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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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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什么?”那厮恶狠狠问我。
  “小萝卜丸子,醋溜笋尖,素炒三丝,红糖蜜莲藕,麻辣藕片。”见那厮眼珠子瞪得竟比牛眼大,我忍不住笑,又道,“莫要瞪眼!我还未说完呢!”
  
  那厮用力抓自己本就蓬乱的发,似与发有仇般,末了再摆一副极假笑容,问我:“姑奶奶,您还要吃什么?就算我能弄回来,您就不考虑一下,您吃不吃得下?!”
  
  “吃得下吃得下!如今我心情好得能吞掉一头牛!”
  “姑奶奶,那您还要吃什么?”
  “最最主要的,我想吃双菇豆腐交子!”
  
  那厮要来摸我额头,嘴上也不闲着:“来来来,让本大仙为你诊治诊治,可是痴病加重,直接脑子坏掉?!”
  
  我忙一把拍掉他爪子,嗔道:“别乱动!正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眼前立着的这个类似人的、开出一大堆吃喝的家伙,并非真魂也绝不是坏了脑子!是有肉身子、并怀着你干儿子、你的长嫂花锦绣!”
  
  “等等等等!”裴少玉那厮双手捧脸,蹲下/身子,径自嘟嘟囔囔:“我先捋顺捋顺!这一大段废话,重点是不是就两个?”
  
  我微笑点头,他就呼的下立起身来,方要抓我手臂,又慌慌收回,惊呼道:“你是说我的长嫂就是你?!我的干儿子就是你肚子里揣着的、那个怀了三年的蛋?!”那厮简直要抓狂,忙忙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少卿。
  
  谁料陆少卿只垂敛眉眼,也不答话,悄悄勾嘴角一脸甜蜜样儿。
  
  我已点头,道:“事情说得多清楚明白,你怎的偏弄不清?!而且我警告你这臭嘴的家伙,从今往后不准骂你干儿子是枚蛋!我虽是妖,却不是雀妖,何况你大师兄也不是鸡鸭,哪能下出蛋来!”
  
  “怀了三年还不是蛋?我嘴虽臭,却也不是浑说的!当年哪吒不是怀三年?落地后不是枚肉蛋?!”
  
  “呸!越说你嘴臭你越蹬鼻子上脸,怎么说你与哪吒前辈都是同修仙道,也算个同宗,如今又在九重天共事,也亏你说得出口!”
  
  我笑骂他,只觉心情大好,玩笑开得也逗趣。于是忍不住大笑,这一通笑直震落屋檐上积雪无数。待笑罢了却发现,那厮绷着一张脸,严肃至极。
  
  “喂!被这一连串消息惊呆了?还是你没了肉身后脑子也不够转?不如我说得更明白些,昨儿我与你大师兄已定下终身,决定择日成婚!”
  
  裴少玉长长呼出一口气,就道:“那个,长嫂,借步借步,我有话需要私下问你!”
  
  “你还是如从前般唤我花锦绣吧!而且,无论什么话都可直接说,这里没外人!”
  “好,既然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花锦绣,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府里那个是冒充的喽?”
  
  我点头。
  
  “那就是说,你也知道自己有可能只是人家的一滴泪之类的,或者一根肋骨?!”
  
  我郑重其事应一声,就道:“是!与当年的芍药一般!”
  
  裴少玉再度深吸口气,撇开我奔陆少卿去,行几步又折身,指着我沉声道:“你站着别动!”
  
  我瞧他面色不好,暗暗怪自己喜悦过了头,竟不顾他感受!心中有些懊悔,要出声唤他,却不知真叫住了我该说何?!于是便叹口气随他去。
  
  陆少卿静静立着,雪地上几只麻雀在厚厚积雪地上觅食,他目光便紧随那几只麻雀,也不知在想何?!他一向如此,即便我已对裴少玉说出并不需他回避的话,仍识趣的避开些,给我们独自说话的机会。
  
  此时大日头已经老高,巷子深处仍有叫卖音传出,也不知谁家货郎正努力为一家大小赚吃喝?裴少玉那厮显然被叫卖声惹恼,停步细听,就愤怒地咆哮一声:“他娘的!什么时辰了还叫卖!让不让人活了!”但那叫卖声却似阴魂般,越发响亮。
  
  裴少玉似无心思再理,愤愤地继续朝陆少卿落脚处行。此时恰有风起,我隐约听得那厮口中不停说着:“好!很好!”人已到了陆少卿身后。
  
  他即刻停步,唤一声:“大师兄?!”
  
