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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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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嘎子?!”张财主又在屋里叫了一声。
曼殊硬着头皮,应声走向屋内。
跨过门槛时,她想,如果这位“福大人”要杀了她,不知晨風是站在旁边看着呢?还是会傻到挺身救她,像当初她救了他一样?
小月躺在小屋的地板上,倒是没有流血,脸色也正常,看起来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张财主叫曼殊把小月搬出去,说她只是睡了一觉,回头就能醒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小月就会把小屋内外发生的一切事情,全给忘了。
当曼殊在屋外看到那些尸体时,晨風在屋内也感觉到不对劲。他还不知道动手的是张财主,只知道出事了,连忙把施咒令小月昏迷,省得碍事,同时冲到外面,护在曼殊前面。
当张财主没有现身时,他对曼殊,还有“护”的意识。
张财主现身之后,曼殊看来,他恐怕已经化身为张财主身边的一条狗了,只有汪汪汪摇尾巴的份。张财主如果丢一个球出去,他一定也会欢脱的跑去拣的。
当他再次替曼殊说话时,曼殊觉得很意外。
他对张财主叫曼殊搬小月出去的命令表示异议。他道:“她怎么搬得动呢?她自己也是女孩子。”
第十三章 若明若暗
在现实社会中,曼殊是个铁打铁的女汉子,上可爬桌子换灯泡,下可给饮水机换桶装水,动作娴熟流畅,公司进货时且能一个人搬两箱红酒,不带求男同事搭把手的,穿越后更是割草打狼一脚踢。可是要叫她搬一个比她还大点年纪的姑娘。更何况小月又不是赵飞燕那种胖美人,而是靠丰满那挂的。百来斤的人肉摆在这儿呢!曼殊要搬还是不行的,除非找个绳子垫子,像对付晨風那样,慢慢的拖。要是能弄个轮子那是更好。
人之所以比一般动物高级,就在于懂得使用工具嘛!“轮子”是进化史上重要的一笔,功不可没。
可惜这里是灵州。大家对灵力相当依赖,工具反而不是那么重要。曼殊这个小屋子里硬是找不出个带轮的平板车。
其实猪嘎子也不会灵术。他就是个废柴。可是他有两膀子蛮力气啊!
曼殊连这个优势都失去了,是个很大的破绽。
谁叫她其实是个女孩子……
但是!喂,等一下!晨風怎么会知道呢?
曼殊目瞪口呆对住他。张财主也很吃惊:“你说什么?”
“她也是女的,怎么搬得动另一个姑娘啊。”晨風很无辜。
张财主目光如电一样朝曼殊扫过来,曼殊冷汗从脊背上往下流。
晨風这个猪队友到现在才想起来,也许曼殊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在掩饰性别。他刚见她时,也以为是少年,后来从昏迷中醒过来,神智清楚些了,再看她,就明明白白是个女孩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以为她只是爱穿男装而已,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竟不知道别人眼里,她都是个男孩。
张财主扫在曼殊身上的目光,亮了一亮。
经晨風一提醒,他也看出来了。
晨風知道自己犯错了,“呃”一声:“我乱说的,也许是我弄错了,总之……”
“先善后。”张财主当机立断道。
他们把外头所有的尸体都埋起来了、小月搞到其他地方睡着去了、晨風在曼殊小屋里生活过的痕迹也抹去了。
曼殊觉得,连她自己的存在,都会被他们这么容易的抹去,一丝都不留。
然而他们完全没有动她,就把她丢在旁边,像是一袋等待处理的土豆,不知道要煎还是要炸。
直到其他善后都完成了,张财主转向她。
曼殊打个激灵,刚才准备好的自卫的话都到了嘴边:你是妖魔对吧?我男变女哎!我也是妖魔,你看,我们是同类。同类不要自相残杀的对吧……
晨風打岔,提醒张财主:“福大人,我们先离开吧!大部队不知什么时候会找到我们这里。”
张财主不愧是军队里的老资格,气定神闲的挥挥手:“不急。”他算给晨風听:按照风州军队的惯例,这种搜索工作,是分成好几个小队来进行的。小队之间定期通情报。刚才被张财主干掉这几个,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小队的,而且事先并不知道“福大人”在这里,否则肯定拉大部队来了!他们是到了这附近,发现晨風的踪迹,测知晨風可能是藏在猪嘎子小屋里,但不确定具体情况,为免打草惊蛇,发展了小月这个线人,送进所谓的小菜。小月贪财,就答应了。曼殊太没阅历见识,果然中招。亏得晨風警醒,菜一入喉,觉得不对,立刻呕出,没有中毒,将计就计制住这个小队。张财主耳目灵敏,及时出现,帮晨風杀个干净。暂时他们是安全了。等大部队发现这个小分队出事,还要好久之后呢!
