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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娘娘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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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夜羽眉头微皱,脸色有些难看,心里想着怪了,若要拒绝就拒绝,怎么现在还开始赖账了?昨天与她说话的时候柳玉宫分明很清醒,哪儿来的喝多一说,她到底在搞什么?
  莫非单纯只是她的假象,实则这人心机颇深,喜欢这样与男人玩儿?
  柳玉宫见芹花将自己的物品已经拿过来了,立刻开口:“那个……萧公子,感谢这些天你对我们柳家的照顾了,我得赶着回去,以后咱们就有缘江湖再见。”
  萧夜羽侧身让芹花将东西放在了马车后头,再仔细看向柳玉宫,对方眼神飘忽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看上去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儿般的慌张,若她真的是有意这么做,那还真是演技超群了。
  柳家四兄弟也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后头马匹牵了过来,柳玉宫正式对萧夜羽颔首作别,然后在芹花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柳岸从萧夜羽身边路过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萧公子,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如果你胆子大,可以直接抬着聘礼来求亲。”
  柳岸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遮掩,直接被车内的柳玉宫听见了:“二师兄!”
  柳岸抿嘴笑了笑,摆了摆手就当自己说了句玩笑话,几人与萧夜羽又是一番辞别之词,便都翻身上马,各奔东西。
  武林盟主萧家所住的地方与观云城有一定距离,并不在同一个方向,只是在百花镇处交汇而已,之前是时间充足,所以萧夜羽跟着柳家的马车慢慢走,现在鉴宝大赏结束,也就没必要再同行了。
  柳家这次回去,一路上倒也不安生,柳家四兄弟就是怕给自家招惹麻烦这才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洛城,却没想到随着时间过去,洛城内的武林人士陆续离开,不少都赶上了柳家马车的步伐。
  毕竟任谁也没想到,十年间越来越沉寂的柳家,本以为从此就要在江湖中除名了,却没想到借着一次鉴宝大赏再度站在了众人的眼前。
  此番出场,煞为惊艳。
  柳家二小姐柳玉宫,传言那是在观云城中足不出户,只知深闺绣花鸟的人物,却没想到两次打败了江湖中已是高手的金银二童,不仅夺回了柳家丢失十年的昭阳剑,还顺带拿走了楚澶的分雪刀。
  马车走了七八日,距离观云城越来越近了,这一路柳玉宫的身体没给她矫情,行驶起来也快,照柳泉的说法,至多还有三日,他们就能到家了。
  柳泉与柳岸走在最前头说笑,六月的天到了正中午已经有些闷热了,柳玉宫坐在马车里透不过气,干脆将马车的车帘卷起来,靠着车门一边吹风一边看书。
  “嘶,别翻,我还没看完。”楚澶说。
  柳玉宫将翻过去的那一页又重新翻回来,心里嘀咕了一句:“你看书真慢。”
  “这故事还挺有趣的,江湖记啊,这男的风流翩翩,怎么非得喜欢一个烟花女子呢。”楚澶不解。
  这书是他半途中看的,柳玉宫没事儿就爱看些书籍,楚澶闲着没事儿,也就跟着看了。
  柳玉宫呵呵一笑,芹花有些不明所以回头瞧了她一眼,见自家小姐正认真看书呢,以为书中有趣,抓了抓眉尾看路边。
  柳玉宫道:“这江湖记是喜欢流连于花街柳巷的文人墨客写的,恰好我手中拿着的这一本故事的主人公原型,就是你楚大流氓。”
  楚澶扯了扯嘴角:“哈?我?不是吧?小爷有那么弱?”
  “这书前面写了小传,说是听一个青楼里的花魁说你曾经用百两黄金买她高歌一曲,写书的人就这个话题展开了你与那花魁之间各种恩怨情仇了。”柳玉宫将书翻到了前面,指着第一页的小传,上头果然有楚澶二字。
  楚澶嘶了一声:“嘿!造谣!这纯属造谣!”