  “少玉?”陆少卿转回身,话却只说一半。就见裴少玉脸色突地铁青,竟疯了般猛地挥动拳头,直直打向陆少卿鼻梁。
  
  拳头带着“呼呼”风声,速度极快。他们的距离又实在太近!何况这一拳来得莫名,若泛泛之辈必然中招!但陆少卿并非等闲,只是这样一只拳头,又怎能躲不过!
  
  谁知,陆少卿竟未闪避,硬是令那拳头结结实实击上自己鼻梁!拳肉相接之际,我甚至清晰听得骨头碎裂音。
  
  这一拳打得狠,陆少卿竟被打翻在地,跌坐在厚厚积雪中,惊得地上那几只觅食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陆少卿!”我惊呼出口,急慌慌奔向他,眼瞧着两筒子鲜红血潺潺而下,心立即揪紧,只觉竟比打在我身还要痛!而裴少玉还不算完,竟豹子般一个高扑到陆少卿身上,连掐带咬。
  
  陆少卿只是蹙眉,任由裴少玉发泄怒火!
  
  好么,这厮倒越活越出息,比女子还能耍泼!
  
  “裴少玉,你成疯婆子了!怎的还咬人?!”我嘶声朝那疯子吼,一把揪住他后脖领子,他回首,我一个耳刮子送过去,那厮便在脆生生的耳刮子音中彻底怔住。
  
  他捂着半边脸颊,双目赤红,吼得比我还大声:“你才疯了呢!我就是疯婆子怎么着!我连掐带咬还不是怕打死他你伤心!但说我疯,我倒觉得你们才是真疯了!且不说灵山的规矩,花锦绣,你到底要不要命了?!明知道是死路还要一头撞进去!?拦都拦不住?!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用不用我教你怎么拿仙眼再看一回当年芍药惨死那一幕?”
  
  “死不死是我自己的事!你何必打他?!”
  
  “我打他是因为,他明知道与你相认的下场偏控制不住!一点定力都没有!”
  
  “你还不是与我相认!为何他就不成?!”我冷笑道,“裴少玉,你好自私!”
  
  那厮身子似被雷击,偏极力控制着,冷声道:“对!我裴少玉就是自私!那是因为我与他陆少卿不同!我只是个小仙,就算到了九重天也排不上名号!但他不同!”他嘴角迅疾抽搐下,自嘲般道:“因为我只是一厢情愿,而你们是两情相悦,这就是有情与无情的区别!因为虽说七星归位,他却是领头的七星之首!”
  
  我自怀内翻找出帕子为陆少卿擦拭血迹,不忍瞧裴少玉表情,尽量控制自己音调,令其更自然:“我越发不明白了!就算我当真只是人家一部分,难不成动情就会自行消失?抑或道宗喜欢管闲事,专抓捕我这种不知轻重的妖精?!只因我欢喜的人,是七星之首?!”
  
  “他有什么资格做灵山七子之首?!有什么资格担当起拯救三界六道的重任?!有什么资格率领七星应对即将到来的异变?!”裴少玉拿开手,露出脸颊上清晰的五道指痕。
  
  我将要反驳,陆少卿却挥手阻止,示意我莫要再说。他挣扎着起身推开我的手,缓缓道:“少玉,你说的这些师兄不是没想过,但你终是不懂,浓情如烈火焚身,就算明知最后会粉身碎骨,也不愿抽身。”
  
  裴少玉一拳击上身旁墙壁,冷笑道:“你说得轻松!反正不是你面临生死!”
  
