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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鬼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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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忍住,快走几步闯进屋内,“大人,您真的决定放弃了?”
程牧游缓缓将头抬起来,勉力冲蒋惜惜一笑,“惜惜,我累了,想休息。”
蒋惜惜将一肚子的话压了下去,“我去烧水,大人,你泡个澡,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别想”说到这里,她的眼圈渐渐红了,于是赶紧用袖口擦擦眼角,跑出门外朝灶房走去。
程牧游又做梦了,梦里,他死死的握住康芸的手臂,将她压在身下,她身上很白,晶莹剔透,像是一快精心萃取的白玉。
她没有哭,一双眼睛像是凝成了冰,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她说:“大人,你总算是如愿了。”
窗外刀光剑影,哭喊声不绝于耳,康芸笑了,声音越来越大,幻化成满天的繁星,它们冷冷的盯着他,是星?还是亡人的眼睛?
程牧游从床榻上坐起,他发现自己竟然睁着眼睛,星光正从窗中溢进来,一盏一盏,如冰霜一般,将他激得浑身冰凉。
再也无法入眠,他索性披衣起身,不自觉的走到院中,来到那座矮墙下面。对面的院子很黑,没有一点响动,他突然想起,这几日,似乎都没有闻到右耳烧饭的香味儿,也似乎没听到过平日吵闹的鸟叫声。
他嘴巴张了几张,终于唤了一声:“晏姑娘。”
本不抱希望,毕竟,现在是半夜三更。
可是
“大人最近总是被噩梦所扰,无法安眠吗?”竟然有人回应他,还是期待已久的那个声音。
“噩梦倒是其次,倒是愧疚让我寝食难安,我身为新安的地方官,却无法护一隅百姓平安,为枉死之人伸冤,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面对他们。”
晏娘“噗嗤”笑了,程牧游有些气恼,他和她交心如此严肃的话题,她怎能还笑得出来。
“晏姑娘”
“程大人,方才你对令兄说的话,都是在骗他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
“惜惜来我这里哭诉了半天,她既为韩门一案不忿,又怕你压力过重,正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倒是她多心了。”
程牧游冷哼一声,“不同道,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我从小被他说教惯了,早练成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本领,能迅速将他打发了,又何必废话。”
晏娘憋住笑,“那大人现在可想出了法子?”
“没有。”他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回答,“我只能按兵不动,让那王继勋放下警惕,待有一天发现证据,再”
“有一天?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程牧游长眉微蹙,“姑娘可有其它妙法?”
晏娘望向无尽的夜空,声线拖得悠长平缓,“清明就要到了,大人,我们是不是也要为那些死去的人们准备一些纸马了。”
不知是换了个环境还是别的原因,程秋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隐隐的,耳畔传来稀稀拉拉的说话声,中间似乎还夹杂着几声女人的笑。
大半夜的,新安府怎么会有女人?
程秋池更睡不着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声音似乎是从程牧游的院子里传来的,他眼睛转了转:女人,牧游,这两个词简直相距千里,他这个弟弟在这方面开化得晚,或者这么说,他似乎从未将男女之事放在心上过,当年娶妻,也不过是父亲出面敲定,他只在家里待了几晚,便随军出征了,等两年后回来,迅儿已到了说话的年纪,而她的弟妹,却已经病故了半年。虽未相处几日,但毕竟也是发妻,而且两人还育有一子。对程牧游而言,却像从此有了免死金牌,再不用为娶妻之事烦扰,偶有人提起续弦,都被他一笑带过,父亲见他心不在此,便也随他去了,久而久之,便再也无人向程家说媒。
可是,方才,明明就是女人的声音吧?莫非,他突然开窍了?在新安找了个红颜知己?