  柳玉宫挑眉:“何以见得啊?你的花名不是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吗?与一两个青楼女子谈情说爱也不是不可能啊。”
  楚澶借着柳玉宫的手指向书中的一句说:“你看,就这一句,什么‘姑娘声如黄鹂,面如莲花,十指葱白弹琵琶,红裙舞,绫罗挂,美目盼兮,当真是画中仙子下了凡间来了’这这这……这他妈是老子能说出的话?!”
  柳玉宫:“……”
  片刻后,柳玉宫点头合上书:“你倒的确是没那么有文化。”
  两人心底交谈一番,外头的柳泉已经停下来了,马车跟着晃了晃,柳玉宫这才抬头看过去,也不知何时四五个人站在了山路的前方,将路拦住了。
  柳泉皱眉,看着前面五个穿着古怪的人,道:“几位这是什么意思?”
  “那自然是……此路是我开!”铁芙蓉一袭红衣站在了最前面,手随意地搭在了腰间的鞭子上,抬头笑眯眯地朝柳泉看去,又接着下一句:“此树是我栽。”
  后头的黑狗点了点头:“要想从此过,留下分雪刀。”
  芹花嘀咕了一句:“韵脚不压啊。”
  黑狗:“……”
  铁芙蓉皱眉:“哪个人在说话?”
  柳玉宫心里道:“你老相好来了。”
  楚澶清了清嗓子没说话,柳玉宫抿嘴笑了笑,然后弯腰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下了马车走到了柳泉与柳岸的中间才说:“铁姑娘,几日不见,你越□□亮了。”
  铁芙蓉伸手抚着脸哈哈一笑,一脚踩在了旁边的石头上,对着柳玉宫挑眉:“柳小姐现在夸我也没用,我此番就是为了分雪刀来的。”
  柳玉宫深吸一口气,将心跳压下去,声音平稳吐出:“你知道,分雪刀你是拿不走的。”
  “试试?”铁芙蓉挑眉,抽出腰间的长鞭就直接朝柳玉宫而来,漆黑的长鞭在空中打了个响鼻,柳玉宫手上什么兵器也没有,面对突然袭击只能后退,柳泉抽剑挡了这一下,立刻瞪眼朝铁芙蓉瞧去:“好歹毒的女人。”
  铁芙蓉收回鞭子,身体一转再度挥过来,两匹马同时受惊抬起前足,柳泉与柳岸不得不下马将柳玉宫护在身后。
  两匹马被黑狗与其手下一人牵住了一匹,铁芙蓉几步上前抿嘴笑了笑说:“怎么?柳小姐怕了我?要躲在师兄后头了?”
  柳玉宫皱眉心底问了句:“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楚澶了解铁芙蓉,她根本不会用刀,即便要了分雪刀也没用,看来此番是故意要试探柳玉宫的武功了:“鉴宝大赏上,我用你身体使了飞燕摘星你还记得吗?”
  “记得。”柳玉宫恍然大悟:“她是为了你的功夫而来?还是说,确定了我会你的功夫,又有其他打算?”
  铁芙蓉见柳玉宫不回话,直接与柳泉柳岸动起了手,黑狗和其余几人也都与柳辛柳白抗衡。她虽然功夫不弱,但毕竟是个女子,柳泉柳岸比起金银二童差一点儿,联手要对付铁芙蓉还是占上风的,五十招之后,铁芙蓉有些不堪重负,被柳泉一剑抵在了脖子上。
  黑狗轻功好,可拳脚功夫不行,柳白、柳辛和几名家丁制服了剩下三人之后,唯有黑狗一人蹲在了树枝上不下来了。
  他喊:“芙蓉姐,你有危险了,我是跑呢还是溜啊?”
  铁芙蓉呸了一声:“你讲不讲义气啦?!”
  黑狗啧了一声:“那我肯定也是打不过的嘛。”
  柳玉宫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知道铁芙蓉没有恶意,柳家的家丁带着绳子将铁芙蓉的双手捆起来,柳泉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剑。
  柳玉宫朝铁芙蓉走过去,将掉在地上的鞭子捡起来卷好重新挂在了她的腰上,小声说:“你是为了楚澶而来?”
