样的无法无天呢!”
敖盈望了那怨气一眼,见他一脸不屑,也只是无奈,“说来惭愧,生平懦弱惯了……”
懦弱?生吞林家满门数十人、吸人元气的时候可不见懦弱呢?织萝扬了唇角,不动声色地道:“公主,劳烦您伸手让小女子一观可好?”
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敖盈也是懵懵懂懂地伸出手来。
织萝在她手腕上虚虚一捻,一条鲜艳的红线便凭空出现在她莹白的指尖。稍用力拽了拽,红线便延伸开去,另一端,却系在了那怨气的腕子上。
“难怪呢!”织萝轻笑一声。
元阙忽然明白她要做什么,连忙扑过来拉住她的袖子,忙不迭地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一面念叨着,一面还不住使眼色,示意织萝去看面色发青发黑的通钺。
织萝却仿佛没看到一般,指尖用力一捻,将敖盈手腕上的红线捻断。
“这……这是什么东西?”敖盈很是惊奇。
“世间万灵都会有个泥人替身放在月老殿,由他挑出两个,用红线绑在一起,这两个人便会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原来公主不知道啊?”织萝把玩着手上的线头,似笑非笑地说着。
但这句话一出口,围观的学子们都仿佛炸锅一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又胆子大些、外放些的,都已经按捺不住地问起来——这话真的假的?姑娘你怎么能看到月老的红线呢?姑娘能不能帮在下看看今后的姻缘在何处吧?
通钺终于忍无可忍,冷着脸斥道:“红线!”
织萝充耳不闻,只是叫了一声苏文修,“苏公子,这事情闹大了,神族要亲手清理门户了,实在不宜让外人看到。劳烦苏公子请各位大才子都先回避一下吧。”
苏文修愣了愣,又扭头看了一眼敖盈,问道:“那她……会怎么办?”
能怎么办?人界还有杀人偿命的规矩呢,何况是神族无端戕害凡人。不过织萝什么指示一笑,神秘莫测地留下两个字——放心。
苏文修将信将疑,却不知道还能问谁,最后也只好犹犹豫豫地喊道:“各位,这是……神族的机密……咱们就……还是先走吧……”
要说苏文修人缘好那是真的,不过说起威信,却也没那么好,何况他只是弱弱地喊了一声,几乎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之中。
但好在他有个虽然有时候对他嫉妒得不行但也决不许别人说他半句不好的表兄郭昊,见状连忙高声喊道:“哎,都散了散了!他们神仙的事咱们普通凡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不小心窥见天数,折寿啊!”
读书人果然还是迷信的,要不然随意诌出个莫名其妙的考神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人就信以为真了,此时听到会折寿,多少人都开始心有戚戚——拼死拼活地读书,不就是为了日后能过得好些吗?犯不着为了看个热闹而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啊。
有一个人开始退缩,就会带动一群人,渐渐地,后山黑压压的一群人都作鸟兽散了。
通钺皱着眉,手上却结出个法印,放出去之后,那金光便铺满了半个山头。连聆悦和连镜都知道,这个法印放出去,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再记得后山上的所见所闻。
作者有话要说: 编编昨天提醒我说,开v是要日更一万的,要准备好。我拍了拍存稿说——有!不怕!
然后,到晚上才发现,有是有,剧情接不上啊!还得现写。
于是从昨晚上七点半到十二点,一边水群一边码字,整出了七千,今天晚上还要继续。
不作不死,说的就是我嘿!
第59章 消弭
“红线; 你好大胆子!当着本尊的面都敢破了月老的姻缘线!”通钺作为司法天神; 其实也是天界战神; 体格自然是十分可观的。倒不是说他是个肌肉突出的大块头,而是他身长九尺; 但是冷冷地站在那儿; 居高临下地看着谁; 便足以吓得人腿软。
但偏偏织萝从不吃他那套,依旧巧笑嫣兮; 用下巴点了点张耀轩的怨气; “不管司法天神准备怎么处置; 那东西都是留不得的了。您对姻缘线所知想必还不如小女子多吧?那小女子便告诉您; 除非是线上连着的两个人都死了,这线才会自动松脱; 要不就得收回去; 否则这线只要一端连着人,另一端就也会追着人跑; 生生世世地纠缠下去。想必……您也是不愿看到的吧?”
通钺被气得哑口无言。
倒是那怨气闻言,指着敖盈质问道:“我留不得?那她呢?她的罪孽比我更深重,敢问司法天神想要如何处置?”
