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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魂乱-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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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葭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许多事,是说不清的。就像当初我在这落脚,只不过是想暂住一阵子,可是不知觉中,却是发现了凡凡的存在,不但在这生下了凡凡,还在这生活了五年。”
这些话,听在如今已是有儿有女有老婆的王大夫耳中就像是一个笑话般,他冷笑一声,实在是不明白她这话中究竟是有什么过不去的槛,能让她来到这穷乡僻壤中独自生下孩子,并抚养了五年之久。
正文 第156章
许久,王大夫叹了口气,继续劝道,“其实要我说,既然你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想来家中也是极宝贵你的,想来你要是真做了什么错事,这么些年也是该原谅你了。况且,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你不想回去,你也想想你家凡凡啊,你吃得了苦,那孩子受的了吗?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有什么好老师,除了满上跑的娃,凡凡要是像村子里这些孩子一样地长大,你心里受得过去吗?回去吧,看你这样子,你的丈夫也不是不爱你的,就算你的父母不答应,活着是他父母不答应,只要你肯回去,他们见到这么大的孙子,外孙,哪里还有生你的气的道理?都说隔代亲,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不是王大夫此刻极想当个罗里吧嗦的说客,一来,也没人给他钱叫他这么说,二来,这村子中的人都喜欢着付葭月,她这么一走,若是叫他们知道是自己挑唆的,恐怕不知道该怎么教训自己呢!
只是,王大夫实在看付葭月是个好姑娘,不想她因为看不开一些事,而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耽误在这没出路的小乡村之中。况且,凡凡也是个好孩子,他也是蛮希望凡凡将来可以出人头地的。
王大夫年轻时也是有一番报复,不是没想过出乡村,出去打拼一番的,只不过,父母在不远游,当时父母死活不让他走,又叫上村子中的七大姑八大姨来说服他,还将他这些年自己多赚的小钱都给没收了,硬生生将他这么一个有抱负的青年给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每每郁闷时,他都在想,若不是当年大家的阻拦,他现在恐怕已经有很大的成就,什么金钱、美女还不是一大把?哪里要在这里整日里被那婆娘骂,整日里吃累还不讨好?
想着,他就不禁叹了一口气,真是天妒英才啊!
付葭月丝毫没注意到王大夫脸色的变化,她心中的苦涩瞬间像是被放大几十倍般,几乎叫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道,“王大夫,你不用猜了,我是不会说的,这一切很是复杂,不是你想到那样,你也不用再管了,等我将一切都想清楚了,过了心里的那道关卡,我就会回去的。”
王大夫冷哼一声,说道,“哼,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心里的那点心思还能瞒过我?林家娘子,不是我说你,你还年轻,想来以前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何故在这小乡村浪费几年的光阴呢?”
付葭月此刻的话落在王大夫的耳中,就好像在批评他倚老卖老般,他听得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付葭月现在有伤在身,他恐怕要拉着她直讲到第二天清晨,硬是要将她讲到心服口服为止。
付葭月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从来都没打算在这里长住的,之前,只不过是心中的那道坎一直堵着,况且,这次也是天意,想来,不过十日,他便是会寻来的。”
闻言,王大夫先是一愣,随即抓住她话中重点,赶忙问道,“谁?你说谁会寻来?凡凡的父亲,你的丈夫?他们是如何寻来的?这里穷乡僻壤的,几年不会有一个人出村子,这么些年也只你一个进村子的,你这几年又从来没有出过村子,他是如何寻来的?莫不是,真如我想的那样,你的丈夫很神通广大?”