  铁芙蓉眯着双眼朝柳玉宫看过去:“你究竟是谁?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柳家二小姐柳玉宫,与楚澶的关系之前也说给你听了。”柳玉宫深吸一口气道:“铁姑娘放心,我柳玉宫发誓,此生我只会站在楚澶这边,绝不做损他名声之事,如果你怀疑是我杀了他,那可真是冤枉好人了。”
  她之前和铁芙蓉打探楚澶的事,又会楚澶的功夫,再得到楚澶的分雪刀,铁芙蓉会怀疑是她杀了楚澶也情有可原。
  柳玉宫将鞭子系好了之后才扬起笑容,眉眼弯弯:“铁姑娘是个侠女,楚澶那家伙死后还有你来帮他,他挺走运。”
  铁芙蓉哼了一声:“你不也在查他的死因吗?”
  柳玉宫转身走到了铁芙蓉的身后,解开捆住她双手的绳子,柳泉一惊:“师妹不可!”
  “师兄放心,我和铁姑娘认识,她不是坏人,只是过来找我聊聊罢了。”柳玉宫松开了铁芙蓉才道:“我还想请铁姑娘帮一个忙,如果日后在江湖中听到任何与楚澶死前两个月内有关的事情,麻烦告知于我。”
  铁芙蓉揉了揉双手,抬头朝树枝上的黑狗瞪了一眼,黑狗摸了摸鼻子道:“我想我现在得跑了,不然等会儿就被你给打死。”
  铁芙蓉没明说答应柳玉宫,只往后退了一步道:“我奉劝柳小姐一句,分雪刀傍身,必招事端,这江湖中想取你命的人从鉴宝大赏那日起,便只会越来越多了。”
  说完,铁芙蓉带着手下的人就离开了,柳玉宫站在原地愣了愣,黑狗还与她打招呼笑着说后会有期。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楚澶,你可真是个麻烦精。”
  

  ☆、我才不嫁人

  柳玉宫回到柳府之后继续跟着柳家的几位师兄弟一起习武,偶尔与楚澶打趣,经‘鉴宝大赏’一事之后,来柳府的人虽不如以前柳成镜在世时那么多,但也是这十年来最热闹的几个月了。
  有人过来打着以前与柳成镜交好的名义,来看看孤儿寡母,实则是想攀上柳家,毕竟柳玉宫一武成名,柳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必然跟着涨。
  有人过来是为了打探柳家虚实,看看柳家除了柳玉宫之外,是否藏着什么隐世高手,而柳玉宫又如何会楚澶的本事,多看看,多问问,总没错。
  也有的是半夜偷摸着过来的,穿着一身黑衣,然后被柳家的家丁敲锣打鼓的热闹劲儿给轰出去了,分雪刀就在柳玉宫的房内,楚澶一天不离开柳玉宫的身体,这分雪刀就丢不了。
  还有的是来杀柳玉宫的,比方说柳玉宫跟着芹花出门买东西,突然就迎面过来好些人,手上刀剑棍棒的,对着柳玉宫就砍,最后统统化解。
  这些事儿,短短的三个月内,发生了太多次。
  柳玉宫为了这事儿有好几晚上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怪楚澶。
  怪他什么?
  “就怪你!你说你若是找到死因了,突然离开,我怎么办?你这刀只要放在我家,我铁定被砍死无疑了!”柳玉宫一边练字一边说,纸上的字是——闷。
  长桌就摆在了柳府柳玉宫房前的内院,此刻正是傍晚,太阳下去了,临近十月的天还有些暑意,不过院内种着树,还有花儿,有遮阴的地方,还有微风,柳玉宫穿得不多,也不算太热。
  柳玉宫的鼻头上只微微有些汗水,她伸手擦了擦,将那个‘闷’字随手丢到了一边,字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上一幅字的纸张上,如此纸张已经累了有十七八张了,每张都叠在一起,最多相差居然没有一根手指的宽度。
  桌案旁放着一个玉蝶,玉蝶中有酸梅子,柳玉宫吃了一颗,眯着眼睛嘶了一下,说:“我昨日可听我师兄说了,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定在二月初,还是上次举办武林大会的蓬莱庄。”
  楚澶嗯了一声说:“我也想吃。”
  柳玉宫慢慢闭上眼睛后再睁开,楚澶拿着棵酸梅子尝了尝,酸得手抖了一下,而刚才被柳玉宫写在纸上的‘浮生若梦’梦的最后一点,就被楚澶给毁了。
  柳玉宫:“……我的字啊。”
  楚澶哎了一声说:“我再写给你!”
