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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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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念大床温柔的触感。她唉声叹气两下,照例拿起天魔秘术研摩一会儿,就老实地盘起打坐了,不一会儿渐入物我两忘之境。
  说来也怪,傅灵川说天魔秘术当中很多神通心法都不能习用了,只写在书里当个摆设。可是冯妙君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去试练,从一开始的步步晦涩到后面的渐融渐畅,修行起来确是不易,如挤羊肠小道,但好歹有一条上山的路,浑不似不可逾越的绝壁。
  这种感觉,分外教她着迷。何况在烟海楼里,她也曾读过不少天魔留下来的神通,虽然零星片段,但此时整合进来一起修炼,居然时常有触类旁通之感。
  天魔的修行法门听着邪异,然而撇开无数匪夷所思的神通不提,其中最关键的却是两点,一曰神魂,二曰心性,恰好都是修行者要着力锤炼的。据说在纪元之前,修行者要飞升去下一重天界就要经历雷劫考验,其中很重要的一劫就是诛心雷,专门激发心魔考验品性,因此当时的大能们也格外重视修心养性。只不过事易时移,今日的修行者远达不到前辈的高度,所谓的走火入魔,也远没有以前那般可怕。
  凡事么,有利必然有弊。
  冯妙君今晚头一次将两卷天魔秘术对照着修炼,许多不解之处一下融会贯通,渐入佳境。月上中天之时,她脑中“轰”然一声轻响,只觉灵台突然大放光明,虽然闭着眼,自己却好像能“看见”外头的景物,看见被风吹过的纱幔、看见园中的昙花独自静开、看见远处湖中的鱼儿升上水面吐泡,甚至还望见九曲回廊中来回巡视的宫人……
  她将注意力放在这几个宫人身上,结果对方忽然停了下来,四下张望,其中一人对同伴道:“感觉到没,好似有人窥探!”
  众人点头,手按腰间刀柄,小心前行。
  这个时候,她的识念却已经越过这几人,继续往远处去了。
  又前进百余丈,渐渐力不从心,于是她知道,这暂时就是自己的极限了。
  不过就在此时,一东一西两个方向同时升腾起强大的神念,往这里窥来。显然她的到来,惊动了两个大能。
  “嗖”地一下,冯妙君收回了神念,不给其他人打探的机会。
  那两个人她知道,一是傅灵川,一是云崕。两位国师都对她的出现抱以极度的敏#~感。
  经此一试,她心中对于傅灵川的评价又高出几分。
  从前,她可一直没探到他的底儿;今回才发现,这人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她缓缓睁眼,心里无限喜悦。
  按照天魔秘术的记载,修行者的神念基本有两大功效,一是内视,即看清自己身体的任意细节,甚至骨骼血液、丹田识海。这是修行者的基础功课,没人不会;二则是洞幽,即是将神念外放,观四野于一心。这个么,各人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如今多数修行者的神念,只能扩展到身外七、八丈之内,作为自己感官的延伸,是御敌、防敌的必备能力;而冯妙君方才所试,居然已经扩展到方圆二里,那可是相当惊人的水准。秘卷中就记载道,上古时期有些惊天动地的大妖怪,神念一扫能看遍整座大城的细节,连一只蚂蚁的行动都不会漏过,那才真正叫作事无巨细,俱在心念一动之中。
  冯妙君不清楚天魔是不是也会吹牛、夸大,但她对自己的首度试验成果很是满意,因为天魔秘卷中清清楚楚写道,首度元神出窍或者洞幽者,能看尽方圆十丈就是天赋异禀了。像她这样一口气扩出去二里开外,说不定是天才中的天才呗?
  现在,她观察云崕和傅灵川又多了一个全新的维度。从这次模糊的接触可知,这两人在神魂和心性上的修为,一点儿都不含糊!


