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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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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中间完全没必要。于是掷色子便成了主流项目。输了的,这里居然流行贴白条?
岑染差些没有从马车里栽出来,圣诚仁武威皇后!您老人家威武!
这世上的事先苦后乐最难过,第五天头上,叶锦昭一身白衣祭服进来了。人长得好连衣服都提升档次。看看人家白衣胜雪,玉带潇洒,可自家嗯?岑染不想装淑女,所以非常没有形象!点头笑过后,岑染抓起一本《盛华九域志》开看。叶世沉给的,这家伙随身带的书上都笔记良多,真是个好孩子,怪不得学习好!
叶锦昭带的小瑾和五福两个靠门边坐的,脖子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坚决不往里面的看。要不是往耳朵里塞棉花太明显,车箱里怕是要多四个兔耳朵了。叶锦昭知道会受到冷遇,只是知道归知道,碰到归碰到,见沈世雅一副完全不理他的模样,感觉还是十分别扭。只是……机会难得,不说话太可怜了。想了想后,微笑:“前几天我去青龙路了,和风馆装得很别致。”
别致?
岑染发笑,扭头看这位小王爷。这人到底喜欢沈世雅哪里?没头没脑的跳出来,惹得他自己不痛快。“小王爷过誉了,世雅只是闲不住爱折腾罢了。”
这理由找得实在不怎么样!叶锦昭可是在给父王请安时,看到很多次父王案牍上关于沈世雅的信报。要真是个胡闹的,父王能费心如此?不过这话话题是不能往下扯的,父王一直在和皇伯父捣乱,偏偏沈世雅和太子兄妹感情好得不得了。这条路……“你知不知道这次回去,咱们这些祭员里起码要成五对?”
这规矩沈世雅已经听过了。圣诚仕武威皇后比岑染还喜欢五福临门!名义打的是自由恋爱,可事实上咧?
“令妹相中谁了?”郁王府家的清颜花颜郡主全部在列,清颜倒还罢了,精玉镶件下的小泼妇一枚,眼角眉梢都是精明,各大小说中最常见的炮灰命;可那个花颜就……别致多了,弱柳扶风搬的娇玉人儿,怎么瞧怎么可人怜。岑染不是男人,确也知道男人最好这口。小白花流行风盛传千载、长胜不衰,威武!
见话题总算是打开了,叶锦昭心情也好了许多。对于那两个庶妹……“清颜比较看中翰林院余学生的公子余成,余公子反应却一般;花颜嘛,三四个对她都有些喜欢。”花颜长得本美,气质又娇怜,行情好过清颜许多。
岑染没有想到叶锦昭谈起这种事竟然毫不避讳,眉头舒展起来:“叶琳华和你小姑姑嗯?”这几天尽顾和那帮纨裤玩乐了,半点正事没打听。难得有人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
沈世雅把书放下了?
叶锦昭心中欢喜:“琳华和虞公子早便相熟,至于叶庭珍嘛……”停了停,扭脸看了一下沈世雅,似有为难但还是说了:“没人主动和她表示。”这种相亲会,再开放也是男孩子主动的。更何况叶庭珍那样的身份,让她倒追?根本不可能。
没人表示?
情况太悲摧了!
不过……“可以理解,我是个男的也不敢和她结亲,别的不说,她那个极品妈实在雷人!”有个拎不清的岳母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凶器,娶进门绝对家宅不宁。岑染说得自在,眼风中却扫见叶锦昭有些楞的表情,顿时反应过来哪里出错了。赶紧以雷速反击:“那小王爷嗯?您相中哪家闺秀了?”
这下,叶锦昭的脸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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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雅?”
因庆阳在中江省,路程不近,所以明天行路到天色近黑才停车。沿途驿馆早就收到消息,每每都服侍妥当。单人单间!坐了一天马车憋屈死了。饭后百步走毕,岑染就准备上床睡了。只是周公没到,雷公到!王世勋拍门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干什么啊?”
