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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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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整以暇看着她,忽然道:“钗子很漂亮。”这支钗子,今日下午之前还没有呢。
  冯妙君一顿,嘴角弯起。这是他头一回正面夸奖,来之不易呵。不过这人心思真是细腻得可怕,她才戴上多久啊,他就发现了。
  随着她手上动作起伏,额前发丝顽皮地垂落几缕。云崕起了玩性,还要伸手去拂,冯妙君已经抢先一步,将它们都捋到耳后去了:“不劳公子动手。”
  云崕笑吟吟道:“我看你周身是汗,可要下来洗一洗?这汤池舒服得紧。”
  “不,不用!”她怎不知泡汤舒服?要不是这家伙事儿多,现在她早就在享受了好哇?还用得着假惺惺地说:“工作使我快乐!”
  总算将他的身子擦完,冯妙君呼了一口气,放开巾子:“公子,好了。您慢慢洗,我……”说到这里,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修行到他这个境界早就是“无垢”之身,皮肤不沾脏物,哪里用得着她来搓洗?
  魂淡,又消遣她是不是?
  巾子还没放下,他就刁住了她的手腕,沿着胸膛往下,按在紧实的腹部:“没擦完呢,还有这里。”
  “以及,这里。”他引导着她的手,划过腹部一直往下……
  她指尖不可避免地触抚他的肌肤,光滑而有弹性,而后沾着池水,传回一阵温热。冯妙君再忍不住,猛地抽回手站了起来,退开两步:“我、我好着急,要去更衣!”
  更衣就是如厕的婉称。云崕并没有勉强她,顺势放开了手,只看她脸色从苹果红成了樱桃。
  冯妙君没等他点头就夺门而出,快步跑远了。
  身后隐约传来这厮恶劣的笑声,笑得还很愉悦。
  奔出十余丈,她仍觉面庞胀红,心脏扑通个没完,像是要从胸腔跳出来。
  这是骚¥~扰吗,是吧是吧?
  她居然在这个世界遭遇了职场性骚¥~扰!
  冯妙君捂脸十几息,把前世知道的漫天神明名字挨个儿默念一遍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回到先前选中的池子,脱衣泡了进去。
  这会儿她是打死也不再回去伺候他了,爱咋咋地吧。那厮分明是报复她先前的假公济私,小气死了!
  啊,好舒服啊……
  寒天下温泉,四肢百骸一齐舒展,真是快¥~活胜神仙。
  冯妙君忍不住呻¥~吟一声,却听门外“喀”地一声轻响。
  “谁!”她立刻沉入水里,手中亮出星天锥。
  那魂淡竟然追到这里来使坏?他要敢推门进来,就算两人是名义上的主仆,她也会毫不客气地赏他一锥子!
  木门被轻叩两记,而后有个女声传了进来:“贵客可需要我等服侍?”
  原来是这里的仆妇。
  冯妙君长长松了口气,出声将人打发走。
  她也不喜欢袒陈相对。


第186章 金浚灯会
  本城居民有种错觉,过完了年,金浚城的节日氛围反倒更浓了。大街小巷挂起了更多红灯笼,主街地面被一遍又一遍水洗,干净得连块泥巴都找不着。
  又过两天,居然有好几个戏班子被请过来,戏台就搭在城王庙前,足足有一层楼高。人们时常能听到他们演练时扯起的花腔,于是这块空地上开始有各种商贩摆摊设点,贩卖零食、点心、烟花和细巧玩具。
  按理说,这里距离前线只有八十里,作为一个严肃的物资中转站,金浚城早就进入战略状态,宵禁时间提早半个时辰,并且不贩售酒水。然而从大年初五开始,太守居然下令夜晚不关城门,城池灯火通明,饭铺酒楼的美酒也一并敞开了供应。
  一条条一例例,好像俱与王都发下的严令对着干。
  当然普通城民不会去思考太守脑子为何突然瓦特,只是欢天喜地过节。这会儿还没出正月,往常人们都还在欢度新年。
  到了正月十四这一天,金浚城办起了祈福灯会,城王庙前挂起了各式各样的彩灯,戏台子上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就连河水也被映得通明:
  金浚城民往水中放入无数莲灯,任它们随波逐流漂向远方。在暗处看去,那无数微弱而又又橘红的光芒,真像天上的星辰。
  这几天,柯太守承受了无数质疑,但他纵然心里打鼓也依旧得这么大操大办,因为——
  这是云崕的意思。
  云大国师,想要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正月十四!
