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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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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珑馨无比喜悦的点点头,看向宫漓尘,脸上的笑意更浓。果然,她曾以为,想将纳兰珑月手中的兵权收回,她必会以各种理由拒绝,而正如宫漓尘所说,只要他在场,拿下纳兰珑月手中的兵权,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退了封扬大军,如今兵权又能完整回归她手中,宫漓尘又站在她身侧重新成为了她的人,纳兰珑月身受重伤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加大快人心的呢?

“漓尘,替朕将虎符接下。”纳兰珑馨开口道,兵权她固然不会交给宫漓尘,可是,她很欣赏方才纳兰珑月脸上震颤的表情。

宫漓尘缓步上前,挡去纳兰珑馨挑衅的目光,珑月才微微抬头。他真的瘦了,那曾经在王府休养已经略见圆润的下颚,又一次变得削尖冷硬。那双冰冷的眼眸中再次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比她接他出冷宫之时看到的还要浓重。

将虎符放在他手上,第一次感觉到宫漓尘的手指居然是暖的,也或许是她的手,太凉了。

“不过,靖王,朕也并非为难与你,只是如今朝中有能者甚少,就连简之航也辞官了。恰逢雨季,泷河再次泛滥,祸及苍生无数,地方上报说河堤不稳,已有要改道之势。朕着实难寻治水之人才,靖王养伤之际,不妨去一趟南地替朕巡视河堤,看看究竟有何良策能制服泛滥的水患。朕相信,以靖王之才,必马到功成,这也是朝中众位大臣的期盼。”

“臣……遵旨……”珑月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眼前片片昏黑,身体如被置入冰水一般。解了兵权也好,发配边境也罢,纳兰珑馨真的是算对了,她如今根本没有力气周旋反抗。

“还有一事。”纳兰珑馨显然没有这么轻易就放过珑月的意思,看了宫漓尘一眼,笑道:“宫漓尘此前已向朕表明,靖王已经不再像之前不理世事,王府中也不再需要他协助打理。他本就是朕的影卫,当年为了照料靖王才下嫁于靖王府,如今……漓尘,借这个机会,不如让靖王写下休书一封,朕也好通知内务府重新正了你影卫之职……”

珑月的身体一震,猛地抬起头来,却不想自心肺起突然涌上一股热流,勉力压下,仍旧在喉咙中翻滚着腥甜。

休书……

而宫漓尘并未表态,只是躬身站立,垂眸敛目,那被易容遮盖的面容下,看不出任何表情。

许久,珑月才挺直了身体道:“陛下,北瑶有律,男无二嫁。宫漓尘乃是我纳兰珑月的夫,人尽皆知……他如今愿意效命于陛下,但……生可以不是我纳兰珑月的人,死……必是我纳兰珑月的鬼!”

纳兰珑馨猛地一皱眉,看向宫漓尘,眼眸中不知划过了什么,却显然被破坏了好心情,微微咬牙,“看来,靖王是……”

一朝重逢几多谋 (3)

话没完,只见沉洛不顾规矩从门边挪了进来,躬身道:“启禀陛下,皇夫急着求见,已经在门外了。”

而没等纳兰珑馨反应,一身明黄飘逸衣袍的墨岚已经跨门而入,脸上浮着少见的愠怒,对其他两人视而不见,快步走到了御案前,明显带着怨气道:“陛下不是允了墨岚今晨御花园泛舟么?言而无信是为哪般?”

纳兰珑馨一愣,转而想起来,这恐怕是这么多年来墨岚第一次相邀,而她……居然为了靖王入宫的事,将允了他的事给忘了。

不禁一阵心慌,赶忙道:“朕没忘,这不恰逢皇姐回宫,朕只说这几句,正要前去……”

墨岚脸上挂着不屑,没看珑月反而瞥了宫漓尘一眼,仍旧不悦道:“看来陛下昔日所言都是假的,稍有些杂事就把墨岚忘了。也是墨岚自不量力,擅闯了御书房,还请陛下随意降罪。”说完,一屈膝就要跪倒。

“没有的事。”纳兰珑馨急得赶忙从御案后走出来扶起墨岚,安抚道:“朕没忘,方才还差人前去告诉你稍后一会儿……”

反正死无对证,究竟有没有差人去,谁知道呢?

