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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招生,从不骗婚[修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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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玄和苏语嫣两人喝茶听曲,大堂内剩下的客人中,又有一些人因为苏语嫣的一句“裴公子”而面露惊色,借着灯光细瞧,越瞧越觉得青衫男子就是传说中的裴御史……
  于是,小茉莉一曲还未弹完,楼里的客人又匆匆逃了二分之一。
  一旁的掌柜欲哭无泪,心想到底是谁把这位裴御史引到了这里?
  这人今晚往这里一坐,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了,之后,哪里还会有人敢来他们家酒楼吃饭听曲儿啊,这位裴大人,真是挡着财源的煞神啊。
  小茉莉的曲子渐渐接近尾声,裴玄本人其实比那位掌柜的还希望能够立刻离开此地。
  带着故友家未出阁的大姑娘来夜市酒楼里听曲儿,实在是超出了裴玄的承受范围。
  裴玄觉得,苏语嫣选了这一招来“报复”他,确实挺管用的。当年裴氏家族败落之后,他第一次用自己的书画作品换银钱的时候,也没有此刻这样坐立难安。
  “苏姑娘,裴某已经露了面,相信之后的一段时间,没有多少客人会光顾这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虽然是问话,但是裴玄已经起身了,甚至顾不得避讳,直接抓起苏语嫣的胳膊,想把这个任性的姑娘拖走。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酒楼大门处又进来了一波客人。
  潇洒走在最前面的英武男子一露面,台上的小茉莉就惊喜出声,她立刻放下怀中的琵琶,轻盈地跃下台子,娉娉婷婷扑到英武男子的面前。
  “三爷,您、您来了,奴还以为……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您了。”
  乔装微服的广和帝执起小茉莉的素白小手,温和笑道:
  “今日三爷被一个老古板气着了,家里人也不省心,这夏日烦闷,无处解忧,就分外怀念茉莉姑娘的琵琶仙音。
  所以,即便近来俗务缠身,难得空闲,我也一定要出来见见可人的小茉莉。”
  只几句话,哄得一脸嗔怨的小茉莉重新展颜,她软软地依偎着广和帝,也不管一楼的其他食客了,跟着广和帝往楼上走去。
  “奴的两位姐姐也着实思念三爷,今日她们……”
  声音渐渐远去,不远处的裴·老古板·玄也不急着离开了,他冷凝着英俊眉宇,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第26章 
  苏语嫣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新进来的一行人,只是裴玄忽然冷凝下来的脸色,引起了她的好奇。
  ——三爷?这个年纪,看起来十分有权势,唔,还有裴玄的态度……
  “裴大人,咱们不急着走了?”
  裴玄有点儿头疼,他万万没有预料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广和帝,如果是他自己一人在此,他肯定要留下来查个明白的。
  若是广和帝行事荒唐,越过了某条为君底线,他肯定会在弄清楚来龙去脉后,上疏奏折并严厉劝谏帝王的。
  可是今晚,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扮男装还贼机灵的苏语嫣,若是他选择留下来打探情况,这姑娘肯定能拆穿广和帝微服乔装的身份的。
  裴玄闭了闭眼,不愿想象若是苏语嫣知道了广和帝的荒唐行为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不会有样学样?会不会变本加厉地胡闹任性,天不怕地不怕地折腾?毕竟,一国之君带头无视朝廷律令,并没有起到多么好的典范作用。
  裴玄没有发现,他现在对待苏语嫣的教育态度,已经不仅仅是针对普通的闺阁女子的标准了。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经把对方当做男儿子侄来教养,许多闺阁小女儿不应该接触涉及的领域,裴玄都默认了苏语嫣的参与,甚至,还想在某些方面帮助她成长。
  但是,又因为他无法忽略对方的闺秀身份,相处起来,就少了几分坦然自若和理所当然,不能像以往教育学生那样,任其在风雨中坚强磨砺,无私而严厉。
  正是这种复杂而微妙的改变,让裴玄没有选择马上离开这家“惊喜连连”的酒楼。
  “苏姑娘,你可知道这座酒楼的背后主人,究竟是京中那位权贵?”
