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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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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漓尘,其实有时候,人应该自私一些。”珑月蹲在宫漓尘面前,轻声细语,也只有两人能听见,“我知道,对你来说把墨岚绑了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强迫他不如让他求仁得仁,只是,你何必要自己去背这么大的罪责呢?你成全了别人,那么你自己呢?更何况,你哪怕真的舍去这条命成全了他,谁又会感激你呢?”
差条绳子 (7)
劝解的声音轻轻萦绕在耳边,虽然连皱眉也觉得有些艰难,宫漓尘还是表态了,“不必。”
他的初衷很下作,他的目的很肮脏,他的所作所为,绝没有珑月说得那么伟大。只或许是她不懂,在她眼中,人都是善良的,包括她眼前这个身负重重罪孽的自己。
墨岚曾经对他说,人在做,天在看,他必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只是想借这个机会除去他,什么让他求仁得仁……
而他自己……天在看……他不想枯等着报应到来罢了。
珑月解下斗篷披在宫漓尘身上,虽然不合礼制,但是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
“跟我回去,不管你是纳兰珑馨的什么人,如今却还是我的王夫。皇夫病重归病重,你却远没有在这跪着的道理。如果纳兰珑馨真要找你麻烦,让她来王府要人吧。”
将宫漓尘连扶带拖弄回王府,珑月亲手端了碗姜汤看着他喝下去,甚至守在床边直到他睡着,还是……有点不放心啊。
“珑雪,你的药没问题吧?他还有伤在身……”
“啧,心疼的话捧在手心里就好了,给人下了药还假惺惺的,简直就是做那个什么还要立牌坊。”珑雪最近气又不顺了。
“珑雪,不许说脏话!”珑月愤愤打断,“别以为咱们离得远,总有一天揍你。”
“那就看我有没有那个命等到了。”
……
珑雪最近又抽风了,说起话来噎死人,没头没尾一副丧气样。而珑月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对于珑雪的周期性抽风,索性直接归结于某种周期性生理原因。
而她自己最近也似有要抽风的预兆,不过她心里很清楚,不是什么生理原因,而是心理原因。
夜半翻墙,两条黑影直落城墙外,城墙外早已经准备好了马,风雪飘摇夜,终是离别时。
漆黑的天幕不见月光,放眼茫茫白雪也变得暗淡,偶有寒风呜咽而来,寂静中更添些许苍凉。
珑月终于见到封扬舒展的表情,那眼眸中熠熠生辉望着前方,不再有萎顿,不再有蛰伏,沉然端坐马上,似乎一举一动,都变得不一样了。
差条绳子 (8)
或许,她对封扬只是好奇?好奇他恢复锋芒之后的英姿?
“珑月,可否说实话,真的安排妥当了么?”
珑月略一回神,笑道:“我没安排妥当你就不走了么?”
“如若我离去会连累你,此刻回返我也绝无半句怨言。”
封扬答得很认真,而珑月此刻却是半点都不愿认真,悠悠闲闲一笑,轻轻甩着马鞭,“你没有怨言?我可有啊。众人素闻我宠你宠上了天,甚至还有惧夫之嫌,我府内这么多美人都看得碰不得,你再不走,我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封扬毫不在意一声笑,舒展的眉眼飞扬着洒脱的光彩,许是真到了离别时,凡事不用再避讳那么多,倒也更加放开了,形同挚友一般道:“古人有云,美人裙下英雄冢,这句话送你。”
珑月挑眉,“这话应该送你才对。”
“我可没你那般艳福,你府上美人各各都不简单,建议你还是多加小心为上。”
“你要是再纠缠于我那些美人,我会觉得你是在吃醋,借机挑拨。难道,你还真是在记恨那个汐了了不成?”
话虽然堵死,但是封扬仍旧有自己的想法,“其他人倒是无妨,那个汐了了,最好能找机会送出去,否则后患无穷。”
“送你如何啊?”
