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是在打人情牌么?珑月微微一皱眉随即又舒缓,话题有些远了,她赶紧解决完了这件事,回家陪宫漓尘才是正经。
“陛下,战事不等人,若陛下有意,还请速降旨,臣也好尽快准备出发。”珑月垂着眼眸道,她知道纳兰珑馨想听什么,但是,做不到的事她从来不想去承诺。
“皇姐,我自知做过不少对不住你的事,我也知道,我不配做这个国君,这皇位……本该属于你……”纳兰珑馨落寞说着,这一时间,似乎不再是女皇,而只是个看透了昔日作为想要认错的妹妹,“皇姐,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做个亡国君……我知道我无能,但是……”
争宠 (7)
“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当初我是宠过封扬不假,但他也是无奈服从。如今……他恐怕恨我还来不及。”
兜兜转转,或许早已注定,纳兰珑馨听不到她想听的话,而如今国破在即,她根本没得选择。
可此前墨相说过,若是一线希望,也只在靖王手中,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赌而并非坐以待毙。
一道圣旨就这么降下,珑月以靖王之尊率六万兵马与前锋阵营汇合,纳兰珑音以安王身份为辅助,一同前往战前鼓舞士气,同时派出了两位亲王,究竟其中藏着多少用意,有心之人只要稍加猜想,便不难得知。
大军集结需五日,粮草备足第一批需再加两三日,北瑶是个重商的国家,此一时的军需粮草全从宣国不惜价钱买来,恐怕这一战,最能笑得合不拢嘴的非北莫瑾莫属。
珑月去过一次军营,不免对此次贸然出征更加有些打鼓,北瑶国的军中,男男女女混杂,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正规军的样子。
而这正是北瑶的国风所在,男女地位相对平等的国家,就连军队中也如此。五大三粗的女子,彪形体壮的男人,要说也都是能上战场的材料,可违和感仍旧很浓重。
曾经男权国家极重军风,若有女子混杂其中,就说是不详,必要找出来杀之。而这个道理其实也靠谱,征战在外,最忌花前月下情意忒煞坏了一腔血气,心猿意马那是要掉脑袋的。
虽然北瑶军令如山第一项则是,男女若在军中有情意之事,两人均不二话杖毙军中,可是,就算有军令如山,挡得住抛媚眼么?虽然女的不够美男的不够俊,挡得住王八看绿豆么?
珑月无奈只有一个命令,将男女分开编制,少来那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她还指望着这群人能给她撑着场子与封扬谈谈呢。
而她自己的难题才是最头痛的,这不是野游,身边在意的人很多,但是……能带谁去呢?
她很想带着宫漓尘,不想再与他分开,也怕自己走了之后有人找他麻烦。可是,兵临阵前之时,她真不敢带着宫漓尘犯险。
其他不会武功的人根本不能考虑,唯有溯,她也很担心他的伤,还有那副只在意她却不在意自己的性子,她还真怕再有什么意外,她不想再经历失去。
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渴望一个安定的生活,不用拖家带口四处奔波,只要一方小院,轻松安逸的生活,一世的宁静即可。
然,这是心愿,坐等心愿达成……就连小说中也没那么轻易的事。
“月,无需担心我,信我,王府中不会有事的。”宫漓尘信誓旦旦说着,轻抚珑月枕在他膝上的头,眼睛看不清,也不知是抚平了还是抚乱了。
珑月轻轻握起宫漓尘的手,将那一抹微凉贴在自己脸颊上,她真的不想走,不想再与他分开,半刻也不想,更何况这一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军权在握,她向着自己的目标可谓迈出了一大步,但是她不敢想象代价,她害怕那份沉重。
争宠 (8)
“月,我哪怕有朝一日连口也不能言,也不愿成为任何人的负累,更何况,我如今是靖王夫,随侍的人那么多,又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呢?”宫漓尘淡淡说着,言语中尽是安抚的力量,手指轻轻摩挲着珑月的脸颊,想象着她的容貌,脸上已经浮现笑意,“你只要记得,北瑶可以亡,只要你安好。”
北瑶可亡,只要人安好……
恐怕如今也只有身边几个人能对她报以这样的态度,圣旨一下,朝中文武百官几乎当她成了救世主,市井间的百姓们也将希望全部寄托于她,仿佛真的只要她现身,北瑶就不会灭亡。
谁也没想过她要面对的是谁,就连她自己也没把握封扬会念及旧情,就算念及旧情,他只是将不是君王,他会为了自己违抗皇命?会为了自己放弃东炽国已经到手的领土财富?