你不睡?别人也不睡?岑染非常没好气!五福递来袍子披上,王世勋这才回过身来。刚才太兴奋了,摆手让五福下去,关上门后坐到了世雅身边。一脸的惊喜诡异,盯着岑染看个没完。
岑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提神,蔫蔫的样子把王世勋的喜气一点点压了下去。可是:“锦昭和他父王不一样!”
一副深以为憾的德行看得岑染直翻白眼,就知道会是这样。继续喝水,不说话。
王世勋看看表妹:“我不是说沉香不好。可是锦昭真的不错!你嫁给他,也有助于改善那两个的关系啊!”一指顶蓬,代指谁大家都清楚。
岑染真的让这两个表哥给弄晕了,舅舅!您老人家怎么教的儿子?不过这种事隔墙有耳,不如说些别的。非常诚恳,语重心长的对表哥讲:“婚嫁这种事,妹妹比你有体会。要想过得好,两点外界原因最重要。第一是门风,第二是公婆!我吃饱了撑得去淌那起浑水?”郁王府上姬妾没有五十也有三十,老子不像样儿子多半靠不住!更别提那个自从嫁进郁王府,死了一百多侍女的婆婆!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王世勋让表妹的理论蒙得发晕,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尤其是在那天听母亲说出她的怨恨,锦昭坦白他家的往事后……坐回椅中,呆呆不语。
岑染不想当知心姐姐,这种事王世勋这个年纪若还在天真,害的只怕会是他!
只是没想到,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叶锦昭面如雪冷的站在外面,一双凤眼清冷寒霜。王世勋办砸事情,搓搓手左看右看最后决定出门放哨。
“你不信我!”叶锦昭长这么大,自认为大事小情言出比诺,她既是世勋妹妹,为什么如此推辞?用这种最差劲的方式来羞辱自己?
岑染让这位的怒火烧得又想哭又想笑,如此飞来艳福?真是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好整以暇的坐正,邀请这位坐下:“小王爷。”称呼一起,迎面就又是一记狠瞪。得!青春期少年心里脆弱,咱好歹也是三十的女人了,让让小朋友。
“叶锦昭。”
又瞪眼?
这次咱可不能再让了。岑染开门见山:“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了您的眼缘,让您如此青睐。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沈世雅不是当人家好妻子的材料。这话……如果你不是二表哥看重的人,我完全没有必要和你说的。不过既然要说,咱们就一次说清楚。”
要正经演讲,自然要补充水分,喝一口茶润润嗓子:“关于您刚才听到的内容,世雅向小王爷赔罪,我不该议论人家父母让人家儿子听到。不过那样说,世雅确实没有恶意!你家、确实不怎么样!”说最后一句时,岑染小有委屈。又不用怕他,如此认错所谓何来?
叶锦昭手劲捏紧,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大概是从牙缝里使劲吧?终于憋出一句:“你不信我会护你周全?”叶锦昭自然知道沈世雅说的那些家长里短,郁王府后院确实乱了些。比不及定南侯府清静。
这娃怎么认真天真成这样?
岑染苦笑,决定快刀斩乱麻,祭出杀手裥:“叶锦昭,实话告诉你,我要嫁的男人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姬妾通房侧室通通不能有。这点你行吗?”
叶锦昭听到这里突然笑了,原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然是为了这个!不过沈世雅居然这么直白的说这种事……
“可以!”
既然她担心重复沈夫人的旧事,那么再加上一条好了。语气放柔,眼中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不只这样,我还可以答应你,以后父王母亲那边都不用担心。他们送人来,你当丫头用便是了。若然问起,我去解释!”
一派认真,语气虽淡确言之凿凿。见沈世雅眨巴眼睛,一副呆住的样子,更加想笑。“我说话作不作数,你可以去问世勋。”说到这儿,叶锦昭自觉也有些尴尬涩然。可……伸手过去握住沈世雅冷玉一样的纤纤玉手,语气诚恳:“我知你心里还有不好说的。长辈们斗气不是一天两天了。朝局纷乱大多因为如此。可我不想那样下去,你与太子亲厚,又是个见解难得明白的。为什么我们不加把劲把局面扭过来?世雅,我们一起努力,总好过这样防来杀去,没个尽头又损国伤民的。如何?我会待你好的,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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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最难分辨的不是白雪公主后妈的毒苹果,因为大家都知道后妈不是好人。
这世上最难解释的也不是董卓为什么抢了吕布的女人,因为大家都知道吕布不过是董卓的干儿子。
这世上最难分辨的其实是:你的父母到底是真心疼爱你?还是为了别的?
