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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茶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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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高堂已逝,梁福财信任她,家中各事便都是她说了算。又过三年,媚娘诞下的孩子也已经两岁多,梁福财仍然钟情媚娘,没有娶正妻也没有再娶姨娘。只是媚娘整日仍是闷闷不乐,对梁福财丝毫不上心,其子也是令奶娘带着,每天见上一两面而已。
边疆战事不大不小却一直不曾停,蓟州知府李勤因功升幽州州丞。迁官途经陵县之时,偶然下竟发现了其弟李贺被关押于牢中,李贺这才被放了出来。
李贺对于媚娘痴心不改,仍是坚持要回秦淮去找她。僵持数月,李勤拗不过弟弟,终还是只有点头允了。
李勤回到秦淮找媚娘却得知她已经嫁做人妇,李勤有如受了雷劈一般颓然以酒消愁,心中也颇是自责,若不是他回来得太晚,媚娘也不至于嫁做人妇。
要说这缘分天定,是一点都不假。李勤正要启程离开之时,竟然遇到了媚娘。两人相见而泣,互诉几句,才知当年经过。李贺恨梁福财陷害、夺妻,告到了县衙,其兄李勤也捕了蓟县知府查清了经过,梁福财便也获了罪。
李贺长情,媚娘有义,媚娘决绝地离了梁家,不敢为妻只愿做妾便好,李贺却仍是坚持要其为正妻。李贺怕其兄反对,不愿去兄长任官的幽州州城去,说是要回家守着祖业。李勤也怨弟弟不成器,其既不愿他管他也不想理这烦事,便遣人将祖家地产都买回。
家乡之人并不知过往诸事,只道李贺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娘子回来。
秦淮繁花美,夜夜歌舞音。萧萧绰约影,处处美人宵。
只见人前笑,不闻欢后哭。幽幽河水凉,更是无情处。
这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果,倒是两相得宜,似乎都好得很。
只是既然过得好,他兄长李勤又不喜欢这个弟媳,李贺怎么巴巴地举家都搬到了他兄长的地方?
……听闻是在家乡被鬼闹得待不住了,这才到天子底下避避灾祸。
要说这灾祸不大不小,却甚是愁人。比如走过的地方房塌墙倒、种的地苗死树枯,去庙里求观里请,却是驱鬼驱邪都没什么效果。到后来,宅子里夜夜鬼哭,虽只有媚娘一人听见,然媚娘害怕,便搅得一屋子无人得宁。附近便传起了这李家不祥,于是无人与之二人交好,更有甚者远远见他们来了便关门闭户,口中叨念着保佑之词。
因而二人日子难过,这才一听闻兄长迁入京城,便火急火燎地赶了来。
客者说完故事,殷切地看着面前着黄白色褙子的东家老板,巴巴地等着她发落给自己好茶或者什么糕点。
而汐娘只是努了努嘴有些失望,便只是浅浅一笑道:“嗯,公子说得辛苦,这桌上茶水公子点的是散碎毛尖,就免了茶钱吧。”
(毛尖浅释见注释2)
“啊?”客者不解,颇是失望。
汐娘已经站起了身,礼貌道:“那公子慢坐,小女子回后堂了。”
“可、可是……就这样?”
汐娘浅笑解道:“公子所说故事,前一段不过是风流书生与秦淮清倌终两情痴情而已,这类事城里落花巷也多得连坊间多舌者都懒得多说,称不上奇。后段,人家兄长升坐高官,得荣华富贵,其弟夫妻二人过来投靠也是常事,那所谓鬼神邪妄许不过为虚传,算不上异。因而,至多便也只能免了茶钱而已。”
客者本也只是听闻他人说,来此说事也不是很有信心,如今果然不被东家看中却仍是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模样的女子被其丫鬟搀着下轿走进了茶肆中,二人皆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闲着的小二忙迎了过去,躬身新礼,热情道:“夫人这边请,要喝点什么茶?”