为了保险起见,张财主还是决定转移地方先躲起来。
他有个马队在各地做生意。有时候他也会跟着马队出去。他离开村子一段时间,别人不会觉得太奇怪,只会羡慕的说:唷,财主发财去了!
其实呢,他懒得发财,之所以还要出去走走,就是为了今天这个情况:他到其他地方避避风头,人家也当他出去走走,不至于太突兀。
他狡兔三窟,除了在知德村做财主之外,另还有个秘密藏身处,就在附近,进可攻退可守,非常方便。
他准备带晨風和曼殊一起过去。
曼殊腿肚子直转筋,想表示:老板,我就算了吧……
晨風也表示异议:“大人那地方既然那么隐秘,带她过去合适吗?”
张财主霸气侧漏道:“不然杀了她灭口?”
曼殊立刻悲愤的望向晨風:你就这么恩将仇报的?提醒人家杀我灭口?!
晨風无言以对。
张财主已经很爽利的把袖子一挥:“走。”
其实不用走。
随着他老人家袍袖挥处,一阵风起,如游鱼,跨坐上去,就可以滴溜溜带着走了。而且张财主还加施了障眼法,坐在上头,外人都看不见!
张财主招呼晨風和曼殊都坐上来,似乎是很随意的问:“啊,小晨,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晨風解释了一遍,他是怎么到这边的。
他并不是刻意寻找张财主,只是“一向太仰慕大人了,听说大人您殉职之后,非常悲痛。但军队里给大人的祭祀悼念非常简单,卑职想不通,要自己缅怀一下大人,被师长训斥。卑职更加的想不通!和一些同僚谈起大人事件的一些疑点,不由唏嘘。没想到后来,竟被人抓了走!上刑拷打一番,说要问我个叛乱之罪。卑职给打了好久,才明白是保卫御前的那帮小鬼抓了我!他们说我可疑、说我叛州叛灵!卑职懵了,跟他们据理力争,他们漏了口风,说你其实是妖魔……”
张财主淡淡道:“你看见了,我确实修行了第五种力量。”
晨風一字字道:“只要是大人做的,那一定都是对的。”
曼殊微凝眉。
他咬字这么重、声音这么大,不知是想说服别人、还是想说服他自己?
张财主好像也不太相信他。但张财主见过世面、有涵养,有意见存在心里,暂且不作表示。
等他作了表示,事情就不好挽回了。晨風心底清楚得很。
第十四章 摔杯为号
游鱼的座驾在空气中盘恒滑翔,整个世界如流水在他们身边经过,不知哪里是尽头。
晨風牙关一咬,下了决心。在正式行动之前,却忽然很想看一眼曼殊,对她说一声:“抱歉。”
他不能说自己为什么抱歉。他的身份太过复杂和微妙,难以解释。此刻他甚至不能多看曼殊一眼,只怕引起人家的疑心。
他低下眼睛,抬了抬手,似乎是想挡住面前的阳光,但却没有真的抬到眼前。
他的手停在心口和咽口之间,手心的虎口张长,与心口、咽口组成一个三角形。在三角形的中间浮起一个青色的球。
曼殊愕然望着。这球边缘朦胧,浮在那里,似茫茫宇宙间一只似睁非睁的眼睛,如此的美丽、沉着、温顺和悲哀。
晨風手松开,这球也就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不知为什么,曼殊觉得,它永远消失了,如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晨曦照透的梦,追忆的余地都没有了。
她胸口堵得慌,几乎不能呼吸。
晨風颓然垂下双臂,脸色灰暗,身子微微摇一下,几乎要从风鱼座驾上滑下去。
风鱼座驾绵绵的探起透明翅膀,把他稳稳托住了。张财主对着晨風,颇为动容,道:“你散去了你全部灵力!”
晨風道:“卑职一生唯愿追随大人。风灵州既然对大人不起,卑职又要这风之灵力做甚!”