“既然陛下没忘,难道要墨岚顶着太阳与陛下一同泛舟么?还有,陛下将书房冰的这么冷,是怕墨岚呆久了冻不出病来么?”墨岚仍旧一脸骄横咄咄逼人道,几步上前一把拽起了纳兰珑馨的手,“墨岚已经备好了点心果酒,陛下若是不去,就当墨岚自作多情好了。”

这恐怕也是这么多年来墨岚第一次主动碰纳兰珑馨,这一牵,让她顿时将什么都忘了,任由墨岚牵着她往外走,压根忘了方才还要对珑月说什么,甚至没有煞风景的再交代几句,心神飘飞的同墨岚一起离去。

而沉洛也无奈随着纳兰珑馨离去,冰凉的御书房中只剩下两个人,遥遥站着,不对望,不说话。

敞开的大门外涌入一股热流,珑月甚至开始向往屋外的炙热,却久久没有挪步,哪怕被冻得牙齿快要打颤,哪怕手指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

过了许久,宫漓尘才抬脚走向她,一步一步,仿佛一步步都踩在她心头。

平整利落的藏青衣袍,衣襟边缘绣着规矩内敛的花纹,隐隐随着步伐舞动,也只有他能将这颜色穿出这等气质,他或许……真的不适合那抹代表着舒心畅意的天青色。

突然,宫漓尘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倒在珑月面前,膝盖撞上冰冷的青石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

珑月一弯腰,喉咙中的血又一次叫嚣着要奔涌而出,伸手扶着宫漓尘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仍旧沙哑着声音问道:“还愿意……跟我回家么?”

宫漓尘漠然摇了摇头,唯一泄露了他心情的,是那拢在袖中的双手微颤,那双晶亮的眼眸边缘,纤长的睫毛颤抖。

“别这样……”珑月深深叹了口气,在宫漓尘面前蹲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一方素帕。牵过宫漓尘掩藏在袖中的右手,只见那掌中一缕缕淌着血。宫漓尘从来不蓄甲,那美若完玉般的指尖,曾经泛着莹莹珠光,如今鲜血淋漓。

一朝重逢几多谋 (4)

“漓尘,别伤着自己……”将瓷瓶中的药粉小心抖落在他掌心中,又用素帕细细包裹好,“你不愿再跟我回府,恐怕在这宫中,以你的地位比不上王府锦衣玉食,自己多仔细些。你夜里睡着总是出虚汗,莫贪凉……”

“……月……”宫漓尘终于开口说话,发出的声音却比珑月的更加低哑,犹如一只受伤的困兽,发出交杂着无数思绪的悲鸣。

珑月却艰难扯出了一个笑容,握着宫漓尘散发着暖意的手,生怕自己冰凉的手冷着他,却仍旧不舍得放下,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曾经令她日夜思念魂牵梦萦的眼眸,“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真的凯旋回来了,真的还活着……”

“我……”宫漓尘挣扎着吐出一个字,却猛地咬紧了牙,咽回了所有的话。

“如今你能看着我,能听见我说话,我真的很高兴。”珑月竭力想表现出喜悦的模样,却无奈胸前的伤阵阵冲撞,她要将全部力量用于压制涌起的血,不想让宫漓尘看见她更加破败的一幕。

慢慢直起身来,宫漓尘不愿起身,而她如今真的没有力气扶他起来,她还要留着些力气出宫,由此到宫门,那一路何其漫长。

“漓尘……其实我输了,你曾经说,如果我凯旋归来……我们是要一起庆祝的……”

