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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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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是她的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先前她逃婚,是觉得这桩联姻不过给两国关系锦上添花,有她无她都可,于是向往自由;可是现在魏国入侵,峣晋离心,她的献身终于有了意义。”冯妙君目光微黯,“其实晗月公主早就明白,这是她的宿命。她要的不过是粉墨登场,让所有人都记住她的贡献。眼下时局如此,她一定会回去当她的峣太子妃。”
对于许多王女来说,她们代表和象征的“意义”高于自身幸福,也高于一切,所以冯妙君从来都不羡慕晗月公主。至少,她的命运要由自己把控。
“宿命?”云崕眼中泛起一丝波澜,待她再要细看,却已消逝无踪,“蠢!”
这人嘴里就出不了两句好听话。冯妙君撇嘴不悦,云崕已经接着道:“不过她好歹把话给带到了,苗奉先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三天后徐文凛就没去参加廷议,对外只说积劳成疾,将军府大门紧闭,谢绝探访。”
她心下明了:“苗奉先不想打草惊蛇?”国有国法,他不采取正大光明的手段处置徐文凛,就说明他不仅采信晗月公主的话,也想到了徐文凛背后一定有人。想来知晓了“夕红”这种毒物后,他就能采取相对的验证手段。
但是走程序处置徐文凛,也就惊动了这个人。
不管怎样,冯妙君提心吊胆二十多天,这会儿终于能暗松一口气了。
“想来苗奉先已经暗中审过徐文凛,因为紧跟着峣王就以“讨论战事后勤”的名义,临时召钦天监监正左丘狐进宫,他才见到峣王一面就被直接拿下,除掉衣冠。”
冯妙君轻咝一声:“动作这么快?”顿了一顿又道,“外头还在打仗,峣国敢在这个时候大清洗么?”作为国师副手的钦天监可不是虚职。它是皇帝派在国师身边的耳目,是正儿八经的官!这么说拿下就拿下,在朝局引起的震荡至少相当于七级地震了。
“峣王不敢,但苗奉先看起来还有些胆量。”他微微一哂,“正因为峣魏之间的大战开幕,他的缉查和捉拿才要快刀斩乱麻,在造成更大震荡之前收网。”
“这个案子,峣王全权交由苗奉先放手去查,左丘狐被禁住修为、直接打入天牢,并不经过廷议,苗奉先只道战时不用常法,依旧雷厉风行缉拿其余党。”云崕呵了一声,不无惋惜,“算他运气不错,似乎到目前为止,涉案的武将只有徐文凛一人。如今城武卫的首领位置也换人坐了。”否则峣国遇到的动荡远不止于此。
“所以这幕后主使就是左丘狐?”直到他们离开印兹城为止,这件事她也只揭开了冰山一角,大半真相还沉在水底。也不知该说是她运气好,还是徐文凛运气太不好,才被她找着了这个突破口。“他作什么要暗杀太子?”
“左丘狐被捕时大呼,自己是为峣国前程着想,苗奉远优柔寡断,德行不足以登临帝位;他下狱后三次自尽,都失败了。”
冯妙君皱眉:“他中邪了么?”替峣王决定王位继承,还巴巴出手杀掉太子。这么主动的臣子也太可怕了。
“峣国历来有‘倡政’传统,峣王发布的谕令还要经由中枢院签署转放才会生效,这些官员平时在廷中也可以仗义直批王令中的疏漏,权力很大。久而久之,少不得有人骄横自得,自以为可代王理政、代王选嗣了。”他微微一笑,“历任峣王都想将这权力收回,至今未能成功。”
冯妙君摇头:“将苗奉远杀了,这手段也太激进了,说不过去。”
“历来传位于嫡长子,但苗奉远性子软弱,据说亲养的猫死了他也号啕大哭,当时就有御史上奏,说他亲疏不分、主次不明。廷中很早就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峣王的决定,一派属意二王子苗奉先,只是苗氏兄弟感情太好,不曾被分化。”
他也知道苗氏兄弟不曾被分化,显然早就知道凶手不是苗奉先了。冯妙君暗搓搓地又骂一句“小器鬼”,才听他道:“不过左丘狐口口声声为了峣国,咬定自己并无私心,但他暗地里的算盘并不难猜,苗奉先估计也清楚了。”
冯妙君呼了一口气:“公子你早说呀。我还以为这人已经秉公到把国务当家务了。”
云崕笑了笑:“他的儿子左丘渊与苗奉先交好,嗯,便是那日在街上让你看直了眼的男子——”
第195章 车裂
冯妙君:“……”他还记着哪!
