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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鬼话连篇-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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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想理他。
这鬼神都听不到的话,一旦遇上闻亦,就像绵绵白雪遇上了火,不融化是绝对不行的。
司檀懊恼,这种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真是更让人憋屈到没有办法。
“生气了?”闻亦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拥了过来,捏捏她的脸,又缓移慢挪,揉得司檀浑身打颤,道:“都那么大人,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说恼就恼。”
说着,翻个身将她箍在身。下,颔首奉上自己独有的“红樱桃”,得意而又放肆地扬起眉眼,“喏,给你尝尝,赶紧将气消了。”
司檀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又极是矜持的朝闻亦飞了个白眼,“不正经!”
“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收回去。再夜里醒了惦记,我可不给了。”
他清浅的气息轻掠鼻尖,惑得司檀晕晕乎乎的。收了笑意,司檀两颊轻泛微云,颤颤伸出双臂将他勾了过来,亮出齐整牙齿,毫不客气地咬了上去,“不以后不许在阿栺面前胡说八道,会教坏孩子的。”
“好。”闻亦熟稔碾压她唇上的柔软,极其蛊惑的嗓音微微显哑。
身后得意摇动的大尾巴,无不昭示着他不怎乖顺的内心。
他可从来不胡说八道,再没有像他这么实话实说的人了……
☆、番外二
自从被闻亦一顿忽悠; 阿栺除了每天必要的修习玩乐之外,又添了一件“大事”。
他记住了阿娘喜爱吃樱桃,入秋盼着下雪; 雪后又期待开春。待满园春。色殆尽; 又开始巴望着后山的樱桃树结果子。
已经五岁的阿栺还是很小。可他开启了灵智,随着魅无修的灵力也不算是摆设; 虽说不能移风幻影,至少保护自己是没问题的。隔空取物什么的; 对他也只是小事一桩。
所以后山樱桃成熟的时候; 他凭着自己的能耐; 跑了一趟后山,摘了足足两筐。
司檀正在临水宽台上,跟着顾嬷嬷裁衣; 这才刚放下剪刀,大老远地便看见阿栺往木桥上拖拽竹筐。魅无与魑阴也不知去了哪,没人帮他,自己累地满头大汗; 还在吭哧吭哧使着力气。
全都是樱桃,一颗颗经过精挑细选过的,通红而水润。司檀又生气; 又心疼,赶紧让人帮阿栺把筐子抬了过来,又给他擦了脸。
她其实是特别想训斥他几句的,可到了嘴边; 怎么也舍不得。最终,硬是背着阿栺,将所有的怨气全撒在了闻亦身上。
都是他胡说八道惹得!
闻亦憋着笑意,任司檀怎么闹,也不狡辩一句。好言哄了多时,转过身,对着阿栺竖起拇指来。
他儿子的能耐可真是不是糊弄人的,做得好!
