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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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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润的嗓音有郁忿,有无奈。
  这样的美人感怀,牵人心绪。呼延隆不由得脱口而出:“隆愿为王上效鞍马之劳,去赏无边风月。”说完头皮一麻,恨自己管不住嘴。父亲明明提醒过,要他多试探几次再回家商议,毕竟事关重大。
  可美色当前,他竟然失言了。
  冯妙君扑哧一笑:“胆子果然很大啊。你倒是说说,要怎样为我效鞍马之劳?”
  这句话她说了两遍,哪一次也没有责怪之意。呼延隆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自然是急王上之所急,办王上之所需。”
  她眼波流转,连身边绽放的玉兰都要黯然失色:“比如?”
  “王上有疑难烦急,呼延家自当一力解之,为君分忧。”
  冯妙君慢慢敛起笑容:“我的疑难烦急,你明明知晓,却连诉之于口都不敢,还谈什么为我分忧?”
  呼延隆心里突突直跳,忽然明白:女王要他表态了。
  不,不对,是逼着呼延家表态。
  都怪他方才失言,也一并失了主动。可他现在要是不把话说得清楚明白,长乐女王后面也不会再给呼延家机会了。
  乌塞尔城权贵这么多,傅灵川的仇家这么多,女王或许会有别的选择。
  可如果,女王只是试探他呢?或者说,眼前这一局分明是傅灵川挖的坑,就等着呼延家跳进去呢?
  他脑海里有两个念头交战,然而冯妙君却不给他更多思索的时间。
  呼延隆咬了咬牙,暗道一声“拼了”。即便他现在不挑明,难道傅灵川就不知道么?这人对呼延家的忌惮,远远超过了对其他豪门。
  呼延家不冒险一试,从此以后就要受制于傅灵川!
  “王上烦恼,明明天潢贵胄,却大权旁落。”他凝声道,“傅灵川明明只是国师,却要越俎代庖,侵扰朝政,坏安夏祖制!”
  话音刚落,女王一下站定回首,美眸中光芒乍起:“好,说得好!”
  她“啪”地折断身边一根枝子:“呼延家打算怎做?”
  “王上不须有任何动作,只消观望便好。”呼延隆眼中同样有精光闪动,“直至必要时,您再……”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中年文士,先是被两人外貌所惊,后来仔细看了冯妙君两眼,忽然变色,快步奔上来、跪下去,大声道:“参见王上!”
  终于有人认出女王了,呼延隆的话也被打断。
  冯妙君定睛一看,却是司天台的官员,当下微笑道:“刘主簿也来赏花?”
  这位刘主簿官微职卑,在数次大典上都是敬陪末座。得亏他眼神好,这会儿认出冯妙君实是激动万分。
  三人正好站在湖边开阔地带,无遮无拦,他这么一跪格外扎眼,近处又有人听见他的称呼。
  这里不乏名门权贵,这时跟着刘主簿打量两人,惊见女王真身,于是一个个都来叩拜。
  平静安谧的白马湖畔,突然变得好生热闹。
  冯妙君往前站了几步,应付人群毫不费力。这时隐在暗处的陈大昌也现身赶来,将她与旁人隔开,以免遇上危险。
  呼延隆没敢跟上并肩,只拿眼神默默追随。
  便在此时,外头急速奔来一人,却是时常跟随在陈大昌身边的侍卫。他附耳对陈大昌说了两句,后者一脸严肃来转告冯妙君:
  “虞史长之子虞琳琅遇刺!”
  ………特别情报……
  喵君这几天在起点的本章说出没,头像边备注为“角色”,大家可以去逮来提问,格式开头为“喵君喵君我问你,……”


第381章 凶案
  边上的呼延隆就见到一直矜持微笑的女王大人花容变色,大惊道:“死了?”
