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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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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崕。
  他始终不急不徐缀在冯妙君身后,见她遇险,才伸援手。
  “锵”,一声金属交鸣,云崕手执一只紫金杵连退数步,对方直扑往晗月公主扑来,却被云崕两次三番挡住。他看起来左右支绌,不是敌人对手,偏像风中的大树,弯而不折。
  冯妙君不知道云崕是故意示弱还是身上的伤未好全,反正他喝了一声:“退后,否则她死!”
  这个“她”,指的当然是晗月公主。
  冯妙君早就看到,自旁侧来袭这人虎目燕颌,不是莫提准还有谁?电光石火之间,她心头闪过无念头,又反复权衡利弊,仍是决定暂时站在云崕这边。
  她要是亮明身份帮助莫提准,先不说他能不对付得了云崕,眼下时局大有不同,“长乐公主”的身份变得格外重要,她要是重新落入莫提准手里,必定要被他押回晋国充当影响安夏地区、对付魏国的棋子。
  想对付谁,不想对付谁,她喜欢由自己说了算。并且这一回若是回晋,想再逃出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她冯妙君就是不愿失掉自由才坚决不将诅咒的真相告诉云崕;如今她会为了同样的理由,选择留在云崕身边。
  尽管心里一叹,她也只有配合着云崕的话扼住晗月公主脖子,劲道含而不吐,一边沉声斥道:“退开!你敢伤我家公子一根毫毛,我就杀了她!”
  莫提准望过来的眼神如噬人猛虎,让她心慌得很。不过他无把握瞬间出手解出公主,因此仍是投鼠忌器,依言缓缓后退两步。云崕则是停在冯妙君身边,气息不稳,却又冷笑:“还不死心,想要杀人灭口么?”
  他何曾这般气急败坏过?所以云崕一开口,冯妙君基本确定他是假装不敌的了,一颗心因此放下。
  莫提准厉声道:“放下她,饶你们不死!”
  云崕剑尖往林间空地上一指:“先把那笔账算了!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来暗中偷袭?”
  莫提准在晗月公主身上悄悄施放了秘术,公主自己不知,但她一旦私自远离,他便有心血感应,于是赶来逮她回去。
  这回再注意到七、八丈外的空地上躺着个侍女,莫提准不由得皱起了眉,她的脸与公主易形过后好像。
  不对,说反了,应是公主换上了这名侍女的脸!
  就看这么两眼,莫提准如何不明白:晗月公主根本没死心,又一次策划了逃婚!只不过她运气不好,改换面貌时被侍女的主人抓了个正着。
  原来己方才是理亏的一方,莫提准忍不住瞪了晗月公主一眼,后者咬了咬嘴唇,心有不甘。闹过这么一出,就算莫提准能救她出来,她亦是逃跑无望了。
  莫提准在方才的篝火会上也见过这位来自琅瑜国的迟辙,还跟他遥敬过一杯酒,知道他是使节而非盗寇,再弄清了事情原委,面色也舒缓下来:“误会,当真是误会。我侄女儿顽劣,实无害人之心……”
  话未说完,云崕下巴朝着边上的小树一呶:“没有害人之心,嗯?”
  树干已经黑了,莫提准还看到树身当中嵌着的点点寒光。那是公主用于护身的牛芒针,中人立死,没有解药。
  用出这种东西,还叫没有害人之心么,双方有甚深仇大恨?尤其还是晗月公主暗算人家侍女在前。
  “……”打脸了。莫提准有些讪讪。他伸手入怀,取了一枚圆珠出来,摊在掌心,“这是北地毛夔内丹,妖怪被我杀掉时,已有二百年道行。只要阁下将我侄女放回,这就当作给二位的赔礼。”
  妖怪的内丹!对这东西,冯妙君可没什么好感,毕竟鳌鱼曾骗她吃下一颗大鱼丸,到最后她才发现那玩意儿根本不是龙珠,而是一道诅咒。
  但她到底明白,内丹真是个好东西,尽管这头妖怪的道行不如鳌鱼,血统也不如鳌鱼。
  人嘴两张皮,谁说谁有理。所以莫提准干脆也不跟二人争辩什么道理,只扔出最赤果果的交易。
  一个侍女算什么、一点争端算什么?毛夔内丹拿去,此事就一笔勾销。
  冯妙君偷眼去看云崕。
  这得是走了多大运气,晗月公主才会落在他手里,云崕会再将她放回吗?
