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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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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没事了。”萧衍自嘲地笑了一笑,自己这话问得大失水准,七岁小儿都知道不能翻供。
冯妙君眨着眼问他:“您是不是想当我后爹?”
徐氏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岁,风华正茂,满身都是成熟妇人的风韵。萧衍此来,的确存着一亲芳泽的意思,不过被冯妙君说破,反倒皱了皱眉:“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她眼里满是惊喜,“听说上都比我们这地方繁华千倍,我想去见见世面,我娘还可以在那里买大宅子,来往的都是贵人,还能请来好多的仆役服侍我,我看哪个不顺眼就炒了他!”
听她絮絮憧憬,萧衍更不悦了。他纵然一时惊艳于徐氏的美貌,可是他见过的漂亮女子也不知有多少,要是真纳一个乡下寡妇回都城,平日里接人待物也这么小家子气,那是给他堂堂魏国公子掉份儿。
冯妙君空有一副美人胚子的外表,却少了应有的教化,由此可以推断徐氏本人的教养了。
终归是,上不得台面啊。
这么想着,他心里那一点热切也就化了,淡淡道:“说笑而已,不必当真。”站起来就往外走。
冯妙君满面可惜地送他出了大门,一转头嘴角就挂上了笑容。
目地达成。
徐氏若被萧衍看中,此后可以平步青云,但两人身份必要被翻来覆去查个清楚,才被允许陪伴王子衍。安夏王后安排的身份能不能经得起这样的查证,冯妙君可没把握。
这个险最好不冒。
第18章 瞬息万里的真相
再者,云崕看来与魏国王室有些瓜葛,她要是随母进都,离这人无形中就更近了,这也非她所愿。
傍晚,徐氏归来,冯妙君将此事说完才问她:“您想不想跟着他?”
“我不愿。”徐氏想也不想就摇头,“对我、对冯记或有益处,可是安安怎么办?我不能为一己之私,将你置于危险当中。再说,王子衍那样的人物注定飞在天上,实非我等良配。”
冯妙君喉间微噎,好半晌才笑了:“您放心,他不会再来找您了。”
养母能看清其中利害,那真是极好,不必她再费唇舌。
“安安这么自信?”养女的话越来越令她信服了,这莫名的变化是何时开始的?好似从冯妙君那一回失踪以后。
“那是当然。”她知道,无论古今中外,有一种女子总是最招男人讨厌:
咄咄逼人的。
她今日扮演的就是这样的角色,问萧衍的话又用上了小技巧,不说“您是不是喜欢我娘亲”,而以“您是不是想当我后爹”来偷换主体,让萧衍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他对徐氏的心本就不诚,现在不喜欢她,自然连带着也就不喜欢徐氏了,这便是移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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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天午后冯妙君如果出庄门重走事故那天经过的老路,当会发现沿河二里外的一截废堤上站着熟人。
河水十来年前改了道,这一段堤坝荒废已久,坍塌多处,连荒草都长得比人要高了。
随从们正在忙碌,云崕脚下的陡坡已被清理出五丈见方,露出底下布设的一个阵法来。
这阵法是很规整的圆形,线条繁复、文字玄奥,皆以锐器入石三分,不见一丝紊乱。阵法四个方位上分别凿有小小凹槽,这会儿都是空的。
走出冯家庄的萧衍踱了过来,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穷乡僻壤还有这等玄机,怪不得你要赶来。这阵法之繁复,是我平生仅见,作何用处?”
云崕凝视着它,一边答道:“这是搬山阵。”
“搬山阵?”萧衍大讶,“传说中能让人一步迈出千里之外的搬山阵,这就是?”
“没有那般夸张,但几百里总是有的。”
萧衍啧啧称奇:“不是早就失传,怎么会出现在聚萍乡?”