  裴玄的问题,让苏语嫣眸光一闪,对刚刚上楼的那位“三爷”的身份多了几分确定。
  ——裴玄问这个,大概是要上疏弹劾对方?他刚刚一直急着要走,并没有特别在意背后之人是谁,如今却直接向我询问了,这个改变是因为那位三爷?
  ——是了,有伤风化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裴玄是都察院掌院,不是京师治安巡查司的负责人,他关注这个,只能是因为这里的不良风气,已经影响到了某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她给裴玄斟了一杯茶,然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如果我的属下没有调查错误的话,七分可能,应该是信王。”
  这个答案让裴玄的目光微沉。
  信王是当今陛下的同胞兄弟,比当今小四岁,最得太后宠爱。
  广和帝登基后,颇为信任这位同母所出的皇弟,知道他喜爱兵事,就让他负责掌管和训练京郊的五万步兵,可以说,是把皇都洛京的部分守卫之责托付给了信王殿下。
  而这位信王殿下接管兵印以来,表现得可圈可点。除了专心训练五万步兵之外,他从不参与朝堂上的其他政务,也不和朝中的大员交往过密。
  两年前的上云寺一案,广和帝选择了不深究信王在其中的作用和角色,十分珍惜那点珍贵脆弱的皇家兄弟情义。
  “苏姑娘确定?信王一向表现得忠诚勇武,岂会明知朝廷律法禁止歌伎在酒楼食肆卖唱表演,还如此明目张胆地触犯?这里若是他经营的酒楼,对他的名声百害而无一利。”
  “许是为利?”苏语嫣挑眉疑惑。
  裴玄摇头:“信王殿下爱惜羽毛,岂是目光浅薄之辈。”
  苏语嫣不赞同裴玄的清高:
  “这里酒菜价格虚高,且,洛京城内百姓富足,许多人家并不吝啬钱财。
  因此这里每日的盈利,说是日进斗金有些夸张,但是数目绝对不菲,裴大人,自古财帛动人心。”
  裴玄不置可否。
  苏语嫣继续试探猜测:“这里的经营之道剑走偏锋,与众不同,非常容易集聚人气和扩大名声。不管是不是好名声,总能吸引到一些特殊的客人的,比如,九重宫阙……”
  “苏姑娘慎言。”裴玄沉声打断。
  苏语嫣笑着摊手:“我知道裴大人不信,其实我的这个答案,确实是没有证据的。之所以七分肯定是信王,完全是因为我观察到的一些东西再加上直觉。
  裴大人,这座酒楼的前任主人恰巧是我关注的一位熟人,所以,在它秘密易主的时候,我就让人多留意了几分,才偶然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我发现呀,这个新主人么,恰巧是太后娘娘的娘家——锦恩侯府的一位远枝族人,前几年来京投奔亲戚的时候,不知为何,那人就同信王殿下府中的幕僚联络上了。”
  裴玄轻敲桌面,若有所思:“这么说,虽然同信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苏姑娘并没有掌握最直接的证据?”
  “是这样的。可是裴大人,这洛京城是天子脚下,贵人云集。这里的店铺,哪家背后没有豪门大户的支持呢,这家酒楼抢了一条街食肆酒楼的生意,却依旧红火,不奇怪吗?
  为什么它就这么顺利的经营下来了呢?单凭一个锦恩侯府的远亲,他有这么大的面子?
  最重要的是,在我邀请你进来之前,大人的都察院是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吧?”
  裴玄比较认同苏语嫣的说法,但依旧指出其它的可能性:“这幕后的主人,也可能是太后娘娘的娘家锦恩侯府。”
  “所以呀,我说是七分可能。”
  裴玄一时没有再出声,因为他和苏语嫣都清楚,即便没有切实证据,信王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锦恩侯府,看着花团锦簇,备受礼遇,其实,它的势力没有这么大。单是能堵住都察院的耳目,就不是一个锦恩侯府可以做到的。
  “其他人家没有对这家酒楼排挤打压,也是猜到了信王是背后主人?”
