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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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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从硕大的鼻子里喷一口气,到外头就成了一团云雾。
  所谓吞云吐雾也不过如是,何况这头蛟只有半截露在外头,冰面以下至少也还有十丈长。
  这样的庞然大物,比冯妙君在崖山地宫见识过的蛛王还要大上两号,同是龙属的鳌鱼呆在它身边就像是个孩子。
  蛟是居于淡水中的龙属,或踞江河,或栖湖泊,甚至还能藏身溪流池塘当中,端看力量和神通大小。这条大河的水神是蛟,说起来好像并不奇怪呢,的确也只有这样强大的生物,才能阻住一整支军队的前进。
  陆茗见着这等神物,当即引着众人飞快后退。
  “敬酒不吃吃罚酒。”云崕一边打量着它,脸上波澜不惊,“现在投降,既往不咎,我还可封你作三江水神;再敢负隅顽抗,我就让五万魏军今晚也尝一尝河神肉是什么滋味!”
  冯妙君想起军队里造饭用的大锅,还是不太能想象铁锅炖大蛟的场景。
  巨蛟的回答,是冲着他喷出一道龙息。身为王廷册封的水神,不尽心尽力守护地方的话,会遭受契约的强大反噬,否则只享香火不干活,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云崕一个闪身就在十丈开外。
  他在这巨蛟面前身形小如蝼蚁,人家似乎一个响指就能将他弹飞。不过冯妙君见识过他独斗火灵的场面,知道这家伙决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
  他放话虽然狂傲,却保持了足够的谨慎。那一口龙息喷了个空,却散在方圆五丈里变成了淡淡的青雾,雾汽接触冰面,嗤嗤有声,居然在坚硬的河冰表面腐蚀出一个深达丈许的大坑来。
  这一口龙息的毒性,好生剧烈!
  毒息在这般大风中依旧凝而不散,迅速向外扩散为铺天盖地的大雾,视野一下模糊不清。
  巨蛟现身后,众人已经后退二十余丈,毒雾依旧张牙舞爪而来。陆茗支起结界,将毒雾抵在外头。
  在他掌心,有一枚金色树叶的虚影缓缓飘浮。
  在她身后,另几名修仙者互视一眼,都化出原形冲了出去。
  国师总理一国气运,实谓国之栋梁,对修行者来说其重要性甚至远高于国君,通常来说不需身先士卒。打架打仗,还得他们这些修行者服其劳。
  他们一出去就不见了。冯妙君运足目力看去,结界外头的世界变成惨绿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给人以极度不踏实之感。
  偏偏耳畔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第199章 疑神疑鬼(加更章)
  那头生物擅长布设幻阵,说不定外间打得天翻地覆,他们这里却什么讯息也收不到。
  冯妙君后背浮上一阵恶寒,似是有危险快速迫近。
  她手里浮出星天锥,低声对陆茗道:“它过来了!”
  话音刚落,浓雾中忽然现出一张大过山洞的血盆巨口,要将众人一齐吞下。
  它口中任意一颗獠牙,都比冯妙君的个头大。被这东西咬中,恐怕十死无生。
  危急关头,陆茗忽然握住拳头,将掌心那枚金叶捏得稀碎!
  紧接着是“吧嗒”一声,巨蛟大嘴合拢,上牙关打下牙关,发出碜人的巨响。
  不过所有人包括它自己都明白,这一嘴,咬空了。
  千钧一发之际,它的猎物们突然从原地消失,平白挪移到五丈开外的冰面上。虽然移动不远,却足够避开这极度惊险的一击了。
  这种神通,就唤作“移花接木”,短距离内逃命极是好用。
  冯妙君甚至是看着它的巨口在自己眼前合下的。
  危机令她六感通明,这就发现对方那一口狰狞利齿居然闪着淡淡银光。蛟牙本就洁白,错非离得这样近,谁也发现不了每根尖牙顶端都镀着一点银,那么数百颗獠牙就是数百枚巨型银匕,还是两侧带着锯齿的那种,要真扎到人身上,那是没有活路了。
  这就叫作“武装到牙齿”吗?