通钺又被问住,往织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 却说不上是望的是谁; 硬要算的话,说是织萝、玄咫、元阙哪怕是连镜、聆悦都有可能。不过没等几人琢磨出来,通钺却破天荒地解释起来; “这可是东海的龙女,东海龙王所辖乃是最大的一片海域,天帝需多倚仗。且……东海龙王的先祖曾在释迦坐下听法,与琉璃界关系匪浅……”
“说来说去,便是动不得她是吧?”元阙出乎意料地应了一声,“常听说司法天神铁面无私,今日倒是第一次见了——不是以天条论罪,而是以关系亲疏。有意思。”
织萝有些意外,却颇为赞同地望了元阙一眼。
玄咫听他提到释迦,也有些按捺不住,低声道:“阿弥陀佛,释尊有言:众生平等。”
连镜与聆悦也想旗帜鲜明地站个队,奈何自己又人微言轻,还要为鸳鸯族着想,到底是不敢轻易插嘴。
公然被如此挑衅,通钺本该毫不留情地用武力镇压,但此时却仿佛投鼠忌器一般,尽管气得面颊发红,到底还是没有发作。
敖盈都不由得轻叹一声,“敢问司法天神一句,这一百多年来,东海龙王可有只字片语相询?”
通钺愣了愣,却老老实实地摇头。
敖盈便笑,“我行十六,上头压着十五个姐姐,下面还有十二个当然将来还会更多的妹妹,母亲不是得宠的,甚至龙王都不见得能记住我这个女儿,敢问司法天神这样护着,可有谁念半句好么?说句忘恩负义的话,连我自己,也是不会的。”
那团怨气见缝插针地道:“你看!我就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却没人理会他。通钺到底还是嫌他烦,从袖中取出个乾坤袋,将他与手下一众伥鬼尽数收了进去,准备容后发落。
敖盈盯着那乾坤袋看了半晌,幽幽地道:“从前嫁给张耀轩,我也便只过了很短一段好日子,再之后……可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回东海呢?便是因为在人间无论如何也比在东海水晶宫强得多。若是今日司法天神真将我放了,龙王大约会当面致谢一顿,然后呢?他会把我关在东海之渊一百年一千年,说不定哪日心情好了再把我放出来,不过若是记不得了,那里便会是我永远的归宿。但我只要有一日养回了法力,便是注定不会安静地留在那里。我会再逃出来,去追寻我觉得新鲜有趣的事物,然后任性胡来,用尽一切办法抓住我觉得十分重要的东西,有什么后果都在所不惜,或许又惹出什么大祸引得司法天神来降服……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你不会厌倦么?”
几人都沉默了,开始细细回味着话中的意思。
敖盈忽然双膝一弯,向通钺跪了下来,又磕了几个头,“敖盈不求宽恕,但求一死。我实在……倦了。”
再是天真任性,也知道天条不可违反,否则必遭重罚。但敖盈仍旧明知故犯。或许有几分是因为红线作祟而牵扯了张耀轩,但又有几分是为了求死……没人敢细想。
通钺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眉头锁得更紧,“公主真是折煞人了。龙王与天帝处,委实……”
“堂堂司法天神,素日依凭的究竟是九阙天的法度,还是人情的轻重?”元阙冷不防地开口,神色竟是十分肃然,与在人前那不着四六的模样相去甚远,倒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通钺只是失神了一瞬,旋即自嘲一笑,又道:“那便……由天帝天后亲自定夺后再行处置。”
“分明是昭然若揭,却要拿去麻烦天帝天后,要你这司法天神有何用?既然你不愿,那就……让我来代劳!”开口时的语气还是十分嘲讽的,但到了句末,却凛冽起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发现有几道红线从织萝袖中飞了出来,分封敖盈周身几处要穴。
而敖盈,却是眼一闭头一仰,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姑娘不要!”连镜与聆悦连忙一左一右地扑出来去拉织萝的胳膊,希望能将红线的走势带偏,连镜还不忘扔出他的折扇去阻上一阻。
反倒是一向以慈悲为怀的玄咫,一动也不动,只是转身闭眼,默默念出往生咒。
通钺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在手上提了许久的长枪终于化作一道银芒,又快又狠地截向那些看起来轻软风流的红线。
“锵”的一声轻鸣,一柄长剑出鞘,连一朵剑花都没来得及绾,便迎着长枪斩落,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不过有着一下,也到底是将那几条红线阻住了。
织萝指尖一弹,刚要操纵红线再来一击,却见寒芒一闪,那剑锋便如迅雷一般没入了敖盈胸口,甚至在通钺的长枪还来不及反应之前。
时间仿佛静止,除了闭眼不忍看的玄咫,其与众人都瞠目结舌地盯着这电光火石般的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敖盈自己也惊得双眼圆睁,连利刃穿胸而过的剧痛也似乎感受不到了,良久,她才放松了神情,面上慢慢绽出一抹清淡的笑意,望着自己面前放大的一张神色冷峻的脸,朱唇轻启,“谢谢你……元公子。”
元阙!在通钺雷霆一击之下全身而退还赶在他动手之前出剑的……竟然是元阙!