曼殊觉得他说得太激昂了,就像是假的。
张财主则非常感动的样子,鼻翼微微扇动:“好孩子!真不愧是……”竟说不下去,就抬脚往风鱼座驾上一叩,像骑士用马刺来招呼马儿似的,那风鱼座驾就往前猛的一冲。曼殊身子一摇,往后倒去,透明的风翼早已把她牢牢托住。
曼殊觉得这不像是个座驾,倒像是个牢笼,只要坐在上头,就逃不掉了。
风鱼座驾这一头往前,则在空气中撞出了一个口子。
口子后头是一条风道。
透明的鱼儿欢快的滑过风道,奇峰险石从身边擦过,一点都伤害不到风鱼座驾上的乘客。曼殊只觉风声哗喇。下一秒钟,风鱼座驾已经停了下来。她又往前倒去,差点撞到晨風,然而风翼又早已护在她面前。
曼殊抬眼看时,但见他们停在山峰当中的一块平崖上,一边是孤峰摩云,另一边是深渊幽沉。天晚了,晚霞初上,异彩流辉,映得满山的碧树红花一发灿然。有一道山瀑从几丈开外泻下,撞着崖石,溅起大蓬碎玉银珠,其声湃然,如鸣钟鼓。端的是个好地方!
张财主就是在这绝壁上,劈山为室为厅、裂石为桌为椅、牵藤为茵为帘。曼殊至此也忍不住想赞一声:好风光!好气派!
这要不是有灵力经营,就光靠有钱的话,再拿钱砸也办不成啊!曼殊总算体会到修灵的好处了。
张财主请曼殊和晨風:“坐!”
那石椅看起来漂亮,曼殊觉着就是坐上去可能硌屁股,不过至此也没法挑剔了。她就谢座。
没想到坐上去,竟觉得是软的!
不不,说它软还不确切。确切的说,它体贴的在曼殊的身下凹了下去,配合着曼殊的身体与重心,做成了一个新的曲线。
因它如此贴契,曼殊就一点都不觉得硌了。她特意换了几个姿势,石椅都能毫无时差的配合上。
曼殊想起曾经看过一个理念,说若有一种新型智能材料,能够随时调整契合人体曲线,那么即使它是硬的,人坐上去也会比坐最软的沙发都舒服。那理念只存在科幻中。没想到灵力却可以把它变为真的。
张财主以土之灵力,让石头能柔软变幻,默契解意。
曼殊至此不得不服气。
张财主更往桌面一拍,旁边的土地就隆起两个柱子来,约至肘高,停住了,柱顶露出两瓮酒,一瓮酒面微微冒着热气,另一瓮酒液则是泠泠的青色。曼殊看了看那暖酒,面前就多了个石杯。那酒自动倾到杯中,其香四溢。石桌的另一边又隆起个台子来,上有山肴野果、肉脯鱼松。甚至还有宝石般鲜艳夺目的花卉。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张财主对晨風道:“喝酒!”他看起来高兴:“想不到老夫能遇见你这么个忠心的孩子,还帮我发现这么一块难得的好材料,可以作我的徒弟!”
他说的好材料,当然是曼殊。他已经认定曼殊妖魔化了,可以当他的徒弟了。
受此荣遇,曼殊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反应。
晨風也不知道。
他举酒。酒液冷冽,其冷震齿,其中至少融进十三种天地灵材,是极好的滋补品。而他难以下喉。
他既难以享受美酒、也下不了决定把酒杯摔在地上。
古人云:摔杯为号。
埋伏在外围的兵士们窃窃私语:“少帅怎么了?还不给我们发动进攻的暗号?难道是福妖魔发现了他的破绽?”