  她那么关心虞琳琅?他皱起了眉。
  “活着,但是身受重伤。”
  呵,她怎么忘了,那人是死是活她应该最清楚不过。冯妙君稍微放心,仍正色道:“起驾,去虞府,再给我彻查此事。”
  ……
  虞琳琅参加完雅集之后,在回府路上遇刺。随行的两个小厮死了一个,是飞身挡在主子面前,结果被直接腰斩;另一个被刺穿了肺叶,但他的呼声惊动路人围观,凶手逃走。
  虞琳琅本人同样身受重伤,右腹与左腿均被洞穿,动脉出血,肾脏都伤了一个。
  国君的御驾摆到虞府时,太医已在里面抢救,但奴婢房间里端出来的血水一盆又一盆,显见得伤势危急。
  冯妙君看得头皮发麻、背心冒汗,不顾臣子连声“使不得”劝阻,一掀帘闯了进去。呼延隆陪她过来的,见状不语。
  这一路上,他都见她神色凝重。
  才走进去,冯妙君就嗅到满屋子飘荡的浓厚血腥气味,显然“重伤”二字名副其实。
  虞琳琅衣物早被除个精光,赤条条地。三名太医围在他身边,忙得不可开交。看见女王进来,有个“啊”了一声,赶紧拿血衣将伤者下##体挡住,以免污了圣眼。
  冯妙君眼力却好,这么两息不到的功夫就看清了虞琳琅的伤处。那果然是开放性的伤口,尽管几番清洗,仍是触目惊心,可见刺客下手狠辣,一心想取他的性命。
  不过么,她也顺道儿看清了他的腹部,心底微微一松。
  不是云崕。
  这个躺在床上面无人色、生死不知的男子,不是那该死的妖孽。
  她为云崕疗伤换药无数回了,世上大概再无第二人像她这样了解他的身体,只消一眼,她就能看出这倒霉孩子不是云崕。
  所以,那是谁?
  如果使用易形蛊,人死后不多时就会失效,暴露本来面目。
  云崕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暗气自己不争气,手心到现在还在冒汗,面上却一派关切:“虞琳琅怎样,可有性命之忧?”
  “血堪堪止住。”太医也是满头大汗,“肾脏重损严重,但他年轻,生命力旺盛,后期如能用上专供王室的几味秘药小心调养,或有转机。”
  冯妙君点头:“准了,去取来用上。”
  她稍稍放心,也就转身走了出去,刚到中庭,恰好与赶来的傅灵川打了个照面。
  傅灵川面色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见冯妙君在这里,嘴唇快要抿成一条直线:“王上来得好快。”他接到消息后还处理了些事务才过来,可是冯妙君的速度也不慢哪。
  这说明,她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并且还很迅捷。
  冯妙君却是面凝寒霜,凤眼含威:“国师却来得好慢,中途有什么事耽搁了?”
  她对这虞琳琅是有多爱护,竟然凭此指责他?傅灵川一双长眉轩起,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落:“下令抓捕凶手去了。”言罢看了呼延隆一眼。这厮竟然陪着女王逛完了白马湖又同来虞府,从头到尾有多少人看见了?
  一回头,又要闹出满城风雨。
  这倒是正事。冯妙君面色稍霁:“那个重伤的随从还活着么?”怪了,里面躺着的那个既然不是云崕,那么这家伙跑哪去了?他有易形蛊可以千变万化,进了这座数十万人口的大城就像水滴入海洋,等闲找他不着了。
  边上即有人答:“活着,正在处理伤势。他神智清楚,因此缉警司正在录问凶嫌形貌。”
  冯妙君点了点头:“此事要严查到底。另外,发讯通知虞庚庆,准他返都。”
  她是国君,到臣子府上稍作慰问就该回去了。不过冯妙君离开之前还添了一句:“陈大昌,你留下守着。”
  “是。”陈大昌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可是傅灵川目光一下转冷:
  她为什么令自己心腹留守于此,是恩宠虞琳琅太过,还是信不过谁呢?
  这时女王又悠悠补上一句:“以免凶手再转回来灭口!”
