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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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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安静了几秒钟,而后道:“所以,莫大国师特地跑来我家威胁幼童?”
莫提准黝黑的面庞慢慢发红,不是害臊,而是给气的。他扯起一个扭曲的笑容,捏紧的指关节发出咯啦几声脆响:“我真希望自己从未发过那个誓!”
下一秒冯妙君就正色道:“莫大国师能保证我说的话不会被第四人听见?”
莫提准轻嗤一声:“我进来之前就布好了结界,院中发生的一切,外人都不知晓。”
难怪她的啼哭和蓬拜的惨叫都没引发任何外界反应,原来早就被隔离起来,徐氏和下人们根本没听见。
“罢了。”冯妙君咬了咬唇,似是下定决心,“我就说与你听——”
“——其实,你杀错了人。”
莫提准眯起眼,听她接下去道:“那天我和王婆起了冲突,气得跑出庄门,胡萍怕我出事,追了出来,在废堤附近将我拦住了,要我随她回去。我不肯,情急中推了她一下,就、就……”
莫提准厉声道:“就怎样?”
“她没站稳,从坡上滑了下去,然后就、就不见啦!”冯妙君吞吞吐吐,“我下去拨开草丛,却找不见她的影子。我还以为她掉下堤坡了,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哪知过了几日,她又出现了。”她在心里对胡萍默默说了一声对不起,可是忠诚的厨娘是为保护她而死,她不能辜负了胡萍的好意。
“然后?”
“她跟我说起,自己滚进深潭里去了,费了很大力气才出来。”她怯生生抬眼去看莫提准,“所以你要找的正主儿是她,你反倒把她杀了。”
莫提准不动声色听完,忽然一笑:“你的意思是,掉进搬山阵的是胡萍,被传去深潭的也是胡萍?”忽然反手,砰地一下将院门拍成了碎片,“骗三岁孩子的话,你指望我能信?”
她细声细气:“我说的是事实,你不信也无法。”
“既是她的遭遇,你有什么不敢启齿的,还敢说会连累你们母女?”莫提准却不上当,阴恻恻道,“我看你是真不想保徐氏的命了!”
不等她开口,他自怀中抓出一枚红色核桃摊在掌心:“对着它发誓你方才所言全是真话,我就信你。”
她警惕地盯着核桃,发现它色泽鲜艳如血,上面还布满了无数细小的孔洞:“这是什么?”
“蚁巢。”莫提准敲了敲核桃,于是小洞里面就钻出了十来只小蚁,每一只都细小如尘埃,却长着跟身体不成比例的嘴钳,差不多占到了身长的一半,“这叫噬心蚁。别看它们小,吃光一个成年人的心脏也不过是五、六息的功夫,你这样的小孩——”他打量了冯妙君一眼,“最多只用两息吧。”
冯妙君惊恐地瞪着蚂蚁。她本来就很怕死,遑论这么恐怖痛苦的死法。
“我不伤孩童,但若你违了誓,自有这些小东西代天收拾你。那就与我无关了。”莫提准咧嘴,一口白牙闪着寒光,“发个誓,你今晚就算过关了,如何?”
她的嘴闭得比蚌壳还要紧,神情有点儿蔫。
在这个怪力乱神的世界,饭可以乱吃,誓不能乱发,因为——真地很灵验啊。
她只得颓然垂首:“行了,你赢了。”她只是稍作挣扎,因此也不觉得特别失望。
莫提准好整以暇抱臂,就听她道:“那天我出了庄子,心情不佳,走到堤坡上就摔了下去……”说过几遍的细节不需要再赘述,略略略。
他脸皮抽动。这小鬼就跟滑坡过不去了是吧?“正好摔到搬山阵上,就被传到四百里外了?”
他都会抢答了。她特别无辜:“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莫提准怒极反笑:“你以为我那么随意,花费钜万布置的搬山阵是个人就能传过去?”开什么玩笑,搬山阵需要特定的咒语才能启动。否则那废堤虽然荒僻,但偶尔去个人、跑个野鸡小鹿什么的也不奇怪,难道直接就将它们传送过去了?