  拿这问题来考冯妙君,她的回答是“不”,但她也不知云崕要怎样解决莫提准这个大麻烦;而她么,又该怎样才能同时保住自己和晗月公主的小命呢?
  技术性难题。
  事实证明,她对这妖孽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啊,因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云崕居然笑了,而后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说罢,向冯妙君打了个眼色。
  放人。
  她心领神会的同时喜出望外,也不管他怎会这么好说话,只收回了扼在公主颈上的力道:“回去!”收手飞快,生怕云崕又改变了主意。
  晗月公主自然也不想在她掌中多呆一秒,两个箭步奔回了莫提准身边——她纵然一心一意想要逃离,但生死攸关之时,还是下意识向己方的最强者寻求庇护。
  云崕向莫提准勾了勾手指,后者遂将内丹丢了过来,一边道:“迟先生宽宏,多谢!”
  “迟辙”要是坚决不放开晗月公主,他还要多费一番手脚,如今这个局面是最理想。
  云崕还未开口,旁边忽然又有声音传来:“这里发生何事?”
  话音未落,林中又有两人踱出,男俊女靓。
  冯妙君无语看天。今晚月色很好么,为何大家都忍不住要出来遛哒?


第142章 充盈
  新来这两人她也是认得的:傅灵川和他的长乐公主。
  人越来越多,晗月公主的身份还能不能保密了?莫提准闭了闭眼,才将满腹郁闷强压下去,淡淡道:“无事,一场小误会罢了。”
  长乐公主是从林地走来,先见过了侍女,再望见他身边的晗月,不由得惊奇地“咦”了一声。
  这两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傅灵川更是奇道:“俞国使团的侍女怎会躺在这里?”
  俞国?
  莫提准眼角一跳,望向云崕二人的目光不由得转为凌厉。
  他先前在火旁听得清楚,这两人明明是琅瑜国的!呼,原来地上躺着的不是迟辙的侍女?
  “谁晓得呢,或许她只是看月色太好,在这里睡着?”云崕一句胡说八道,掩口打了个呵欠,对傅灵川道,“夜深寒重,我先回去休息,几位自便。”看了晗月公主一眼,转身就走。
  冯妙君一秒也不敢耽搁,跟在他身后走了,头都不回,留下现场四个人面面相觑,神色奇异。
  这烂摊子就交给莫大国师去收拾了,能者多劳嘛。
  ……
  两人行出三十余丈,冯妙君正要开口,云崕忽然站定:“你先回去。”
  他要去哪?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云崕已经转身,一溜烟循来路返回了。
  冯妙君:“……”
  风度翩翩的国师大人正大光明去扒墙角了?