织萝猛地回过神来,也顾不得收回红线,只是甩开架住她的连镜与聆悦,疯了一般地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元阙的领子将他拽到一边,也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后怕,只是高声道:“你干什么!你疯了么?”
以凡人之身,做出弑神之事,将会有怎样的后果……谁也不敢想。
“姑娘,无妨……”元阙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但织萝明显没听进去,只是自顾自地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连司法天神都不敢碰的人!你竟敢……竟敢弑神!天罚与龙王之怒你承受得起什么?”
“我是七尺昂藏都承受不起,难道要姑娘一介弱质女流来承受?”元阙强硬地握住织萝揪着他衣襟的双手,待织萝不再剧烈挣扎后才改为松松拢住,认真地望着织萝的双眼,柔声道:“我何尝不知道弑神该当天罚?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一道下来便能劈得人骨酥肉烂。还有那东海龙王,听说脾气大得很,当年因为自家儿子无礼而遭杀身之祸便水淹了陈塘关……”
“你既然知道还敢这么胡来!司法天神乃是神界第一战神,你竟敢拦他的银枪,嫌自己命太长么?”织萝拔高了声音。
元阙面上的笑意更深,双眸亮得仿佛是落入了天河里的万千星辰,“正是因为知道凶险,才更加不能让姑娘沾上一星半点。万事有我,姑娘不用担心。”
有你……有你一介凡人有什么用?织萝心里骂着,却怎么都带不出嗓子眼,仿佛那里被什么东西牢牢堵住,若真是强行要流露出什么情愫,便只能是哭音。
“大师……我怎么觉得你要地位不保了?”偏偏这个时候,连镜又开始尽心尽责地煞风景。
“阿弥陀佛……”玄咫别开脸去,仿佛被封闭了六感五识,只知道默念经文了。
聆悦连忙踢了连镜一脚,低声道:“大师是要修成正果飞升琉璃界的,什么叫他地位不保?能在司法天神手下抢人,我看元阙不错!”
这时候,敖盈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司法天神,这原本是我自己选的,与旁人无关……还望莫要牵连无辜。”
在生死面前,其实神与人也没什么不同,从前人们总觉得神不畏死,只是因为他们法力太高深、寿命太漫长,极难碰到命悬一线的险象。真的在面临死亡的时候,神其实也逃不过。
敖盈的面色迅速灰败下去,人形也维持不住,现出龙身,却越来越小,从之前的数丈青龙缩小得只有筷子长短,然后,消失不见。
百余年的恩怨纠葛、爱恨情仇,便真的消弭不见。
众人愣了良久,元阙才放开织萝,转身朝前走了两步,负手在后,整个人的姿态都十分轻松,然后,似笑非笑地问通钺,“司法天神,这又怎么算?”
织萝一步跨到前面来,伸出一臂拦住元阙,一副回护的姿态。元阙愣了一愣,然后在织萝的胳膊上轻轻一拍,示意无妨。
通钺神色古怪地别过脸去,半晌才道:“弑神原是重罪,该当天雷加身。然东海龙女本就有罪,功过相抵。何况……他是一届凡人,神界不该……插手太多。”
莫说是织萝,便是聆悦与连镜都松了口气,玄咫又念了数声“阿弥陀佛释尊保佑”。
偏偏元阙还嬉皮笑脸地道:“可惜,此事连人皇都管不了。”
“百年后……自有阎罗来断!”
虽然这么想有些大逆不道,但聆悦与连镜隐约觉得此时的通钺脸色有些发青,一口雪白的钢牙有咬碎的趋势,然而他们还觉得实在过瘾。
织萝彻底松了一口气,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面上却是笑意不堕,“这么说来,算是此间事毕了?”
通钺扭头来看她,睚眦欲裂。
织萝却一点也不介意在他的怒火上再添一把柴,“红线我又出手截了,永绝后患,您看这顿天雷该怎么算?”