呵呵,那四颗紫色灵石的身价,够买下几十个聚萍乡了!他再壕也不会这么跟钱过不去。
不对,那个品阶的灵石是有钱也买不着的。
这么想着,他的心又要滴血了。
冯妙君脸上波澜不惊:“你是说,我先打开了你的传送……嗯,搬山阵,然后把自己传送到四百里外?请问,知道方法的人有多少个?”
“不超过……三个。”这话是从他牙缝里迸出来的。莫提准暗中把矛头指向她的时候,就已经将冯家粗略调查了一番,冯妙君的身世看起来没什么疑点。这就说明,要么她真是个普通的商贾之女,要么伪装得非常高明。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学会启动阵法的咒语。除了他自己,当世仅存的另外两人他都是认得的。这小姑娘和他们八竿子都沾不上边。
这是个说不通的死结,但并不是他探究的重点,所以他只能闭上嘴,目露凶光。
“我一醒来就看到水底有个大怪物,龙头鱼身……”冯妙君耸了耸,将她在寒潭的见闻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鳌鱼魂魄和第二枚龙珠的事情。她话里的惊心动魄其实很有说服力,莫提准考究了几个细节,她不假思索就能答上,格外流利。
他提出来的问题莫说是个十一岁的稚女,就是久负盛名的方士都未必知晓,她凭空捏造的可能极小,因此这回他基本是信了。
第23章 蒙混过关
听到云崕劈开鳌鱼脑壳挖走龙珠,他沉默良久才道:“你看得仔细,他有吞下珠子?”
“有。”
“那珠子是何模样?”
“隔得远了,看不真切,被雨水洗一会儿就灰里透亮,有些儿像珍珠。”她想了想,伸手比划一下,“这么大。”
那东西她不仅看过、摸过还吃过,所以描绘起来与他所知完全一致,莫提准的肩膀顿时垮了下去。他虽面无表情,冯妙君却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沮丧。
他双目发直,随口问道:“你怎么离开升龙潭?”
“我是跳下潭去的。升龙潭看似封闭,底下水道却与外界相连。”她方才就打好了腹稿,这时回答得眼都不眨,“潭里的大鱼都围着龙头怪物转,没空理我。我水性不错,就从水道逃出来了。”
莫提准虽然心细,毕竟是高来高去的大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哪里需要湿哒哒去潜地下水道?因此他也根本不曾见识过水潭以下有多么复杂曲折。不说别的,那长达半里、全程黑暗无光的水道就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姑娘能活着走完的。
然而他此刻心不在焉,也根本未往这方面去想,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蚁巢:“立誓。”
冯妙君立刻对着那一窝子满脸凶相的红蚁起誓:“我冯妙君对天起誓,方才对莫大国师所言都是真的,绝无一字虚假。如违此誓,教我被噬心而死。”
说罢,她瞬也不瞬盯着蚂蚁。
话音刚落,噬心蚁们就迈动大长腿,疯狂朝她扑来。先前站在巢外的只是哨兵,这一下倾巢而出,黝黑的桌面立被盖满,像铺上了一层血红色的新绒毡子。
冯妙君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幸好这窝蚂蚁走不出两尺就忽然停住脚步,冯妙君还能望见它们捋了捋头上的触须,而后又懒洋洋地掉了个头,鱼贯钻回巢里去了。它们出击迅若雷霆,返程的速度却比乌龟还慢,无精打采地,像是知道今天没机会加餐。
这窝蚂蚁抽的什么疯?冯妙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看莫提准也是一脸莫名,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多管。
在他眼中看来,她的命可能还比不上一头噬心蚁重要吧?