  她摇了摇头,只得先行返回琅瑜国帐蓬。
  ¥¥¥¥¥
  明天就是十五了,今晚月满八分圆又亮,冯妙君怎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返帐后就调息入定。
  面对天地灵气较为稀薄的现状,汲取日月精华成为修行者的每日必修课。
  她的呼吸悠长,每一次间隔都在十息以上,随着每次吸气,月光中都析出很淡很淡一缕白芒,从她口鼻当中钻了进去,化作纯净的灵力,一点一点滋养她的内丹。
  幸好,凡人是看不见这一幕的。
  如今冯妙君从外界汲取灵气的速度,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她在烟海楼里埋首三年,筛过了数百种功法,有名的、无名的,正统的、偏门的,早就该厚积薄发,可惜始终未得明师指点,修行这条路就走得磕磕绊绊。
  如今,这条路上终于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这个人就是云崕。
  这几十天来,她提出的问题千奇百怪,也亏得云崕博学,能回答六成以上。这人其他方面晦莫如深,于修行道艺上却很靠谱,她的问题就算当时没有答案,他思索几天也能再度鞭析入理。
  她时常有茅塞顿开之感,许多风马牛不相及的学识经过触类旁通,居然慢慢整合到了一起,终能为她所用。这两月增长的修为,能抵得上从前半年之功。
  今日晚课做完,她丹田中即有一种鼓胀之感。那是内丹内蕴的灵力达到了“充盈将溢”的状态。原本按照她的估算,想炼出这种气感至少还要一年功夫,未料到两个月就能竞功。
  这一刻,她是感激云崕的。
  水满则溢,那么灵力满了怎么办?它当然是溢不出来的,除非撑破丹田。所以根据她修炼的九转灵丹之法,下一段修炼的要旨就是将膨胀的灵力进行压缩,使之慢慢液化,给内丹腾出更多装载空间。
  云崕给她挑选功法的眼光也很有趣,不择现成的系统,只选当前最优。这就导致她每一个新阶段要练习的功法都不一样,没有一以贯之的脉络。
  云崕美其名曰,择优而习,最为高效。但冯妙君深深怀疑,他根本就是想拿她当试验品,看看不同功法状态下灵力在她身体当中的运行情况。
  由于共享灵力,他二人的身体在很大程度上存在共通性,云崕通过监控她的修为进度,就可以模拟特殊的法门在自己经脉中运行的情况。
  幸好,小白鼠冯妙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走火入魔,这就是云崕的高明之处了。
  达到了阶段性成果,冯妙君愉悦地收工了,一睁眼才发现,云崕就坐在自己面前的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公子回来了。”她探头去看天色,发现月儿已经西渐,竟是快要天亮了。
  “你快要溢丹了。”云崕方才进帐时见到她面上宝光莹润,不须把脉就能掌握她的修行进度,“自明儿起,每日辰时可以兑花粉酒半钱饮用。”
  她笑逐颜开:“是!”不消说,这是云崕对她通过又一重考验的嘉奖了。
  她直面莫提准、尤其是直面晗月公主时作何反应,作何判断?云崕想知道的,她已经给出了令他基本满意的答案。
  如果那答案不能令他满意,又会有什么后果?呵,两人心照不宣。
  血树的花粉酒已经酿好,功效比起粉蜜膏还要再上一层楼。从前她是小老鼠偷油,私抹一点好处,拿不到台面上说,怎及得上今后正大光明?
  云崕又丢来一物,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
  冯妙君接起一看,莹白如雪、入手冰寒,赫然是方才莫提准给出的那颗夔丹!
  “这个就赏给你了。”他漫不经心道,“夔丹比不上鳌珠,但属性极寒,于修行阴魄之力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冯妙君与他一样,灵力具象为阳魂、阴魄两种,前者阳炎、后者冰寒。
  冯妙君捧着珠子,一脸好奇:“这样的宝贝,您不留着么?”
  “你比我更需要它。”他微微一笑,“只管收下。”
  她这才喜孜孜收了。云崕哄女孩子的功夫比莫提准强上百倍,她分明晓得这珠子于他已无大用,可是云崕换个角度说出来,她还是觉得心里熨贴得很。
  当然她不会错漏云崕此举更深一层的涵义:他特地将莫提准的东西转送给她,正是要提醒他,她认莫提准为师三年,对方什么好处都没给她,怎能和云崕的大方相比?