阿栺得意地朝闻亦挑了挑眉毛,圆润光滑的小脸,浸染一层薄薄水汽,恰映着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可人。
爷俩的动作,司檀完全没看见。她正对着两大筐樱桃发愁,脑子都在发疼。
最后,这一大堆的樱桃自然不是司檀一人全吃,她做主分给了院中仆役。
她就是撑坏肚子,也是在吃不完啊。
可是阿栺不高兴了。
他死活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樱桃进了别人怀里,气呼呼地扑腾着两只脚,差点将忙活中的卓焉瞪透了。
司檀耐着性子哄了几句,他毫不领情。就在闻亦想要伸手将他丢进房中时,他紧紧攀着司檀的脖子,甜糯糯地央求她晚上陪着一起睡。
阿栺也就两岁时,闻亦就要他自己独立在外,他还小,也确实很久没陪阿娘一起睡。
司檀暗自猜度,方才他并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好让阿娘抱抱。
司檀心软不已,就点头同意了。
如了愿的阿栺,马上恢复之前的模样,乖巧地窝在司檀怀里。一直到夜里挤在自己阿爹与阿娘正中,睡梦中都忍不住一下下的咧嘴。
阿爹与阿娘都很疼他,阿栺是很满足的。
不像小表弟匀孜。
匀孜是长公主与纪先生的孩子。他还有个一样大的妹妹,是匀宁。
匀孜去年来别院找他玩的时候,还在偷偷向阿栺抱怨。说是自己的爹只宠爱妹妹,闲来就爱欺负他。不许他犯错,更不许他与自己娘亲近,连抱抱都不行。且动不动地就威胁他,说什么,要是他再不听话往他娘身上贴,就将匀孜送到山里去。
在阿栺看来,匀孜没有爹疼,别提多可怜了。
已经许久不见匀孜弟弟,还不知他现在是不是还被自己的爹嫌弃着。他也想阿慕姐姐了。
阿栺晚上抱着司檀做了个梦,梦到和匀孜、匀宁一起玩,阿慕也在。匀孜还是和之前一样,苦兮兮向他们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他爹的罪行。
阿栺好似也受到了感染,眼睛都没睁,迷迷糊糊地去摸索着拽闻亦的手,生怕自己也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还好是个梦,早上醒来的时候,阿娘抱着他,阿爹抱着阿娘,也相当于是抱着他。
阿栺透过薄被的缝隙转动着眼珠子,好半晌,才暗暗松口气:幸好,没有人嫌弃他!
一年后入夏,怀安城里来了信,长公主薛云希再得一子。司檀收到信,不知该说什么好。
长公主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闲不住。让她在府里待着,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可纪先生这手段,使得很妙啊!
“阿娘,匀孜有了弟弟,会像他一样没人疼吗?”阿栺听到这消息,唯一担心的,也就这个了。
司檀看了闻亦一眼,轻轻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阿栺的疑问又来了,缠着司檀道:“阿娘,你说,纪先生是不是小时候也被自己的爹爹虐待过?要不,他为什么不许匀孜靠近表姑姑呢?”
司檀无言回之。她又不认识纪先生的父亲,她怎么知道啊?
长公主大婚的时候,司檀见过纪惏的父母,不过也就只那一面。
当时他的母亲坐在太后身畔,闲聊谈笑间,眉眼之间英气凛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若一定要从她她身上找一处缺憾,也就那一条半隐在脖颈处的渗人疤痕了。
他的父亲与之截然相反,清儒高雅,气华超然,尤其是那双蕴着高山远水的清眸,深邃而不乏明澈之感。
如果凡人口中真有神仙,便是像他那样了。只是,他身体好似不太好。
话本上常说:有疵者美。纪惏的父母,并非绝对的完美之人,举手投足间,却格外引人注目。
司檀见到他们二人那刻就在想:父母都是这么不凡的人,难怪纪惏的眼睛长得那样好看,也难怪……他有能耐将谁都奈何不了的长公主拢回去。
要说起纪惏的父亲会不会像纪惏对待匀孜那样对待他,司檀不能确定,可凭着直觉,她认为应是不会的……
那样脱离尘俗般的两个人,膝下只纪惏一个孩子,怎么会嫌弃他呢?
许久不见匀孜,阿栺也想了,晚上睡在司檀身边还念叨起几句。也就隔一两日的准备时间,他们便带着阿栺回了城里。
已经有三个孩子的长公主,脾性一点儿没变,司檀去看她,她正在生着气,不理会纪惏,也不听嬷嬷们的话,独自下了地晃悠。
“小表嫂,你可算是回来了。”见司檀进门,薛云希不耐烦地挥手驱走房中一干人,狠瞪了一眼纪惏,拉着司檀就往榻上拽,“阿栺呢?找匀孜去了?”
“嗯。”
“我可告诉你,这次回来,不许再跟着表哥到别院偷闲。”
“为什么不许?”
薛云希掀起被子坐在榻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道:“没人陪我,无聊。”
司檀笑了笑,“你不是忙着生孩子的吗?怎会无聊?”
“连你也打趣我?”薛云希毛发直竖,抓起隐囊朝纪惏丢了过去,“都怪你,混蛋!”