妇人却看了丫鬟一眼,丫鬟忙叫住小二道:“小二,你们这客人里可有什么和尚、道士或者法师?”
“和尚、道士?”小二愣了个神,又忙道:“今日不曾有,夫人你们是来寻人?”
“也不是要寻人,只是要寻一个能驱鬼者。”丫鬟道。
“那应往寺庙、道观里寻才是啊,我们这是茶肆。”小二笑道。
这时那夫人突然开了口:“便是寺庙和道观不知为何都不肯相助,我听人说,来这里可以寻到行路的道士和尚,所以才来了。”
汐娘听到之后忍不住轻笑出了声,这阅茗居道士和尚没有,妖怪小鬼倒是有一大堆,甚至有时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小槐还招来他的鬼朋鬼友们一起在店里喝茶,这寻能驱鬼者竟然寻到了鬼堆里。
“近日并不曾见,”小二皱着脸想了想,来者是客,可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理儿,便又道:“外面天儿怪热的,要不您先坐下喝口茶,说不准儿过会儿就来了。”
夫人想了想,失望中又有了点希望,便道:“那便正好在此歇会儿吧,有什么新茶你看着给我们上一壶。”
“可是,二夫人,”一旁的丫鬟却是有些不乐意,“这是外城,也不定能不能有法师路过,还不如去市集看看。要不跟这儿一坐,一下午谁都没找着,那不是白等了。”
小二一听,忙道:“不如这样,夫人先歇着,我给你们到附近看看。有时候法师们不一定进来,就在门口或者附近的人家讨口水喝,我去说一声,后面若有人见了便都引到这里来。”
“那就麻烦你了。”夫人说着,拿出一点碎银塞给了小二,见小二喜笑颜开,又道:“这些日子也麻烦你留个神,如果见着什么有这能耐之人都麻烦给传个话,说此处进门不远安德巷内李府有托,若能驱去邪鬼必有重赏。”
汐娘听这话心中叹道,这店里僧道法师大多是避而行之,难得前些日子曾来过一个游方僧,可算来也过去近二十天了,看来她的这银子怕是白花了。
然而且不说因子,这夫人身边的丫鬟一听这话却是急了,忍不住脱口换了一声:“二夫人!这事传出来大老爷怕是会不高兴的。”
“不妨事,”夫人摇了摇头,只道:“夜里这么个闹法,横竖邻里都已经只道了。”
小二收好了银子,寻思那安德巷里边儿人家,问道:“是那新任的李中侍大人的李府?”
“是。”夫人点了点头。
“是,小的记下了。”毕竟是大官,小二即刻便换了个神情,颇是恭谨拜道。
那边汐娘本已兴趣索然,收回目光,转身要走。忽然听小二这么一说又顿住了脚步,心里这么一琢磨,如此看来,那故事还算有三两分‘异’。其便笑着摇了摇头,对端着茶盘走过的小二阿戊道:“阿戊,给这位公子上一碟荷花糕,告诉刘叔这茶和糕点不收公子之银。”
此话一出,茶客满是惊讶,而汐娘只是微微一礼,便转身要回后院。不过是闹闹鬼汐娘并不放在心上,本来这事也应是就这么过去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幽州:古代幽州大约在如今的河北北部范围,还包括了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一部分,当时的幽云十六州为现今的北京、天津辖内等地都为其属地,如天津蓟县便是古时的蓟州所在。幽州为中国古九州及汉十三刺史部之一,乃北方的军事重地、交通中心和商业都会。
*【注释2】毛尖:其以外形细、圆、光、直、多白毫,色泽翠绿,冲后香高持久,滋味浓醇,回甘生津,汤色明亮清澈著称。毛尖是属绿茶类,其中有名者为信阳毛尖(亦称豫毛峰),其他还有沩山毛尖、都匀毛尖等。信仰毛尖按照其采制时间的不同分为明前茶、谷雨茶、春尾茶、夏茶和白露茶。
然,本章中所指的毛尖,并非上品,不过是常见之类而已。
☆、第63章 妖鬼有道善恶心(二)