  这人设一次考验、打一记大棒之后,必然紧跟着就给一粒蜜糖。并且这糖还甜得很,舍得下血本。
  这份收买人心的本事,她是真服气。


第143章 指天立誓
  云崕也交代得很细致:“阳魂、阴魄之力的修行要齐头并进,哪一方压倒另一方,对你来说都是灭顶之灾。这其中的均衡很是精妙,初习神通者不好把控,本不应习之,只是你拥有它的途径太特殊了些。今后若有机会,你要入手火阳之属的法器或内丹。”
  说白了,两人灵力共通,冯妙君根本没得选。
  她把每一字都记在心里,看了看云崕,欲言又止。
  “说吧。”他心情好的时候可是相当和善的。
  “您为何放过晗月公主?”她问得直截了当。
  他挑起一边长眉:“我以为你会欢喜。”
  “我是很欢喜。”她毫不讳言自己的感受,晗月公主能从他手下脱险,这多少减轻了她的愧疚感。实话实说,若是云崕命令她杀了晗月公主,她下不了手。“但这不是理由。”
  “安安真是油盐不进。”云崕长叹一声,伸手摸了摸脸皮,“看来是这张脸不够俊。”不能将她迷得云里雾里。
  “处芝兰之室,久而不觉其芳。”再漂亮的皮囊,看久了也会有……抵抗力的,里面还需要住着一个有趣的灵魂。
  所以,眼前这家伙就是个能勾人下地狱的魔鬼,她必得战战兢兢,谨守着本心。
  “公子,理由。”她再度提醒他。
  他嘴角扯起一抹淡笑:“晗月公主已经无用,怎配我出手去杀?”一个人连死都毫无价值,他有什么伸手的必要?
  “无用?”她将信将疑,“晗月公主嫁与苗奉先,峣晋就通过联姻巩固了同盟。”
  他轻轻“呵”了一声:“她若死了,两国就不结盟了?”
  “唔,不会。”公主嫁入峣国的作用在于“巩固”,结盟行为本身就已经存在。这也是晗月公主总想着悔婚的缘故——对于这位特立独行的公主来说,她出嫁的意义只在于锦上添花,并不能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慰藉。
  “所以,杀她意义何在?”
  冯妙君沉默了。
  他说得很对,以云大国师的个性来看,他的确不愿在不相干的物事上花费半点力气。
  可是,难道事实仅仅如此简单?他这么轻易就将晗月公主双手交还给莫提准,冯妙君绝不认为他怕麻烦,怕暴露身份。
  这家伙,葫芦里一定还卖着别的药。联想到他方才返回小树丛的异常举动,冯妙君总觉得二者之间有些关联。
  她真是将不信任都写在脸上了啊,云崕抚着下巴等她继续提问。
  不过冯妙君并不打算追问他的目的,反正他也不会说:“是了,关于灵力共享的诅咒研究,您可有进展?”
  “嗯——”这一声很长,然后在她眼巴巴的等待中:“没有。”她不想知道,方才傅灵川和莫提准又说了什么?
  冯妙君的肩膀垮了下去:“哦。”
  “安安就这么不愿与我共享灵力?”他眨了眨眼,一脸受伤。
  “怎么会?”她干笑两声,“我只是不愿占用公子的灵力。”根本不是共享灵力的问题好嘛,而是他们两人性命相连并且此题无解!
  果然若不全盘托出,连云崕都找不到答案吗?
  她有点沮丧,转移话题道:“天快亮了,我帮公子换药罢,马上要进都了。”
  云崕身上的伤基本好全,曾经狰狞的烧伤已变作光滑平整的肌肤,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至于那道贯穿了肺部的伤口,皮肉也快要长好,冯妙君不清楚里面的脏器是不是也恢复了。想来以云崕的体质,康复起来要比常人快上许多倍。
  现在再看他的体格就是一种视觉享受了,除了衣袍之后线条优美,没有半丝多余的赘肉,她只能感叹自己眼(艳?)福不浅。
  最后给他上的药是玉晔散,有生肌消炎之效,抹在伤口就化成了油状,将他的肌肤沁得如同上好的白玉。
  光滑、温润,手感不是普通的好。
  嗯,当然了,她心如止水。
  帐内太安静,冯妙君总觉得云崕垂下的目光在盯着她瞧,瞧得她面上有点发烫,于是轻咳一声:“公子打算在峣都呆上多久?”