他终是东炽国人,北瑶于他乃是耻辱,他和她从一开始的立场便是敌对,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月,你应该能见到封扬,如果……”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珑月在宫漓尘手心中划道,她不想跟宫漓尘谈论其他的男人,她多少能明白宫漓尘的心思与担忧,而不管什么样内容的谈论,都会加重他的担忧。
直起身来,轻轻递过一个吻,相信我,我会尽快回来。
“保护自己。”
你也是……
珑月抱着宫漓尘,两人就这么静静躺在床榻上,听着他深深浅浅的气息,知道他也同样没睡。这些日子以来,宫漓尘夜半惊醒的次数越来越少,眼中的血丝也略有褪去,她知道,他是需要陪伴的,她……真的不舍。
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不能舍下的人却并非宫漓尘一人,她有亏欠,有责任,有不能弃之不顾的情,不能称之为爱,却同样不能舍去。
清净的小院就像是被人们遗忘了一般,自从回到府中,珑月再也没来看过,是忘了还是不知该说什么?是不知该说什么还是相信他足够坚强?
珑月放轻了脚步走到院门边上,不期然看见院中软榻上闲散躺着的人影。没有了昔日的怯懦卑微,慵懒倚靠怡然自得。身上一袭淡绿色的衣袍,几近月白,正是她前些日子吩咐人替他做的新衣。
看来,他终于适应了王府的生活,不再那么忙忙碌碌,也不再是那一套不肯换下的粗布白衣。
珑月淡淡一笑,这样她也就能放心了,她曾经还怕竹真在王府中住不惯,挑了两个人照顾他,却也吩咐过,闲杂人等别靠近这个院子。
她想给他安然的生活,想弥补之前的亏欠,最怕的就是强人所难,反倒让他不自在。
仍旧缓着步子,不想扰了他的好眠,但最起码等他醒来,她离去也该告知他一声。他在王府中的地位尴尬了些,就更不能让他不知所措。
突然,珑月的脚步猛地停住,诧异看着软榻上的人,走近几步已经能看见他的脸,却……不是竹真?!
有夫如此 (1)
而眼前的人她并不算熟,也只见过一面,明明是她分派给竹真的下人,如今却躺在软榻上睡得正香,穿着她做给竹真的衣服,哪怕不尽合适……
不远处传来咣当一声响,珑月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那惊讶站着的才是竹真,仍旧是那粗布白衣,沾着些许水渍,而摔在地上的木盆咕噜噜打转,刚刚洗好的衣服撒了一地。
声响惊动了躺在软榻上的人,表情极其不耐慢慢睁开眼,却在看见珑月的时候微微一愣。
“……珑……月……”竹真难以置信瞪大着眼睛。
“靖……靖王殿下……”软榻上的人几乎是翻滚着爬下来,扑倒在珑月脚边,深深低下头,“殿下……”
只此一幕,珑月就已经明白了不少,一张脸却没因为清楚了来龙去脉而变得好看,反倒更加阴沉,“谁能告诉我,这里谁才是主子?!”
“珑月……”竹真慌忙跑上前来向她解释,“没什么的,他只是这几日身子不大舒服,我就让他歇着了……”
珑月瞟了一眼跪在旁边如抖筛一般的下人,深吸了口气问道:“那还有一个人呢?”