但无论如何,蚂蚁没扑到她身上就说明她没说假话。
其实方才她对莫提准所言,的确字字都是真的,只不过隐瞒了鳌鱼魂魄和第二枚龙珠故事。莫提准都从未想过还有这两样东西,怎么能考究它们的存在?再说她离开深潭的方式,的确是“从水道逃出来”,只不过当时抱住了一尾被鳌鱼魂魄附身操控的大鱼才游出来的。
只不过一点点文字小游戏,老天爷也不能判定她撒谎了啊。
她发过誓后,莫提准眼里最后一点希冀的光也淡了下来,直起身子。冯妙君忽然明白了:“原来你是想确认,珠子是不是被漂亮哥哥吞掉了?”
莫提准没有否认。他对龙珠志在必得,才花血本布置了搬山阵,哪知自己没能用上,被一个乡下小姑娘乱入了。等他第二日清晨赶到升龙潭,也只见到鳌鱼的尸体,却寻不见龙珠。从鳌鱼身上留下的创口,他能基本推断捷足先登的人是谁,等在聚萍乡见到云崕以后,他心里更凉了——但还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万一云崕只是路过,并没有杀鳌取珠呢?那莫提准是不是还有机会寻回至宝?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才追查到冯家庄来,哪知兜兜转转,最后冯妙君还是给了他最不想听到、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答案。
云崕已经吞掉了龙珠,他没机会了。
莫提准喃喃道:“为什么,他还要回来?”云崕吃掉龙珠就算大功告成,为什么还要来到聚萍乡,还要兴师动众掘出他埋在堤坡上的搬山阵法?
云崕还在寻找什么东西吗,与龙珠有没有关联?
冯妙君蓦地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原来你害怕漂亮哥哥不敢惹他,才来找我麻烦!”见着莫提准聚精会神的模样,她实是有些心惊肉跳。毕竟她也心虚,不愿他在这里深想,于是出声打岔。
莫提准果然猛一瞪眼:“我不敢招惹云崕?哪个告诉你的!”
冯妙君冷笑道:“前几天你俩都在这里,你为何不直接向他求证,反要偷偷摸摸地杀我厨娘、伤我护卫,又胁迫于我来弄清真相?”
莫提准顿时噎住。
他对云崕的确深深忌惮。再说,即便他是威能强大的国师,潜入魏国的地盘和这等强敌公开较劲也不是明智之举,甚至可能挑起两国冲突。
可是这其中复杂已极的利害关系,他要怎么跟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说清?
他犯得上吗?
莫提准一脸的意兴阑珊:“何必跟你多费唇舌?”迈开腿正待离开,不意外头突然有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莫兄既来我国作客,何不知会云崕?实在太也见外。”
这声音时远时近,乍听之下近在耳边,仔细辨究却像是回荡在整个聚萍乡上空。
说话的人有一把好嗓子,悦耳、慵懒又富磁性,有种让人想一直听下去的魔力,按照冯妙君的说法,耳朵都要怀孕了。不过现在她和莫提准都是心中一懔。
云崕的声线独特,她在县衙里听过一回就再也不会忘掉。无论云崕在任何时候出现,都会牵动她敏¥~感的神经;莫提准却是心惊于这强敌明明已经离开淄县,突又杀了个回马枪,精准地抓他一个正着。
是有意为之?
莫提准嘿嘿两声,大步走了出去。
他不愿和云崕正面冲突,可是对方找到他头上来,他也夷然不惧!
莫提准这么一走,小院里的冯妙君顿时长长舒一口气,坐倒地上,只觉后背都湿透了。
麻雀在老鹰面前是什么心态,她方才在莫提准面前就是什么心态了。在这种大boss面前,她想活都不一定能活,想死也不一定能死,只能提起全副心神和他周旋,又要小心翼翼不露马脚。
第24章 云大国师
说实话,她前世充其量是个心思活络的普通人,从未受过专业的心理训练,能做到这一步已是竭尽己能,几乎耗尽了全部心神。
她抹掉额前冷汗,才爬到蓬拜身边道:“我去喊人,你再忍忍。”
蓬拜一直怔怔发呆,听她开口才回过神来,勉力抬身靠在树上:“我还能走,您别担心……方才莫提准说起了‘云崕’这个名字?”
