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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茶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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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国师看着仙丹心中渴望,料这游方僧不敢抵赖,不过其这般煞气模样入了地府还能不能出来这就不是他的事了。国师思定,便答应道:“好吧,那你先将一半给我。”
    游方僧起身挥杖要将仙丹劈开,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闪过与禅杖撞在一起,然禅杖上各环竟皆未被触动,只有二力相接时猝然发出了清脆一响而已。再看仙丹,尚还是完好无损,甚至像是受了那金光洗涤,血污已是荡然无存,散发出原本应有的淡淡仙气。
    “且慢……”
    作者有话要说:(*^__^*) 今日二更完毕,小女子拜退~

☆、第65章 妖鬼有道善恶心(四)

“且慢。”从巨石后面走出的不止龙轩,汐娘也愤愤跑了出来,后面跟着有些无奈的翠儿。
    “想不到堂堂国师,竟然这般无耻,是否还要再立个牌坊称颂一下自己的义举啊?”汐娘毫不留情面地讽刺道。
    “你!”国师气得瞪起着眼睛,眼睁睁地看其走到游方僧他们身旁,若非顾忌先前出手之人,怕是有几分想动手了。
    龙轩不急不慢地走到二人中间,挡在国师面前道:“国师师承仙家,何缺这区区一粒仙丹?怎生不顾掩面,诓骗这些后辈小儿?”
    龙轩话语一出,游方僧颇是震惊紧张地合手捂住仙丹,对面国师却有些挂不住颜面。
    国师上下打量了一下龙轩,心中有了猜测,其稍有示弱道:“这位公子此言差矣,我也只是办事拿财,本就理所应当。”
    “哦?”龙轩不屑浅笑道:“最近几日我听闻两件事,一是宫里贵妃娘娘有孕,已到了临盆之期却迟迟不见动静;二是一应投胎入皇家之魂出了纰漏,地府无法带回,而近日本地阴司得到消息说其已经到了京城……”
    龙轩的话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国师才听开头就立刻变了脸色,
    “哟,原来是想两边都收好处啊。”翠儿凉凉地说道,“心不够黑、脸皮不够厚之人还真做不出来。”
    国师眼看仙丹怕是无法到手了,又被翠儿一挑,其有些恼羞成怒,挥手一个法术就往翠儿和汐娘打去。
    翠儿大惊,谁知不等她做出反应,那龙轩一抬手,那法术竟然乖乖到了他手上,化作了一个泛着火光、不停滚动之物。这一次倒是国师惊讶了,怎有人能凭手收服他的法术。
    国师不由地再一次上下打量起龙轩来,浑身警戒着作战,小心道:“不知尊驾是何方神圣?”
    “不足挂齿之人而已,如今小住护国寺的井底。”龙轩自谦道,可那口气却甚为倨傲,比适才国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住在井底的说辞,汐娘禁不住笑起来,怎生听着就是这么别扭……不是有个成语叫井底之蛙,毕竟是堂堂神龙,虽然龙轩之本体也是青绿色……
    国师果然也皱了眉:“井底?”
    “算来应是住了千余年了吧……”
    说话间龙轩手上火球越来越大,现下已有那僧者钵盂那么大了。
    国师忌惮地看着龙轩和翠儿,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心下一凛竟然决定先下手为强。龙轩仍是有些漫不经心,手上一动,火球随时将脱手而去。
    就在这时,忽然天空传来一老者怒声:“都给我助手,简直是胡闹!”
    国师一听那声音浑身一震,收了法术对天抱拳拜下:“师、师傅?!”