“他……他说家中父亲得了重病,这几天回去看看……”竹真慌忙解释道。
“好,好啊,一个身子不舒服,一个家中有事走不开……”珑月紧紧咬着牙,突然怒道:“既然伺候不了人,来王府做什么下人?!”
“珑月……”竹真还想求情,却被珑月拉到了身后,眼见珑月动怒,倒有些不敢再说话了。
“你可以走了,这几天的工钱去乔易那里结算清楚。”珑月强忍着愤怒与心酸,却怎么也不能对竹真发火。
而那下人也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了,虽然伺候的并非名正言顺的主子,可眼前这个男人……抬起头来刚要求饶,却不期然对上珑月饱含怒火的眼睛,不禁身体一抖,连滚带爬冲出门去。
“竹真,我与你在一起,至始至终没把你当个下人看待,你之前对我的照顾我感激不尽。把你带进府来,更不是让你做下人的。”
“我知道……”竹真轻轻转到她身前,还是有些无措道:“我知道你对我是好意,可是……我也总是闲不住,偶尔做做事,也不至于闲得……”
“就是给那些本该伺候你的人洗衣服?”
一句问话,登时说得竹真脸颊微红,慢慢低下头不敢再说。
而珑月也知道事情根本不像竹真说得那么美好,恶奴欺主而已,更何况竹真本就是个没架子没威严的人。相处几日就不难探到其底细,那些怠慢,那些置之不顾,甚至颠倒了位置,也就可想而知了。
乔易匆匆赶到,也对这件事充满了惭愧,而珑月也不能怪他,毕竟王府中新来的下人都是匆忙招入,更何况,什么样的下人才能不欺负这么善良的竹真呢?
“对了,我过几天就要带兵出发,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僻静的院子里我也不放心,索性我走了屋子也就空了,你暂时搬过去住,没事帮我擦擦桌子总行吧?”珑月无奈临时这么安排,也送算是给竹真找了点事干。
有夫如此 (2)
“那……不妥吧?”竹真极其尴尬道。
“没什么不妥,院子里也不止你一个人,有空的话帮我多留心宫漓尘,他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起居上多有些不便,你多费心。但是还是有下人服侍,无需亲自动手。”
“好。”竹真欣然答应,上上下下打量着珑月,半晌才犹豫着问道:“那个……战场远么?”
珑月突然一笑,伸手拍拍竹真的手臂,“想关心我就大方了说,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你就当我是兔子还不行?”
竹真这才一笑,笑得如冬日暖阳般温暖,“注意安全,多喝水别累着也别热着,太阳太毒记得撑伞……”
“哈……你见过谁上战场要撑伞来着?放心吧,不会去太久……”
不太久是多久?其实珑月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去会发生什么,可为了不让留下的人担心,她也只能装得信心满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其实她最该去骗的,也是苏慕颜。
自从她回到府中,一颗心几乎都扑在了宫漓尘身上,或许很多时候亲情就是这样,当与爱情碰撞,让步的总是亲情。
而她也知,另一份爱情的碰撞让苏慕颜也淡了些许亲情,她不希望苏慕颜整颗心系在她身上,但是这种取而代之的爱情……还是让她觉得有点别扭。
几近深夜,珑月才推开苏慕颜的房门,不期然,房中桌边端坐着一个尊贵高雅的女人,而苏慕颜在她身边,正细心削着一只苹果。
见着她来,苏慕颜的手不禁一抖,却被纳兰席英顿时捏住了刀刃,“小心别伤了手。”
珑月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安慰,最起码,这一句还像人话。
“月儿……”苏慕颜赶忙起身还有些腼腆笑着,“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她是你……”
“娘。”珑月声音接过话,这一声娘,永远喊得那么心不甘情不愿。
而纳兰席英瞥了她一眼,倒也没再找茬,慢条斯理用银叉叉起切成块的苹果放入口中,直到嚼完了才一副怀疑问道:“你能领兵打仗?”