本来闹鬼并算不得什么大事,有时候是怨鬼缠着害己之人,有时候是饿鬼出来寻食,有时候是冤鬼骚扰官员为求伸冤,有时候……只是鬼无聊了出来找人戏弄着开开心。比如……小槐就是这最后一种,见着看不顺眼的人就跑去吓唬人家,例如原来有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本是来京城过享乐日子的,却就只因为故意摔了阅茗居一个杯子结果被小槐吓破了胆,自个儿跑到官府去自首了。
各类鬼事鬼说层出不穷,一开始汐娘刚还常常揪着宸宇陪她去看看,有时还管管闲事,可时间久了便失了兴趣。
这一次李府闹鬼,汐娘本来没有上心,可走时一抬头忽然见那二夫人背上竟伏着一个两三岁的模样的小鬼,乍一见她还给吓了一跳,心都凉了半截。
继而再一看,这小鬼是有些不同,若不是他趴着的姿势太过诡异,汐娘几乎要以为这是二夫人带其子同来而已。而且鬼类大多白日里不能出行,便是小槐也只能勉强在树荫下现出一个虚幻的形态,行动不便,且是为时不可长久便会受不住又躲回地下。而这小鬼不同,生得如寻常小儿一般而无二致,在日间也不觉不适。只是细观之,其又仿佛没什么法力,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而那小鬼也是调皮,见汐娘看到他,便对她做了个鬼脸。算来这其实的确真是只小鬼,所以拿真真儿是鬼脸,只不过在那粉嘟嘟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可怕的模样,反倒逗得汐娘差点笑出声来。
汐娘轻摇了摇头,虽是奇怪,既然不是恶鬼,那便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她所觉得奇怪之事,大多时候翠儿他们却都觉得很正常,大不了回头问问他们去。
汐娘离了大堂,惦记自己才看了一半的书便急急往后院房去,结果才到前院,忽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而且还倒霉地扭了脚。汐娘勉强站了起来,右脚抽痛,四下看了看,正庆幸幸好今日前院没有茶客,不然这丑可就出大了。谁知旁边一声惊叫,一个小丫鬟也被绊倒在地,手里的盆脱手而出,一整盆的凉水泼了汐娘一个透心凉。
小丫鬟是新买来做事的,她爬起来一看,当即就吓得慌了手脚,边哭着认错边跪在地上磕头。汐娘可怜她这模样,道:“算了,你也是无心。别磕了,赶紧把盆拾起来回去做事。要给翠儿和紫笋见了,可有你好受的。”
这院里谁不知道,东家汐娘好说话,然那翠儿和紫笋可凶得很。可汐娘这话音才落不久,小丫鬟心中庆幸着才起身要去拿盆,紫笋好巧不巧就来了。
紫笋一看猜测出了事情七八分,立刻变了脸色骂道:“你这死东西怎么做事的!端个水都不会,竟然泼了姑娘一身!你这笨手笨脚的模样,还留着干什么?!赶明儿找了牙婆来,不要钱都要把你送走!”
“紫笋姐我错了,姑娘饶我这次吧……”
“紫儿,算了,其实……阿嚏!”汐娘出言相劝,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这是怎么了?”翠儿在后院听外面吵闹,也出来看了看,见汐娘*之模样,担忧道:“这也没见下雨,姑娘怎生在自个儿院子里这么跟个落汤鸡似地?”
“还说呢,这丫头端水都端不好,洒了姑娘一身都是!”紫笋说着气不打一处来。
“是奴、奴婢走路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倒了所以才……”小丫鬟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紫笋哪里肯听她说完,气势汹汹地打断了她的话:“被绊倒?这好好的平路,连个小石子都没有,是什么东西绊了你?难不成还是姑娘绊了你,然后让你泼她自个儿一身水?”