    龙轩手上的火球也消了去,合手一拜:“听师傅之声气如虹中,想来定是别来无恙了。”
    “哼!自是各处安好。”声音中不难辨出老者非怒反喜。
    国师回头深看了一眼龙轩,心下匪夷,回首弱声道:“师傅……”
    “方无吾徒啊,还不见过汝大师兄龙轩。”老者威严道。
    国师方无听闻,忙起身又拜龙轩,笑得有亲切有加,如同先才剑拔弩张一幕根本不曾发生过;“大师兄……适才是方无无礼,还请师兄见谅。”
    “罢了,果然是师弟,”龙轩也不与他纠缠,“我也多有得罪。”
    “哪里的话,先前师兄说也在京城,若师兄不嫌,不如搬入我国师府如何?”方无立刻道。
    龙轩却是不留情面道:“不必了,如此贵气之地怕是我消受不起。”
    方无还想相劝。
    “好了,”老者打断道,“你师兄在其所在自有其道理,你只消记得你之命乃引国途导帝业,莫去招惹你师兄,至于与帝业无关的其他事就莫要插手了。我与龙轩还有话说,你便先回去吧。”
    “是。”方无恭敬一拜,又对龙轩拜,随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游方僧手上的仙丹,这才踱步离去。
    方无一走,龙轩便恢复了原本:“师傅怎么想起来到凡间逛逛了?莫不是思念徒儿了?”
    “哼!已是千载去,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傅?!就会闯祸,也不知道来看看你师傅我!”老者话语颇有些怨念之意。
    龙轩却笑言:“师傅又不是不知玉帝不让我踏进天界一步,如果我就为了看您一眼重蹈覆辙一路打到仙府门口,您老人家恐怕又要头疼了吧。”
    “哼,那你还是别来了。”老者停顿了一下。
    正在催促翠儿给小鬼疗伤的汐娘忽然感觉天上有人看着她,她立刻循着看了过去,虽然除却蓝天白云并没有看到什么,可是随着她抬头一股压迫感袭来,她不愿示弱,凭着感觉瞪了回去。
    “哼!”老者此声全不同于先前与龙轩谈笑时那般,是真有了怒意。
    龙轩立刻移身挡在了汐娘面前,合手拜了拜道:“师傅息怒,这是小徒的朋友汐媛及翠儿。汐媛无意冒犯,若有得罪,还请师傅多有包涵。”
    这次,老者沉默了许久,就在汐娘开始怀疑说不定老者已经走了的时候,老者忽然又道:“你可知其是谁?”
    这么一问莫说游方僧和那小鬼,连汐娘本人都满心的莫名其妙,反倒是一旁的翠儿一下子想起自己之前猜测,汐娘果然有来历。
    翠儿紧张地看着龙轩,谁知龙轩却满是轻松地说:“自然知道,她是城外阅茗居的东家嘛。”
    这样的答案并没有错可完全不是翠儿想知道的,翠儿嘴角一抽泄了气,不明所以的汐娘倒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现在的确不过是个凡人耳。”老者道。
    这话一出,汐娘感觉有些尴尬,毕竟碰到的妖怪鬼魔多了,先前听其口气,还隐隐有些期待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说不定还能给这仙人当徒弟呢。汐娘心中打起算盘来,现在这样子还不如巴着龙轩的好,毕竟人家的师弟可是国师,以后阅茗居不仅在妖鬼面前,在朝中可是也有大靠山了。
    “师傅说的是,徒儿不才,确实是个凡人,不过凡人才有意思呢,这朋友徒儿是认定了。”龙轩道。
    汐娘听闻,心里一暖,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
    “罢了,”老者叹了口气道,“徒儿你好自为之,若是你又犯了错、再被罚,那就算打进我府里我也没法救你了。”
    “师傅放心。”龙轩正色。
    “罢。”话毕,老者离去。
    翠儿有些好奇地问道:“龙公子,敢问你师父是何方高人?”
    “我从前有幸摆在了上仙座下,不过遭了贬责禁足之后,又硬闯天府,所以其实算是被逐出师门了。”龙轩摇摇头,说得轻松。
    “可是先才……”
    “先才不过是师傅不想我予师弟为难才没有明说。”龙轩抢先说道,“然既是已被逐出师门,再提师傅名讳也无意。”
    话到了这份上,翠儿撇撇嘴,也不好再问。
    汐娘见状,忙转了话题道:“小鬼又淡了几分,这么下去可不成。公子可有什么法子保住他?”
    龙轩看了看道:“恐怕这阳世他现在是不能待了,先前我已说过,地府之人正在寻他,若他自己不反对,那我便想法把鬼差叫来领他去。”
    “阿弥陀佛,”游方僧看了眼已经昏睡的小鬼道:“先才施主说其将转世投为贵妃之子?”