  “少玉,你觉得若锦绣死了,师兄还能独活么?!”
  
  三个人便都不说话,只余那巷子深处忽高忽低的货郎叫卖声,令人心莫名烦乱起来。
  
  叶府。
  
  大堂。
  
  毕竟一别三载,前两回也只是偷偷潜入,不比今日这般堂而皇之回来。初初重逢,我与林云确有不少体己话要说,怎奈屋子内还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在一旁杵着,于是便感觉好奇异。
  
  鸣萱当先朝我笑,大方的以江湖人礼仪朝我抱拳,言谈中竟有几分亲近:“咱们不是头一回见了!上次在九幽我设计你、使你眼睛坏掉,是我不好。如今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何况真要像他们猜想的那样,咱俩便是最亲的人了!今后我鸣萱绝不会对你动手!不如你我摒弃前嫌?”
  
  言罢便眼巴巴瞧我,我也眼巴巴瞧她,而后两个人同时扑哧笑,亲热的拥拥,就算正式相识。
  
  说不出当时的感觉有多奇怪,想想两个自己相拥,便要起一层鸡皮疙瘩了!
  
  简单的寒暄后各自落座,林云又唏嘘一回三载也不过一瞬,如今竟觉三年前的一切仍历历在目,便是连当年那小女娃玎珰都出落得水灵灵了。我被她的话戳到心底柔软地儿,也是好一通抹眼泪,而裴少玉早已烦躁不堪,终是忍不住打断我们的絮叨,插嘴道:“你们姐妹别忙着叙旧,都要天塌了,哪还有心思哭?!”
  
  其实我也有好多问题要问,于是便止住哭音,问道:“成!既然你先提了头我便问你,到底谁告诉你们我是鸣萱的泪珠子之类的?!我有名有姓、有爹有娘,虽一直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妖,但怎的就成了别人一部分?!即便陆云锦曾说过我与鸣萱本一体,但谁知他话是真是假?!你们一个个都不痴不傻,怎的便信了?!”
  
  话出口所有人都用一种瞧白痴的眼神瞧我,自打入府后便沉默不语的陆少卿更是微微叹息一声,道:“因为这话是师父说的!”
  
  话音未了,便已听得一道声若洪钟之音,似自极远的地界传来,却突然就到了面前。
  
  厅堂内平白起了重重雾霭,待雾霭散尽便见内里现出一老者,此人面目慈祥手持拂尘,见到我后,那手便一勾一勾地朝我招手:“花锦绣,还记得老道么?”
  
  空空老头?!
  
  我忙不迭回首去瞧陆少卿,却发现身后早已跪倒一片,陆少卿等人一律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口中齐呼:“徒儿拜见师父!”
  




☆、日更君赐我力量

  
  我便僵硬了脖子;竟不知该如何称呼这慈祥老者。难道还如从前一般,唤他“空空老头?”似乎不妥呢!倒显得我不尊重。莫不是随了陆少卿;唤他一声“师父?!”啧啧;似乎更不妥!这般唤了后;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说实在话,我是真真没准备好!其实早该想到丑媳妇终有一日要见公婆,但陆少卿毕竟不同寻常人家适龄男子,人家好歹是位在三界六道小有名望的道长;就这般被我个妖女拐了去;怎的我也该好好准备套说辞,好应对人家师父么!
  
  “咳咳;那个,空,师父?!”我舌头打卷,短短一句话硬是被我说成几段。言罢便汗透重衣,恨自己笨嘴拙舌的,于是忙打哈哈:“您来瞧好徒弟们?呵呵,他们好着呢!您何必大老远自灵山来,反正陆少卿有我照顾——”
  
  “花锦绣,你痴病犯了,胡说什么呢?!”一声低低咆哮音炸响,竟是裴少玉!他唤罢更是一个劲朝我挤眉弄眼,空空老头自然随着那莫名炸响的音瞧向他,那厮就谄媚笑道:“师父,这花锦绣痴病越来越厉害,最近总喜欢胡说八道,您别往心里去啊!”
  