“不、不是……”
“你还狡辩!”紫笋恶狠狠凶了她一眼,小丫鬟吓得连气都不敢吭一声。
汐娘弱弱地在旁边说道:“紫儿,我刚刚也跟这儿摔了……”
翠儿平日里总是被汐娘说要学学紫笋温婉之婷婷女儿样儿,这会儿见紫笋教训人她看得饶有兴致,心道,果然是得学学。直到忽然听到汐娘说话,这才想起她来,忙拉着她要往后院,道:“姑娘也笨,赶紧去屋里换衣服,紫儿唤人烧水给不娘洗澡,这样子可别着了凉才是。”
紫笋一听也急起来,可是汐娘崴了脚,走两步又要摔倒。紫笋正要去叫个小厮,不想翠儿虽是骂骂咧咧地,却一矮身子直接被背起汐娘就快步窜进了东院内。其身手利落竟根本看不出是背着人行走,看得紫笋愣了个神才想起来唤人去烧水。
结果,汐娘最终还是受了凉,当夜就发起烧来,而且来势汹汹。翠儿也急得团团转,可是这是生病而不是中邪什么的,她根本是一点法子也没有。而宸宇在夜间仍然只能是狐型,他来探了探爪子,二话不说却竟转身就跑了,就好似生怕过了病气一般,气得翠儿直瞪眼。
然而,才过一会儿,就在刘掌柜吩咐人去孙郎中的时候,一开门竟然见孙郎中外衣半穿半挂迷迷糊糊地提着药箱站在门口,像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
下一刻,狐狸宸宇一闪身已经回到了汐娘床边,端正地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瞪着一双圆圆的黑眼盯着孙郎中诊治,然后又到厨房盯着丫鬟煎药,再盯着紫笋给汐娘喂下去,最后一直监督着翠儿或是别的人给汐娘换额上的湿帕,直到汐娘的烧渐渐退了下去他才松了口气。不过虽然放了心,宸宇并没有走,还是认真地端坐在旁边一直看着。
旁边照顾的翠儿终于忍不住悄悄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自打我从江南回来总觉得你对我家姑娘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狐狸斜着眼瞟了翠儿一眼,旁边尚有他人在,他什么都没说,不过就算没有别人他也八成不会回话。
翠儿不甘,用胳膊肘拐了拐他,只道:“这凡世里最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刘掌柜他们先前也只在外面而已,而且这会儿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狐狸相当不快,他不好得说话也懒得同翠儿多说,只是晃了晃大尾巴,跃身直接跳到了汐娘枕边,小爪子在身前一搭趴在了汐娘旁边,再懒得搭理翠儿一分。
翠儿遣了其他人各自去休息,自己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压了声音对宸宇道:“等明儿个姑娘醒了,我就告诉姑娘你对她有不诡之心。”
狐狸一听,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翠儿一眼,威胁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翠儿有恃无恐地得意道,“有姑娘在,你还敢怎么着我不成!”