第341章 坏消息
  雀跃过后,她再潜心修行,立刻就觉出了不同。心念微动,灵力运行更加自如,并且能进行极度精微的操控。若说从前观察自身灵力运作都是拿着放大镜,这回是高倍显微镜了。
  从这一刻起,她终于明白古为何时时强调要“明心见性”了,实是心性与肉¥~身修炼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回想云崕当年给她讲学时就提过,虽然天地灵气衰竭,但资质天成的修行者依旧有巨大的进步空间。真正最后能卡住人的关口,反而就是道心境界了。
  心性、见闻、历练、胸怀,缺一不可。冯妙君虽然年纪不大,但她见识过的人间太真实,红尘中打滚练就的一颗道心,境界每日都在提升。到了今日,终于渐趋大成。
  她明白,自己的修为从此以后只能用一步千里来形容了。
  ¥¥¥¥¥
  第二天,冯妙君却没有和傅灵川一起用膳;后面也没能如愿前往浩黎帝国旧都应水城。倒不是傅灵川食言,而是王廷接到的坏消息接二连三,他和女王都走不开。
  西南前线战事不力,折了一个大帅在云崕手里,普灵国反而被激起报复心理,这些天在安夏境内疯狂杀人劫掠。不知情的还当普灵人吃了什么补药,两眼都是腥红腥红的。
  麻烦的是,有普灵先例在前,安夏在军力上的短板曝露,其他边陲小国都蠢蠢欲动,也想打打秋风分一杯羹。
  又过六日,情况更糟糕了:
  博州也沦陷了,通往安夏腹地的关卡失守,这十年来因抗魏而声名雀起的大将徐闻达与城同殁,在最后一刻举剑自刎,场景极为壮烈。
  这时,由中部和西北部调集的安夏军队还未赶到,普灵人却已经由博州进入博古平原,瘟疫一般四处扩散。
  而在乌塞尔城,魏国盟议之事屡遭辩驳,众廷臣激昂国之大义,声称对仇敌绝不姑息,并趁机重提女王返回泸泊城坐镇之事以稳定民心、鼓励士气。这一条,傅灵川是当场驳回,君臣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冯妙君闲暇时也召见了徐陵海。
  这个被她从迷陀城郊救出来的家伙现在已成为她的心腹,时常与她在廷上一唱一和。傅灵川分明知道他的来历和意图,也几次三番想把他拉进自己阵营,徐陵海却坚决拒绝了。
  他心里清楚,只有坚决拥戴女王,自己才有存在的价值;围绕在傅灵川身边的人太多了,哪一个都比他有权势,哪一个都比他有优势。
  对于眼下朝堂上的僵局,徐陵海有自己的看法:
  “普灵之祸,单凭安夏也迟早都能解决,但为此耗去的军力、财物、物力巨大,国库经不起这样的亏耗,并且这么打仗下去,不晓得要填进多少人命,有多少边城遭遇烧杀掳掠。”他低声道,“最重要的是,王上您的威信刚刚建起,转眼就会因普灵而大降,元力也会锐减。届时,农田灌溉生产、百姓通商货流,都要受到巨大影响。”
  元力是什么?说白了,是百姓对国家的信仰,是对国运前程的信心。如果国家打仗总是不赢,自己生命总是苦痛,百姓又怎么会对国家忠诚,怎么能有信心?
  元力自然减少。
  这样的衰减,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直接的一环,就是用于调节气候、应对灾难的元力不足。
  国运蒸蒸日上时,哪怕突发灾祸,有元力加持的国家都能将它的影响降至最小。这一点,在燕国身上已经表现得特别明显。它已经一百多年不曾发生大面积的自然灾害了。
  而暴政、愚政和倒行逆施,常常伴随着天灾人祸,那就是元力不足以荫庇土地,不能再带来风调雨顺的效果之故,比如熙国就已经体现出这样的弊端。
  所以,西南战事对整个安夏来说,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要妥善处理,而且还是越快越好。
  眼下,哪有这样的条件?