他眼里带着伤患不该有的明亮。冯妙君见了,蓦地记起一个被她忽略的细节:
尽管她想方设法想要打探云崕的真实身份,甚至曾向萧衍求证,却未在蓬拜面前提起过。可是蓬拜既然晓得莫提准,那么可以和莫提准相提并论的云崕,她这位忠心耿耿的护卫也没道理不知道啊。
聪明人办糊涂事,她真是舍本逐末了。大概云崕其人其名对她来说已如魔咒,是提也不愿提起的忌讳。
“对。”冯妙君在心头默念这个名字,一如既往地不舒服。“他刚才进来冯家庄了?”要是云崕能精准地找上冯家庄来堵截莫提准,那么她真地死定了!
“不。”蓬拜摇头,“听起来很近,实则云崕大……云崕不知道在哪里。他只是借用这项神通向莫提准宣战。”
他勉强将“大人”两字收了回去。尽管云崕是敌国的国师,可当初打败温泊扬是堂堂正正的对决,他们这样的武人最敬服强者,国仇家恨那是另外一说。
像是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几下闷雷也似的响声,连带地面都震动不休。她侧耳细辨,似乎发生在七、八里外,那就和冯家庄万万扯不上关系了。
还好,云崕方才不知道莫提准在她的院子里。冯妙君真正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四肢总算恢复一点力气。
她奔出院子,一路畅行无阻,显然结界因为莫提准的离去而消失。这时候远处的声响还在断续传来,这回不仅有震动,似乎还夹杂着古怪的呼啸,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
战况升级成咸蛋超人打怪兽了吗?想起这个世界神怪横行,没什么能被称作惊世骇俗的。
云崕的神通惊动了整个聚萍乡,也包括了冯家庄所有人。她随手抓住一个下人连夜去请跌打大夫,又迅速返回自己院落,问出了最关心的话题:
“云崕……是什么人?”能让莫提准这样满身傲气的大国师也视若劲敌。
“他就是魏国的国师。”
冯妙君动容。她知道云崕必然是个牛人,却不晓得他身份尊贵若此。一国才有一个的名额都让他占走了。“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国师?我还以为这位子要由更、更德高望重的人来坐。”而不是一个妖孽级的美少年。
好吧,她承认自己以貌取人了。
蓬拜满面肃容:“五年前,魏国突然任命云崕为护国国师,在此之前谁也没注意过有这号人物。不过他上任后很是做了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最有名的一件即是……”说到这里,他咽喉微哽,咽了下口水才道,“即是挑战我安夏国的国师温泊扬,并正面击杀之!”
冯妙君脑海中浮起一张苍老的面庞,五官已很模糊,只能勉强辨出轮廓。这是原主记忆中的安夏国师面貌,原来这人是死在云崕手里的。
“国师护持一国之国运。温泊扬身殒,安夏国势急转而下,越见衰微。后来……”说到这里,蓬拜住口不语。
后来发生的事,她都知道了。安夏王、后双双殉国,安夏国被魏国吞并,从头到尾整个过程中,云崕恐怕都没少出力气。
她皱眉:“五年前?当时云崕才几岁来着?”看云崕的外貌,仿佛不到弱冠。五年前最多也就是十五岁左右,竟能护持一国之运势了?
“不知。”蓬拜的面色因疼痛而越发苍白,“温泊扬的弟子从前见过他,当时惊为天人,这么多年过去,他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这人打哪儿冒出来的,该不会是精怪变的吧?”