封扬一愣,随即一声气笑,“不要,挑不动水担不动柴,更加不能上阵杀敌,要他何用?”
“暖床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封扬被这些调侃的话弄得直犯窘,索性该说的也说到了,珑月是聪明人,或许是他多虑了。
然,此刻的他并不知,今日一语成鉴,他日真的后患无穷。
“封扬,跟你商量个事。”珑月望着前方灰蒙蒙的一片,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这道理她明白,“战争向来就没有对错之分,全是侵略的借口与手段罢了。而一将功成万骨枯,兴许最终连将也要搭进去做垫底。古往今来名将终究难有能终老的时候,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倒是希望你回去之后能过几年安稳日子,人生无外乎不就是那么几十年么?”
这家伙开外挂了嘛?&nb。。
兴许珑月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么大段的话,也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封扬倒是细细琢磨了一番,再抬起头来,眸中些许了然,郑重道:“今日一言,封扬铭记在心。”
封扬这么郑重她还有点不习惯,有些尴尬回了回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似乎在这离别一刻,真的想嘱咐很多话。
“再跟你提个小小的请求可不可以?”
“只要我能做到的。”
“那个……”珑月话一开头就有些坑坑绊绊,索性心一横一咬牙,将头撇向一边,“不管怎么说,你曾经也是我的夫不是么?休书什么的我也就不给你写了,只是你回去之后……别那么急着给我戴绿帽子行不行?”
封扬一怔,继而突然失笑,那笑容中如今充满的宠溺,这一刻完全属于珑月,点头笑道:“好,我答应你。”
“还有……如果……如果十年内,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按东炽国都城的这个地址找这个人,应该就能找到我。”珑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封扬接过纸条,微一皱眉,“靖王应该不识字。”
“你就当神仙教的。”
“为什么是十年之期?”
“十年之后你也老了,我也就不那么挂念你了。”
封扬的眼眸微微一动,随即沉敛下来,一拱手道:“多谢。”
珑月感觉脸颊微微发烫,生硬别过头去,“说谢就不必了,你记得……得……”
得不出来了,珑月如见鬼一般望着前方,脑海中只闪烁四个大字,这不科学!!!
茫茫雪地之中,不知何时矗立一抹藏青,天地寂寥,凭空多显几分孤独。一动也不动,任由风雪卷着身上衣襟,拂乱了些许发丝。挺身昂首,垂在身侧的手中握着一把雪亮细剑,甚至比空中飘雪还要洁白几分,剑尖直没入积雪中,似与主人一样已与冰雪凝结在了一起。
看不清脸色,只是那身上洋溢着珑月从来未曾感受过的气息,清冷,孤傲,更多却是……复仇的欲望。
可是,这不科学啊!!!
宫漓尘和封扬有灭门之仇这事她知道,此前就是为了防止宫漓尘冷不丁不按常理出牌,她在那碗姜汤里已经下了药啊!
这家伙开外挂了嘛?&nb。。
迷药是珑雪配的最顶尖的方子,甚至为了防止宫漓尘这个变态对迷药有抗性,她还让珑雪掺了最厉害的泻药进去啊!哪怕宫漓尘醒了,也不会有功夫跑来报仇啊!!
可是,宫漓尘如今就活生生站在她们面前……
细数下来,这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宫漓尘先是被重伤,一剑穿透了肋下。后又跟随秋狩,路途劳顿加上被纳兰珑馨无理取闹的折磨,之后又被埋在山下。他身上的断骨恐怕都没愈合,又两次进宫,昨晚还在雪地里跪了大半天。
更何况她那些药绝对分量十足……
可是,宫漓尘真的就站在她们面前。
珑月不禁都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个全息立体游戏模拟的世界,宫漓尘开外挂了吧?!!!!
这不科学!!!