“原本苗奉先如果接位国师的话,左丘渊也是钦天监的接班人了,看起来是皆大欢喜,但他的地位其实会变得尴尬。”
“为什……”问出两个字,冯妙君忽然“哦”了一声,懂了。“钦天监原本的职能是监督国师,在素人任国师时能发挥大用。但若是王子出任国师,他与国君的关系本就亲密无间,还要钦天监作甚?”
所以这职位就算存在,也会被架空,不堪大用。
“不错,偏偏左丘渊修为、德行出众,是块好料子,在这位置上只会埋没了他。如果你是左丘狐,会想出甚办法解决这个疑难?”
左丘狐的办法是明摆着的,冯妙君只要逆推回去,大概就能明白他的意图了,当下轻吸一口凉气:“好大胆,他杀太子的理由,竟是想让儿子当上国师?”
“苗奉远死了,峣王就只能立苗奉先为储君。峣从来没有君主兼任国师的先例,大战开启后更不可能,因此国师之位就空缺出来了,左丘渊就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云崕微微一笑,“这计策最合我胃口的一点,就是左丘渊并非最大受益者,所以旁人只会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苗奉先。倘若你没看过‘夕红’的记载,峣二王子这黑锅就要背定终身了。”
而左丘狐就能将自己的儿子扶上国师之位。
或许,他对于自己的职务已经腻烦了,希望爱子有更好的前途。毕竟对修行者来说,最高终身成就奖不是当上一国之君,而是出任国师。
冯妙君连连摇头:“为了儿子前程,他就敢去谋杀太子,这位钦天监的胆子也太大了。”
“太子也只是凡人。”云崕意味深长地一笑,“在许多修仙者眼里,只有凡人与非凡人的区别。”
这句话一下点醒了冯妙君。左丘狐为什么不顾纲常、敢杀太子?说穿了,他是对人间的帝王并无敬畏之心。
只畏惧比自己更强大的,这是所有生物的共性。修行者讲究上体天心,他们拜的是天地,敬的是鬼神,即便要为国效力,也不过是时势所迫,对人间的权势又怎可能真正臣服?
左丘狐平时对峣王室也许毕恭毕敬,但事到关己时,一下就暴露了本心。
若再深究下去,这一次峣太子被杀案,背后反映出来的实则是修仙者和人间王权之间的本质矛盾。
云崕瞥着冯妙君道:“可惜你把这功劳让给了晗月公主,否则苗奉先感恩戴德的人就是你了。”
这人作什么又开始阴阳怪气?冯妙君的思路被他打断,不由得皱眉:“好稀罕么?”
云崕悠悠道:“没了苗奉远,峣二王子继任太子、而后继承王位只是迟早之事。呵,让一位太子、帝王欠你个人情,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有。”
冯妙君眼珠子一转:“我都有公子相护了,还要他的人情作甚?”说完自个儿背上一阵恶寒。不过她现在逐渐摸清云崕的脾气,拍马p拍到他心花怒放,她才有好日子过。
云崕定定瞧着她,嘴角浮起笑意:“好,有眼力价!安安越来越上道儿了。”
“哪里哪里,是公子教导得好。”她再掰不下去了,赶紧转移话题,“此事还牵连别人么?”