她输了,她只是巧计退了敌军,却并没有赢得真正的胜利。

真正的胜利,是她不必再被纳兰珑馨压制,是她不必重伤之下却在御书房中挨冻还敢怒不敢言。

真正的胜利,是她将其他人的命运握在手中,而不是连自己的去处都要她人安排。

真正的胜利,是她将与爱人一起携手看着美好未来,而不是在这里痴然对望连说出的话都要再三斟酌。

真正的胜利,是她与他一同庆祝,他曾说……用他自己……作为庆她凯旋的礼物……

所以,她输了……

缓缓转过身,将口中的血掩在衣袖中,再也不敢回头,却仍能感觉到身后炽热凝重的目光。

“漓尘……照顾好自己……”

热浪□□,炽热的阳光花白笼罩着她,珑月觉得自己似乎像个冰块,在阳光下急剧融化,就不知融化之后是水,还是血。

而脑海中也一片花白,脑袋空空的,根本思考不了那些阴谋诡计,是自愿还是挟持?是背叛还是计谋?统统不在思考之列。

她只知道,她输了,付出几乎半条命的代价,得到的却不是她想要的,不是输,又是什么?

跌跌撞撞行走于宫中,只向着依稀记得的那个方向,他恐怕等着急了吧?他恐怕是永远不会被纳兰珑馨所觊觎的人,她不用争夺,不用去抢,他永远都会在她身边。

甚至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她甚至不用刻意用心去维护她与溯之间的关系,他也永远在她身边。

那么令人觉得踏实,在她屡屡哪怕失去一切之后,仍旧默默站在她身后的力量。

天旋地转中,她似乎看见了宫门,白花花的一片光芒中,她似乎看见了那个闪身冲入宫门奔向她的身影。

溯啊,擅闯宫禁,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以后再也不许……

口中的血仿佛遇见来人便开了闸一般,她知道此刻自己肯定异常狼狈,难看得更加不像个女人,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必定又要吓坏了溯,他是她见过最坚强的男子,也是她所见过……最容易被吓到的……

“溯……快走,不回王府,快走……出城,泷河……”珑月剧烈喘息着,攀着溯的身体,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浮木一般,“快走……什么也不用准备……”

血从口中奔涌而出,珑月却觉得有些舒坦?仿佛吐净了身体中的血,那心中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沉闷也会减轻些。

不知道形同慌乱中又对溯说了多少支离破碎的废话,珑月的思绪越来越凌乱,终于……刹然归于一片沉寂中。

……

一朝重逢几多谋 (5)

靖王走了,有如此事必躬亲任劳任怨的亲王,实乃北瑶幸事。刚刚带回了凯旋的大军,就连王府也没回去一趟,紧接着备了马车仅带几名侍从出城,据说是去解决泷河水患之事。

这等忠贤之亲王,这等护国如家爱民如子的亲王,怎能屈居一个靖王之位?

有朝臣进言,靖王此番功绩,救国于危难,救民于水火,该再提高一个位份。可是,靖王如今已经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提……就要与女皇相比肩了。

也有朝臣索性进言,位份并不重要,但绝不能没于众亲王之中,靖王如今的威望与功绩,堪称历代典范,可以至摄政王之尊。

朝堂中争执的一片哗然,但是,向着纳兰珑馨的风头却已然变少。

然,还没等众臣为靖王再挣出个应得的地位,女皇便以登基数年来首次雷霆之势颁下法令,从此北瑶禁武,所有境内江湖人士,凡带兵器行走者,修习内力自结帮派者,十日内解散归田,如有违反者,均当叛贼匪类剿灭!