  苏语嫣摇头:“不,他们是真的认为,这里是锦恩侯府的产业,不愿为了一宗生意而得罪太后娘娘。”
  裴玄扬眉:“既然许多世家权贵都认为是锦恩侯府,就说明这里面有许多证据可查,这样的前提下,你依旧倾向于是信王府,让我猜测一下,是因为这座酒楼的前任主人?”
  “没错。”
  裴玄闭目凝思,很快抓住了一个关键:“不会是和前嘉平侯苏永臻有关系吧?”
  “不愧是裴大人。”
  苏语嫣微微一笑:“事情就是这么巧,这座酒楼的前任主人就是我那位庶兄的亲舅舅,也是之前在上云寺的时候,我向你提到过的那位南疆人。侯府被查抄之前,这里就秘密换了主人。”
  裴玄叹了一口气:“确实是太巧了。”
  上云寺之事,信王和嘉平侯就搅在了一起,如今,又有秘密产业的交接,这洛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是撞到一处,这缘分就有点儿过了。
  苏语嫣看到裴玄沉思,眼睛一转,出其不意地突然出声询问:“裴大人,陛下来这里私服游玩,是不是猜到了信王的隐瞒?”
  “陛下应该是不清楚这个的。”裴玄顺势回答。
  然后,他猛然反应过来,这是被套话了!
  裴玄忍不住轻轻地瞪了一眼苏语嫣,无奈这姑娘正笑得得意狡黠,根本不怕他的佯怒。
  “裴大人,你听楼上传来的曲子,不知是不是那位茉莉姑娘弹奏的,比方才咱们听到的,要高明许多。怪不得呀,见多识广的陛下要特意过来听曲儿解烦闷呢。”
  裴玄看了一眼食客越来越少的大厅,侧耳听了听楼上隐约传出的乐声和笑声,暂时压下心中的种种猜测和疑惑。
  “苏姑娘,有些猜测,不要再和其他人说了,涉及皇家之事,再谨慎也不为过。”
  苏语嫣正色回答:“只要和我要做的事不相干,我一般都是听过就忘记的,裴大人无需担忧。”
  裴玄点了点头,再次起身,示意苏语嫣跟他离开这里。
  出了酒楼大门,夜色渐浓,苏语嫣今晚的郁闷之情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裴大人就这么走了?不去劝劝那位三爷?”
  裴玄神色清冷:“陛下心思清明,偶有放松,只要不影响朝堂社稷,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话可有点儿假,苏语嫣可没有忘了,这人刚刚看到广和帝同那个小茉莉相携离开的时候,神色有多严肃和不赞同了。
  ——就跟一位老母亲发现儿子在外面鬼混似的~
  果然,裴玄话音一转,语气凌然:“但是,既然猜测到这里可能是信王的暗中产业,遮遮掩掩暗藏魑魅,吸引客人的方式还有伤风化,有违律法,我就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这个妙香居,绝对不是陛下的千金之躯可以放松享乐的安全地方,我等食君之禄的臣子,还是要及时规劝陛下言行的。”
  说着话,裴玄在妙香居的大门前左右观察了一会儿,果然,他搜寻到了某个熟悉的面孔。
  走到守在角落里的一名小太监面前,裴玄摘下腰间的玉佩。
  “这位公公,请替裴某给三爷传句话。就说,宫里的教坊司可以裁撤了,那么多人拿着薪俸,却不能让陛下欣赏放松,甚至不如妙香居的三姐妹能弹唱、善解忧,如此无用,何苦还养着。”
  这位常年在御前伺候的小太监苦着脸,进退两难。
  他刚刚看到裴玄从妙香居里走出来,早就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心里一直在声嘶力竭地祈求:裴大人没有发现陛下!