永绝后患啊,这也算是件功劳,倘若真让龙女与一团怨气纠缠下去,便是东海龙王不记得有这么个女儿,听到传言后也会来兴师问罪的。劈什么劈?劈他自己从前没善后才是吧!
万分没眼色的连镜居然破天荒地说对了一句织萝爱听的话,“那……司法天神是不是该归天了?”
通钺一刻也不想多待,挥手招来一朵祥云,不过临去之前,又望着织萝道:“此次算你走运,若再有下次,定然严惩不贷!”
织萝也不答话,只是认认真真行了个万福礼,笑意盈盈地道:“恭送司法天神。”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的小阙阙打电话!长途的!
第60章 扫尾
“元阙; 快点!还在磨蹭什么呢!这宏安书院可是我求苏家和郭家找了多少人才硬是把你塞进去的; 花了多少银子你知道么?难道你想去的第一日就迟了不成?”
“姑娘; 难道您还没死心么?您还没发现我……就是个做道士的料,压根读不进去书么?”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师父师伯师叔师兄师弟都盼着你能正经读书去; 如今我也不要你自己掏银子; 就帮着你找了书院送你去,哪有这么多废话?”织萝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催促着; “你再学上个把月; 去把秋闱考了; 若是考不上也就罢了; 我可没那么好的耐性让你年年考次次考的。要真是找了个正经书院学了一阵那是你自己不行,怨不着别人。可要是你不去; 就是你没把你们整个师门的殷切嘱托放在心上; 是你的态度问题。元阙啊,你愿意被人说不行呢; 还是不孝啊?”
咦,对于一个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大好青年来说,难道不是说不行的效果更加惨烈么?不孝是态度问题,可以改的。但是不行……这要怎么解释!
但这话元阙也就敢在心里想想; 压根不敢当着织萝说出口来。
末了; 元阙终于认命似的叹口气,磨磨蹭蹭地往外走去,口中懒懒散散地应道:“来了来了!”
聆悦领着潋潋滟滟坐在柜台前; 以手支颐地看着热闹,见元阙出来了,还伸出另一只闲着的手挥了两挥,“元公子加油哦,希望明年可以吃到你带回来的樱桃。”
“哎你们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撑不到明年买不起那二两樱桃了?”元阙愤然道。
滟滟闻言忍不住掩口一笑,“完了,姑娘的钱真的要打水漂了!他口口声声号称是读书人,还要去参加秋闱,竟然不知道考中的士子才有资格去参加樱桃宴的。”
元阙实在不能对着几个女孩子发作,索性拂袖出门。
不过对面的连镜又挑准了时机跑出来讨嫌。他巴巴地递过来一枚玉件,“元兄弟,这个你可一定要拿好,这是和阗进贡的玉料,可难搞了,这么油润的红玉更是千金难买。我专门挑了个雕成笔状的送给你,还是雕工最好的一个,祝你朱笔题名。”
“消受不起,辜负连公子一片好心了。”元阙嘴上说的还算客气,面上却已然是摆出一副“拿走拿走快拿走”的神情。
连镜却嘿嘿一笑,拨了拨上头吊着的穗子,“那好吧,我就拿回去了。可惜了织萝姑娘这么好的手艺,竟然送不出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元阙最听不得这话,连忙又扑了过去,“连公子我错了,快给我吧,多谢你一片心意。”
但连镜注定是说不出两句好话的,但凡有一句好的出口,下一句的杀伤力便一定是巨大的,“织萝姑娘拿着这高升结来找我,叫我一定要找最好的,挑挑拣拣多少都不满意,好不容易找到可心的,却还险些没送出去。元兄弟你也是,一双眼够拙的,连织萝姑娘的手艺都认不出来了……”
这话算是把织萝与连镜都得罪透了。
于是元阙一把拿过那玉坠,隔着里衣收在衣襟里,与织萝连忙走了。
* * * * *
事情还得从那日司法天神通钺从天而降、元阙一剑斩了龙女说起。
桐山书院的山长是团作古多年的怨气,一众夫子大多还是他手下的伥鬼,书院后山的湖里镇着个兴风作浪还害人的妖怪,多少在这里读书的学子都遭了毒手……这书院要是还能继续开下去,简直就是个大奇迹。
可惜这个奇迹并没有发生。
桐山书院有妖害人、被慈安寺的玄咫大师一举擒获的消息传开之后,除了慈安寺的香火更加鼎盛之外,桐山书院也不出所料地被官服查封。有一大批书生须得换个地方继续读书,而桐山书院教出来的学生也是出了名的好,于是许多书院就开始疯抢学生——当然,抢的都是那些资质不错学生,如元阙这样的,几乎是无人问津的。
若不是因为元阙还认识苏文修这么个读书相当出众的朋友,且还算是这个朋友他表兄的救命恩人,恰好这两家人的家里又还有那么些权势地位,元阙是怎么都进不去宏安书院那么厉害的地方。
虽然元阙本人,其实并不怎么太领情。
于是在去书院的路上,元阙真是少见的无精打采,一句话也不想说。
织萝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清了清嗓子,问道:“那天你是故意的吧?”
