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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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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云崕忽然有些儿不耐烦,“干脆些,要不要?”他给员工的福利好吧?
  “不要,谢谢您呐!”她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明白他在赌什么气,“我的眼光还要再高些。”
  云崕摸着下巴,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这才像话。”
  冯妙君不理他的自得,心里一阵嘀咕。左丘渊她先前已经见过两次了,一次在甜水城,一次在晋都,但绝不是此刻伴在苗奉先身边之人!
  这是怎么回事?
  苗奉先当然不会错认国师之子,所以,她前两回看见的又是谁?
  仪仗队终于走完,候在一旁的平民这才走动起来,琅瑜国队伍也继续前往目的地。冯妙君也顺势将这疑问丢到脑后,一心看热闹去了。
  反正那不关她的事。
  王族大婚在即,整个印兹古城热闹非凡,无数宾客、商旅、匠人、演出队伍自四面八方而聚拢来,共襄盛会。
  按照官方安排,琅瑜使团下榻在城西,只给正副使包了上房。队伍的管事就好生不悦,口里念叨不已。因为峣国以北为尊,最重要的外宾都安置在城北。
  从这里就看出,使团外宾身后的国力强弱有别,享受的待遇也就不同。
  冯妙君和云崕才安顿好不久,外头就传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这场大婚的主角之一、晗月公主平安归来,今晨抵达峣都!
  王国的面子保住了,峣都人民奔走相告、弹冠以庆,各国使团也松了一大口气:千山万水走这一趟,终于不是空跑了。
  皆大欢喜最好。
  次日清早,琅瑜使者进宫,去呈送贺礼了。
  这座宫殿喜用巨柱门廊,光线极佳,处处都是溪流池塘。因为地气湿润,花园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冯妙君还辨认出不少珍贵药材。
  每国接待外宾都有相应规格,候在宫里等着琅瑜来客的当然不是峣王,甚至不是两位王子,而是峣国左相。这位左相每天迎来送往至少三、四波外客,遣词用语格外客套,冯妙君总觉得主宾双方都保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琅瑜国准备的几样礼物都是海岛特产,尤其最后拿出来的一枚水晶球,颜色会随着光线而不停变幻。左相原本觉得这礼物平平无奇,脸上的微笑仅仅出于客套:谁家没有几个漂亮水晶球?
  冯妙君看出他的漫不经心,特意将水晶球捧到他眼皮子底下,清声道:“大人请细睹之。”伸指在壁上轻磕一下。
  “叮”,水晶球忽然变色,由浅蓝变成了深红。有趣的是,越靠近她敲击的部位,颜色越深,反之愈浅。
  左相这才看清球里的物事,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水晶球,分明只是一只浑圆的鱼缸而已,里面盛满清水,养着一种特殊的小鱼。
  …………
  催更进度一律放在作家感言里。


第146章 你能认出我不?(加更章)
  鱼儿每尾仅有头发丝粗细,长度仅为两分,但身体的颜色却可以自由变幻,从透明一直到七彩。
  但这种变色却不是随心所欲。鱼儿有群居性和盲从性,简单来说,附近的群体幻出什么颜色,个体也必定随大流而改变,所以整只鱼缸的色泽无时不刻都在变幻,最妙的是这些鱼儿扎堆却不拥挤,哪怕在队列里都排得整整齐齐,仿佛遵守着某种固有的秩序。
  左相微笑,想起自己的女儿大概会喜欢这个,终于主动道:“这是什么鱼类?”