  然而,他还没有默念完漫天菩萨的尊号,就见这位严肃的裴大人径直走了过来。
  “裴、裴大人,奴才,奴才不好打扰陛、三爷雅兴,您体谅体谅奴才。”
  裴玄把代表他身份的玉佩塞到小太监的手中,语气淡然而坚定:
  “无妨,我不难为你。你师父孙忠全在楼上伺候呢,你上去直接和他说,他知道怎么办。
  去吧,等我明日去御书房的时候,你记得把玉佩还给我。”
  交代完听候差遣的御前小太监,裴玄也不再多留,转身带着苏语嫣离开了。
  这次,他终于把苏语嫣送到了家门口。
  离分别前,裴玄忍了忍,还是多嘱咐了几句。
  “苏姑娘,今后尽量不要再穿男装出去谈事情了,这洛京城里眼神儿厉害的人不少。
  若是有人像我今日这样,突然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偏那人又不怀好意,说不定会传些不好的谣言诋毁你,谣言猛于虎,对苏姑娘你的将来不好。”
  苏语嫣沉默了一下,耐心解释:“一般情况下,我都是派人出去谈生意的。这次穿男装,是因为安春泽卖房子的条件太过特殊,才不得不这么安排的,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裴玄眉头微蹙,又重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春泽兄的宅子,对你很特殊?”
  这次,苏语嫣没有再敷衍裴玄,她轻轻颔首:
  “那里曾经是家母的嫁妆之一,当年被嘉平侯的侍妾要去了,又转手卖了人。
  后来,外祖父讨要母亲嫁妆的时候,这些已经卖了的东西不好再讨回,嘉平侯府就折算成银两赔偿了。
  我并不是非要把家母生前的东西都找回来,只是,这次凑巧是个机会,就尽力去做了。”
  这样缘由,让裴玄更愧疚了。
  回到裴府后,一向不太在乎自身家底的裴大人第一时间喊来老管家:“安伯,咱们府上的存银,够买·春泽兄的那幢宅子吗?”
  老管家笑眯眯地揣着手,十分果断地答道:
  “大人,咱们府上现在的存银,刨去各种必要的日常花费,只够你两个月的伙食费了,大概,咳咳,可以买下安大人家门前那块儿琉璃影壁……的一半。”
  裴玄:“这么……紧张的吗?”


第27章 
  裴玄不太相信他会这么穷!
  老管家顶着自家大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儿,老神在在地算了一笔账:
  “大人,你每月的俸禄都是有数的,但你每月慷慨解囊资助他人的次数是不定的。
  平均下来,每个月就能花掉你的一大半俸禄。若不是陛下时有赏赐,咱家还有两间铺子,您又能赚些润笔费,咱们府上早就入不敷出了。”
  裴玄沉默了一下,老管家紧接着又给了他会心一击。
  “其实,您若不是顿顿吃那么多,咱们府上也不至于这么穷,最起码,买下安大人家门前的整块琉璃影壁,还是勉勉强强可以的。”
  这话说的,裴玄是彻底不想吱声了。
  他生平律己甚严,唯有在饮食方面稍稍放纵自己一些。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天生就拥有一个好胃口,吃多少都不撑,也不胖。
  裴府的厨子每次领赏银都不觉得亏心,因为,伺候裴大人这一个主子的饮食,就能让他从早忙到晚。
  裴玄转身往书房走,身后的老管家还在念叨:
  “大人呀,老话儿都说,惜食是福气,您说,您少吃一点儿也不饿,何必顿顿吃那么多花样呢?