对!晨風是个间谍。
他出身于最古老的世家之一,对风灵州忠心踏地,磐石无转移。不日前,他已得授少帅衔,却秘而不宣。州府交给他一个重大任务:诱捕福左。
福左妖魔化之后,逃离风州,不知所终。风府没有对外声张。晨風得到的说法是:声张了怕丢脸!但也许是涉及某件机密,总之福左事件成了一个隐痛,风府只是暗中寻访。直到不久前,情报才显示:他可能躲在火灵州的知德村。
知德村在火灵州与风灵州的交界处。风州府认为,如果跟火灵州交涉、再布置捕捉,太麻烦,容易走漏风声、延误战机。不如速战速决。派出精锐部队,使计擒下福左,事后再向火灵州通气、请罪。捉拿妖魔人人有责,兹事体大,料来火灵州方面也不会太生气。
诱捕的职责,就落在晨風身上。
他以前是真的很崇拜福左。福左是知道的。
他对福左的心情,简直可以说是热爱。
可惜他更爱风灵州。
所以他接下了这个任务,假装受伤,出现在知德村。风灵战士假装来追捕他。这事儿逃不过福左的耳目。福左接纳了晨風,晨風就有机会对付他。
现在这个秘窟,不容易被外人找到,躲在里面的人同样也不容易逃走。晨風不惜自弃灵力,得到他的信任,进了这个秘窟。周边人马都布置好了,只要他一声令下,四面发动,福左插翅难飞。
可是,曼殊在这里。
晨風的计划里从来不包括一个曼殊。他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前风灵福大人、如今的知德张财主,已经酒过三巡、志得意满向曼殊伸出咸猪手:“来来,让我检查一下你身体是不是真的妖魔化了——”
第十五章 关进鸡蛋壳
曼殊血往脑袋顶上冲,想都不想就要一个巴掌呼张财主脸上!
敢吃她的豆腐!赏记热锅贴没商量。管他什么身份呢?回头直接被他轰成渣也好。这记巴掌她也还是要打的。
事实上,她这巴掌的掌风估计都没机会扫到张财主脸上,就会被张财主轰成渣了。
妖魔和普通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就有这么大。
晨風早已起身。
风灵州向来以动作轻灵著称。晨風却已经散尽了灵力。他的动作比曼殊快不了多少。
然而他还是要站起来。
他不能眼看着一个姑娘在自己面前受辱、受死。
他有没有能力阻拦,这是一回事。他有没有出手阻止,这是另一回事。
有的时候,他的傻劲,根本不在曼殊之下。
张财主手晃了晃。
曼殊和晨風都嗅到了死的气息。
这一下,确实有可能把他们都给轰死。
然而也可以只是惊愕、失望、愤怒的一个手势而已。
张财主就这么把手一挥,看着曼殊,跟看着一个鬼一样:“你不是妖魔!你怎么不是妖魔!”
……不是吗?晨風觉得心里一松。张财主都鉴定过了,那她肯定不是妖魔了。那就好了。
怎么个好法?他也说不清,总之像一个初夏的早上,天气有点热,又没有很热,云压得黑黑的说要下雨,又散了没有下,红蜻蜓从还没有开的荷苞间飞去。就是这样子的好。
张财主却觉得不好。很不好。到手的徒弟又没了。这娃儿说是妖魔,结果只是个废柴。他恼羞成怒宣布曼殊的下场:“切了她下酒!”
“——那我拎她下去处置吧。”晨風自告奋勇。
把曼殊拎得离战局远一点,那是最好不过!他非常欣慰。
张财主却拒绝了他:“你刚散了灵力,有什么力气?不用急!我迟早把你调教好了。你要吃人有的是机会哩!跟你说,天下有些人,真是该吃!”说着,自己要对曼殊动手。
曼殊只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肉,怎么一点发言权都没有的!从刚才到现在,全凭人家说啥是啥!
不行不行。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她有了个办法:就说自己由男变女,体质特殊,虽非妖魔,但是含了毒!谁吃谁死!
她也没指望一定能吓住张财主,但至少能拖点时间吧?这段时间里,她再想想别的办法。
对,就这么办!
曼殊已经张嘴了,晨風又抢在她前头:“啊呀福大人!那边是什么!”
最低级的无中生有、指东打西的伎俩。他把张财主硬引到悬崖边上去。这时候如果他忽然小宇宙爆发,把张财主掀下悬崖,这就算是开了挂,曼殊可以凭此判断他一定是本故事的男主!
可惜他只是把张财主努力带开一点,就已经是能做到的保护曼殊的极限了。
趁这个时间,他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白盔白甲的战士,像饿扁了终于可以进食的恶龙一样,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付出一整个小队都被闪电消灭、晨家少帅也自毁了全部灵力的代价,敌人终于被困在陷阱里了!晨少帅已经确认这里没有其他机关。他们在外头也已经把包围圈设得滴水不漏。所有的灵符、灵咒都不要钱似的结结实实一层又一层裹定。瓮中追鳖的时候到了!