这些年村子中都是再无外人出没,让他这仍旧怀有小时候的雄心抱负的有志老年人感到无比的痛心。所以,在听到付葭月说有人会来找他时,他一下忘记了自己此次说这些话的目的,完全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要来的人身上。
付葭月自然是看清楚了王大夫这就差写在脸上的表情了,她将面上的愁色给掩去,轻笑道,“王大夫,你要是再陪我在这唠嗑,怕你那老婆就要提着菜刀来逼你回房了。”
这王大夫是村子中典型的妻管严,怕老婆怕到没边,若不是亲眼所见,和王大夫相处过的人是当真不会相信这一说法的。
因为,在平常,那王大夫都是有一说一的主,大男子气概的打紧,哪里还有什么怕老婆的表现啊?只是,在上次付葭月生病来这医馆看时,正遇上王大夫老婆提着一把杀猪刀追着王大夫的场景。
王大夫见她来了,还极是不好意思,却又不敢对自家老婆说些什么重的话,只能好言朝付葭月说着,“你先去外间等着,我待会就来。”
付葭月当时真有这病不看了,直接回家去的想法,可是奈何王大夫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忙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她。无奈之下,付葭月才冒着可能会亲眼见到血腥场面的风险到前屋去等待王大夫。
而,当王大夫从里边出来时,已是一炷香之后,期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让心智本就有些不坚定的付葭月差点没想直接跑路了,幸好自己心中的正派之气还不算泯灭,才堪堪坐到了王大夫从里边活着出来。
付葭月敢相信,若不是她那天在场,王大夫的夫人快刀斩乱麻地完事的话,王大夫便不只是双眼有黑眼圈那么简单了。
而那天的王大夫对付葭月的态度也极是好,就像是她是活菩萨在世般,从来只是被王大夫调侃的付葭月一时见王大夫这般的改态度,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差点就没有给吓走了。
不过,那也是付葭月唯一一次见到这场面,想来应该是王大夫回去后苦口婆心地劝他老婆莫要在公众场合让他丢了面子,才有现在的看似安逸的场面的。
不过,到底有没有再来,付葭月自然也是不清楚的,她一年去王大夫的医馆也不过几回的事,自然是有绝大多数的可能是撞不上的。
而看全村人都对王大夫怕老婆这件事知晓的情况来看,王大夫的老婆看来也是没有把他的央求给听在耳中。
不过,说是这么说,王大夫其实还是挺有男子汉气概的,再加之王大夫的老婆很有主见,两人撞在一起,总是要一个妥协的,这日子才能安然无恙地过下去不是?其实付葭月还是蛮佩服王大夫的,他自然不是打不过自家的老婆,不过也是一个爱字在作祟罢了。
当爱一个人到深沉时,另一个人是可以容忍对方任何缺点的,就算,这缺点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每每想到当日遇见的场景时,付葭月打心底里其实都是有点羡慕的。
她希望的生活其实也很简单,不用多富裕的生活,她可以吃苦,可以像这里的农妇一样下地干活,可以一天忙不迭地干这干那,只要有一个相爱的人陪伴在左右,不要有那么多明明不像是烦心事可偏偏就是烦心事的事来牵绊着她,每天空闲时,两人相依偎而坐,看看日出日落,看看孩子玩闹,看看周围的风景,便也是够了。
京城中的繁华她一点都不留恋,甚至在想到谢白就要寻来的时候,她反倒是有些留恋这里的生活,这里朴素朴实的生活。
这里的人都很淳朴,这里的人多是没有心眼的,他们看不惯一个人便会明着眼说出来,今日打架了,明日就有可能因着一个说笑而好起来了。
总归,这众朴实的生活让付葭月很是喜欢,很是留恋。
……
见付葭月一副愁容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的模样,王大夫不禁叹了口气。在他的暗影中,付葭月便像是一个小孩子,要是自家的小孩子整天尽想着这些不愉快的事,恐怕他的心也不会好过的。
王大夫盯着她看了许久,她都没注意到,王大夫便敛去了满面的忧色,继续打趣道,“看你长得这般好看,怎生的还老拿我打趣,也罢,你好些休息,有事就叫唤一声,我就在隔壁屋,一听到便是会来的。等会凡凡和邻家阿婆也会来,注意点,别为着那孩子一句话,就瞎动,你这伤虽不太重,但要是不休息好,以后就算是好了,也是会留下后遗症的,特别是碰到阴天的时候,那时候疼的你受不了!自己的身子还是自己要爱惜的。”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子我有数。”付葭月从思绪中被扯回,先是一愣,随即一笑,回答的很是干脆,无丝毫拖泥带水,似乎当初有意糟蹋自己身子的并不是她。