  您这把年纪了,早该娶媳妇生娃了,再不攒点钱,将来呀,哎,连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了。”
  走到书房门口,眼见着老管家还要跟进来继续劝他,裴玄颇觉无奈:
  “安伯,真要准备聘礼,也不是我少吃几顿饭就可以省下来的,再说了,这都是没影儿的事呢,你不必这么担心的。”
  安伯摇了摇头,他不好打扰裴玄在书房处理政事,叹息着转身,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
  裴玄知道安伯为什么纠结他的食量问题,因为老管家一直觉得,当年裴家落败后,小小年纪的裴玄因为最初几年的贫困而被饿怕了,所以到了现在,才表现得如此重视口腹之欲。
  安伯他总怕裴玄不知养生,吃坏了身体。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裴玄十分清楚,他的身体好坏同饮食多少无关,更准确地说,是无论吃多还是吃少,他的身体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当他还是裴氏的小少爷的时候,有奶嬷嬷管着他的饮食饭量,所以显不出他的不正常来,等到最后,家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些异常才被慢慢发现。
  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的矮榻上,裴玄回忆了一会儿过去的时光,转而又开始为现在的问题发愁。
  半晌,他打开书橱,伸手拿出最里面的锦盒。
  裴玄摩挲了锦盒片刻,才翻开盒盖,从中取出一枚保存完好的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慢慢显露出里面的珍贵画作……
  “希望春山烟雨图的主人喜欢这幅画吧。”
  裴玄书房的灯火亮了一整夜,同时,听小曲儿听得正美的广和帝被一枚玉佩“威吓”回了皇宫,也在御书房内批了一夜的折子。
  他一边气闷,一边兢兢业业地工作,就怕第二天被裴玄挑出更多的毛病。
  然而第二日早朝过后,宽敞明亮的御书房内,“改过自新”的广和帝并没有躲开裴大人的锋利言辞、诚恳劝谏,这位诤臣今日的谏言尤其地激烈慷慨,且充满了痛心疾首的特殊感情。
  广和帝神色怔怔地听着,到后来,差点儿被裴玄洗脑,觉得自己不是去听了一首小黄曲儿,而是听了亡国之音、索命魔曲。
  等到裴玄风度翩翩地离开了,良久,御书房内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守在外面的孙全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经验告诉他,接下来,又是陛下脾气暴躁的一天。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广和帝绷着脸大步冲了出来。
  “摆驾,去兰妃那里。”
  “遵旨!”
  等广和帝从龙撵上下来的时候,提早得到通知的兰妃已经领着人等候在宫门口了。
  “陛下万岁安康。”
  婀娜纤细的兰妃盈盈一拜,她动作曼妙,自带一番轻柔缥缈韵味,楚楚之姿尽显,非常惹人怜爱。
  看到爱妃,特别是一脸仰慕欢喜望着自己的爱妃,广和帝烦躁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
  “爱妃不必多礼。”广和帝握住兰妃的双手,拉着她走进宫室。
  “我听宫廷教坊司的管事说,爱妃最近又排练了一支新舞?”
  兰妃善舞,痴迷音律,满宫皆知,此时听到广和帝的问话,她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启禀陛下,臣妾确实在排练一支新舞,不仅如此,这次的曲子也是我亲自谱写的。”
  “哦?爱妃亲自作曲编舞,那朕可太期待了,不知何时能有幸一观?”
  兰妃面露羞涩,眼中有着期盼:“陛下,下个月是您的千秋节,臣妾想在那一天为您献上新舞,还望陛下莫要嫌弃臣妾愚笨。”
  广和帝哈哈一笑,拉着兰妃一同坐在软塌上,心里比较受用。
  他想着,自己宫里就有精通音律并擅跳舞的美貌妃子,确实没有必要出去找乐子。
  只是吧,美中不足的是,兰妃出身官宦人家,自幼长在深闺,肯定不会唱那些缠绵小调,挑逗之词。
  就是私下里对着他翩翩起舞,也极力追求清、雅、柔,而尽量避免妖娆和娇媚,看多了,未免觉得有些单调。
  当然,广和帝今日来找兰妃,一方面是被裴玄教训的,另一方面,就是来解决昨天发现的那个问题的。
  “爱妃,朕记得,你娘家侄子今年二十了吧,可婚配了?”