  “婚典结束后就走。”他反问她,“你想在峣国久留么?”
  “唔,我随公子行动。”其实冯妙君有意在峣境多呆一段时日,养母徐氏和冯记都在峣国,她特别想去看看。不过这心愿恐怕短时间内又达不成了,两者都是她的软肋,不能暴露在云崕眼皮底下。“离开峣国之后呢,我们要去哪里?”
  “自然是返回魏国。”他轻笑一声,“你我这一趟都离开太久了。”身为魏国国师,他任性出走了好几个月,魏王一定急得跳脚了吧?至于冯妙君,她离开魏国的聚萍乡已经快要四年了。
  因为她长乐公主的身份问题,冯妙君对于返回魏国是满心不情愿的,何况还是在这人的关(xie)注(chi)之下。但她有权利说个“不”字吗?
  “是。”
  云崕看着她,慢慢道:“我时常在想,鳌鱼恨我入骨,为何会种一个共享灵力的诅咒给我?”
  冯妙君的心跳加快了半拍,表面上却镇定如常:“公子可有心得?”
  “鳌鱼虽蠢,死后总该聪明一回,除非——”他伸手,轻轻将她下颌抬起,目光里全是探究,“除非它能认定,你会给我带来大麻烦。”
  她眼里先闪过惊奇,而后就是满满的恐惧:“公子,我可不能害您,我可以对天立誓!”云崕的逻辑当然是说得通的,因为鳌鱼打的就是籍由弄死她再弄死云崕这个大仇人的主意!
  “好啊。”他玩味一笑,“发个誓来听听?”
  云崕喜怒无常,刚刚还给出优厚的赏赐,冯妙君却不清楚下一秒他会不会拧断她的脖子。为了自己和他性命无忧,她毫不犹豫伸出食、中二指向天:“我冯妙君对天立誓,决不谋害云崕大人性命,如违此誓必遭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说着玩的。”他打断她的誓言,“誓言这东西能当真吗?”
  冯妙君:“……”不能当真?不能当真你等我誓都发完了才开口?
  云崕却打了个呵欠:“休息罢,天都要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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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黄金之城
  次日午后,琅瑜国的使团终于抵达峣都印兹古城。
  越往峣都走,大家穿的衣裳越薄。待冯妙君抵达这座古城才发现,夜间的地面温度也在十度以上。
  树木长青。这个冬天,印兹古城不下雪。
  一路上看惯了白雪皑皑,突然重回小阳春,紧绷的心境都跟着一松。尤其高大的城墙后面就有成排的山茶花怒放,红白相间。一行人再往城里走,墙根下、庭院里随处可见三色堇,一花即有紫白黄三色,盛开得随心所欲。
  峣都的建筑极有特色,风格与魏、晋?异。本地人喜白,因此屋舍墙壁多刷作白色。有钱人家还喜欢在墙上加饰浮雕与彩绘。与魏国的庄朴不同,这里崇尚奢丽,权贵之家在镂空的门窗加装彩色琉璃,还喜欢修造华美的屋檐以彰显财富。
  冯妙君从前就喜爱异国风情,现在看得惊叹连连,恨不得多长两只眼。云崕不喜她这副丢脸模样,轻嗤一声:“乡下来的土包子。”
  冯妙君自动过滤了这句话。他不就是来多两次吗?
