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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鬼话连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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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自小不为衣食烦忧,吃穿皆按最精细的来。许是见惯了稀罕玩意儿,她对那些一贯的珍馐美味不怎感兴趣。平日在府里,她喜爱的也就那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几样。
  她偶尔也会贪吃。没见过的,或者能入她那只灵鼻子的,真的是闻到味道就自己去寻。
  可真逗!司檀瞄一眼薛云希,实在想不通,这样好的长公主,之前怎会被人传成那副样子。
  不过,当她视线掠向薛云希别在腰间的银鞭时,又想到今早她在院中甩打花木的模样,又有些明白了……
  只要她乐意,好的坏的,她可须臾之间无缝变换。
  发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愈发密集,薛云希转过头,恰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小表嫂,你这么偷看我,是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呃……”被发现了。司檀窘然一瞬,愣愣点头,“是,挺好看的。”
  薛云希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不由朗声大笑起来,“怎么这么讨人喜爱。”说着,就伸手捏了一把司檀的脸蛋。
  娇嫩如脂,可挤得出水的触感,滑滑的,软软的,叫人爱不释手。怪不得表哥总是动不动的就上手掐,有这么个不扎人的蜜桃在,她想上嘴咬一口的冲动都有。
  司檀苦兮兮地揉揉被她捏过的位置,无奈哀叹:怎么都喜欢摸脸!
  去年圣寿节,太后就差一点掐上去。像是觉得亏了似的,今年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硬是瞅着机会如了愿。
  她以为只闻亦一人喜欢捏她脸,没想到,一个个的都“惦记”着呢。
  嘟嘟唇瓣,司檀提着裙角继续往园外走。
  脸上肉多,又不是她的错——
  绕过几株粗大月桂,抬眼见不远处的蜿蜒小道上,闻亦着一袭松柏绿大袖宽袍,眉锁春水,神态悠然,缓步往深处走来。
  终于回来了。司檀妙目闪过一道光亮,小跑着便迎了上去。垂在鬓角的流珠剔透晶莹,宛若低落在山涧的清泉,随着步风叮泠作响。
  闻亦心头暖意融融,沉脸道一声:“慢点跑。”脚下步子不由加大。
  “闻亦,我与长公主一道,摘了许多果子……”娇俏甜笑着,拽起闻亦的手。熟悉的冰凉席卷,司檀与他讲起今日之事,从摘果子讲道午膳,在从午膳,说到早起时,一来二去的,絮絮叨叨个没完。
  闻亦也不打扰,耐心听着,还不时出言问上两句,默契与她相合。
  一路回到院中,薛云希终是忍无可忍,头痛扶额:“小表嫂,表哥一天不在,你都要这样依依汇报吗?”
  司檀往嘴里填了块藤萝酥,鼓着腮帮子没法开口,只得摇头回应。
  她不是一定要汇报。是她这一连多日不见闻亦,一高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闻亦又不打断她,她停不下来,就只能一直说了。
  “你俩可真无聊。”薛云希道:“整日缩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抬头是墙,低头是砖,也不嫌闷的慌。”
  “不啊!”司檀笑得轻快,而显欣然。她拉着闻亦的手,眸光曼妙,澈亮蕴彩。道:“做什么都有人陪着,才不会显闷。”
  薛云希听着这酸溜溜的情话,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我看着你俩闷。”整日自找地看他们腻歪,能不闷吗?她黑着脸,仰头将几上刚倒的茶水端起,猛烈灌进肚里去。
  冒着热气的茶,差点儿没把她烫的蹦起来。茶都来合起伙欺负她?人不顺的时候,真是带了一身霉气。薛云希恨恨捋着像烧起一把火的嗓子,朝着闻亦接二连三地甩出一串白眼。
  闻亦自然是无视。静默片刻,道:“你伤可好了?”
  待嗓子灼痛稍缓,薛云希点点头,“嗯。好了。”
  “好了还赖在我府里?”
