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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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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还是想让养女住得舒服些,单独给冯妙君开了一间客房。人员安顿好之后,她们就带上管事去外头看热闹了。蓬拜也在这里住下,但两臂上的伤远还未好完全,只得憩在客栈里,遥控暗卫去护住小公主。
  要说甜水城在冯妙君看来虽然热了一点、脏了一点、乱了一点,却当真是个好地方。本地水土极佳,专出各种水果,是方圆千里有名的瓜果之乡。一行人在街边随便买了几片切好的寒瓜(西瓜),咬下去竟然是要一口甜出糖尿病的节奏。
  早就有人开玩笑,但凡是带个“瓜”字的,在甜水种出来就比别的地方至少甜上一倍。
  当然,地瓜不算,此物在本地被称作红白薯。
  每年“水节”的重头戏,就是“瓜王赛”、“果王赛”,各乡选个头最大、甜度最高者参赛,一旦夺冠就是对本乡特产最好的宣传了,所以每年都办得轰轰烈烈。
  总归是舟车劳顿,徐氏母女没有溜哒太久就回客栈了。冯妙君在养母那里边沐浴边聊天,直到秀发半干才回到自己房间。
  ¥¥¥¥¥
  天上的云很厚,时常遮住了月光。甜水城又起了风,满庄的树木被吹得哗啦作响,让冯妙君翻来覆去,睡得不甚踏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窗棂“咯”地一响,声音细微,夹在风声中几乎听不见,可不知怎地,居然就将她吵醒了。
  冯妙君揉揉惺忪的睡眼,忽然望见床边的木椅被一个硕大的、黑乎乎的影子占住!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盯着她瞧。
  有贼人入户!眯成缝的眼睛一下瞪大,她不假思索地尖叫出声,身体往斜后方急缩,就要从床尾跳下去。
  那黑影向前一倾,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抢先一步将她的尖叫堵了回去。他手掌宽厚,指尖顺势内扣,扼住了她颈上的大动脉。只要轻按这里,她就会头晕脑胀。
  只这么一式,她就叫也叫不得,挣也挣不得。
  黑影另一手伸指在自己唇前,轻轻“嘘”了一声:“是我。”
  声音不陌生,再说这时天上的乌云刚好挪开,月光洒下来,照出一嘴她已熟悉的络腮胡。
  莫提准!
  这家伙阴魂不散吗,她都走出百多里了还能撞上他!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这尊大神潜入她闺房想干嘛?


第27章 要胁与揭发
  莫大国师该不会有恋¥~童癖?联想到他不伤孩童的誓言,她身上掠过一阵恶寒。
  莫提准不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被扭曲得面目狰狞,只低声道:“你莫叫喊,我就放手。”
  冯妙君翻了个白眼给他,点了点头。
  她既不颤栗,心跳也回复如初,显得很是镇定。莫提准将手挪开,一指放在桌上的包袱:“你要逃去哪里?”
  她摇头:“娘亲带我出去踏青。”
  他咧了咧嘴:“你出门踏个青还要藏金子?”
  原来他看到了包袱里面藏着的五两金子,除了首饰外,那可是她手头的全部。冯妙君板着脸:“男女授受不亲,莫大国师半夜潜进来有何指教?”
  这小丫头一张嘴就提醒他注意身份,注意时间。莫提准往后靠在椅背上:“我要在你这呆上几天。”
  “什么?”冯妙君吃了一惊,“不行!”
  莫提准顿时沉下脸来。他身份尊崇,平素谁敢这样严辞拒绝于他,况且还是个平民小姑娘?
  冯妙君也意识到这一点,干笑道:“莫国师日理万机,怎么能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莫提准哼了一声:“今回算我有求于你。此事过后,必有重谢。”
  听他话里,怎有一股虎落平阳的味道?冯妙君眼角余光在他身上来回扫个不停,终于发现他肋下有一大块湿濡,只不过衣作灰褐,方才她没瞧出来。
  再一细嗅,空气中仿佛飘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受伤了?”她手边就有止血药,却不打算狗腿地替他包扎。就这么淌着吧,挺好,能促进循环,国师平时大概也没多少机会流血,“你果然打不过云崕!”