  可是堂堂白蛟给自己镶一口大银牙,这逼格一下就降得太low了啊,不符合她的审美。
  白蛟扭头摆尾,正要再度出击,肚腹中突然响起接连三声闷响。
  声如滚雷,劲风呼啸,炸得结界都摇摇欲坠。从陆茗这角度看过去,更是第一时间瞧见白蛟粗壮的身躯里面透出的红光和黑霾。
  有东西在蛟身里爆炸了。
  陆茗忍不住看向冯妙君,只见她向自己耸了耸肩,摊开了手。
  白嫩嫩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爆破蛊。
  “还差一枚。”方才陆茗带着众人闪现之前,她顺手丢出三枚爆破蛊,准准地扔在这怪物嘴里。双方相距太近,她可不敢用震山蛊,免得自己也一命呜乎。
  白蛟长吟一声,身形在地上打了两滚,一甩尾就钻入浓雾当中去了。
  “死了?”她有些儿不确定,可是现在哪有妖怪能修炼到肚皮里去?这么三连炸下来,五脏六腑都被炸烂了吧?
  但是阻住大军前行的巨蛟会被她直接炸死么?她可没把握。
  又候了好一会儿,周围依旧寂静,唯有劲风呼啸。
  陆茗一脸凝重道:“走,我们先设法与云崕大人会合……”
  话音刚落,冯妙君边上雾气一分,有个矮小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弹了出来,手中利剑直取她咽喉!
  她反应也是快极,星天锥顺势一挡,将这一剑荡了开去。只听“叮”一声细响,又有火花溅出,对方的细剑居然断了。
  这是她首度以星天锥对敌,料不到神利若此,一下就能削断别人法器,冯妙君本人也是微微一怔,却不妨碍她乘胜追击。
  她也不知在烟海楼里硬背过多少乱七八糟的神通,凝出内丹之后择而习之,却缺少生死相搏的经验。眼下危机四伏、来人杀气四溢,她头一次与外人交手就是性命攸关,当真要打起全副精神,半点不容错失。
  跟她交手那妖怪却觉她的攻势越发凌厉也越发刁钻,再配上那对儿无坚不摧的法器就很难应付。他只恐夜长梦多,口中急速念了几声咒语,手中甩出一面小网。
  那网原本只有蛛网大小,见风即长,每根经纬都闪着淡淡黄光,往众人罩来。
  这也是一样强大的法器,虽然耗灵力巨大,却可以将对手一网打尽。
  陆茗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前忽然多了个身影。
  这背影长身玉立,瞅着就很眼熟。他伸了伸手,发出了冯妙君更熟悉的声音:“收。”
  正要铺天盖地兜下来的大网,忽然重新还原为小小蛛网,落入他的手里。
  冯妙君顿时松了口气:
  云崕来了。
  连她也说不清,这人为何让她那样心安,仿佛有他在就不必担忧任何危险。
  她把这归结为云崕的武力值实在很强大之故,而人都是习惯性地想要依赖强者。
  云崕这举动让双方都惊诧不已。
  国师大人已经强大到了连对方的法器都说收就收的地步吗?陆茗望着他手里的小网,忽然失声道:“那、那不是……”
  “你认不出他是谁么?”云崕说完,大步向那个矮冬瓜走去。后者摆出迎战姿态,却听云崕一声断喝:“青魂,住手!”
  那人一怔,手下一缓,被云崕身似鬼魅般欺近前去,一耳光掴在他脸上:“有眼无珠!”
  这一幕看得冯妙君都有些呆住。被掌掴那人更是连退数步才勉强消去余劲,再转过头来就惊叫道:“国师大人!”
  噫?他既称云崕为“大人”,那就不是河神喽?
  众人都是一呆。
  不过就在这时,陆茗后方一名修行者纵还保持着惊愕神色,右边袖子却是一动,飞快往他后心按去!