纪惏接下隐囊,赶紧讨好:“好好好,都怪我,我们下次不生了,我发誓!”
他发誓?司檀忍不住撇嘴。上次生匀孜与匀宁的时候,他也发过誓。可后来呢,他想要拌薛云希时,不还是没用?
司檀才不信。
薛云希听纪惏这么说,恨得牙痒痒。若不是顾着有司檀在,铁定张牙舞爪地扑上去撕扯他了。
陪着匀孜疯跑半天,阿栺精力还是很好,登上车驾,扑在司檀怀里与她絮叨。
说是匀孜的祖父祖母在府里,匀孜有他们护着。再加上有一个红通通的肉球弟弟在哭,母亲时不时地闹腾,他的父亲早已经应付不暇。匀孜默然旁观,看自己父亲一个头两个大,别提多爽。
司檀捏了捏他的鼻子,“你个鬼头,旁人家什么热闹都不错过!”
“怎会是旁人家,匀孜是弟弟,是一家人的。”稍作思考,阿栺慢慢仰起脸,小心翼翼道:“阿娘,有件事,我没经过你和阿爹的同意擅自做主了,你……你们会怪我吗?”
司檀眉头微蹙,“什么?”
“就是……”阿栺抿唇犹疑片刻,才道:“就是匀孜弟弟的祖父。方才我与匀孜弟弟比赛投石,他的祖父见了,突然引诱我拜他为师。我……我看他眼睛好看,就没问阿娘的意思,同意了……”
他是想拒绝来着,可不知为何,竟没控制住。
“……”
司檀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
又不忍训他,回到府中,只得将此事说与闻亦听,想听听他的意思。谁知,闻亦怔了一下,捞起阿栺,朝着他屁股轻拍一巴掌,“你小子挺能耐!”
阿栺以为是自己的犯了错,慌忙挤出两行泪,想求阿爹看在他可怜的份上原谅他初次擅自做了这样大的主。
“别装了。”闻亦轻笑一声,揽着阿栺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阿栺摇头。
司檀也好奇,“有来头吗?”
“先帝都败在他夫妻手上的,你觉得呢?”
这么一提,司檀好像明白了,也隐约猜到了他们到底是何身份。
先帝薛千奕,幼年不怎受宠,常年辗转边关,累积胜战无数,是大梁上下传颂不绝的传奇人物。他生平唯一败的一次,便是在二十多年前与东周的一战中。
先帝与太后能和他们交好,也就由此处开始。
纪惏的父母,真是东周贵人……
阿栺能得他们赏识,司檀是高兴的,可她又笑不出来。让卓焉将阿栺待带下去之后,司檀耷拉着脑袋,轻轻扯了扯闻亦的衣角,“闻亦,拜了师,阿栺是不是得随他们一起走?”
闻亦知道她这是舍不得了。笑了笑,轻声安慰说,“孩子慢慢大了,不能总避在光影之下。待到一定时候,早晚要出去闯一番的。”
司檀不忍心,可闻亦说的很对。阿栺与她不一样,他不能一直待再府里哪也不去。
“一时半刻,阿栺走不了。”闻亦软言哄道:“你想想,长公主府如今一团乱,他们丢不开手,这一两年都不会走,且放心吧。”
司檀想想也是。纪惏一门心思都在长公主身上,三个孩子不还得有人照看着?
公主府,距离宣平候府不算远,阿栺每日去一趟,有人陪着他读书学习,也有人陪着他玩闹,他也不再是孤单一人四处乱逛,是挺好的一件事情。
心里一点点踏实下来,司檀就不怎么难过了。
如此,倒是苦了薛云希。
原以为出了月子,烦人的日子就到了头。可是呢,府中三个孩子大的不大,小的太小,一个个围着打转,闹腾的不行。再加上一个阿栺,简直要将她的头吵炸。
她真恨不能抛弃他们不管,独自逍遥快活去。
之后,连着好几天,一逮着机会,薛云希趁纪惏不注意,提鞭子就翻墙跑。
她可不想没老死,被那几个鬼头折磨死。
进了宣平侯府,她连大门都懒得走,闪身越过灰墙,径直闯进藤萝院。“行啊小表嫂,你将孩子丢进我府里,自在的很啊?”见司檀正捻着糕点看话本,伸手就从她手里将册子抽了出来。
司檀眯眼,“纪先生没打断了你的腿?竟还有胆子乱跑?”