  “胡说八道!”莫提准瞪圆了虎目,“你又没见到云崕,怎知他没有损伤?”
  冯妙君才发觉他的面容黯淡如今晚月色,怎么看怎么不好,显然伤势比看起来的还要沉重。并且他印堂发黑,眼角却爬满了淡淡的红丝,倒像还生了病,或者是……毒?
  她偏了偏头:“他的伤有你重?”原来云崕还用毒?
  “……”他终于明白这小姑娘为什么不招人喜欢了,她字字句句都能往人心口捅刀子。“我是受了点伤,也有快速痊愈的办法,但运行涅槃术期间会失去六感,不言不动,形如活死人,直到二十个时辰后一身修为恢复如初。”
  所以,他要龟缩在安全的地方冬眠两天?
  这是受了“点”伤?这伤都快要命了才让他这样孤注一掷吧?
  冯妙君面色怪异:“你随便在荒野挖个地洞自埋两天不行么?挖深一点。”就算他身负重伤,堂堂国师想挖个地洞也比别人容易吧?
  他轻轻摇头:“不成的,有山精水灵追踪我的下落,把我在野外的举动上报。”
  所谓山精水灵,换个接地气的叫法就是土地公、溪河水神。这些原本都是有道行在身的小妖怪,后遇机缘被点化,可以享受人间香火,但要护庇于地方。冯家庄后方的山上就有山神庙,冯妙君也听过不少传说,可到今晚才知道国师居然也能指挥山精水灵。
  想想也是,它们在人类的地盘上能够公开活动,本身也就是接受了招安吧,那就得替人干活。
  所以,莫提准对上云崕,竟然是这般狼狈吗?
  冯妙君却快要气疯了。
  这世界车马不便,她好不容易躲出百余里,连国都换了一个,以为从此天高任鸟飞,哪知道莫提准又把云大魔头给引到她面前来了!
  她到底造过什么孽,才摆脱不了这种宿命?“你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云崕非得穷追你不舍!”
  莫提准摸了摸鼻子,自顾自接下去道:
  “我们这两天缠斗已经奔出二百余里,他决料不到我掉头返回。再说他自己也伤得不轻,至少三天内,他都不会追到这里来。”
  打个尖住个店,放在平时对莫提准来说算个事儿吗?偏偏现在他龙游浅滩,行将就木,最怕的就是被人惦记。
  他的话可没让冯妙君安心多少,云崕的行为要是那么容易预测,莫提准又怎会这样狼狈?“慢着,你该不会是走回这里的吧?”
  “我夺了一辆游商马车赶来的,从头至尾并未暴露于野。”他知道她在怕什么。他藏身的小破车走得忒慢,否则早就赶到了,“这么巧,刚进城就看到你了。”
  那时她打开车窗看热闹呢,想不到被这丧门星一眼看见。冯妙君目光闪动:“我回头卖了你,还能赚不少赏金。”
  莫提准面色越加灰败,却咧嘴一笑:“你若不怕没命花,就只管去告发。”
  冯妙君往他衣襟里瞄一眼:“又想拿蚁巢来威胁我?”
  “这倒是个好办法。”莫提准像是一怔,“多谢提醒!”
  “……”她好想掴自己一巴掌,半夜没事多什么嘴!
  莫提准呼出一口长气,微微阖目:“你的案底也不干净,不敢卖我。”
  “哦?”