    “是,”龙轩颔首,“因其前生命薄,为其亲母所害,其父悲痛过度死后告状告到了阎王处,阎王才做了安排,令其来世荣华一生作为补偿。只是令下之时,却因其吞了仙丹变成了半个生灵,这才耽搁下来。”
    “阿弥陀佛,那边那个女人便是其亲母孙氏,孙氏与其父梁福财有隙。孙氏媚娘为报复其夫对情郎李贺的陷害之仇,孙氏与李贺相谋,竟在私奔前亲手将亲子扼死。稚子无辜冤死,心中怨恨,是而成了鬼身。至于这仙丹,是因上天悯我这些年真心向善,才赐我以清一身煞气。正巧那日新鬼初成,我一时不备被其盗去了仙丹。”游方僧娓娓道来,而后起身将仙丹双手恭敬递到龙轩面前,道:“我本就没想要回仙丹,只是想劝其向善,如今其生死攸关,还请施主笑纳此丹、全力相助。”
    “既是上天所赐,那你还是自己受用吧。”龙轩摆摆手。
    “可……”
    “虽然我和国师师承同宗,然是不可比,这东西于我无用,你若需要,我反倒还能给你几颗。”龙轩不在意道。
    说着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小鬼的头,那小鬼脸色立刻好了许多,见其幽幽转醒,龙轩才道:“小鬼,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愿去投胎,那我便换了鬼差来;若是不愿,我可以助你入了鬼道修炼。”
    小鬼想也不想便道:“我愿投胎。本来我只是舍不得离开娘亲、其实是怕她忘记我,所以才总缠着她、给她捣乱。没想到她这么恨我,那我还留下让她厌恶来做什么。”
    “我知道了。”龙轩点点头,转身作法去了。
    小鬼抬头对游方僧笑了笑道:“大师,对不起,盗了你的仙丹又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今生之恩我只有来生再报了。”
    游方僧默默地看着他,道:“那贫僧便等着你来报恩,再说贫僧亦有恩未报。阿弥陀佛,虽说待汝喝了孟婆汤便会一望皆空,不过且记得下一世一定要过得自由自在、开开心心便是。”
    “好。”小鬼开心地笑起来。
    不多会儿,鬼差至,颇是高兴地领走了小鬼。
    事情圆满,游方僧谢过众人后告辞而去,才走不远,汐娘忽忆起好奇之事而问:“敢问大师法号可是净灭?”
    游方僧回过身,单手拜而曰:“阿弥陀佛,非也,贫僧法号空寂。”
    “啊,抱歉。”汐娘尴尬地笑了笑道,“奇闻异事也不过是故事耳,是小女子多问了,大师慢行。”
    “阿弥陀佛,是也,所谓故事者,乃人所言,真真假假孰可知?”空寂道。
    “确实。”
    “贫僧欠那傀儡妖一命,今世他不要我还,只有再等他来世了。”空寂向众人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汐娘若有所思地也点了点头,忽然恍然大悟不过法号而已,又不是不能弃而改换其他。想通此时,汐娘这才心情大好、笑逐颜开。龙轩想品茶稍坐,便随汐娘她们一道回阅茗居去。至于一旁不知何时被吓昏的妇人媚娘,谁都懒得理会,皆任由她去了。
    三人且行,远远就看见宸宇倚门而立,浅笑地看着他们走近。
    汐娘高兴地加快了脚步,拉着宸宇开始说起这几日之事来。而龙轩趁汐娘去换衣时对宸宇道:“今日师傅来得还真是时候,多谢了。”