“哼,他敢!”薛云希冷哼一声,随手翻起司檀案上的本子来。
“他是不敢。”司檀挑着眉毛道:“可你得小心着,指不定哪天忍不住,纪先生再缠着你生一只猴子出来。”
薛云希啧啧嘴,“小表嫂越来越坏了……”
司檀吞着一口藤萝酥,毫不在意。
既然已经学坏,就不介意再坏一点的哈?薛云希暗暗思酌片刻,狡黠勾唇,将案上话本子刨得惨不忍睹,撇嘴嫌弃道:“小表嫂,你这话本不精彩,过时了。我府里有更好的,特别精彩,要不要看?”
“我不信你。”
“别啊。”薛云希眉头一拧,“我说得再没有更真的了,要不,明天我找来给你?”
司檀还是不信。薛云希装得可正经了,说什么匀孜看不懂,匀宁只喜欢花儿,成堆的话本放在府里都落了灰。
最终,司檀动心,点了点头。
次日闻亦外出,阿栺去了公主府,薛云希果真说到做到,将近午时,抱了好大一匣子话本给司檀,还叮嘱着,让她偷偷的看,别被人发现。
到底是什么话本,还要背着人才能看?司檀疑惑,可也没太在意。
薛云希走后,司檀随手掀开一册瞄了一眼。待看到书上的图画,登时胀红了脸,小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这……这是……《闺中趣》?
司檀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睫羽微抖,赶紧趁着无人将本子合上。
长公主竟然给她看这些?
怪不得要她偷偷看,别被人发现呢!
司檀咬着唇瓣粗喘一口气,想到薛云希走时贼兮兮的表情,又气又羞,慌忙丢了手中的画册。
可不知怎的,连风都在调。戏她,哗啦啦一吹,这画册躺在地上自动翻开来,那交叠相缠的逼真人物就映在眼前。
不会都是这个吧?司檀瞅了一眼,看院中只她一人,端着匣子继续翻找。
《春宵夜》,《亭阁秘戏》……司檀忍不住赞一句:这长公主真可以,应有尽有的。
好巧不巧,这时候,闻亦回来了……
他走路本就无声,司檀提着心埋头在匣子里,还没意识到有声响,就已经被闻亦掐了脸,“你一个人躲在院里,就是看这个的?”
“我……我……”司檀想要否认,然后再慢慢与他说明,可落在地上的图被风来回翻着,完全由不得她细讲。
她红着脸,额上还有一层细密薄汗,怎么看,都像是心虚。
“你什么你。”闻亦阴着脸将她裹了过去,一口咬上她发烫的耳朵,“是嫌你夫君伺候的不好,寻来话画册过过眼瘾吗?”
“不是、不是我的……”
可闻亦不等她说完,就捞起她软绵绵的身子回了房里。午膳都不吃了,施几分灵力闭了门,要真真切切地告诉司檀:他比画册上好。
被来回压得找不着南北,司檀欲哭无泪……她还没来得及看啊!
不不不,她根本就不想看的。
已经填饱了肚子的闻亦,哪里还管这些,喜滋滋的抱着司檀,将自己所有的教育,都落实在了行动上。
司檀再也不想理薛云希了,在昏昏沉沉之际,还在心里默默咒她:希望纪先生努把力,明年再添个小四、小五、小六才好,凑个六六大顺!
急于看到成果的薛云希,一整夜都在傻笑,第二日天刚亮,迫不及待地翻了墙蹿进院中,想要看看司檀到底如何了。
司檀气得冒烟,任她怎么问也不理。
薛云希嘚瑟地趴在案上,“小表嫂,要不我再找几册来?”