  兰妃抬眸,抿嘴一笑:“陛下,臣妾的侄子因为守孝的原因,至今还未婚配。”
  “你这个侄子性情如何?”
  “陛下是想给臣妾的侄子指婚吗?”
  兰妃面露荣幸,握着广和帝的手细声细气地解释:“臣妾的那侄子颜舒,是臣妾长兄的嫡长子,和臣妾的年岁差不多,自小一起长大的。
  陛下,你问臣妾,还真是问对了。颜舒他性格温润,纯孝宽和,重情义,模样也好,不是臣妾自夸,臣妾的这个侄子,确实当得起一句芝兰玉树。”
  广和帝点了点头,能被他记住的年轻人,自然是优秀的,兰妃家的这个颜舒,确实是栋梁之才。
  “我记得爱妃家有一条家训,就是家中男儿三十无后,方可纳妾,是吗?”
  兰妃点头:“这是曾祖父定下的规矩,颜家男儿都要遵守的。”
  广和帝眉目一松,觉得心中的困扰终于要解开了。
  “爱妃,朕想给颜舒那孩子指一门亲。”
  “陛下看好的姻缘,必是天作之合。陛下,不知是哪家的闺秀,让颜舒那孩子得了便宜?”
  “爱妃应该听过,就是武威伯的外孙女,苏家的嫡长女苏语嫣。”
  兰妃笑容一滞,慢慢坐直了身体。
  “苏语嫣?”
  广和帝假装没有发现兰妃僵硬的表情。
  “嗯,就是那个姑娘。爱妃,武威伯救过朕,朕不能亏待他的后人,颜舒是个好的,将来,朕不会亏待他们小夫妻的。”
  这个变相的承诺,并没有让兰妃觉得高兴。
  她的侄子本来就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即便不娶那个泼辣骄纵的苏语嫣,也能仕途平顺的。
  更何况,有颜家在,有她这个当宫妃的姑姑在,何愁没有锦绣将来,何苦娶回去一个父族被贬斥、母族都死绝的福薄女子?
  “陛下,不是臣妾不满意您的指婚,只是,这事儿吧,我们颜舒倒是好说,臣妾怕苏姑娘那边不乐意。”
  广和帝的笑容淡了几分:“怎么说?”
  “陛下,臣妾听说过苏姑娘的择婿要求,她是要未来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我侄子颜舒,是做不到这个要求的。”
  “颜家不是说,男儿三十无后方可纳妾吗?”
  “是,陛下。可是,大户人家的男孩儿,哪个没有一两个屋里人呢?颜家虽然有这条家训,但是,那是针对有名分的妾侍的,也是防着有庶长子出生,容易乱了家族根本。
  颜舒是大哥的嫡长子,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屋里就有人了。”
  广和帝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通房丫头而已,等定了亲,就让人打发出去好了,苏语嫣那丫头再喜欢拈酸吃醋,也不能计较这些。”
  兰妃张了张口,还想再找借口拒绝,广和帝则彻底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心情。
  之前在御书房内被裴玄气了一回,他还没消气呢,这会儿又被人嫌弃他的指婚,实在是岂有此理。
  ——朕就不该在被裴玄那厮气炸了后,再研究苏家丫头的婚事,纯粹是给自己找不愉快,两天了,朕一直在跟这两个人生气!
  广和帝不说话了,兰妃却不能不说,她不能毁了自家侄子的终身。
  “陛下容禀。”
  兰妃缓缓跪下,背脊弯折羸弱,姿态驯服而脆弱:
  “陛下,苏姑娘有您照拂,将来娶她的儿郎自然有诸多好处,可是我那个侄子,从小就心气儿高。
  他希望靠着真才实学得到陛下赏识,为咱们大启朝鞠躬尽瘁,建功立业,而不是因为裙带关系而飞黄腾达。
  请陛下谅解颜舒身为堂堂男儿的自尊心和一腔热血。
  再有就是,臣妾的侄儿是个重情义的,据臣妾了解,他的那两个通房丫头和他一起长大,情谊深厚。
  颜舒早就承诺过,日后成亲,虽然不能将她们抬举成妾侍,但是也要养在院子里的,不会把人赶出去随意婚配。
  陛下,臣妾知道苏姑娘很好,可是她的要求,颜舒确实做不到。”
  广和帝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行了,知道你们家不愿意结这门亲事了,就当朕没提过吧。”
  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兰妃,广和帝勉强压住胸中怒火,拂袖而去。
  ——朕为什么每天都要为了裴玄和苏语嫣烦恼!??