  他的身影被陆茗挡住了,这一下抬手的幅度又小,旁人几乎发现不了。而他袖口隐隐有光芒闪动,若是扎个正着,陆茗不死也要重伤。
  紧接着,寒光一闪。
  不是陆茗被捅个透心凉,而是这人伸出来偷袭的手被齐肘削断!
  出手的人,是冯妙君。
  云崕的到来和青魂的表现让她明白一点:众人都陷在河神布置的幻境里了,这个来袭的矮冬瓜其实是自己人,只不过被幻阵变了形,在众人眼中看来就是另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样。
  在青魂眼里,他们这群人也指不定长成了妖魔鬼怪的外表,这才会悍然出手。
  问题来了,既然方才这么激烈的战斗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那么真正的河神在哪里?
  它们花大力气布下这种幻阵,总要收获些好处的吧?
  想通这一点,冯妙君耳听云崕教训青魂,注意力却不放在前方,反而关注起周围的风吹草动,果然,就望见了陆茗身后的异常。


第200章 能下五洋捉鳖
  对河神来说,最不好对付的国师应该放在最后处理,同时大概已经看出,眼前这一小群人以陆茗唯首是瞻,擒贼先擒王,首要弄死的就是他。
  她一击竞功,另一只星天锥就去捅对方咽喉。
  可是更古怪的事发生了,她锥尖还未碰着对方,这人就不见了。
  不是逃遁,而是刷地一下,凭空消失。
  只有被剁下来的手臂连同武器,“叮”一声落在冰面上。
  冯妙君愕然。
  这出手偷袭陆茗的,居然也是个幻像?幻像怎么能杀得死人,河神这是何苦要费恁大力气?
  紧接着,绿雾忽然散去,周围的一切都清朗起来。
  这里还是空空荡荡的河面,哪有什么蛟龙,哪有什么鳄妖?放眼四周,什么也没有。
  先前奔出去那几名修行者也飞快折返回来,众口一辞:
  正与他们战斗的对手,忽然不见了。
  那许多妖怪几乎都在同时,消失无踪。
  所以,河神的幻阵破去了?这里大能云集,是谁打碎了关键阵眼才破了阵?
  还有,如果众人的对手都是幻像,那么河神哪去了?
  陆茗身后忽然传出“咦”的一声,有名修行者指着脚下的冰面道:“那半截断手不见了。”
  众人低头一看,可不是么?方才偷袭陆茗那人被冯妙君剁了手,人不见了,手也跟着不见岂非再正常不过?
  云崕却闻声走来,撩起袍子蹲下来检查。
  冰面还是晶莹剔透,看起来没什么损伤。他伸手去摸,却摸到一条细缝。
  很细,不过是头发丝那么粗。这里天寒地冻,再过上十几息保不准冰缝就重新合拢了,到时可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忽然笑了:“装神弄鬼。”
  冯妙君眼睁睁看着他站直溜儿了,然后将身披的大氅解下来给她:“拿好。”
  她大吃一惊的功夫不耽误伸手接过:“您要下水?”现在?
  他取出长剑,顺着那条缝隙直直扎进冰面,淡红色的元力运起,坚硬的冰层就像软嫩豆腐,被他切割出了一个圆形。
  云崕用力一踩,这块冰块就被顶了下去,露出底下缓慢流动的河水。
  现在冯妙君终于看出冰层有多厚了:
  一丈有余(三米多)。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自然界的河冰厚度,乃是强行用上了元力封凝的结果。就算摩隆多巨兽踩上去,也不会导致冰裂。底下的水族想要突破三米厚的坚冰上来偷袭人类,也是不现实的。
  总地来说,除了河神之外,其他问题都解决了。
  云崕转头对陆茗吩咐道:“传令给王上,河神的威胁解除,大军可以进发了。”
  军机延误不得,陆茗得令就飞快地去了。
  云崕一错步,合身从圆洞当中跳入了冰层底下、河水之中。
  转眼间,这人就没了。
  ¥¥¥¥¥
  候在岸边谨慎观望的魏军终于等来了讯号。
  魏王长笑一声,大手一挥:“前进,目标冀远城!”
