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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魂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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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浑身瑟瑟发抖,显然是很害怕。他蜷缩着小身子,不断地朝小洞口里躲着,浑身不断发着抖,一双大眼睛噙着泪水,仿佛下一秒便会夺眶而出。
在看到付葭月的那一刻,男孩惊喜地就要叫出了声,付葭月忙伸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男孩才懂事地忙用双手捂住了唇,以免自己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
但泪水还是如决堤的江河般顺着男孩的脸颊滑落,刚才一个人面对这野牛时,男孩虽是害怕,却始终没让自己掉下一滴眼泪,可就是在付葭月到来时,他都极是懂事地按着她的指示,连哭都是忍耐着。
付葭月的心口一酸,孩子不就该有孩子天真呢的模样?遇到这种事时,不管不顾地扑到大人怀中撒娇哭闹才是大部分孩子会做的。
可是,他却是这般地懂事,懂事地让她一个大人都不免感到惭愧。思及她小时候,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受尽了哥哥,皇上与皇后的疼爱,只懂得任性胡闹,心中哪里会有“懂事”这词啊?
凡凡不要怕!
眼泪顺着付葭月的眼角滑落,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而使野牛惊吓。
她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脱掉了鞋子一点点地朝野牛靠近,零碎石子如尖刀般扎在她的脚掌心,更有尖锐的直接划破了她的皮肤,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付葭月紧咬着嘴唇,忍受着脚下传来的剧痛。
这次出走,她带足了可供她生活十年的银子,她知道她不能死,她也知道,她逃不了多久,也许,不要十年,谢白便会将她给找到。
于是,除了平日里的烧菜做饭,她也没做过什么苦力,身上依旧是当初的细皮嫩肉。
啪嗒——
然而,在她踩到一根枯树枝时,发出的不大不小却正好可以传入野牛耳中的声音忽然响起。
“哞哞——”野牛摆动着尾巴,不耐烦地吼了几声,便寻着声音打算朝付葭月这边看来。
躲在洞口中的凡凡见母亲就要被野牛给盯上,忙不迭地喊道,“母亲小心!”
野牛在听到这一声惊叫后,顿时惊得在地上狠狠踏了一脚,凡凡被吓得终于再忍不住大声痛哭起来。
野牛在地上狠狠地踏了几脚,喘着粗气,就要朝凡凡顶着牛角攻去。
“凡凡!”付葭月大叫一声,忍着脚底传来的剧痛,飞快冲上前去,将自己手中的短刀狠狠地插进野牛的心脏所在处。
“哞哞——”野牛惊叫地抬起后蹄子就朝付葭月狠狠踹去,付葭月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道,朝一旁栽去。
野牛烦躁地踏着,刨着土,似还未消气般,气势汹汹地瞪着付葭月,见她倒在地上,似没有还手的余力后,又转了一圈,似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忽的,它的目光终于停留在了凡凡的身上,它粗重地又喘了几下粗气,在正在涓涓地冒着鲜血的伤口处嗅了嗅,便如不要命般,惊叫了声顶着牛角朝凡凡攻击去。
“母亲,救命啊,救命啊!母亲,呜呜呜——”凡凡惊叫地哭出了声。
正文 第154章
付葭月心中一急,忙做了个手势,只见她的额角忽然泛起一阵金光,她顿时如鬼魅般转移至野牛的身旁,她抬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进野牛的心脏之中,她此刻的力道极大,眼神之中泛着灼灼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将眼前所见的悉数皆燃烧殆尽。
然而,野牛却未如她所料那般倒下,它惊叫一声在地上狠狠地踏了一脚,却似乎害怕付葭月的再次攻击般,恼怒地至一股脑地朝凡凡顶去。
“凡凡——”
付葭月大叫一声,忙扑上前去护住了凡凡,野牛狠狠地一脚踏在了她的背脊之上,几乎要将她的脊背给踏碎,而就在这一脚后,野牛就像再没了生气般,瞬间倒地。
听到身后轰然倒地的声音,付葭月死撑着一口气顿时放出,她一下瘫软到凡凡身上,再没了半分的戾气。
凡凡本来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趴在付葭月的身上好好地痛哭一场,却是在身上一重和想到刚才那只野牛重重的一脚后,顿时慌了神,他不敢哭,怕自己哭闹了就听不清母亲的声音了,他抱紧了付葭月,仿佛怕只一瞬间,她就会不见般。
他许久才平复住自己想哭的心情,哽咽地问道,“母亲,你怎么样了?痛不痛啊?母亲,你别吓方法啊?要是痛凡凡给你吹吹好不好?都怪凡凡,不听母亲的话,母亲明明说过不让我到后山玩的闷咳我就是不听话!呜呜呜——母亲,你别吓凡凡呀!”