  “那个名作胡萍的厨娘吃不住我的手段、早早就自尽而死,普通妇人不会烈性至此;还有你身边的侍卫武力高超,不是普通商贾之家能请到的护院。”
  她眼也不眨:“就这样?不够。”原来胡萍是自杀以全忠义。想到这里,她心下难过。
  “怎么不够?”莫提准无声笑开,“胡萍是你的人,那么她在县衙里作的就是伪证,王婆的死就有疑点。当你在冯家庄推倒她以后,估计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后面才着急把她灭口吧?”他看着冯妙君的眼神一摊手,“怎么?淄县那场审判我也去了呢。”
  “照这样看来,保不准另外那个写了口供的妇人才道出了真相。”他莞尔一笑,“所以赵大召告你是安夏国余孽,好似真没告错呢。你若想将我供出去,先想好怎么解释我会出现在冯家庄。”她和安夏国有瓜葛,必不想跟魏国的人马打交道,免得祸及己身。
  冯妙君连呼吸都放轻了。
  该死的!


第28章 条件交换
  这人真不愧是晋国的国师,就算身体不利索了,脑子依旧是一等一的好用,只凭一点蛛丝马迹就将真相拼凑了个八¥~九不离十。
  怎么办,她好想将他杀人灭口啊!
  许是莫提准嗅到了她心头涌动的杀意,不急不徐竖起食指:“我先前说了,你替我护法二十个时辰,我必还以重谢。可由你任提一个条件,在我力所能及范畴内。”如果他不抛出甜头,这小姑娘铁定会趁着他虚弱期毁尸灭迹吧?
  十一岁的女娃,就拿杀人不当回事了,这是安夏国哪一家权门之后?不过若非她多谋善断大异于同龄人,也不值得他纡尊降贵与她谈条件了。
  晋国国师的承诺:要求随便提!到他这般身份地位,不屑于言而无信。所以,这样巨大的诱%~惑,莫提准和冯妙君都知道她拒绝不了。
  冯妙君目光微动:“就一个?感觉不太够用呢。”“小姑娘,莫要得寸进尺。”莫提准声音沙哑,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我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蜢蚱。”
  她白白嫩嫩的指尖在桌上轻轻磕了三下,这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带来的习惯:“三个,不然鱼死网破。”看在胡萍份上,也绝不能让他舒坦了!
  莫提准的目光冰寒彻骨,她看得清楚:“被我这样的小小女童胁迫,你就算能守诺也不甘心,我要留一个条件自保。”
  她对他的不信任真是毫不掩饰。莫提准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两个,这是底限。”不然,就鱼死网破。
  她说得没错,被一个小姑娘胁迫至此,是奇耻大辱。若非他立过誓,早一掌拍得她脑瓜迸裂。以后每次见到她,他都会想起这段经历。所以冯妙君说得没错,他大概会越来越讨厌她。
  年纪这么小,就对人心这样了解了?他微微眯起了眼。
  她也不想将这大煞神逼急了,犯起性子来通杀一阵。相处时间不长,可她确信莫大国师骨子里是个狠人。“好,成交。另外,你杀了我的厨娘,这笔账总要算清罢?”
  莫提准呵了一声:“好。”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柄匕首,扎在自己肩膀上,顿时血流如注。
  匕刃埋入大半,他却神色如常,好像中刀的是别人:“这一刀,抵给她。”
  这人太麻利,冯妙君沉默了几息才道:“你现在就要睡着么?”
  “越快越好。”
  她侧头:“云崕知道你伤得有多重?”
  “嗯。”
  “那他知道你会这个……涅槃术么?”
