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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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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自此可以放羊了。

据说,北瑶的雪一向蹊跷,只在刚入冬的时候频繁,过去这一阵,真正入了冬,反而就没什么雪了。

而珑月也在这个时候才有心思注意自己的脸和手,当时刚伤着的时候乍看恐怖,可血痂脱落以后,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是新生的皮肤略有泛红,乍看像只大花猫。而手指虽然当时都已经露骨,如今也长出了新肉,唯独没有指甲而已。

如果不小心打理,恐怕长出指甲也会歪七扭八,珑月细细涂好药,用白布小心包裹起来,毕竟这个身体还要用十年,太难看了终归堵心。

“主子,左相大人墨子群前来拜访,已经在前厅等候。”自这一事,琉璃似乎也老实了些,就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了。

“左相?他来干什么?”珑月眨着眼睛诧异的不是一星半点,虽说也有不少官员单独来拜访她以求亲好,但是,左相,没必要吧。

迎着寒风一路到前厅,只见座上等候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两鬓略有早白,可依然精神矍铄,浑身散发着多年为官的沉稳气息,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正经八百的北瑶男性官员,当然,简之航不能算。

今天你吃了么? (4)

“老臣见过靖王殿下。”墨子群见了珑月起身弓腰行礼,不知为什么,珑月总觉得他沉稳之余,居然有些激动?

“不必多礼,请坐。”珑月也一板一眼客套着落座,突然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墨子群?姓墨?墨岚的父亲?

墨子群倒真真是个利落的人,落座之后也不迂回婉转,开门见山道:“老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如今皇夫病重,女皇无心打理朝政已经多日。老臣恳请靖王殿下以先皇长女之尊为摄政王,暂代上朝听政。”

一句话落,珑月的脸色登时诡异的无以复加,半天都没转过弯来,上上下下一遍遍打量着墨子群。四十多岁,不会是老年痴呆吧,让她上朝听政?摄政王?这恐怕是继宫漓尘说要宠他之后,又一个星际玩笑,绝对跟她的所作所为完全沾不上边的啊!

更何况,她老实缩头缩脑呆着,纳兰珑馨都已经看她颇不顺眼了,染指朝政?她活腻了吧?!

“咳……那个……左相大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那个……安王府从这里出门右转,走过两条街便是。”珑月也很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要说摄政,纳兰珑音不是更好的人选么?

然,墨子群一派刚正不阿大义凌然认真道:“靖王殿下多虑了,老臣此次前来确有详尽的考虑,还请靖王殿下顾及百姓苍生之福祉,莫要推诿。”

珑月还是觉得墨子群在开玩笑,且这个玩笑越开越没边,百姓苍生之福祉,是个什么东西?

莫非……是纳兰珑馨派人来试探她的?毕竟墨子群算是纳兰珑馨的公爹啊,虽然这个时代娶了的叫岳父,但总归没什么区别,他们才是一家人才对。

刚要找理由拒绝,只见墨子群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她深深一弓腰,从袖中掏出一个装裱细致的卷轴,双手托起道:“靖王殿下无需多疑,老臣也是奉先皇遗诏,如若有一天女皇陛下不思朝政,又恰逢靖王殿下清醒,先皇遗诏,加封靖王殿下为摄政王,暂理朝政。”

今天你吃了么? (5)

嗯?珑月的表情更加怪异,身后事安排的这么详尽?话说,这先皇的遗物怎么哪哪都是,苏慕颜那有金牌,墨子群这里还有遗诏?

不忍见着个老者一直对她弓着腰,珑月下意识接过卷轴打开来,不禁眉角抽搐满脑袋黑线,看神经病一般看向墨子群。

这老家伙真的失心疯了么?墨岚病重刺激的?想找人给墨岚报仇,但是已经疯了?

这哪里是什么遗诏,只是装裱的比较好看罢了,那白纸上硕大几个黑字:今天你吃了么?