  王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珍宝,反倒是稀罕物事能得圣人欢颜。
  “此鱼名栖霞,是莫泊海近海特有的鱼种。只要有它在,每到夕阳西下,天边和水中的红霞浑然一体,似不可分,极为壮观。”冯妙君声音琅琅,口齿伶俐给他解说,“最妙的是,它是两栖物种,也可在淡水里生活……您这里可有大池?它们在池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有。”左相挥手,即有侍女领路,引着几人往殿后走。
  这大殿后头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水池,水面骨碌冒泡,竟是一口活泉,边缘还浮着几朵绿萍。水虽清澈,却不是用来养鱼的——这里是个水窖,夏天时将瓜果浸入深处,即得冰泉的清凉味道;冬天就用来储水,以防宫庭失火。
  不待他出声,冯妙君就将缸里的鱼倒入了水池当中。
  青绿的池水唿啦一下,变成了金色,又变作了浅蓝,但因为水面已经开阔,这两种颜色都在各自的地盘慢慢晕开,最后并存而互不干扰。冯妙君在地上拣了一根树枝笑道:“请看。”
  树枝在水中随意敲打挥舞,每击中一处水面,那里的鱼群就受惊变色。拍打十来下之后,水面就像泼满颜料的幕布,五颜六色。
  有趣的是,色块与色块之间还会慢慢相融,毕竟鱼儿会受到周围同类的影响。到最后就变作了一派抽象画,层层晕染又精妙绝伦,瞧起来玄奥得很,却谁也说不清那是什么画面。
  负手跟过来的云崕笑道:“清晨和夜间最美,它们能幻出朝霞和天上星河的图案。”
  那场景冯妙君曾经亲眼目睹,惊叹之余偷偷克扣了小部分“贺礼”,养在方寸瓶的水塘里面,无事时自行欣赏。
  左相开颜道:“费心了,这礼物必得峣王和公侯的几位千金喜爱。”
  礼物送完了,客套话也讲完了,琅瑜国的使者团就该告辞离宫,等待十天后见证婚典。毕竟,后面等着递礼单的队伍还很长。
  这黄金宫殿的内部也是处处彰显奢华,与晋的温雅、魏的庄朴、安夏的粗犷完全不同。她看得入神,不知不觉走在了队伍后头。
  不远处又有一个使团经过,由宫人领着,行进的路线却与他们不同。冯妙君微微侧耳,听到琅瑜团窃窃私语:“瞧,魏人也来了。”
  魏国的使团?冯妙君这才留神去瞧,只见走在最前方是位三十多岁的男子,面皮微黑。他身后的队伍里,抬着几口箱子。
  “魏使来了,峣王怕得亲自接见。”前头有人笑着,“这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噫,居然是武温侯的小儿子乔天星带队。”
  “嘘,走近了,莫要再说!”
  局势越来越复杂了,冯妙君默默收回视线。
  又转过一处月门,门上爬满了西番莲,五彩的花儿艳丽无双,竟然还惹得几双粉蝶纷纷绕绕。
  她正要抬腿跨过,不意有人忽然扯住了她的袖子,急声道:“你怎么……”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
  冯妙君一回头,就看见了苗奉先。
  峣国二王子目光灼灼望着她,俊朗的面庞带着两分急切。
  可是看清她的长相之后,希冀顿时就转为了失望。他放开了她的袖子,低声道:“背影真像。”
  “殿下?”她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停在原地等着苗奉先的下文,可他只是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连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那个高大的背影,无端显出两分萧索。
  她心里当然知道他把她错当成了谁。苗奉先的眼力真好,只看背影就能认出冯妙君。
  她不由得想,婚典当中的两位主人公,晗月公主一心想要逃离这桩包办婚姻,那么苗奉先呢?无论是昨日祭拜宗祠,还是今日意外会面,他看起来都没有几分喜色,不像是马上要当上新郎官的模样。
  冯妙君明白,那多半是因为大局不妙,形势不好,峣国正直面魏的威胁。
  在这世道,就是久居人上、长享福贵的王孙,也做不到逍遥自在呵。
  回到驿馆,一行人自去安顿,她给云崕煮茶时,听到这人慢条斯理道:“看来,苗奉先对你念念不忘,比晗月公主要上心得多。”
  她眼皮都不抬一下:“同患难过,印象不免深些。”
  他阴森森一笑:“说的是,我怎么忘了黄秋纬是被你和他联手杀掉的。”
  “我反击纯出于自保,那种情况,不是狌狌死就是我亡。”这人烦不烦,陈年旧账都要翻出来算。那他怎么不算她救过他的命?“再说,您答应过既往不咎。”忍不住再提醒他一下。
  “你和晗月公主是好友,结果她对面不相识;反倒是苗奉先,只凭一个背影就认出了你。这可真是有趣得紧。”茶煮好了,云崕啜了一口,皱眉,“太烫!”远不如平时沏的熨贴,这丫头心乱了么?