  “应该不知。”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技,怎么能轻易透露给别人知道?向冯妙君和盘托出是迫不得已,他也很想弄死这个唯一的知情人。
  “最后一个问题。”她向他伸出手,“为防意外,你得给我一个保命的宝贝。”
  莫提准望着她,吃不准她是思虑周全还是想敲竹杠,又或者二者兼备。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伤势越发沉重,他亟须休眠,于是顺手从怀里掏出那枚蚁巢,轻轻摩挲。
  冯妙君总觉得他是以奇特的频率敲击蚁巢,就如同某种密码。而后这人就将蚁巢扔到桌上:“滴上你的血,蚁后就认你为主,此后听命于你。”
  这些小东西出击时迅若闪电,她可是亲身经历过,赶紧咬破指尖。这时蚁巢中冒出一个肥肥白白的身影,虽然在她看来还是小不点,但对比其他噬心蚁已经有十余倍之巨了,正是蚁后。
  她下了床走到桌边,拿指尖血喂给蚁后吃下。
  它才刚刚喝掉,其他噬心蚁爬上来替它擦嘴,冯妙君心底就多了一丝奇怪的感应。
  就好像她和蚁后共享了视界和感受,虽然它脑海里一片空白,不存在喜怒哀乐。
  她心念一动,蚁后即遵照她的要求,拿脑袋拱了拱她的手指。
  果然很听话。
  她玩得不亦乐乎,莫提准真是看得人累心也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翻身趴床:“睡了。”
  几息以后,就没了动静。
  冯妙君又等了一会儿才走到床边观察。莫大国师双颊酡红如饮醉酒,却连呼吸都停顿了,胸口更没有半点起伏。随后的一个时辰里,他更是连体温也降了下来,身躯逐渐变得冰凉,若非肌肉依旧柔软,当真和死人无异。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这事儿冯妙君不打算一个人扛着,第二天清晨就悄悄知会了蓬拜和徐氏。
  两人都狠狠吃了一惊,继而想到其中的好处。莫提准的身份何等尊贵,若非种种巧合,他们平时连看一眼国师都难得,何况让他欠自己人情?
  国师的人情之贵重,不能以单纯的金银来衡量了,这是冯妙君难得的机缘。徐氏更是想到一家子背井离乡,另起炉灶正需助力,心里并不排斥,只是养女自从王婆事件之后就越发精明有主见了,连这等大事都能自己先应承下来。看来,冯记后继有人了。老爷在九泉之下也该欣慰。
  三人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在甜水多呆两天直至莫提准醒来,否则一路上车马颠簸,不知道对他施展的神术效果有什么影响;再者,徐氏对甜水的瓜果也很有兴趣,本就想要借机考察一番。
  甜水城地方虽小,街头巷尾却遍布水井,据不完全统计有八百七十多口。这里的井水可不是甜的,尝起来反而有轻微的咸味儿,但并不难吃,甚至还有一桩奇特的功效:将新采摘下来的瓜果浸入其中就可以大幅度延长鲜期,连樱桃都可以保鲜达十五天之久,其他品种的果蔬更不必说。
  这就大利于果品的运输,加上品质出众,甚至这里的果蔬也时常特供给峣国的王都。冯记的生意里,不妨也加上这一项。
  冯妙君被鸠占鹊巢却还要替人守门,以免莫提准的行踪泄露。好在外头虽然熙熙攘攘,却没发生什么大麻烦,时间慢慢推移,转眼就到了第三天午后,这时离莫提准醒来的规定时间已不足两个时辰了。
  眼看莫提准就要顺利欠下自己人情债,冯妙君正觉满意,不意外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两长两短。
  这是她和手下们约定的暗号。她先将床前的帷幕放下两层,确保里面的人被遮得严实,这才开了门。
  一脸严肃的蓬拜站在门外,边上还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进来说话。”
  蓬拜胳膊没好,但不妨碍走路,进来先关上门:“这也是咱们的人,叫陈大昌,我派他在外头勘察风声动向。”
  那少年陈大昌向她行了一礼,自顾接了下去:“甜水忽然来了大批军卫,先把城封了不让进出,再兵分几路搜查住家和驿栈。据说城里混进了逆贼,在附近的大城刺死了县令以后流蹿到这里,驻扎城郊的兵营就把人都派进来了,对照着画像挨家挨户搜查。”


第29章 李代桃僵
  冯妙君心里咯噔一下,运气不会这么差吧:“你可见过画像?”
  “见过,如今城内大小街巷上都在张贴。”陈大昌显然记性不错,“年约四旬左右,圆眼睛,额角有颗痣,满面络腮胡,长得粗犷。”
  ……运气果然很差。这画像就是照着莫提准绘的吧?样样全中!
  “还有多久能搜到这里?”
  “兵卫分了几个方向,往这里的——”陈大昌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在主街东头,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到咱这了。”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怎么算都不够啊,莫提准醒来还得两个时辰,这可如何是好?由来好事多磨,她就知道国师的人情不好拿!