“你可知道,左丘狐谋逆之事惹得峣国朝野震动,当廷官员纷纷请求苗奉先彻查下去,打尽漏网之鱼。”
冯妙君点了点头。身为人类权力系统中的一分子,这些官员当然对修行者这种作为深恶痛绝。
“可是苗奉先若是聪明便不能在此时大兴牢狱,以免人心不稳。”云崕一笑,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你道这种机密行动有几人能知晓?”
知道的人多了,也就不是机密了。更何况如今战事紧迫,外部压力巨大,苗奉先不宜在朝堂大兴干戈。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冯妙君想得入神,不由得问道,“他们为什么选择婚典后动手?”
云崕扬了扬眉:“你这是考我?”
他身在千里之外,有渠道弄到这些情报就很了不起了,再想要进一步的细节却是难上加难。冯妙君也知道自己逾矩了,不由得嘿嘿一笑。
不过云崕依旧还是做了推论:“或许,他们一方面想趁着八方宾客咸聚印兹城之际,将凶手嫁祸给外人吧;另一方面,苗奉先在婚后大概会接任国师之职。除非他篡权,否则就永远无缘王位宝座。左丘狐想要成事,就得趁这段时间。”
冯妙君细细想了好一会儿:“左丘狐会是什么下场,还有他的家人呢?”
“谋杀太子,当诛九族,放在哪个国家都一样。”云崕忽然拍掌,“左丘狐已经将所有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死意坚决,所以四天之前,他和徐文凛一同被拖去校场口受车裂之刑。”
冯妙君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车裂之刑,就是通常所说的五马分尸。若非罪大恶极,还享受不了这样的待遇。
“左丘家人丁稀薄,上下十余口人都被绞死。只有左丘渊被父亲事先支往外地,侥幸逃过一劫。在此之后,他也失踪不见。”
这一场血雨腥风,在云崕口中说来就是轻描淡写。冯妙君听得久久无语,想说的话最后只化作了一声长叹。
这个惊天大案能水落石出,与她有分不开的干系。天知道,她的初衷不过是杜绝徐文凛对养母的骚扰而已。
冯妙君只是很单纯地认为,只要徐文凛能被撤职,只要他自顾不暇,就不再对徐氏构成威胁。不过那时她和云崕已经离开了印兹城,不可能再返回去帮她,只得采用自上而下的办法,让苗奉先去对付徐文凛。
哪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甚至魏、峣两国的战争也受到了深远影响。
她、她真不是故意的!
不过,至少养母和冯记现在都是安全无虞了,他们有充足的时间盘点生意,然后慢慢撤出峣都。
云崕见她沉思,出声打断她:“在想什么?”那副神游物外的模样,莫名令他不喜。
第196章 伏台河神(加更章)
“多谢公子。”
他以手支颐:“谢什么?”
“谢你将晗月公主放走。”冯妙君心里明镜儿似地,“你本可以不放的。”
“我那时还不想杀她,更不想好吃好喝供着她。”云崕站了起来,“我去寻王上,今夜晚归,你不必等我。”
外头已经下起了薄雪,细细点点。她给云崕披起大氅,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当中。
他最后那句话,听起来并不像主人对手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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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全军整装前进,走出十五里才停了下来。
大军走出丘陵地带,眼前一片银白的冰原,平坦得没有任何起伏。
这不是正常的地形,再辽阔的平台上也有树木,不会这样光秃秃地,目力所及范围内只有几块黝黑而浑圆的坚岩。
这是一条大河,而冬季河面结了冰。大军停在河边,只要往前再走百米就上冰层了。
“这就是伏台河。”郝连甲瓮声瓮气道,“方才探子已经测过了,冰面太薄,到现在也不到两尺厚,载不住大军前进。”
魏国的王师有五万人之多,其中不少身披重甲,再说军队也带上了摩隆多这样的巨兽,那可是数以吨计的肉山,冰层太薄的话,队伍就有落水的危险。
云崕凝目远眺:“这底下有多少妖怪?”