  当日不等冯妙君旁敲侧击,云崕就很干脆地让她转告柯太守,他只有亲身体验过这么一回热闹才会愉快,才会让柯太守如愿以偿。
  柯太守早知道这位国师在王上那里的影响力,咬了咬牙,还是照办了。
  现在云崕和冯妙君就站在城王庙后头一株大榕树下。庙前人山人海,这里却只有小锚三两只。冯妙君不太明白,这人要的不是热闹么,为什么不去人气最旺的前头,反而跑来这里看树?
  虽然这株榕树的确长势极好,树干至少有二十人合抱粗细。最奇特的是,哪怕在这等天寒地冻的季节,它也依旧华盖亭亭,翠叶遮天。
  这种树在滴水成冰的寒天里不秃?不可能罢。
  树枝上挂着无数红封,显然城民是将这株灵异的大树当作了祈愿树,把心愿写进纸条封装起来,挂到树上。
  云崕却取出一壶酒,倒了满满一杯,将它倾在树根下,口中默念有词。
  他的神色肃穆,竟是少见的庄重。
  如此,共浇下三杯酒水。
  他在祭奠什么人?冯妙君不知他为何跑来这里举礼,但想来那人对他而言很重要罢?
  她对他的过往,更加好奇了。
  即便是莫提准,也没能说清云崕的来历。
  酒过三杯,云崕就把先前神色收起,笑着对她道:“你不想许个愿?”
  “正有此意。”冯妙君端详着这棵大树,“对着它许什么愿最灵?”国师也信这一套么?话说,她对着他许愿是不是更容易被满足?
  “财运和姻缘。”
  冯妙君“哦”了一声,自去庙里取了纸笔写好。待她走出来,云崕只见到她手里捏着一个红封,不由得好奇:“写了什么?”
  她好想翻白眼:“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锲而不舍:“求姻缘还是求财,这总能说罢?”
  冯妙君没奈何道:“求财,大财。”
  “这有何难?转眼就能达成。”云崕摸着下巴,“你何不求一求姻缘?”
  “姻缘不靠求来。”她捋顺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我要自己决定。”
  “哦?”他似是兴趣很浓,“安安想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公子要帮我物色么?”她跃到树上,选了一处东南枝挂好红封,再利落地跳下来,“要长得俊的,身材好的,体力棒的,对我从一而终的,不纳妾不偷吃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这个……”他挑起了眉,什么叫“体力棒的”,她要个体力超人的男子干嘛?
  冯妙君在他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淑女吔,当然不能明讲要“器@~大活好”,这也太低俗了不是?
  不过她以后要嫁的男人,肯定不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嘛。
  云崕话未说完,就有一声长笑传过来打断了他:“哈哈,这有何难?包在本……”
  紧跟着庙中负手踱出一名锦衣人,身量颀长,剑眉朗目,视年纪约在二十八、九上下。冯妙君认得,这也是个熟人。
  虽然相隔数年不见,但这张脸基本没有多大变化,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嘴还是那张嘴。
  魏王次子,萧衍。
  冯妙君原本背对着大庙后门,也背对着萧衍,后者只能看到窈窕的轮廓。她这一转身,萧衍的话就梗在喉间,突然失声。
  世间竟得佳人如许,清艳似月下花开,那眉眼间俱是即将盛绽的芳华。
  萧衍一时都移不开眼。
  云崕面现不悦:“你不在家带孩子,跑来这里作甚?”