付葭月眉头紧锁,紧紧地摇着牙,忍受着胸腔之中的气血上涌,喉口突然感到一阵腥味,她强忍着将这腥甜的味道给尽数咽下。
她挣扎着抬起不断在发抖的手摸上凡凡的小头,安慰道,“傻孩子,母亲没事的,你没伤着吧?”
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凡凡眼中的泪水更是泛滥,他拼命地摇着头,想让母亲高兴,“没,没有,刚才我一直呆在这洞穴里,野牛没有注意到我。”
“乖,没伤着就好,母亲先带你回家,呃——”然而,就在付葭月想将仍蜷缩在小洞穴之中的孩子给抱出时,忽然感觉后背犹如被人拆卸下般,无丝毫的气力,还不断传来剧烈的疼痛。
见付葭月狰狞着面色,还强撑着给他扯出一抹微笑,好不让他担心的模样,凡凡顿时按捺不住心中想哭的心情,他狠狠地抱住了付葭月,边哭边喊着,“母亲,你是不是很痛啊?”
“不痛,”付葭月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看见凡凡安然无恙,母亲便是不痛了,来,先扶母亲起来,母亲刚才和野牛打得有些累了,一时使不上力气。”
“好——”凡凡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郑重其事地朝付葭月点了点头,随即便小心翼翼地从洞口中先行钻了出去。
在钻出洞口时,他忽然看见邻居家的阿婆带着一群人来了,他高兴地朝他们挥着手大喊道,“阿婆,阿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然而,在他抬起手时,才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双手的麻痹,脚上的麻感也瞬时涌来,幸而邻居家阿婆眼疾手快地上前抱住了他,才不叫他顺着这小山坡滚落下去。
“凡凡,你没事吧?”邻居家阿婆将他面上的泪水给擦去,焦急地问道。
她也知道野牛不好对付,忙去村子里叫上许多壮汉,才赶来的,幸好的是,凡凡并无大碍。
然而,当其余地任将付葭月给小心抬出时,在看到她惨白的面色后,其中一人不禁惊叫出声,道,“哎呀,林家娘子,你没事吧?”
“刚才后背被,被野牛踢了一脚,现在动不了了。”付葭月挣扎地说着。
“怎么伤得这么重啊?你们快上来,将林家娘子给先抬到王家去。”闻言,邻居家阿婆眉头也是狠狠皱起,她赶忙朝着众人吩咐道。
众人将准备好的支架装好,将付葭月给小心放了上去。
“你们小心点,林家娘子怕是被野牛提着腰了!”见一众大汉粗手粗脚的粗鲁样子,林家阿婆顿时止不住提醒道。
几大汉一笑,纷纷笑着,其中一大汉回应道,“放心吧,阿婆,这些事我们这些年都见惯了,不会出差错的!”
说着,几大汉便是在一些妇女的簇拥下,往王家赶去了。
凡凡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眼前哄闹的场景,不知何时也止住了哭声,只是见他们将母亲给抬走时,眼中多了几分的茫然。
邻家阿婆将凡凡给抱紧了几分,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凡凡,别怕,你母亲只是受了点外伤,看你浑身脏兮兮的,走,阿婆先带你去阿婆家洗个澡再吃些东西好吗?”
“我要母亲!”凡凡摇了摇头,扯住了邻家阿婆的袖子,祈求地看着她,仿佛就怕她不答应般。
邻居阿婆努力地解释着,看着凡凡白嫩嫩的脸上被蹭出了几抹伤痕,心中也是心疼不已,她劝慰着继续说着,“母亲受伤了,要去村口的王伯伯家医治,你还记得王伯伯吗?就是母亲在你生病时经常带你去看的那个伯伯。”
“我也要去王伯伯那!”凡凡一再坚持,泪水因着这话又在眼眶中打转。
邻家阿婆被他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心下又是一暖,便答应道,“行行行,那阿婆带你去可好?”
凡凡木讷地点了点头,便乖巧地主动牵上邻家阿婆的手,往村口的王伯伯那走去。
一路上,凡凡都极是乖巧,丝毫没有刚受过惊吓的孩子的模样,明明很是害怕,握着邻家阿婆的手都止不住地发抖,可面上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邻家阿婆不知该哭还是笑,最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凡凡,你刚才害怕吗?”