  冯妙君苦笑一声:“安夏刚刚复国不久,众元老手中即便有精锐,大部分兵员也是刚刚征来的新兵,操练不足数月就要上场与来去如风的普灵骑兵对抗,实是有些强人所难。”客观上的困难,她都了解。
  徐陵海微微一怔,赞道:“王上坐镇数千里之外,依旧能洞烛军情,实是难得。”远距离传令,最大的问题就是讯息不畅,头部对患处了解不足。女王远在乌塞尔城,却对前线矛盾看得这样透彻,不消说在军务上也花费大量精力,绝不是普通官僚口中所说的傀儡女王。
  冯妙君懒懒一挥手:“少拍马p,有话直说。”
  徐陵海讪讪道:“眼下就有个解决边患的法子,现成儿的,便捷简单,省时省力。”
  冯妙君按着自己太阳穴:“你说的该不会是魏使的提议罢?”
  “正是!”王上果然聪慧,虽是女儿身,却要强过男人不知多少倍了。
  冯妙君没有喝斥,只问他:“说来听听。”徐陵海这人最擅识别风吹草动,从傅灵川到百官,整个王廷对于云崕拿出的协约都是抗拒的。可徐陵海却还要提起,一定有他的道理。
  “王上可是担忧,一旦与魏国结盟就会失了民心?”
  “这不仅是我的担忧。”民心这东西,一旦散失了就很难再挽回。“安夏人与魏国仇深似海,即便我是为了安夏长远打算,他们也不会理解我的苦心。”抛开过往的历史不提,安夏和魏国结盟的好处多多,这些不需要云崕多说她也能明白。可是民众是感性的,并且人天然地只能看到眼前利益,对于缥缈的远景规划却没有多大兴趣。
  这一点,她还未掉入这个世界之前就明白了。
  “仇深似海?”徐陵海却呵呵一声,“真是如此么?”
  冯妙君侧头看向他,来了兴趣:“这是何意?”
  徐陵海居然不客气道:“王上能洞悉千里之外的前线战局,却未必就了解足下这块土地上的城民想法。”


第342章 微服私访
  徐陵海一字一句道,“王上若有机会,不妨出宫打探一下民情,看看百姓对于‘太平’二字的渴望。”
  太平?
  听着这两个字,冯妙君如有所悟,心中依稀浮现一点希望。
  ……
  次日正午,冯妙君用易形蛊改换了面貌,扮作宫女悄悄溜出王宫。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行踪,这样微服私访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民心民情。
  至于顶替她呆在宫里的不二人选,自然就是液金妖怪白板了。它能幻出千奇百怪的妖物,自然也就能变成千娇百媚的女王,并且冯妙君派给它的任务也不重,就是美美地睡个午觉+闭门谢客,基本不会露出马脚。
  廷议早晨就结束了,她还有大把的时间。
  有政策扶持,加上地处全新夏最繁华的商道,如今的乌塞尔城热闹非凡,与半年前成天壤之别。
  她在乌塞尔城游逛不止十回八回了,这次就轻车熟路找到主大街上一家酒楼“食缘堂”,坐去了大厅的位置。
  食缘堂的门脸儿不是街上最大最豪华的,菜肴也不够精细,可是味道不错价格还实惠,所以生意极好。
  这会儿刚过饭点,客人大多已经酒足饭饱,不急着走的就留在座位上,叼着牙签侃大山。冯妙君想听的就是这些,食缘堂的饭食走平价路线,来这里用饭的多是商贾,或者南来北往,或者本地商户,有些儿身家、却算不上大富大贵。
  她要了一壶好酒,店家就送了一碟子盐煮花生让她自个儿剥着吃。像她这样自斟自饮的女客不在少数,冯妙君换过粗布衣裳,又改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因此也没人注意她。
  她剥了几颗花生,见每张桌上几乎都有一碟酒糟小鱼干,于是也点了一份来尝鲜。