“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四十年前。阵法纵然难绘,可是灵石难得才是它失传的主因。”云崕也半蹲下来,伸手顺着石缝摸索到凹槽,“灵石就嵌在这里。搬山阵每启动一次,就需要消耗四块紫色灵石。”
“这么贵!”萧衍咝了一声,“天地灵力褪减,已经很难再寻到高品质的灵石了。能一口气拿出四块紫色灵石,这种人世上寥寥。”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连他都搞不到。
他看了云崕一眼:“你已经知道这人是谁,想干什么了?”
“莫提准。”
这名字一经说出,萧衍面色当即沉凝下来:“莫提准?晋国的莫提准?”
云崕嘴角弯起,笑意终达眼中,忽然将他画中仙一般的面庞衬得无比生动:“他想截个胡,没想到掐错了时间。只怕这回是竹篮打水,沥了一场空。”还赔进去四块紫色灵石。
萧衍怔怔道:“他想截谁的胡?”以莫提准身份,能被他截胡的人也是非同小可。
云崕笑得更灿烂了:“我的。”
萧衍不明所以,云崕却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你方才去冯家庄?”
萧衍耸了耸肩,知道他不想多说上一个话题。
“你看中那个寡妇了?”
萧衍微微吃惊:“这你都知道?”真不愧是……揣度人心的本事厉害。
“你要带她上路?”冯家有甚值得萧衍纡尊光临?当然是那个漂亮的寡妇主人了。这位王孙生性风%~流,动机不难猜测。
“罢了。”萧衍却摇头,兴味索然,“送你返都才是我的正事。再带个女人回去,父王不知怎样看我。”
云崕也不多说:“好了,此间事了,我们上路吧。”
他来找什么,找到没?萧衍不清楚,却已经习惯了他行事的神秘莫测。眼前这位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任性得很,想不买谁的账就不买谁的账,不管是他萧衍还是……
云崕转了个身,率先往回走。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莫提准此前也发现了升龙潭里的鳌鱼,他打起的算盘和云崕一样,也想趁着它化龙之际摘取龙珠。但这里是大魏国境内,升龙潭附近又被云崕动过手脚,莫提准自己也是杂务缠身,不好频繁往返,因此在聚萍乡设了个搬山阵,想着鳌鱼升龙那一天就直接由这里传送到升龙潭去。
他这阵法布下去已有些时日了,因此坡上重新长满野草,将阵法掩盖得严严实实,加上这里原本就人际罕至,也就无人发觉。
至于那一日莫提准为何没有及时赶到,反而被云崕从容斩杀了鳌鱼,云崕只能推测他看错了鳌鱼的道行,也算错了它化龙的时间。
毕竟这个错误云崕自己也犯过,这头鳌鱼的体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些,据此作出来的推断也容易出错。
不过这个错误实是太美妙了些。莫提准动用了灵石赶到升龙潭,却发现鳌鱼的龙珠早被人捷足先登,当时他脸上的神情一定很精彩。
这一刻,云崕面上的笑容发自真心,不过很快就又淡去。
所以,这就是全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吗?莫提准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妨碍到他摘取龙珠还赔进去一个搬山阵,一切都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鳌鱼升龙的同一天,在聚萍乡冯家庄发生的那起纠纷也只是个意外?
为何都与聚萍乡有关,莫非真是他多心了?
然而他还是隐约觉得,总有一处不对劲。
……
萧衍派人清理堤坡的动静很大。他们原也不打算瞒天过海,因此附近的乡邻很快就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贵人离开以后这里就迎来了一拨又一拨访客。
冯妙君听说以后,心中不由得一动,带上蓬拜也去凑个热闹。果然堤上站着十来个路人,多他们两个也不嫌多。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地上奇怪的线条吸引,看上一会儿就有人嚷嚷头晕。冯妙君深有同感,仿佛凝神投注进去,地上的线条都像蛇一般游动起来,几息的功夫就绕得人眼花缭乱。看过了这个世界的种种神奇,她回头瞅了蓬拜一眼,见他微不可见地点头,于是退出人群。
他们都未留意到,长草丛里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第19章 坏人好事
回到冯庄,蓬拜面上的古怪之色都还未褪去:“小姐,那是个阵法。”
“做甚用的?”