“还有数呢,这些年,每每见你来我家医馆,就像是一个病秧子般,明明才二十好几的姑娘,好好的一个身子却是被你给整得这么虚弱。好啦,我先走了,再不走,怕是那婆娘真要杀过来了,你好好休息哈。”王大夫冷很了一声,也不再打扰她休息了,便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房门砰的一声关了,屋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了付葭月一人,她趴着身子看着床榻,眼中逐渐染上薄雾。
她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
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就要来了。
虽然五年了她也该回去了。
但是,她也知道,这五年中,她就从来没相通过,在得知她其实就是付葭月,付葭月只是她的一缕魂魄时,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羽书,该怎么面对谢白,她究竟是谁,连她都是不清楚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过只是阿飘,付葭月不过是她暂时的一处安定之躯,所以,付葭月以前的感情她能处理就处理,要是处理不完她也不会有愧疚感。
可是,事实却是这些全是她自己惹出来的。所有的甜蜜亦或是苦果都该由她一人来承担,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丑陋,因为所谓的不知情,她伤害了两个男人,也是两个她都曾动心过的两个男人。
他们,都可以为了她而放弃一切,就算是生命,可是她却不能,她甚至连自己的心都把握不住。
在得知自己的心更偏向于谢白这边时,她就忙不迭地想要再跟谢白举办一场婚礼,她的当初其实是想让乔羽书彻底死心,让他看清自己究竟是何种女人,让他彻底将自己放下,去找寻他这辈子自己所爱的人。
可是,那日的婚礼,他还是到了,还是来了,让她措手不及,或者说是早就知道,却始终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他。
他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副死脑筋的模样,他以为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喜欢他的付葭月。可是她不是,尽管那时她的一缕魂魄,但她依旧是她,她对那一缕魂魄所做的事只是脑海之中的记忆,丝毫没有真正发生过的感觉。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段和他相处的日子中,她还是爱上他了,虽然她直到现在都是不太明白那究竟是不是爱,但是那段时间,他真的让她心动了,真的有那么些天她想和他国一辈子,两人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起过着小日子。
可是,这段感情就如她所没预料会来到一般消失了,消失地很快,快到他们两人都是没有时间适应。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决定,这是在他与谢白经历过生死后的决定。而乔羽书显然也是不相信的,过往的种种,和她那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喜欢,不是假的,却如同假的一般不复存在。
付葭月解释,她也不知这是缘何。
是啊,感情的事谁又说的清?
本就是你情我愿,本就是互相看上眼了便在一起了。况且,她直到现在都不愿相信付葭月是她的一缕魂魄这一说法,因为一旦她接受着一说法,她便是要接受所有来自付葭月复杂交错的人生轨迹,不管是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她都要替她去完成,替她去实现。
她的一生本来只是想没心没肺地过下去,没心没肺不就是可以快快乐乐的吗?只是这样,有着她爱的一个人,有着她爱的亲人们,有着她喜欢的美食,有着她想要去的地方,不要任何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就满足了。
可是,人生,总归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就像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你永远不会知道以后会是如何。
若是知道的话,这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可怜人了。
正文 第157章
若是知道的话,她就不会选择回阳间找哥哥了,总归是各有各的人生轨迹,若是哥哥只是不愿出来见她,不愿再惹俗事了,她也便不再坚持了。