  铁甲能上冰河,前途就是一片坦荡。冀远城赖以求存的天险,不复存在了。
  大军浩浩荡荡开上了冰河,往对岸而去。
  这一回河冰凝结得格外厚实,无论是重甲骑兵、攻城器械还是后勤辎重,都在冰上辘辘而行,没有碾坏冰层。
  转眼间,他们就从冯妙君身边经过。
  她看着这支杀气冲天的队伍,心境复杂难明。现在,他们要去攻下另一块地盘,要用战火引燃前方那个无辜的城市,她却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
  她行事一向有主见,有计划,这会儿却有些茫然了:
  自己还要不要跟在云崕身边呢?
  跟在他身畔,固然会得到旁人梦寐以求的修行指点、修行资源,却要走进一个又一个修罗场,看着脚下的沃土变作人间地狱。
  魏王的雄心不死,战争就不会结束。
  她能冷眼旁观,还是让自己在血与火之中变得越发冷漠无情,就像云崕、就像这时代逐鹿中土的人们一样?
  大军急速行进,很快就将她抛在身后。
  冯妙君望着他们前进的方式,怔怔出神。
  直到陆茗走到她身后,诚恳地道一句:“多谢安安姑娘救我性命。”
  冯妙君回过神来,客气地笑了笑。
  “请随我回营休息吧,接下来的攻城,没有我们的事。”攻城交给前方将士,安营扎寨是后勤队伍的任务,他们作为国师长随,只要等着云崕归来即可。
  冯妙君叹了口气,最后望了一眼远方的城市,才抱着云崕的大氅随同陆茗往回走。
  陆茗对她这救命恩人显然热情了很多,见她面色郁郁,以为她担忧云崕,遂笑道:“你在担心国师?其实不必,他看似病弱,实则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都没有问题。”
  冯妙君也笑了,露出齿若编贝:“王上知道这一点么?”
  陆茗面色一整:“那与我们无关,对外人切莫提起就是。”
  她明白了。陆茗又道:“国师在军队中地位超然,你跟在他身边,也不须听从其他人命令。”
  冯妙君侧了侧头:“王子的命令也不须听从?”
  “不须。”陆茗说起这话,语气中还是有些修行者的傲慢,“你若对其他人唯唯喏喏,国师反而不喜。”
  想起云崕的嘴脸,她深以为然。
  ……
  云崕这回下水,就是漫长的两个时辰。
  冯妙君并不认为一个河神能奈何得了他,所以云崕回来时,恰好望见她倚在他的太师椅上看书,手边还放着一杯冰酪,边看边吃,好不惬意。
  军队里面自然不分配奢侈甜品,这冰酪是她路过大城时购得的,一直就藏在方寸瓶的食物窖里,有很浓的牛乳和杏仁味儿。在她来说,这玩意儿就是软化过后的冰激凌,她自己又加了点料,放上两颗糖渍草莓,吃在嘴里美滋滋。
  云崕一下就黑了脸。
  他在外头天寒地冻打河神,这臭丫头倒好,舒舒服服躲在这里吃喝玩,压根儿不担心他的安危是吧?
  他停住脚步,重重哼了一声。
  冯妙君一抬头就望见了他头顶上几乎积聚起来的风暴,赶紧跳开椅子,笑嘻嘻飞奔过来道:“公子回来了!我这里熬好了热牛乳,给您端一碗来?”


第201章 长痛不如短痛
  云崕顺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红泥小炉上架着一只小镬,盖子被咕嘟气泡顶起,漫出一阵阵奶香,在寒冷的冬天闻着格外暖心。
  再回首看看她笑成新月的眉眼,以及露出的八颗小白牙,他心头的火气稍降,冷冷“嗯”了一声。
  冯妙君可是抓着他的大氅跑过来的,这时就格外殷勤地给他披上:“外面太冷,公子没有冻坏吧?”