“现在才问我这些,不是晚了么?”珑月也坐在桌边,眼睛却看向苏慕颜。虽昔日的清瘦还未调养过来,但那脸上泛着的红晕不是作假。那是代表着幸福的红晕,她曾在宫漓尘的脸上也见到过,只是,苏慕颜比他真的卑微太多了。
同样是失而复得,宫漓尘尚还能保有自己的姿态,苏慕颜却完全失了准心。是不是谁爱得更深?她不会自寻烦恼去琢磨这个问题。
“有消息称封扬此次出征,出人意料带着自己不日就要过门的青梅竹马。”纳兰席英慢条斯理说着,意图不甚明显。
如果说封扬的青梅竹马慕容芊也随军出行,想必她就是封扬唯一的弱点,可就连北瑶快要亡了也没能抓了慕容芊要挟封扬,可见此消息看似重要,其实跟没有一样。
“慕容芊为什么会随军?”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封扬不是那种贪恋女色就连打仗也要带着女人的人。
有夫如此 (3)
“不知。”
“我这里倒有个更确切些的消息。”珑月微微顿了一下,“东炽国的君王年已四十有余,他曾与慕容芊在御书房中密谈,不过,具体意图不知道。”
纳兰席英瞥了她一眼,仿佛已经是习惯性的动作,“这个消息没有价值。”
“或许有。”珑月并未把话说死,却转移了话题道:“让墨子群着手准备议和要付出的代价吧,一有机会趁热打铁,以防夜长梦多。”
“你有把握?”纳兰席英这才算正视看向珑月,说是冷漠,但仍旧掩不住希翼,毕竟是救国之举,最不想让北瑶亡国的人恐怕就是她。
“没有,不过,准备万全才是良策。”珑月含含糊糊说着,不确定的事,她不能开口就十拿九稳。
纳兰席英认同的微点头,沉吟一会儿才道:“多加小心。”
珑月也点了点头,这兴许是纳兰席英作为母亲唯一能给她的少的可怜的关怀,不足以感动,却也觉心中安慰。
“我去拿些水果。”苏慕颜说着起身,巧妙避开了两人接下来的谈话。
珑月目视着门关上,才稍稍叹了口气道:“他们的安全无需多虑,那些死士我不会都带走,但是,如果纳兰珑馨光明正大要某个人入宫,你让墨子群帮忙挡一挡。”
纳兰席英仍旧拿眼斜睨着她,“你是在担心你爹还是那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都是,还有,他是我的王夫,你答应过我,事成之后一笔勾销。”
“哼,答应过你……我答应你是将功折罪,他如今眼瞎耳聋,拿什么将功折罪?不过,珑月,别怪我没提醒你,昔日我待宫漓尘也多少有些恩惠,纳兰珑馨待他也并不算得不好,他都能转而背叛,下一个兴许就是你。”
“这你别管,他的眼睛和耳朵我会替他治好,我信他会帮我。你只要保证我府里这些人不会被莫名其妙一道圣旨带走,其他的我会慢慢来。”
纳兰席英还是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慢条斯理啜了口茶,“若是有人心甘情愿……”
“不会。”珑月瞬间堵了她的口,“对了,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去年秋狩的时候,那些刺客,是不是你派去的?”
纳兰席英一愣,“没错。”
“原因。”
“逼你反,但是你却不顾一切救了个该死的人,又为了他选择隐忍,这一点你不像我的女儿。”
珑月又猜对了,当日她看着那些刺客欲杀纳兰珑馨却不碰她分毫,就隐隐有些猜测,而纳兰席英说的没错,她选择了隐忍,因为,她根本不是身为皇族的那个纳兰珑月。至于不像她的女儿,那也是理所应当。
“对我爹好点,他恐怕是你身边最后一个能不顾一切陪着你的人。”
纳兰席英又愣了,却继而皱起了眉,瞥着眼睛上下打量珑月,“你幼时那十几年,到底是不是真的疯癫?”