“国师之职非常人能任,魏王应该探清他的底细才敢重用。”
说得也是,人家要上岗那得经过三筛五查,轮得到她来操这心?她压下心头诸多疑虑,去倒水给蓬拜喝了。过不多时大夫赶到,给蓬拜接骨上药,又开了方子。
聚萍乡地方小,来来往往都沾亲带故,这大夫从小是冯老爷的玩伴,冯妙君恳求他替蓬拜的伤势保密,他欣然同意,这才拿着冯小姐给的大银走了。
云崕邀战莫提准的当晚,她的护卫双臂却让人折断了,这话若是传开,有心人大概会疑心莫提准当晚人在哪里、为什么去了那里。她是万万不想跟两位大国师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随大夫一起过来的还有养母徐氏。
今天事件不断,她连午觉都没睡好。和冯妙君预想的不同,徐氏见到蓬拜负伤也并没有惊惶失措,而是很冷静地将找大夫的下人唤来,塞给他二两银子堵嘴,这才回头找冯妙君要说法。
冯妙君将方才对莫提准的说辞复述一遍,徐氏听完,半晌无语,俏靥悄然转白。
冯妙君趁机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蓬拜经过一番安顿,状态有所好转,这时也帮了腔:“小姐既然卷入了他和莫提准的纠纷中,还是要及早离开淄县的好。”冯妙君的身份敏¥~感经不起这种大人物追查,可别到时候城门失火,他们遭殃,那可真没地儿说理去。
徐氏抿着唇不置可否。她何尝不知养女所言有理,可是冯氏祖业在此,几代人努力经营才打开现在的局面。让她抛下亡夫最看重的根基流亡他乡,她实在舍不得。
冯妙君这几日来对她性格已经有所了解,遂低声提醒她:“冯记在这里吃过官司,人人都知道了。这几天的生意不好做罢?”
王婆案闹得很大,不仅在县城开审,甚至还惊动了王子萧衍,引动无数人关注。虽说最后抓到的凶手是赵大召,人们对“无辜”被卷入的徐氏母女也抱有同情,然而只要看见冯记的招牌和商货,立刻就会把它和一条人命关联在一起。
第25章 成功撤离
对于一个品牌来说,这是很难消除的负面印象。更糟糕的是冯记若做别的营生倒也罢了,偏偏做的是粮食生意,要入口的东西和血腥的杀人案联想在一起,总教人倒胃口。这是人的潜意识在作祟,与喜恶无关,也根本无从克服,所以冯记的生意自案后一落千丈,徐氏已经头疼好些天了。
不过人们的忘性也大,再过上一两个月,王婆案就会被百姓淡忘,冯记生意还能重新红火。可是正如冯妙君所言,她们大概没有时间等下去了。再说,这和目前遇到的麻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徐氏抬头,细细观看养女眉眼,忽然叹道:“是我糊涂了,只想守着冯家的生意,却忘了你越来越大了。”
“??”冯妙君表示一头雾水。
“这地方的男人,怎么配得上我家安安?”徐氏笑了,面上倒有一种自我开解的释然,“能娶到安安的,也该是神仙一般的男子。我看这位云大国师的风姿仪态倒是很不错呀,只可惜身子骨不太好,要是给我当了女婿后有个三长两短,我家安安可怎么办……”说到后来,居然面带愁容。
呵呵,谁愿意跟那个煞星……冯妙君赶紧咳了一声,将养母从白日梦里震回神,云崕再好都不关她的事,他们就是两根快乐的平行线。
徐氏回了神,面不改色道:“……无论如何,你的夫媚也绝不该是乡野鄙夫、布衣商贾。”
不管怎样,她也曾是王亲国戚,眼前的小姑娘也曾贵为公主,她怎么能让心爱的养女在这种乡下小地方陪一个粗鄙汉子平淡终老,过得如同普通妇人?“你说得对,我们该换个好地方。”
“咦?”冯妙君微愕,未料到养母的脑回路能从全家的生死存亡一下子跳转到她的终身大事上。不过只要能说动养母,她可以厚着脸皮认了:“娘亲说得对极,这里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
被晾在一边的蓬拜:“……”
徐氏却怔住了:“你、你喊我什么?”她没听错罢,长乐公主认她为养母两年来,就算有侍仆在场也不喊她娘亲,私底下更是最多一句“徐夫人”。她没想过冯妙君有一天能改口。