这么想着,程秋池加快了脚步,快速走到程牧游居住的院中。院里没人,冷冷的月光将地面染得一片雪白,清冷而幽静。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程牧游的房间,悄悄朝里面观望。
程牧游和衣躺在床上,胸口轻轻的起伏,已经进入了梦乡。他睡得很熟,脸上平和宁静,似乎所有的心事都已经散如云烟,再也不会入梦扰他清净。
难道是听错了?程秋池暗自思忖,也对,以他这个弟弟的秉性,怎可能不问公事,却对男女之情上心呢。他笑着摇头,转身就要回房,可就在这时,眼前白影一晃,有个熟悉的人影从树丛后面闪出来,朝着院外走去。
程秋池站在原地,他背后很凉,不是被夜风侵扰,也不是被冷汗浸湿,而是发自内心的一阵冰凉,从里到外,顺着皮肤爬出来,在毛孔出收紧再收紧,让他如浸泡在一盆冰水中。
………………………………
第三十八章 逃
“呼”。
一阵冰凉的气息从背后扑上来,沾满了他的背,程秋池感觉脖颈上的毛发都炸开了,他脑中什么都没想,撒腿就朝院外跑去。
跑着跑着,他发现自己迷路了,新安府的后院不算大,可是,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地形还没有摸清楚,再加上今晚雾重,白茫茫的一片,就更加无法辨别方向。
天上寒星稀疏,程秋池颤颤的抬起头,发现天地被分成了两截,黑如墨,白似纸,而他自己,就是那白纸上的一个黑点,永远无法冲破它的束缚。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是身处梦中,这样湿而寒的空气,钝钝的,没有一丝生气,难道不是他梦中常出现的那个场景吗?
是梦吧?他朝前伸出一只手,试图用指尖来分辨真实和虚幻,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红光一闪,打破了迷雾厚重的包围。
程秋池心中一喜,朝着那点光急匆匆的跑去,光在前,他在后,不近不远,始终隔着十来尺的距离。
“喂,等等。”
叫出这几个字,他轻轻舒了口气,方才,他的胸口像是被大石堵上了似的,气息全被压制下去,发不出半个音节,现在,整个前胸都通透了,能喘能言。
前面的光也不动了,程秋池跑近了几步,才发现那光线来自一只灯笼,白色的,和雾气混在一块,难怪刚才看不清楚。
可是,打灯笼的是谁?
他心里“咯噔”一声,想将步子收住,却已是来不及了。
灯笼就在他眼前,在雾气中飘来飘去,是的,一杆一线,它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像只脚不沾地的幽灵。
程秋池脚一软,身子瘫在地上,他双手撑地,一点一点的朝后退。灯笼却不动,游来荡去,静静的晲着他的狼狈。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惊呼,连滚带爬的朝反向跑去,衣衫全部湿透了,黏在身体上,像是几只冰凉的手在亲昵的抚摸着他的身体。
他跑啊跑啊,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被一扇门拦住去路,才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般靠门坐下,身体的抖动将门撞得“嘎吱嘎吱”响。
雾还是没散,不过还好,灯笼似乎没有跟过来,那雾,就像一堵白色的墙,将眼前的一切都搅成了一锅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恍惚间,背后的门似乎在动,不是自己的身体在带动它,是它自己在动,从内至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出来。
程秋池脑中绷得紧紧的那根弦终于断掉了,他“啊”了一声,朝后挫了几步,眼睛死死的盯着木门。门,终于打开了,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小小的,他坐在地上,那人也只比他高出一点点。
“大伯,怎么是你?”迅儿稚嫩的声音传过来,程秋实如释重负的笑了,但是很快,整颗心又重新被一只手揪到高处。
迅儿身后的阴影里站着个人,那人一身素白,脸蛋和嘴唇像贴了瓷片,她在笑,眼角流下两道血泪。
“大哥还未用早膳,就这么急着赶回汴梁,是有什么急事吗?”看着程秋池骑马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蒋惜惜轻声问道。今天天还未亮,他便收拾好了行李,一句话也没说,铁着张脸慌张的和同来的小厮出了新安府。
程牧游还未回答,一旁站着的迅儿倒是先说话了,“大伯他昨晚迷路了,大半夜的,竟然蹲在我门外面,”说完,他憋不住笑意,“爹爹,他好笨的,迷路就算了,还吓得满头是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休得无礼。”程牧游瞪了儿子一眼,复又望向蒋惜惜,“这事以后再说,今天你到集上去一趟,将能买到的硬纸和纸钱全部买回来。”
蒋惜惜眨眨眼睛,“纸钱?大人,我们在新安又没有过世的亲眷,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程牧游浅浅一笑,眼睛望向朗朗晴空,“扎纸马。”
新安府的院中摆满了纸马,一排接着一排,金灿灿的,一只只昂首挺胸,傲然看着前方。
“大人,还要再扎多少只啊?院子里都挤不下了。”一个衙役一边拿着毛笔描眼睛,一边向程牧游请示。
“这么点哪里够,多扎,摆不下就放到外面去。”
那衙役答应着将他的指示布置下去,心里却暗自思忖,“这程大人难道疯了不成,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敢在清明扎纸马,他偏要扎这么多只,究竟是要用来做什么?”冷不丁的,看到一只灰灰的眼睛瞅着自己,他打了个寒噤,赶紧在上面加了个眼珠子。
程牧游从纸马中间穿过去,正看到晏娘推门进来,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裙子,鬓角的青丝被微风拂起,将她的小脸衬托的像一块剔透的白玉,程牧游迎向前,“我已经依姑娘所说,让他们扎了大量的纸马,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晏娘的手指玩弄着一只纸马的尾巴,眼角溢出一道亮光,“将它们搬到荒原去。”
“荒原?”