  “少玉,上次匆匆一见,师父还未恭喜你呢!”空空老头上前扶起裴少玉,一双眼弯弯的:“没想到你居然第一个成仙归位。你一向顽劣,但九重天不比灵山,少玉切记要谨言慎行。”
  
  “知道知道,言多必失么!徒儿明白!”裴少玉那厮搔搔头,略有些郁闷,“可师父你不知道,我这仙成得有点不尽人意,连肉身都混没了,啧……”
  
  空空老头宠溺地揉裴少玉乱糟糟发,晒然道:“师父昔日的教诲忘了么?莫要与人比,你自然有你的优点。即便没有肉身,但真魂升仙的,自古以来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那厮便释然,果然这老头对自己徒弟的秉性最清楚,竟几句话便将那难缠的厮搞定。
  
  而空空老头又转向跪伏在地的林云母女,将她们搀扶起,一双眼中就有几分怜惜:“少峰那孽障没出息,老道我迟早把他绑回来,令他亲自向你们母女请罪。说起来这孩子实在太不了解师父,当年一声不响的离开灵山,也不问问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到底同不同意你们婚事!如今又一声不响的躲起来,这哪像我空空的徒弟!”
  
  言罢便重重叹口气,道:“正所谓三千幻象,林云,这合该是你们的劫数。”
  
  一番话说得林云涕泪纵横,玎珰更是抱住空空老头胳膊,一头栽怀里哭一声:“师爷爷。”
  
  我傻乎乎杵在原地,悄然环视四周,发现鸣萱竟不知何时不见了!但此刻情势也没心思多想,而心中不免寻思,空空老头已安抚了裴少玉与林云母女,那么,接下来便该是陆少卿了吧?于是不由紧张,偷偷侧脸瞧,见陆少卿仍一动不动的跪伏在地,因头垂得太低,也瞧不清面上表情。
  
  但他心中紧张必然不亚于我!在脑海中翻找,我依稀记起四妹当年劝慰我曾列举的实例,说道士还俗娶亲从前曾有过几例,多半是师门横加阻拦,闹得一对有情人双双殉情!而成功的自然也有,却以山门规矩不同,被抽筋扒皮的有之,被剔除仙筋仙骨的有之;更有甚至,不但要废除仙根,还要挑断手筋脚筋,并废除一身法力;于是那侥幸活了的,便成了废人,后半生只能瘫在床上,与屎尿为伴。
  
  那时我只当四妹为了断我念想而夸大其词,但事情到了今日地步,却怎的也不敢再侥幸以为,我与陆少卿的事能轻易过关!
  
  于是激灵灵打个哆嗦,我不禁瞧向正安抚玎珰的空空老头。想来这灵山与其他仙山洞府不同,历来便特立独行,而空空老头又生得一副善面,总不该狠心对爱徒下手吧?!
  
  我正胡思乱想,就闻一声:“花锦绣!”猛然响起。那音中气十足,竟是空空老头正板着脸瞧我。
  
  这一声唤得严肃至极,我不由脱口而出:“在!”并挺直了腰板,暗暗说一句:“该来的迟早要来!”深吸口气,一双眼瞬也不瞬的迎上那凌厉目光,不停在心中告诉自己——花锦绣决不能输了气势!
  
  “你随我来,老道有话要问你!”空空老头平日介总是笑眯眯,今日这猛一板着脸,竟令人觉得不寒而栗!似有股子无形压力,直直压上我心头,令我喘不过气来。
  
  “嗯。呃?!”我忙回首瞧一眼陆少卿,恰逢他抬头,于是便瞧见那张脸上难以言说的情绪。
  
  “师父,徒儿有罪!”陆少卿膝行几步,去扯空空老头的道袍角儿。
  
  道袍角便高了高,令他扯空。
  
  裴少玉也变了脸色,忙不迭打岔:“师父,院子里的迎春花开了,不如咱们出去透透气赏赏花?!”
  