  他重新换了张纸,大笔沾着墨,对着纸一个字还没写出来呢,墨水就滴在了纸上了,柳玉宫嘴角抽搐。
  结果楚澶也不在意,笔照样对着那点墨落下,然后写了个‘好酒好肉’,写完之后还颇为得意,那四个字断墨无章法乱七八糟,写字非但没有一气呵成,还一个字分三次蘸墨写,柳玉宫深吸一口气后说:“你不学文是对的,就你这个字拿出去,五岁娃娃都比你写的好。”
  楚澶嗨了一声说:“我师父也说过我字难看,不过我当时说了一句话,他就不再开口了。”
  柳玉宫挑眉:“你说什么了?”
  楚澶咧嘴一笑:“我说,字的本意就是为了让人看懂,有些书法乱起来看都看不懂,不如我这一笔一划。”
  柳玉宫哈地一声笑出来:“楚大侠真是独具慧眼啊。”
  楚澶点头,又吃了个梅子,这才把身体还给了柳玉宫,柳玉宫重新掌握身体之后放下了笔,朝一旁的凉椅方向走过去,凉椅前方凳子上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针线,还有一个没绣完的图。
  她坐下后拿起针说:“就你这个字,当初也不好意思给人写信吧?”
  楚澶道:“之前是不怎么写信的,不过认识了孟千秋之后,都是她给我代笔,她的字好看……”
  话说道一半生生顿住,柳玉宫觉得不对,手中绣活停下,微微皱眉问:“怎么了?”
  楚澶道:“信。”
  柳玉宫眨了眨眼:“信?什么信?”
  “我怕是在你身体里住久了,跟你学得单纯了,居然没想到这一层。”楚澶啧了一声:“之前在洛城我借着你的身体问过铁芙蓉几句话,她话中说与我在武林大会刚开始的时候便闹翻了,原因是我给她写过一封信,信中内容决绝不顾她的颜面断了我与她之间的关系。”
  “是。”柳玉宫点头,楚澶继续道:“我与孟千秋认识时间比铁芙蓉长,而自与孟千秋相识之后几乎没怎么分开过,与铁芙蓉的几次书信来往,都是孟千秋代笔,若铁芙蓉断定那信是我写给她的,就表示书信是孟千秋不经我同意,私自写给铁芙蓉的。”
  柳玉宫放下了针线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也不管楚澶究竟想到了哪一层,只开口凉凉地说了句:“你还真是身处花丛桃花是非多啊。”
  楚澶哎呀了一声:“玉宫姑娘,现在哪儿是吃醋的时候啊!”
  “谁吃你醋啦?!”柳玉宫脸上顿时一红,伸手捂着又说:“不对!谁吃她们那两人的醋啦!”
  楚澶有些哭笑不得,连连说是:“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可孟千秋为何要写这封信?她不怕铁芙蓉拆穿?”
  柳玉宫道:“女人心,海底针,你当你那心上人是个好人呢?”
  楚澶也懒得纠正她非得说孟千秋是他心上人的事儿,只问:“你怎么看?”