“九年前那个清明,韩知元最后一次烧纸马的地方。”
二十几辆马车穿城而过,每一架车上面放满了纸马,它们尾巴连着尾巴,随着车的颠簸,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阳光照射在金箔上面,给这些纸马包上了一层七彩的光晕,刺痛了围观人的眼睛。
“这是什么人家,现在还敢扎纸马,不怕把阴魂招来吗?”
“前几日栖凤楼的桦姑不是死了,听说,就是因为她用纸马祭奠了儿子。”
“我看见这几辆马车是从新安府那边走过来的,莫非,是程大人?”
“今天是清明,程大人还是年轻,不懂避讳,早晚要在这事上吃亏。”
春风吹动,纸马扎成一束的尾巴扫向人群,大家一惊,纷纷朝后退去,仿佛生怕被晦气沾惹。晏娘坐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上,一双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前面那一片起伏的“金海”,将手里的香包抓得死死的。
………………………………
第三十九章 好肉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香客游人们三五成群的散尽了,说笑声也随着暮色的来临渐渐隐去。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惠广从大雄宝殿走出来,径直来到内院门前,刚要推门进去,小沙弥悄然站到了他的身后,“主持,那边来消息了,说王大人已经被开封府放回来了,请您今晚过去一聚,他备下了好酒,好肉,要好好的招待您。”
惠广的目光望向院内,藏书阁里,一抹红正待着他,心里的炽热集中在一处,他头也不回的冲小沙弥说道,“去请王大人过来,今晚,我这里的菜肴可比他府上好的多。”
树影在最后一抹斜阳的映照下挤进窗棱,它似乎也被里面的景致吸引,探头探脑的却又春心难掩的朝里窥视。
屋内,惠广抱着那具雪白的身子,拼劲全力,你死我活一般,将她和自己紧紧的嵌在一起。
女人的呻吟里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痛苦,她重重的喘,声音透过没有关紧的大门飘向院中,让枝头的花都羞红了脸,纷纷闭上了单薄的花瓣。
最后一刻,女人忽然挣脱了他的怀抱,她跑到书架之间,指尖朝惠广一挑,“大师,过来。”
惠广唇边漾起一朵笑,“你果然不像她们那般木讷,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有些不舍了。”
“不舍什么”话刚说出口,身子却又一次被箍紧了,冰凉的手指在她身体上游弋,燃起一簇簇火焰。
可是,有什么东西被他握在掌心,薄薄的,就像一块冰,蹭过她的皮肤时,将那些欲火一点点的浇熄了。
“大师,你手里是什么?”女子回头,氤氲缭绕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安。
惠广伏在她的耳边,喘气声越来越沉,“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什么秘密吗?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这,就是我的秘密。”温柔的低吟随风飘去,蜂腰朝前一送,手上那把刀在同一瞬间朝女子的脖上抹去,“哗啦”一声,碧血四溅,两张**未消的脸上,被染成一片通红,窗外的红霞若是看见了,也要自愧不如。
“大”女子试了几次,终于没将那两个字说出口,她的嘴巴中满是血泡,咕嘟咕嘟的顺着嘴角溢出,滴落在她白璧无瑕的身子上,顺流而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十指紧紧的抠着书架,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缥缈的目光集中在一排排经书之上。
“有了。”眼角闪出一道光,她食指一弹,将一本不起眼的经书捅出架子,然后,身子朝后倒去,只剩皮肉相连的脖子软绵绵的靠在惠广的胸膛上面。
惠广将女子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走到承载着两人无数欢情的垫子旁边,单膝跪地将她放在上面。他恭敬的立在一旁,从头到脚的打量她,安静,心无旁骛,只有在这个时刻,他才能真正的体味到内心的平静和满足。
外面响起了拍门声,小沙弥的声音传进来,打破了他的冥想,“方丈,王大人到了。”
惠广披上袍子,一把推开门,血腥味儿顿时飘了出去,小和尚却见怪不怪,“方丈,要帮您备水净身吗?”