这世上最难解释的其实是:一个人明知道父母在搞什么把戏,却还不得不从,不得不演出一场他并不情愿演的大戏!
叶锦昭言辞恳切,表情自如,一派情深。可是握住岭染的双手却汗渍涟涟,隐在沈世雅手掌下的手指,轻轻的移动,写着一个‘不’!
那是去年中秋盛宴上,沈世雅与叶锦天暗中玩的把戏。只是那一次写的是兄妹情深的玩笑!而这一次写的却是一个儿子无奈悲愤的抗拒!
岑染低头了,想了许多后,慢慢的抽出了双手。再抬头时,眼神冷冷:“小王爷,沈世雅不是三岁蒙童,男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哪怕是尊贵如小王爷者也一样。有件事您大概不清楚,沈庭娶我母亲时说的情话可比您今天说的漂亮多了,但他照样没有做到。我母亲还是下嫁,而沈世雅如果与您则是高攀。”
她明白了!
叶锦昭心中欢喜,脸上却气急,但涉及人家父母,这种事实在是不好说。俊美豪贵的脸上阴一阵晴一阵的颇是精彩,二人对立无言,最后叶锦昭只能说一句:“一路时长,希望世雅你好好想想,这件事对于你我以及许多人,乃至天下苍生都是幸事。”
扭头欲走,身后却传来沈世雅的冷笑:“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与哥哥娘亲本来一家人过得很好,并不是情愿扯进来的。如今种种、胜也好败也好,事关生死,各凭本事罢了。若为了什么大义?全局?舍弃自己,简直便是杞人忧天。人皆有命,命是老天爷给的,别人死活与我何干?沈世雅没那么伟大,太子哥也绝不会因为这个强迫我。就算你家去皇上面前求情,我也不怕,因为哥哥说了,若是连自己的妹妹都无法护及周全,要天子位作何?不过是骗尽天下人,骗尽自己罢了。”
沈世雅说得很急,语气又自激昂,话未毕脸上已染上一片霞色。
叶锦昭扭身过来看她,凤眼中晶莹玉灿、径自朦朦。沈世雅,她果真是不一样的!
便如那日在郁王府偏花角处,母亲花诞却没有留下儿子,叶锦昭觉得奇怪,偷溜回府。然后在偏花厅角落处看到了两个藏头缩脑的家仆正往花墙那边侧耳。家中情形如何,叶锦昭自然清楚,另寻了一处偷看。从砖花砌成的镂空中,看到了拉扯着从二堂那边走来的沈世雅与贺世静。
经别才自一年,两个原来那般好的朋友却变成了现在这般。叶锦昭心头晦黯,自己与世勋将来会如何?难道亦如她们这般?
静静伏在树枝繁叉中看听:贺世静的脾气很不稳定,一会子气一会子恼,可沈世雅神态却非常镇定。贺世静说一句,她驳一句,甚至逮到机会挑明关系,直接反问:‘你喜欢我哥我是知道的,但是你能喜欢到什么地步嗯?你能为了我哥计划你身边的势力吗?你能为了保护我哥取舍你家人的利益吗?说得再直白些,你能控制得了你的家人吗?坐到那个位子上,不是你控制他人,就是为人所控。我不想对你的能力置评,只想给你讲清楚,那个位子不好坐。有胆子有能力的人坐上去也只能靠运气。而你……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次要的,你敢做什么能做什么,才是关键。’
叶锦昭听后身上一颤,险些弄出声响来。事隔九年头一次咬住唇瓣!