  孩子?冯妙君面色一动,萧衍已经晋级了?也是,上回在聚萍乡见面,他年纪也是老大不小了,这人又是个好¥~色的,生上一窝没问题啊。
  萧衍也回过神来,笑道:“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大,父王不高兴,我赶来看一眼。”忍不住又瞟了冯妙君一眼,心想国师要么清心寡欲多年,要么直接便找到这等倾城姝丽,的确也符合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脾性。
  “看完了?”云崕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好,好,不看了。”萧衍收回目光,再不往冯妙君那里看一眼,“我知道你心头有气才不去冀远,反而跑来这地方找热闹。不过此事也真怪不得王上……”
  他这么一说,冯妙君才明白,原来云崕在金浚城闹得出这么大动静并不是自个儿贪图玩乐,而是摆给八十里外的王军看!
  他要让那里的人知道,他已经回到魏境,但是心情极度不爽、不肯回军。
  我的个老天,这家伙竟然能作到这个地步?


第187章 挂符祈愿(加更章)
  对他任性程度已经有所了解的冯妙君再一次惊叹。
  “找热闹?”云崕却眯起了眼,“你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正月十四呗,还能是什么日子?按理说元宵当天才有游园、灯会和射谜,他非得硬生生提前一天,让全城百姓陪着他闹腾。
  不过萧衍想了想,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今儿正月十四了?难怪,难怪,是我过糊涂了。”他叹气道,“战时千头万绪,我竟然把这个忘了。”
  冯妙君看看云崕再看看他,不明白个中又有什么玄机。萧衍轻咳一声:“我知道父王突然挥师东进,你心里有气。不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已经等待多年……”
  云崕淡淡道:“既如此,他自己将峣国拿下便好,还要你来找我作甚?”
  “唯有国师出手,大军方可称百战雄师。”萧衍向着云崕一揖到底,面色郑重,“金浚城灯会也办了,父王也派我来请你了,只望国师大人赏脸,起驾前往冀远如何?”
  气氛突然有些凝重。冯妙君站在一边微微垂首,谁也不看,安心当她的透明人。
  好一会儿,云崕才皱眉道:“罢了,走吧。”
  毕竟他还是魏国国师,跟君主拿乔到这个程度也就够了。魏王派了二王子来请他,他也顺势见好就收。
  萧衍顿时开颜,双手互拍两记,即有一辆大车驶了过来。拉车的不是凡马,而是四匹称作“赤尾”的异兽,长相如巨鹿,通体红艳,比马还大了一圈。冯妙君在晋都倒是见过它的同类,由一家名门养着,但毛色没有这般纯正。
  其天生自带风系的轻身神通,速度比骏马还要再快上两倍不止,奔跑起来可谓风驰电掣。
  萧衍一摆手:“请。”
  云崕却道了一声:“慢着。”只身走进庙里。
  萧衍和冯妙君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想什么。
  好在这人很快就出来了,手里还捏着一个红纸封。
  咦?
  国师大人也要祈愿?这不科学,他自个儿不就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还需要向一棵大树求什么未来?
  萧衍的长随上前,想替云崕挂起红封,后者一抬手拒绝了他,反而向冯妙君看了一眼:“你来。”
  她知道这人有古怪的洁癖,不许旁人乱碰自己物品,于是接过纸封跃上巨榕,替他找了个好位置挂上,下来时顺手拍了拍自己衣角:“公子,这棵树什么来历?”能让他这么上心。
  “没什么来历。”云崕淡淡道,“就是活的年头长些,有四百多岁。”
  四百岁的人不多见,树却不少见,的确没什么稀罕的。
  几人鱼贯上车。冯妙君临登车之前,将外头立着的萧衍随从招来道:“将此物带给柯太守,让他镇在太守府里就成。”
  那人小心接了,转身去办。
  她递过去的是一截树枝,断口还很新鲜,显然是从榕树上现摘下来的。不过她可不是唬弄人,枝头泛着一层莹莹红光,在暗夜中赫然有点凄艳之美。
  这枝子经过云崕之手,就附上了少许元力。尽管只有极细微浅薄的一丝,也足够调派金浚城一整年的风调雨顺了。
  这是国师对于柯太守盛情款待的赏赐。当然,这是私人馈赠,不占用国家调派的份额。
  萧衍在车上看得痛心疾首:“奢侈!”天下第一等宝贵的元力,就送给了金浚城这种弹丸之地,暴殄天物啊!