“具体不明,但它们能号令水族,乃是伏台河的河神,经峣王册封。”
河神是被招安的妖怪,有被地方收编的,也有被中央收编的,自然后者力量更强大,得到的实惠和利好更多。估台河神在这里履行自己的职责,阻挠魏军前进。要知道冰层很薄,它们轻易就能破冰而出、袭击上面的人类。
魏军也在它们嘴下吃了大亏,损伤了几百人才拣到这个教训。
放在平日,魏军也许会有更好办法。但在冰冻时节,人是看不见冰层以下生物体的移动,在防御上就显得很被动。
度过伏台河,就是魏军想要进攻的城市了,魏王当然不能止步于此。可是水妖与陆地的妖种不同,格外难缠,尤其陆地生物包括人进水之后,战斗力至少要缩水一半,在人家主场上作战,胜率很低。
魏军五万人马若是强行度河,最后即便能抢渡过去,损失亦很惨重。他们接下来还有许多硬仗要打,不能在这里作无谓的牺牲。
“我们试过招降,但对方不为所动。”萧衍苦笑,“我们也想过加厚冰层,但军中的修行者办不到,恐怕此事还得国师来。”
云崕淡淡道:“我早就说过,进攻峣国时机未到。”
萧衍摸了摸鼻子。有个这么任性的老爸不是他的错好伐?
“走吧,看看这水面下是什么妖怪。”云崕回头,点了几个修行者随自己走上冰层。
王师出征,修行者也要应征入伍。魏国这次兵分三路袭峣,王师中的修行者最多,有三十余人。
时代不同了,这个世界也不再是仙人多如狗的世界。整个魏国的修行者合计不超过三百人,扣去闭关修行的、元寿将尽的、道艺未成的,这回随军出战的已不算少数。
冯妙君和陆茗跟在云崕身后,这位忠心的长随借机给她透露了些背景情报:
“王军打到这里,遇到的麻烦比先前都要大。”
冯妙君了然:“是因为伏台河的河神不好对付?”
河神本质上就是妖怪,就和人类修行者分三六九等一样,不同妖种、不同修为的妖怪之间差异巨大。载着云崕二人顺流游到金浚城的河神是条鱼妖,道行很低,对上国师都兴不起反抗之心,只能俯首贴耳;但显然眼前这一位就不好搞了。
从理论上说,越大规模的水体,里面住着的水灵就越是强大。这就和人类国家越强大,占据的地盘就越大是一个道理。
“不错,偏巧今年冬天不够冷,河水结冰太薄,他们就在河中兴风作浪,专门掀人下水吃掉。”
“他们?”冯妙君一怔,“这条河里有很多河神么?”
“惭愧,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未弄清这里藏着几个河神。”陆茗轻咳一声,“我们见过几个,都是不同妖种。”
冯妙君奇道:“要说这底下住着河神一整个家族还能理解,不同妖种……莫非这里有个妖宗?”许多妖怪和人类一样,以血缘为纽带而群居,一条大河里住着河神的子子孙孙并不奇怪。可是不同种类的妖怪混居于此,那就不正常了。纪元之前倒真有许多妖怪会结成宗派划地为王,那时的妖宗甚至能比人派还强大得多,可是天地剧变若此,妖宗的向心力早就没有了。
现存的妖宗已经很少,多数妖怪还原为血缘聚居,一家子共同分享一个风水宝地,享用微薄的天地灵气。
“王军在这里耽误了两天时间,派人跟河神打了两仗,出来的要么是巡河夜叉,要么是巨型鳄妖,道行俱是精深,不出几个回合就将我们的人打伤。”
“探不出底细么?”冯妙君沉吟,“往冀远城派过探子么?既然这有河神,城内外就该有河神庙。那里头应该供养河神塑像,看一眼就知道它们到底有哪些妖怪。”
接受王廷招安,做一方山泽水灵有个好处,即是能享受人间香火供奉。在灵气衰薄的今日,香火成为妖怪道行增长很重要的来源。如果这里真有河神,它们就需要人类在自己的地盘上设庙祭祀、供奉,如此才能保证香火源源不绝。
最重要的是,它们的本体也必须被描绘出来,要么雕作塑像,要么成其画像供奉在庙里,受人参拜,香火愿力才能藉此传递给河神本尊。
也就是说,魏人在河神庙里一定能看见它们的原形。
这些妖怪之所以不好对付,不仅是法力强大。魏王将本国最强大的修行者带来,总有办法将它们击败;另一项难题就是摸不清河神底细,不晓得它们的数量、种类、道法神通。
陆茗不由得看她一眼,动容道:“安安真是聪明!”