阿栺今日没有去公主府,见自家阿娘不高兴,一屁股坐在软垫上,“表姑姑,你又在欺负我阿娘吗?”
薛云希鄙了他一眼,“什么是……又?”
阿栺一手拉着司檀,小身板端得极正,道:“阿爹昨天已经告诉我了。”
司檀想咬人……
薛云希凑上前,笑着诱导阿栺道:“你阿爹说什么了,学给表姑姑听听。”
阿栺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向薛云希,“阿爹说,表姑姑不安好心,为防止阿娘上当受骗,或者被欺负,以后,表姑姑送来的东西,要阿栺先过目。检查过可以,才能放心交给阿娘!”
薛云希唇角抽搐,“你果然是你爹的亲儿子!”竟敢说她不安好心?她哪里不安好心?
“还有哦——”阿栺往司檀身前挪了挪,扯出一道看似童真,却有些贼的笑容来,“昨天表姑姑送给阿娘的匣子,阿爹上了锁。我不知那是什么,今早起来,已经让魅无带着钥匙还给给纪先生了。”
“你个小鬼,就不能跟着你爹学点儿好的?”薛云希要气爆,一掌拍在案上,吓得司檀抖了一下。
阿栺慌忙伸手顺着司檀的脊背,小手暖烘烘的,“阿娘别怕啊,我跟阿爹一起保护你!”
薛云希暗道一句:完蛋了。转头瞪了阿栺一眼,便拔腿飞也似的跑出院子。
司檀也不顾自己多憋屈了,望着门口一消失的小点儿,笑得喘不过气,一个劲儿地抖肩膀。
这是什么?自作自受啊!
笑够了,才揽过阿栺狠亲一口,“真是阿娘的好孩子!”
“那是。”阿栺美得眯起眼,道:“是阿爹教的好。”
司檀知道,是闻亦知道惹她不高兴了,要阿栺当说客的。可她被折腾的浑身酸疼,到现在还不舒服,才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
果不其然,阿栺接下来说了一堆闻亦的好话,差点儿将他夸成神仙。司檀根本不应,半句也不接。
阿栺没办法,只得在心里为自己老爹默默祈福。
闻亦讨好了一整天,又是揉肩又是捏腿的,想着她是该消气了。谁料到了晚上,司檀趁着间隙,率先进门将他关在外头,不许他进去。
闻亦立在门外,啼笑皆非。就这扇门,他要想进,能关得住吗?可他稍作思量,就当是乐趣,遣走仆役之后,好言哄着司檀将门打开。
司檀就不,熄了灯自顾自地睡了。
闻亦无奈。
也就将近一刻钟的时间,门外传来一阵撕扯般的哀叫,“阿娘,救救我,阿爹要打我屁股——”
“啊——阿娘救命!”
司檀不信闻亦会揍阿栺,包着薄被将自己裹紧,就当是没听见。
“阿爹我错了……”阿栺鬼哭狼嚎:“我以后再也不用灵力捉弄别人了,真的。我也不、也不伤别人的马了,求你饶了我吧!”
这哪跟哪儿啊?司檀竖着耳朵一听,觉得不太对劲,听着动静,乒乒乓乓的,掺杂着细碎的脚步声,不像有假。
犹疑一阵,院中的哭声越来越响,司檀揪心提上外衫,摸索着出去将房门打开,“大晚上的,你打他做什么?”
哭声止了。
“看吧,不用灵力,还是我这方法比较管用!”阿栺抹一把泪,再抽搭两下鼻子,跻身自司檀身旁的门缝里钻进去。
闻亦扑哧一笑,跟在阿栺身后跨进门,擦过司檀肩头时,低声在她耳边道:“我没逼他,也没打他,这是阿栺自己的主意!”
“阿爹这么快就出卖我——”
司檀探头瞄一眼院中落了一地的藤萝,还有倒在一侧的矮几,独自在风中凌乱……
闻亦抱着阿栺躺在榻上,“你说的用灵力捉弄人,是什么时候?伤别人的马,又是怎么回事?”