凡凡点了点头,却又像是立刻想起了什么般,立刻摇头否决道,“不,不害怕?”
邻家阿婆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道,“哦?是吗?凡凡可别骗阿婆啊,听说骗人的小孩,那是要被山妖给抓住吃掉的。”
听到“山妖”两只,凡凡的小身子顿时一个激灵,牵着邻家阿婆的小手也不禁握紧了几分,他犹豫了会,还是抿着嘴唇实话实说道,“怕,凡凡说实话,凡凡怕的。”
随即,凡凡又扯了扯邻家阿婆的衣袖,央求道,“邻家阿婆,你不要告诉母亲好不好?”
“为什么啊?”邻家阿婆顿时觉得又是辛酸又有点好笑。
闻言,凡凡顿时挺起了胸膛,正色道,“母亲从小就告诉我要有个男子汉的样子,我不想让母亲失望!”
村子中的孩子虽然不会在大人面前欺负他,但在背地里,只要他们一不高兴,就骂他是没父亲要的孩子,他每次听到都很是生气,就和那些孩子打架,可是他们的人数比他多多了,每次他都是被欺负的那个灰溜溜地回来了。
每当母亲问及他这是怎么了时,他也只撒谎说是摔倒了,母亲忙着给他上药,也只骂他不小心,便也没多问。
其实,他是相信自己有父亲的,而且,他还相信,自己的父亲一定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至少,至少会比这村子中欺负他的孩子的父亲厉害的多。
因为,每次他半夜起来时,都会听见母亲在睡梦之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他虽还不大识得字,不知该怎么写出来,但他可以可定的是,这一定是他的父亲。
因为,能让母亲这么牵挂的人除了父亲也没有别人了吧,因为,他最牵挂的除了母亲,也就只有父亲一人了。
他知道母亲这些年一直在想着父亲,他好几次看见母亲背地里抹眼泪,可他却不敢出去,因为母亲在他面前一直是笑脸的,在他的眼中一直很是坚强的。
他知道母亲一直想用自己表态,一直想做他的榜样,想让他学着母亲一样坚强,所以他努力地让自己忘掉小伙伴们的嘲笑,努力往母亲所渴盼的方向发展着。
见凡凡明明是一个小孩,眼中却闪现着小孩所不该有的坚毅的目光,邻家阿婆的心顿时又是一紧,她轻轻地摸着凡凡的头,安慰道,“可是凡凡刚才就表现地很勇敢啊,你母亲怎么会失望呢?”
“可是,可是……”凡凡想要说出什么话来反驳,可是却不知怎么将心中的想法给悉数说出。
邻家阿婆笑着继续说道,“凡凡,你知道吗?你就是你母亲这辈子最宝贵的一件礼物,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母亲便会很高兴。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再独自一人去后山玩了哦,那里野兽很多的,你说,要是哪天你被野兽给叼走了,你母亲该多伤心?那时就真的只剩下你母亲一人了,你怎么忍心?”
闻言,凡凡的眸色一黯,他努了努唇,几次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最后还是在邻家阿婆和蔼可亲的面色下认错道,“是凡凡错了,凡凡以后再也不一个人去了。”
邻家阿婆的手很糙,握着的手凡凡就像是是枯树枝般,却让凡凡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他的比起来,母亲的手也是糙的,自然和邻家阿婆比起来,好了很多。
但是,母亲曾和他说过,她小时候的生活,那种生活,凡凡从来便没经历过,甚至是想逗未曾想过的。可以说,母亲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不止一次,凡凡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拖累了母亲,母亲才会肚子到这么偏远的一个地方,生下他,又独自将他抚养长大。
见着凡凡一脸苦涩的表情,邻家阿婆心中一酸,笑着问道,“凡凡,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啊?”