举一反三如此,难怪能长久跟在主人身边。
云崕走在前方,不悦转首:“安安也是你叫得的?”
所有人:小气巴啦的国师大人。
第197章 追击河神
陆茗脸上笑容不变,纠正自己道:“安安姑娘。”
云崕这才转过头去。陆茗已经见怪不怪,继续对冯妙君道:“我们派过不少探子混入冀远城,的确见过河神塑像,却只有一尊。”
“不是群像?”
“不是。”陆茗摇头,“是手握三叉戟、赤发獠牙的巡河夜叉形象,就与最开始跟我们战斗的妖怪相同。”
“那就是巡河夜叉。”冯妙君耸了耸肩,“鳄妖说不定被他请来助拳。”妖怪的灵智不输给人类,本地河神知道凭一己之力拦不住魏军脚步,请了好友相助有甚奇怪?
“我们原本也是这样想的,直到探子听到冀远城的老人言述,城中河神庙三年前翻修过一回,形象与之前就完全不同,因为出钱修缮的太守之子坚持以他见过的河神形象来塑金身。城民最开始都埋怨他任性胡为,不过河神这几年照样庇佑冀远城,可见他依旧可以收获香火之力。”
也就是说,巡河夜叉的雕像与河神本身可以联系在一起。她听陆茗又道:“她指点我们,城南郊还有一座老庙,供的也是河神。探子特地去看过,那是个鱼头人身的怪物,手里持着铜锤,与巡河夜叉完全不同。”
冯妙君听得有趣:“这窝妖怪抱团在一起,被封作河神?”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话未说完,众人也走到河中。这里距离岸边约莫是一百多丈,前方是一块又一块破碎的河冰,透过河冰缝隙,还可以望见水面以下有影子穿梭来回,像是有无数水族盘旋。
这一段河道宽达三里,但是水势很缓,所以冬天河水结冰,人就可以走到冰面上了。魏军原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谁料今冬的冰层不厚。现在再另外取道的话要绕远路,得多走上十天,那时战机都被贻误了。
走到这里,陆茗的声音也下意识变小了:“河神可以操控本地水族,不知从哪里调来几十群凶猛的食肉鱼,吃了我们不少兵员。”
刚才惊鸿一瞥,她的确看到了几条大鳄的身影。哪怕不是妖怪,人在水下也打不赢这些东西。所以擒贼先擒王,要先料理了本地河神,大军才能考虑度河之事。
从此远眺,甚至能望见冀远城中的高楼。让魏军就此调头,不仅魏王不甘心,还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当然了,对付河神这种难度的差事不会交给她这种小跟班,她只要安心欣赏自家国师大人大发神威就好了。
云崕显然早就了解前因后果,这时往浮冰边缘上站定,扬声道:“吾乃魏国国师云崕,请伏台河河神出水一叙。”
他用了神通,声音不大,但清清朗朗传遍河面,在这片空旷的区域都能制造出回音袅袅的效果。
然而,除了河水潺潺,浮冰漂移,附近并没有任何异动。
等了几十息,河神都没有出现。
这早在云崕料想当中。他也不动气,将这句话又复述了一遍,依旧声传十里,连水下亦会波及。
再等片刻,河神依旧没有露面。
看来,它们是打定主意龟缩不出了,大概这里人多,它们并不想出来遭遇伏击。
云崕看向身后几名修行者,侧了侧头:“下去,再探一探它们的底细。”
四名修行者点了点头,身上有红光一闪,相继跃入河水。其中两名是人修,另外两个,一是红鳞巨蟒,一是皮毛油亮有尾巴的四足生物,它们入水太快,冯妙君依稀辨认出那大概是只……水獭?