  空空老头点头,道:“好。”
  
  那厮显然没想到师父这般好说话,而空空老头复又说道:“那你就去替师父折几只迎春花来,师父带回灵山栽种起来,切记不要伤了根茎。”
  
  那厮脸便白了。
  
  林云也要张口,空空却又道:“花锦绣,你是不是没勇气?这可不像你爹娘!”
  
  我这人提什么都成,就是提不得我爹娘!自打我有记忆以来便没了爹娘,所以这许多年月,我一直在追寻自己到底是谁。而如今又有了我只是鸣萱一滴泪那样的说法,空空老头这句话,便成了直戳上我心尖的刀,刀子插上去,我是该随着他走了。
  
  空空老头已转身,也不理我,只是缓步朝外走。
  
  最后回首瞧一眼陆少卿,我朝那脸色苍白的人重重点头,并露出个自以为灿烂的笑,笃定说道:“放心!我一定回来。”
  
  那人就红了眼眶,声调有些哑,也朝我重重颔首,道:“好。少卿就在此等你回来!”
  
  似就要披挂上阵的元帅,我竟觉这一去,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甩掉裴少玉那厮来扯我袖口的手,我昂首挺胸随着空空老头阔步出门。
  
  门外,等着我的又会是怎样一条路呢?!
  
  门外是广阔无垠一片天地。过了交子夜便已是初春,北风仍凛冽,但地上积雪正悄然融化,就连不远处的冰河,都已酥了。
  
  苍穹是灰白色,自天际往下延伸与雪相接,远远望去,天地一色。
  
  不知已是什么时辰,大太阳懒洋洋的,不肯多撒些温暖光。我眯起眼瞧远方,远方天地相接处,正有一点红缓慢朝此移动。
  
  “你与少卿之事,老道我已知晓。”空空老头开口第一句话,便把我惊得差点自房顶落下。
  
  是的,我们如今正并肩坐于房顶之上。
  
  本以为他会带我去个正儿八经的严肃地,问一些严肃话。谁知这老头竟童心未泯,带我上了房。我虽觉得这地界实在与接下来要谈的内容不符,但到底什么才是正儿八经的地儿,我也不知。
  
  “咳咳!您知晓?!知晓多少?”我被自己吐沫呛到,言罢便好一通咳。
  
  空空老头也不急,待我咳罢了,方神秘一笑,眼有意无意瞧向我小腹:“老头子知道的实在不算少!”
  
  我急慌慌去捂肚子,半路又收回手,装作掖耳旁散乱发丝,我与他装糊涂:“我与陆少卿能有什么事?您是说我偷偷溜去地府,帮他解开点金术的事?呵呵,都是灵山的,虽一个山上一个山下,毕竟远亲不如近邻。您若要谢我大可不必了!别这般客气!”
  
  空空老头就摇头,正要开口,我忙又说:“不是?!那就是卧龙镇出现七笑尸的事?!这事您要问我我可就不清楚了!当时我正在地府呢!”
  
  朝他痴痴笑,我又道:“其实我想要知晓的事也不少呢!我自打从地府回来,便未看到楚少琴,也不知他怎样了!还有三锦,也莫名消失了!”
  
  正混说着,就见空空老头突地在我面前伸出手来,我一瞧,这手上皱纹多得很,难不成老头还要我帮他看相?!
  
  而空空老头便翻过手来,我这才瞧见他这只手正紧握着。于是越发糊涂,而他已缓缓将手展开。
  
  我再瞧,就见他掌心中躺着一枚赤红丹丸。
  
  “您?!您是那日?那日?!”
  “姑娘,这丹丸比麝香还要灵!只要你吞下它,就真的可以解脱了!”
  
  我仔细瞧空空老头的脸,他背对着阳光,一张脸似剪纸画,令我瞧不清。万不想他竟是那日给我滑胎丹丸的老爷子!
  