两人不约而同勒住马,雪风呼啸。
突然,宫漓尘手臂一动,缓缓抬起,手中雪亮的细剑挑着碎雪纷飞,剑尖直指封扬,衣袍猎猎随风。
封扬翻身下马,直接朗声道:“你重伤未愈,我若出手,胜之不武。”
“你废武三年,如今内力只有七成,算得公平。”
奇虎相当,两人都不是最佳状态,看似也是半斤八两,但是珑月却不觉得公平,她甚至觉得费解,宫漓尘这是……不想再下床了么?
封扬也不再拒绝,毕竟在靖王府三年,宫漓尘没少为难他,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总有一天要了结。更何况,宫漓尘也算得北瑶声名在外的高手。
拔出马背上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刚一转身,宫漓尘二话不说直接闪身,手中细剑犹如夜空惊雷,迅疾只见雪亮白影,铛的一声,直将封扬逼退半步。
封扬也不再客气,一侧身卸去力道,迎头接上。
雪地中顿时迷蒙一片,雪花飞舞萦绕在两人身周,使得本就快不见影的身形更加扑朔迷离。
珑月不是第一次见封扬动手,而此刻也与上次不尽相同,毕竟不再依靠药物,那一招一式挥洒着自信。蛰伏三年,如今豪情冲天,再加上久经沙场应敌经验丰富,一招一式果敢利落,如鹰般雄健,如黑豹一般迅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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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宫漓尘,数年从影卫厮杀中脱颖而出,或许比起封扬来缺失几分持久战练就的力量,但犀利的动作中,更多几分狠烈,不拼力量,拼却技巧,只求寻得死角,一击必杀。
一黑一青似能搅得翻天覆地,雪雾迷茫中剑声呼啸,偶尔迸现火花,闪过两人飘飞的衣襟,淹没在狂舞的白雪中。
她不知道宫漓尘哪里来的力量,只知这一刻,他已经被仇恨淹没,或许……还有其他,那恨意,她仅是这么看着,就已经能感受的异常清晰。那屡屡自损也要得手的意图,让珑月的眉心不由紧了又紧。
突然,宫漓尘飞身一转,雪地中似乎有石头绊脚,身体微微一倾,长剑已经呼啸着直向肩头。
珑月不敢轻易打扰两人,却只得腾身一扑,直接带着宫漓尘的身体扑入雪地中,却不想,宫漓尘猛地一翻身将她按住,手中细剑瞬间抵上她的喉咙。
【文】封扬长剑一转,直接搭上宫漓尘的脖颈,“放开她。”
【人】宫漓尘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口中呼出团团白气,剑尖微抖,倒也没伤着她半分。
【书】珑月抬手一把握紧宫漓尘的手腕,这一刻,不知道是谁牵制了谁,“封扬,他被我下药了,你们今天并不算得公平,有冤有仇他日再报,你赶快离开吧。”
【屋】封扬定定看着她,见她倒还真的舒舒服服躺在雪地中,虽然宫漓尘一身的杀气,丝毫没有影响她。不由一勾唇角,似明白了什么,收起手中的剑,拱手道:“大恩不言谢!”
“保重。”珑月就这么躺着,就这么抓着宫漓尘,轻松一语。
宫漓尘刚要动,珑月猛地一紧手指,不知是不是巧合,竟然直扣着他的经脉,一股虚软攻入心中,喉咙一紧,连话也说不出。
直到封扬远去,珑月才长长松了口气,刚一放手,宫漓尘一手压着她肩头,剑尖直抵她的脖颈,“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不敢不敢。”珑月笑得异常轻松,明明被按在雪地里用剑指着,仍旧笑得满脸灿烂,“留我一命吧,我要是死了,谁带你这个强弩之末还要硬撑的家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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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这个时代和她那个时代的人类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或多或少更看重信念,但是,光有信念不行,他们终究是人。宫漓尘能有现在的身手并不难猜,琉璃身上都有的药,宫漓尘肯定也有。
可是那种药她能理解为兴奋剂一类的东西,强行激发人体潜能透支体力精力的后果……不禁头痛,以宫漓尘现在的状况,睡到死都有可能。
寂静的雪夜回荡着宫漓尘粗重的喘息,突然剑尖一偏,深深插入珑月身旁雪中,“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不懂,更加不明白,纳兰珑馨负气你几句,你就连命也放弃了么?”珑月直望着宫漓尘的眼眸,他的谋算里恐怕从来也没有她。今天勉力一战,不管他能不能杀了封扬报仇,等待他的后果都将是一样的。
“你懂什么!!”宫漓尘愤然吼出,突然一掩唇,冰白的指缝中顿时奔涌鲜血,顺着手背淌下,滴落入雪地中,片片腥红。
“我都说了我不懂嘛,但是我冷了,我要回家。”珑月伸手拨开身边的长剑,起身拍打着身上的雪,抓着宫漓尘的手往肩膀上一抗,“走吧,一起回家。”
回家?回家……
近来珑月总对他说起这两个字,不再是王府,而是回家,可是她错了,他哪有家?