沈世雅、她很通透。
本来便是,世人都眼红富贵,却不晓得富贵尊荣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小时候自己暗中怨恨过母亲手段狠辣,可是渐渐长大后,却逐渐明白许多往事许多原由。母亲本是英国公嫡女,随父母家人长驻北蒙边境,侧马奔骑自在骄傲。可是……父王要娶她,外公同意舅舅同意,母亲再不同意也只能披起红裳嫁进了郁王府。然后……皇伯父依然登基了,父王依然只是父王。一场联姻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反而惹来新君的猜忌。英国公府只能背水一战!与父王暗中做了多少手脚?有些事叶锦昭知道,有些事却还不清楚。
岁月时长,母亲她终是从一个英洒爽朗的英国公嫡女,变成了威风八面却暗自饮恨的宗室王妃!
有一段时间,叶锦昭很同情母亲,父王薄幸待她并无真情。
可是这一切又能怨谁?怨外公舅舅的功利?还是怪父王的慧眼情钟?迷惘许多年心结在那一刻,沈世雅给了他答案。
母亲可以怪许多人,但她最应该怪的其实是她自己!
也许抗争不过,也许终归如此,但起码自己不屈不后悔,不必用杖杀他人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友情?’
‘傻丫头,你当福成公主之所以可以被封为公主,是因为她是养姐,长怀帝许多吗?不是,是因为她在怀帝登基后,嫁给了锦绣侯。那只是一场交易,明面上的筹码,如此而已。’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做不了公主,也不会做公主。如果情势实在由不得我和哥哥,可能会从某人的心意成亲,做明面夫妻。但如果情势允许,哥哥又顺利上位,那么广灵散人才是我的归宿。’
说这话时,叶锦昭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沈世雅。下晌时分阳景悠丽,穿越重重枝叶的光线照在沈世雅凝白的脸上竟然让人平白觉得光华四射起来。她笑得那样淡,那样从容,仿佛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一条寂冷孤独的绝路,而是世上‘最干净的地方’!
便一如今日所言:‘若是连自己的妹妹都无法护及周全,要天子位作何?不过是骗尽天下人,骗尽自己罢了。’
一语刺心,再舍不开!
天书
庆阳是盛华朝的龙兴之地。
名号很高,但在四百多年前,其实就是一处很不起眼的边境小镇。圣祖威皇帝当时不过是镇上一名偏将,那位威武无比的圣诚仁武威皇后当时不过只是一名穷秀才的孤女。天下大乱、民不潦生。一切其实开始的时候只不过出于自保尔!谁都没有想到后来居然会变成那样!更谁也没有想到,一对患难夫妻最终中间竟然掺杂了那样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事。
威皇帝作为盛华朝开国之君,君史本来应写得最全最满,可是翻遍内廷书馆,岑染都没有找到一本全册。所有留传于世的史册上写的内部全部都是歌功颂德。不只对威帝,也只对威皇后!从登基到终了,圣诚仁武威皇后仅仅活了十三年!威帝在十年后驾崩,传位嫡独子。盛华朝至今传位十五帝,十四位都葬在东京往西八百里的栖凤山。只有威帝威后的祖灵葬回了庆阳!
盛华帝灵中从来不葬妃嫔,只有帝后,向来同葬。可眼前这座灵寝却修得极其古怪。威后的灵寝上殿成正圆形,威帝的灵寝上殿却修得恰如一弦弯月,紧紧的将威后的灵寝抱在怀中。是情深吗?亦或者是其它?
岑染脑海中回想着威帝后宫生生死死的前后十七位宫妃,回想着盛华朝只许嫡子留京,嫡女称公主却不出塞的古怪规矩,回想着每年一次祭拜祖宗的庞大宗庙,还有专门派人回庆阳单祭圣诚仁武威皇后的特例。所有宗室女眷若犯错,头一项要背的便是《圣诚仁武皇后实录》,四百多年雷打不动。盛华朝十五位君帝有良有莠,史册改动无数,却无人敢在威帝威后的史册上动一丝半点的手脚。是因为祖宗崇圣吗?亦或者为了这整个皇朝,整个盛华,背负了许许多多不能为外人所道的辛酸?