  “你说呢?”他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果然手心里度过去的全是凉气。
  他的体温向来偏高,这回当真是着凉了。想来也不奇怪,外头都是零下十几度了,再加上他刻意施法将冰河冻住,那水底的温度得有多低!其他修行者或许还无所谓,云崕的身体却是时好时坏,与旁人都不同。冯妙君吃了一惊:“我去加炭!”
  她返身要去帐篷角落取炭,云崕却不放手,反而将她拽进怀里:“不必,借你体温一用。”
  他的衣服都用灵力烤干,但身体却凉透了,冯妙君只觉自己如坠冰窖,连打两个寒噤;云崕则是惬意地呼出一口气:“真暖和。”对着几丈外的炭盆勾了勾手指,里面的炭突然就烧得好旺。
  冯妙君怒道:“放手,我去搬炭盆过来!”保证能把他给烤化烤糊了。
  她被按在云崕胸前,就感觉到他低笑时胸腔的震动:“我刚从冰天雪地回来,烤不得火盆。这点儿常识都没有么?”怀里这一团软绵绵、暖洋洋地,抱得他都不想撒手了。
  她身上还带着牛乳和杏仁的甜香,好想吃上一口。
  好像真有这回事。冯妙君一怔,摸着他冰寒彻骨的肌体,没来由有点儿心软,随后智商上线,狠狠呸了自己一声:他身负海量灵力,自带随时加热系统,这会儿无非随便找个借口来占她的便宜,可见这人品性之恶劣,她居然还有点心疼。
  不,不是心疼,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是我的贴身侍女,岂非该急我之所急?”贡献一点体温怎么了,他又没对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好在云崕也没打算太过分,见她又打了个寒噤就放开手,“牛乳呢,端过来。”
  冯妙君如释重负,赶紧打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乳过来。云崕缓缓饮了半碗,脸上才现出一点血色。
  “公子,你那失踪的手下?”
  他摇头:“死了,我在河底见他被斩作碎片。”
  “……”她问得小心翼翼,“那,河神呢?”
  “无须如此谨慎。”云崕好笑,这丫头是怕他生气么,“被它逃了。不过它也受了重创,短时间内应是不敢再出来。”
  “峣国居然有巨蛟守河,怪不得冀远城将它奉为神明。”龙这种神物天生自带震撼效果,这是其他生物很难比拟的。
  “蛟?”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讽,“那可不是蛟。你忘了它最擅幻阵。”
  她眨巴着眼:“您能确定,它真地不是蛟?”
  “不是。”
  他到底是怎么确认的呢?冯妙君清楚,但他答得斩钉截铁,她也只得信了。“那它到底是什么?”
  这一回,云崕没有再回答,只露出沉思之色。
  良久,他才道一声:“或许是幻兽中的一种。”
  因为那东西擅长布置幻境吧?话说回来,能从云崕手底逃脱也是件大本事,尽管水下不是他的主场。
  “冀远城那里……”应该正在打攻城战吧?他身为大国师,不用再去督战么?
  “我是国师,不是督军。”他只负责重大疑难,这种常规小事自有魏军中的将领去执行,哪里还需要劳动到他?
  炭火旺盛,帐里暖意盎然,云崕的面色也渐渐恢复红润。冯妙君给他宽衣落帐,自己走去了外间。
  云崕与其他修行者不大一样,好似睡觉的时间多过了打坐修行,也不知这一身本事是怎么炼成的。
  大帐刚好正对着冰河。她在帐帘上扒开一张缝,第n次往那个方向眺望。地平线上火光冲天,似乎还有炮火和呐喊声随风而来。
  这对无数人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
  冯妙君再一次体会到了无力感。虽然她贵为修行者中的一员,但在面对战争和侵略时,却和养母徐氏、和这世间的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只能被动接受、随波逐流。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其他修行者也大抵如是。
  她不会去问云崕和魏王这样的强人,为什么非要动战争不可。这问题太幼稚,云崕多半还要将自己描述得身不由己。
  冯妙君走了回来,和衣而卧。
  冰河这一侧静悄悄地,甚至还有夜枭啼叫,她却辗转难眠,满腹心事。
  兴许是转身的动静吵到了云崕,他低沉的声音从帐内传来:“聒噪!”他今日引动天地之力,又与河神战了一场,实是有几分困意,哪知这妮子翻来覆去,衣被摩擦的每一次窸嗦声都被他听在耳里。“大半夜不睡觉。”
  他不也没睡?冯妙君听他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呵斥之意,终是忍不住问:“公子,这场仗要打到何时?”