  “我看她,不像个好人。”柳玉宫双手环胸靠在了凉椅上:“你想,她既然说喜欢你,何故你死后还没多久就与萧云定亲?她既然与萧云定亲,有何故带着萧云去‘鉴宝大赏’夺你的刀?这是典型的两边通吃,玩儿的一手好暧昧。”
  楚澶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些无语,虽说他很不愿意这样想孟千秋,但似乎的确是柳玉宫说的那样,不过……柳玉宫是不是被他给带坏了?怎么现在说话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柳玉宫道:“在家是查不出这事儿的,距离武林大会还有四个月的时间,我先勤加练习功夫,等到了武林大会开始之时,想必你的死因也就水落石出了。”
  楚澶心中怔怔,有些怅然,现在想到找出死因离开这具身体,突然又有些舍不得了。
  他先前也是不喜欢柳玉宫的,这女子爱哭还娇气,一点儿也不豪爽,声音娇滴滴的,还喜欢穿漂亮的裙子和涂抹胭脂水粉,楚澶当时甚至觉得这辈子也不可能转世投胎,要和柳玉宫一起做一辈子的女人了。
  不过后来他发现,柳玉宫的身上还是有闪光点可寻的,比方说她其实很有毅力,说到的事儿就必然能够做到,再比方说她其实也挺聪明,有些话自己不用点破便能明白,她在武学上确实有几分天赋,即便现在晚了,却也能经过时间雕琢成璞玉,而且,她很漂亮,足以媲美孟千秋,赛过铁芙蓉。
  人与人相处,终究还是感情为上的,这么长时间下来,楚澶当真是被柳玉宫吸引去了,这感觉与对铁芙蓉的欣赏不同,也与对孟千秋的怜惜不同,更与以往一些春宵一刻的露水情缘不同。
  突如其来的死,让他失去了生前拥有的一切,却又变相得到了一些生前没有过的感情,可这感情终究是一场空梦,他是走过离魂道的鬼,不能再将柳玉宫带入沟里了。
  就在这时,芹花从外头跑进来,一边跑还一边笑:“小姐小姐!大喜啊!”
  “什么大喜?”柳玉宫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萧公子来提亲啦!”芹花说完,激动地用手抓着衣摆,小脸扑红,一双眼睛明亮地看着柳玉宫。
  而被柳玉宫刚拿在手中准备吃的酸梅子顿时掉在了地上,她目光怔怔,心中狂跳。
  萧公子来提亲了。
  萧夜羽?来提亲了?!
  她猛地站了起来,对着芹花便问:“他人呢?”
  “就在咱们府上的会客堂,虽说没有带聘礼过来,却是带来了他们萧家的龙凤玉镯一对,就放在了主母的桌案上,与主母谈婚娶之事呢!”芹花说完,便觉得一阵风刮过,她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内院中哪儿还有柳玉宫的身影,早使轻功飞出去了。
  柳玉宫踩着院子围栏上的青石瓦片,脚不落地地朝会客堂的方向过去,途中还碰到了柳辛柳白。
  柳辛抬头:“师妹的轻功又好上许多了,已经跻身于江湖一流高手了吧?”
  柳白点头:“这几个月师妹武艺越来越强,就是大师兄和二师兄联手都会吃亏,真想见见那位世外高人啊……”
  到了会客堂的外面,柳玉宫算是轻功飞进了堂内,脚下稳了之后,她才抬头看向杨素妍:“娘!”
  杨素妍脸上堆着笑,瞧见柳玉宫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顿时皱眉:“姑娘家怎么不好好走路?在自家都这么没规矩,出门你还不得翻天了?”
  柳玉宫朝坐在右手边的萧夜羽看去,萧夜羽站起来对柳玉宫拱手,脸上挂着笑:“柳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柳玉宫扯了扯嘴角:“呵呵,萧公子坐吧。”
  她一路小步走到了杨素妍的身边,果然看见桌案上放着的一对龙凤玉镯,锦布包裹,装在了金做的盒子里,光是看上去便知道价格不菲。
  她叹了口气,拉着杨素妍的袖子小声道:“娘,我有话要和你说。”
  杨素妍啧了一声:“家中有客在,什么事都得回头再说。”
  “等会儿就来不及了。”柳玉宫有些焦急,她朝萧夜羽瞥去,对上了萧夜羽的视线后顿时哎哟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先说好,我不嫁人啊。”
  杨素妍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不嫁人。”柳玉宫抿嘴,双手背在身后,这句话萧夜羽也听见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改。
  

  ☆、心上的人

  杨素妍有些为难地朝萧夜羽看去,颔首之后拉着柳玉宫就往会客堂的后面走,过了会客堂去了院子的长亭边上,杨素妍才道:“你胡说些什么?哪有待字闺中的姑娘不嫁人的道理?”