“娘亲呀。”冯妙君的神态自然,趁她愕立当场的机会飞快地抱了抱她,一触即放,“我饿了,好似闻到晚饭的香气了。”这时候常人家里都是一天两顿饭的,即早午饭,称作“过午不食”,富人家里会给长身体的孩子另开小灶。冯妙君自小得双亲宠爱,家里就一直有用晚饭的习惯。
徐氏对她极好,改口也是应当。冯妙君本人放不下架子,但她可以。不过她鲜少跟人亲近,这一下轻拥也到了她的极限。
徐氏美眸中有可疑的水光闪动,她匆匆转身走出去,一边道:“我去看看,晚饭得做得丰盛些……”穿过回廊,不小心还被木柱刮了一下。
……
次日一早,徐氏就赶回县里的冯家老宅去做些布置。冯家人丁不旺,还有两房子孙都在异国,想见上一面都得隔好几年。如今的祖宅也只有两三个老仆守着,徐氏好生嘱托交代一番,又赶回母女俩在淄县的家。
她不敢找人搬家,唯恐动静太大,只指挥几个忠心的奴婢收拾细软和重要物件,准备轻车简装出发,装作出游模样先去聚萍乡捎上养女,再顺向去往数十里之外的姚城,而后再往东辗转。她继承丈夫家业,本就要东奔西走,姚城又有冯记的分号,徐氏母女的行为不致突兀。
方方面面打理下来,想动身至少也要两天时间。冯妙君早就打点完毕,许多漂亮但繁缛的衣服丢着不要,随身的物什全装进包袱里,一只手就能提动。
天亮以后,她特地前往七八里外、两强相争之处走了一圈,没想到那里原是郑家的晒谷场,原本特地平整过的地面已变作了满目疮痍,有许多来历不明的深坑边缘都呈放射状裂纹,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放了大招,坑底还有些焦黑的、鸡蛋大小的残砾。
晒谷场边上就是三大排粮仓,全部没能幸免。幸好还没到秋收季节,里面存粮早都见底。
面对这样的结果,郑家欲哭无泪,昨晚的动静明白告诉他们,肇事者惹不起,因此连状都没去告,老老实实自认倒霉;冯妙君却是心怀大畅,午饭都多吃下去半碗。郑家暗中指使赵大召对付冯记,要是按冯妙君前世的手段,能花式吊打他们。虽然郑大户进了牢狱,冯妙君自认小肚鸡肠,还是希望他家惨点、再惨点。
至于胡萍,尸骨不见,她在本地没有家属,也就无人去问她的下落。冯妙君嘱咐蓬拜,一定要将二百两银子送到她远方的亲人手中。
¥¥¥¥¥
三日之后,徐氏母女就到了姚城。这里是大魏国最东边的隘口了,再往东行就是峣国国境。
一路风平浪静地走到这里,冯妙君松了口气,徐氏远离故乡的不舍也慢慢被冲淡。她倒不太担心自家车队的安危,毕竟她知道安夏王后留下一支力量暗中守护着长乐公主,这时必定也跟着冯家的车队。
比起其他商旅,她们可安全多了。
冯妙君则是为了远离聚萍乡而欢欣鼓舞,第六感告诉她,她不幸在萧衍和云崕那里都留下了印象,聚萍乡就不适合久留。
商队在姚城稍作安顿,就继续东行跨过边境,又花了一天半的功夫走到了甜水。这就进入了峣国最靠西的城池。
与其说是城,甜水其实只有县镇的规模,但是峣国在此驻军,又是往来商旅的必经之地。魏、峣两国在此设立榷场以供货运交易,拥地利之便,因此也很是繁华。
冯家车队走在大街上,冯妙君就见这里人头攒动,车马举步维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越往东走,地气越热,从聚萍乡到这里翻过了两座大山,倒仿佛是一步入夏,连衫子换成薄丝以后,她坐在车里还觉额上冒汗。
第26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这里倒像民风开放,路上行走的男子常见赤膊,年长者喜留胡髭,处处风俗都与魏国不同。她们来得凑巧,甜水城再过两天就要举办“水节”。这在当地是很有份量的节日,十里八乡的居民和商贾都要赶来。
冯家人马上就感受到了节日带来的不便:
各大小旅舍爆满。
徐氏不喜高调行事,出门在外又不愿露财,本想找个中档洁净的客栈住下,哪知走了几家都没有客房。最后往城中心而去,找进一家门脸儿相当大气的甘露栈才听说有房。
根据女主人的要求,冯家的管事赶紧要了两间上房,正要掏钱付定金,边上有人强行挤过来,将他推到角落里去,一边道:“我们何大少要五间上房,快点!”