  有什么趣了?冯妙君听不惯他的阴阳怪气,忍不住道:“有甚稀奇?换作是公子你,能认出我来么?”
  “我……”一个“能”字在舌尖转悠,不知为何就是没说出口。他能和苗奉先一个样么?
  可是,难道要说不能?
  云崕罕见地词穷了,和冯妙君大眼瞪小眼。
  一阵难堪的沉默。
  “咕噜”,炉上的滚水又烧开了,好不容易打破这迷之尴尬。
  云崕眼波流转,又恢复了原先的疏懒模样:“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想用易形蛊从我眼皮底下逃走,可没有那么容易呢。”


第147章 再重逢(加更章)
  冯妙君:“哦。”这的确就是她的构想之一,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通?唔,前提是她得将不小心吞下去的蛊虫给弄出来再说。
  “所以,苗奉先喜欢的是你,而不是晗月公主,对吧?”他以手支颐,打量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从里到外透视个够。
  “……”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
  ¥¥¥¥¥
  接下去几日,整个使节团都闲着无事,就等着峣晋大婚。云崕很大方地给冯妙君放了好几天的假,自己除了与外人应酬之外就是神出鬼没,不见踪影。
  伺候这位祖宗可不轻松,冯妙君意外之余也有几分担忧。这人身上满满反派气质,暗地里不知又要做甚见不得光的勾当。不过令她欢喜的是,终于有时间办私事了。
  在印兹城游逛了整整两天,确定没人盯她的梢包括云崕之后,冯妙君才往城南走。这里是居民区,越往里走,喜庆的气氛越是浅淡。
  最后,她停在一家药铺子门口,抬头看了看招牌:
  “仁和堂”。
  没错,就是这里。
  她往里走,药堂的伙计迎上来:“您抓药还是……”
  话未说完,冯妙君就打断他:“我找胡大夫。”
  伙计微微一怔,即道:“请跟我来。”带她穿堂入室,进了后院。
  药铺后头有个很大的院子,方便晾晒各种药材。不过此刻院中除了一男一女就没有旁人,他们听见声响转过头,眼里却有着戒备和疑惑。
  冯妙君才想起来,自己还未卸下伪装。她举起袖子挡在面前,几息后才放下,已经恢复了真容。
  那女子顿时泪奔,喊了一声:“安安!”
  她动作急、步子却小,踉跄一下险些摔倒,边上男子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冯妙君快步奔过去,用力抱住了她,哽咽道:“娘!”
  这妇人自然就是她的养母,徐氏;立在一边的男子形貌更显成熟,还留了短须,但冯妙君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蓬拜。
  “我的安安,竟然长这么高了!”徐氏眼泪才淌到嘴角就笑开了,“比娘亲还高,也比娘亲漂亮了!”
  说这最后一句,她语气里满满都是为人母的骄傲。这一别就是三年有余,两人虽不曾断了书信往来,却一面也没有见上。冯妙君呆在晋王眼皮底下,既不能离开晋都,也不敢将徐氏接到采星城去——这是她的软肋,决不能被莫提准抓住。
  她和养母在甜水镇话别时,还只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小姑娘,如今个头却比徐氏还高了,面貌也已长开,变作了即将二八年华的俏佳人,怎不教徐氏唏嘘?