  柳玉宫哎哟一声:“反正我就是不嫁!你也别和萧夜羽说了,直接拒绝打发他走算了。”
  “人家萧公子可是武林盟主之子,这等人物你都不嫁,你还想嫁谁?”杨素妍满是震惊。
  柳玉宫的视线往别处落去,不敢再看杨素妍,只盯着长亭外一口大缸里盛放的睡莲,眉心微皱。
  杨素妍见她不说话,这才握着柳玉宫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玉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年底便是十七了,咱们城中你这个年纪的姑娘,没嫁人也订婚了,萧公子一表人才武功高强,家世显赫还仪表堂堂,人肯行千里路来我观云城提这事儿就表示他是真的有心,如此良人你要是错过了……”
  杨素妍的话还没说完,柳玉宫便打断了:“错过了就错过了吧,反正我不想嫁他。”
  “那你想嫁谁?只要你能说出一个人来,只要他是个男的,哪怕不是武林中人,娘都愿意见一见。”杨素妍叹了口气。
  她已快四十,这十年来为了柳家操劳不少,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只希望在还能持家的这几年赶紧将两个女儿的终身大事定下来。要说家中弟子几个,柳泉妻故不再想儿女之情,柳岸定亲明年就娶姑娘回来,柳辛长相不太好,柳白又稚嫩难成大器,就剩个柳威倒还行,可柳威已有府中两名女婢,杨素妍不愿。
  柳琼意出门三年多,只有家信,柳玉宫若能嫁人订婚,也能把这个消息带给柳琼意,让她回来,娘仨再说说话。
  柳玉宫的双手在身侧握紧,咬着下唇一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以杨素妍的话来看,萧夜羽的确很不错,若能和萧家结成亲家,还算是她柳家高攀了,她对萧夜羽也不讨厌,可要她答应嫁人,柳玉宫做不到。
  心中有些泛酸,她呼吸一窒,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会儿正在和母亲说话,却偏偏想起了几个月前在回观云城路上的一个小镇客栈中,她和楚澶合欢花树下舞剑时,喝多了的匆匆一瞥。
  柳玉宫知道自己怕是要完了,也知道这绝对是一条错的路,她以前绝不相信自己会为一个江湖流氓而动心,但却真应了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娘。”柳玉宫一直盯着睡莲的眼睛终于动了动,睫毛轻颤,她的双眼已经泛红,泪水没有落下,却积累在眼眶中。
  柳玉宫轻轻一笑;“女儿心里有人了,所以,不能嫁萧夜羽。”
  杨素妍听了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立刻开口说:“玉儿心里有人了,娘怎么不知道?你来告诉娘是哪家的公子?”说完她又想了想:“你之前一直都足不出户的,定然是在外头认识的吧?果然让你出去走走是好事,回来之后人活泼了许多,居然也晓得情爱了,快告诉娘,你心里的人究竟是谁?”
  柳玉宫想起那身穿黑衣的男人,心中骤然狂跳了起来,除了跳动之外,还有一丝酸楚和心疼感。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说。”
  杨素妍疑惑:“怎么了?”
  柳玉宫道:“总之这一次的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女儿就都告诉你,在此之前,不管是萧夜羽来,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来,您都不要把我随随便便许出去了。”
  杨素妍了愣了愣:“为何要等到武林大会之后啊?”