“哼。”狐狸懒得再看翠儿,把头放在自己爪背上幽幽闭上了眼,就在翠儿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之时,他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知道她从以前喜欢的就不是我,我早已明了,只是在她记起来之前守着她一阵子而已。”
说完,宸宇再也没开口,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熟似地。翠儿见他说得认真,笑话之言也说不出口,别的又想不起,干脆也闭了嘴,看着熟睡中的汐娘发起呆来。宸宇法力高深,凭她根本是无法看透其道行,更不可知其究竟活了多少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狐狸绝不少于千岁之长,观其能其实早应成仙,却竟宁愿留在世间。翠儿第一次忽然有些怀疑,汐娘许多世以前,比绮绣更早的时候,是不是……
不知究竟是多少年前,熊熊烈火之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突然一动,一个满身是血的幼童自其中爬出,其身受重伤,仅凭着求生的本能往火势缺口处爬去。缺口正在渐渐缩小,其心中焦急,忽闻前方有响动,其艰难地抬起头来,看清来人其浑身一震,眼中染上了浓浓的仇恨及绝望之色……
当晨日里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时,汐娘忽然从梦中惊醒,口中抑制不住叫出了一声,惊得翠儿和宸宇也醒了过来。翠儿急问,汐娘只道是做了噩梦,梦到了什么,却不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汐娘的病并不是什么大病,又因医治及时,好得还算快。只是说来有些倒霉,后来其又因夜里醒来觉口渴,起身喝了一杯凉水,因而病情小有反复结果哑了嗓子。
几日下来,汐娘有如霉星附体,虽然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可是因实在太过频繁,终于引起了其注意。汐娘心中仍有些不确定,试探地向宸宇问了问,宸宇一探却是发现其果然是被下了咒。
此咒之目的便是令汐娘连日来霉运连连的源头,只是咒轻,本是不伤大雅,过几日便会法力耗尽自行失效。此咒甚为微小,又不同于恶鬼缠身,其法力之弱因而才未被宸宇和翠儿发现。
汐娘只是通灵之体而已,若非强源不可察,只是最近实在倒霉得有些过火,这才有了怀疑。不过汐娘没办法,但宸宇须臾间便轻易地破了那咒,而且还发现,那咒竟是僧佛之咒。
回想近日,汐娘并不曾遇到任何僧人,若非要说来,那便是二十来天前的那个游方僧。可当时宸宇也在,并未见其动手。再说咒者当即便发,怎可能过了二十来天才发作?
宸宇和翠儿皆以为怕是有什么和尚暗于某处施咒加害,只是这么处心积虑却怎么又只是施了个不可能有太大效果的无聊小咒。难不成近日京城安静无事,和尚们都闲得没事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如同恶作剧般咒语,若非实属僧佛之类…二人恐怕都要以为是出自小槐之手……
然此时,汐娘却没来由地忽然想起那日那个小鬼还有听到的那个故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随意之注释】咒:咒者,呪(zhòu)也,与祝同宗,意与之反。祝乃期良善之果,然咒也并非为恶。所谓两者相反,是因祝乃生,而咒乃灭也。祝者,凭空而添;而咒,乃利用已存在之物或是使之消。
咒多附带法力之作用,僧道用以除妖之语,咒分高低难易,能否使用全凭施咒者能力而定。
PS。奶奶家没有网络,因而最近更新过慢,还请各位见谅,今日双更以谢其罪。
☆、第64章 妖鬼有道善恶心(三)
汐娘心中有所怀疑,不过却没有说出来。就算真是那小鬼所为,到底只是个玩笑而已,想到其大约如小槐一样,汐娘也便不想与其计较。
只不过经此一次,汐娘倒是对那小鬼为何执着于那李家二夫人有一点好奇。所以当看到上次那个李家丫鬟跟着一个锦轿打阅茗居前面儿过时候,她拉着一旁的翠儿就偷偷跟了上去。
然而翠儿却说,轿子里并没有丝毫鬼气。汐娘正觉轿中许是李家其他什么人时候,那轿子赶巧儿被人拦了下来。拦轿的是一模样生得很好看的男子,虽是凤眼柳眉却隐隐有一种奸狡算计之容,不过且不伦这些,其若生成女子必是倾国倾城之貌。现下其负手立于前,神态颇是倨傲。
汐娘和翠儿伸头努力看去,正巧此时,正在林中闲逛的龙轩发现了她们。
“你们如此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龙轩猫着身子,也努力想缩到她们躲着的巨石后面。
“嘘!”汐娘和翠儿两人不约而同地都狠狠瞪了龙轩一眼。
龙轩缩了缩脖子,忙捂住自己的嘴也伸头偷偷望去:“这不是天天没事就在祭天台望天发呆的那家伙吗?”
“啊?”汐娘愣了一下,没明白龙轩话里的意思。
轿旁的丫鬟见是陌生男子,其立刻上前驱赶道:“走开、走开,我家夫人赶着去上香,若误了时辰,是你担待得起的吗?!”