一个女人做到何种地步才算不枉此生?
千人千样!
可在岑染心里却只有一条:死道友不死贫道,天下人快活不如我自己快活。想让我为天下苍生计?老天爷,您先把我送回二十一世纪,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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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员队伍是在二月底到的。庆阳有建制齐全的离宫,升朝殿武英殿,后宫朝凤宫,东宫旭阳宫尽皆齐全,不过规模比东京皇宫小了许多,但却五脏俱全。离宫,这些人是没有资格进驻的。庆阳当地县令是一个叫公孙宇的五旬花头,和和气气的象个弥勒佛,哪怕是面对黄老头这般迂腐的上封也是喜气滋滋,妙人妙语,实在是大大的妙人一个!
威皇帝后葬在庆阳城外往南三十里的凤凰山上,听清楚,是真的山上!岑染又好奇又苦笑,这位穿越前辈真是个伟 人,哪有在山上建灵寝的?可真正身临其境后,才发现,真的很美!满山苍绿,风儿吹过,挂满灵寝檐下的铜铃纷纷作响。不知是地理位置还是建筑格局的原因,铜铃响起前后竟然似乎井然有序,颇有章法。
“这是凤求凰!”
申世媛冷硬如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岑染没有回头。祭拜礼刚才行大过,十八名少男少女在圣诚仁武威皇后陵前摇姻缘签。一阴一阳皆有编号,旁人如何岑染不知道,可是她和叶世沉的阴阳签是一个号。申世媛跪在二人中间,自然看得清楚,当时的那个脸色啊!
“你真的要……”申世媛想问清楚,彻底问个清楚。可是,沈世雅没有给她答案,只是回头颇有趣味的上下瞧了自己一眼后,便笑着走开了。不远处是立身站在宫阶下等着她的沉香公子。
“你何苦捉弄她!”
“那你又何苦装作不知道?”
岑染以前便好奇,申世媛那个闷骚女的心思叶世沉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相处近年,总算确定,这位沉香公子比申世媛更加闷骚,早便清楚人家小女儿的心境,却偏偏装的完全不知。进退有礼,恰如路人,真真的……“郎心如铁!”
叶世沉又忍不住想笑了,这个沈世雅怎么这么多怪词?又有理却又令人忍俊不禁。“你又好到哪里去?”叶世沉是领着太子的令出来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沈世雅,她屋子前后的动静叶世沉当然是知道的。“可怜我盛华朝第一英洒风流小王爷!”风流放在别人身上也许暗含着三分鄙意,可叶世沉用这二字说叶锦昭时却是半点杂思没有。一边与沈世雅往前行走看景,一边低道:“郁王世子幼时虽然顽皮淘气,长大后却是行止颇端。与男子们呼朋唤友,与女子却紧守本份。甚至……”这话本不是他一介男子外臣所说,可是……叶世沉停下脚步低头看沈世雅:“锦昭是真君子!”话不必言透,叶世沉知道沈世雅是个灵透的。
“那又如何?”岑染反问,叶世沉眉头一皱,眼中光闪才要收回,岑染却负手昂头,仰然冷淡:“沉香,你我身处高位,当知天真可耻四字。”风花雪月也好、郎情妾意也罢,站在这个位子上便再没有扯及的可能。放之才是真正的尊重!
叶世沉眼帘一低,嘴角慢慢凝成一抹苦涩的结笑,瞬后扬头时,又是一派风光霁月。岑染颔首祝之,沉香公子含笑还之,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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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三正祭时,再无风流旖旎,所有规程端庄严肃。
雪白的祭服已经换了黑底朱边玄色腰带的正式祭服,男男女妇尽皆梳着高平髻,玉簪插发,简素却自有高华。
圣诚仁武威皇后的陵寝正殿平素是大关的,小祭皆在殿外跪拜,头殿祈福。只有百年整数大祭,才会开启正殿大门。十八人,分等级拜见,仪制皆是不同。叶姓一男三女是头一拨,次之是沈世雅与叶世沉这两个‘外亲’,尔后便是以申世媛为首的朝臣子女。祭拜完毕后,便是高颂《圣诚仁武威皇后实录》一字一句皆不可出错,整整一万字……岑染深恨这位前辈和她男人,因为去年才进东宫韦尚宫第一项就是要沈世雅背这东西。岑染这个西贝货自然背不出来,然后被罚跪在呈仪殿书案前,案上摆着这位伟大无比的圣诚仁武皇后的实录本。每天两个时辰,直到背齐背整一字不差才作数!