  “这般说,您什么都知晓了?!连我已怀了孩子的事也知晓?!”
  “嗯。”
  “我也没什么可说了!您便直说吧,到底要杀要剐?无论您要对陆少卿行什么门规酷刑,我花锦绣都替他捱!”
  
  “谁说我要对陆少卿用刑?”
  
  “不是都这般么?就算我没亲眼见过,也听过话本子啊!连四妹都说你们所谓修仙道,不过说一套做一套!即便未曾受箓,要还俗娶亲也得先领了刑罚才成!”
  
  空空老头拂尘一甩,晒然道:“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
  
  他收了笑,一本正经对我说道:“告诉你,空空老头最讨厌的就是道宗那一套伪君子作风!老道我不但成全你们,就连婚事,老道我都帮你们置办!”
  
  “那您还吩咐裴少玉他们,不要与我相认!并弄了个假的来哄骗我!”我撇嘴,对这老道的话半信半疑,人都道人老精鬼老灵,谁知这老头是否在哄我!
  
  空空老头立起身来,眺望着远方景象,我也随着那目光瞧,就见先前极远的红点似乎近了不少。
  
  “孩子,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想不想知道我为何先阻止他们与你相认,后又同意你与少卿婚事?”空空老头顿了顿,又道,“那就先听老道讲一个故事,再答应老道一个条件。”
  
  我忙点头,道:“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就算您要讲一百个故事都成!只要您不反对我与陆少卿!”
  
  “孩子,你先别急着答应,听完了故事再做决定!而且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等谁?!”
  “他已到了。”
  




☆、日更君赐我力量

  说话的功夫儿;就见先前离我们还挺远的红点,已到了极近地界!我立起身方瞧清;哪是什么红点!分明是个着红衣戴红冠帽的男子正急掠而来!
  
  云少海?!
  
  怔愣间;他已停在仅丈许远的地儿;在半空中朝空空老头遥遥一拜,态度恭敬,竟全无先前的冰冷以及纠结。
  
  “师父。”
  “来得还不算晚。”空空老头瞧着云少海的眼神,令我深觉他对这昔日徒儿万分满意。
  
  猛忆起许多日子前曾在脑中出现的皮影戏般景象;当日介他们师徒间还似有许多隔膜;但如今看来,却令我怀疑是自己瞧错了!
  
  心中疑惑又多了一重;我只觉头发晕,似乎正走进一张精心织就的网中,明明知晓一旦入内便再无出路,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我已彻底糊涂了!云少海,你又为何而来?!”我朝半空中的人问。
  
  本以为他会秉承冷脸冷心到底,闭紧了口充哑子,谁知他竟反问我:“你闻没闻到什么特别味道?”
  
  我忙仔细嗅了嗅,心立即抽紧。空气中竟似乎有股子奇异香气,这奇香在不知不觉间侵入肺腑,直击上我心头。
  
  脑袋里嗡的一声,有无数画面自内闪现,那夜我在叶府内重见云少海,也曾闻到过这样的香气!暗夜、深巷、酒醉的胖子、铁铸的鸡笼,以及那只被我吸干了血的肥鸡!一幕幕纷杂过往,似将将发生,又仿佛只是被人刻意沉入记忆深处,不愿提及。
  
  喉咙里着了火一般,烧得我浑身上下每一次都痛!那是种极其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像已饿了八百多日,猛地为你端一盘色香味俱全素菜,偏高高地放在柜子顶,令你瞧得见却吃不着!
  
  忍不住暗骂一声,我极少骂人,此刻却恨不得将云少海的祖宗八代都捎带着问候一遍。
  
  云少海自半空中俯瞰下来,仿若非常随意的,翻了翻阴阳令。
  
  一股若有若无香气,在我身周缓慢升腾。我仿佛瞧得见那赤红色奇香,缓缓的幻化出一只手,那只手一勾一勾的,朝我招手。就像灵山大旱时,空空老头手里那只壶!
  
  心中火烧到了头顶,再顺着肌/肤血肉在周身蔓延开来,我从未如此渴望过,那鲜红色液体!极度痛苦中,我甚至还有心思揣摩,我这般恋血,是否与外藩异族口口相传的吸血鬼有得拼?!
  