他点头,“血流的差不多了,把她擦拭干净,不用拾掇,直接搬上来即可。”
王继勋就站在院中的菩提树下,见惠广朝自己走来,肩膀抖了两下,朝他笑道,“听说你得了块好肉,这不,我风尘仆仆从汴梁回来,连衣服都没舍得换,就赶过来了,不过贤弟啊,我左右这么一琢磨,这肉再好,应该也比不过那康芸吧,她那一白肉,可是天下少有,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第二个。我也知道你一直憋着口气,怪我没将康芸与你分享,不过,你也用不着编这些谎话来唬我吧。”
惠广摸摸嘴角,冷笑一声,“品相如何,一会儿你见了便知,不过兄台啊,你在汴梁这么些日子,倒是也未见消瘦,看来在开封府过得不错。”
王继勋忙双手举到胸前行了个大礼,“说到这里,我更是要谢谢贤弟了,你帮我除掉了那个叛徒,官府手上就再没证据了,还认尸呢,韩家人的骨头都烂了,怎么认?况且,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些女人的尸骨被我藏到了哪里。”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身后的菩提树,又兀自笑了起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惠广摇摇头,“还不是朝廷护着你,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官府现在虽然拿你无法,但是别忘了,桦姑那册子被他们得了,它分明已经被我处理掉了,又怎么会落到程牧游的手上,还有那只猴子,它到底是谁?为何要阻碍我们行事”
王继勋打断他的话,“猴子不是被你解决了吗?至于那程牧游,我听闻他已经心灰意冷,放弃了对韩门一案的调查,贤弟啊,你就别再忧心忡忡的了,今天是清明,我们啊,可得好好的喝上几杯,祭奠一下那些阴魂们,让它们在下面好好的待着,不要再出来惹事了。”
说完,他就拉着惠广席地而坐,咂了咂长满眦须嘴巴,“我虽在汴梁没有受苦,但是这么多天了,真真是馋肉了,贤弟,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些让他们准备吧,咱们俩今天索性不讲究了,边烤边吃,你看如何。”
惠广点头,“我正有此意。”他拍拍手,几个小沙弥就从灶房抬了个火炉出来,上面放着张网子,炉中的炭火早已烧旺了,朝外飞溅出了几颗火星。
王继勋搓着手朝灶房里面望,“呦,这小娘子看起来真白,倒真是是不输那康芸,你从哪里得来这么个好货色。”
话音刚落,墙外突然有黑烟升腾,紧接着,红光空染得通红。
“什么东西烧得这么旺?”王继勋皱眉问道。
一个小沙弥赶紧走出去,没过一会儿,又急匆匆的回来了,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方丈,王大人,有人在烧纸马,就在就在那个荒原里面。”手机用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xs新进入首页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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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树
整个荒原被火光环绕,黑的烟红的光混在一起,壮丽而诡异。
王继勋和惠广并肩而立,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景象,思绪又一次被拉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夜晚:韩府的人大多数是在睡梦中被扎死的,叶刀穿胸而入,在肉中转几个圈,就能将最粗的那几根血管挑断,血流如注,他们甚至来不及睁开眼睛,就已经命赴黄泉。
韩知元是个例外,他是被王继勋唤醒的,几个人押住他,他看着康芸被蹂躏,被毁掉,睚眦欲裂,几近崩溃,却毫无办法。
王继勋将叶刀一点点的捅进他的肚子,带着臭味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韩知元,你事事都要超过我,宅院比我大,女人比我美,你若聪明点,就应该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现在也就不用如此讶异了,”他扭头看着康芸,“还有这个女人,爷几次三番的劝她,让她跟了我,可是竟如此不知好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两个死在一处的,我会把她带回王府,好好品尝。”他哈哈大笑,从韩知元体内拔出叶刀,刀片带出来的血溅了一脸,他却没有半分犹豫,一次又一次的将刀插进去,翻进翻出,直到韩知元的肚腹变成一滩软泥。
尸体最后全部被拖进花园里面,人数太多,琉璃亭都被塞满了。
王继勋站在尸体中间狂妄的笑,“纸马杀人了,杀人了。”
带来的金箔纸被抛向半空,随着风徐徐落下,在这个清明的夜晚,掩盖掉了一切罪恶和黑暗。
“会是谁?敢在清明烧纸马?”惠广望着远处的黑烟,俊脸覆上了一层不安。
王继勋没说话,回答他的是肚子里长长的一声肠鸣,“兴许是因为韩家的尸体找到了,他的那些远亲在祭奠他吧。”他拍了拍惠广的肩膀,自顾自的朝寺里走,“回去吧,我都快饿死了,”见他不动,又折回来,“怎么了,难道你也怕纸马会从阴间带来什么吗?贤弟,你不会忘了吧,这是你给我出的计策,谣言也是你让人散布出去的,怎么到了现在,反倒自己吓起自己来了。”
惠广还是盯着荒原,一动也不动,火光已经熄了,黑烟还在升腾,将天地交际的地方染成模模糊糊的一团。他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冲进脑际,怎么回事?为何心里会这么不安?当年杀人弃尸,两百多号人,他也只是隐隐的感到兴奋,从未像今天这般,心脏扑腾个不停,似乎永远静不下来。
等等,荒原正中好像站着个人,白色的衣裙,袅袅娜娜,那人,似乎正朝天弘寺望过来。
会是谁?