闻言,凡凡忙不迭地点头回答道,“有,很想。”
只从第一次被小伙伴嘲笑是没爹的孩子,他哭着跑回去质问母亲自己为什么没有父亲,而在之后见到母亲偷偷地抹眼泪后,凡凡便是不再敢再在母亲面前提及“父亲”这个可望不可即的词。
邻家阿婆又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答应邻家阿婆,你不要怪你母亲好吗?你母亲当年生下你时差点没了性命,还拼命跟大夫说若是两个不能都救了,就只救你一人。可想而知,你母亲是有多爱你,就算失掉了她自己的性命,都甘愿让你降生到这世上。”
邻家阿婆也曾好奇问过付葭月有关她来历的问题,但付葭月都避而不谈,她便也不多加问。但可以知道的是,付葭月定是不俗的人,甚至应该是外边有钱大户人家的小姐,而沦落到这么一个偏僻的乡村,也定然是因为某些原因。
究竟是什么原因,也自然不是她一个外人所能插手的。
而付葭月这些年也没少帮衬她,她的丈夫早些年因上山打猎被野兽给叼走了,从那时起她就守寡了,艰难地过着生活,靠着自己缝补的手艺,也只能勉强过活。
因为这村子的女子白日下地干活,只要一有空便会加紧时间多做些旁的事,例如缝补,便也只少数人,例如父母年岁大了又没有气质的青年人会来找她做的。
但付葭月住到她家旁后,见她生活地困难,便时常拿了家中的东西来送她。
最开始时,她是直接送钱的,邻家阿婆给拒绝了,毕竟是乡村的人,心思什么的也都还是淳朴的,不接受也是正常那国,付葭月便也不再强求,每次给她送来吃的用的也只说自己买多了,用不完。
邻家阿婆生活地艰辛,付葭月又一番好意,只是不好再拒绝的,便接受了,平日里只要一有机会,便帮衬着付葭月做点事,有空便来付葭月家坐坐,唠唠嗑,这一来二去的,两家便也熟络了。
这邻家阿婆也是付葭月在这村庄中交情最好的一个。
听到邻家阿婆说出的这一大串话,凡凡先是有点迷茫,随即鼻子一酸,喃喃道,“母亲……”
邻家阿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母亲独自将你带到这世上已是很辛苦了,你千万不要再说出什么不懂事的话出来伤害你的母亲知道吗?”
说孩子是母亲的宝不错,但又何尝不是负担呢?
像付葭月这般有钱又有点本事的自然是感受不到这点的,但若换做普通的一个农妇,这大半辈子怕是都要被孩子给拖累,这大半辈子都只能过着劳累的生活了。
正文 第155章
说是孩子长大了能享福也不过是人们安慰自己的话罢了,若是受了大半辈子的苦,再到孩子有些出息的时候,怕是已经老掉牙,或者连路都走不利索了,哪里还会有享福的机会呢?
不过女人除了能依靠孩子又能依靠谁呢?
想着,邻家阿婆面色便是止不住地哀楚,这一辈子,她无儿无孙,也算是一件憾事了吧。每每她拿上面那一段话安慰自己的时候,她其实心中自己都是清楚自己所想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想要一个孩子,就算她现在的生活已经无比地辛酸,就算有了这个孩子后,她会生活地更艰辛,那都是无所谓的。
至少,这孩子会是她生活的一个动力,不会让她有得过且过的感觉。
而且,孩子,也是他丈夫血脉的延续,天知道,当初她和她的丈夫是多么的相爱。只可惜,老天不长眼,或者只是她上辈子自己造的孽,让她守了这活寡,让她活活地受了这大杯子的苦痛。
若不是,她从小便是信奉着自杀的人会被推到十八层地狱,下油锅,被刀削,永世不得超生,她早就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就算赶不上她丈夫投胎的步伐,但能喝了一碗孟婆汤,重新开始下辈子的生活也是件好事不是?
见邻家阿婆一脸苦涩,凡凡只以为是自己的不懂事让邻家阿婆伤心了,他忙踮起脚尖想要去将邻家阿婆眼角的泪水给擦下,“这些凡凡都知道,就算凡凡一辈子都没有父亲都无所谓,只要母亲好好的,凡凡便是心满意足了。”
邻家阿婆顺着他的力道蹲下了身,享受地接受他的安慰。
两人这一路上说了许多话,很多话,凡凡都不太懂,但是,又好像懂那么一点,他便也不询问,这些事,母亲从来就不会同他说的,说实话,他还是很想知道母亲以前的生活如何,很想知道,他是否也有亲人,在远方的他们是否也在想着母亲,或者说他们究竟知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虽然,母亲已经很疼他了,但是,索取爱的心情永远不会削减,人都是贪婪的动物,特别是一个孩子,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更需要的是亲情的救赎。
尽管,若是叫他从所谓的远方亲人和母亲之间选择,他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母亲,但是,他还是止不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去想那遥不可及的亲人。
和他在一起玩的小伙伴,都有父亲母亲,祖母外祖母等等好大好复杂的人际关系。可是,唯独他,他就像被人抛弃般,只剩下了疼爱他的母亲。
一老一少就这么聊着走着,不是很长的一段路却走了许久。
在王伯伯的医馆前停下,邻家阿婆蹲下身与凡凡说道,“乖孩子,王伯伯正在努力地医治着你的母亲,小孩子不宜看的,我们就在这等好吗?”