    “客气,”宸宇道,“你若动手说不定会影响到她,只是我不想冒险而已。”
    “你不告诉她?”龙轩喝了一口茶,幽幽道。
    宸宇摇摇头:“算来过不了多少时日她总归会知道,然其喜欢这样的日子,那我便也希望这样的日子尽可能地长一些。”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偶然有一丝黑气飘过也立刻被风吹得无影无踪。偶然阅茗居后院墙头有贪玩小妖探头,见到桌前安然喝茶的一白一青二人,顿时吓得手脚一软摔下墙去,抚着噗通狂跳的小心脏揉着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很快跑没了影。
    熙宁七年夏末,皇五子诞,名僩,字佑净。
    同年护国寺入镇一得道高僧,法号空寂。只是相比之前皇子降生大事,此事不值一提也不会载入史册。不过却是在当时轰动一时,其后连贵妃都亲自带小皇子佑净前去祈福,空寂出十里亲迎。
    谁知贵妃与小皇子祈福诸事毕后临行时,吏部中侍大夫李大人弟媳突发疯症,庙外拦轿口出狂言,惊吓了小皇子。贵妃盛怒,命人将其乱棍打死,弃尸乱葬岗不许家人认领安葬。圣上听闻后也降其罪,又,罪妇之夫李贺于侧未作阻拦使得銮驾受惊,杖四十逐出城外,不受诏则永不得入京。
    不过,这皆是后话了。
    这世上有‘善’者以其善名受四方钱财饱自己钱囊,却享善者清名;有恶者杀人无数,然所杀的全为逃脱法外之奸恶徒。此善恶难分也,然正所谓善恶终有道,人不能辩,天却是分明得很。于世,他人不好辩,但自己却可知,一颗善心必能天眷人怜,善有善报、恶食恶果。

☆、第66章 汐入阅茗迎客来(上)

熙宁七年,初秋,京城热闹且是众皆期中秋团圆时。
    午时刚过,一架锦布衬里的马车停在了阅茗居门前,风尘仆仆的男子下了马从车里扶出自己的夫人,二人都有些惊讶地打量起阅茗居来,随后才缓步走了进去。这男子着锦衣配一腰剑,高壮英伟,气势非凡,而那夫人虽未饰华美,却也是玉器金钿,姿容更是雍容贵气。
    一进门,店小二笑着脸迎了上来:“二位客官里边请,是在大堂落座还是上二楼雅间?”
    男子挺了挺胸,阔气地说道:“当然是要最好的雅间!我们是何等身份,怎能坐于大堂?!”
    店小二忙点头哈腰道:“是、是!一看老爷夫人就是富贵荣华至极之人~!”
    谁知女子却一摆手,淡淡地说道:“就在大堂吧,我离了家乡多年正想一忆这坊间的乐趣。”
    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仍是吩咐道:“那便听夫人的。”
    “好嘞!老爷夫人这边请。”店小二将二人向大堂内清静些的位置领取。
    那女子仍是忍不住四下打量着阅茗居内的陈设雅致新奇,忽见柜上算账的竟是一名身着鹅黄褙子衫的娘子,不由得叹道:“三年多前我随夫去边地之时,路过这茶楼,门庭冷落、俗破不堪,今日再见又全是另一番风景啊。”
    “夫人所言甚是,”男子也点头叹道,“先前也曾听下人说京城外有一茶楼,规矩奇异。然并不曾听说掌柜仅为一名女子。”
    听闻此言,小二于前笑道:“其非店内掌柜,而是我们东家苏三娘子汐娘。想是客官不曾听闻,阅茗居内有三奇。二位请坐,小的给二位一说。”
    正在对账的汐媛亦是听到几人所言,三年,从自己来到这阅茗居亦约有三年了吧?