  在场的人听了,都是神色各异。
  ……
  这场刺杀案的现场,几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凶手办事利落,来去无踪,自己甚至没有受伤。
  留下的两名活口,虞琳琅的小厮当天就录了口供,但依此画出的人像很是抽象。想按图索骥,在几十万人的大城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能等虞琳琅醒来再作处理。
  在太医的努力下,虞琳琅的命是保住了,转作高烧不褪,神智昏沉。
  三天之后,虞庚庆从外地马不停蹄赶回乌塞尔,看过儿子之后就扑进宫里,跪在女王面前求一个公道。
  虞琳琅是他晚年得的幺子,又有才气,平时被他捧在掌心,哪见得受这样重的伤!
  冯妙君也是肃声正容宽慰之,并且力保一定严查不逮,直到揪出凶手为止。
  虞琳琅也是争气,次日就醒了。
  他花了半天时间恢复神智,进食米汤,而后就一语惊人。
  凶手蒙面而来,但被他扯落面巾。露出来的那张脸,虞琳琅是认得的。
  这个人,叫做石章青。
  消息传出去,满城轰动。
  那不仅是因为凶手的身份终于浮出水面,更在于“石章青”此人,乃是在傅灵川手下办差的修行者!
  国师分配元力,统领本国修行者没什么稀奇。但石章青早在新夏建国之前就跟随傅灵川打江山了,是骨灰级心腹。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他在乌塞尔城里也是一号人物,本地权贵中,有许多人都知晓二者关系,都知道傅灵川是石章青的大靠山,因此平时也没人敢来招惹他。
  谁都不难想象,石章青和虞庚庆的小儿子恐怕没有什么私怨。他会出手,恐怕也是为了背后之人——
  傅灵川!
  话说虞琳琅是在午后醒来的。虞府顿时一阵人仰马翻,虞庚庆先是又惊又喜,小儿子终于脱险活下来了,紧接着就是又惊又怒了——为爱子的遭遇。


第382章 夜审
  镇关史在西北自家地盘上是地头蛇,在乌塞尔城就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这地方如今是名门显贵云集,随便抡块板砖,被砸的人里十个至少有三个是官员。虞庚庆在这里当然是不能为所欲为的,痛定之后他就上书女王,求她为虞琳琅主持公道!
  经过四天的酝酿发酵,虞琳琅遇刺案已经传遍整个乌塞尔上流阶层,并且开始在平民当中传播。这时候虞府和虞庚庆的一举一动都是无数人瞩目的焦点。
  他是酉时初进宫告状的,不到当晚亥时,消息灵通人士就已接到了风声。
  这可是一记震天雷,闻者无不骇然。
  傅灵川当然是第一个接到消息赶来华英殿,这是国君召见大臣的便殿,虞庚庆已经在这里控诉了两刻多钟,见他进来,眼中顿时射出刻骨仇恨。
  地方豪门对傅灵川的印象,恐怕都不好。任谁都知道,裁军削权的命令实际上是傅灵川下达的,只不过借女王之手发布下去。
  现在虞庚庆与他在公仇之外,又多了一桩私怨。
  冯妙君放下奏疏合在桌上,对傅灵川点头:“国师来了。”三言两语将虞庚庆参奏的内容说了,没有添油也没有加醋,只问傅灵川,“你怎么看?”
  国君居然问这嫌犯“你怎么看”!虞庚庆听见这句话,原本被怒火燃沸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再看女王面色,实是平淡已极,竟不见愤懑和不满。传言不是说,琳琅很得她欢心吗,甚至他遇刺当天,女王都亲来虞府探视。
  只这么几天,恩宠和青睐就不再了?
  所以,傅灵川果然权倾朝野,女王只不过是个傀儡,他真能指望这样的王廷给他讨回公道吗?搞不好傅灵川回头还能弄到他的奏疏来看,那上头洋洋洒洒四千余字都是对傅灵川的控诉。
  真到那时,他这镇关史还能得个好?