  不过云崕紧接着就介绍道:“这里的富豪喜欢建多重檐,身家过百两可建一重飞檐,身家过千两可建两重,身家过五千两者,才可以建三重。”
  她看来看去,果然看到许多漂亮的大房子建有一重或者两重的飞檐,檐上还饰有镏金的瓦片或者小兽,“这个百、千、五千的单位是?”总不会是银两吧?反正她得极目远眺,才望见一道三重檐,翘角都刷成了金色,只差在上头刻字“我有钱”。
  “黄金。”
  “哇呜,有钱!”乱世重黄金,所以这时候的金子是硬通货,约莫等于十两白银。百两金的概念就是身家过千两银子。而在晋都,四两银子就足够四口之家过上一年小康生活。
  峣都民间之富庶,可见一斑。她和徐氏、蓬拜保持联络,知道峣国物资丰饶,尤其盛产各类瓜果、草药和木材,官方又奖励工商、鼓励边贸,因此货流发达,常见巨富商贾。
  “小财迷,就这点儿出息。”云崕笑骂道,“等你见着峣王宫,怕不要淌一地口水。”
  不得不说,云崕对她也是越来越了解了。她见着峣国王宫时,的的确确在同行者的惊叹专拍中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
  金碧辉煌!
  她从前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个形容词,今日方知它真有范本和出处啊。
  峣王宫就在整座印兹古城的中轴线上,巍峨大气,她离得老远就能望见金色屋顶在阳光下的灼灼辉耀。
  纯金,不带一丝杂色!
  她是何等目力,一眼就能看出那屋顶不是镀金、不是镏金,就是用十足的赤金砌成砖、一块一块垒成!
  并且,它足足有五重飞檐,从屋顶向翘角层层推进,仿佛汹涌的波涛。
  至于那些繁复的线雕和绘板,同样是黄金熔铸的。她不晓得深宫内院的屋顶是不是也用黄金做成,单只最外围的的宫墙和最高大的宫殿,用掉的金子都以吨来计算。
  黄金的产量有多低,峣国王室净把它往自己门脸上贴!
  “好奢侈啊!”她差点被那万道金光闪瞎了眼,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继续瞄,“这么高调地炫富,不怕人家去偷挖?”
  云崕低低一笑:“这整座王宫就是一件法器,除非你能将其损毁,否则休想偷走尺椽片瓦。这些年来不知道多少人因盗窃宫殿的金子被判刑剁手,无一成功。”
  她还在啧啧感叹:“只有土豪才想得出造这种法器。”
  “峣国第三任君主峣成王励精图治,那些年又得天公作美,保国泰民安,因此国富一时,还占去了八马原的大片领土。”
  她咦了一声:“八马原,那不是魏国的领地么?”
  “彼时还没有魏国。”云崕笑道,“正当成王踌躇满志,却遇到绝世佳人,他竟然一见倾心,非要娶回来不可,哪知这女子却给他提了个要求。”
  “什么?”冯妙君听得入神,顺口问了一句。对于浪漫传说,女生大多没什么抵抗力,她也不例外。
  “她要一座占地五十顷的黄金宫殿。至少,屋顶必须是黄金筑就。”
  听到这里,冯妙君忽然失声道:“黄金屋!我想起来了,这便是‘书中自有黄金屋’的由来!”
  “不错。”云崕肯定了她的猜想,“成王虽被冲昏了头脑,却也明白世上的黄金加在一起,依旧铸不成这么宏伟的宫殿。所以他想了个取巧的法子,想利用现成的法器来加铸。这座新月神殿原是另一个小国的镇国之宝,传说是上古仙人的洞府,最开始封印在一套卷轴当中。成王硬生生将它重铸过一遍,因为高阶法器大小随心,所以峣国只用了三万六千斤黄金就搞定了这项难比登天的工程。”
  “只?”冯妙君喃喃道,“三万六千斤黄金用出去,还是用在这么华而不实的装饰上,峣国臣民能愿意么?”
  “自然是不能的。”云崕的声音淡然,听不出什么情绪,“怎奈成王那时已经鬼迷心窍,什么忠言都听不进去。并且新月神殿也是它发兵强夺过来的,打仗本就花掉许多钱。待黄金宫造好,民穷财尽,紧接着又逢大旱,钱粮都拨不出来,后果当然是民怨沸腾,边防空虚。周围的小部族趁机起事,两三年内就成燎原之势,后来把八马原都占走了。”
  冯妙君一下子知道他说的是哪家了:“这便是魏的由来?”