  薛云希原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出言关心一问。谁知竟是时时不忘要赶她走。什么狗屁表哥?她面上勃然变色,瞪着闻亦那张自若自得的脸,气得几乎是鼻孔生烟,恨不能抽出鞭子朝上头甩一轮。
  良久的自我平复,她才压制下想要将闻亦掐死的冲动,抿嘴一笑,耍赖道:“哼,本公主说了,心情不好,不走。”
  “那你什么时候能好?”
  薛云希悠哉起身,嘚瑟地挑了挑眉梢,“看心情!”
  她说要看心情,果然是看心情。
  其后太后几次遣人来说道,薛云希各种理由都找遍了,硬是没答应回宫。罢了,愿住就住。太后无法,只得随从她的意愿,也不再来催。
  如此一来,薛云希真当这里是家,熟络地各院来回窜,至来年开春还住着不走。
  再说反叛一事。齐王秋季起兵,被传播四散开来,闹得沸沸扬扬。
  各方原就躁动不安,如此一来更是引几城壮胆效仿。至冬月前夕,有所准备的,纷纷举旗与齐王同伍,组建一支颇显壮大的“义军”,浩浩荡荡地冲怀安进发。
  按理,此事已经发酵至动摇社稷江山了。可陛下并不显紧张无措。先是派上将军风顷棠正面迎击,又从容布局,传密旨于南境、北境部分驻军,自后方操控,如此下来,三方形成围拢之势,不甚费心力,便将叛军堵在大梁阜新。
  入瓮之龟,便是有再坚硬无比的保护壳,也只有被捕捉份。
  至暖春三月,事平案了。凡参与动摇大梁根基的重犯,除却死去的,均被押解回城。
  其结局如何,无需有疑,按律,不受凌迟,也是个终身圈禁的下场。是生还是死,不过是看陛下如何思量。
  此次叛乱至尾,虽说还不达最终判决,也该皆大欢喜才对。就算宣平候府不涉其中,一如往常闲适度日总没错。
  可府中,闹人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连几日来,搞得司檀头痛不已。至晚间睡在榻上,脑袋都还嗡嗡作响……

    
    ☆、忍无可忍

  司檀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是那上将军平叛回城就没打算歇,一身戎装未卸,径直进了宣平候府。
  薛明武一案; 涉事几人均被押入死牢。圣上旨意迟迟未达; 乃是在杀与不杀上,众卿意见难调; 几不相统。因而,多日来宣闻亦进宫商讨为寻常事。
  风顷棠来的时候; 闻亦恰好不在。司檀当时正在园中的一处临池水榭; 品着点心; 喝着花茶,小日子不要太滋润。
  一听下人来禀,说上将军带人进府; 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脸一白,顷刻间被吓得丢了胆儿。口中刚吞进去的一口杏花茶,趁此间隙作妖似的翻上嗓间; 呛得她大咳不止。
  几月与薛云希相处,她们二人脾性互补,无事凑在一起; 热络闲聊之中,不时出言打趣也属常见。
  长公主瞧她这模样,岂能放过这好机会,捂着肚皮便大笑起来; “我说小表嫂,那淫贼也是人,吃不了你。看你这反应,怎就觉着像鬼来了一样?”
  司檀当下眼泪直流,脸色亦是微白转绯,根本说不出话。木缘与卓焉手忙脚乱地跪在一侧,搓着她前胸后背替她顺气。
  撑着案几苦哈哈地咳了半晌,终是将回呛的那口水吐了出来。司檀浅饮一口倒好的清水,盖下喉间灼痛,才音色微哑道:“他虽说吃不了人,可比鬼吓人得多!”
  这话好巧不巧地,就被强行走进后园的风顷棠听到了。
  武人耳目一向通灵清明,风顷棠自小被逼着训练,自是要比常人强多倍。司檀此言,恰迎掠池春风,传入他耳中可谓是一字不落。
  有那么吓人吗?能比鬼都吓人?他顿时脸黑如焦炭,缠着绷带的两手亦是骤然紧握。
  怔然站立片刻,抬眸沉沉远望见水榭中那道与记忆中没多大区别的身影,他无奈勾勾唇角,阔步迈近时,边走边道:“背后这样说人坏话,可不太好哦!”