  傅灵川也为冯妙君出奇和蔼的态度而微感吃惊,而后道:“当日我已将虞琳琅调离都城,前去帮助虞史长,石章青和他并无私怨,也没有刺杀他的理由。”
  他话说得很清楚,本来那天他就要将虞琳琅远远调走,又怎么会杀害他?他没有杀心,石章青怎么会动手?
  虞庚庆冷笑:“调走?或许先放个调令出来再将他杀害,旁人就不会疑心了。”
  傅灵川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对冯妙君道:“不过石章青作为唯一嫌犯,我不护短,必会将他交出审查。”
  “想必国师事先已经审过了。”冯妙君指头在案上轻点两下:“他此刻何在?”
  “封住修为,送到刑部了。”
  “将虞琳琅的小厮也抬来。”冯妙君站起,缓缓道,“我要亲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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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的讯室并不是一个能让人很愉快的地方,四壁上总有些可疑的色块,连气味儿都让人毛骨悚然。
  王上亲临,这里本要先打扫一番,冯妙君却没那个耐性,直接让人把虞琳琅的小厮给抬了进来。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被洞穿了肺叶,至今还是面色惨白地卧床不起。但太医总有办法让他在这一、两个时辰里精神健旺地回答国君的问题。
  “带进来。”
  她开了声,小门打开,有七名囚犯被拖了进来,每人手脚上都挂着镣铐。
  冯妙君令这七人都面向她,拨发、抬头,站立不动。而后她问那勉强坐起的少年:“你来辨认,哪个是凶手?”
  讯室的桐灯油点得很亮,这几名囚犯的面貌清晰可见。
  小厮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忽然打了个寒噤,指着第五人大声道:“就是他,就是这人!他化作灰我都认得!”
  冯妙君伸手一拂,其他六人都被带了下去,只有小厮指住的这个人留下了。
  此人左脸上有三道血痕,瞧着有些吓人。他还死死盯住小厮,像是恨不得择其而噬。
  她懒洋洋道:“名字?”
  “石……”他嗓子干,咽了下口水才接下去,“石章青!”
  “果然他认出是你。”冯妙君举起桌上的清茶,啜了一口,“你有何话说?”
  “子虚乌有!”石章青大声道,“石某已和国师申辩,从此见过这人,当天晚上、当天晚上有些蹊跷!”他虽被封了修为,但声线洪亮,刑室又是四壁萧然,顿时桌面都被震得嗡嗡有声。
  “石某?”冯妙君抚着自己指尖,若有所思。
  立在一边的傅灵川沉下脸:“在王上面前,也敢这样放肆?”这家伙是太没有眼力价了,眼下这等时刻还给他添堵。
  石章青这才抬头看了冯妙君一眼,沉声道:“小人记得当晚在家安寝,一夜都未曾外出。除非我……除非小人能梦游出去杀人,否则与这对主仆毫无瓜葛!”
  他是修行者,眼前的女王虽然身居高位,却是不折不扣的凡人,又被傅国师掌控着。他心底对她生不出敬畏。冯妙君自然也听出来了,毫不客气:“你在家中过夜,谁能证明?”
  “家中仆妇……”
  冯妙君一抬手:“你家的下人,自有人去提审;可还有旁人能给你作证?比如当晚友人在你家中饮酒、夜谈?”
  石章青一怔:“没有了。”
  冯妙君细细打量着他:“那么你脸上的血痕,是睡出来的?”
  石章青下意识摸了摸脸:“这便是蹊跷所在。睡前还没有,醒来却多了三道血口子。当时摸着疼,睡时却无感觉。”他提声道,“小人认为,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于我!”
  边上虞庚庆冷笑着想要开口,冯妙君冲他摆了摆手,才叹了口气:“也就是说,虞琳琅主仆遇害当天,你只是在家睡了一晚,醒来脸上多了三道血痕,还不知从何而来。是么?”