一脸哭笑不得外加同情看着墨子群,抬头刚要开口,对上那双老奸巨猾的眼睛,心里猛地一震头皮发麻,靖王……是不该认字的啊。

可是,那惊愕的表情还留在脸上僵硬着不去,那一纸荒唐的搞笑,缓缓飘落在地上。

墨子群一撩衣襟扑通跪地,“靖王殿下,老臣知道,殿下逢难多年,必有无数说不出的委屈与苦衷,只是还望殿下相信老臣不会谋害殿下。说句大不敬的话,老臣与先皇虽为君臣,也堪为挚友,殿下曾是先皇最器重的皇女,老臣不会害殿下。”

一腔赤胆忠心,一席言辞恳切,珑月的脸却直接扭曲的发痛,逢难多年?委屈苦衷?根本谈不上啊。最器重的皇女?你确定五岁能器重到什么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死人的余韵怎么这么庞大……

“我不干。”珑月也不装了,也不组织句子了,直接就一句,不干。她只要赖定了不干,墨子群总不能打昏了她给她支根棍子戳在摄政王的位置上。

“殿下……”墨子群痛声低头,深深俯在地上,“以老臣手中权势,必拼力保殿下无性命之忧,还望殿下三思……”

“三思也不干。”珑月铁了心,性命无忧也不干,她没那个闲工夫。

不过,让一个长辈一般的人对着她跪地叩首,多少有些过意不去,珑月起身欲扶墨子群,一边道:“不用再劝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干的,你们所想的和我要的不一样,如果非要找一个人代替纳兰珑馨,安王比我更合适,你去找她。”

今天你吃了么? (6)

“殿下若是不答应,老臣愿跪在这等殿下回心转意!”墨子群硬声沉着身体,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真的好老套啊,忠臣死谏长跪不起什么的,历代臣子们似乎都熟通这一招啊。

“那你就跪着吧,我就不陪了。”珑月无奈耸了耸肩,还真的开门就走。

水越来越混,情况也越来越复杂,珑月急匆匆直奔轻弦的小院,一旦有了风魄的消息赶紧闪人,夜长梦多啊。

径直敲开门不顾淳雨的阻拦直接冲进屋内,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只见大白天的,轻弦盖着厚厚的棉被,正趴在床榻上睡得正香。以至于她都已经走到了床榻边上,仍旧毫无警惕性。

这货以前真的是杀手么?怎么越看越觉得掺水太多呢?

一揪轻弦的耳朵直到快把人提起来才有些许反应,珑月赶忙问道:“我让你替我找的东西呢?”

轻弦赶蚊子一般挥了挥手,继而又将棉被拢好,嘟囔道:“最近天儿太冷。”

“你……”珑月顿时气得快要厥过去,又一揪轻弦的耳朵,低声威胁道:“再不去我休了你。”

“试试看?”轻弦也不是完全吃素的,又逢被人扰了清梦,起床气正重,冷声威胁回去。

“好,那我就试试。”珑月恨恨说完,转身回到院中团了一个硕大的雪球,一撩锦被直塞进去。

“啊!!!”轻弦一声尖叫,顿时从床榻上蹦起来,厚厚的棉被滑落……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珑月偏头躲过一把飞刀,一撇嘴,“啧,谁稀罕看你。”她也没想到轻弦居然会裸睡,古代人睡觉不都穿着寝衣什么的么?闷骚的家伙。

轻弦用锦被直将自己包裹得像个蚕蛹,披散的长发遮去几分大脑门,少了些许聪灵气,这才多了些杀手该有的气息。当然,直接来源于那双迸射着怒火的眼睛。

“笨女人,你再敢碰我一下……”

“放心,我有生之年绝不会碰你一下。”珑月一脸鄙视道:“听着,你有功夫我也有身手,不想麻烦跟我对着干,就乖乖赶紧去帮我拿东西,否则……”

今天你吃了么? (7)

嗖的一声,珑月一闪身又躲过一把飞刀,虽然明显不是什么致命的袭击,仍旧眯了眼,“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碰我……”