“是真的。”珑月断然答道,她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装得高深莫测,否则,苏慕颜就是欺君之罪,“但可能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疯癫这几年,虽然外表看是个傻子,实则心智却全。总有个人在我耳边念叨事理伦常,你若觉得是神仙也行,我不知道那个声音是谁。”
有夫如此 (4)
完全是一派胡言,又带着些神鬼色彩,而这个时代人们信奉鬼神之说,纳兰席英倒是信了,且颇为赞赏的打量了她一番,点头道:“原来如此,这般心智,倒也像我的女儿。”
坏的不像好的像,珑月没工夫去跟她计较那些虚荣心,站起身来,已经没什么话可说。
“珑月,你要记得,北瑶本是你的江山,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女皇,就注定了有些手段你使不得。”
最后的一句话,将珑月本不打算用的法子也堵死,她该笑纳兰席英的谨慎,还是该佩服她的谨慎?
破而后立未尝不是条出路,可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这么做。
归根结底,她并不适合玩弄政治权术,更没有那副铁石心肠。她不相信这个世上利益能泯灭一切,那些无形的感情,那些炽热的情感,最起码,在她心中很重要。
重要到什么地步?
重要到了哪怕临行前夜,她还是咬牙想将宫漓尘推倒在床榻生米煮成熟饭,虽然她对这个世界男男女女的贞操观不甚顾念,虽然她并不觉得与宫漓尘发生关系就是个完全的保险。
只关乎心灵的需要,曾经不想不敢是一回事,而如今抱着他却不能……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宫漓尘似乎很享受她这种咬牙切齿的忍耐,朦胧中递上一个不甚精确的吻,如羽毛般飘过,淡淡的声音中充满了笑意,“等你回来,我用我自己庆你凯旋。”
万一还是碎门板呢?珑月无奈在他手心划道,直到现在,她也没想出能制住那些捣乱的法子。
“那就找一个没有门板的地方。”
万一还是漏屋顶呢?
“那就找一个没有屋顶的地方。”
幕天席地?
“那你得早些回来,否则天降大雪之时,可不甚美妙。”宫漓尘摘下易容后一双高挑的眼睛笑得弯起,鲜少见他有这样的笑容,鲜少见他有淡然之外的表情。
宫漓尘在改变,在为了她而改变,终有一天,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曾经的他,刻板枯燥犹如个暮年的老者,被她以面瘫形容,以挑战他脸上的表情为乐趣。而如今,他才更像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享受着爱情,能与爱人说尽玩笑,能在她面前显露真容。
总有一天,她要宫漓尘不用再带着易容,不用再担心被人觊觎,他是她的王夫,一生一世的伴侣。
“只是月……那个捣乱的人,恐怕在你走之后会一直跟着你。”宫漓尘的眼眸虽然朦胧着,其中试探的意味却颇浓。
放心,我不是来者不拒的人。
宫漓尘一笑,笑容如昙花般刹然绽放,有夫如此,还能何求?
“姐,你还要寻找风魄么?”
“当然要找,只不过现在没空,等完了手上这些事就去。怎么?你家王爷待你不好,你又犹豫了?”