一令出,举国哗然,若说自古以来便有侠以武犯禁之说,武者一向被朝廷所不喜,可是如此空前大规模剿灭习武之人还是首次。

不明就里者甚多,要说江湖人士本就不重国之律例,肆意斗殴杀人越货也有不少,可是,如果只因为几位朝廷官员被害便举国禁武,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而知道些内里消息的人说,女皇心性本就绵软,绝做不出这等大刀阔斧的动作,若问为何前后差异甚大……不少人知,女皇身侧如今多了个人,却也不算是多,只是昔日的影卫重归罢了。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以龟速爬行于山林间,马车两侧只有两名骑马的护卫,赶着马车的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

这样的马车大街上处处都有,乃是寻常人偶有外出租赁之用,只是如今酷暑季节,马车的门窗均遮掩的严严实实,若非在无人的山林中,想必也能引来不少侧目。

而谁也不会想到,这辆马车中,睡着如今朝堂中争执的焦点,堂堂的靖王,哪里有传言中那般辉煌?

旧伤复发,就连溯也没想到,曾经已经愈合了一半的外伤为何突然加重,甚至又转为了内伤沉淤,入宫一个时辰,再出来便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不见打斗的伤,甚至看不出被人袭击,珑月根本就没有内力,哪来那么严重的内伤?

而那口中不断涌出的血,别说是他,就连帝景天的内力也镇不住。灵丹妙药塞进去不知多少,帝景天的手一刻也不敢离开珑月的胸口,整整三天三夜,纵然是个神,也得脱一层皮。

抽空甩了瓶药给溯,气息略有不稳道:“她快醒了,一会儿换你。”

溯不疑有他,服下两颗药静坐调息。其实他认得帝景天,当初在万山之巅,虽后来知道那个人乃是其他人假冒,可那相貌他总会记得。

万山之巅,帝景天曾陷计杀了珑月引他跳下山崖,失了珑月了无生意,可是,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这个人至始至终并没有伤害过珑月,而现如今又一次次出手相救,他相信,帝景天待珑月,都要比宫漓尘待她更好些。

一朝重逢几多谋 (6)

唯有这一点就够了,他能对珑月好,那就不管他对其他人做了什么便都能抵消。

只是,他从来不在珑月清醒的时候现身,也从不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不让他告知珑月发生的一切。其实他觉得珑月多少也早已猜到,只是彼此三缄其口,只要珑月安好,他便别无所求。

更何况,帝景天给他的药,让他的身体渐渐转好,他可以不再拖累珑月,可以站在她身后保护她……

突然,昏迷中的珑月毫无预兆猛地一翻身,紧紧搂上了帝景天的腰。帝景天一惊之下就要闪身,却听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溯……”

很尴尬,明明抱着的是他,口中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帝景天无奈瞥了溯一眼,伸手想掰开珑月的手臂,珑月一声声迷糊喊着溯的名字,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抱得更紧,就像溺水中遇见了浮木一般。

呢喃中唇角淌出的血与眼中涌出的泪混成了片片晕红,染上他的衣衫淌入他掌心中……

“溯……”珑月一遍遍喊着溯的名字,只是紧紧抱着身前的人,却谁也弄不明白她想说什么,想要什么。

溯微微一动,仍旧坐了回去,不管帝景天能不能看懂,口型开阖道,抱抱她。

抱抱她?帝景天眉梢一挑,这也能算疗伤的一种?索性衣服也已经沾上了血,伸过手,将紧紧抱着他的珑月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继而,真的有奇迹发生,珑月不再哭喊,仿佛瞬间就满足了一般,脸上渐渐浮现餮足的表情,窝入帝景天怀中,沉沉睡去。

其实,虽然溯并不知道珑月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明白,珑月并非伤心,并非纠结苦痛,也并非有事想不明白,她只是难过,仅是难过需要有人安慰,并不需要任何人说什么。

再坚强再通透的女子也有脆弱的时候,或许她能想通,能想的明白,却仍旧会难过。

屏蔽了与珑雪的联系,珑月独自在意识中折腾了个翻天覆地,却不想,无意识中的动作,也把外面两个人折腾的人仰马翻。

不停的哭,口中还不停淌血,喊着溯的名字却揪着帝景天的头发,攀着他的身体不知要爬向什么地方,终扯得帝景天一身凌乱,溯更加是一脸的心疼又无奈。

其实,她只需要发泄,她不质问宫漓尘的目的,不因为宫漓尘站在纳兰珑馨身后就伤心,不困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只是难过,只需要发泄,仅此而已。