  见她蹙眉苦思,蓬拜往窗外看了一眼:“城里水井多,客栈后头就有一口。”
  他的意思,是要把莫大国师塞进井里?这主意有些缺德,那口井水是喂牲口用的。冯妙君若非心事重重,大概会直接笑出声来。
  陈大昌插了句嘴:“他们也搜井,有水没水都派人下去。”
  连井都不放过?蓬拜和冯妙君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要么这人情不要了,把莫提准丢出去自生自灭?可是眼下风声鹤唳,客栈里已经满客,人多眼杂,莫提准快要二百斤重的一个大活人不等出门就被发现了,到时候他们还是脱不了干系。
  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擒?
  冯妙君抓着椅背喃喃道:“还有两个时辰,只剩两个时辰……”要能熬过两个时辰,莫提准醒来自能应付眼下的困境。可她要怎样才能做到?搬动莫提准几乎是不可能了,可这小小房间压根儿没有藏人的地方,追兵进来一搜,人赃俱获。
  怎么是好?
  陈大昌低声道:“不若我去制造事端,将他们引开?”
  “不成的。”蓬拜摇头,“他们也知道这是引兵之计,不会上当。”
  “那可未必,只要我们引得恰当!”冯妙君的眸子却慢慢亮了,“往这个方向搜查的兵卫只有一队,只要将他们拖住两个时辰,就算我们过关。”
  她对蓬拜道:“咱手下里,可有原本就长胡子的?越浓密越好。对了,人得灵巧些,跑得快。”
  蓬拜和陈大昌互视了一眼:“有,他原本是山贼出身。但胡子可没长到腮边……”时人多蓄美髯,找个胡子哥不难。
  冯妙君将下午逛街买回来的小玩意儿一股脑儿倒在桌上,翻拣几下,找出两样东西,其一是罐透明的软胶。这东西叫雀儿胶,原产自一种树身,黏性很好但是遇水则脱,当地人常用它来捕鸟,冯妙君也想买一点来试试,现在却有了别的用途。
  蓬拜看懂了她的企图,犹疑道:“上哪里再给他弄胡子去?用头发裁的话,时间不够……”
  冯妙君笑了,露出洁白的八颗小牙:“找什么头发,这不有现成的?”
  蓬拜看她呶嘴的方向,正朝着床。
  “……”
  是他想的那样吗?不不不!
  在蓬拜呆滞的目光中,冯妙君亲自动手,在莫提准的下巴和两腮均匀刷上一层软胶,基本覆盖了这一嘴大胡子。
  尊贵的莫大国师无知无觉,任她摆布。
  再等上一小会儿,胶就干透了。她反身去问陈大昌:“带匕首没?让我看看你的刀工——你给别人剃过胡子没?”
  “没。”陈大昌从实招来,“就在老家时收拾净猪刮过毛。”
  “行,都一样。”
  蓬拜心里:“……哪里一样了啊喂?”
  冯妙君一指莫提准:“你把这人的胡子紧贴脸皮刮下来,要完整、完整、再完整。”
  陈大昌哪里管那个无知无觉的人是谁,公主的指示就是违抗不得的圣令。于是他果然抽出匕首,仔仔细细地给莫大国师刮胡子。
  其实他再小心也依旧有两回刺到了皮肤,正忧忡间,刃尖却受莫大阻力,居然刺不进去。
  莫大国师的脸皮,也堪称厚到刀枪不入了。
  陈大昌却是个识货的,不由得对床上的人另眼相看。他不笨,一掀帐子就知道卫兵搜捕的人被自家公主包庇了。可是他只要帮助公主办事就行,至于理由,他不需知道。
  等到胡子刮完,软胶也变成了一张透明的软皮,上面黏满了浓密的胡子。蓬拜把那山贼手下叫过来,将假胡子分作几块补到他脸上,再稍事修剪,居然真地变作了一脸络腮胡。冯妙君比照着本尊,拿出朱砂帮假大胡子点在额角,再用墨刷成黑色。
  这是莫提准的面部特征,一定要让人认出来才行。
  乍一看,这人和莫提准还真有几分神似,反正画像也画不出莫提准的身高。至于眼睛够不够圆,那真是见仁见智了。
  “现在兵卫走到哪了?”