  “两日之内。”探子事先已在冀远城摸底,它最大的倚仗就是天险和河神,现在二者都已丢失,优势明显的魏军没理由拿不下它。
  “我是说,战争。”她幽幽道,相信他一定能听懂。
  这回云崕沉默了许久,声凝如水:“长痛不如短痛。”
  什么意思?她一头雾水。并且这不是她头一回从他口中听到这几个字了。
  他没有再解释,只沉声道:“睡吧。”
  一夜无话。
  ¥¥¥¥¥
  太阳从东方升起,冯妙君也收了功,缓缓站起。
  她一夜未眠,干脆起来调息吐纳,这才能做到物我两忘。前线打生打死,后边儿蒙头大睡,这人心得有多大啊?——说的就是此刻还在帐内蒙头大睡那个人。
  她走出帐去透气,发现周围的帐篷少了很多,而后勤部队正押运辎重开上冰面,看样子是往冀远城而去。
  “安安姑娘,早。”
  有个声音跟他打招呼,冯妙君转头一看,是陆茗。


第202章 讨好民心(加更章)
  “打下来了?”比云崕预计的还快。
  “一个时辰前就打下来了。”陆茗笑道,“河神溃败、天堑变通途,城里跟着人心涣散。”
  魏军压境,众民敬仰的河神望风而逃,昨日云崕还搅动那等天地之威,冀远城的军民还以为自己能坚持下来就怪了。
  “伤亡呢?”
  “还在统计。”陆茗扬起嘴角,“比起国师到来前要轻得多,无论对我方还是冀远城来说。”
  战斗结束得越早,这个过程对军队和平民的损伤也就相对越小。相比攻城战动辄要拉锯数天甚至数月,一夜之间拿下冀远城已可算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了。
  魏军打了一场大胜仗,也就在冀远城停留一天、稍事休整。毕竟经过一整夜的激烈战斗,将士疲弊,并且还有诸多善后工作要做。
  冀远城中等规模,但因地理位置优越,人口相当密集。它原先有多繁华,冯妙君并不清楚,因为当她行走在冀远城的街道上,望见的是断瓦残垣,是破损而血迹斑斑的城墙,是萧条而被管控的街巷。
  魏国的兵卫来回巡逻,路上没有闲杂人等。与凯旋进城的魏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只从窗户里投出或疑惧或仇恨的目光。
  魏军将城民从藏身之处赶到各个指定地点集合,宣读了魏王的谕令,大意是安抚冀远城的民心,重申不扰民、不抢民,并且着力宣讲“顺魏者昌、逆魏者亡”,对暗中举事造反者实行连坐制。
  魏国的征战还要继续,自然不愿见到刚刚打下来的城池转眼又插上了峣国的旗子。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冀远城将是重要的枢纽和转运站。
  冀远已变作了高压管控下的城池,冯妙君只觉每一次呼吸嗅到的都是火与血的味道,很是不适,干脆转身往城外行去。不过经过菜场口时,她听闻一阵骚动由远及近。
  这地方空旷,被征用于临时集合点,这时已经聚集了大量百姓。人人侧头去看,冯妙君也不例外,只见一队魏兵拖着数人走来,俘虏都被锁上镣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清一色平民装束,俱是面如土色。
  菜场口已经搭起高台,悬起横梁,架上绞索——这赫然是个绞首架!