医馆中时不时传来付葭月很是疼痛的却极度隐忍的声音,凡凡双手紧紧地攥住了邻家阿婆,焦急地问着,“邻家阿婆,母亲会死吗?”
他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虚掩着的大门上,眼中充满了担忧。
邻家阿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会,邻家阿婆何时骗过你了?邻家阿婆说是外伤就只是外伤,凡凡不要想那么多。”
却说着邻家娘子也真是个女英雄,竟是这般疼了连哼都不愿哼出声。
许久,凡凡又问道,“母亲很痛是不是?”
屋中时不时传来的他人的询问声,与付葭月挣扎着的声音无不像一根针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一直一来,母亲都是那么的强大,他一度以为,母亲便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可以无时无刻保护着他。
直到现在,他才是真正地意识到,母亲也是和他一样的凡人,也是被父亲母亲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会痛,也是会受伤,有的事也是做不到的。要是可以,他此刻多希望帮母亲分担点疼痛啊,就算只有一点,那也是好的啊。
他多么想自己现在可以立刻长大,长大到强大可以保护母亲免受一切的伤害,可他依旧只是这么小身板,依旧只是闯了祸需要母亲来帮他擦屁股的小孩。
他不仅不能保护母亲,反而在一直给母亲添麻烦。这次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若不是他不听母亲的话偏要偷偷跑到后山玩,也不会撞见野牛,母亲也不会为了救他而被野牛顶,而受这么重的伤了。
邻家阿婆自是看出了凡凡现在满身心地在责备着自己,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是啊,你想,被那么一只牛给踢了后背,能不痛吗?母亲这是在保护你呢。”
闻言,凡凡眼中忽然像泛着光一般坚定起来,他拍着胸脯便朝着邻家阿婆保证道,“等凡凡长大了,学本事了,也要来保护母亲。”
这一诺言,不仅对邻家阿婆保证,更是他对自己的一种鞭策,他所希望的是,自己可以时刻坚守在着这一信念,这一目标能够一直为他所坚守。
“知道你乖。”邻家阿婆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
此时,已是有人从里边出来,正是刚才将付葭月给送来的那一群人,他们朝邻家阿婆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王伯伯已经治好了,我们进去看看林家娘子吧。”说着,邻家阿婆便拉着凡凡的小手将他给带进了医馆。
此刻,付葭月正趴在床上,她的眉头紧锁,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似乎每动一下都会牵动她的伤口一般。
她的面色极是惨白,就像是蜡白色的药水般让人难以捉摸,仿佛就像是个没有生气的布偶。
凡凡忙上前轻轻抱住了她,说道,“母亲,还痛吗?”
虽凡凡的力道很轻,但被他这么一触碰,付葭月的小脸顿时皱得愈加紧了,她强扯出一抹微笑,不想吓到身旁的孩子。
见状,邻家阿婆忙上前拉开了凡凡,说道,“凡凡,不可以动你母亲,这会让她的伤势加重的。”
闻言,凡凡面上又是一阵悔意,道歉道,“是凡凡错了。”
“看见凡凡就不痛了,”付葭月笑着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手说道,“怎么浑身脏兮兮的,刚才听王伯伯说,你这是不愿意跟邻家阿婆去洗澡吃东西呢,可是不乖了?”
可只这么一牵动,付葭月马上感觉后背传来钻心似的疼痛,她强咬着牙齿,才不叫自己叫出声。
凡凡忙将自己的小手从付葭月手中抽离出来,哽咽着说道,“母亲,你好好躺着,不要动了好不好?”