  “你身上藏了什么香料?!为何我一嗅到,便控制不住的想要饮血?!”我扯脖子嚎,压制不住心中怒火,手紧握成拳狠狠塞进口中。
  
  便有温热液体缓缓顺着喉咙流进腹中,腥甜腥甜……
  
  云少海一张脸似远山冰雪雕成,他的人也成了冰,话却比冰雪更冷!
  
  “我身上的香气,乃魔焰香。”
  
  “那又是何鬼东西?!你在地府害我还不够,到了人界仍害我?!亏我念在你是灵山的,未把你在地府放火事说与陆云锦听!”
  
  听那东西名号便不是好物!何况我对这奇香的反应实在不正常!想来他必是在害我了!
  
  云少海不语。
  
  “我便问你,我这般说可是冤枉了你?!”我朝云少海瞪眼,觉得饮了血后精气神竟奇佳。
  
  “没有冤枉我。”云少海冷冰冰回道。
  
  “那时我信你才随你去地府!虽你的确带我寻到明月,并帮陆少卿解开点金术,但你百般心思留我在地府,甚至不惜伤了自己,不止想帮我们!你分明为了令我在人界消失!你分明想要拆散我与陆少卿!云少海,我说得可对?!”
  
  “对!”
  
  “你身上藏了魔焰香,利用阴阳使的身份,查到我夜潜叶府,特特去叶府假势与陆少卿叙旧,其实只为令我闻到这见鬼的香料味儿,使我发狂去寻血喝。对不对?!”
  
  “对。”
  
  他仍在半空立着,一身红衣被风扬起,红冠帽两旁的垂绦一下下拂过脸颊,那张半边明媚半边阴暗的脸面,生生令我恶寒。
  
  “你的心便如你这张脸一般!人前露朗月面,人后却是朱砂鬼脸!”
  
  云少海冷冷盯住我的脸,声寒透骨:“魔焰香并不是谁闻了,都会发狂乃至饮血啖肉。”
  
  “够了!我不想听!人都说我是痴儿,要我说,你才是痴儿!堂堂阴阳使大人,竟比个痴儿还要痴傻!”我嘶声阻断他的话,心却开始下沉。
  
  云少海不打算放过我!他缓缓道:“魔焰香的确是三界至毒,却需体内有魔性,方能奏效!”
  
  “你的话如今我半个字都不会信了!我什么都不想知晓!我只知你是个三界六道最坏的坏蛋!我要去寻陆云锦,将你的事一字不漏说与他听!令这第九殿阎罗王知晓,自己的得意手下到底是什么货色!”我腿脚发软,虽极力撑着,终是一跤跌坐在房顶。
  
  云少海慢吞吞解下腰系酒葫芦,灌一口酒,随意抹一把嘴角,冷冷道:“你说的每句话都对!我是个混蛋!你要是觉得替混蛋隐瞒不值,大可去地府当面告诉陆云锦,当日是我放火!”
  
  他态度坚决,竟似早已视死如归。
  
  我反而怯了手,张了张口,未吐出一个字!只觉话已说到这般田地,偏又碰上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儿,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于是转脸求助空空老头,我道:“您瞧您的好徒弟!竟做尽坏事!他如今虽在地府,您也不该放手不管吧!将来若做出丧尽天良事,说出来还不是灵山空空散人的徒弟!丢的可是您的脸面!”
  
  空空老头就一甩拂尘,笑道:“花锦绣,你先别恼,你忘了要听老道一个故事么?”
  
  “没忘!但此刻不是听故事的时候!”
  “不!他来了,正是听故事的时候!”
  
  空空老头复又坐下,一双眼微眯着,似已沉浸在既要开讲的故事中。
  
  “三百年前北斗七星散落凡间,三百年后异变起,七星待归。”空空老头缓缓开口,似要将我们都引进一个虚幻梦境。
  
  “这些我都听闻过,也知晓!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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