  冯妙君眼眶发热,伸手替她揩掉泪水,低声道:“女儿不肖,今日才来。”
  这句话,她不知道在心里憋了多久,今日终有机会说出来,鼻梁就是一酸。只是她一向坚强而内敛,这时强行抑住了泪意,不似徐氏这样真情流露地大哭出声。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徐氏连连迭声,“只要让我见到安安,任何时候都不晚。”
  冯妙君抱着她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放开手,转向蓬拜:“你辅助娘亲将冯记打理得很好。”
  蓬拜见着她,眼里也闪着激动的光芒,面色却很平静:“愿为东家和小姐分忧。”伸手向药房内一引,“外头风大,不如进去再叙?”
  原本冯妙君秘密传消息过来后,二人就在药房相候,只不过徐氏难掩心头激动,定要出来相迎。
  仁和堂没有大夫姓胡,这么问不过是接头的暗语罢了。冯记这几年顺风顺水,把生意也做到了峣都来。又因为冯妙君在晋国开辟了药行生意,冯记也开始涉足这一行,并且接过她的药方制成膏丸出售。如今仁和堂的代表性膏方,比如漱玉丹和定风丸,在城南的平民当中就有很好口碑。
  不过仁和堂明面儿上与冯记并没有什么关联,外人不易追查到徐氏头上。
  这里没有外人,蓬拜去给小主人斟茶时,冯妙君就问他:“我那镖局里派过来的弟兄,可都到你这里了?”
  “目前已经接收八十六人,还有三人迄今未至。”蓬拜点头,“我已将他们妥善安置。”
  冯妙君目光微黯。她当初跟着送嫁队伍离开时就没打算再回采星城,因此将自己的大部分人手派遣到这里来。只是他们离开晋都当然要分批分次,从采星城到印兹天长路远,中间不知多少变数,能有这许多人安全抵达,她该知足了。
  徐氏迫不及待问起了养女的近况,冯妙君也不瞒她,基本是如实说了,只略去自己和云崕被诅咒相连之事。这美妇听得伸手捂嘴,惊叹连连。
  “原来安安经历这许多危险。”徐氏不无忧惧,“三年前在淄县见到云崕,我就料到他和安安之间必有牵扯,果不其然。诶——”她唉声叹气,“跟在这人身边太危险了,安安真要跟他回魏?”
  “照目前来看,只能这样。娘亲不必烦恼,我跟在云崕身边利大于弊。有他指点,我的修为突飞猛进呢。”冯妙君安慰她,“只要我安分守己,便能平安无事。”
  才怪!她会不会沾上麻烦,完全取决于云崕是不是又去找事。而这人的词典里大概从来没有“安分守己”这四个字罢?
  当然这话她不会对徐氏说,免得养母担心。
  冯妙君将亲手拟就的两张丹方交给徐氏:“这是我新得的驻颜丹方子,原是上古流传来下,又经过云崕批注,改动了其中三味药材,药效也适宜普通人使用,但用量必须一减再减。您依法炼制,每剂用量不得超过芝麻粒大小,如此可保身康体健,红颜难衰。这是浩黎王室流传的秘方,只要惯常服用,六十岁的老妇,看起来最多也只有三十出头。”
  徐氏大喜,接过来就爱不释手,将上面记载的药材看了一遍又一遍,惊道:“竟然要用到这么珍罕的药材,哎呀,炼上一小瓶怕不要抵冯记半年收入。”


第148章 监守自盗?
  “它的药效也不能以金钱衡量。”由来青春最无价,女人对这道理一定认识得最深刻。
  说到这里,冯妙君细看养母两眼,发现徐氏眉目温润、面色匀红,明明年已三旬,竟然比三年前还显年轻。
  知道徐氏过得好,她也就放心了,当下另外拿了几张丹方和一匣子紫金砂交给徐氏。丹方的作用不必多说,可以让仁和堂多几种看家的丹膏,而紫金砂……这东西能提高炼制高阶法器的成功率,身价比黄金还贵重数倍。冯妙君出逃晋都之前,将大半身家都换成了紫金砂以便携带,总数也才两匣。
  “若我估计无误,魏国发兵在即,峣国恐怕很快要陷于战火。”她提醒徐氏和蓬拜。
  “我们已经知道了。”徐氏脸上的闻言喜色慢慢收起,“前些日子崖山变作了火山喷发的消息传来,印兹的粮价就应声抬高了一成,茶叶和绢布涨得最凶,一下抬高了两成以上。这一方面是因为崖山商路断了,另一方面,大伙儿也担心要打仗了。”
  她和冯记好不容易在峣国站稳了脚跟,结果大风大浪又要到来。徐氏长长叹了口气,“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安稳地方么?”