同样是穿越人,为啥待遇差成这样啊?
不过好在的是一万字背起来也算快。背完后继续磕头行礼,礼毕退出正殿。本该回山下自散,可……公孙县令出现了,依旧扬着一脸弥勒佛般的笑模样,腆着大大的肚子,笑对一干少年亲贵:“今日才起,便有长吏来报,说凤凰山后面落英涧今天极罕见的没有大雾,铁索可以直看到对山,各位贵人可有兴趣一试?那里可有圣诚仁武威皇后留下的宝贝噢。”
公孙老头话声一落,立时便有男子们的欢呼雀跃声,女孩们的反应倒皆一般。叶世沉见沈世雅又不懂,便站在一边随着大队往落英涧走一边小声给她解释。其实说一百句不如看一眼,凤凰山后有一面峭壁,峭壁与对面的低峰象是鬼斧神剑一刀从中劈开的一样,甚是抖峭。涧底深深,碧绿从从看不到底。可对面低峰上却端盖着一座小庙模样的朱漆阁。
“那是天一阁,听说圣诚仁武威皇后薨前把一生所著藏书典籍都放在那里了。每次年祭时来的少年男女皆可顺着铁索滑过去,进阁参拜。听说阁里每一本书前面都有一道题,解开便可拿出书样,一人一本不可多拿。只是这涧常年多雾,象今日这般放晴,从这边可以看到那边的机会实在不多。再加上威皇后天学聪慧,题目出得颇是刁钻。所以,四百多年有机缘拿走的不过二十几人,皆受宜匪浅。”叶世沉今天似乎也很兴奋,才与沈世雅解释完,就在那边活动手脚,准备过去试试运气了。
左右看看,几乎来行的所有男儿尽皆参加,女孩子却是一个也没有。理由嘛,也不必问,只需要瞧一眼两座相隔大约有二百余米的峰距便可。那样的距离中间却偏偏只有一根铁索,要滑过去听说要紧紧握住铁索上的把杆,一旦松手坠入崖底可就连尸首也找不回来了。女孩们大多娇养,哪里有那样的力气?
虞世诚第一个冲了上去,握紧把杆,一登边崖,箭一般的矢了出去。女孩们吓得几乎扭头,不敢多看。男孩们却是个个兴奋无比,上官世亨第二个,叶锦昭第三个,连叶世沉都抢了第五的名次飞过去了。余成文公子看着文弱,却也咬着过去了。公孙县令知情识趣,早在这边备下了软凳茶点,请小姐们在这里看景等待。
看了那般刺激的镜头,县主娘娘千金小姐们尽皆腿软,纷纷坐下养神。公孙老头陪笑侍奉,却见沈世女还站在崖边。离得还颇近,真是有胆子啊!笑着上来打趣,却发现这位沈世女正拿着一条边崖兵将身上必备的软鞭在自家手腕上缠绕?
“世女,您这是为何?”好好的姑娘家,细皮嫩肉的做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
岑染发笑不话,申世媛却象是明白过来了,赶紧过来拉紧沈世雅:“你不要胡闹,你右手废了半分力气没有,哪能干这个?”未了见沈世雅根本不听的模样,不禁气道:“你要是出了事,让我怎么和太子殿下交待?”
这话太暧昧了,跟风来看情况的县主小姐们纷纷侧目。申世媛这个冤枉,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好?
岑染才不管她咧,把皮系好皮鞭的右腕先往把杆上一套,左手抓紧鞭梢,一跃一蹬便是飞跃滑了下去。申世媛惊得直接昏了过去……
不就是滑索嘛,看这帮土老帽,哪有那么可怕的?