  陌生的脚步重重落地,闷沉如鼎。司檀倏地面露惧色,长睫颤动如仲夏蝉翼,黑漆漆的眼中更是溢满了惶恐。
  她转头看了一眼。满园芳菲相拥下,几瓣细碎扬洒。来人染笑眉眼绽如杏花,银甲在身,步履稳健。原该是刚与柔和谐相融的美妙一幕,却配上他一身的邪魅肃杀,白白浪费了身后遇风纷飞的春。色。
  司檀睁目一愣,自软垫上迅速爬起身,“你你你,你怎么就……”惶恐之下,她脑中混乱,口中所言句不成句。
  她要说什么来着?她也不知道啊!
  她求救地望着薛云希……
  薛云希闷声抖着肩头,笑得欢块又恣意。根本无暇顾及因怯怯往后挪步的司檀。
  “本将军记得,前不久有人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教养来着。这才多久,忘了?”
  司檀强壮胆子迎上他的目光,脆生道一句“没忘。”便心虚红胀着两腮不再搭理他。她在自己府里,还不能说话了?
  不过想想,这样说人家,还被听到,却是不太好。
  可他的形象在她心里,根本就是个无。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都不用不好意思。
  看吧,她得多诚实!
  如此想了一番,司檀自觉理所应当,也不心虚,更不再压抑。好似肥胆儿又回来了,定定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亦不躲。
  风顷棠也不再紧揪此事不放,银甲摩挲出几声刺耳的响动,他颇具深意地扬起眉梢看了司檀一眼,毫不见外地搁下手中阔刀,就地落座。
  这下,薛云希可忍不了了。
  只因风顷棠正坐的位置,恰紧挨着她。那把长柄阔刀落下之处,与她茶盏之间咫尺的距离。
  他不知,将随手兵器刻意晾人眼前,是为挑衅么?他这是做什么,要打架啊?
  薛云希斜睨数眼,见他还没收起的打算,登时怒气冲天:“臭淫贼,想打架直说,别跟本公主弯弯绕绕的!”
  这可就真真冤枉了风顷棠了。
  矮几就这样大小,他不放在那里他放哪。
  可薛云希只想教训了他,哪会给他细思慢想的时间。说着,摸向腰间抽出长鞭,飞速起身落开几尺。估摸间距尚可,扬鞭如灵蛇,朝矮几上的阔刀卷了过去。
  风顷棠身手了得,哪会给她轻易夺取阔刀。一掌拍向镌刻有游龙腾雾般行体小字的刀柄,刀身受力,刹那间若风扬疾雪,翻转数圈之后,稳握在手。
  “你发什么疯?”
  “活得不耐烦了你!敢骂我。你才发疯,你全家都在发疯!”
  风顷棠几番回想,仍摸不着头脑,更是不知她因何而怒。他利眸浅眯如钩月,视线自她手中银鞭,缓移至她盛怒大绽的脸上。
  道一句:“有病!”
  薛云希何曾被人这样当面骂过,登时毛发竖起。凤眸紧锁这面前气焰嚣张的人,气地愤然咬齿。
  “既你有意找死,本公主今日手痒痒,赏你一顿好了。”说罢,右手轻巧舞动,银鞭钩刺乍起,朝着他面门上直甩去。
  风顷棠道:“谁赏谁,难定,”
  他自是不会惯着她,或者任她随意打杀。漠然一笑,运气将阔刀逼出刀囊。趁着银鞭未落,利索挡去这道凌风。
  这一来二去的,他二人算是掐开了。
  长公主身手利落,可到底是女儿家,哪能轻易比得过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风顷棠。起初还有招有式,落了下风后,开始杂乱无章。可她不愿放手,扬鞭死缠着风顷棠要与他斗个你死我活。
  “我告诉你,别伤着我小表嫂了。”她停鞭微喘口气,邀道:“有种出去打。”
  好容易停下,风顷棠欲抽身离去。可薛云希完全不给他选择的机会,上了瘾似的,抽起鞭子继续来。
  如此,二人你来我往,你攻我守。自水榭到石桥,自地砖到树头,激烈缠斗地难舍难分。
  是的。司檀被她二人这突如其来的激战惊得躲进角落,趴着立柱战战兢兢看他们上蹿下跳,耳边铁器碰撞久久不绝。看这一时半刻停不了的架势,她只能称之为“难舍难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檀站地累了。追随着他们四方流转的墨色珠玉,更是酸痛难忍。
  瞌睡。她连打好几个呵欠,颇感疲倦地揉揉眼睛。转头再确认一眼,觉得他们暂时不会打到这水榭中,便缓缓回神,捂嘴再打一呵欠,重坐回软垫上。
  木缘新添一盏茶,端搁在司檀手中,“夫人累了吧,喝口醒醒神。”
  困的好想睡觉啊。司檀盯着手中花茶,闷含一口气,将两颊撑的圆乎乎的。
  也不知他们能打多久,她什么时候可以回院里。司檀哀叹一声,耷拉下眼睑,端茶浅抿一口。不烫亦不凉,茶如清露滑进嗓间,须臾之间驱逐开倦怠与懒散。
  困意转浅,她又捻起一块甜糕送进口中,柔丝入喉,甜儿不腻,倒是说不出的满足。
  他们哪有她自在,爱打就打吧!