“我是怕你后悔……”
“我比你有更多不能后悔的理由。”
…………
最终还是没能倔得过溯,他甚至搬出了她当时的承诺,堵得她哑口无言。她曾经笑着答应他,哪怕是背着抱着,去哪也要带着他。
有夫如此 (5)
行军不是秋狩,整个军中不可能带着马车随行,别说是她,就连娇贵如纳兰珑音,也必须一身戎装端坐于马上。
好在后方有大部队均是步行,整体速度也不能狂奔行军,珑月只得让溯骑马跟在她身边,一路上打量了再打量。
再望向不远处与她齐头并进的纳兰珑音,她身后骑马跟着的居然是一身暗红马尾潇洒的琉璃。自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见过琉璃,她知晓了琉璃传来的消息,却最终没能替她的侍夫报仇,不知她作何想法。
大军蜿蜿蜒蜒行走于山林中,似乎她的担忧重了些,一天下来,晚上扎营之时,溯下马的动作虽不甚利落,倒也看着还吃得消。
赶往前线的途中不能太兴师动众,除了她和纳兰珑音也得跟随侍的人同住一帐外,其他人恐怕十几人一帐。
珑月在马上颠簸了一天,草草吃了几口饭便要睡下,却看了看溯,招招手,“我帮你揉揉背。”
溯的脸映在烛光下有些泛红,不自然的看向门口方向……
“别扭捏了,行军在外就这个条件,替你揉揉明天还得一整天呢。”
溯犹豫了一下,略微不可见的直了直腰背,却仍旧摇了摇头,用口型告诉她,“不脱。”
“不脱怎么上药?再说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溯脸色略微古怪,重新开了口型,却是……“不妥当。”
“没什么不妥当,我照顾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珑月还是觉得奇怪,却也知溯从来不会拒绝她的意思,只是别扭了些,拍了拍床榻道:“快点吧,早些睡,明天还要早起。”
面对珑月这一时的心思不再细腻,溯也颇觉得无奈,曾经虽也说是无奈,可如今大有不同,至于究竟哪里不同,也只有溯一人知道,且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场谁比谁倔强的比试,溯最终败下阵来,几乎是硬着一口气褪下上衣,俯身趴在床榻上,却不再看珑月一眼。
两人难得单独相处,自从回到王府,溯就如隐形了一般,除了打理她的衣食起居,准备饭菜和衣物,她见到的溯,总是一张躺椅,要么沐浴在阳光中,要么乘凉于屋檐下。
其实溯的世界也很寂寞,他发不出声音,鲜少有人能准确看懂他的唇语,他是影卫,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看着她。
将带来的药膏涂在他背上,手指小心用韧劲将他背上僵硬的骨节一寸寸放松开来,她曾经信誓旦旦希望以这种方式让溯的身体完好如初,却也终究……
珑雪告诉她,按摩的手法不可能让重伤的骨头恢复如初,反倒是频繁的按压看似舒服,却同样让伤过的骨骼伤上加伤。
或许有朝一日她能过着一种平淡的生活,游山玩水畅游天下之时,带着溯一起寻医问药?
“溯,我这段时间鲜少照料你了,你……”无耻的话问不出,问溯怪不怪她?何其虚伪?
溯转过头来,一脸莫名其妙望着她,突然嘴唇开阖道:“我没用,我逮不住那个人。”
有夫如此 (6)
“嗯?啊……没什么。”珑月有些尴尬别开眼,溯欲替她和宫漓尘保驾护航?这话也就溯能直白说出,“以后别做那么危险的事,那个人……你抓不到他的。还有,也别再给府里人吃什么药了,你知道么?你那些药,灌得宫漓尘鼻血一天流好几回,止都止不住。”
溯一笑发颤,似有顽皮眨了眨眼,“他很好玩。”
珑月微微一愣,自从溯恶作剧一般胡乱给宫漓尘夹菜,她就感觉到了。这段时间,不光是宫漓尘在改变,溯也在改变。他不再那么阴郁,不再那么苦痛,反倒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平静祥和的度日,也有了顽皮的心思。
他们都在变得开朗,都在变得鲜活,或许唯有这一点,她能拿来安慰自己,她的出现,没有最终将他们拖至痛苦的深渊万劫不复之地。
而她的出现不光改变了人,是否也改变了这天下的格局?如果不是她,封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离去,北瑶如今恐怕也不会遭逢战火。
越往东走,遍地的荒芜,本就少有的田地也长满了荒草,城镇中十室九空,强撑的永远是大权在握贪恋权势之人,唯有百姓,早已不知去哪逃难了。
而封扬的步伐还在加快,收复了最后一个州府,将北瑶将领直接斩于马下,虽说还剩有几万北瑶兵马,可无将引领,早已是一盘散沙,如今都已无形。
她看过一代名将的故事,听封扬曾经讲过金戈铁马的热血传奇,但是,其实封扬本身已经算是个传奇,如果没有她,封扬或许真的能名垂青史,博得一世无双英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启禀殿下,封扬的大军已在五十里外扎营。”终于等来了前方斥候回报,这才几天?短短十天有余,若是封扬的速度,恐怕攻入北瑶京都也要不了十天。
唾手可得的胜利,金灿灿的异国皇位,封扬……我拿什么说服你放弃?