而当发泄过后,心中郁结的一口气被热流强行驱散,珑月才从晃晃悠悠的马车中醒来,四周静悄悄的,只依稀听着车轮轱辘转动的声音。身体被人抱着,艰难微微仰起头,只见溯倚靠在她身后,双臂圈起让她躺在臂弯中,见她动了,睁开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困意的迷蒙。

是他在一直照料着她,昏迷中,她能依稀感觉到一个怀抱给予她安抚。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唯有关切却没有疑惑,他总是这样,对于她的事,他从来不问,唯有关心……

一朝重逢几多谋 (7)

这张熟悉的面容如今却覆盖了另外一张,她有多久……看着溯不再是透过他看着珑哲?

醒了醒神,却意外感觉到精神似乎不错,除了马车中有些闷热,身上略感黏腻之外,那种沉闷的感觉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不再那么锥心的痛,不再那么如山压顶般的沉重。

只是身体又一次如被捶碎过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用力一动,却不想……

车厢中缓缓散开血腥味,溯猛地一惊,赶忙起身看向珑月,却没再见到吐血。轻轻翻动她的衣领,虽说重伤也早就收口了,断不可能这么轻易再流血。

扶着珑月喝下几口水,明明哪里都不见伤,哪来的血腥味呢?

珑月乍然醒来,却不得不面对这种尴尬,鼓气再鼓气,还是将头撇向一边,眼睛不自然眨着,小声道:“溯……我是……女人……”

溯的手臂一颤,登时一张俊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身体手臂各处僵硬如石头,甚至可以说……就地石化了。

而接下来的事却让珑月更加尴尬了,溯毕竟是照顾了珑月十几年的人,初成少女之时也是他陪伴左右。那处理起一切事宜的动作,熟练的让身为女人的珑月都感到汗颜,而溯除了脸颊通红,微闭着眼,居然一点儿也不妨碍手上的动作。

看来,受伤是件很恐怖的事,一旦受伤不能动,那些尴尬的事必定会接踵而至,哪怕溯照顾了她十几年已经极其熟练,可是……还是件很恐怖的事。

“溯,告诉他们,向西南方向走,梵湮山。”

不期然,眼眸瞥到了车门角落一缕纤长的发丝,蜷曲在那,显然是被揪下来的,转眼又看了看溯,溯的头发明显没有那么长,而那黑亮的一缕发丝显然也不像她的那般细软,那又是谁的?

…………

一路上,珑月尽可能安心调养着身体,复健也好,休养也罢,极尽可能让自己的身体尽快好起来。

去梵湮山的路途甚为遥远,这一路上……珑月什么都不再想。有些事,溯不会问,她也不会去说,毕竟有些事揭开来,就是又一次的鲜血淋漓。

抛开京都中残留的纠葛,抛却曾经发生过的所有的事,纳兰珑馨虽然要她巡视泷河,可是,她跑得越远,恐怕纳兰珑馨会越开心。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这样的大好机会,如果她是纳兰珑馨,必暗中派人刺杀,一次不行两次,次次不行那再另当别论。

可是,一路上除了偶见几个不长眼的山野匪贼拦路抢劫以外,平静得仿佛天下太平,她真的被人遗忘了一般。

帝景天也消失了,变成了她与溯两人随行三个侍卫的漫长旅途,而随着她身上的伤逐渐好起来,溯的表情也渐渐变得轻松,但也从未开口问过为何要去梵湮山。

“溯,我曾经对你说过,要找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虽说现在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我也希望能找到,那件东西据说就在梵湮山,兴许关系着我的命运。”

其实什么原因,对于溯来说还真的不重要,珑月想做的事,只要不受伤害,他绝对会无条件赞成。

一朝重逢几多谋 (8)