    三年前,时熙宁四年春。
    车夫一声长吁,马车便稳稳停在了城外茶楼的凉棚旁边。车夫回头恭敬地说道:“姑娘,京城茶楼到了。”
    车内传出一声清亮的女声:“陈伯,辛苦你了。”说着,一只白净的玉手掀开了车帘。
    “三姑娘,你怎么可以在这里下车!”车内另一个女声立马制止。
    “紫儿,我已经不是什么三姑娘了,以后便是这茶楼的东家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说着,汐媛起身走出车帘,径自跳下了车。
    “姑娘!”紫笋一手拿好包袱也只有跟出了车厢,出来以后东张西望就是没有瞧见胡凳,便站在那里犹豫。
    汐媛回身一笑,伸手扶她下来,说道:“紫儿你也该好好学学下马车了,再崴了脚我可不管你了。”
    “姑娘~你倒是得了乐,现在隔了千儿八百里,老爷也管不着你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进去吧。”汐媛笑了笑,岔开话题。
    茶楼凉棚搭建甚为简陋,几根柱子支起一块白布,棚下腐椅朽桌,没有一人在此歇息,这三人在茶楼外磨蹭许久亦不见有人出来招呼。
    店门上金光灿灿的四个大字:苏记茶楼。
    三人被闪耀得两眼昏花,苏家各地如此多的茶楼,什么茶香楼啊、品茶阁啊,都各有其名,仅是在左下小字书上苏记茶楼,哪有如此……
    至步入店中,店内桌椅摆极其密集,致使走道过于狭窄,整个布局让人忽感一阵烦闷。想是为了多纳宾客,可如今却仅在入门不远处有一中年男人径自喝茶,那小二竟趴在门旁的桌子上打盹儿,掌柜的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汐媛秀眉一皱,如此待客怎会有人上门?
    紫笋也皱眉赶紧唤醒小二,小二睡眼迷蒙,抬头一看赶紧迎上,热情问道:“几位客官,里边请。要点什么茶,本店有……”
    “不用了,这是苏家三娘子汐媛姑娘,以后就是此店的东家了。”陈伯上前一步,打断了小二的话。
    “原来这就是三娘子,在下刘柜,有礼有礼了。”听到这话,近处中年男人放下茶杯踱歩过来,转头对小二说道:“你去把马车拉到后院。”小二应声出去了。
    “这位就是刘掌柜吧,汐媛有礼了,”汐媛轻笑回礼,心想着刘掌柜双亲好眼力,仿佛是先知其要当掌柜取了这么个切合的名字,“以后还烦请多多教予小女子经营之道。”
    汐媛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个刘掌柜,刘掌柜三十岁上下,小眼黑髯,纶巾束发,此时其眉眼间带有些不快。
    “茶楼后院另设小门,三娘子以后还是由那里出入,无需照顾苏记茶楼,免得姑娘闺名受损。”刘掌柜心中自是有气的,他本是茶楼总管,这时节却来了个本家姑娘,必是要看顾着茶楼账目,这不是苏家不信任他么。
    汐媛虽是对其态度不是很舒爽,倒也明了其中缘由没太计较。却见旁边陈伯和紫笋十分恼他,忙抢在他们之前说道:“吾已是苏家弃女,不再是什么三娘子了,自我被遣,已不寄望于嫁人,只想守着这茶楼也算是有个念想。爹爹……,不,是苏老爷,将这茶楼赠予我也是顾念我们父女一场,望之能保我生活。自赠我之日起,这茶楼已经不再是苏家所有。刘掌柜,我看茶楼这几月的银钱苏家应该都没有送过来,对吧?”
    刘掌柜一顿,原本他也听闻三娘子被逐出一事,以为不过流言耳。这京城与临安路途遥远,银钱迟达也为常事,可迟了约近两个月就有些蹊跷了,之前派去本家询问的人也还没有回来,这三娘子这么一提,刘掌柜心里也有些慌起来:“已有月余了。”
    “是了,自我被逐出已有两月。路途遥远,我们车行缓慢,今日才达。”
    “老爷就让姑娘你们一辆马车过来的?”这一个老头、两个大姑娘行至京城谈何容易,且这样一行人,正是山贼、强盗打劫的对象……