“放心,我有生之年也绝不会碰你一下!!”轻弦气哼哼的反击回去,却随后裹着被子又往床榻上一倒,“三天。”

虽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虽然拿到了玉玺就等于向找到风魄迈进了一大步,珑月此刻却没有一点儿欣喜,更加没有初来时那种乍听风魄消息时候的兴奋。

似乎自从确定了封扬要走,或者就是从秋狩回来之后,她突然开心不起来了。

而事关风魄,她甚至屡屡无端想起珑雪曾经问她的话,她们这么做的意义……

不能想,珑月猛地警告自己,有些事情,可以不明白,甚至可以想不通,但绝不能去琢磨。

虽然来自科技发达巅峰的未来,其实也有很多事是经不起推敲的,比如,她们曾经无端因为命运而失去的自由,失去的亲情,比如,无端加诸在她们身上的责任,比如,如果她们完不成任务,形同死路一条……

不能想!珑月猛地摇头,刚刚离开轻弦的小院想安静一会儿,却被匆匆赶来的苏慕颜堵了个正着。

而苏慕颜的来意很明显,还没等珑月打招呼,劈头便是,“居然让墨子群在前厅长跪不起,月儿,你现如今做事越来越荒唐了。”

“他自己愿意跪的,我没逼他。”珑月一皱眉,实在没心思与苏慕颜兜圈子,甚至连停也没停下来,就要从苏慕颜身边走过。

“月儿,你不能这样。”苏慕颜一把抓住珑月的胳膊,脸上尽是焦急,好言劝道:“月儿,墨子群是三朝□□,就连先皇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你如今让他跪在前厅,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日后……”

“我们不在意那么多眼睛行不行?”珑月执拗一甩苏慕颜的手,“先皇要给他几分薄面不意味着我也要让着他,他来的莫名其妙,说出来的话也莫名其妙,跪的更是莫名其妙。爹,不谈日后,也不谈那么多眼睛,难道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好么?你难道真以为我答应他,上进了,搅入朝堂那潭浑水,真的还能独善其身么?

今天你吃了么? (8)

你以为你那块金牌能保我一次,如果下次证据确凿,还能留住我这颗脑袋么?

你以为纳兰珑馨是傻子,墨子群就这么堂而皇之来王府,她能不知道么?

你以为只要我上进,只要有墨子群的支持,江山就唾手可得?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你以为,派一群人严密保护我就够了?朝权之争什么时候不流血?你保得了我,那你自己呢,王府那么多人,你能都保得住谁也不受伤害么?”

珑月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还是苏慕颜他们把事情想简单了,或许她真的不知道他们手上还有什么筹码,但是,抛却有没有闲工夫不说,她真的不想把周围的人卷入这团争斗中。

琉璃的生活很幸福,家里又要添新人,而此前也对她提过,若是可以,来年开春打算要个孩子。

溯的身体需要长时间调养,虽然现在乍看已经无碍,但是她知道,那些伤,恐怕无时无刻不再痛着。她不想让他再痛,不想让他再担忧。

她甚至希望平静的生活能让宫漓尘有更多选择,不用在她与纳兰珑馨之间被逼迫得透不过气来,慢慢习惯平淡的生活,找寻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就连轻弦,她都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安然悠闲的过着小日子,那种随吃随睡的生活,真让她羡慕。

而一旦争斗开始,苏慕颜便是首当其冲,没有武功没有兵力,他纵然是相王又能怎样,有块金牌又能怎样?更何况他如今与一个神秘的女人来往亲密,一旦被人揪出来,那是辱没皇族的大罪,苏慕颜想不死都难。

何苦呢?为了一个她根本不想要的皇位,拖着这么多人下水,这些生命随时可能逝去,何必呢?