  柳玉宫摇头:“这您就别问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一切都等武林大会之后吧,那萧夜羽您帮我打发掉,我就不回会客堂了。”
  杨素妍微微皱眉:“你可想好了?推了人家,以后可就未必再有机会了。”
  “想好了。”柳玉宫点头,杨素妍这才伸手轻轻地戳着她的额头推了一下,这便往会客堂的方向去。
  杨素妍走了之后,柳玉宫才转身随意地坐在长廊旁的栏杆上,头轻轻地靠着朱漆的柱子,目光瞧着墙上花窗另一边正盛开的决明花,手慢慢抬起贴着心口的地方,那里的跳动到现在也很快,久久不能平息。
  她的脸上平淡,可心跳隔着墙都能听得清。
  这么多天来,柳玉宫与楚澶可谓是朝夕相对,虽说两个人并不能完全看见对方,永远都只能在镜子里相望,可现在只要闭上眼睛,柳玉宫便能想象出那个人的完整样貌,从头至尾,连带着分雪刀。
  她曾接触过的男子中,特别在意的只有公孙末一人,那时她体弱多病,在神医住所养伤,公孙末的糖让她度过了非常难过伤心的日子,后来两人许多年没见,她已经忘了糖的味道,却始终忘不掉这个名字。
  与楚澶相识完全是一场莫名而来的意外,但这个意外像是一把刀,将她与公孙末的感情生生切开,她平时练功,没时间想儿女私情,却在这看似忙碌的习武生活中,对身边人,不……是对心中人,生了情。
  柳玉宫垂下眼眸,听见一声长长叹息。
  不是她的叹息声,却让她的呼吸停了。
  “你没睡?”柳玉宫的手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裙子,楚澶从芹花闯入之后就一直没说话,她以为对方休息去了。
  “玉宫姑娘,又何必如此呢?”楚澶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你这样,我楚澶当真是个罪人了。”
  柳玉宫嘴唇微微颤动,她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抹去,嗤地一声笑出来,带着鼻音的声音说:“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我那不过是说给我娘听的缓兵之计,你的事儿我没解决,如何嫁人?娶一送一吗?单日你陪床,双日我陪床?”
  楚澶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柳玉宫说完,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说这话也挺没皮没脸的,于是伸手捂着嘴跟着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住了。
  楚澶看了一眼她落在裙摆上的两滴眼泪,没再说话,今天这事儿,今后谁也不会再开口,权当是从未发生,免得徒增伤悲罢。
  “二小姐,有你的信。”一名柳府家丁从外面跑过来,柳玉宫脸上笑得红扑扑的,抬头看向家丁。
  家丁将信放在柳玉宫的手上这便下去了,她看了一眼信封,上面什么也没写,想问问那家丁如何知道这信是交给自己的,人已经看不见身影了,这便作罢,将信件打开。
  并不算有多漂亮的字迹在纸上写了一长段。
  “柳姑娘,这几个月我走闯江湖无意间听到了一些关于楚澶之死的风声,上一次武林大会举行地在蓬莱庄,他去蓬莱庄之前与我在广城见过一面,从广城到蓬莱庄需经过婺城、逍遥城、湖城。听闻逍遥城的人说,楚澶在听雨客栈曾与萧夜羽有过争执,而他死前的那个晚上,楚澶去雾影山后,萧夜羽也不在其房中,或许,他的死于萧夜羽有关。”
  落款是一朵芙蓉花印记,还有五燕山的图腾,必然是铁芙蓉给她送来的。
  见信中有萧夜羽三个字,柳玉宫立刻就站起来朝会客堂的方向去,楚澶开口:“别去。”
  柳玉宫皱眉:“为什么?他刚好在,问问他!”
  楚澶道:“我刚才注意听了一番,他已经走了,而且就算没走,你这么直接过去质问他否认怎么办?你娘还在,有些话怎么说出口?小心你娘以为你疯了。”
  柳玉宫哦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心里想着楚澶听会客堂里的动静做什么?难道是想听听娘是否真的把亲事给拒绝了?
  柳玉宫微微失神,一阵风将她给吹醒,眨了眨眼睛暗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于是正色问:“你与萧夜羽为何争执可还记得?”
  楚澶叹了口气:“我当真是一点儿也记不得了,死前最后的记忆就在广城与铁芙蓉喝酒。”
  “途径三城发生的事儿你都忘了?!”柳玉宫叹了口气:“不然……我们‘故地重游’?你与萧夜羽在听雨客栈打斗,必然有原因,或许听雨客栈的小厮知道什么。”
  楚澶问她:“你要出门?”
  柳玉宫啧了一声:“师兄教了我骑马,刚好可以练练,这回不用坐马车,赶去广城快一些也就五日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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