“宫漓尘,其实你这个仇报得莫名其妙,你的家仇,真值得你豁出性命去报么?”珑月一边明知故问,一边将身体开始虚软的宫漓尘抱在马背上坐好,望着前方,不禁咬牙,她怎么送封扬走了那么远呢。
马儿打着响鼻甩了甩头,显然对负载两个人多少有些不满,好在珑月不需要它一路狂奔,慢悠悠踏雪往回走。
珑月摸索着宫漓尘的嘴唇塞进一颗药,虽然不见得完全对症,但是那药吃不死人,聊胜于无。手中一片温热黏腻,她不知道所谓内伤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自从被压在山下,内伤是肯定的,这个时候他根本不该动武。
“别再糟蹋自己了,你不在乎自己死不死的,我没工夫一而再再而三把你从各各地方拖回去。更何况,你也挺重的啊,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再多抱两次,我的腰就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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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费心。”
珑月一瘪嘴角,翻眼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你是我的夫,有这个名分我就得操三分心。”
“你对封扬也是如此?”
珑月侧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前的宫漓尘,虽然身体软了,居然还清醒着还能说话,真开了外挂了嘛?“对啊,他也是我的夫,不过以后不是了,也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说起来,她是不是该感谢宫漓尘?如果要是让她安安静静直到不能再往前走,看着封扬的背影离开,然后再独自回府,那心里的滋味必定不好受。
而她居然相信宫漓尘不会出卖她,虽然她干的事有可能损害纳兰珑馨的利益,但是她就是无端相信,宫漓尘来日要手刃仇人也罢,暂时不让她死也罢,总归,他会替她保守秘密。
“他与你仅有名分,就值得你冒着叛国的罪名放他走?”宫漓尘闭眼问着,虽然一再尽力调息,身体仍旧渐渐不受控制。
珑月像是浑然不觉一般,自然的搂上宫漓尘的腰,身体向前靠了靠,却无比惊讶又耍赖道:“有这么严重么?你当初教我的时候,可没说放封扬走是很严重的事。”
“你是在找替罪羊么?”
“你有被害妄想症么?”
市井传言,靖王和其王夫情投意合无比恩爱,夜半出城赏雪,回来的时候,两人同骑一匹马,靖王对其王夫呵护有加,宁可自己冻着也将披风裹在王夫身上,堪称北瑶女子疼惜夫君的典范。
八卦有时候总是那么极端,要么好上天,要么坏到底,后又被人添枝加叶,茶余饭后的段子变成了,纷飞雪夜,靖王与其王夫在野外欢好,以至于王夫脱力不支,靖王好本事,好性情。
将宫漓尘放回床榻上,看着他那副任人摆布的样子,不由又想起前些日子在马车中度过的那段时候,见他仍旧睁着眼,珑月勾唇一个坏笑,“需要绳子么?”