  陈大昌默算了一下:“快到街心吧?”
  于是冯妙君对大胡子吩咐几句,这人点点头,戴着帽帷、拎上水囊就出门了。
  城里来往客商多,戴着帷帽的人不少,他也不算显眼。
  蓬拜留在客栈,冯妙君对陈大昌道:“走,我们去看个热闹。”呆坐在这里空自心慌,不如出去随机应变,有事也好想对策。
  陈大昌领着她就往主街而去,两人都很瘦小,在人群中见缝插针,行进速度倒也不慢。
  冯妙君的目的地,正是甜水城主大街上的甘露栈。
  此时已过了饭点,但甜水城这两天客流量大,甘露栈里打尖的人也不少,大堂坐满一小半。冯妙君先进去要了一碗甘草水果,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慢慢吃,陈大昌则是捂着肚皮去了后边儿。
  本地的井水特别适宜浸泡瓜果,除了保鲜之外还能提鲜,若加甘草等四、五味药料煮成汁,腌入水果,就得酸、甜、咸之巧味。冯妙君特地多交六文钱额外加了两小块冰,在酷暑天吃起来愈显清凉沁润,仿佛把周身火气都打压下去。
  冯妙君尝过之后就赞不绝口,忍不住多要了一碗。这时陈大昌的身影在窗边一晃,冯妙君抬头,见他朝她飞快地挤了挤眼就转身走掉,不由得微笑起来,心里的大石稍微放落。


第30章 全栈大搜查
  目前为止,一切都如预料。
  甚好。
  第二碗甘草水果才吃掉一小半,街上就起了骚动,有人声嘶力竭地高喊:“逆贼、逆贼在这里!”
  紧接着杂乱踢踏的脚步声往这里而来。冯妙君往窗外瞥了一眼,恰好见到假胡子蛮横地撞开人群,大步流星冲向甘露栈门口,还站在那里顿了一顿,似乎正在犹豫进不进来。但冯妙君明白,他这动作是要让更多目击者发现自己。
  这家伙还真懂得给自己加戏。藉着举勺的动作,她嘴角微弯。
  哨声此起彼伏,响自四面八方,长短不一的同时也越来越近了,显然大胡子的行迳惊动了该惊动的人。
  他回首望了一眼,保证周身三百六十度让附近的所有人看清,这才绕过前厅,一箭步冲向了甘露栈的后堂!
  也就在他背影消失之时,一队衣甲鲜明的兵卫自从远处排众而来,首领喝道:“在哪了,逆贼逃去哪里!”
  千夫所指,都是甘露栈。
  队长挥了挥手,二十余名手下散开来将甘露栈团团包围,他才带人踏入前厅,朗声道:“本营奉令缉拿逆贼,客栈封闭,人员不得进出,阻挠公务者同罪并罚!”将令牌按在柜上,让掌柜看个仔细,“老刘,得罪了!”
  掌柜的脸都苦了,却对这些兵爷们脾气了解得很,不敢有违,只能打发几名小二:“陪军爷们一起去,好好给客人解释!”