  冯妙君正色道:“世道如此,冯记要早做打算。战事一起,生意必会受到影响。我们发不了战争财,还是把生意做去太平地方,比如晋国或者燕国北部的桃源境。”
  想发战争财,那得有一等一的实力和人脉,这种生意多半被大财阀垄断,不是小门散户可做得的。冯记的生意就算有起色,也不能跟那些传承经营了上百年的世家巨贾相比,还是识趣儿些,不要在狂风暴雨里被搅得稀碎。
  徐氏默了默道:“我听说过桃源境,相传那里由十余个修仙者的宗门共同打理,不被王豪掌控,城邦可以自由发展,乃是商贾天堂。可是从这里过去,要远渡重洋……安安为何还属意晋国?”
  徐氏没去过晋,冯妙君耐心跟她说:“晋国南部气候湿润,乃是有名的鱼米之乡,中部和北部多山多矿,可谓物资丰饶。晋地位置绝佳,南面、东面都临海,西面又有白象山脉挡住,都是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外敌想要进攻,只有自北部安夏地区入侵。您也知道,安夏虽然灭国,但属地不听魏王命令,因此魏军想以此为踏板进攻晋国的可能很小。”
  她顿了一顿,又道:“坐拥此地利之便,晋国就不须大量屯兵。因此它又推行休养政策,连续十二年来轻徭薄赋,引动民间藏富。女儿想,若去那里扎根,或能避开大陆动乱,将生意做得久长些。”不过她也苦笑一声,“自然这些都是基于现状考量。魏国近几年来屡出奇招,天下大势往往受它牵连,朝令夕改者,比比皆是。如今燕、蒲虽然打仗,但毕竟隔着白海,一时还影响不到我们。”
  徐氏久久无语。她虽然一心守着冯记的产业想将它做大做强,却也知道家国命运相连,如果国势将颓,那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立在一边的蓬拜忽然站过来,对着冯妙君拜倒:“蓬拜有过,请公主责罚。”
  冯妙君蹙眉,他已经很久不曾称她为“公主”,忽然改了正式称呼,便是说这一回的“过”不小。
  令她惊讶的是,徐氏抿了抿嘴,低声道:“你作什么,快起来!”
  声音有些急躁也有些不悦。
  蓬拜没动,还是稳稳跪在地上。冯妙君眼珠子一转,也不急着让他起身:“说来听听,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蓬拜:“……”
  徐氏不悦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冯妙君微微眯起了眼,这风向好像不大对哈?养母为何帮着蓬拜说话,难道……
  那张漂亮脸蛋沉了下来,冯妙君冷淡了语气:“给我老实交代!”
  蓬拜又行了一礼才道:“冯记年前才打入印兹城,徐夫人和我也跟着来了。都城的生意好做,我们就将冯记的本部设在这里。徐夫人掌冯记,时常要在外面抛头露面、接洽人事,时日长了,总会遇上心怀不轨之徒。三月,还有人往她酒中放药。”
  冯妙君皱眉:“你是吃素的?”
  养母这张脸蛋总能给她找来许多麻烦,从前在淄县那种小地方也就罢了,冯记是大户,与官方关系还好,觊觎她的人多,敢对她下手的却少。可是峣都就不一样了,这里的水深得很,路上抡块板砖就能砸到名门巨阀之后,冯记在这里别说是过江龙了,连一尾鲟鱼都算不上,顶多是条小虾米。一股暗流涌来,就能将它卷入无底深渊。
  要是遇上这种情况,冯妙君的处理方式就是“玩不过你,咱就不跟你玩”,既然手底下有一支自己的人马,她怎可能再遁规蹈矩?