或许苏慕颜从未想过珑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或许在他心中,他的女儿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有些呆愣的看着她,半天才动了动嘴唇,“月儿……”

“爹,我真的对皇位没有丝毫想法,我相信你也不是权欲熏心非要做太上王,我相信王府里的人都愿意过平平安安的日子,而不是跟我一起去出生入死抢那把肮脏的椅子。既然我们都有自己快乐的生活……”

扭曲真相 (1)

“你这是在说些什么话?!”苏慕颜这时才回过神,登时怒上脸颊,紧紧抓住珑月的双臂,却咬着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月儿,爹不允许你这么想……”

恐怕珑月真的很难了解苏慕颜的心思,可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还分得清。隆冬大雪地,也不想再跟苏慕颜无谓纠缠下去,她知道,如果今天不松口,苏慕颜恐怕和墨子群一样死心眼,就要一直站在雪地里了。

“爹,如果这件事可行,我能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我就做。但是,如果就是现在这副状况,不管你怎么逼我,我都不会铤而走险。我只能答应你这么多。”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一席根本算不上妥协的缓兵之计,苏慕颜脸上却划过一丝欣慰的笑容。

或许他只是执念未了?珑月猜不出,只是觉得,这水,越来越混了。

……

拜托苏慕颜带话给墨子群,他们两人都无端这么固执,或许算得上有共同语言,而珑月第一时间想到这件事的影响,却是……宫漓尘。

自从送封扬走的那天雪夜,宫漓尘回来之后还真的半步也离不开床榻,据听说浑浑噩噩睡了三天,若不是楚浔在一旁持续渡内力给他,兴许真的会从此一睡不起。

但是,她必须去解释这件事,要不然,宫漓尘恐怕又要开外挂硬撑着跑出来搅局了。

然,遣去楚浔,珑月看着躺在床榻上仍旧有些虚软无力的宫漓尘,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了。

“哈,终于把你这个家伙养胖了。”珑月一时间笑得无比嚣张,曾经接连十天喂宫漓尘吃水果吃点心都没见长半点肉,这才短短几天,宫漓尘居然被她补胖了。

这段时间,宫漓尘可没少花王府中的银子。她曾经吩咐过方柳书,不惜一切代价让宫漓尘的身体尽快好起来,潜意思则真是怕他伤还没好又到处折腾。而方柳书显然对她的话快要奉做圣旨,千年人参百年灵芝,鹿茸虎骨,只要是能吃的,不管有多珍贵,都流水一般熬了一天八顿给宫漓尘进补。

扭曲真相 (2)

虽然看不见脸色,但是看着宫漓尘略微显圆润的脸颊,再看看润泽泛光的脖颈,就知道,这段日子他过的不错。

宫漓尘从床榻上撑着起身,兴许是曾经药物的残留,仍旧显几分疲惫。听方柳书说,影卫那种秘药,仅是用来防备最危急的情况,且勉力一搏之后,副作用也极大,而宫漓尘那天晚上,显然吃了不止一颗。

见过糟蹋自己的,没见过这么糟蹋的,见过自虐的,没见过这么自虐的,见过不是人的,也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当人的。

珑月顺手拽过一个棉垫子替他垫在身后,不期然看见那双手,自从宫漓尘在她面前少了几分顾忌,这双手也就不再那么神秘。但是不能否认,不管看见过多少次,仍旧觉得这双手美得巧夺天工。

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剥夺了一个人的自由甚至人生,最起码给了他一副完美到了极致的容貌。

宫漓尘的精神并不太好,眼神略有虚晃,倒也不再那么强硬,靠坐着无力仰头,第一句话便是,“墨子群来过了?”

声音有些干涸造成的沙哑,恐怕楚浔身为个男人照顾起人来也不是那么细心,不过珑月倒不觉得生气,一想起楚浔拿着个湿帕子替宫漓尘沾嘴唇,就没由来的身上发冷,汗毛竖起。

“嗯,来过了,兴许现在还在前厅跪着呢。”珑月说着,起身找到一旁柜子上她差琉璃送来的梨花蜜,果然,连封都没拆过,“我不想瞒你什么,他来找我,说是奉先皇遗诏,要我做摄政王上朝听政。”

调了杯蜂蜜水递给宫漓尘,虽然老老实实休养了几天,他的手指仍旧有些止不住颤抖,珑月索性将水杯递到他嘴边,却见他微微一偏头。

“放心吧,没有毒,更没加什么莫名其妙的药。”珑月微一挑眉,不是吧,还记仇?