这一切的一切,在她出来时也许就是注定好了的,只是她那时懵懂无知,只以为寻到了哥哥便是好了,结果,却是被狠狠地圈住,不但没找到哥哥,还为自己惹上一堆的事。
虽然,这些事她再也不想经历,但,时间永远是过完一秒是一秒,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过去,现在,或者是将来,也许都无法改变。
在付葭月动用灵力去救凡凡的那一刻,她其实还是犹豫了,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自私的。其实,直到现在,她都是没有做好母亲的准备。她知道,她不是个好母亲,她也知道,她不会爱人,甚至连自己,她都不知该如何爱了。
小时候,凡凡也如平常的孩子一般喜欢粘着自己的母亲,可是,因为她的自私,因为她每次看见凡凡时便想起那张她最不愿意见到的脸,她便好几次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她在逃避,可凡凡却只是个孩子,他只以为她不喜欢他,他哭了,好几次,他都哭着对她说,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她不知该怎么同他说,她甚至连安慰都不会了,就看着他哭。反倒是他看见她满脸愁容的样子后,向她道歉了,他以为是他做错了,她才生气了,不理会他了。
她那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却是连抱都不想抱一下他。
他似乎很害怕被她给抛弃,便打着胆子抱住了她。
很奇怪的感觉,或者说是很奇妙,在凡凡抱上她的那一刻,很是奇妙,她没有想要推开他的感觉,甚至想将他给抱紧。
可她还是怕,怕自己在下一秒便会反悔,会主动将他给推开,所以,她就不动,就只浑身僵硬着不动,任他抱着。
凡凡很是迷惘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她,后来,他猛地将她给抱紧了。
他的力道不大,却只拿一下,便好像要将她给撞翻。
那时候,她当真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去抱了抱他,他很小,小到她以前都没有自己想过的小,小小的身子很是柔软,让她不由得想要捏捏他的小脸蛋。
见她不再生气了,凡凡破涕为笑,见她僵在半空中的手,凡凡便将自己的小脸主动凑上前去,说道,“母亲,你捏吧,随便捏,不要和凡凡客气。”
那时,她笑了,或者说是哭了,这个孩子,在邻家阿婆来的时候是如何都不肯给摸的,凡凡的脾气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别看他小小的,可是他却是倔强的很,要是心底里认定的一件事,就算你怎么同他说,他都是不会改变的。
可是,这次,他却是主动让她摸。
当她将手指轻轻地揪住了凡凡的脸颊时,似是太大了力道,凡凡小脸顿时皱成了个小苦瓜,她吓得立刻放了手,凡凡却是赶忙摆手回答道,“不疼,不疼,只是,母亲,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捏小灰啊。”
这小灰,是付葭月从村口的一户人家中抱来养的,那时她只是想抱回一只宠物给自己解闷,可是,当她将小灰给带回来时,发现凡凡很是喜欢,在无聊的时候,他时常抱着小灰玩。
甚至是心事,他都会跟小灰讲。
直到那次她暗中撞见了,才是真正明白自己对这孩子就近亏欠了多少。
于是,她就装作不喜欢这小灰,很少花时间和小灰在一起,而与此同时,凡凡便多了许多时间和小灰在一起玩。
因为她很少想和凡凡呆在一起,她还是太自私了,她不想再唤起不想回忆起的记忆,她这次的逃离本就是想回归平静的生活,可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会有了凡凡,这是个意外。
也许,也许也算是上天的一种注定吧,让她就算要逃离了,也有和谢白脱不去的干系。
凡凡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有了小灰,他便也就少时间来找她了,缠着她了。
可是,当凡凡当真不如以前那般缠着她时,她心中反倒是觉得空空的,明明以前是多么想他能够少花点时间同她相处,可当他真的不再像以前那般缠着她的时候,她又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可是,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只是两日后,凡凡便不再整日里同小灰玩了,又开始缠着她了。她问他为什么,他说,看见她不理小灰了,小灰很可怜,就花了两天的时间给它讲道理。
而他虽然喜欢小灰,但却更喜欢同母亲在一起。
那时候,付葭月很想哭,可是她还是没哭出来。一来,她不想让凡凡看见她懦弱的模样,二来,她不想真正地否认自己之前的想法。