这几个修为在身,寻常的食人水族奈何他们不得。尤其现在得国师元力加持,战力提高了两成不止。
水面波澜渐渐平息,河水又恢复了平静。
冯妙君屏息等着,却见云崕负手而立,竟是老神在在地阖目养元。
他这是……昨晚没睡够?
讲真,在全年最冷的时候站在河冰上,那是由下往上十分冻人。五万大军不能在此久立,否则战力都要下降很多。
约莫是两盏茶功夫,忽闻“哗啦”一声,河面炸出水花,先前的人修和巨蟒游回冰面,比水缸更粗的身躯还在滋滋冒血。
巨蟒口吐人言:“牙突还在底下,我们找不见他。”
牙突大概就是那条水獭了。
云崕问他:“对方多少人?”
“我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巡河夜叉。奇怪的是,战斗时我望不见他们三个。”
另外两名人修道:“我的对手是一条鳄妖,手执长矛”、“与我对阵的是七条黑色水蟒。”
也就是说,这几人同时下水,遇见的对手却不相同,并且也见不着彼此。
陆茗和冯妙君互视一眼,均自了然:
幻阵。
对方利用幻阵将这几人隔开,分别对付、各个击破。
幻阵是极精妙的术法,如果河神掌握了这门神通,己方确实摸不清它们的虚实。
冯妙君望向云崕,想知道他打算怎么做,也跟他的手下一样跳河找对方打上一场么?他武力值爆表,战斗结果会是截然不同吧?
不过云崕好像并不打算在寒天冻月下水,手掌摊开,掌心缓缓浮出一只黄铜小鼎。
这只三足鼎比一般人家龛里供着的香炉还小,鼎身直径也只及茶碗口,与香炉相比就多了个盖子。现在云崕随手将盖子揭开,冯妙君伸首去看,望见鼎里浮动着浓稠的红色烟气。
河面上风大,这些烟气却只在鼎中蛰伏,并不漫出,但如游鱼般钻营来去,若有生命。
冯妙君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但心中无端就浮现出十分渴望,似是丹田里的内丹渴迫着将它据为己有。于是她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
元力。
国师掌握着元力。云崕这么郑而重之将它取出,大概里面贮存的就是可供支配的海量元力!
云崕伸手从鼎中扯出一缕又一缕红烟,仿佛抓出来的不是元力,而是有实体的红线。
接着,他抓着这些红烟一阵揉捏,像是在搓橡皮泥。红烟就从原本的一团混沌状慢慢被捏出了形状:
有尖嘴、有长颈、有翅膀,有长尾,但好像只有一条腿……
…………作者有话说(以下文字免费)………
翻了翻昨天的本章说,看到童鞋们的热烈讨论,甚喜。
水云顺便澄清两点:
首先,作者不是受虐狂,水云一向关爱广大女性同胞的身心健康;其次,男主的特点和性格服务于故事大局和后续情节,无论读者能够解读出什么样的特质,它也不仅止于男女情爱。
老读者都知道,言情在水云的文里从来不是重点。
这个世界比起《宁小闲》小了很多,色调也大不相同,水云希望在微雕的同时做出新尝试,带给大家更好的体验。如果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请跟随喵君的脚步吧^_^
第198章 铁锅炖大……
云崕动作娴熟,行云流水般将手中这件作品捏好,却是家鸡大小的一只鸟儿,形体神态都维妙维肖,冯妙君想,这人的丹青和雕刻造诣一定很不错。
眼部刚刚被勾勒出来,这只鸟儿就活了,脑袋转动了一下。
云崕将它往半空中一掷,轻喝道:“去!”