“太甜。”

“好吧,下次我给你弄二斤黄连来。”珑月说完,径直将蜂蜜水一口喝干,看着宫漓尘些许干涸的嘴唇,还无良的咂咂嘴。

“你想做摄政王?”

扭曲真相 (3)

“我要是真答应了,会来这跟你显摆么?”珑月挑眉反问,也不管宫漓尘介不介意,把他向里推了推,直接坐在床边,“我知道,你的消息一向灵通,恐怕墨子群进府的那一刻,你就坐不住了吧。”

宫漓尘微一敛眸,什么也没说,眼睛却直定定看着珑月坐着的位置。

“你有洁癖?”珑月有些尴尬,她只是懒得搬椅子,却没想过有些人是有洁癖的,床榻是不许其他人坐的。

“没有,你继续。”宫漓尘索性闭上眼,仰头躺靠着。

“你信我么?”珑月突然问道。

“有话直说。”宫漓尘并没有明确答复她。

珑月耸了耸肩,继续道:“所以我来只是让你安心,不管墨子群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总之,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更加对国政权势无爱。”

“怕我告诉珑馨或是继续与你为难么?”宫漓尘轻轻问着,高高仰起的头,露出白皙光润的脖颈,喉结微微滚动。

突然有种想一口咬下去的冲动,珑月心中一阵恶寒,她应该没有那种变态的爱好才对,“这我倒没想过,不过,就算你不告诉纳兰珑馨,想必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了。”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我的想法,我知道,你夹在我和纳兰珑馨中间很难做。但如果只是纳兰珑馨单方面的多疑,兴许事情就不会那么复杂。”珑月虽一边插诨打科,但一席话说得也异常认真,虽然她知道,很多时候,越是真话越没人相信。

果不其然,宫漓尘突然睁开眼,眼眸中的狐疑丝毫不加遮掩,仔仔细细打量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的表情找到什么。珑月索性瞪眼吐舌头,呈吊死鬼状。

宫漓尘别过眼,胸口微颤,“你就没有想要的东西么?”

“有啊。”话音刚落,珑月就敏感捕捉到宫漓尘眼中一丝了然,继而道:“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如果纳兰珑馨不找我麻烦的话,更好。所有的人都过得挺快乐不是么?我希望王府里所有的人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尤其是你,总夹在中间也不是长久的事,时间长了心理会扭曲的。”

扭曲真相 (4)

“仅此而已?”宫漓尘仍旧不愿相信。

“仅此而已。”珑月无比认真言之凿凿,明明说的是真话还要不停加以解释,“十年对我来说并不长,我没有那个精力那个功夫去抢什么权势,哪怕抢来了也享受不了几年,恐怕一个弄不好还要搭上性命,不划算,对么?”

“你真的只有十年?如果十年之后你仍旧……”

“不可能。”珑月知道宫漓尘假设的是什么,但是不可能,“不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十年之后我还能活着,也仍旧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我是个心无大志的人,有生之年,我只求自己过得好不好,不求拥有什么。因为一旦离开,我什么也带不走。”

把真话说了无数遍,却仍旧挡不住他人的无端猜测。在真真正正的实话中参杂些善意的谎言,明明是极其完美的事,但是,在其他人的心中却诡异到可以演化成悲剧,都说世事难料,宫漓尘的心思也同样难料。

千防万防,防来的却是胸无大志。

百般谋算,算得最终一番实话,一个早已知道自己只剩十年寿命的人,又何须去掀起风浪呢?