  云崕理都不理他,脸上满是“你管得着么”的纨绔表情。
  冯妙君也爬上马车,就坐在云崕身畔。大车启动时,她也着手烧水煮茶。
  萧衍任务目标达成,心里放松下来,这会儿就欣赏美人动作轻柔写意,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这位是?”
  “安安。”这不是冯妙君自报家门,而是云崕恹恹回了一句。
  从这称呼上,冯妙君就知道他无意告诉萧衍,她的全名。她和萧衍虽在三年前有数面之缘,不过女大十八变,她已从小姑娘长成了娉婷少女,面貌差异很大。萧衍当年没把她放在心上,这会儿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云崕也不想他们相认,省得这家伙又有本钱套近乎,聒噪得很。
  连姓都没有,不是昵称就是赐名。于是萧衍立刻明白,眼前这倾国倾城的佳丽,居然是跟在云崕身边的侍女。
  他瞪大了眼:“是你新收的侍女?”
  废话,不是新收,难道是旧人?云崕眼皮一挑,懒得回答这个弱智问题。冯妙君倒是冲着萧衍露齿一笑。
  那对丹凤眼微微弯起,这一笑就如云破月出,满厢生辉。萧衍此生也不知见过多少美人,灵动若此的却是寥寥无几。他不由得拍掌赞叹道:“云大国师厉害,不声不响就下手了。”他游览花众多年,也没见得有这样的运气。
  “我们云大国师从哪里将你找来的?”萧衍瞄向云崕,笑得像三姑六婆,“莫不是凭着能掐会算的本事?不公平,给我也寻一个这样的美人如何?”
  “我从山里带回来的。”云崕仰起下巴,说不出的倨傲,“并且你说错了,是她先找上了我。”
  冯妙君抬首,飞快看他一眼。其实云崕说得无错,是她首先建立起两人之间的灵气通联,因此是冯妙君首先“找上了”云崕。可他的傲气来得好幼稚,谁先找上谁有什么所谓?
  “山里?”萧衍奇道,“可是白象山?”
  云崕“嗯”了一声,就当是含糊应了。他确实是从白象山将冯妙君带出来的。“我引发崖山重新喷发,自己也受了点伤,幸得她相护才安然出山。”他的目光柔和,“后面她就跟着我了。”
  这句话里直接略去细节和纠葛无数,粗听起来倒像是冯妙君对他有救命之恩一样。云崕这样说,她也很惊讶,忍不住眨了眨眼,却见他投过来的目光饱含深意。
  那眼神一如既往的迷离难辨,她还是看不懂呵。
  萧衍却一下对她肃然起敬:“失敬了,原来安安还对国师伸过援手。”端起她刚刚沏好的茶,“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冯妙君不慌不忙给自己也斟了一杯,才举起来回敬,仰颈一饮而尽。
  萧衍也学她的样子一口闷下,却被烫得险些喷出来。
  不能喷!美人面前岂可失仪?
  他伸袖捂着嘴,眼泪汪汪。
  冯妙君咬着舌头才忍住笑。她一眼就看出萧衍虽有修为在身,道行也只是平平,较她相差得远了。她能面不改色喝下沸水,萧衍却非被烫破了口舌不可。
  云崕向她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


第188章 你来我往
  干得好,让这小子再口花花,活该得个教训!
  那厢萧衍再经不得烫了,慌不迭将热茶吐在自己内袖,也没看见这两人的眉来眼去,只张着嘴频频吸气。
  冯妙君这才捂着小嘴吃惊道:“哎呀,这可是滚茶!大人您烫坏了吧?”