这独腿鸟当真就振翅飞了起来,并且越飞越高,在空中盘旋几下就清唳一声,钻入了云层当中。
奇特的是,它原本色作赤红,飞行过程中却渐渐褪白,体形也越来越大,待到临钻入云中前一秒,已然变作了纯白的色泽,翼展也超过三十丈(一百米),不说若垂天之云,也是遮天蔽日的怪物了。
“商羊!”冯妙君读多了古籍,识得这是异鸟商羊,总在风雨来临前翩然起舞,因此也被识为有招雨之能。云崕用元力制成了商羊放出,目的莫不是……?
果然商羊飞入之后,天空中的云层忽然加厚,河面上也刮起了大风,吹得人都快睁不开眼。
冯妙君只觉有物随风而来,贴在脸上阵阵冰寒沁骨。
她随手抓来一看,是六角形的雪花。
下雪了,并且是鹅毛大雪。
雪片飞舞,天地间只剩这一片白茫茫。
周围的气温跳水般下降。若说原先冯妙君身上的衣物还能御寒,现在和纸片儿做的也相差无几,飞在高空中的一头天鹅忽然倒栽冲掉下来砸进冰面,“喀啦”一下,居然砸出了个小坑。
就这么几息的功夫,它居然冻得硬梆梆地胜过了石头。
冯妙君等人却安然无恙。
风雪乍起时,云崕就随手放出结界,将众人与外界的超低温度隔开。站在这里头甚至吹不到一丝寒风。
更妙的是,天气突变仅限于河面上。站在岸边百米开外的魏军几乎不受影响。否则这样的超低温度,转眼就能冻死好多人。
结界外松散的河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
众人听到脚下传来的“咯咯”声响,那是河冰急冻发出的声响。
到现在,冯妙君怎可能不明白:云崕行的是釜底抽薪之计,河神不出来又怎样?他干脆施法加固整条大河的冰层!
只要脚下的冰层够厚够坚硬,魏军就能顺利通过,河神还想出来兴风作浪,哪有那么容易?
她低头看去,清晰望见前方三尺的冰层底下,硬生生冻住了几头游鱼和一头大鳄!
那鳄鱼身长一丈有余(三米多),是落水人的噩梦,现在却僵在冰块里动弹不得。她不晓得云崕用元力将冰层加固成多厚,但是水面以下来不及离开的生灵,现在都成了冰柜里的冷鲜。
这其中,说不定就有河神呢。
果然不出几息,云崕前方百丈处平整的冰面上突然绽出裂缝,那缝隙越扩越大,最后喀啦一声炸出个大坑来,有物自里面钻出,怒视云崕:“魏国国师,你欺人太甚!”
这河中的水族都是它的手下,现在不知道被冻住了多少。元力凝成的坚冰可不像普通冰块,到了春天都未必能融化,倘真如此,河中生灵可真是全军覆没!
此物身高十丈,下半截还埋在冰层里,体型瘦长,见着它的人几乎都倒抽一口冷气。冯妙君狠狠吃了一惊,陆茗则瞪圆了眼失声道:
“蛟!”
这东西长着兔眼、牛耳,身形浑圆如蟒,体覆银鳞,四爪如鹰,形象格外威猛。第一眼望见它的人,容易将它当作了龙,不过它头上只有两个小小的鼓包,不似龙角那样分岔,所以冯妙君知道,这不是龙,而是蛟。
它从硕大的鼻子里喷一口气,到外头就成了一团云雾。
所谓吞云吐雾也不过如是,何况这头蛟只有半截露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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