  可全然出乎司檀意料的是,风顷棠在之后的几天里,像是捏好时间似的,日日装模作样按时到府,美其名曰:做客。
  他身为上将军,平时都很闲吗?闲到整晌整晌的去别人府里转悠?
  已经一连多日了,只要风顷棠进府,薛云希就例甩鞭子。他们见了几次,交手几次。
  还有这样做客的?
  起初司檀还兴冲冲观望,时日一久,她被吵吵地凝着眉头。好生活被人搅扰,能开心起来才是奇怪。晚间回到院中,她耳鸣嗓痛。见闻亦回来,张了张口想问问他,可顾及他连日奔波辛苦,便忍着没说。
  闻亦发觉她小脸异常拧巴,可等了许久不见她开口。终是忍不住揽她过来轻揉一把,“谁欺负我家乖兔子了,这么可怜?”
  “没有人。”只不过满园花木被摧毁殆尽,司檀心疼坏了。她两臂勾在闻亦颈间,缩着脖子往里蹭了蹭。暗自组织好语言,才苦兮兮倒了一股脑苦水。将风顷棠与薛云希之间的战争,连同他闲来说过的话,细枝末节都讲述的清清楚楚。
  “我们与风将军不甚熟络,之前更是毫无往来。他平白无故,往我们府里跑什么?”
  闻亦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微微低垂,凝视着钻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小人。他这几日被陛下强传唤着进宫商讨要事,晨起而出,日落而回。白日不多见面,已经许久没被她这么紧紧粘着了。
  “是太后的主意。”他紧裹司檀,与她说道:“长公主不愿与风家结亲,久住在此不走。太后多番催促无果,又没有办法,只得请陛下暗下一道旨,让风将军来此多走动走动。”
  司檀如梦初醒,抬头望着闻亦,星眸璀璨:“太后是要他们借机会培养感情吗?”
  闻亦颔首轻啄一口,“怎么这么聪明!”
  “那是。”司檀拭去脸上的几许湿意,眉梢微动,小尾巴乐得来回摇摆。
  “不对。”她正得意,笑颜乍收。蹙眉浅思片刻,摇头说:“这不行的,也不可能啊。”
  “怎么?”
  “你想想,长公主是有心上人的,怎能随意与旁人培养出感情来?算来已有七八日,他们俩除了吵就是打,哪里有培养感情的机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绷着脸分析,一本正经地模样引闻亦禁不住地就轻笑出声。司檀以手肘碰了他一下,“你别笑,我说正经的。”
  这是怕他瞧不出有多正经似的。闻亦抑不住心头的喜爱,对着她圆润柔滑的小脸就是一顿狠狠地蹂。躏。
  又来。“你有本事,把我脸上的肉搓少点儿也行……”省得一个个惦记。司檀瞪了闻亦一眼,气呼呼撅着嘴,以自己听起来都费劲的声音嘟哝不停。
  闻亦真的没有那个本事。揉捏起来像着了魔,都揉红了,脸上的圆润也是只增不减。
  司檀静默良久,忍无可忍地扑棱着甩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可以忙完?”