……
纷飞雪夜,万物静寂,黎明前夕,是众人睡得最沉的时候,也是侍卫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突然,千风院上空飘起滚滚浓烟,火光霎然冲天,饶有大雪凌空,仍旧越燃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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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院外的暗卫察觉出不寻常,院中屋内早已经大火弥漫根本进不去人,没有挣扎的响动,没有呼救的声音,正狐疑中,忽听院外一声凄厉惨叫。
“封扬!!!!”
披散着头发仅着里衣的珑月光着脚,一路踉跄连滚带爬,哀嚎声直破夜空,声声回荡京都,以至于数年过后,仍旧有人记得那夜半凄惨,令人闻之心碎,黯然神伤。
大火亮透了王府上空,珑月几乎疯了一般喊着封扬的名字往屋里冲,却被溯死死揽在怀中。
火光映照着珑月奔涌的眼泪,所有的人都记得这一刻。
一把推开溯,珑月如飞蛾一般冲入火场中,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着急救火,可是,从一开始火势就已经预兆徒劳,杯水车薪罢了。
然,当珑月狼狈不堪拖着一具烧焦发黑的尸体从火中钻出来,紧紧抱着埋头痛哭,多少人不禁垂下了头,不忍再看。
靖王王夫霎然殒命,其身份又颇为特殊,一大清早宫中就派来了仵作验明尸体,却不想,珑月似乎已经疯了,紧紧抱着封扬的尸体谁也不让靠近。
被烧焦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早已经不起折腾,强行争抢之下,四肢扭曲甚至脱落,七零八落的焦黑碎肉散了一地,仵作就算有常年面对尸体的经验,也不禁脸都绿了。只是看那尸体的身形高大健壮,靖王又是亲手从火中抢出,又哭得那般凄惨真切,只得回宫复命,确是封扬不假。
王府正厅建起了灵堂,珑月仍旧哭得死去活来,当着来吊唁的文武百官的面,屡屡埋头撞向棺木,如果不是溯死死拦着,恐怕已经血溅当场不知多少回。
从灵堂出,不少官员心中都无端被珑月弄得沉甸甸的,哪怕只是应景而来,也依然被那悲伤的气息所感染。
然,计划外的一件事就是她当天晚上确是与王夫宫漓尘外出赏游,稍加一联系,众人不禁摇头叹息,昔日的将军也不过如此,这吃起醋来,确实比寻常人更凶狠些。
直至喧闹了一整天,入夜时分,各怀心思的官员们才陆续离去,苏慕颜也恨得眼眶发红,摇摇欲坠被人送回院中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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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灵堂处处飘着白布,仅剩下琉璃和溯,还有跪在火盆前一边抽泣一边烧纸的珑月。
“主子,附近没人了,别装了,已经够真的了。”琉璃惆怅翻着白眼道。
珑月余韵难歇,一边抽泣着转过头,红肿的眼睛几乎快睁不开,接过溯递来的茶一饮而尽,这才平复了几分。
哭的很痛快,哭的很尽兴,可究竟几分真几分假,恐怕到最后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尤其是抱着那具尸体的时候,恍惚中她真有几分当做是抱着封扬,那种感觉,她一辈子也不想再感受。
“不过,主子,属下可真得不得不佩服你了。抱着个不认识的人,都烧成那样了还能哭得那么尽兴,佩服,佩服。”
嗯?珑月顿时心中荡起一丝不太好的感觉,下意识问道:“尸体哪来的?”
“乱葬岗里挖来的呗,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好不容易找到个身形差不多的,你要知道,封扬这身形……”
“唔!!”珑月猛地一捂嘴,直奔出门外,俯在廊下吐得七荤八素。本就折腾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吃,这一下,彻底要虚脱了。她知道,琉璃是故意的,做了就做了,干嘛说出来恶心她呢?也怪她,谁让她问的呢?
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这一整天,鼻子里全是烧香烧纸的味道……
突然,面前有人递过一块帕子,珑月伸手接过来,一股……她不是很熟悉的味道,迟疑着抬头……
“咦?你怎么出来的?”