“不清楚。”蓬拜有点惭愧,“我用过不少阵法,但繁复如此还是头一遭见。以我的本事,解不开。布阵者必是高手中的高手。”
冯妙君嗯了一声,兀自沉浸在思绪当中。那段堤坡她是有点眼熟的,在原主的记忆当中,推骂王婆以后她就沿河而行,跑到了那里去。这段坡道滑陡难行,杂草阻碍视线,她当时眼里又噙满泪水模糊了视野,因此走不上几步就滑倒了。
貌似、好像、可能……她滑到了那个古怪的图案上去?
呃,她隐约明白冯妙君为什么会出现在寒潭当中了,十有八¥~九就是这个阵法捣的鬼吧?这丫头当时直接摔倒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失去了知觉。等到这副身体换主人时,已经被送到了寒潭当中。
蓬拜眼中慢慢露出明了之色,大惊道:“小姐,那天、那天您莫不是……”
冯妙君莫名出现在四百里外的深山当中,还是他亲自去接回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怎会空降在那种地方?他思虑多日都不得其解,今天见着阵法之后,终于是豁然开朗!
“嘘,安静!”冯妙君正在心念电转中,嫌他太吵。
蓬拜闭上了嘴,安静如鸡。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冯妙君的指令在他这里越来越有份量了,他执行起来已经不假思索。
冯妙君却觉头疼。她本就奇怪这具身体怎么会出现在寒潭,现在谜团反倒越滚越大,最重要的一个无非是:
阵法是谁画的?
首先排除了云崕。理由很简单,如果他是始作俑者,用得着差人特地把它清理出来么?
显然绘制阵法者另有其人,并且就水平而言又是一位大拿。
那么这就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云崕望见阵法以后,应该认为传送去寒潭的也是另一位大人物,而不是她这战斗力不足零点一的小老百姓。
也就是说,哪怕她原本在他眼里还有那么一丝嫌疑,现在也该洗得干干净净了。
如非还有下一个坏消息压轴,她简直想欢呼雀跃了:
糟心事是,那天她好像抢行了人家的快捷通道!
从她在寒潭里醒来,一直到抓着鱼背离开水道,除了云崕以外她都未见到第二个人。布设阵法的人花了恁大力气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只可能是一个理由:
她摔下堤坡,无意中先他一步用掉了传送阵法,而这玩意儿大概是一次性的?
所以,这位倒霉的牛人没能赶上鳌鱼升龙的夜晚,从而被云崕捷足先登了?
倘真如此,这人现在一定非常、非常火大!
如果他知道冯妙君坏了他的好事,估计会将她大卸八块吧?
想到这里,她后背立刻蹿上来一股子寒意。
与云崕不同,这人始终隐在暗处,她连对方长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就将人家得罪死了。
呵呵,她这满腹冤屈又要向谁倾诉?