  甘露栈是甜水城最大的客栈,光是马厩的面积就抵得上别家客栈整个地盘了,有五十多间普通客房,后头一水儿红砖小楼,那都是上房。
  天热人就容易犯困,许多人睡得迷糊被喊醒,火气不小。冯妙君坐在大堂,欣赏整个甘露栈一时鸡飞狗跳。
  不过房间多反而变作了兵卫们的负担,他们挨个儿敲门,等不及就闯入察看,客房里时常听见女子的尖叫声响起,并附有客人的喝骂。这里地处边境,许多客贾富豪本非峣国人士,也懒得给这些峣国的兵什么好脸色。
  等到客房都排查完,也过了两刻钟了。
  甘露栈里闹成一团,许多客人也无心午憩,打着呵欠下楼找位置。冯妙君看见何大少面色不愉,和那位“子遥兄”一同走了下来,招手要了一壶柑橘茶。
  其他兵卫同样去了后方搜查。不止一个路人说,大胡子逆贼就是往那里去的。
  不过搜了一圈,他们还是两手空空回来。小队长脸色不好看:“搜不到?”甘露栈从外围看是个封闭的旅店,他们到得又及时,每处墙根下头都守着人,逆贼该是插翅难飞才对。方才外头“逆贼在这里”的声浪响得跟打雷似的,他今天回去怎么跟上头交差?
  “再搜!”他拿出画像看了一眼,“把客人再盘查一遍,不要光盯着胡子,重点看他额角的痣!”胡子可以刮,只有这种显著的面部特征不容易改变。
  客人们的客房被搜过一遍了,现在又要刷脸才能过关,脾气大的立刻就不干了。冯妙君缩在角落里老神在在,她这样的小姑娘第一时间被排除在嫌疑人外,是现场最轻松的看客了。
  那位“子遥兄”品茶的模样也很悠闲,抬眼看门口时也扫过了冯妙君。两人四目相对,他对她微微一笑,显然还记得她。
  冯妙君却皱了皱眉,露出厌色,而后移开目光。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逆贼还是下落全无,兵卫队长不甘心,带队搜过了前厅就亲自往后堂而去,一处一处细细翻找。既然目击者都说逆贼跑进了这里,那么这里就是排查的重点。
  后头的地形就有些复杂,客房后头是一排双层的回廊小院,出手阔绰的客人都住这里,有竹林假山池塘,造得精美,现在看却是哪里都像是能藏人。再往外两进就是一大片空地,种些果树,建了马厩,还有专供客商卸货的杂间。
  当然,还有厨房、食窖、茅房……
  这么细细找下来就要消耗不少时间,最后搜到驿廊的时候,忽然指着上锁的一间道:“这间怎么回事?”
  驿廊虽说是廊,其实是给客商寄存货物的杂间,这里一排十一、二间都敞开着,但凡箱、柜都被兵卫打开一阵翻找,其主人早早都赶了过来,以免货物被别人趁乱捞走。可是角落里这间却是铁将军把门。队长横了手下一眼:“方才没检查?”
  “查过了,那时门是开着的。”
  杂间有小窗,只两个巴掌大。他趴在窗边往里看,偏巧这时院中光线已暗,他只能模糊看到一个硕大的、黑乎乎的影子,不由凝重道:“这里面是什么!”
  “是我家的果王,水节上参赛上之用!”手下没答上,反被另一个声音插话了,队长皱着眉转身,望见何大少站在他身后。
  “打开。”
  何大少只好唤人来开锁:“方才你人呢,不让你在这里守着吗!”
  他家的伙计耷拉着脑袋:“突然腹泻得厉害,这才在上茅房之前把门锁了……”蹲坑回来以后想偷个懒,就没再开门。可他被拎过来,试了几把钥匙后也傻眼了:“少爷,打、打不开了。”
  队长面色阴沉:“你家的货,你打不开锁?”
  驿廊只提供场地,门锁都由客商自备,自家货自家上锁。
  伙计赶紧又试几下,可是越紧张越开不得。他苦着脸道:“军爷,这真不是我们的锁。怪了,难道刚才我上茅房那会儿功夫被人换了锁……”
  “胡说八道!”队长气极反笑,“不是你的锁,难道是我的?来人,把门砸开。”
  有士兵拿来大斧,咣咣咣几下将木头门闩给砸开了。
  这是廊驿最宽敞的一个杂间了,放两辆四驾马车并排进来都绰绰有余。现在这里只有一部特制的货车,车上摆一巨瓜,几乎就把杂间填满了。
  空间都被堆满,莫说是个人,就算再挤条狗进来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队长心事重重,见着这瓜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么大?比人都高!”


第31章 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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