  闻亦道:“想让我陪你了?”
  “不是。”司檀摇头,抿唇想了想,趴在闻亦肩头,“我在想,要是你无事,我们可以找机会偷偷去住别院,也好让风将军和长公主打个够!”虽说这主意对长公主有些不太厚道,可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耳边轻软如雨的拨动直抵心头,闻亦怔然一瞬,将她揉进自己怀中,冰冷与温热相碰,生出如烈火灼燃般的滚烫。
  他喉结翻动,沉吟片刻,笑着说:“咱们不用偷偷去住别院。过不了多久,府内会清净的……”

    
    ☆、用武之地

  闻亦说会清净; 那就不会有假。司檀接下来,也就只能乖乖地坐观二人大战,再静待事情进展。
  其实; 自长公主进府长住; 司檀还是很欢迎的。因她生性不受拘束,到过很多地方; 也见识过形形□□的人。她会讲有趣的故事,也会说笑话给大家听。她时而风趣幽默; 时而又透着几分乖张暴躁。不管是朗声大笑; 还是拍案凶吼; 方方面面无不有吸引人的目光之处。
  长公主在,还是很好的。
  只不过,司檀没想到会引来风顷棠罢了。
  那个人; 真是让司檀不知如何形容。绷着脸时,好似下一刻就要取人性命。带着笑时,又让人看着不由脊背发毛。
  很奇怪又令司檀不解的是,风顷棠近日到府中; 都是带着笑。司檀远远看着他走来,总觉得春暖香浓中,阴风阵阵。
  虽说相比之前; 司檀已经没怎么讨厌了。可心内积累日久的恐惧,一时半刻总还是不会轻易驱散去……
  夜里被闻亦翻过来倒过去地欺负了一通,司檀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她不过就是想要个亲亲; 而已。
  谁知闻亦就是满口鬼话的骗子。每每笑着答应的好好的,一上口,就不再老实。又咬又啃,像头狼。上下其手揉捏的她很不舒服,挑的她意乱情迷。
  直到被剥皮去壳、吃干抹净,他才算罢。
  长公主说得果然没错,闻亦,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饿狼,且是个怎么都填不饱肚子的狼。
  好可怜。司檀坐在榻沿,扫过半身密集红痕,苦兮兮地皱巴着脸。
  没过多久,卓焉扣响门板,朝里禀一声,“小姐起了吗?长公主来了。”
  她能躲着吗?
  显然是不能的。司檀小脸通红,提鞋子蹬在脚上。对着铜镜裹了裹薄衫,见勉强挡下那羞人的嫣红樱桃,才挪步过去开门。
  卓焉已经见惯她这模样,只消瞥一眼她紧揪着衣领的手,就猜得着大概了。昨日顾嬷嬷还在嘟哝,说侯爷这么尽力,夫人该是早些为府里添上一男半女才是,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她也好奇,小姐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来。
  小姐自己都还小小的一个,有了孩子,那得多小?怕是像小豆子一样的吧!
  想着想着,卓焉的思绪便漂游在穹庐之外。为司檀更衣时,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尤其看见那一颗颗小红点儿,她就觉得,那是一粒又一粒的小豆子要来了……
  闻亦不在,司檀简作收拾,去食厅陪着长公主用了膳。
  风顷棠,比元节天辰观的铜钟还要准时。她们二人说说笑笑的,刚迈出食厅大门,他便到了。
  司檀惯性往后缩了缩。薛云希眉梢一挑,一手拽着司檀,一手摸向腰间,“呦,风将军又皮痒发作,找打来了么?”
  “你当我愿意来?”风顷棠面无波澜,视线仅掠过一瞬,镇定转身走在前头。
  司檀趁着风顷棠先行提步的时机,轻轻扯了扯薛云希的袖子,“我可以先回吗?给你们时间慢慢打。”
  “那怎么行。”薛云希道:“我需要小表嫂在一旁看着,才打得有力气!”
  司檀张了张口,却是哑然无言以对之。她自己怎么不知,她还有这样的能耐?