“故友蒙难,我在无人的时候出来悼念,谁还会拦着我么?”北莫瑾冷着脸开口,一看珑月的脸色,那张脸似乎快要结冰了。
“进去吧。”珑月看了看北莫瑾身后如影随形的暗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北莫瑾也必定不是来悼念封扬的。
回到烟雾缭绕的灵堂,琉璃不知是识相还是恋家心切,急匆匆离去,而溯完全没有要识相的意思,珑月倒也不介意,她信任溯,没有理由。
北莫瑾一把拉起珑月的手,虽然伤好了些,但是皱巴巴的指尖还没有长出指甲来。珑月下意识往回缩了缩,她的手指其实现在挺丑的,她自己都不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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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不小心,这双手以后就都不能看了。”北莫瑾仍旧阴沉着脸叹口气,将珑月抱入怀中坐在椅子上,毫不避讳溯的存在,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这个味道珑月吃过,无忧亲手做的。
珑月还真是饿了,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含糊不清道:“有事找我?”
“没事就不能找你?”北莫瑾皱着眉反问,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还是伤心了么?”
“伤什么心?”珑月没心没肺猛塞点心,接过溯递来的茶,对着溯感激一笑,“啊!!你干嘛掐我?!”
“你如今更加擅长在我怀中对着别的男人笑了。”北莫瑾咬牙道。
珑月一翻白眼,“我对谁都能笑,再说,是你非要搂着我的,不满意?不满意放开。”
不期然看着溯尴尬了一下关门离去,珑月瞬间意识到,她和北莫瑾……这是在打情骂俏么?
“对了,上次跟你说过的,你什么时候走?”珑月狼吞虎咽把点心吃完,满意的抹抹嘴唇。
北莫瑾将珑月揽在自己身上靠着,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这么急着赶我走?”
“不走就是留下来等死,我不能保证所有的事都不会穿帮。”珑月认真道,她只是来自未来,她不是神。一个宫漓尘已经出乎她的意料太多次,之所以敢这么贸然行事,无非就是她再过不久必定要离开。
“下个月宣国会派使节来北瑶,虽然已经是第六次,兴许……到时再说吧。”北莫瑾怅然说着,已经对宣国使节的力量不抱什么希望,如果能成事,何须这么一次又一次?
珑月已经有些习惯北莫瑾总是揽着她说话,索性折腾一天也累极了,动了动身体寻个舒服的地方躺着,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只能坐以待毙么?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应该没有。”
“你说谎。”
北莫瑾微微一笑,好个心思敏锐的小丫头,“就算是有,说了也和没说一样。”
“不说怎么知道没用?”珑月异常固执且认真道,放一个走是大逆不道,那么放两个走又能怎么样呢?
今天你吃了么? (1)
“其实我要离开并不难,如果使节来的时候,碰巧……”北莫瑾稍加长了声调,“你死了。”
珑月听了倒不觉得什么,揪着漏洞道:“你有那么多死士,想杀个人不容易么?连个傻子也杀不掉算什么死士?”
“哈,若是都像你想得那般容易,恐怕你早已经没命见我了。”北莫瑾宠溺的捏捏珑月的脸颊,“宣国的人决不能用,甚至都不能买通什么人下手,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世子固然重要,但是,宣国绝不能冒这个险。”
“就这么怕北瑶?”
“或许是吧……我离开宣国的时候就曾劝过父皇,如果我回不去,皇位择有能者居之未尝不可。所以……”北莫瑾没有再说下去,但珑月也听出了之后的意思。所以,若不是宣国皇帝仍旧是北莫瑾的亲父,谁会管他死活?