冯妙君猛然站起来,在室中来回踱步。聚萍乡这地方,真是不能再呆了。
在这不知名的敌人找上门之前,她必须先一步离开此地。
……
次日上午,徐氏母女合桌用饭。
冯妙君一夜没睡好,嘴里干涩,就想吃些甜爽的。她看一眼桌面简单的两三样吃食就噘起小嘴:“怎么没有小豆凉糕?”当孩子就是好,可以理所当然地任性。
徐氏拍拍她的脑袋:“胡萍今晨没来,你先将就着吃。待她上工,我让她给你做凉糕。”小豆凉糕是用红小豆做的一道点心,冰凉沁甜又爽口。过完谷雨,天气就越来越热,孩子们都爱吃开胃的小食。
冯妙君应了一声,乖乖吃饭。原来胡萍擅做凉糕,这厨娘曾经与她串过口供,是安夏王后留给她的人。
结果一碗薏米粥还没喝完,王婆案的审讯结果就传过来了。
赵大召果然是受人指点才去告官。这人通过吴婶对他说,告赢了冯家能得很大一笔钱财,能比五十两多出几倍、几十倍,于是输得手头紧巴巴的赵大召心动了;这人还告诉他,要告到县里才有用,偏巧这几天县里有贵人路过,只要人家开口帮忙,他就一定能打赢官司。
这个人,就是同乡的郑大户。
郑家原本是地方上的富户,和冯家一样做粮食买卖,商铺遍及五乡,规模不小。但冯家老爷经营有方,抢走他不少生意,郑家作为地头蛇自然不服。冯老爷过世一年,他们没少给冯记添堵,这回更想藉着赵大召下狠手,打冯家一个翻不得身。
至于溺杀老母之事,赵大召从来一口否认,直到最后熬不过刑才画了押。他品性不端,最近输了不少钱,左邻右舍就翻出许多陈年旧账,不止一人听到他赌输回家打骂王婆、又动手抢夺老母血汗钱的全过程,甚至王婆也跟要好的老姐妹吐过槽,因此杀人动机也有了,杀母案坐实在他头上,再赖不掉。
许县令顺藤摸瓜,把郑富户摸出来了,由于萧衍先前表现出的“关爱”,这案子是非审出结果不可,所以郑富户的教唆和构陷罪是铁板钉钉跑不掉了。一顿板子下来,再坐两年大牢,郑家面子里子都给丢了大半,元气大伤不说,还被冯家挣得了生息的机会。
徐氏听完,又是欢喜又是解气。但冯妙君对郑富户的下场没兴趣,因为她已不打算在聚萍乡、甚至在淄县久留。
饭毕,她将蓬拜叫到自己小院里:“当年王后怎样将我托给冯家?”
生身母亲封后,母族必得提携,任选哪一家都比冯家有权有钱有势。为何王后最终选了八竿子都快打不着边的冯氏夫妇?托孤之举有预谋、有计划,说明安夏王后事先考察了冯家很久,这才安心将宝贝女儿交给他们。
蓬拜道:“王后并无直接赏赐,只暗中指了几单生意给冯家去做,后者心知肚明。王后说,冯瑞山夫妇难得在务实敦厚却不失圆转,得他们照料,您必能平安体面地成长、出嫁。可惜——”
第20章 追上门来
他苦笑一声,“聪慧如王后,亦算不到冯瑞山突然患病离世。”
的确,人算不如天算。冯妙君点点头,又道:“王后给我留了什么?”
蓬拜微一犹豫:“铺面、田产若干,在魏国、晋国都有,原是给派过去的细作掩盖身份之用,掌握在国舅手里,王后讨来给了您。”顿了一顿,小心提醒她,“这些都有专人打理。王后说过,这些要等您出嫁或者及笄后才能交由您掌管……”
冯妙君打断他:“如若我活不到及笄呢?”
“这……”
“这次意外你也看到了,你手下人对王婆的处置不当,让冯家吃了官司不说,还引来了魏国王孙。这可就在你眼皮底下,还不是远在天边的魏晋产业,你的‘专人打理’都出了纰漏;再说那个阵法,我还不知无意中得罪了谁。照这样下去,我可没信心活满十五岁。”她冷哼一声,“自己的小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想要活得好,就要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
蓬拜一脸黑线。这次的祸事岂非是小祖宗自个儿惹出来的?不过她说得有理,王后安排给她的力量暂时由他代管,并未被很好利用,收拾善后不力只是其中一个表现。
“再说我们后头还要搬家,光凭养母手里那点儿家底远远不够。”
蓬拜微微一惊:“您想搬离淄县?”