  茶是他自己要敬的,沸茶也是他自己一口闷的,萧衍还真怪不了她,只得大着舌头道:“无、无妨。”整张嘴都好像熟了,那滋味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
  麻辣烫。
  八宝柜就在身边,冯妙君伸手一阵摸索,居然从里面抓出一只冰盒。盒子其实是内外两层,内层置冰块,夹层贴着寒冰符保温,以保证冰块拿出来时还是硬梆梆的。
  萧衍塞了两块冰进嘴时,才露出“得救了”的神色。
  云崕转头对冯妙君道:“记下,下车之后我要吃冰镇卤水口条。”
  她脆生生应了声“是”。
  国师真会落井下石,这会儿还要一本正经地取笑他!在初次见面的小美人面前丢了这么大脸,萧衍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好在他含过了冰块之后,云崕就丢出一瓶膏药给他:“用上。”
  药膏涂在口腔上,延续清凉之感,疼痛都一下减轻了大半,再过一小会儿,嘴里就重新结出了粘膜表皮。
  不过这时云崕已经问他:“王上御驾亲征,这是谁给出的馊主意?”微一凝思,“想来不是太子,他早被派去镇压安夏。”
  萧衍还有点儿口齿不清:“是父王自己意气。众臣反对,连太子都劝谏了几次,结果父王大发雷霆,我们只得作罢。”魏王五十多岁了,已经超过时下凡人的平均寿命,免不了着急在颐养天年之前再给自己添一笔丰功伟绩。
  距离征服安夏国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魏王还有几个七八年可以开疆拓土?
  “哦?”云崕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那要看他是怎么劝谏的了?”
  “太子也不愿父王亲征,这样他便可以从安夏回来抢头功。”主战场在这里,太子当然更希望在这里立功劳。安夏地区偏远,就算打了再多漂亮的胜仗又怎样?
  还不是一个打辅助的?
  冯妙君乖乖垂首坐在云崕身边,听到“安夏”两字妙目中微一闪烁,谁也没注意到。
  魏太子萧靖被派去了安夏,为什么?并且听萧衍言下之意,他是很早就动身了。
  “他那里进展如何?”
  “已经越过安夏中部,往东南方向的赤嵌平原进军。”萧衍摇头,“不过大军行进很不顺利,安夏余孽屡屡伏击,这么一个月内已经打了三场仗,就算在他们扎营时,也时常有游骑兵前来袭击。怪哉,往年不曾见他们这样拼命,莫不是这些余孽和峣国达成了什么协议?”
  云崕汲了一口清茶:“这回傅灵川带着长乐公主北上,也去参加峣晋大婚。”
  萧衍脸上变色:“你是说,峣晋和傅灵川联手了?”
  云崕点了点头:“不错。”
  这事儿冯妙君也记得。傅灵川带着伪长乐公主前往峣国,就是征得了燕王同意。当时魏的野心已经表露无疑,所以峣晋和傅灵川代表的安夏残部势必要携手抗魏。
  当时她不明白为何云崕不对傅灵川两人下手,现在却隐约猜到一点原因了。
  因为萧衍道:“看来太子那里有些棘手了。”
  云崕的笑容没有温度:“既为太子,就要啃些难下嘴的骨头,否则贤能如何服众?”