  “是……”
  话未说完,冯妙君已经拿出虞庚庆的奏疏,在他面前一晃:“根据虞琳琅自己描述,搏斗中恰好抓下凶手的面巾,也在那人脸上,唔,左脸上留下抓痕。”她慢条斯理,在石章青愤怒的目光中继续道,“正巧,也是三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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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认凶
  石章青打了个寒噤,大声道:“这便是栽赃陷害,绝非小人所为!”
  “你认为,是谁栽赃给你?”
  这问题,石章青已经想了个把时辰,这时就凝声答道:“这城中有许多人对国师不满,或许是他们……”
  “或许?”虞庚庆再忍不住讥讽,“你这里罪证确凿,还敢狡辩有人‘或许’栽赃?”
  石章青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求王上、求国师明察,还我清白!”
  傅灵川轻轻吐出一口气,才对冯妙君道:“将他带下去严审,王上以为如何?”他也不信石章青会袭杀虞琳琅,事里必然还有玄机。可是眼下人证物证俱在,石章青百口莫辩,而傅灵川自己也即将遇上大麻烦。
  这些天,他派人去暗杀地点查探过不下七、八回,都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天快亮了。
  他一转头,望见虞庚庆不加掩饰的仇恨眼神,当即明白:明日的廷议,必定是好生热闹。
  “国师大人。”虞庚庆冷冷开口,“我们两个时辰后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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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妙君觉得,自从打败普灵国以来,王廷上很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经过一场夜审,虞庚庆回去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写好了新的奏本,声情并茂,并且恳求王廷抓捕幕后真凶,绝不姑息纵容。
  谁都知道石章青是傅灵川手下,他这么一闹,等若直接把傅国师给告了。
  乌塞尔是傅灵川的地盘。虞庚庆为官数十载,这点儿政治的敏##感还是有的,之所以敢这样爽快地告状,无非是借助了时下的特殊局势:
  裁军令已经持续推进数月,各地豪族无不愤懑。眼下各族族长齐聚乌塞尔,都在瞪大了眼睛盯着王廷的一举一动。傅灵川若想在这个极度敏##感的时候暗害豪族子弟,那叫过河拆桥,门儿都没有。
  在这个时候,他们和虞庚庆是站在同一战线上。
  傅灵川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冯妙君还未出声,他就已经道:“此案兀在调查中,证据不明朗,不可妄下定论。虞史长不必忧急,王廷会还令郎一个公道。”
  “不明朗?”虞庚庆冷笑,“凶手落网,脸上凶痕与我儿子所述一致,人证物证俱全,傅国师还想要怎样的证据,能给石章青开罪的么?”经历了夜审,他已经豁出去了,这会儿直接就与傅灵川撕破脸,说话再不委婉。
  傅灵川手下一名大臣上前半步,喝斥道:“虞史长,尊卑有序,不得妄言!”
  虞庚庆仿若未闻:“小儿出事那日,国师就着人查探,到现在可有一点线索?”
  傅灵川面沉如水:“案发不足一个时辰,我手下方士就行寻踪觅影之术,可惜凶手狡猾,用神术匿去了自身气息。”
  修行者查案和普通衙门当然不一样。所谓寻踪觅影,是案发两个时辰内在该地施放的一种奇特神术。凡经过必留痕迹,除了肉眼能够观察到的事物之外,现场还有许多隐蔽的线索可以打探,比如人类在空气中行动而留下来的波动,大约在一个多时辰后才会完全消失;如果是气味,那么甚至可以停留一个多月。
  这门神术借助特定的药粉,能将场景内的人物行动标注出来,甚至可以跟着凶手一路回家,指出他撤退的路径。
  傅灵川调遣及时,派出去的方士术艺也很精湛,但事发地的痕迹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神术无效。
  可见,对方是反追踪的高手,能在短时间内消除自身痕迹,修为也是高得惊人。
  虞庚庆冷冷道:“是么?亦即是说,傅国师主持追凶毫无进展,还要等我孩儿醒来指认凶手,国师却又拒不承认。”
  就在这时,徐陵海突然也走出来,面向冯妙君先恭敬行礼,再高声开口:“禀王上。”
  在这一团乱糟中,他是礼数最周全的一个。冯妙君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徐卿道来。”
  “当日那巷子里没有其他目击者,只有虞小公子主仆三人和凶手知道事情经过。如今虞小公子两人都认定石章青,后者矢口否认,症结在此。”徐陵海沉声道,“幸好死者还未过头七,当时搏斗激烈,凶手也无暇消灭他的魂魄。臣有一请,何不施回魂之法,招冤魂前来指认?”