“扎营,派使节前往,就说北瑶靖王先行来见见故友,沙场之上见真章,让封将军不必客气。”珑月淡淡说着,不期然又瞟向与她齐头并进的纳兰珑音,只见她饱经行军劳顿已经有些疲惫神色,而那疲惫神色之中,还有着难以掩去的恐惧。
翻身下马,同行十余日这才与纳兰珑音有了第一次的交谈,之前半句不说形同素不相识,她知道,纳兰珑音已经感觉到孤立了。
“安王若是不上战场,倒也可带着亲随先行去后方督军,毕竟两位亲王一同出征,需有一人坐镇后防。”
而此地已经与封扬大军几乎是面对面的要对峙了,纳兰珑音似乎都已经闻见了彪悍铁骑的血腥味,哪里还能多想什么?一听珑月开口让她后方督军,忙不迭道:“靖王所言极是,还是靖王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那本……那我就先行去后方,去……看看后续粮草可有跟上。”
珑月笑着点了点头,眼看着纳兰珑音还距离这么远已经有些慌乱,慌慌张张呼喊了一队兵马跟随她,那队伍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她不认识的也顾不得了,不可见的微微一笑。
有夫如此 (7)
其实纳兰席英这么利索就放弃了纳兰珑音,也不觉得那么匪夷所思了,所谓龙生九子还有个乌龟呢……
“溯,帮我个忙好不好?其实我此次出来,就是想一劳永逸,你替我去看着纳兰珑音,顺道探探琉璃那边的状况。”珑月小声说着,直接对上溯那双明显带着拒绝的眼眸,坏坏一笑,“我跟封扬也算是旧情人呢,你还真信他会拿刀砍我?”
溯仍旧一脸狐疑,却不开口说些什么。
珑月又极其轻松笑着眨了眨眼,“放心吧,我带那么多兵出来之是为了套兵权,我手里有封扬的忌惮,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更何况,你忘了?我身后还有北莫瑾那个狐狸精呢。”
溯仍旧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却最终只看到那双狡黠眨动的大眼。
“去吧,如果有可能,把琉璃的事弄清楚,我不想让她跟着纳兰珑音。”
溯犹豫了再三,又思索了半天,这才点头,上马离去。
却没看到身后的珑月翻着眼睛呼了口气,想骗溯,还真不那么容易。
如此一来,军中只剩她一人为首,独居一帐,入夜之时,也不招副将入帐商议部署,也不与任何人密谋吩咐,反倒叮嘱了门外把守的士兵,她要彻夜思考□□封扬的计谋,谁来也不见。若有硬闯者,军法处置。
宁静的临战前夜,一抹黑影悄无声息闪出北瑶军营,跨上一匹早已包裹了马蹄的战马,轻轻松松避开两方斥候,直入敌方军营外一处。
五十里并不算遥远,五十里的路途,更加没法让珑月想清楚太多,却越来越坚定着一件事,她想保全所有的人,谁也不是她该踩碎的垫脚石,谁也不是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在她眼中,没有小小的牺牲换来更大的成就,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们想让她牺牲的,在她眼中绝不是那么渺小。
密林之中,一方宽阔大石就在眼前,珑月翻身下马,解下马背上的酒壶,拍了马儿一边吃草,悠悠闲闲的向大石走去。
而大石一旁,负手背立,不是坚硬寒光的盔甲,而是一身轻装束衣,手中同样也拎着一只酒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