他们投给张财主的眼神炽热无比,如果非要配上背景音乐的话,大约是这一段:“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求了几千年……”
张财主一言不发、一秒钟都没浪费,直接埋头向曼殊冲。
曼殊目瞪口呆看着这肥头大耳由远而近由小而大,朝她扑射而来。“难道我是球门吗?你要给我进门得分?”太过荒谬了,她竟然想笑。
躲是躲不掉了,她只有笑一下的时间。
佛云,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科学家说,人的笑容肌作用时间其实非常非常短,只有十微秒的时间,余下的,都是涟漪。再要久长,就是假笑。
也就是弹指十微秒的时间,曼殊看到一个身影扑挡在她面前。
像一个舍生忘死的敬业守门员呢!
可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她成了他豁出去要守住的球门?
曼殊忽然觉得,如果下辈子她做一个傻张着嘴的球门也好,只要有他笨兮兮杵在她的前面,都不失为一种小幸福。
他毕竟救不了她。
实力差距太大。晨風只不过是冲进了张财主的威力范围里而已。
那时,曼殊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不不!更像是一个声音撞进了她的脑海里。
这声音道:“我早知道……”
有另一个声音插进来,非常担心:“她会疼吗?”
混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个压倒了另一个,最终全都归于寂灭。曼殊朝下头跌去。
她记得她离悬崖有段距离,身下本来应该是坚实的山石。可这山石却如泥水般柔软的陷下去。她跌进泥沼中,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昏迷还是清醒的。
咣咣的打门声,终于把她惊醒。
外头那些人在试图拿武器把山层凿开!
曼殊四顾,什么也看不见。她周围一团漆黑。那山石化为泥沼,把她吞进去之后,就重新封死了。外头的人都抓狂的努力想办法要破开石层进来。而她就被封在这一团漆黑里,仍然是目瞪口呆的状态:密闭空间?
拜托!就算她没有幽闭恐惧症,这个小空间的氧气够用多久啊?她会不会被闷成干尸!
曼殊伸手,上下左右摸索。这是个椭圆的空间,密实得像个鸡蛋壳似的。里头的空气……曼殊实在不太会估算。也许能呼吸几个小时的?
这几个小时里,外头的家伙们最好给她劈开一条缝啦!
曼殊贴着洞壁坐下,想着,她在陷下来之前听到的声音。
第一个声音,是张财主的。那些话应该是他自己内心的话,却不知她为何能听见?
他说他早在曼殊醒来时,就知道她体质发生了变异,暂且没有叫破,暗里观察,留备不时之需。见到晨風时,他也已经知道形势凶险,便想了个计策,险中求生,要利用曼殊的体质,把自己元神打到曼殊体内,假装自己已经死了,借曼殊的身躯还魂。晨風视曼殊为好心的救命恩人,他又洗脱曼殊的妖魔身份,料晨風会好好对待曼殊这具身躯,他就……
张财主的如意算盘打到这里,戛然而止,被晨風打断。
第二个声音,是晨風的。那样紧急时刻,他心里想的居然是:“她会不会痛?”
曼殊托着头,想:这人怎么这样傻啊?
是真的傻。
然而……她心里暖融融的触动,像抱了个小动物,那柔软的毛发触动心口,就是这样子的暖,还有轻轻柔柔的痒。
这些触动,又化为担心。
晨風怎样了?张财主呢?外头钝器敲击声音响得可怕,到底能不能打开山石?阳光照进来时,她会不会第一眼看见晨光?
第十六章 说好的男主不死呢?
石头终于凿开了一条缝。和着阳光,有碎石和粉尘落进来。
曼殊咳嗽不止。
石缝中弥漫进来的,还有烟。
外头的人居然烧起烂稻草来!还特意把烟往曼殊这小空间里赶!
曼殊且咳且抗议:“你们干……什么!咳咳——”
外头的人疾声厉色道:“妖魔,你快出来!”
出去?就从那一指宽的小缝?真的只有妖魔和烟才能出入好不好!曼殊泪流满面:臣妾做不到啊!
“总之先把牠熏昏了再说。”外头的人商量:“嗯嗯!就这么办!拿流矢烟先熏昏了牠!”
“牠”这个字,是专门用来指代妖魔的。在大陵四州的语言体系中,男人用“他”来指代、女人用“她”、动物用“它”。然而妖魔在灵州居民的眼里,非男非女、不是正常的物种,所以用“牠”来称呼。至于传说里天圣之上的修灵者,还有拟人化的灵素呢,也都没有了性别,而且神圣无比,所以另有一个专门的指代词,“祂”。
“祂”是最高级级,“牠”是最低级。
而外头的人用来熏曼殊的流矢烟,是特别炮制的一种烟,顾名思议,烟味特别呛,吸进去,就跟一箭射中了心口似的!