    汐媛一笑,道:“我等何能,这路途遥远,途中多不平之地,光靠我们三人,八成出了临安不久就要曝尸荒野了。苏老爷借我一支护卫,保我性命,在前面那里出了山林上了官道,路已不远,我便遣他们折返了。苏家正是变化之际,爹爹那里也是……”汐媛忆起家中老父,不禁担心不已,话出了口才忽然清醒,赶紧截断说道:“总之,苏家不会再提供银钱维持这个店面了,我等今后也就全凭它了。”
    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思量起来,此等生意情况,待存银耗尽,恐怕大家都得另谋生计了。
    汐媛这么审视着店中摆设生意,刘掌柜不由得窘迫起来,当初老爷舍弃京城,唯留此店,也不过是称个脸面,不承认自己败于京中商户。
    店中生意清淡,全靠本家送来的银钱支持才勉强开着。自己自从被派管此处,只盼着能早日回到临安老店,所以也从未尽心,仅是得过且过罢了。
    刘掌柜黯然地说道:“三娘子,此店位置不佳,虽在官道旁,却是离城太近,在门前遥望即可瞧见城墙,步行一炷香之内必达。过客行人大可直接入城,又何必在此饮茶歇脚浪费钱财。所以店内生意一直欠佳。”
    汐媛却道:“非也,此处位置绝佳。”
    刘掌柜不解,汐媛又道:“一来,此处位于城前官道,各人不论先行大路或是抄小道但凡入城者最终必行走此段官道,则此处绝不会客源稀少。
    二来,舟车劳顿,外乡人士若是不熟城内,入城也不能很快找到歇息住宿之地,这城外不远有一茶楼既无需担心歇久耽误入城时间,也可以先歇息打听城内客栈详细。
    三来,京城天子脚下,皇亲国戚、官宦人家不在少数,若贸然入城冲撞了甚事,则难耐祸从天降。茶楼古来就是消息广流之地,入城之前若先在此打听城内消息,方可安心入城。
    另外,世虽太平,但也不乏强盗之流,离城太远有如置己于狼窝虎穴,而此处位于守城精兵驻扎地与城门之间,不甚安全啊。”
    刘掌柜顿时茅塞顿开,三娘子审时度势这一席话正中核心,倒使得茶楼的惨淡经营透出一线生机。“三娘子果然才智过人,这一番话令我受益匪浅啊。刘某愚钝。”
    刘掌柜虽原先仅是账房,但留在此处这几年又一直做掌柜,并非完全不通晓经商之道。其实这一番缘由刘掌柜并非不能参悟,只因其一心期望回临安本家,只是总推罪与茶楼位置不佳,而苏家也未曾对这茶楼上过心,茶楼也就这么将就着支撑了。
    “刘掌柜过谦了。小女子浅见拙识,怎懂得太多道理,不过是因为将依靠茶楼过活,临行前向众位叔伯讨过说法,在此多言了,刘掌柜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三娘子过谦了。”刘掌柜点点头,其心中实觉如此道理远非女子可以了悟的,倒是三娘子也不居功确令人犹然萌生赞意。“若众掌柜、老爷还有嘱咐,还烦请三娘子将告之在下。”
    “这样甚好,以后还劳刘掌柜多辛苦了。刘掌柜以后唤小女子汐娘吧,吾几月前就已非‘三娘子’了,还望刘掌柜允汐娘敬您一声‘刘叔’。”
    “这如何使得,三娘子还请放心,刘某一定鞠躬尽瘁,定让三娘子衣食与临安相同。”刘掌柜恭谨道。
    “刘叔言重了。这汴京离临安甚远,衣食定会有所不同,况且我已无其他,又何还在乎那等虚荣。饭够七分饱,衣有几身换,足矣。汐娘终是女子,不好登堂迎客,茶楼还需刘叔多费心。”
    “这…今后还请汐娘不吝词荐,多多指引。”
    “刘叔过誉了。”汐媛转而看向门外道:“请问刘叔,门外那些凉亭、搭棚是为何人而设?”

☆、第67章 汐入阅茗迎客来(下)

“请问刘叔,门外那些凉亭、搭棚是为何人而设?”汐媛问道。
    刘掌柜答曰:“供各家老爷夫人入店饮茶之时,马夫、下人歇息的地方。如若上茶每人两文,若仅是歇息只收一文。不过…甚少有人家使这份钱,下人大多还是立在门口等候。”
    汐媛又问:“那若是寻常客商镖师路过,是否也是在此歇息?”