  冯妙君给他又斟了一杯茶。果然,这与内部倾轧有关。云崕这是刻意给太子制造麻烦,利用安夏残部给他设置障碍。
  关于魏国内部的形势,她也曾听莫提准说过大概。魏王三子,老大萧靖、老三萧吾为郑王后所养,关系较亲密;老二萧衍却跟兄长不太对付,可他生母早亡、母族势弱,一直都被郑王后打压,直到他向魏王举荐了云崕,后者挑战国师之位成功,萧衍的地位才算稳固下来——最后这一点,当世知道的人鲜少。莫提准也是近来不知由何处打听到的。
  战乱最重人才,最缺的也是人才。魏国却得天独厚,老萧家出来的个个都有本事,萧靖屡建战功,少年成名,萧吾今年才十七岁,就已经打过两场胜仗,崭露不凡的军事才能;至于萧衍,虽然不上战场却有治国经纶,这几年给魏王建言献策,改赋税、兴水利,使得国力大增。
  这也是邻国好生忌惮大魏的原因。
  这几年,萧衍和国师云崕走得越来越近,引发了王后与太子的不安,双方私底下都使了些手段。
  几个兄弟之间你争我夺,魏王却是乐见其成。倘若像峣国王室那样其乐融融、一团和气,他倒觉烦恼了。
  毫无疑问,萧靖之前接到的任务是分兵前往赤嵌森林,阻截由此越境的晋军。崖山通道的毁坏,改变了整个北陆的战略格局,峣晋之间再不能快速通兵,晋人想支援盟友就得往北划个大圈,进入安夏旧地,从这里绕过白象山脉北部,由安夏地界南部的赤嵌平原再转入峣国境内。
  这么运送兵力和物资虽然周折,却比取道白象湖北部这种常规路线还要快上两个月。
  唯一的问题,就是晋军必须经过安夏,而安夏已经被魏国吞并。也就是说,晋军必须踏上安魏国领地。
  崖山通道被毁之后,魏王凭借敏锐的嗅觉已经预见到晋军采取的折衷方案,因此才派太子前往赤嵌平原,堵截赶赴战场的晋国援军。
  毕竟,安夏被占领后,归在太子管辖范围内,所谓守土有责,舍他其谁?云崕是不是早就预见到这一点,在峣都近郊才特地放傅灵川和伪长乐公主一条生路?
  倘真如此,这人城府真是深得惊人,走一步就能看三步。
  接下来,两人拂开桌面,蘸了清水在桌面上随手绘制地图,一边讨论。冯妙君安静听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当下时局听了个大概。
  从魏国举军侵峣以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形势从最开始的高戈猛进,到现在的步步为营。
  峣国并不是好啃的骨头。


第189章 逢赌就作弊
  战争刚打响的时候,魏国的进攻迅雷不及掩耳,攻峣国一个措手不及,七天内就拿下了四城。不过峣国早知这位恶邻的野心,也是很快反应过来,开展防守反击。
  在客场作战的劣势十分明显,天时地利人和没一样能占到。虽说魏国有吞掉安夏的经验,可是峣国与安夏不同,后者多平原河谷,一马平川,峣国却是腹地多山,行进困难不说,还常见易守难攻的关隘,大军前进的脚步也被拖慢下来。
  这时候,倘若晋国的援军也赶来,那就很不妙了。所以萧靖接到的任务就是去守住安夏南部的赤嵌森林,阻止晋军通行,为王军争取更多时间和机会。
  理清了这几层关系,冯妙君并未通透,反而更糊涂了:
  云崕是什么人,当真会为了魏国内部的党派之争、为了给太子添堵,而把傅灵川这两个心腹大患放回安夏吗?要知道萧靖那里如果没顶住压力,放跑了大量晋军过来,魏国王军的战争计划一定会受到阻碍。
  这里面,还有哪些她不清楚的算计呢?
  两人聊完了国事,萧衍的嘴又开始疼了,装不得若无其事;云崕大概觉得罚他也罚够了,于是让冯妙君搬出棋盘,与他对弈。
  “喂!”萧衍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云崕瞥他一眼,只用了三个字就让他无可争议:“我累了。”
  他可是个长期慢性病人,毛病还出在心脏上,他说累了谁还敢让他继续劳碌?
  萧衍只得幽怨地执起子来。
  云崕阖目道:“你若能赢了安安,我就任你提个要求。”
  萧衍的眼睛顿时亮了:“什么要求都可以?!”
  “嗯,只要我能力所及。”
  萧衍当即喜孜孜一指冯妙君:“好,我若赢了,你将她让给我!”
  云崕掀起眼皮瞅他一眼,而后又接着闭目养神。
  这便是默认了?