而风魄对于此刻的珑月来说,并非任务也不再是回家的工具,只不过她对珑雪所说的话一直耿耿于怀。珑雪说,她们来到这个世界,一定意义上属于逆天改命。本就是已经死了的人,她们只是精神注入了这个身体中,却并非这个世界本身的人。

说起来有一些玄幻色彩,珑月不知道珑雪为了与她家王爷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做了多少调查,什么天理命格,魂身相符一类的东西,说得她云里雾里。

要说都是来自未来世界,这种东西早就该摒弃了才对,她却无端能明白珑雪心中的恐慌。

她们在这个世界有了爱人,她们想留在这个世界,却冥冥中似有一种力量,不接受她们。其实,若是两人相爱,哪怕没有子嗣也只是遗憾而已,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除去没有子嗣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阻挠挡在她们面前,不让她们与这个世界相融合。

十年以后,她们会不会因为最终不被这个世界接纳而精神脱离肉体?会不会有更多的禁制,她们无法与这里的人安宁相爱?

这种玄乎其玄的事,反而越想越可怕,会不会突然死去?会不会无端害了身边的人?

而她们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如果找到了,会不会得到更多答案或者指引呢?

谁也不能肯定未来到底会怎样,但是,哪怕有一线希望,她都想去试一试,为了珑雪,也为了她自己,她们……都想留在这里。

而当北莫瑾得知她前往梵湮山的消息之后,三伏酷暑的天气,居然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了狐裘大氅鹿皮靴,本觉得还有些可笑,但是,直到远远望见似在天边高耸入云的山峰时,又不得不佩服北莫瑾。

…………

梵湮山,几乎能算是整片大陆最高的山峰,常年积雪覆盖山顶终年不化,而不管是远处近处,看梵湮山都不见得清晰。山顶云雾笼罩,据听山脚下的村民说,山上有神仙居住,万不能上山,否则,必遭天谴。

或许,这里真的是藏有风魄的地方?那高高的山顶寻常人没必要绝不会上去,而山顶上,要么有护宝的人,要么传下了谣言震慑想上山的人。

途听一个仙人之说,珑月就觉得希望更大了些,或许拿到了风魄,又或许遇见什么人,很可能就是她和珑雪的转机。

山脚下有雪水灌溉着,城镇中人丁兴旺,百姓安居乐业,乍问下来,此处并没有属国之说,从未有外人来过此地,问遍了据说见多识广的人,谁也说不出此地归属哪一国。

珑月从车上跳下来,免不了引得溯皱眉,不过,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她平日里锻炼身体,不也是上蹿下跳的么?

仰望着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深吸了一口夹杂着清冽的空气,她从未想过在这个时候来寻找风魄。本以为要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她可以带着身边的人游山玩水找风魄,却不想……如今算不算被排挤的没地方去了找风魄?

不,乐观地说,这叫闲暇时间充分利用。

找茬 (1)

几人暂时住在镇子上的一家客栈中,其实说是客栈,也无非就是个稍显富足人家多出来的几间房,梵湮山地处偏僻,几年也来不了什么外人。

“大婶,这梵湮山上真的有神仙么?您可曾亲眼见过?”珑月闲着帮人摘菜,一边问道。

胖乎乎的大婶异常好客,笑着答道:“神仙哪里是我们这些凡人见的?只是曾经听说,村子里偶尔有上山打猎迷了路的,就有飘忽的人影给他们带路,要是有伤着的,无端就从树上掉下草药来,你说,那不是神仙是什么?”

“哦……”珑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就是说,这梵湮山上还真的住着人?且若是行踪不定……会武功的?

继而又问道:“那有没有上山迷路走错地方,被那些神仙伤着的?”

胖大婶一愣,挑着调道:“那怎么可能呢?那神仙对我们都很好,有他在,就连山林中的猛兽也变得温顺了,近几年已经少有伤人。”

珑月微一皱眉,“这神仙在这山上住了多久了?”