    “客商镖师担心其镖之安全和时限,不会离开货物歇息也从未踏足过本店。”刘掌柜答。
    汐媛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在出发之前,大伯曾告诉我,入京的人员不仅多而且混杂,其中不乏许多文人雅士、富家子弟,也有许多镖师客商、绿林好汉。茶楼在此佳地不可错失任何客源。
    如今看来,门外庭舍正好可用。若是客商镖师不会远离货物而歇,那此处不正是良善之地。而江湖人士等豪爽之人,大多不拘小节,对于歇脚之地多无挑剔。只是那些文人雅士之流恐怕得有所准备了。”汐媛顿了顿,见刘掌柜有些着急才说道:“我刚看这茶楼不大却分有楼上楼下,楼下且撤了些桌椅,勿要贪多。……这二层原先可是要用作夜来留宿?”
    “是。”刘掌柜连连点头。
    汐媛稍坐考虑,才道:“做宿房这隔间太少,不若改作雅间如何?”
    “姑娘英明,明日我便遣人办了。”刘掌柜对汐媛的改动甚为欣赏,主动介绍起来:“姑娘请看,这楼后小院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较小是小桥流水便于肆中人观赏散步,后院较大即是主家房间。”
    汐媛听着刘掌柜的介绍一恍惚有些愣神,问道:“这茶楼的建造样貌是谁决定的?”
    “是大少爷。当年老爷来京的时候大少爷也来了,而老爷走后是大少爷留下督建的此处。”
    汐媛忽然脚下一阵虚晃,所幸紫笋离得近,赶紧拉住了她:“姑娘你怎么了?”
    汐媛自己站好,笑道:“没事,估计是旅途劳顿,有些犯晕。”
    一旁的陈伯赶紧上前建议道:“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其余明日再言也不迟。”
    “是刘某疏忽了。” 刘掌柜忙道,“后院西苑多年来一直按照大少爷的要求日日清扫,汐娘暂入休息,若是还缺什么就劳烦这位姑娘通告刘某,刘某定马上配齐。”
    “汐娘先谢过刘叔了。”汐媛浅笑道,“汐娘失礼,先前疏于介绍,这是我的贴身丫鬟紫笋,这是苏府原管家陈伯。现下人手不够,银钱也较紧张,过几日我三人也一同在茶楼做活。”
    “姑娘过谦了,这位既是苏府管家,必是极善账房、管理,可否请陈伯兼管茶楼对账等事,刘某一人实为狭隘啊。”刘掌柜对陈伯微拜。
    “好说好说,烦请刘掌柜劳神先将从前账目予老夫,也方便老夫熟悉一下。”陈伯甚为不喜刘掌柜轻视姑娘的态度,所以也对其言语中夹带傲慢。
    “这个自然。”刘掌柜稍显窘态,引着三人到了院中。
    前院果然小桥流水,只是虽有花草却中心过于空旷,墙角小路又放置不少杂物,反倒显得小桥流水有些矫情。而后院竟比从外面看来还大一些,院中还有小院。
    “这后院正前方的是储茶仓和藏书楼,书楼里的书都是大少爷当年留下的,我等都是些俗人也都没有进去看过。
    右边小院是下人杂役的住所以及浣洗房等杂物房,不过因为店中生意清冷并未买太多下人。后院后面那个西苑是里几间独房,管事的及茶士等人居于此,不过也是由于生意清冷一直并未雇用账房和茶士,还请陈伯入住此院左厢房。”刘掌柜恭敬地说道。
    “恩。”汐媛应声。
    “这左边这个较大的小院就是南苑了,设有院门。里面除了内间旁边有丫鬟的房间,院中也还有单独的门房丫头住处。汐娘和紫笋姑娘都请居此院。明日我找来牙婆再挑几个丫鬟服侍,今日暂且把浣衣房的丫头叫过来将就着。”
    汐媛阻止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刘叔。这茶楼需要进行一些修缮重新开张,剩余的钱应是会捉襟见肘,众人皆要节省一些。再说我于家中也非奢靡之人,身边有紫儿已是足矣。”
    “刘某愚钝了,姑娘说的是。那姑娘且先休息,晚膳我令人送来。”刘掌柜听言,心中对新东家又生出敬意。
    “麻烦刘叔了,二位慢走。”汐媛言罢,刘掌柜转身引陈伯去往厢房。忽然,汐媛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出声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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