  望见这东西,好几个俘虏当场晕倒,剩下的不是吓得哭嚎难禁就是痛骂不已。冯妙君明白,君王之道就是恩威并施,有前面的赦民之举,也要有后头的杀鸡儆猴,以镇慑人心。这些行将被处死的可怜虫,不过是魏王给所有人立的下马威而已。
  奇怪的是,望见这些俘虏被拽进刑场,在场的百姓神情漠然,偶现恻隐,顶多是母亲们掩起孩子双目,不让他们直视残忍一幕,却没有冯妙君先前见到的那般隐忍的、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这时魏军的骑尉走上高台,运气高声道:“本城太守曹秉安贪赃渎职,纵容曹、刘两家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又造多起冤假错案,罪大恶极!如今曹秉安已经伏法,却在战前偷运家眷自密道出城逃生,被我军从城外截回。”
  接着,他一一列举了曹家和刘家的七条罪状。
  “吾王审判,曹刘置本城数十万人于不顾,其罪当诛!即时行刑,以为百姓正视听、断是非、申清明!”
  说罢,他一指菜场口的木杆,冯妙君才发现那里挂起个人头,随风飘摇。
  那人约莫是五十上下年纪,颌下蓄须,两鬓添白,想来就是骑尉所说的冀远太守曹秉安了。
  城破时,曹秉安见大势已去,拔剑自刎。冯妙君原想着他作出这等殉城之举,也全了忠义美名,哪晓得在城里风评居然这么差?
  关于冀远城她做过的功课不多,但看百姓神情,她就知道曹家不得人心。至于刘家,大概是他家的姻亲?那名骑尉所述罪状即便有些夸大,也算是确有其事。其实曹秉安殉城前安排家人从密道逃走,这是人之常情。但百姓们知道后会怒火高涨,那也是人之常情:
  有逃生的门路,你居然只留给自己家人!
  至于密道的消息走漏出去会导致人心涣散、抵抗无力这种问题,普通民众怎得理会?
  看到这里,她也暗呼魏王了得,能借着平民害的名义来收买人心。有什么比同仇敌忾更容易团结人的因素?
  冀远城身后就是大片丘陵,连通数座山城,这位置退可守进可攻,魏军是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的,才能打造后勤的运输补给线。它的战略意义,是魏王甘愿放下身段讨好民众的原因。
  那厢骑尉宣布行刑之后,兵卫就将俘虏都带上高台,连瘫倒在地、神志不清的都没放过,一一套上了绞索。
  冯妙君转身离去,不想再看。
  她经过后台时,正好有阵风吹过,将骑尉与下属的对话吹进她耳中:“那小鬼还没抓到?”
  “没有。”
  “继续找,犄角旮旯也不要放过。曹家人要一个不剩,全部送绞,这是王令。”
  冯妙君听了,就明白曹家还有子孙在逃,未被抓获。那骑尉也看到她了,正要喝问,目光一垂又瞥见她腰间挂着的令牌,当即收了声,反而向她友好一笑。
  那是她的腰牌,图案简单,只绘一朵火红的祥云,就能保证她在大军之中通行无阻。只因那是云崕赐下的令牌,代表了魏国最超然的地位。
  冯妙君也回以一笑,快步离开了。
  往城西走,果然一路上都看到挨家挨户翻箱倒柜的魏兵,想来正在抓紧搜人。
  又走出百丈,她看到了太守府。从明日起,这里要换主人了。
  她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眼角余光却见太守府对面的巷子里跳出个男孩。
  他的个头很矮,五、六岁左右,手里还抱着个盖得严实的竹篮,神色惊惶,撞见冯妙君的瞬间满面意外,显然没料到这里站着个人。
  他一下呆住了,忽然转身往另一个胡同里跑去。
  仅仅几息过后,巷子里就有几名魏军巡逻过来,望见冯妙君的腰牌后很客气地问她:“大人可见到一个孩子走过,年龄五岁左右?”


第203章 原来是认得的
  此时冀远城民基本都被集中到空地上去,留在居民区的活人特别少。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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