  徐氏诶了一声:“安安莫要怪他。我没事,并且蓬拜已经替我处理了那人。”
  “没留后患?”
  蓬拜和徐氏都摇了摇头。
  要是处理得不干净,冯记也不会发展得这样好了。冯妙君笑道:“倒是比处理王婆长进了。那么你何过之有?”
  徐氏依旧抢答:“这是我的主意,安安莫要怪他。我一个妇道人家,孤身在峣都做生意不安全,所以……”她双颊飞红,但还是接下去说,“所以我便安排蓬拜顶了远山的名字,做我的、我的假丈夫!”
  冯妙君挑起了眉,定定看着蓬拜,皮笑肉不笑:“只是假丈夫,嗯?”她看徐氏方才的模样,心底就有一点模糊预感,现在一听,果不其然!
  她也未大惊失色,徐氏心底好受一些,蓬拜更是正色道:“我只在外人面前扮作冯远山,对徐夫人以礼相待,从未有一指加身。若有一字虚言,教我死无全尸!”
  他和徐氏之间,清清白白。冯妙君嗯了一声,面色稍霁:“还有甚事么?”
  这一茬子事就算过去了?以蓬拜对冯妙君的了解,断然没有这样爽快法。他定了定神:“有。虽然属下冒作冯远山,能替徐夫人挡去许多麻烦,但一个半月前南城武卫之首、大将徐文凛偶然在宴会上见到徐夫人,当时就说了轻%~薄之语,后来虽知徐夫人已为冯妇,依旧纠缠不休。”


第149章 被看上
  冯妙君目光微寒:“南城武卫?”她来峣这许多天,对印兹的军制也有了解。都城重地的安危不能交由普通的城守,所以印兹特设“城武卫”以拱卫都城,南城武卫下又设十二卫,负责城门内外的守卫和门禁,还负责巡夜、救火、编查户籍、禁令、缉捕、断狱等等,权力很大。当然,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一个北城武卫,专司宫廷和王室安全,但多数时候也被称作禁军。所以说到“城武卫”,多半指的就是南城武卫。
  南城武卫的首领授将军之衔,目前就是徐文凛。
  “不错,我作冯记家主与他也有接触,他先是遣人送柬,要冯氏夫妇出席他的府宴。”
  冯妙君冷笑一声。这是招羊入虎口,徐夫人要是进了将军府,此身就不由己了。
  当今世道,一个女人的意愿算什么。
  “徐夫人托病不去,他就找人知会于我,称徐将军愿给一些助力,令冯记在峣都混得风生水起。”
  冯妙君眼中寒光闪动:“他给你递了条子?”
  “不,徐文凛不会这样轻易落下字证。他是遣人带话,言语倨傲。”
  冯妙君问他:“你怎样回应?”
  “小本买卖,不敢叨将军的光。”
  这便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冯妙君轻叹:“恐怕他不善罢甘休。”
  “是。”蓬拜面色微黯,“地痞无赖在冯记名下产业偷抢砸不下七次,我们有家旅舍生意不错,突然半夜着火,那时正是客满,险些就出人命;徐夫人见势不对,赶紧关停了名下的一家酒楼,免得被人诬告投毒。不过前些日子,粮食和布料的供应突然断了货源,这会儿还未寻到新的上游渠道。”
  冯记的生意,真真切切受了影响。冯妙君摇头:“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娘亲安危。”冯记再对抗下去,她怕徐文凛一怒之下连这些常规打压手段也不用了,直接动手抢人,那可就麻烦了。
  徐氏一个弱质女流,被他抢进府里肆意凌¥~辱之后,哪里还有别的出路?不是上吊就得从了他。
  冯妙君转向蓬拜:“你探过他的底?”