而这一刻,宫漓尘不管信不信,却再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一个痴傻其实根本没法医治的人突然清醒,他知道,在这个世上,有人可以做到。一个痴傻了十几年突然醒来能够以这种姿态这种心智面对世事,他知道,有人可以做到。

但是那些人做事一向利本全讨,他们让一个傻子亲王清醒过来,他们要的是……

“除了安稳的生活,你还要什么?”

珑月根本没有想到宫漓尘已经彻底把问题想偏了,既然要对方信任,她也不怕交出底线来,直接道:“十年时间,我要找到风魄。如果你知道,可以的话,就告诉我。”

原来如此,宫漓尘低敛着眼眸,之前心中的不解在一时间全部想通了,“风魄乃是前朝皇族所膜拜的圣物,据说,天下平定,风调雨顺,万物复苏终始,都因有风魄庇佑。不过,虽然此物无比神圣,却已有数百年未有人再见过其真貌。前朝虽年年祭拜虚无供奉,恐怕就连后几代的君主也没见过风魄……”

扭曲真相 (5)

宫漓尘说着,虚软喘了口气,珑月赶忙端来一杯清水,看着宫漓尘的眼睛乍放精光。

“北瑶立国之后,重定京都,重修宫室,废弃前朝大多数礼制,针对风魄也就尤为严重。而定国初期兴许还有忐忑,但是几代过去,北瑶也并未遭难,加之一直以妖言惑众之词抵制前朝之事,风魄一事也就被人遗忘了。”

宫漓尘几乎是一口气说出那么多的话,显然有些累,放松了身体躺靠着,闭上眼睛休息。但哪怕是闭着眼睛,那被面具调整过的眼角,仍旧明显挂着疲惫。

“需不需要我再找两个细心些的人照顾你?”明明知道宫漓尘的身体能恢复的这么快已经要知足,珑月却还是想尽善尽美。

“不必了。”宫漓尘微微喘息着拒绝,“风魄早已下落不明,前朝诸多史料记载在破国之时就已经被焚毁了,想要知道风魄的下落,并不容易。”

“我知道。”珑月却异常松缓的舒了口气,实难想象,她居然会有那么一天跟宫漓尘谈起关于风魄的事,虽说不能完全说实话,但也仍然有种倾吐的舒然,“不过没关系,我有十年时间呢,只要没有那么多麻烦事,总会找到的。”

宫漓尘还想说什么,可无奈已经有些气短,觉得眼前一阵阵亮光闪动,耳中又开始响起了轰鸣声。好在珑月说是十年,虽然她可能还要受些苦,但是……

“如果没有十年之期,你仍旧不会妄图皇位?”

如果珑月知道此刻宫漓尘的想法与打算,恐怕会直接厥倒过去顺带再佩服他的想象力丰富,可是,她虽然看人心思有几分真切,宫漓尘此刻想什么她并不可能完全猜出。

只当是宫漓尘想要她一个承诺,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还差一个誓言么?

登时一撩衣襟跪地,挺直了身体举起一只手道:“我纳兰珑月如今对天发誓,如若我有生之年敢对皇位有半分染指之心,必遭天谴不得好死……”遂又转头过来问道:“还有什么要发誓的,我一并说了就是。”

扭曲真相 (6)

宫漓尘侧躺着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眸中难能划过笑意,“不许再娶夫纳侍。”

“你管的是不是宽了点?”

“发誓!”

珑月翻了翻白眼,“好,以后决不再娶夫纳侍。”她从来没想过娶什么夫纳什么侍,发不发誓倒也一样。

“以后再也不见封扬和北莫瑾……还有你那些侍宠。”

“喂,封扬也就罢了,北莫瑾可是跟我一个王府住着呢。”珑月的眼睛眨啊眨,宫漓尘这是要把她与世隔绝了么?