纸马,是她烧掉的吗?
正在沉思,耳畔却传来小沙弥的叫声,“方丈,人不见了”
惠广心中一惊,转身回到寺里,几个小沙弥正在后院慌乱的转来转去,见他进来,忙走上前,“方丈,那女人不见了,方才她分明在灶房,我们刚将她洗净,一转身的功夫,就不见她的人了。”
听到这话,王继勋也走过来,“人没了?怎么可能?老子刚才还看到她的,她又没有翅膀,还会凭空飞了不成?”
惠广眼睛转了转,一把扯住王继勋的袖子,“大人,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邪门,我怕,这里面有蹊跷。”
王继勋被他说得先是一愣,旋即扭头就走,刚来到门边,大门却先他一步被打开了,“王大人,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或许,新安府能帮得上忙。”
程牧游从门外走进来,他身后跟着蒋惜惜和一众衙役。
王继勋慌了神,但转念一想,那女人不是不见了吗?他来了又能如何,遂从嘴角扯出一个笑,“程大人,人家烧香拜佛都是赶早,你却晚上来,心不诚,小心不能心愿得偿。”
惠广也赶紧从里面走出来,冲程牧游行了一礼,“程大人,不知来小寺有何贵干?”
程牧游认出惠广的模样:是了,这案件中最重要的一节终于被找到了,这和尚当初就欲将韩家两百多口人的死引到烧纸马上面,原来,他才是王继勋的帮凶。幸亏今天他们一直守在王府外面,见王继勋出来便跟住他,否则,还不能将这一窝的蛇鼠全部揪出来。
程牧游没理他们两个,身子一闪进了内院,眼睛盯住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细细打量。
“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你们在找人,方丈,寺里可有什么人失踪了吗?”
“夜里风大,大人想是听错了,我们一个个都在这里待得好好的,哪有什么人不见了。”王继勋充满挑衅的应对,他身后的菩提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树叶打着旋儿从上面飘下,落在三人的身上。
“是啊,寺里就这几个和尚,现在全在院中,大人,您可能真的是听错了。”
惠广话落,菩提树的动静却更大了,现在是春天,刚刚长出新叶,按说应该结实坚韧,可是,树叶却像纷纷扬扬的雪花,从上面落下,将地面铺成了一片绿茵。
三人同时回头,看到整株菩提树都在微微的颤抖,粗大的树干左摇右晃,虽然幅度不大,却将下面的泥土都翻了上来。
程牧游只顾定睛看着这奇特的景象,却没有注意到,惠广和王继勋早已经面色铁青,几个小沙弥更是跪了下来,对着这株百年古树不住的磕头。
终于,大树停止了晃动,可是,它深埋在土中的树根却一条条的破土而出,将上面的泥土连带着石子全部甩了出去,泥土越甩越多,飞的满院子都是。树底下隐隐出现了一个深坑,黑洞洞的,却隐隐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夹杂在其中。
程牧游心里猛地一动,抬步就朝那大坑走过去,还未走到坑边,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幽幽的哭声,像猫叫,又像婴孩的啼哭。
“呜呜他杀了我,割断了我的脖子,把我埋到了树下面。”
………………………………
第四十一章 认罪
哭声从洞底飘出来,盘旋在天弘寺的上方。
惠广的脑子里面“轰”的一声:怎么会,她的脖子都被割断了,血流的满地都是,怎么可能还活着。
正想着,坑的边缘已经多了一双手,指甲上涂着鲜红的丹蔻。这双手,他曾无数次握在手心,在手背上细细吻过。
眼前一花,女人已经从坑底爬了出来,她摇摇摆摆的走向惠广,脑袋耷拉在左侧的肩上,怎么都立不起来,手指无力的朝前伸着,她说:“大师,你要了我的身子,这还不够,还要将我挫骨扒皮,放血吃肉吗?”