这两天,她试图告诉自己,若是凡凡当真就此和她疏远了些,也算是好事,这样,她不想见他,也不会这么愧疚。
可是,一切,都是这么的始料未及,这个孩子,懂事地让她心疼。
那晚,她哭了,她是躲在房间的被窝里哭的,这是她第一次不敢光明正大的哭,以前只要她哭,哥哥便是会妥协,后来,她哭,谢白和乔羽书便会对她妥协。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确实不是她承受最多的,但是,其实,他们相比之下比她承受的更多。
其实,一直一来,她都是受保护的那个对象。
而现在,她不但没有了这个特权,反倒是成为了要保护人的人。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一直没准备好接受的孩子。
都是,母爱是伟大的,都说,母亲是这世界上最疼爱孩子的人,可到了她这里,她却觉得不对,她不是,的确,她不是。
她一直都不会疼人,也许,除了她自己,她就没有真正为谁考虑过,着呢正关心过谁。
前世的哥哥那般艰难,父母被迫在朝堂中为官,不能和他们相见,是哥哥一人挑起了整个家。可是,她却是丝毫不知情,只知道胡闹,只知道整日给哥哥闯祸。
可是,哥哥从来就没有跟她说过重话,甚至,都没有骂过她,最多的也不过是处罚。
罚她站太师椅,说是处罚,不过一会儿,她喊脚酸,也就放她下来了。
说来,哥哥就像她的小父亲般,她曾抱住哥哥说,将来要当哥哥的妻子,哥哥则笑着在她头上弹了一下,只说妻子她是不能当的,不过将来他给妻子的爱一定不及她的妹妹。
听到这话时,她是高兴的,不过那时她还小,还不懂妻子的真正含义,只以为哥哥是诓骗她的,直到后来她死了,在阴间的时候,每每回想到这一场面,都是不禁笑起。
那段时光,恐怕是她这两世里最快乐的时光,在她看来,所爱之人不如亲人,亲人不会给她带来烦扰,而爱人,说来也是她的错,别人都能好好地与人相爱,而她,却是搞得这么错综复杂,所以,在她的心目中,若是选择一个人和她过一辈子,她选择哥哥,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烦扰了。
只是她现在连哥哥的半点消息都是没有,况且,这话说的,若是来年的大嫂知道了,还不知该生出哪门子的醋呢。
终归只不过是她的意愿罢了。
且说,那晚过后,在付葭月想了许多,又将沉积在心中的许许多多的苦痛都给哭出后,她便似乎想通了,不管凡凡是谁的孩子,不管凡凡是不是在她准备好的时候到来到这个世界的,她都是凡凡的母亲不是吗?
那晚,她彻夜未眠。
第二天,她便是煮了碗肉粥到凡凡的小屋中。
凡凡那时还在睡觉,说来也是惭愧,这些年,似乎连凡凡的作息都是不知道。
凡凡见到她来了,很是高兴,就要扑到她怀中时,却又犹豫着,她知道,凡凡那是害怕她会讨厌他,然后再度离他而去。
付葭月摸了摸他的头,拧好毛巾帮他洗了把脸,帮他漱完口后,便一勺勺地喂凡凡肉粥。
凡凡显然很是惊讶,开始她要喂他时,他还是有些抗拒的,只不过她强烈地要求,他才是妥协。付葭月知道,凡凡其实是很高兴的,只不过这些年自己动手习惯了,一时换成付葭月喂,倒显得极是别扭,或者说是不好意思。
不过也只一会,凡凡便是习惯了,他甚至还伸出小手玩她腰间的玉佩,他说,他很早之前就是觉得这玉佩很好看。
说到这玉佩时,付葭月先是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些年她一直所佩戴的这玉佩便是谢白当初送她的。她竟是将他送的玉瓶一直戴了五年之久。
似乎,她一直在催眠地告诉着自己,这玉佩只不过是戴着好看,就戴着。
其实,潜意识中,她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想念谢白吗?
或许是的,只是,她还是不愿承认。
凡凡见付葭月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他忽然哇的一声哭出了声,他颤巍巍地牵着她的衣袖,哭着对她说,“母亲,是凡凡错了,你不要生气了,不要再不理凡凡了。”
从思绪中被扯回来,付葭月一脸歉意地看着凡凡,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傻孩子,你没错,是母亲刚才想到了旁的事了,这玉佩若是你喜欢,以后送给凡凡便是了。”
说着,付葭月就将腰间的玉佩给一把扯下,这玉佩,说来也是谢白送的,转送给他的儿子,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总比,最后丢了来得强。
这样,心中就不会有愧吧?
“母亲,你说的可是真的?”凡凡的眼睛顿时发出光亮,他热切地盯着付葭月,似是要将她的细微表情给尽数收到眼底。
付葭月轻轻一笑,见他仍是满脸不可置信地不敢接玉佩,她将玉佩在他眼前轻轻晃荡了下,说道,“还不将这玉佩给收下?难不成又不想要了?”