  薛云希若无其事地拖着司檀,寻了一处距府内花厅最近的一处临水六角亭。仆役手脚麻利,置一应所需之物,方才有序退出。
  风顷棠不与她二人同几,看似极不情愿地斜靠在亭台一角,颇有几分划水分岭的傲然姿态。
  薛云希闲不住了。府内仆仆役也不知是真的打不过她,还是不敢与她交手,她心中有气,正愁没处发泄,恰就有不怕死的送上门。
  她能放过吗?
  怎么着也不应该的对吧!
  她贼窃窃挪着坐下软垫,眉眼微勾,笑意盈然,“风将军——”
  风顷棠被她这强装作欢颜甜笑的模样震得差点甩一掌出去。能再假点儿吗?前两天见到他还跟见个仇人似的,恨不得一鞭子抽烂他。今日变得这样快,是要做什么?
  薛云希见他无动于衷,再挪近一步,嘴咧的极其大而明艳,道:“风将军,你无聊吗?要不……”
  “行了。”风顷棠心头发毛,微打了个颤,将她的话截了下来,“本将军没空,没力气,没精神,也不无聊。”她能干什么,除了疯疯癫癫地与他交手打架,就没什么事情可做。
  薛云希咬咬牙,“你个臭淫贼,昨天还说跟本公主是朋友来着!朋友之间,切磋一下还不愿意。本公主给你多大的脸。”
  朋友?司檀惊诧睁目,琉璃似的眼珠子在二人身上滴溜溜流转起来。他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昨天?
  司檀极努力地回想,几乎将昨天的一幕幕重演在脑中,也没发觉他们哪里像是朋友。
  明明是打了一整天。好似临近结尾,长公主不过瘾似的,还骂骂咧咧地朝着风顷棠挥出一鞭子。
  这样就是朋友了?司檀忽然觉得,自己正儿八经的观念,似在顷刻间,有颠覆之相。
  风顷棠侧眸冷冷看了薛云希一眼,视线越过怔愣在侧的司檀,又重归粼粼掀起褶皱的池面,嗓音清冽,毫无认账之意,道:“本将军不是自愿的。”
  “我去。你个臭淫贼,竟敢说不是自愿的?”薛云希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说时迟那时快,大骂着自软垫上弹起,就要扑上前与风顷棠理论。
  风顷棠被她逼急,“长公主,你就不能歇一天?”
  “不将你打服气了,本公主歇不下来!”
  风顷棠冷哼一声,一个眼神递过去,端一副我不说话,只静静地看你蹦跶的不屑表情。
  笑话,连陛下都发愁的事情,她能行?
  薛云希要被气炸了。接下来,不容置疑,又是一番响彻天际的冰魄交加。
  司檀看着园中来回翻转的身影,无奈眨巴两下眼睛,端起被震的左右晃荡的茶盏,浅饮一口压压惊。
  这一打,大半晌过去了。而最终的结果就是,风顷棠挨了薛云希一鞭子……
  他也没办法。薛云希缠人的一面,外人怕是很难意会。若是他不挨一下,以薛云希的精力,能缠斗一天一夜,不眠不休都不奇怪。
  再回到亭中,薛云希一脸得意,对着司檀放肆飞舞那对宛若染了烟黛的细眉。仰头灌进一盏茶,待气息稍显平稳,她再斟一盏朝着风顷棠丢过去,“我说臭淫贼,你要早点承认,还有这些事吗?”
  风顷棠接过,并不理会她。
  要不是太后于他有恩,他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眼前那个嘚瑟展笑的人一把掐死。
  薛云希有恃无恐,抬手捏捏司檀的脸,笑得比那满园杏花都要灿烂。“小表嫂,我厉害吧,还不快找找好词句,夸夸我?”
  “好好好。”司檀抿抿唇,认真道:“你以后要是不追着别人打架,再放过我这满园花木,我能找一座山的好句子夸你!”
  能说一座山,还是借的闻亦的话。
  风顷棠摩挲手中瓷盏,眉眼低垂时,唇畔微扬,不由轻笑出声。
  薛云希原捧着脸,殷殷切切地忽闪着眼睛央求赞赏,被司檀这一盆凉水淋了个底朝天。
  “你笑什么?”她斜睨过去,瞪了风顷棠一眼,道:“这坏了的花木,还能跑得了你的份?”