  招魂认凶!众人面面相觑,均觉可行。
  傅灵川长眉皱起:“回魂术至今失传,仓促间哪里去寻这样的人才?”
  虞庚庆呵呵一声:“国师也不会么?”
  “由我施放,虞史长能放心?”
  一句话就堵得虞庚庆哑口无言。
  是啊,他对着傅灵川喊凶手,难道要指望凶手自查自缉?再说,傅灵川就算肯为,谁知道他会不会动些手脚,或者干脆就用孤魂野鬼代之?
  傅灵川对他的讥讽毫不理睬:“诸位有所不知,回魂术系上古遗留下来的秘法,当时不须修士道行有多精深就能施用。可是天地异变之后,六道对生灵魂魄的管控空前严厉,即便是死魂,生人也不能横加摄取、操纵,否则天道降罪。想施展这秘术必与幽冥沟通,除了道行精深,还要魂力强大。更何况这小厮已经去世五日,他生前年纪小、魂力弱,为防其魂飞魄散,多半早被带进阴曹地府。”
  也就是说,通晓术法本身也没用了,还要能从地府里借魂出来,才能指认凶手。
  这里有不少臣子本身就是修行者,这时就站出来表示,傅灵川说的并没有错。
  冯妙君冷眼旁观,直到殿内声浪平复,她才不紧不慢道:“招魂认凶是个办法。凑巧,我还真认得一人,不仅精擅此道,并且就在这王宫当中。”
  傅灵川沉声道:“是谁?”暗想她说的难道是他?
  可是长乐应该知道,这法术他是能用也不会用出。虞琳琅遇刺,矛头直指向他身上,他冥冥中有预感,就算回魂术成功,结果也一定是对他不利。
  万众瞩目中,冯妙君缓缓站了起来,红唇中只吐出一个字:
  “我。”


第384章 初显锋芒
  廷内顿时嗡嗡声起,比方才更响。
  谁都料不到,女王想要亲自出手。最关键的是,众人都道她从小便没有灵力天赋,是无法修行的凡人。可是傅灵川方才也说了,想要招魂认凶,不仅修为要精深,连魂力都要异常强大。现世的修行者,道行能逐日加深就不错了,有多少人能兼顾魂力?
  冯妙君掌心有金光一闪,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的黄金杵已然在握。此时正逢旭日初升,大殿正对东方,黄金杵似乎也在闪闪发光。
  她举着杵,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啷——”这一声悠远回响如黄钟大吕,满大殿可闻。
  众臣下意识住口,眼前却是一花,紧接着王廷景致突变,宏伟的建筑、装饰、大柱和宝座尽数消失,大伙儿沐在三月明媚的阳光里,脚下是无尽草海,白色的婆婆丁和粉色的地桃花铺满大地,引来蜂飞蝶绕。
  最神奇的是,人人立在这里似乎还能嗅到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如同小雨初停。
  众人还未来得及发出疑问,女王已经举起黄金杵,再次轻敲地面。
  余音袅袅中,繁花似锦的场景转眼即逝。
  这一回,百官立在一片尸山血海当中,远处炮火连天,近处硝烟弥漫,地面被砸得坑坑洼洼,最深的大坑有十丈多宽,一丈多深,抵得上一个池塘的面积了。现在那里面也有池水——附近尸首淌下来的血水流进去,汇聚成不深不浅的一汪。
  毫无疑问,这里是战场,并且还是激斗得相当惨烈的一场。到处可见残肢断臂,不然便是少了半截的尸首,从创面来看是被炸飞的,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有一名官员呆怔中觉出脚边有物,低头一看,却是个满身血污的士兵拖着他的下摆,上气不接下气:“救我,救我!”