而恐怕这个时候,宣国也有不少人不希望北莫瑾回去吧,以国家做赌冒险,换一个可有可无的世子……然,那些自以为有能者,就更不希望北莫瑾回去了。
他和封扬不一样,封扬是利器,且有之前震慑北瑶的战功赫赫,一旦回到东炽,只要他不恨国,便仍旧是一代名将,东炽国还要靠他护佑。但是北莫瑾不同,有能者之多,不缺一个北莫瑾,就没人愿用国家作保硬跟北瑶拼上。
更何况,政治风云中,也未必都是有能者胜出居上。
“也就是说,如果我是自然死亡,与宣国无关就可以?”
北莫瑾笑着揉了揉珑月的脑袋,“想什么呢,累了就睡吧,今晚可需要我陪?”
珑月直接摇了摇头,虽然明白北莫瑾恐怕是担心她离开封扬会伤心,但是,她并没有那么脆弱好不好。
不过,北莫瑾的话她倒是放在了心里,她死,北莫瑾自由,那么,如果她莫名其妙消失了呢?
“舍得我离开?”
“舍得。”
……
按理说,王夫殒命,珑月曾经又这么宠王夫,应该是要守灵的。
可是,封扬并没死,棺木里如今放着的也只是个无名的尸体,珑月就实在不愿意继续做戏顺带还给自己添堵。
今天你吃了么? (2)
好在她是亲王,没人敢管她,王夫又不止一个,也没人会想不通。
与北莫瑾一同出门,不期然瞥向门边,皱了皱眉,“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北莫瑾看向居然一直守在门边的溯,似有些意外,意味深沉的看了溯一眼,转身离去。而珑月对溯仍旧守在门边又一次后知后觉,她原以为溯回去休息了,可是溯如今是她的影卫,怎么可能扔下她自己休息呢?
“抱歉,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不用再回避。”珑月又转回屋中,拎了件披风给溯披上,“背还疼的厉害么?怪我,最近一直忙着,也没再替你上药……”
溯轻轻摇了摇头,点亮手中的灯笼,侧身小心替她挡着雪风。
已经不再需要面具,那张仍旧显白的脸上,永远挂着关切,担忧,那双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眼眸,总是时时刻刻注视着她,洞察着她的一切需要,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事。
或许曾经,宫漓尘也是这么对待纳兰珑馨,但是,珑月却觉得,她永远不可能碰溯一根头发,不管他做了什么。
并非因为他长得像珑哲,恐怕,这就是时代观念的差异吧。
其实,无法安然享受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溯大了她近十岁,却偏偏长着一张与她亲弟弟一模一样的脸。他照顾了她十几年,她却与他刚相识没有多久,这种无端复杂又诡异的关系……面对溯,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溯,能让我看看你的喉咙么?”突然有一种冲动,她十年之后离开,溯如果能说话,她就真的能安心了。
可是溯微微一愣,继而缓慢打着手势告诉她,“无法医治。”
是啊,皇家用的哑药,要是轻易就可以医治,又算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折腾了一天一夜,珑月此刻心中却屡屡翻腾着冲动,突然站定身,与溯面对面离得极近,“溯,如果我有一天要离开这里,跟着我好么?”
溯不假思索点了点头,虽说眼眸中仍有疑惑。
“我的意思是,到时候我不是靖王,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今天你吃了么? (3)
溯仍旧重重点头,抬手比划了几下,发现所学的手势根本不足以表达他的意思,指了指自己,又指指珑月。眼中逐渐浮上焦急,仿佛如果他表达不出,珑月误会了,下一刻便要丢下他离开。
“你会一直陪着我,是么?”珑月问得很认真,或许直到现在才发现,真正现实的存在,只有溯,能够陪着她走过这十年。不是她要给予溯什么,照顾他什么,替他安排什么,而是溯,陪着孤零零的她。
溯仍旧点头,微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那眼眸中的光彩,单一却晶莹剔透,唯有不离。
“谢谢你。”
……
珑月死了王夫,女皇的皇夫也奄奄一息,皇宫王府一片哀沉。虽说墨岚一直不醒,但好在也一直没断气,可是,女皇再也无心过问朝政,更没心思找宫漓尘的麻烦。
文武百官自此可以放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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