“完了……”他这是自己将自己出卖了啊?阿栺黑溜溜的眼睛左右流转,面对着闻亦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完全不敢说是自己情急之下编造出来的。
想了想,只得交代说:他前几日学了功课,跟匀孜去街上溜达,无意间见了一人,隐在暗处的魑阴看到那人就生气,问了才知,他是欺负过阿娘的。
所以……就施灵力教训了一下。
“那人是谁?”
“我不知,只见他穿一身龟纹银甲。”
龟纹,风顷棠的手下?闻亦蹙了蹙眉头,问:“那你怎么教训的?”
阿栺老老实实回答说:“我也没怎么教训的。就……就只趁着他跨马飞奔,施灵力拌了一下。”说完,还嘿嘿咧着嘴笑。
人骑马飞奔时,他敢拌一下,这还没怎么教训?
闻亦轻叹口气,也不斥责他,仅道了句:“往后不可胡来。”
替阿娘出气,阿爹再怎么严厉也是不会生气的。阿栺捣蒜似的点点头,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
司檀绷着脸上塌,见爷俩这么和谐温馨,想发火发不出,憋了一肚子气也生不出一丝来。
阿栺蠕动着爬起身,拽司檀在他身边躺下,“昨天匀孜弟弟问我想不想要个妹妹,阿娘,我不想要妹妹,想要个像阿慕那样的姐姐行吗?”
“……”司檀无语,他若有本事,自己找一个姐姐去。
“不行。”闻亦将不说话的司檀往怀里揽了一点,好在司檀没有将他推出去。
闻亦道:“你没有姐姐,也不会有妹妹。你要是羡慕别人,就多跟匀宁和阿慕亲近,别来烦你阿娘。”
“真的?”阿栺好像很失望,又好像很高兴。
闻亦很肯定的告诉他,“对,只有你一个。”
那他就不用担心会像匀孜一样没人疼了。阿栺总算安心,喜滋滋的缩进薄被里闭眼睡觉。
司檀摸了摸阿栺渐趋酣沉的脸,一声不吭地抬头凝视着闻亦。
闻亦知道司檀的心思,迎上她的目光,唇畔浅弯一道微弧,温柔的眼神恍如晨阳初升的温度。
他道:“你怕疼,阿栺怕孤单,这样挺好。”
他其实是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多留精力,将他前生丢失的那分的温暖抓牢一点,也好……让他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们母子二人身上。
司檀就那么看着他,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可莫名的又觉得鼻头发酸,想哭了。
她到底是修了什么善,竟能遇上像闻亦这样的人?
☆、番外三
元溯初见风七七; 是在天元西境的平山脚下。那年,雪凝冰封,茫茫素白铺天盖地。
冰冷; 且孤寡寂寥的人生; 向来是不分冬夏的。他常年带领天元精锐,周转在四方边关; 已经不记得经过了多少年,自己到底打了几场胜仗。
他只熟悉鲜血的味道; 以及锐器相撞发出那震耳欲聋的声音。
驱走南边通月族; 一地和着雪的殷红还未被掩盖彻底; 远在久隆城的圣上来了旨意,令他战后不可停留,即刻班师回城。
他知道四方暂安之际; 这个享无上荣耀的“冠平大将军”,也就只剩一个众人见之参拜的称呼。数万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也到了合刀入囊、卸甲归园的时候。
他一如之前那般,冷静的接了旨; 将其搁在案上。
雪下得越来越大,帐中燃起火盆,可驱不尽的冷寒气息; 由内外发,多少烈酒浇灌下肚,都消不去一分。左右副将乐呵呵的邀了他再饮几盏,他拒绝了。转而丢下一干四仰八叉的人迈出营帐。
钟楚追了出来; “将军去哪?”
他也不知该去哪,没有回应,独自跃身上马,任凭通灵的兀掣自己跑。
迎着风雪之际,祖父临终的嘱托于耳际回响,苍老无力的虚弱音色,皆是对天下归一的殷殷期许。
多年之前,他的父母为此战死,亲族所剩无几。而今,他不负所望,不日便能让天元一统。
可他们……却是看不到了。
元溯望一眼素裹远山,就这样漫无目的任兀掣带领。
如若,他不出这一趟,或是自己随处走几步,会不会就遇不上她了?