那丫鬟没有颜色,汐娘可看得清楚,那男子服正统天官道袍,戴天师冠,配镶玉宝剑,饰正二品鱼袋佩。不消多想便可知此人绝不简单。
那男子也不生气,对那丫鬟丝毫不理,仅是看着锦轿,只不过其之眼神却如同施舍人恩惠一般,其傲然道:“夫人不是想除去一直缠着你的怨鬼吗?只是你作恶在先,遭到报复也是天罚,寻常僧道怕是无人能动。不过,既让我碰上了,那便替你解了此缘也可。”
丫鬟神色一僵,骂道:“哪里来的疯汉?!竟敢胡说八道污蔑我家夫人!”
“环儿,”轿中女子出声叫住了丫鬟,玉手一伸竟先开轿帘探出了半个身子,“人生在世,谁人可能尽善,我从前所为乃善恶有报,并无什么错!”
“夫人若执意如此想,那贫道也无话可说。”男子一声冷哼,转身要走。
轿中女子正是媚娘,其出身青楼,一看男子身服也猜出了其身份,见其要走,又连忙拜道:“原来是国师大人,大人请慢,民妇在此有礼了。饶是民妇从前有错,如今却被其所祸,终日惶惶不可安,就怕过些时日民妇就会命丧其手。还请国师大慈于心、出手相救。”
国师果然回过身,不屑地看了其一眼,道:“可以。”
说完,国师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拂尘,随意一挥,媚娘没发现什么不妥,然而其侧的丫鬟、轿夫皆被吓得惨叫起来,三五人皆转身跌跌撞撞地逃走了。原来是那作恶的小鬼突然现了形,而在这等凡人看来,便是媚娘凭空突然多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小孩。
莫说他人,连汐娘都被吓了一跳,前几日见到这小鬼时,其分明还是稚童可爱模样,怎生才过几天便成了这般?
媚娘也看到了肩上的小手,一回头自然看到了满脸怨恨的小鬼,其立刻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把小鬼狠狠摔到了地上。其惧怕摸样比他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其面色苍白,整个身子都惊惧地不住颤抖,说话声也尖细得有如被人扼住了喉咙:“国师!快除了这恶鬼!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国师避开了媚娘伸过来抓他衣袖的手,轻轻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那小鬼,口中念念有词。
小鬼来不及惊讶自己怎么会被摔在地上,国师的咒语就打在了身上,其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五脏六腑也如同被人捉住一般揪心地疼,很快其喉头一甜,一口恶血吐出,胸中有什么东西开始凝聚在一起。
小鬼勉强支住身子,抬头凄惨地看向媚娘,悲从中来,悲戚道:“娘,你好狠心啊。我有什么错你非要杀死我不可?如今我不过是小小地报复一下,你竟然要我永世不得超生。娘,我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能如此狠心……”
小鬼一边说话,一边还不住地吐血,他说得悲切,眼中也流出泪来,只是这泪凝血而成,鲜红淌出,使得其面目更加可怖起来。媚娘吓得又尖叫起来,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其身抖得如秋风落叶,却怎么都移不开眼光,只能看着。
国师还在念念不止,小鬼眼看越来越痛苦,也越来越虚弱。汐娘有些不忍,想站起身去阻止,听来,那小鬼是被亲娘所杀,回来报复也算情有可原;便是真有什么过分举动,罪孽也不至于要被打得灰飞烟灭。
不过,龙轩比翠儿更早一步拉住了汐娘,压下她道:“有人来了。”
“大师手下留情!”话音未落,一个和尚就已跳了出来,其将禅杖往地上一杵叮当作响,这听似无章的声音却生生破了国师的法咒之音。这和尚汐娘还有记忆,他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说故事的游方僧。