拿这烟往密闭空间里灌,岂止瓮中捉鳖?简直是万箭穿鳖啊!
曼殊只好晕了过去。
晕迷前,她最后一个念头是:晨風一定不在外头。他在哪?
不管外面的人现在由谁领头,这家伙一定很胆小。
确定曼殊被熏昏之后,他才带人把山缝凿大,而且同时还拿各种灵符灵咒灵诀灵药在旁边防着!生怕昏迷得跟一条死鱼一样的曼殊,还会忽然翻身起来咬人似的!
这也都怪妖魔给大家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给人一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想法。
曼殊从头到脚都一动没动,怎么看都是废物一个。白衣的风州将士还是用灵索把她绑得结结实实的,这才敢唤醒她。
曼殊醒来,觉得肺里还是火辣辣的疼,像被烙铁烧过似的。
有个白盔的男人,头发跟晨風一样是茶褐色,鼻子骄傲得要翘到天上去。
风州居民的发色基本都是偏褐色这一挂的。不少贵族的发色则偏茶褐。
这个男人来自另一个贵族世家,比晨家差一些儿,但也不赖了,是梁家。
他叫梁凉。
曼殊醒来,他劈头第一句话就问:“晨風和福左,你是怎么杀死的?”
曼殊视线移到他身后,看到晨風和张财主两个人的身体,一左一右的放着。
风州居民肤色一向白晳,白里又透着红,相当好看。但是晨風脸上现在一点血色都没有,白得像纸一样。
“像张被吸血鬼吸干了的纸。”曼殊不期然这样想。
她胸口还是很疼。这流矢烟是有多霸道呢?醒来这么久还一抽一抽的疼。太疼了。她想抬起手来揉一揉,可是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这些人真把她当杀人凶手给绑得死死的。
“不是我。”曼殊只能这么虚弱的澄清。
梁凉等人当然不是太信,但暂时也无法了,只好把两具尸体和曼殊本人带回去。
他们正站在山腰,白云缭绕如带。但见梁凉伸手,往云带一拈,就拈来一团云气,再于指间一折,便折成一只俊俏的小鸟。
曼殊若非处在这样的心情中,一定要给他鼓掌叫好。
梁凉吹了口气,白云俊鸟就振翅飞到天空深处,消失了。
它带了一队飞碟回来!
曼殊这一天里面受到的刺激太多,都已经做不出什么特殊的反应了。她只不过眨巴了两下眼睛。
那些不明飞行物体近了,原来不是飞碟,而是一种会飞行的生物。
是风州的著名特产,名为鹰雰。
它身体是扁平的,双翼呈圆弧状,展开来时,整个就像个大碟子,然而是柔软的,会随风转折起伏。更漂亮的是它们身后拖着燕状的剪尾,比燕尾又修长些,如水手领巾般神气的在风里荡开。
每个鹰雰小则可乘两三人,大则可坐下数十人。
梁凉押着曼殊上了鹰雰。
得说曼殊的运气算好的,被风灵战士抓到,所以有鹰雰可以坐。若是火灵州,那座骑得是飞龙。飞龙背窄,若要安全带上曼殊,得把她横绑在龙背上,再加上飞龙性子比较活泼,飞得比较欢脱,忽上忽下那是家常便饭,搞不好就给你来个幻影飘移。你要叫它们老实飞?它们不会!非叫它们平稳,它们能给你直接摔到地上!敢情它们在空中的平衡,就是靠不断移动来获得的,这也没法子了,飞龙骑士最重要的一课,只好是学会怎么应付这种颠簸,而不至于吐出来。所以他们的训练场,一般人最好别进——全是新人吐出来的东西。而且还是上天入地的吐、转圈的吐、螺旋的吐出来的。就算有倒霉蛋们天天帮着收拾,那股味儿还是别提啦!
至于鹰雰,瞧!多漂亮,多平稳!人在上头如履平地,不但不用担心吐,男乘客还可以在上头对女乘客上下其手——咦,这是什么鬼?
曼殊感受着梁凉的手指沿着她颈椎往脊椎滑动,真是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双臂的禁制好像弱了一点。她立刻试图给梁凉一记肘击!
哗,肘子还真的击出去了!
还有腿。腿也能动了!那就赶紧的,给这色狼再来一记膝撞!让他下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手肘是击出去了,但是立刻被梁凉按定、扭回来。曼殊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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