凡凡小眉头微微蹙起,像个小大人般似在考虑。
这一皱眉,看得付葭月一愣,这个动作,和谢白很像,谢白皱眉时也是这样的。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面上随即又表现出了调笑之意道,“你若是不要的话,那我就送给小灰了。”
见付葭月作势要将玉佩给拿走,凡凡着急地一下将她手中的玉佩给夺过,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说道,“要要要,谁说不要了?况且小灰是一只狗,才不懂得什么是玉佩呢!”
付葭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道,“这玉佩可是珍贵的,你要好好保管哦!”
“放心,母亲,你送的东西,我一定好好保管。”凡凡笑得很是开心,这是母亲第一次送他东西。
他在这小乡村之中,没有别的好玩的东西,像玉佩这种罕见的东西全村也就付葭月与早些年出过村子又回来的村长有。凡凡当初听村长的儿子像他炫耀自己家有玉佩,他也想起自己的母亲有,便反驳说道自己也有。
可他们一个个老是嘲笑他没有父亲,就也不相信他说的话,只说他是骗人的。
可是,那时他不敢和付葭月说出,要将玉佩拿给小伙伴看一下的想法。
天知道,小孩子的攀比心理是有多强。
那一段时间,他很经常在暗中观察付葭月腰间的玉佩,也就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从小便是被小伙伴们嘲笑是没有父亲的孩子,这次,他也想在小伙伴面前占占威风。
只是,自己的这个母亲似乎不太喜欢自己,他平常里虽是极缠着付葭月的,可是却也不敢太过放肆,付葭月的脸色稍稍改变了些,他都是赶紧不再下去,生怕付葭月生他的气。
而这次,付葭月却是要主动将玉佩送给他,还是他第一次收到的礼物,他不知有多高兴呢。
可是,想着想着,他的心中却是无尽的苦涩,这些年,小伙伴们都会时不时将他们父母亲送给他们的小鱼,木头玩具,打猎抓到的小动物什么的给他们玩,他们收到了这礼物时,都会来和他们分享,一起玩。
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分享过了,最后只剩下凡凡。
终于有一天一个小孩大声问他,为什么他从来都不带礼物来。
那时候许多孩子便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便一再地追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如实回答,今后他们恐怕又要多了个嘲笑他的理由,就是不仅是父亲不喜欢的小孩,就是连母亲,也是不喜欢他。
正文 第158章
想着,凡凡突然哇得一声哭出了声,反倒是付葭月被他这么一哭吓坏了,她忙着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这也不可能啊,刚才他不是很喜欢吗?之前,她也好几次看见他偷偷地喵自己腰间的玉佩。
凡凡忙着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不是的。”
见凡凡始终没将理由给说清楚,付葭月无奈地又问道,“那又是为什么啊?”
“因,因为,因为这是母亲第一次送我礼物,凡凡很高兴!”凡凡先是说的很犹豫,后来像是鼓足勇气般一股脑地将话给说出了口。
说完,见付葭月不回答,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牵起了付葭月的小手。
这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的敏感,想起小时候,他并不是这般的。
也许就是在他懂事了,懂得人情人暖时,意识到了她可能不喜欢他,便开始在生活中有意无意地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她却是没注意到这点,依旧想着逃避,甚至迁怒于他,他也便是在那时,开始对自己的母亲说话都这般小心翼翼了吧?
从思绪中扯回,付葭月敛去了满脸的心酸,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好了,别哭了,肉粥都是要凉了,快些吃吧。”
说着,又是递了一勺子到凡凡的口中。
凡凡其实已经饱了,可是这是付葭月第一次喂他东西吃,他就算是再抱也要吃下去。
然而,他皱起的小眉头还是让付葭月寻到了踪迹,付葭月笑着问道,“还吃吗?”
凡凡本想点头,可是马上就很是应景地打了个饱嗝,他尴尬地朝付葭月一笑,摇了摇头。
付葭月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说道,“那快些起来,母亲今天教你学功课。”
闻言,凡凡不解问道,“功课?为什么凡凡要学功课?”
“学功课将来才能出人头地呀。”付葭月想了下,只能这样回答道。
这里的孩子基本上都没有上过学,只有家中还算是富裕的人家会让孩子上学,可是村子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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