  才挟了一尾入口,就要拍案叫绝。原来这里的招牌就是酒糟鱼干,熟客必点。乌塞尔城外的河湖盛产一种不及豆芽儿长的小鱼,寡肉多刺,实在没什么吃头。不过早年有大量难民逃荒到这里,腹饥时见什么就能吃什么,不挑食。这种鱼长得快、数量大,随处可捞,很快成为饭桌上的常客。
  时间长了,就有人开始琢磨它的吃法了,很快发明出了油糟的办法。食缘堂更是将这做法发扬光大,其优胜处不仅在于捕来的小鱼要在清水里养过夜,排净腹中泥污,况且店家还要将它们泡进自酿的甜米酒里,待到鱼儿吃饱了满肚皮的酒,这才开始做油糟。
  是以端上来的小鱼被炸得干巴香酥,整尾入口喀哧一声,连讨人嫌的小刺儿都化了,嚼起来有酒香有鱼香,孩子都敢上桌吃点。
  她这里啃着零嘴,神念微微扩展,将所有人的谈话一丝不漏听进耳中。
  老实说,这地方和农贸菜场也没甚区别,话题多半鸡零狗碎。普通人坐在这里,周围的声响对他来说只是嘤嘤嗡嗡,只有神念强大如冯妙君,才能条分缕析,同时听见无数议题且并不相干。
  在这次神念扩张之前,她还办不到这一点。
  她在这里坐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听到十几次自己想听的谈话。内容么,就是关于魏国求和。
  说起来也不知从何时起,平原上开始流传魏国想与新夏谈和的消息。毕竟女王岁宴上,魏国国师亲自现身,并且将这意向昭告天下。
  消息没腿却跑得比谁都快,没过多久就流出王宫播撒民间。不过要达到街头巷尾都热议的程度,冯妙君总觉得暗中必定还有人在推波助澜。傅灵川等人大概不会做这种事,所以,是云崕的手下办事?
  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冯妙君听到的,多半是安夏人对于这份盟议的嘲笑、讥讽和唾弃,有人很干脆道:“魏国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现在还有脸来结盟!王廷不能谈和,早晚有一天反攻到他们都城去!”
  他同伴纷纷附和:“是也是也,要是有魏人敢踏进乌塞尔,我们把他四肢剁下来喂狗!”
  终有人弱弱道了一句:“听说魏国国师还在城里,王上接他进宫住了。”
  同伴冷笑:“算他识相,不然一人一口唾沫钉子也能弄死了他。”
  冯妙君听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此情此境就仿佛回到了峣都印兹城,顺东风酒楼里,也充斥着峣人对魏国的仇恨。
  不过就在这时,她又听见了一段话。
  那恰好是右前方的一桌客人正在议论。这时已到暮春,天气渐热,这两人衣料光鲜,其中一个穿着的还是乌塞尔城一家颇负名气的成衣阁新装。冯妙君听他们先前对话多是商贾之事,因此知道这两位乃是近半年来常走迷陀商路的客人。
  其中一个就叹气道:“如果安夏真和魏国结盟,西边儿就不打仗也不封路了,货物可以经由赤嵌平原直接走入博古平原,路费能降低不少。魏国好东西多,我听说有金浚城附近出产一味虎胆草,惯能令男子雄风大涨!从那地方越关私运进来,一株得要五两银子!边关要是不打仗,进价能便宜八成以上;咱的皮料,魏地也是喜欢的。”
  另一人附议:“只要不打仗,咱生意就好做。可惜大伙儿痛恨魏人入骨,这回结盟也不知能不能成。”
  “先王都是被魏人杀害的,新夏现任女王跟魏国是国仇连着家恨,恐怕不会轻易和谈。”先前客商抿了一口酒,“人争一口气。”
  “动气就伤财啊。”
  话音刚落,边上路过一个男子,“呸呸”两声往他们菜里吐上浓痰。
  两商人勃然作色,这男子已经指着他们鼻子抢先开骂:“两只卖国狗,黑着良心赚银子,魏人能给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替它说好话!”