“只要你不去,他轻易出不来。”

话虽这么说,珑月仍旧不想发这个誓,哪怕发誓只是一种有信仰的人才会相信的东西,而她一向没有什么信仰。

但是,不见封扬,她与封扬恐怕想见也见不到,而不见北莫瑾……

“那个……不娶夫纳侍也就算了,你又不让我见那些夫侍。我之前是说想安安稳稳过小日子没错,可也没说要我这一脉断子绝孙啊……”珑月索性开始耍赖,“更何况,你要让我过尼姑的生活?我堂堂一个北瑶靖王,床谁暖?孩子……你给生?”

宫漓尘绝没想到只是想借机欺负珑月一下,却换来她这么无耻的一席话,登时一愣,他什么时候,居然想跟她开玩笑呢?

“不过啊,话说回来,其实也挺为难的。我真的不喜欢面瘫,但是你就算是摘了面具,看着那张比我还妖艳漂亮的脸,我确实会感到压力很大……喂,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叫方柳书过来看看?……喂,昏过去了么?”

“你给我滚出去!”

……

当轻弦将包裹严密的前朝玉玺随手丢给珑月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珑月心中并没有多少欢喜。

当她毫不避讳将前朝玉玺拿给溯看的时候,溯一双眼眸又一次浮上担忧,却仍旧没有狐疑,只是不停打着手势要她小心,不停向她表示,不管她做什么,他都站在她身边。

而,当她将那块明显残存着历史痕迹的玉玺放在上玄面前的时候,上玄眼中确实浮现狂喜,却也如烟花一般,怦然绽放绚烂,而后迅速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片寂寥。

扭曲真相 (7)

珑月翘着脚斜坐在紫檀木椅子上,仍旧是最奢华的酒楼最奢华的房间,但也不是为摆谱,顶多能算挑比较熟悉的地方罢了。

上玄经楼船宴那次那么一闹,回去之后养伤之余还大病了一场,在床榻上躺了近一个月才能起身。原本就不很圆润的脸型如今一见消瘦得吓人,蜡黄苍白的脸颊深深陷下去,别说是昔日风姿,就连那身孤傲的气度也快要支撑不起来了。

反倒显那双无神的眼睛大了不少,怔怔看着眼前的玉玺,半晌才缓缓伸手,轻而又轻抚摸着上面傲龙腾云的花纹,通体青绿,更将手指衬得苍白几分。

“很失望对不对?”珑月抿了口茶轻声问道,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一个着实缺德却绝没有什么恶毒心思的戏码,却将这个男人折损成这样,愧疚之余,倒也没真的公事公办。

“呵……”轻弦极其苦涩一笑,收敛了几分悲凉,站起身来对着珑月深深弓下腰,沉声道:“多谢。”

珑月倒是对这一礼受得理所应当,替上玄换去杯中已经凉透的茶,“有何感想无处诉说不如和我说说,最起码我能保证,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然,哪怕上玄这种与生俱来的不公宿命已经将他浸透了苦涩,恐怕也不会跟她这样的人谈心,珑月很有自知之名的一笑,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上玄,“其实你也很失望对不对?就像我刚拿到这枚玉玺的时候一样。或许曾经它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它现在什么都不是。一块玉,雕些花纹雕几个字,但凡任何一家玉器铺子都能雕出个以假乱真。

上玄,玉玺不能代表权力,更不代表任何希望。它只是一件物品,赋予它权力象征的是人。”

“是啊……”上玄幽幽说着,手指仍旧抚摸着玉玺底端的刻字,或许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上玄,这样的死物,要一件也就罢了。你还有两个要求,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你并非生于前朝,其实前朝对于你来说比这个戏班更加虚无缥缈,你已经无亲无故,哪怕拼力一搏,也无非是被有心人利用罢了。你不可能成功,搭上的却是自己的性命。”

扭曲真相 (8)

珑月并没有喝酒,但是这一时的心态已经与楼船宴的时候不同,她越发能够明白,珑雪曾经对她说,这个时代真正的主人是他们,而这个时代的人拥有一种可怕的东西,叫做信念。

但是,很多时候,信念不完全是对的。逆行一个时代轨迹的后果,大都是成为炮灰,然后被历史彻底遗忘,或者只能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她或许已经无法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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