“难不成在这乡下地方住一辈子?那阵法被我用了,它的主人早晚要找到这里来。我们不搬,难道等着被收拾?”其实她还想到云崕和她打过照面,也看清了她的伪装身份,甚至知道冯庄和王婆的纠纷恰好与他收取鳌鱼龙珠发生在同一天。万一将来他察觉出什么蛛丝马迹而她还呆在聚萍乡,岂非被这煞星一抓一个准?
趁着危机暂时过去,三十六计走他%~娘的!
唔,说到这个,她还得劝动养母。徐氏要守着冯家产业,大概不愿轻易离开淄县。经过几日相处,冯妙君已看出她是真心实意待自己好,因此不能留下她直面未来的未知危险。
能被派到冯妙君身边,蓬拜忠诚却不刻板,这时也想通了其中利害,点头道:“小姐说得是。”递过来一枚鱼形玉符,“这是信物,您收好了;人员名册都记在我脑中,不落于纸笔。”说罢,与她细细道来。
这一谈就谈到了日上三竿,冯妙君如愿以偿,很是满意。蓬拜正要告退,两人眼前蓦地一暗,有劲风扑面。
蓬拜一步跨到她身前挡住,厉声道:“小心!”
她的视线被蓬拜挡住,见不着前方物事,只隐约觉出是个人。而后就是砰砰两声响,蓬拜急声道:“小姐快……!”
话未说完,就是一记闷哼。
冯妙君头也不回,拔腿就往院门跑。蓬拜都对付不了的人,她在这里能顶什么用?虽说变生肘腋,但她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是来找她的。
再不逃,小命休矣!
她的速度不慢,不过还未跑到院门边上,侍卫偌大的身板从后方打横飞过来,先她一步重重砸在院墙上,滑下来时哗啦啦打碎了一大片种花的瓦盆,又挡住了大半扇门。
冯妙君眼前一花,门前就多了个不速之客,呵呵沉笑两声:“哪里去?”
这人一身劲装,个子高得吓人,微敞的前领隐约可见鼓起的古铜色胸肌。国字脸,年纪约在三旬左右,两颊上还有络腮胡。
他的眼睛很亮,冯妙君与他方一对视,就觉寒气似从对方眼里侵袭过来,刺得她脑海剧痛,不由得尖叫一声弯下了腰。
她不知道这是气势和实力上的压制,却体会到这人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人大步前进的动作忽然顿住了,抓起地上的蓬拜扔在她脚边:“冯妙君?”
蓬拜挣了几下,愣是没能爬起,显然身受重伤。冯妙君小脸苍白,瞪着壮汉道:“你是谁!”对方都找到她的小院来了,她再否认身份也没用。
冯家庄人少,院里发生这些不寻常的响声,也没惊动旁人。
这壮汉的眼神像要吃人,却不复先前的刺痛人心:“我的搬山阵是被你用了?”
这话就如一柄利刃,直接扎在了冯妙君的心口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正忧惧暗中的敌人,他就找上门来了。这速度实在快得骇人,莫不是听到了她的心声?
饶是她向来镇定,这一下也怕得狠了,一颗心高高提起,就要疯狂跳动。但她强压下翻滚不休的诸般念头,摆出怔忡之色:“什么?”
壮汉先声夺人,就是要迫她失态,可这会儿没听到她的心律紊乱,也在暗暗称奇,口中却道:“别装了,十一天前你推倒那个老婆子以后就跑出家门,沿着河边一路去了废堤,由搬山阵传进四百里外的升龙潭中。”
“什么升龙潭,我干嘛去那里啊?”她颤声道,“你是谁,为何闯进我的住处!是要钱吗,我娘亲有钱,可以给你拿钱,你别伤我!”
壮汉脸色黑沉,“喀啦”一声扭折了蓬拜的臂骨。后者猝不及防,惨呼出声!
冯妙君小小的身子跟着一抖。她从前的经历算不得一帆风顺,但从未有人在她面前受过这样的伤害。
蓬拜是她的侍卫,护着她从深山老林中走回家。她毕竟不忍心让他遭此酷刑。
壮汉就见到眼前的小姑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要伤害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以他身份,要胁小女孩也是头一遭儿,自己心里同样不自在:“我要真相!”