  那俩客商也不是好脾气的,他们一站起来,边上跟着他们同来的四、五名手下也跟着站起来。
  然后,这店里就乒乓打成了一团。
  有个汉子被推过来,正好砸在她桌上。冯妙君眼疾手快,挟起最后一尾小鱼干放进口中:“掌柜的,结账!”


第343章 受伤的使者
  第二日,冯妙君去了市坊。
  第三日,她走得更远,到迷陀城走了一圈儿才回来。
  民众对魏人的态度,始终是愤怒而抗拒的,冯妙君能理解。赤嵌平原上的原住民不多,如今的人口,十有六、七是魏、夏战争中陆续逃难过来的,本就因为战争家破人亡,有切肤之痛,因此对魏人苦大仇深。
  这些,她早就知道。那么,徐陵海要她看的“民心”又是什么呢?
  回来之后,她就抓着徐陵海磋谈了大半天。
  隔日,又有坏消息传来:
  南部的边陲小国乌鲁、库坦陀效仿普灵国,三天内先后举兵入侵新夏。春季农田刚刚播种,收不上来粮食,而人家的目的也不在于粮食,而是抢占土地。
  它们与普灵国是邻居,连打秋风占地盘都能互相守望。新夏莫说是消灭它们,连驱逐难度都进一步加大了。
  到得这时,新夏中部、南部的军队都已经投入战场,国库中的银子流水一般花了出去。战报频传,傅灵川焦头烂额,即便面对冯妙君,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但他仍要致歉道:“这几日公务缠身走不开,要耽误你的应水城之行了。”
  这会儿廷议刚刚结束,冯妙君看着他叹了口气,忽然道:“不若考虑一下魏国的提议吧。”
  傅灵川的面色微微一僵,待到抬眸时,她的身影已在数丈开外,正走过一株开得正艳的桃花,宽大的袍服遮不住娉婷婀娜,美好如画中人。
  晓风吹来,裹着很淡一缕幽香。
  傅灵川驻足,望着她的背影重新陷入沉思。
  ……
  第二天午后,乌塞尔城南大街上忽然发生一起爆炸,惊天动地。
  小半条街的铺子,门脸儿都被炸飞,路人死伤数十。
  冯妙君正在捧卷细读,陈大昌匆匆来报:
  “魏使遇袭!”云崕暗算陈大昌当天就把他又放了回来,冯妙君考了几个日常的小问题,确认陈大昌是本尊无疑。同样的手段,云崕应该不会用上第二次。
  她一惊抬头:“哪位魏使?”
  “国师云崕。”
  云崕出事了!冯妙君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感觉到心脏跳动依旧稳定有力,这才轻吁一口气:“怎么回事?”
  还好,除死无大事。
  “云国师乘车去鹤满西楼用饭,返程时马车突然炸开,事后勘验,凶手用的至少是三枚爆破蛊,威力奇大。”
  “三枚。”她沉吟一下,“无妨,炸不死他。”云崕送她的护身符都可以挡去一次爆破蛊呢,他本人当然更坚强。“可有缺胳膊断腿?”
  “……没、没有。国师正好下车买东西,似乎伤得不重。”陈大昌微汗,“傅国师已经下令严查,抓捕凶手;魏使受、受惊过剧,求见王上。”
  按理说,国都内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件,还是针对外使的,搞不好就变作两国开战的导火索。她身为国君,的确有义务去好好安抚一下受害者。
  受害者,这三个字套用在云崕身上,满满都是违和感。
  她心下吐槽,依旧把书卷扔开,嘿了一声:“走吧,待本王去安慰一下受害人。”
  ¥¥¥¥¥
  云崕出现以后,魏使团就被迁去华音殿住。这里位置沿溪,风景独好。冯妙君走进华音殿,发现傅灵川、云崕、徐广香及几位重臣都已到齐,就差她自个儿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还不及坐下就关切地看向云崕,“云国师伤势如何?”