  从臣终于色变,纷纷行礼道:“王上!”
  冯妙君悠悠叹了口气,第三次举起了黄金杵。
  紧接着,这片修罗场也不见了。
  众人还是站在原来的大殿当中,阳光从东方照进来,一地碎金,而漫天寒气都被阵法挡在殿外。
  这里头一室暖融,原本被调节在很舒适的温度,大伙儿还未从先前两幕回过神来,反觉得身上越发燥热。
  女王竟然也是修行者,并且功力还那般深厚!
  一直以来,他们竟然都被瞒在鼓里。
  对了,国师呢?傅国师知不知道?
  冯妙君目光从傅灵川、平野将军和虞庚庆等人脸上一一扫过,望见他们震惊过后的神色各异。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般出乎意料的效果。
  “来人,将死者和石章青都带进宫。”她的声音平和,“我们要他当廷指认。”
  傅灵川始终不发一语,若有所思,这时上前一步道:“长乐,你君威太重,孤魂不敢靠近,宫廷重地又不容鬼物通行。”
  冯妙君可是得到天道承认的一国之君,背负国家气运,小鬼望风而逃,更不用说这里是王宫重地,那辟邪的阵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道,有鬼能进来就怪了。
  还有一点他没说出来,那就是这会儿日出不久,世间阳气大盛,
  冯妙君早有预判,这时就道:“东西直门外各有阳泉阴泉各一口,这会儿阳光东起,泉眼处却是极阴之时,我们借阴泉之力即可。”
  先人在乌塞尔建王室夏宫时就有预见,地气分阴阳,不可尽去阴气以致孤阳不长,因此在东西直门各挖补一口阴阳泉以平衡利导。
  说是泉,实为井。
  正好阴泉靠近后宫,那点子腌臜事不用多说,一百多年下来,这口阴泉也不知埋了多少宫人枯骨,哪怕在三伏天也是阴风习习,普通人靠近都觉通体发寒,要硬生生打几个冷噤。
  这殿里的修行者闻言都是面色微动,暗道她倒是想得周到。
  冯妙君先唤来狼毫朱砂,写满金笺一张,还加盖了自己的私章,这才执杵向外行去:“都跟孤来罢。”
  她今日露了修为就不再藏私,身姿袅袅、徐徐而行,却与常人大步奔跑等速。多数凡人官员都要急步直追,才能赶得上她。
  其实上流圈中也风传女王有修为在身,因为宫人时常往她那里送去大量修行材料。但人的资质分三六九等,长乐还是公主时就没有天赋,百官只想着她就算有修为,大概也高不到哪里去。加上她从不出手,朝政又给傅灵川把持,几乎无人知道她的深浅。
  今日,有多少人的眼珠子要掉一地?
  西直门在数里之外,冯妙君片刻即至。
  只观看这里的地势,就能瞧出阴泉的修造很有讲究。它挖取的位置恰好在整个王宫的浊阴之地,是“下九水”汇聚之处,周围的宫闱高墙又将它四面环成了一个“口”字形,仅有小门暗通外界,因此阴气郁积于此,常年不祛。
  这会儿天寒地冻,泉边更是没法站人了,冯妙君却不怕,等人拆开封印,就走到围着阴泉的白玉雕栏边上往下看去。
  泉水很清冽,然而深不见底,边缘长满青苔。
  ……
  候不多时,凶嫌和死者几乎同时带到。
  冯妙君不避秽气,命人将二者都置到空地上,这才转向阴泉,默念口诀。
  当年云崕招来王婆的魂魄,是通过特制的阴烛将它带入县衙。王宫的威煞比县衙不知道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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