说完,涂得鲜红的嘴唇冲他一笑,她整个人朝他扑了过来。
惠广朝后退了几步,身子晃了晃,双手朝前胡乱的挥着,“你为什么会在树下面,你怎么知道她们被埋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被王继勋捂住了嘴巴,“别胡说,你在乱说什么。”
惠广晃了晃脑袋,这才发现那女人不见了,他的面前,只剩下程牧游审视的面孔,他盯着自己,然后重重的转身,冲衙役们大喊了一声,“挖,看看这树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最后一具白骨被挖出来时,菩提树轰然向后面倒去,它承载了太多的怨气和悲伤,也保守了太多的秘密,这么多年来,树根盘绕着白骨,靠吸取骨血为生,现在,它们去了,它也终于无以为继,身子斜斜的朝后仰去,压到了一段墙,落下了满地的叶。
“大人,原来原来被王继勋吃掉的那些女人,就埋在这里,埋在这菩提树的下面。”蒋惜惜发出无力的惊呼。
冷汗顺着王继勋的脑门层层落下,绿豆小眼左右一转,他突然站直了身子,狠狠的指向惠广,“程大人,尸骨是在他天弘寺被挖出来的,和我有何干系,要是定罪,也是他一人的事情,程大人,请你将这妖僧带走,好好询问吧。”
惠广嗤嗤的冷笑,他看着王继勋,眉目凛凛,精光摄人,“你嫉妒韩知元,便杀了他一家两百多口人,尸体让我帮你装入铁笼投入河心你贪吃人肉,二十多年来吃掉的女人一百有余,甚至嚣张到在韩家的宅院中炙烤人肉来吃,为怕被人发现罪行,你将所有的骨头埋在天弘寺。我本以为你是心思缜密,现在想起来,竟是自己傻了,你早已谋好了后路,以求在罪行暴露时将我一脚踢开,替你担下所有的罪名。王继勋,你生着一副莽撞愚笨的模样,其实,却是最奸诈的那一个。”
王继勋一蹦老高,绕着惠广打转,“证据呢,证据在哪里?没有证据,你说再多栽赃陷害的话,也都是无用,朝廷自会给我公道,官府自会给我公道。”
“你要证据?”惠广斜睨他一眼,“你看看那坑中,还埋着什么东西?”
众人一怔,全向坑中望去,就在这时,惠广迎着风纵身一跃,袈裟被夜风卷起,他也趁势从高墙跳下,就像一只展翅的鹰,隐入到后山的黑暗中。
“追。”程牧游怒喝一声,史飞史今半分也没有犹疑,朝着惠广逃走的方向奔去,可是,他们突然被几道长棍横腰拦住了,天弘寺的和尚站成了几排,每人手里都拎着把长棍,指天、敲地,他们一招一式都整齐划一,棍头带着凛冽的风声,将史家兄弟节节逼退。
蒋惜惜拔出长剑欲冲上前去,可是眼角一低,她看到树坑中似乎有样东西,银光闪闪,亮得像件上等的裘皮袄子。然而,只是那么一个瞬间,那东西动了动,就消失不见了,它似乎钻入了土里,遁地而去了。刚想再看个明白,耳畔却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马蹄声,越来越大,像春雷将至,从远处朝着天弘寺直奔而来。
听到这声音的远不止她一人,和尚们纷纷放下手里的长棍,驻足不动,一双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寺外的山路。程牧游也回过头,一双漆黑的眼珠子里,被飞驰而来的金光慢慢填满。
纸马,铺天盖地一般,朝着天弘寺飞驰,沙尘飞扬蔽月,马儿发足狂奔,一只只昂首抬足,耳朵高束,若不是额下那一双双没有生气的眼睛,竟要将它们错认成有血有肉的真马。
终于,它们穿过墙面,来到了天弘寺的院中,马蹄哒哒作响,它们身上的金箔亦被风吹的扑扑簌簌,将一个人团团围住,绕在正中心。
“不,这是假的,是假的,纸马杀人,根本是我放出去的谣言,怎么可能,纸马而已,怎么可能杀人?”
王继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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