冯妙君哭得直抽气:“可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原来那口深潭叫作升龙潭,倒是很贴切。潭里发生的事是她的忌讳,她不愿对任何人提起,包括蓬拜。
壮汉冷冷道:“那天,田里有人见到你沿着河下游跑了。”
她出声辩解:“可是我哭完就回庄了啊。”
“是么?”壮汉斜眼望着她,声音里像聚起冰碴子,“我怎么听说你好几天都没回来?”
她一下连哭都忘了,呆呆道:“你听谁说的?”
“你家的厨娘,胡萍。”
第21章 国师莫提准
“她为甚这样说?”冯妙君一脸懵圈,心里念头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胡萍是安夏王后派给她的人,表现与常人无异,除了在县衙替她作假证——莫不是这一点被壮汉发现了?
可是蓬拜对她甚是信任,显然胡萍的嘴很牢靠,忠诚度不须怀疑。壮汉这时提起她,要么是诈一诈冯妙君,要么是对胡萍动了刑,拿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可是胡萍会说什么呢?想到这里,冯妙君心里打鼓。她失踪那几天的去向,对王婆案并无影响,县令甚至没有细问。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倘若云崕发现她有几天下落不明,恐怕就会将她和升龙潭联系在一起。正因这层顾虑,她才特地叮嘱胡萍,作伪证时一并放出冯妙君和王婆冲突后的几天均在庄上用饭的烟幕。横竖她是厨娘,要不要给小主人备饭她最清楚。
田里的作物都长高了,挡人视线,常有农娃躲在里头嬉戏。就算有人望见冯妙君出了庄子,也不能笃定她没回来。
冯妙君迅速冷静下来,气呼呼道:“她胡说八道,你喊她来跟我对质!”
壮汉望着她的眼神带上了幽幽之意:“你推脱得这么干净,端的是让人寒心。”
冯妙君咬唇道:“我没做过的事,你也不能硬栽到我头上。县令老爷审案还要事理分明呢。你说我去了那个……什么潭,有证据吗?”
要能拿到直接物证,他还会对她这么客气?
他冷笑:“胡萍就是人证。”
冯妙君盯着他道:“那你把她喊出来作证,我要她亲口对我说!”怪不得胡萍今早没来上工,原来是被这怪人抓去了。若说方才她还有怀疑,在两次三番要见胡萍而不得之后,就基本可以确认:
胡萍死了。
这家伙刑求她而不得真相,大概随手就将她杀了,自己摸上冯庄,准备诈冯妙君一把。否则他将胡萍带到她面前,还用费这么多口舌吗?
怪不得壮汉方才有言,她把责任推脱到胡萍身上会“让人寒心”。
想通这一层,她并没有松一口气。胡萍是为守住她的秘密而死,鞠躬尽瘁,她心里怎能不难过?
“小小年纪,嘴还很硬。”壮汉幽幽道,“我倒想看看,是不是比他的骨头硬。”话音刚落,“咔巴”一声又拗折了蓬拜的另一只手臂!
小姑娘比他想象中更聪明,他是不打算跟她讲理了。
这回蓬拜有心理准备,咬住牙一声不哼,却痛得目眦尽裂。冯妙君看懂了他的眼神,扑过来拽着壮汉手臂尖叫道:“你杀他有什么用,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不知道。”
“杀他没用?”壮汉点了点头,“那么徐氏呢?”他见冯妙君眼中露出恐惧之色,暗道一句“这才对”。小姑娘又是哭泣又是尖叫,他却没从她眼中看出多少恐惧,直到现在被他抓住了软肋。
“你说不出我想听的,我就杀了徐氏。”壮汉一字一句道,“她就住在庄子东头,我走过去不用十息时间。”
冯妙君的眼泪忽然不流了。
她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然后拿袖子擦了擦脸,凝声道:“我要先知道,你是谁。”
她前一秒还楚楚可怜,下一秒就镇定自若,连声音都透着两分凉意,哪还有半点惊慌的样子?