  云崕缓缓抬腕,宽袖滑落,冯妙君才望见他小臂经过了几重包扎,仍有血渍渗了出来:“侧腰与腿上的伤都做了处理。”他脸色很白,苦笑一声,“贵地的民风还真是彪悍。”
  原来他真地受伤了。冯妙君心里原有些不厚道的猜想,在见着了他的伤势后也烟消云散,这时就歉意道:“我那里还有些好药,这就差人送来。”怎没将他脸一起炸伤呢,这样她面对他的时候会自在许多。
  徐广香隐忍多时,终于发作道:“我们不远万里出使新夏,结果王上连我们在国都的安全都维护不了么?”
  旁人腹中都道,你们老实呆在宫中不就没事了?非要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去的还是人流密集的南大街,那是明晃晃地拉仇恨,人家不炸你们炸谁?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出口的。冯妙君也不生气,温声道:“是我们疏忽了,这件事,必定给魏使一个交代!”
  傅灵川适时接口:“已在排查,相信很快便有下文。”
  从她走进伊始,云崕的目光就放在她身上一瞬不瞬,仿佛她是块行走的磁石。那炙热的眼神连其他大臣都感受到了,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再看看自家女王,心下都觉不妙。
  他似乎不太精神,那双桃花眼看起来就更加雨雾濛濛。只有冯妙君发现其中的控诉之意,他在抱怨她太久不肯见他么?
  她不觉有些心浮气躁,正要开口,云崕已经提声道:“此事不能这样算了。”
  “我们一定抓到真凶……”傅灵川还未说完,云崕已经哼了一声,“我在新夏都城受了暗算重伤,若还不得女王关怀,我王必定不悦。”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他这话里话外满满都是威胁,其他新夏臣子正要驳斥,冯妙君摆了摆手:“要怎样关怀才算备至?”
  他嘴角浮起笑容:“至少也须每日亲来慰问,方显诚意。”
  冯妙君不经犹豫就点了点头:“好,此乃份内之务。”魏使在她地盘上被暗杀,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要好生安抚。当然她答应得这么干脆,是深知云崕的脾性。她现在不答应,这人就有办法把事情闹大、再闹大。
  尤其是在新夏国理亏的前提下。
  “王上真是亲厚仁和。”他懒洋洋向旁边众人看去一眼,“我还有些话要说。”
  但不能当着人前说。
  傅灵川今日出奇沉默,这时就对众臣使了个眼角,后者互视几眼,鱼贯而出,给他们留下谈话空间。
  于是,场中就只剩下冯妙君、傅灵川和云崕、徐广香四人。


第344章 诱之以利
  云崕这才低声问道:“盟议之事,两位考虑得如何?”
  冯妙君扬起秀眉:“经过这次爆炸,云国师心里没数么?”臣民都走了,她说话也就没有那般客气。“新夏人不愿与魏结盟。”
  云崕也不生气:“新夏如今内忧外患,却还要死守过去的仇恨么?”他微微前倾,“我们说得直白些,定了盟议,就是要钱有钱,要太平有太平;不定盟议,难道新夏还能反攻回魏?”
  总之一句话,签下协议就有钱有太平,不签就什么都捞不着,除了继续保有满腔的仇恨。
  从买卖的角度上看,当然是签了盟议最划算。不过中间再掺杂国深家恨,民众情感,这事情就变得分外棘手。
  有些事儿,你明知该怎么办,但就是不能那么办。
  傅灵川终于苦笑一声:“签了这个协议,我们再无法取信于民。”交好魏国就会失掉民心,新夏也就失了元力,无论是谁要承担这样的后果,都必然慎而重之。
  冯妙君忽然轻咳一下:“国民的信念都可以引导,但若是与魏结盟,我们面临的麻烦可不止来自于国内。”她顿了一顿,“燕国可不希望看到这份盟约。”
  徐广香凝声道:“燕国远在天边,还能管着女王大人的手不让签不成?”
  “那倒不是。”冯妙君笑吟吟地,“不过燕王已经通过十九王子传话,愿意为新夏抗击外侮出一份力。”
  “他开了什么条件?”