  “探过。”蓬拜低声道,“这人未入行伍前受过国师教导,道行精深,凭一身悍武杀到现在这个位子上。他威胁徐夫人后,我也派人去寻他晦气,反倒折了两名兄弟。”
  冯妙君沉吟不语。南城武卫一反手就可以掐住王廷命脉,徐文凛能任其首领,可见深得峣王信任。这样的人位高权重,不是寻常手段可以对付,何况他本身还是道行深厚的修行者。
  莫说徐氏和蓬拜,就是冯妙君出手都拿不下这个人。
  “没疑心到你们身上?”
  “没有。”蓬拜恨声道,“两名弟兄不敌自尽,没供出我们。再说徐文凛任这南城卫武的将军,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我们在他名单里压根儿还排不上号。”
  徐氏在一边道:“这人蔫儿坏。半月前大司农发布征粮令,以市价五成开征军粮。首批被征收的十七家粮行里就有冯记。按理说,我们这种规模不应排在征粮名单最前方。”
  崖山通道断裂之后,峣国也很紧张,这是在作战前准备了。冯妙君明白,首批被征粮的粮行,过半都应该是大行,他们的供应稳定,粮食质量也最好,并且多数为豪绅把持,原本就有为国效力的义务。
  冯记这种外来户,的确不该被安排在这一批次。“徐文凛动的手脚?”
  “他和那些个大员关系要好,平时常聚起饮酒,办这种小事易如反掌。”蓬拜沉声道,“粮食买卖利润本就不厚,五折卖给官家就赔本。这半个月来,冯记粮行就损失了两千多两银子。”
  冯妙君冷冷道:“国难当头,这人还在记挂美¥~色,当真可恨!”
  边上,“美色”不自在地低下头,只有蓬拜接道:“峣国民风开放,推崇及时行乐。”
  “从徐文凛作为来看,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吧?”
  蓬拜应了声是:“徐文凛喜爱成熟美妇,常常以利诱之,若不成,便去胁迫其夫家,往往就能得手。他嫌豆蔻少女不解风情,倒是没有多大兴趣。”
  “没有闹出过人命?”
  “并未接过这种消息。”
  冯妙君轻轻点着下巴。也就是说,徐文凛虽然色¥~欲薰心,但行事谨慎,绝不授政敌以把柄。“光凭我们自己是掰不倒他,就算能去国君那里告状,喜好女¥~色也并不算是大过。”
  蓬拜:“是,这也是徐文凛最难对付之处。”
  “小打小闹,肯定是动不了他。只要徐文凛贼心不死,娘亲就有危险。”冯妙君冷笑一声,“吃不到嘴里的,就会反复记挂,男人都是这个尿性。”
  蓬拜立在一边,作为“男人”的一员哑口无言,只有徐氏满面通红。
  冯妙君又对他道:“此事我会有定夺,你暂且退下,我和娘亲还有话要说。”
  蓬拜应了一声,走出去给她们守门了,转身时不忘看徐氏一眼。
  这个小动作,冯妙君也是尽收眼底,心里有了点儿数。
  徐氏却有两分忐忑。女儿长大了,也带出了修行者特有的强大气场,和她这样的普通人是截然不同了。徐氏对上那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明眸,下意识就怯了场。她在生意场上迎来送往,都没有这一刻心神不宁。
  冯妙君却不言不语,先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徐氏知道女儿要盘问了,赶紧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话未说完,冯妙君就打断她:“为何不是别人?”
  徐氏张着小嘴没来得及合不拢:“什么?”
  “为何不找别人来扮父亲,偏偏是蓬拜?”冯妙君眯眼瞧着她,“就因为他是我的心腹,又熟知冯记的一切?”
  “是、是啊。”这本是徐氏的理由,被冯妙君抢先一步拿去说了,她反而有些心虚。
  冯妙君正色道:“要让徐文凛死心,我看最好的法子就是娘亲另外找一棵大树来撑腰。否则有他在背后盯着,您就算想躲离印兹恐怕都走不出城门,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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