第28章 
  广和帝在宫中烦闷,宫外“罪魁祸首”之一的苏语嫣自然不知。
  自那日从安春泽的府邸归来后,又过了七、八天。
  期间,苏语嫣和那位春山烟雨图的主人联系过两次,希望能够用高价把安春泽的宅子买到手,但是对方也不是缺钱的主儿,一直没有松口。
  这日,苏语嫣正在书房里练字,溪风托着个扁平的雕花木匣子走了进来。
  “主子,门房的阿武说,这是裴大人府上让人送过来的。”
  苏语嫣没抬头,专心写完了最后一行字,又端详了一会儿,才撂下毛笔。
  “送东西的人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多余的交代,只说主子您看了匣子里的东西,就明白了。”
  “拿给我吧。”苏语嫣接过溪风手中的木匣子,直接打开。
  匣子里面放了一张素雅的笺纸和一份房屋转让后的契书。
  苏语嫣先拿起那张笺纸,发现上面只写了“物归原主”四个字。
  再拿起那份契书,发现上面的地址正是安春泽的那幢私宅。
  此时,私宅的所有人已经变更成了苏语嫣的名字,上面还有官方的正式押印、各种签字,以及私章印鉴,明显已经在官府备了档,即便没有苏语嫣在上面留下印鉴证明,宅子也算落到她的名下了。
  “主子,这房屋文契是?”
  苏语嫣垂下眼帘,把房契和裴玄的笺纸重新放回匣子里收好,交给溪风:“给溪月送过去,让她存好。”
  “是,主子。”溪风应了一声,但是没有立刻离开。
  苏语嫣抬头,对上溪风好奇的眼神儿,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去吧,顺便帮我把南羽找来,我正好有事吩咐他去办。”
  看到苏语嫣没有详细解释的意图,溪风跺了跺脚,慢腾腾转身按照吩咐办事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身玄色布衣的南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苏语嫣的书房外。
  “进来吧,你的身法又有进步了,这次是在二十七步之外,我才发觉你的靠近。”
  听到苏语嫣的肯定,南羽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
  半年前他有意测试的时候,是在二十九步之外被发觉的,这次减少了两步的距离,说明这半年的勤学苦练没有白费。
  无声走进书房,南羽递上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消息汇总册子。
  苏语嫣没有急着翻看,而是直接吩咐他另外一件事:
  “裴玄刚刚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张房契,是安春泽的那幢私宅,你去查一查,他是如何说服买家转手的。”
  南羽诧异,安家的宅子他一直让人注意着,明明前天的时候,安春泽挑选的那位买家还不肯松口转让呢,态度十分的坚定,怎么过了一天两宿,就让裴玄弄到了手里?
  “是,主子,我亲自去打探,会尽快回禀的。”
  苏语嫣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我让你打探清楚,只是不想欠裴玄太大的人情而已,弄明白就好,无需多做什么。”
  南羽再次抱拳应诺。
  苏语嫣又吩咐了他几件事,之后交代南羽,让他留意一下苏永臻那一家人最近的动向。
  苏语嫣总觉得,她的那位亲生父亲不是个安安静静踏实过日子的性子,早晚得重新找到她这里。
  “让你安排的人都提前调度好,若是苏永臻再想算计我,咱们就派人把他们一家人送走,回到老家,亲戚多了事儿就多,他就没有闲工夫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
  南羽离开后,苏语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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