  冯妙君看了傅灵川一眼,后者会意:“燕国和新夏原本有些……协定,如今可以暂缓。”
  协定,暂缓?这是什么意思?
  徐广香还未听明白,云崕已经笑道:“那不过是暂缓,怎比得上魏国直接拿钱赎罪来得有诚意?莫忘了,只要王上点头,新夏的西南边患问题也一并交给我们就好。燕国再强横,手也伸不到这里来。”
  的确,燕国在南大陆,远水解不了近渴。
  冯妙君接过话头:“我们与魏结盟,必要承受燕国的怒火,这就不是银子可以解决的问题。”
  “王上是怕燕国先灭熙再灭魏,于是便可以伸手惩治新夏的自作主张了?”云崕笑了几声,又忍不住咳嗽,“你未免想得太长远了。大魏若是被吞并,无论新夏和魏结盟与否,燕国恐怕都不会放过你们。”
  燕国为什么扶植新夏?还不就是为了均衡北大陆的关系。它自己鞭长莫及,就想起遥控之法,最好就是能培养听话的新夏,乖乖替它牵制日渐强大的魏国。
  原本这一招应该会奏效,哪知半途杀出个冯妙君,顶替了冒牌的长乐公主。于是燕王的种种手段忽然都落了空,新夏重新获得了自由选择的权利。
  是选择发展,还是选择仇恨?
  燕国如想惩治不听话的新夏,就要先铲平路上所有阻碍才能够得着它,这就包括了熙国、魏国,甚至还可能有峣国。
  冯妙君知道,燕王的确通过赵允传回了话。这对父子之间大概有什么特殊的联通之法,能远隔千山万水传递消息,但想来代价也是很高昂的。
  不过,“魏国请求新夏结盟”这个消息,值得。
  燕王的反馈很干脆,直接返还新夏未来七年的供奉,那么就是大量紫金砂和灵石,以及西部六城未来七年赋税收入的三成。
  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之所以说是返还,因为双方定下的是血契,不能更改,新夏少交一两银子都不行。因此燕王只好将“免除”两字改成了返还。
  说到这里,云崕又加了一条:“这样罢,为表诚意,魏国的赔礼再加一千万两银子。”
  一千万两!
  冯妙君瞪着他。
  这不是一千两,也不是一万两。泸泊六城的全部产出,两年都没有这样多!他却眼都不眨地抛了出来。
  魏国的实力当真雄厚。
  冯妙君不得不承认,这种一掷千金,直接往人脸上甩钱的无礼行为真是太……
  太有效了。
  立国刚满一年的新夏,最缺的就是钱!
  她看了傅灵川一眼,也从他眼中看到了心动。燕国开出的条件无非是减免,新夏想得什么实惠也是一年以后的事了,哪及得上魏国痛痛快快立刻交割大笔银子,立刻帮着新夏除去边患这么直接,这么有诚意?
  至于两国之间的世仇……大国论政,哪有永世的仇敌?
  “此事……”傅灵川沉声道,“我们会慎重决议。”
  这话,冯妙君之前在岁宴上也说过。可是这回从傅灵川口中带出,才真正有了份量。
  云崕往后倚到靠背,懒洋洋道了一句:“我等新夏给我的好消息。”
  离开魏使下榻之处,傅灵川唤来心腹重臣,和冯妙君关起殿门仔细商量了一个下午。这回,冯妙君带上了徐陵海。
  ¥¥¥¥¥
  次日,依旧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冯妙君顾镜自视,换了两身衣裳仍不满意。白板附在她耳边叽叽喳喳:“换那身鹅黄裙子,好看,衬得我女主人又软又嫩。我再变一只黄金牡丹步摇,云大人最喜欢牡丹了……”
  冯妙君面色一变,将它抓下来扔在梳妆台上:“他喜欢牡丹关我甚事!不许变。”
  那魂淡喜欢牡丹么,她怎么不知道?
  “呃……”白板紧紧闭嘴,看着她换好衣裳,又着宫人给她挽好了髻。她也不用甚名贵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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