“嗯?姑娘说的什么?”元阙是真的没有意识到织萝在问什么。
织萝脚下不停,慢慢地往前走着,看也不看元阙,“你知道通钺不会对你怎样,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拦我吧?”
元阙眼神黯了黯,旋即又笑,“原来我在姑娘心目中也不是那么蠢啊,很好,我心甚慰!”
“你怎么会蠢?元阙,有多少事你瞒我瞒得滴水不漏的,若你也叫蠢的话,我岂不是蠢到家了?”织萝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
元阙呼吸一紧,却让自己神色如常,“我有什么事敢隐瞒姑娘的?”
织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打量了元阙一阵,嘴角一直弯成一个讥诮的弧度,直看得元阙背脊一冷之后,才轻快地道:“敖盈的事,你究竟替她隐瞒了多少?”
原来是为这个。元阙暗中松了一口气,又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尴尬,“这话又要怎么讲?”
“张耀轩……听着就不是好东西,哪怕曾经有一段对敖盈还不错,但也早就成了过眼云烟,何况之后再无悔意。敖盈是有多傻,才会主动替他扛下这么多事情?又是有多傻,才会因为这人而心甘情愿送了一条命!”织萝的语气渐渐变冷。
“敖盈其实挺可怜的。因为东海龙王子女众多,她实在分不到多少宠爱,所以才会对偶然对她流露出善意的人如此在乎。”元阙认真地道。
但看过人间太多丑恶的织萝却不相信仅仅是如此而已。细长的眉尾轻挑,织萝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此话当真?”
“我何必替她隐瞒?我与她也不算熟识啊!”元阙哭笑不得。
织萝忽地一笑,一脸揶揄,“不熟?我可是记得有人说过,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读书一定很好,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元阙不料她又提起此事,脸色瞬间变得青红交织,“怎么无端端地又提起这事了?哎……姑娘看看这个吧,看完之后就明白了。敖盈真的十分可怜了。可叹……造化弄人呐。”
元阙是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织萝,看大小是一本书折。织萝接过来仔细一看,却见封皮上写着“小札”二字,展开一看,却是满篇勉强只能算上工整的字迹。一目十行地扫到字尾,有个勉强可辨的“盈”字。
“敖盈这是给谁的信?真是长得离谱。”织萝微微有些震惊。
“姑娘看了就知道了。”元阙负手在后,却又走到了织萝的前头,一面走还一面回头叮嘱道:“回去再看吧,一面走一面看书很是伤眼的。”
织萝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只粗粗扫了一眼大致内容,便将那小札收进袖中,跟上了元阙的步子。
二人沉默着又走了一段,元阙又忽然开口,“姑娘,我能问一个问题么?”
“什么?”
“那天……我听那司法天神叫你红线……姑娘是非人么?司法天神怎么认识你?”语气与措辞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织萝。
但织萝却浑不当一回事,“我以为你跟着我这么久了,早该知道我不是人的,又高估你了。至于为什么认识司法天神……你知道我几次三番当着你们的面弄断的那红线是什么吗?”
“姻缘线。”元阙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们能看见那东西吗?不必答了,我知道你们看不见,这东西就连神族也不是全不能看见的,而能摸到的,除了月老,也就只有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元阙瞪大双眼,摇头如拨浪鼓。
“因为我原本就是一卷姻缘线啊,要不你以为通钺为什么会叫我红线。我知道你还想问为什么我会在这儿对吧?因为我跟人打了个赌。”
“什么赌?”
“你知道月老掌管天下姻缘吧?但凡是被月老用姻缘线绑了的一双人,便逃不出羁绊了。只是你也看见了,月老绑的那红线……我就和人做赌,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找到心有灵犀的一双人,手腕上却没绑姻缘线的那种。”
元阙脚下步子一滞,“那……姑娘找到了吗?”
“算是……找到了。”织萝的神情变得松快起来。
“是大师对吗?”元阙用的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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