才二百米!想当初九仙湖滑索才建成,岑染就和曲婉一道玩去了。整整六百米的滑索,落差五十米,迎风而过宛若飞仙,那感觉爽得!相较之下,这二百米落差大概也就五十米的感觉实在是太一般了。
顺利滑过,临到终点时掐紧时机,脚才踏地就把鞭梢一扯,撑人结顿时失开,套脱把杆,左手握着又滑了一段后,稳生生的站住了。
然后……
一地傻子!
九位少年亲贵刚才胆子很大,可正经滑上时的感觉却是差劲透了,惯性太大又完全没有经验,一过来站立不住,个个摔得灰头土脸的,倒在地上缓气的功夫就听滑索又响?
难道是公孙县令派人来跟着,看看这些人是否自觉?各自腹诽时,却见对面飞来的身影纤纤,腰间锦红朱穗,粉荷色的仙云履?竟然是沈世雅?王世勋和叶世沉头一个就是跳了起来,想接却一阵头晕眼光,叶锦昭更是完全让迎风而来的沈世雅脸上的畅快笑颜震住了。直到衣袂飞过,佳人落地,如云缓降,裙摆飞扬,半点不适也无!?
一干男子汉顿足捶胸,气愤不已。岑染却叉腰笑到痛快,尔后等也不等这些土包子,顺着石阶便是一路往正阶朱阁去了。
此峰顶位颇小,从崖边到朱阁正央,不过三四百步。
岑染没受伤自然走得轻松自在,不过到底后面那些男儿也都是不服输的,很快拖胳膊拽脚的跟了上来。阁边两名护卫一一问过身份,登记造册后,才推开阁门,放十人进去。
阁子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地方,中央摆设一如其它,只是在阁边墙壁上立着许多墙柜,九层高每层九个门板,左右数数,哇!竟然有二十四列,乘乘下来竟然藏着二百一十六本‘奇书’?岑染心中狐疑,这位前辈到底是学哪科的?大学生?硕士生?博士?博士后?就算是那样也不可能样样精通吧?难不成这位是带着太阳能版的电子书过来的?而恰巧里面包罗万相,无所不有?
岑染只顾腹诽,其它九个却是兴奋无比的一个接一个的看过去 。径自闲落,也过去看吧。倒要看看这位前辈到底出了什么题目让四百多年只有二十几个解得出来?
岑染不待象那些人一样,从头看起或者从尾倒起,她直接站在最中间看。迎面第一阁上的题目就很有趣,九宫格。只可惜让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岑染个子不够高,看不到上三层,只往下面瞧。那只阁子下面的柜门上是一副诗……嗯?毛爷爷的数风流人物,还在今朝?数字空着,下面隐有机关似的,大概写对字阁门就会打开吧?岑染可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才没当场笑翻的。果真是前辈,真真高人!
其实这里阁子虽多,但却也不是乱放的。每顺列顶上都会写着此层书册的专著特点,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医工农商……农?岑染看到分列时,几乎吐血。难不成这位前辈是农科院的?不然分这么一列干什么?过去瞧瞧,没一个阁子打得开的。仔细瞧最中间第五阁上的题目。岑染觉得自己的嘴快撇到后脑勺去了。因为这上面写的居然是个脑筋急转弯,特精典特冷幽默,流传千古的一个。
《盛华朝史》一共多少字?
四个呗!岑染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指在上面空格处,写了一个四,还是阿拉伯体的那种。结果……
咣当!
门板开了!
一屋子九个男生童鞋呆了呆后,全部跑了过来。上官世亨看着顶上的‘农’字,再看已经打开的阁板,转头过去再看上面已经消失不见的答案。当即怪声反问:“你数过?”这个沈世雅的癖好未免也太怪了些。
岑染受之有愧,低头‘认错’。
所有人全部一脸黑线,叶世沉伸手进去帮沈世雅拿出了里面的那本书,由蜡纸包的。递了过去。岑染老实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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