或许是珑月问的都是胖大婶从来没想过的问题,想了半晌,才不甚确定答道:“似乎也没几年,总共不外乎七八年的样子吧。不过,之前也听老人说,这山上有神仙,只是近几年还见得多了些。”

珑月点了点头,看向一旁歇在椅子上同样若有所思的溯,寥寥几句问话,她已经能猜得出,这山上恐怕真的有人,武功极高却没有什么占山为王的恶意。不过,若是碰了那人守护的东西,有没有恶意就难说了。

如果说七八年的样子才频繁在山林间走动……后继之人,且年龄不大?

乡野之地人心淳朴,胖大婶一家人甚至不愿要银两,只因为难得有外人来,杀了鸡炖了鱼,盛情款待的她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珑月索性又和溯扮作了夫妻,只说是闲来无事四处游荡,专喜欢寻那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去。

胖大婶一家人本来想劝阻她们别上山,却在看到溯徒手替她们劈柴之后,完全没了劝阻的意思。

叮嘱了她们莫带太多人,因为神仙喜欢清静,而在珑月看来,神仙不一定喜欢清静,而是大雪封山的地方最忌人多,些许声音就有可能引起雪崩。

胖大婶替她们准备了登山时的干粮,送她们到了山脚下,又跪在地上烧了一堆的元宝蜡烛,口中念念有声,要神仙保佑她们平安,要神仙莫怪她们的叨扰。

“溯,要不然你在山下等着,我上去看看就下来,绝不与任何人动武。”珑月与溯最后打着商量道。

虽说明知劝不动溯,但她真的不想让他上山,天寒地冻对溯的伤势无益,更何况,她真的只是上去看看,没想过无论如何也要拿到风魄。

然,溯连个眼神也没有给她,略微转过身去,抓着她的手覆在了后背。

黑衣劲装紧贴着脊背,轮廓分明且结实的肌肉下,腰线缓缓蜿蜒,溯回头,口型开阖着道,你养伤,我也在养伤。

找茬 (2)

是,一路的长途跋涉,连她这个快死的人又能活蹦乱跳了,溯后背上的淤肿,已经完全摸不到痕迹了。

她曾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珑雪身上,她曾以为,未来的医学科技必定要比这个时代先进太多,如果珑雪都没有办法的伤,那必是顽疾不可能痊愈。可其实她错了,珑雪的话还是对的,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她们……永远不可能用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力量去征服。

“我们只是上去看看,哪怕无功而返也只当游览一番如何?”珑月笑着问道。

溯笑着点了点头,那一瞬间,笑得像个满足的孩子,只因为珑月没有强行留他在山下,那就意味着,他能保护她,不再是累赘。

……

跨过茂密的寒带林,走过一截寸草不生的地方,珑月和溯穿上狐裘大氅登上鹿皮靴,夏冬直接交替,还颇有些不习惯。

没带着其他三个死士,一来那些死士她并不熟悉,二来,人多杂乱,若说保护的力量,她并非去硬碰硬,人多反而突发状况太多。

或许风魄就在这山上,或许有个武功极其高强的人守护着,可是,珑月却半点势在必得的心思也没有,只算前方探路,哪怕只是探探消息而已。

现如今,为了得到风魄,不管什么样微小的代价,都不值。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得了消息再向北莫瑾借兵都行,一个山头上再有神仙,神仙的法力再高强,永远敌不过一万精兵。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只靠些小聪明夺去短暂胜利的纳兰珑月了,她如今有关心的人,也有能助她一臂之力的人。

皑皑白雪直接天际,那天上的云仿佛就是地上的雪吹拂而起,离得极尽,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天上如蓝光笼罩,映得地上片片雪光耀眼,看久了便觉得头晕目眩。

珑月让溯闭上眼,牵着他的手慢慢踏着及膝的雪走向山顶,半个时辰一换,轮流休息眼睛。其实漫天遍地的白雪,也不怕走错了路,本就没有路,直行上山便是了。

而真到没有路的地方,溯会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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