  冯妙君嘴角一撇,心里暗自恚怒。
  她先前就与云崕说好,跟在他身边做侍女可以,但他要给予足够尊重,绝不能将她当作货物一样赠人。
  言犹在耳,他就想反悔了?
  她左手在袖中捏握成拳,恨不得给云崕一记耳光。若非实在忌惮他的修为,这会儿早就翻脸。
  萧衍也没眼力价,看不出她在生气,笑吟吟道:“来,我让你一子。”
  冯妙君暗暗运转灵诀才将怒火一点一点压下,这时望着他,嘴角也慢慢弯了起来。
  想赢她,呵,哪有这么容易?
  这下子,萧衍终于可以静静地闭嘴养伤了。
  冯妙君开局就不好,被萧衍围追堵截,连连失利。后者起初看云崕跟赌,还以为冯妙君棋艺了得,现在总算是放下心。他瞅着她,越看越是开心,仿佛已将这个小美人儿收入囊中:“安安你放心,以后跟着我绝不吃亏!”
  云崕闻言睁眼,看了看棋盘:“下棋不语真君子。”
  那不是观棋么?萧衍知道他恼火,笑道:“大丈夫言而有信!”
  云崕低声对冯妙君道:“莫着急,你还有机会赢他。”
  冯妙君低头摩挲着手中棋子,将红唇咬得鲜艳欲滴,就是不看他。
  云崕知道她在跟自己赌气,恨他拿她打赌,遂伸手抚着她的背道:“这小子棋艺很菜,也就上来先声夺人,你只要稳住阵脚,后面他自然余劲不足。”
  “喂喂!”萧衍迭声道,“这是我和安安之间的竞争,你插什么手?”云崕对他的棋路太了解了,随手点拨小侍女几下就能赢他。这家伙八成是后悔了不想输掉美人,才盘算着出阴招。
  “呵。”云崕轻笑一声,不说话了。
  棋局进行时。
  冯妙君却有些不自在,因为云崕的手就没从她后背离开过。他的掌心温度很高,熨得她后背一阵暖热,偏偏用力又轻,像是有麻雀在她背后扑扇翅膀,又软又痒。
  这是骚#~扰!
  她忍不住动了动,想把他的手挣开。结果云崕又道:“专心些,莫走神,你能赢他。”
  他这样毛手毛脚,她怎么专心?!
  冯妙君正想狠狠瞪他几眼,忽然又觉不对。
  她正要落下一子,目光还在棋局上逡巡,就觉云崕指尖在她背上轻轻一划,然后点了两下。
  什么意思?她被那热度扰得心意乱,随手放了一子。
  萧衍笑得心花怒放,云崕凑在她耳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调道:“笨!”
  她好想掀桌吼一句“老娘不玩了”!
  不过,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萧衍刚下完一子,冯妙君正在思索中,云崕的指尖又滑动了,方向不同,轻点四下,换个方向又是两下。
  冯妙君眉头微不可见地一蹙。
  他应该不会这样无聊,所以是——萧衍这一子的左四,下二?
  他用这种暗码方式,来告诉她怎么下棋吗?
  冯妙君不由得闭了闭眼。堂堂大国师,居然下棋作弊!她下意识转头,瞟了云崕一眼——
  而且若无其事、毫不愧疚。
  萧衍摊上这样的对手,可真是倒霉。
  冯妙君原本气恼之下想给云崕使个绊子,看他要怎样收场,现在忽然改了主意,按照他的指示,落了一子。
  萧衍眉头皱起,云崕已经抚着下巴,笑吟吟夸了声:“好棋。”
  这是提示她走得对。冯妙君暗中翻个白眼,这家伙哪是夸她,分明是夸自己。表脸!
  接下来她索性放空思绪什么也不想,等着他一个指令她就一个动作。
  实际上,这局棋又变作了萧衍和云崕之间的对弈。
  萧衍很快发现,眼前的小美人棋路忽然变了,变得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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