掌柜小心翼翼:“这不刚被订走两间,上房只剩两间了,中铺倒还……”
这人往侧边一呶嘴:“拿不出五间上房,你这差事也别干了。”目光一扫冯家管事,冷笑道,“他不还没付定金吗,不能算定。”
管事气恼道:“你这人怎不知先来后到?我先要的房……”
掌柜见到边上站着几个身锦富贵之人,其中一个满面不愉的正是何大少,只得对着冯家管事苦笑道:“我们也是小本生意,只得委屈您了。正好还没付上定金,求您别让我们为难。”
冯家管事哪里肯让,恰好徐氏挽着冯妙君的手走了进来,美目在现场一扫就大概明白了始末,遂出声道:“让便让吧,我们走。”出门在外,讲究一个和气。她独立经商两年,对这道理已然领悟透彻。
她戴着帽帷,身段却是姣好的,手里又牵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显见得一大一小都是美人。虽遇家国之难,冯妙君却一直都被娇养,一张小脸还有几分婴儿肥,嫩得像刚出炉的精白面包子,软嘟嘟地让人恨不得掐上两把。再看一双乌玉眼,清澈透亮得没有半点杂质,这往庙里一站,就像财神爷边上立着的招财童女。
只消再过几年长开了,就是大美人一枚。
小的这么好,大的自然也不差。
那几名阔少里走出一个身材颀长的,微弯下腰对冯妙君笑道:“把房让给你们一间如何?我与何兄秉烛夜谈正好。”
他长得眉清目秀,衣裳得体、气质温文,尤其眼睛很亮,看起来是那一群四、五个人里最出挑的。
冯妙君哼了一声:“不用你的。”拉着徐氏的手晃了晃,“娘,这地方乱糟糟的什么讨厌鬼都有,我不要住这里!”
小公主嫌弃,徐氏自然就往外走:“嗯,不住。”
身后那几人也没把这小插曲当回事,继续谈笑晏晏。她就听到何大少对方才想让房给她们的少年道:“女人都小家子气惯了,莫理会。子遥兄,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边的姐儿们就热情多了。”
竟把她们和那种女子相提并论?冯妙君皱起眉,就听到那位“子遥兄”笑道:“不急,先看看你带来的‘果王’,据说早就是今年水节夺冠的热门。”
冯妙君最后听到的,是何少得意洋洋地夸他一句:“有眼光。左丘家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但小弟敢担保,这比人还高还大的果子,子遥兄一定是没见过的!”
从大路拐进小道,冯家车队几乎把甜水城趟遍了才在城西的角落里找到一家客栈安顿下来,这里位置偏僻,条件自然远不如中央主街,收的价格却没便宜多少。客房后头就紧挨着马厩,味儿不好闻,店家的脸还臭:爱住不住,有的是人要住,晚了就真没地儿了。
徐氏还是想让养女住得舒服些,单独给冯妙君开了一间客房。人员安顿好之后,她们就带上管事去外头看热闹了。蓬拜也在这里住下,但两臂上的伤远还未好完全,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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