  “不关我的事。”风顷棠缓步走向矮几,边走边道。
  许是方才那一通战斗,薛云希累了,对风顷棠极具挑衅的话也不生气。她凝着眉头暗暗思索片刻,在风顷棠倾身往几上搁茶盏之际,迅速出手,一把拉了他在身旁坐下。
  矮几受力微荡,瓷器碰撞出清凌悦耳的微妙音响。
  司檀被薛云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一缩,手中茶水飞溅而出。烫人的茶渍恰好落在手背上,迫使她蹙了蹙眉头。
  风顷棠状似不经意地将手边巾帕仍了出去,“自己擦擦。”
  司檀愣愣地拿起,许久才动了动唇瓣,自缝隙里挤出两字:“多谢。”
  薛云希左右看看,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司檀眯眯眼睛。转过头笑意渐浓,愈发甜腻,且不怀好意:“风将军——”
  风顷棠并不为所动,沉着脸后挪躲避,“有话直说。”
  薛云希再将唇角的弧度加大,夸张的好似被人扯着一条线挂在耳朵上。若水秋瞳更是深弯如弧月,“风将军,我们这次是真的朋友了吧?”
  风顷棠再次察觉到了她周身上下环绕的阴邪气息,往后挪的幅度更为明显。
  “直接说,别笑成吗?”他不用嗅鼻子,就可闻得见阴谋的味道。
  不笑就不笑,这又什么难的?
  薛云希乍然敛起那虚假不堪的笑颜,绷着脸,端端正正坐好,“风将军,你我之间既是朋友,朋友有难,能否出手一帮?”
  司檀扑哧一笑,差点将口中茶水喷在她脸上。风顷棠一个眼神丢过去,吓的她赶紧咬紧嘴巴,将到嘴边的笑硬吞下去。
  “舌头打直,好好说。”
  “好咧。”薛云希再挤出一弯微狐,道:“我们怎么才能将那该死的婚事取消了?”
  风水轮流转,这次该是风顷棠占据主动,可居高临下了。他噙笑挑挑眉梢,“想取消也不是不可能。”
  薛云希两眼清明乍现,恍如看到黎明般闪烁着,追问:“你说真的?”
  慧黠灵光划过,风顷棠斜撑在几,颇显慵懒且有意地回应说:“看本将军心情!”
  “我去。”薛云希暗暗咬紧了牙口,恨不能啃断他的脖子。想到还不能得罪,硬是笑笑忍下那股火苗,就差朝自己脸上撕出一道弧度来。
  她说:“风将军英明神武,英姿勃发,英才盖世,英俊潇洒,英……,英……”还有英什么来着?她抓抓头发,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来。“只要你能答应退了婚,你就哪哪都好,连汗毛都是金闪闪的!”
  这下,司檀口中的茶水,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点滴不剩的喷了出来,溅得他二人纷纷后仰……
  “你要给本将军洗脸吗?”风顷棠脸黑如锅底,水汽星点遍布。
  “对,对不起……”司檀捂着笑抽的肚子,摆了摆手,以示歉意。
  司檀咧嘴笑着看向风顷棠,总觉得被薛云希这么一夸,他脸上竖起的汗毛果真就像镀了一重色彩,借着春阳都能泛起金光。

    
    ☆、杀猪宰羊

  这么看着看着; 越看越像。
  她昳丽面容逐笑轻绽,饱满娇嫩宛如淀梅白瓷。风顷棠瞬时移不开眼,怔愣对望着她精灵澈亮; 恍如墨色珠玉浅坠清池的眼睛; 心头漫起一团难挡的涟漪,只教他张了张口; 却不知说什么,怕说轻了不济事; 说重了; 再惹哭她。
  最终; 他还是轻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薛云希擦了把脸,以手肘轻碰一下风顷棠; 顺带着将他飞扬在外的神识都唤了回来。“哎,臭淫贼,本公主都不要脸地夸成这德行,你倒是松个口说说; 什么时候能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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