付葭月很想安慰一下他,可后别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再说不出一句话了,就连微笑仿佛都要抽掉她浑身的气力。
“凡凡只是担心母亲。”许久,凡凡瘪了瘪小嘴,说道。
这孩子,终究还是欠他太多了。
这几年,付葭月经常在想,她当初那么早离开京城是不是个错误。要是,能在得知这个孩子之后,要是能将这个孩子给生下之后,他也不必,也不必跟她在这么个小乡村受苦了。
在京城,他有许多他的亲人,若是可能,也可能有自己的后妈,他是谢白的亲生儿子,不会有人亏待他的,父皇,母后,他会有许多将他捧在手心里的人,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有她,可她还这么没用,不能护他周全,就在刚才,还差点害他丢了性命。
许久,付葭月的心中都是五味杂陈,像是有无数的刀子在狠狠地剜着,往年的记忆像决堤的江河般涌现,她的眼角逐渐湿润,有前世,有今生,她的泪眼逐渐模糊,当再望向凡凡时,仿佛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却始终不愿意去见的人。
见付葭月哭了,凡凡忙上前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付葭月笑着摇了摇头,泪水顺势从脸颊滑落,她却笑得仿佛一切苦痛口不存在,“傻孩子,母亲不会有事的,就算要出事,那也是要先将我最宝贝的凡凡给安顿好才能安心离去不是?”
“母亲,你别说这些丧气话了好不好?凡凡害怕。”凡凡嘴角一瘪,强忍着心中想哭的心情说道。
付葭月沉默了会,待将心中的酸楚给掩去了大半时,重新说道,“傻孩子,母亲今晚怕是回不了家了,要在王伯伯的医馆待上一夜,你先跟邻家阿婆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再吃下饭再来陪母亲好吗?”
这孩子,从小便是不能离开她,也许是越是缺乏什么便越是渴望什么吧,不像她小时候,尽想着趁哥哥和管家不注意,溜出去玩。
闻言,凡凡哽咽着点了点头,便依依不舍地在邻家阿婆的带领下走了,“母亲你好好照顾自己。”
“乖!”付葭月轻轻唤了声,见两人走远了,忽然就像只漏气的气球般,再没了生气,一下瘫软在床榻之上。
王大夫见她一副强撑着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问道,“林家娘子,你这又是何苦呢?要是听我的话喝点止痛的药,虽不至于全无疼痛,但也是可以缓解大半的。”
“不,”付葭月摇了摇头,苦笑道,“王大夫,你知道吗?当一个人连心都是痛的时,她更是愿意用身体的痛来掩盖心里的痛,你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吗?”
王大夫不回答她的话,反而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你明明有夫君,有亲人,却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躲着,你能说说看,你这些年是怎么想的吗?看你这样子,想必你也是很爱你的丈夫的。”
付葭月在这村子就像是女神一般的存在,虽然已经带着个孩子了,却还是村子中的适龄青年所仰慕的女子,只是她这些年明着暗着都拒绝了许多上门来说亲的媒婆,就连和她关系最好的邻家阿婆所介绍的村子中最富有的人的儿子的亲事后,就再没人不自量力想来和她成亲的。
但尽管如此,因着付葭月这些年在这小乡村中也算是被磨了性子,有了孩子后更是将精力大部分房子啊凡凡的身上,和村子中的大部分人虽说算不上熟络,却也算是一般往来,因着她的衣服好相貌与她的好脾气,便受村子中大部分的人的爱戴,就连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都对她赞许有加。
因着她根本不会成为他们争夺喜欢对象的人,所以也并不存在什么排斥的现象。
只不过,她终归是太多的男子中的梦中情人,虽说那些男子已经打消了追求她的想法,但难免心中还是留存着这么一个想法,久而久之,也难保不被人发现,只这一点,也是许多女子所心塞的原因,可只因付葭月这些年当真是丝毫对这些男的无兴趣,当真不曾和他们村子中的女子抢过一个男人。
她们便也只在心中想想,未曾在面上表露出来,久而久之,反倒是觉得自己心胸狭窄了,便心生愧疚,时不时地来特意和她说上几句,有事也帮衬几下,一来二往的关系也变得融洽了许多。
“王大夫,你如何能看出来?”付葭月苦笑一声,只问道。
王大夫白了她一眼,说道,“这村子中怕是就没一个人看不出来的。你说你有着一副国色天香的面貌,定然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不谈凡凡究竟是怎么来的,就凭你这些年将邻家阿婆给你介绍的所有村子里的家境好的男青年给拒绝了,就是知道你心中定然还是装着那个人的。”
要不是如此,这村子中虽说男子一个个长得不像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那般讨人喜欢,但性子是好的,就算短时间内提不起兴趣,这相处久了也该是有些感觉的,如何还像她现在一样,看见那些适龄青年就唯恐避而不见?
付葭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许多事,是说不清的。就像当初我在这落脚,只不过是想暂住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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