小鬼缓过一口气来,瘫软地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喃喃道:“死秃驴,你终于来了,幸好仙丹还没有给人夺去。”
“他要你就给他,做什么要以卵击石!”游方僧生气怒骂道。
小鬼仍是那般无力,只是安了心便任由自己趴在游方僧脚边,闭上眼缓和心神,一边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这可仙丹一直追着我,早知道我先前就不该耍小计把你支开了,幸好……幸好你来的还算及时……再过、再过一会儿我怕是就保不住了……”
小鬼说着突然睁开眼睛,张嘴吐了一大口鲜血,鲜血中混着什么也一并吐了出来,立刻小鬼的身子就变得和寻常鬼一样透明起来。小鬼见游方僧一动不动,而那国师却是虎视眈眈,小鬼忙从血中把仙丹拿了起来:“快拿去啊!我之前并没有化丹,只是吞下去含在体内借用了一点仙丹的力量。你放心我也只用了一点点,现在我把剩下的全都还给你……”
游方僧并没有接,反而说道:“那丹我不需要,你化了吧。”
小鬼笑容一僵,低头看了看满是血的丹药,忙在身上小心地擦起来:“你是嫌我低贱的鬼类脏吧?没关系,擦一擦……擦一擦就…干净了……”
小鬼说着可怎么也擦不干净仙丹,心中焦急,眼泪噗噗地落了下来,虚弱的声音也染上了哭腔:“怎么擦不干净?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借用一下,不知道会弄脏……对不起……”
游方僧不忍心,一边仍旧戒备地盯着国师,一边半蹲下揉了揉他的头道:“仙丹于我也不过是能够肃清身上杀气,于你却是救命之药,我追着你也不是舍不得这颗丹药。只是想告诉你天道轮回,便是要报复也不要太过分,天如今只不过是暂允你作恶,这恶却是都逃不过业镜善恶簿。你再是有理,善就是善,恶也就是恶,总有报应。”
小鬼听游方僧说了许多,然其虽是聪颖,死前却不过两三岁、死后也没几年,这些道理听着像是有点明白,又好像是一点都不明白。
“你这样坚持不了多久,还是先化了丹,而后我再教你入我佛门可好?”游方僧道。
小鬼尚未回答,国师却先开了口,其道:“最好别这么做,不然恐怕它一吞下那丹就会灰飞烟灭。”
游方僧心头一惊,恶狠狠地瞪向其。国师却是假意一笑,故作无奈之态道:“我出手的确是太过强硬了些,然小鬼无知,自不会知道其中利害,多说无益,才直接动了手。其依凭仙丹成了生灵,若不逼出仙丹那便成了杀生,所以众皆不能动手。鬼者滞阳间太长不好,若是误了投胎时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此国师不知师从何处,修的都是道家*,又颇有天资,游方僧自知不是其对手,人家无动手之意,他也便不愿去招惹。其道:“那便多谢国师,如今其不会再作恶于人,国师还请高抬贵手,放其自生自灭。”
“好说、好说,”国师凤眼一眯且是笑言,继而又颇为担心道:“只是看道友煞气冲天,修得也非佛家正法,甚至还有……一些是属妖法吧?”
“国师眼力精准。”游方僧虚赞一句。
“此小鬼虚弱,道友又无法保住其,阳间毕竟阳气太重,恐怕已难久矣。然其已经误了死后入阴间的时辰,便是此时去了恐怕也……”国师话不说完,只是若有所指地看向小鬼手中的仙丹。
游方僧知其意,扶住虚弱的小鬼,咬牙道:“还请国师指点,若国师肯出手相助,这颗仙丹便请笑纳。”
“好说、好说,”国师见所图得逞,便道:“我与本地三司、判官还算说得上话,可送他一程。”
国师说完,便向游方僧伸出手来,摊开了手掌,摆明索要仙丹之意。
游方僧心中并不相信此国师,然此时小鬼已经越来越虚弱,眼看三魂七魄都要散了,其别无他法,只有道:“口说无凭,不如这样,仙丹我先给你一半,但我要随你同去,待我亲见其投胎入了轮回我便将另一半给你。”
“这……”国师看着仙丹心中渴望,料这游方僧不敢抵赖,不过其这般煞气模样入了地府还能不能出来这就不是他的事了。国师思定,便答应道:“好吧,那你先将一半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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