  “不错。”云崕语带不屑,“峣国从此由盛转衰,至今也未能再现当年辉煌。留下这座黄金宫,据说是意在警省王室后人。”
  果然后人的谈资都是前人的眼泪啊。冯妙君啧啧有声:“峣成王英明神武,怎么会犯这种糊涂?”
  “英雄难过美人关。”云崕冷冷一笑,“再说他的对手阴险狡诈,挖好了坑专等他来跳。”
  “咦,这倒未见记载。”又有八卦可以听,她兴头很足哇。能被云崕也说成“阴险狡诈”的,肯定很不一般。


第145章 正主儿
  “彼时成王年过不惑。他不是修行者,身体虽然精壮,终不如弱冠少年。他喜欢的女子却只有碧玉年华,正值妙龄,又是玉檀宫宫主的女儿,自身也很尊贵,因此满心不愿嫁给他,才找了这么个条件来刁难,希望他知难而退。毕竟谁都明白自古至今生产出来的黄金总量最多能盖个黄金小楼,宫殿那是休想了。”
  “这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捱么?”冯妙君奇道,“何阴险之有?”
  “问题在于,她提出‘黄金宫殿’的要求乃是受人蛊惑。”云崕一字一句道,“隐在暗中这人,便是天魔!”
  “天魔?”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关于天魔的传说很多,“动这番手脚,对它们有什么好处?”
  “天魔为祸世间,必要令天下动荡不安方能滋长力量。”云崕声音里带出奇异的意味,“这世界分裂三百余年,民不聊生,天魔真是没少出力。峣成王迷恋玉檀宫主女儿成痴成狂,未必不是天魔动的手脚。”
  “天魔到底是……”她话未问完,不远处锣鼓喧天,一支行容整齐的仪仗队伍自远及近,从主街上经过。
  它从王宫的方向而来,其他平民和商队纷纷避让。
  队伍正中央,有两人被簇拥着,一前一后往正北门而去。前面那人腰板挺得笔直,面色肃然,红衣上绣着金丝,腰间别一条黄金束带。他生得剑眉星目、宽肩虎背,这般张扬的装扮旁人不易驾驶,却只衬得他更显气宇轩昂。
  这个人,冯妙君恰好是认得的:
  苗奉先。
  远行数千里,终于又遇见熟人了。
  苗奉先身后的大马上坐着一个少年,和他相比要文弱得多,然体态修长,面如冠玉,容貌秀雅恬静,又是另一种俊美。
  两个不同风格的美男子放在一处,吸引路上行人目不转睛。
  冯妙君听到周围百姓窃窃私语,都道峣国二王子这位准新郎官要去北郊的宗祠祭天,祈求神胆赐福。这也是婚典最重要的前序之一,原本理应由国师高徒来主持,不过苗奉先自己就要当新郎了,所以就由其好友、钦天监监正的独子左丘渊来接手。
  听到那个名字,冯妙君蓦地瞪大了眼,直勾勾盯着那名少年。
  “咦?”
  许是她一瞬不瞬关注人家的时间太长,那名少年目光扫来,恰好与她对上,于是微微一笑。
  这一笑,尽显温雅风流。
  边上云崕阴恻恻道:“瞧上他了?”这小子模样凑合,周围看直了眼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可真不少,连他的小跟班都不能幸免。
  啧,肤浅!
  冯妙君张了张小口,要解释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瞧上有什么用?够又够不着。”
  她话里的遗憾让云崕微微眯起了眼:“旁人自是无法,谁教你跟对了人?”他嘿然一笑,“好生求我,我就去把他掳来给你压寨!”
  “压寨?我是山大王么?”她撇了撇嘴,“我充其量就是山大王的侍女!”听他信口开河,冯妙君很少理会这种妄人,不过这厮乃是法力无边的国师,又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敢说就敢做。她怕这家伙真把人家美少年掳了就跑,那时自己二人就是满城喊打的逃犯了。
  “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云崕忽然有些儿不耐烦,“干脆些,要不要?”他给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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