可事实就是这么出人意料,在无意之间给人惊喜交加。而姻缘来的时候,也是那样奇妙的不可思议……
兀掣雪间一路飞驰未停,竟不知怎的,在平山脚下的一株堆满银装白雪的香椿树下犯了懒。
他下马,随意抖掉身上的鹅毛。犹疑片刻,只取下悬在兀掣身上的银弓,也不管天寒,自己百无聊赖地往深林中行去。
可走了没几里,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难辨的声音。像是野物拨弄荒草,又像是地鼠扒拉泥土。
他箭羽上弦,扯弓探步,欲探清到底是何物,竟敢在冬季还四处乱窜。
谁知绕过橡树,箭羽将要脱手横冲之际,前方的干枯藤萝之下,缩着一名披素色斗篷的俏丽身影。
此刻的她,背对着他,还未意识到危险将临,埋着头,一门心思都在那藤萝根部。
利索收弓,见她还在使着力气,元溯便轻笑一声走了上去,“你……这是在挖什么?”
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也不知是山林太静,还是她太过专注。听到有人说话,隔着厚重斗篷都可清晰看到她受惊狠颤的肩膀。
她怔了一下,慌忙撑地起身,可蹲的久脚麻,不待站直,狼狈往一侧倒去。
元溯原好奇她在刨什么,视线刚落在树根处,余光掠过,见低于自己许多的身影失重后仰。
“小心——”元溯阔步上前,想要托起她。可她极其排斥,宁可躺下去也不要他靠近,还挥舞着爪子,以三脚猫的功夫去躲避。
最终……她痛麻难忍的脚还是脱了后腿,身子就这么埋在了雪间。厚重的衣裳被散落在地枝杈划破,圆润白腻的脸蛋也没能幸免,刮出几道带着血丝的痕迹。
元溯无奈伸了手去扶她。
她都这样了,瑟瑟发抖中还不准,一个劲儿推他:“你,你别过来,再靠近我揍人了。”
就她那几下,能揍个谁?元溯颔首轻声笑了笑,硬是无视她的意愿,将她从雪地里捞了出来。
道:“我要想伤害你,十个你也不够的。”
可不是他吹嘘,这天元里外,还有几人能胜得了他冠平大将军的?
元溯今日出帐太过匆忙,脱了铠甲,就着一件单薄可怜的短袍。风七七不知他是谁,也不推拒,傲娇地仰着头鄙元溯一眼,嘟哝说:“就你能,你是神仙啊?”
似水流滴石的清凌嗓音,卷带着白雾,缕缕慢升吹在下颌。元溯抱着她的手像是在最为冰凉之际触了热水,酥麻且显僵硬。
他垂目看着怀中窘迫绷脸的人,面若春桃,肤如凝脂,一双美眸漆黑晶莹,恍如坠水琉璃。不悦轻咬的唇瓣粉嫩如初绽花苞,唇畔浅挤的梨涡似点酒杏花,一张圆润的脸,倔强之下,满满的都是疏离。
他也不知为何,软软的触感凝在掌心,一点儿也不舍放手。
风七七的身上浸了凉气,冻得浑身打颤,还不曾发觉他的异样。瞪了半晌不见他动弹,轻哼了一声,硬撑着跳下地。脚上的麻木还没散尽,衣裳都湿了,干脆撩起斗篷坐下去。
元溯蹙了蹙眉,再一把将她提起来。
“你做什么?”她不高兴,扬手挥出一掌。
可力道不够,对元溯来说就是挠痒痒。
“雪地里冷。”元溯难得耐心不与她计较,转而唤来疯跑无影的兀掣。
常年在外的习惯,他的马身上都备有一件外衣,不厚不薄,适合野外露宿所用。
“给你。”他递过去。
风七七僵愣而无措,没有接。
元溯直接解了她因沾雪水而变沉的斗篷,将外衣搭在她身上,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风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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