果然是装得好像。这壮汉脸一沉,正要放话,她却已抢先道:“你敢翻墙进来威胁妇孺,却没胆子报上名号吗?我的见闻要是对小人说了又给传出去,我们娘俩还是没命,死前又要受许多苦!倒不如被你一掌拍死在这里。”
她越说越坚定,泪水洗过的眸光也越发清亮,都挑明了这是她的底限。
这么说来,让他自报家门还是她看得起他?壮汉今日盛怒而来,到现在反觉事件进展荒谬得令人想笑。
他抬起拇指,轻轻戳了自己胸口两下:“大晋,莫提准。”言简意赅。
他只自报了国别和姓名,冯妙君还是一头雾水,正要再问,却听仰在地上的蓬拜一口冷气抽得老长,她都担心他岔气。
他的声音里满满都是震惊:“你真是莫提准?你竟是莫提准!”
壮汉轻蔑地哼了一声,没言语,但谁都知道答案了。
这人很有名么?冯妙君求科普。
蓬拜不等她提问就转头过来:“小姐,莫提准是晋国的国师大人!”
国师?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翻箱倒柜,好半天果然刨出一个模糊已极的概念,好像那真是挺了不起的大人物。甚至安夏未灭之前,长乐公主也见过本国的国师几眼。只不过冯妙君这位正主儿的前九年生命都在懵懂玩耍中度过,并无早慧,因此对国师并没有清晰的定义。
她就冏了。
顶着这么端庄大气称号的牛人,难道不该是个长袍飘飘、道貌岸然的白胡子老头吗?怎么会是景阳岗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武督头形象?
她也没错辨蓬拜语气里满满的震惊和崇敬,这至少说明,莫提准的名声跨越了国别的限制。
她上下打量壮汉几眼,口气装满怀疑:“是么,你说你是莫提准,有证据?”
要怎么向一个陌生人证明“我就是我”这么经典的难题呢?这世界又没有身份证。壮汉抽了抽嘴角,拿出一块黑铁令牌在她面前一晃:“看清楚了。”
牌子呈长条形,上头以她辨不出的古怪兽首为吞口,除了黑底金边,牌子上没有其他纹饰,只简单写着四个大字:
奉天承运。
每一个字都是酣畅淋漓、霸气侧漏。
她面无表情:“看不懂。”
拿块有字儿的令牌出来,就能证明他是莫提准?开玩笑,她去厨房拿块月饼模板也这么晃上一晃,就敢说自己是大魏国君了!
壮汉默了默,强压下亲手掐死她的冲动:“堤坡上的传送阵法为我亲手布设,称作‘搬山阵‘,可送单人最远至数百里外,只能使用一次。”顿了一下,再度补充,“当世之中能绘制搬山阵的,总共不超过三人。”
第22章 噬心蚁
“当今世上有几位国师?”
“六。一国仅有一人。”
“也就是说,多数国师都不会咯?”
“……”这逻辑好像……也没错。
“那么,那个漂亮哥哥看到阵法以后,就猜到你是谁了?”
壮汉不吱声,默认了。
蓬拜在一边低声道:“莫大国师立过誓,此生决不打杀孩童。这事儿有名,四海皆知。”
所以,自打这个人现身,取了胡萍的命、折了蓬拜的胳膊,尽管凶神恶煞却没有碰她一根头发,乃是因为立誓不伤孩童?
其实从他自报身份开始,冯妙君就信了七分,毕竟气度骗不了人,山贼就算闯进门叫嚣杀人也不是这副模样。
她也安静了几秒钟,而后道:“所以,莫大国师特地跑来我家威胁幼童?”
莫提准黝黑的面庞慢慢发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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