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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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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他手指方向,冯妙君看到十余丈外的茶馆里坐着四、五人,被拥在中间的也是个魁伟大汉,粗眉方颌,正冲着云崕咧嘴。
  冯妙君瞪大了眼,莫名地想笑。云崕却只当未听见,迈步继续往前行去。
  主人就在不远处盯着,健仆哪里肯让他走,一抬腿就拦在他面前:“站着,乖乖随我走一趟,我就不难为你……”
  云崕瞥了冯妙君一眼,后者立刻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态,不笑了。国师大人懒得理会这种杂鱼,才叫她出手解决。
  冯妙君出食、中二指交替摆动,模拟人腿行进,口中轻喝一声:“滚回去!”
  那豪仆不由自主一个转身,往茶馆走去。他眼中露出惊骇神色,大叫道:“放开我!”
  他嗓门粗大,这一吼吸引不少路人。冯妙君也嫌他动静大,伸手在小嘴前一划拉,这豪仆跟着就紧闭双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喉底呜咽有声。
  云崕看也未看一眼就走了。
  那豪仆走回主人身边,“公子”看向这里的神情带上怒容,忽然向左右使了个眼色。
  就有两名汉子站了起来,向这里走来。
  显然人家咽不下这口气。
  论有个招蜂引蝶的主人是种怎样的体验?冯妙君暗暗叹了口气,今儿天色很好,她心情也好,不想杀人。
  云崕忽然轻哼一声:“心慈手软麻烦多。”言罢,袖口微微一动。
  就见大步往这里而来的两个壮汉忽然晃了两下身子,“砰砰”两声接连倒地,眼睛兀自圆睁,七窍却已经流出血来。


第128章 居心不良(加更章)
  冯妙君惊得小口微张。连她都只看见云崕打出两道细而淡的黄光,一闪而逝,快得肉眼无法捕捉。
  这也太、太嚣张了!
  大街上全是活人,云崕杀人要不要这么坦荡狠厉?
  四周行人尖躲避,先前若视云崕为谪仙,现在看他只如恶鬼。坐在茶馆里的公子哥呆呆出神,动也不动。
  云崕却不理他,只翻身上马,往镇外奔行。冯妙君往茶馆里看了一眼,赶紧策马跟上。
  几十息后两人已经出了小镇,身后才传来衙役的唿哨声。
  ……
  两人奔出数十里,马速渐缓,云崕道:“说吧,什么事。”看她几次欲言又止。
  “没什么。”他明明直视前方,怎知她的表现?“公子居然放过那个方脸男不杀,尽管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副欺男霸女相。”一点儿也不像云崕的作风。
  云崕轻笑一声:“你很了解我?”
  “不敢。”她赶紧澄清。
  他玩味道:“有什么不敢?”
  那双桃花眼望过来,冯妙君立刻不说话了。
  多说多错啊。
  ……
  茶馆里余下的两三人才松了口气,一转头见自家公子正襟危坐、面色如常,不由得为自己的失态而惭愧。
  “公子?”
  没反应。
  “公子,这接下来……?”衙门的人都快到了,怎生应对?
  还是没反应。
  家仆急了,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
  这人顺势倒下,还维持着方才那副神情。
  竟是不知何时,已经毙命。
  ¥¥¥¥¥
  这一路走下来,冯妙君就怀疑到底能不能遇上云崕看得顺眼的人。
  事实告诉她,有的。
  这一天到了决明城,再有人过来搭讪,云崕居然没有拒绝。
  这是浩浩荡荡三十余人的车队,多数人脸上有风尘之色,不难看出在外奔波有段时日了。为首的锦衣男子个头高挑、面目俊朗,见到云崕先是双目一亮,接着就上前抱拳笑道:“兄台好风采,怎么称呼?”
  出乎冯妙君意料,云崕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四方山,倪焕之。”
  四方山是什么地方?在烟海楼熟读经史冯妙君不知道,这男子大概同样不晓得。但他仍然笑道:
  “吾乃琅瑜国御书郎迟辙,奉王命至峣都谒礼峣晋联姻。”男子往河边酒楼一指,“不若一叙?”
  云崕欣然应了一声“好”。
  迟辙身后立着一名美婢,也对冯妙君一笑。
  随从都在底下大堂落座,只有迟辙、云崕四人被伙计请去了雅间。云崕先开了口:“琅瑜国到此有数月路途,迟先生来得好快。”
  这世界上当然不仅止有六国,还分布着无数大小势力。琅瑜国位于西海,坐拥四个群岛,加起来有三百多个岛屿。虽然与陆地并无接壤,但它和陆地国之间通商密切,因此是岛国当中相当有名的一个。
  迟辙要前往峣国不仅得乘车,还得渡船。所以云崕才说他走得快。
  迟辙摆手:“我王既有指示,那便要尽善尽美。哪知白象山脉剧变,公主下落不明,也不知峣晋最后要怎么交代这桩联姻?”
  晗月公主下落不明?冯妙君一下瞪圆了眼。
  云崕攻击崖山地宫时,莫提准必定护着公主先行离开,至少不在火山喷发范围内,怎会到现在还未露面?
  莫不是这中间又出了什么意外?她这么想着,目光不由瞟向云崕:是他?可这家伙一直不离她左右,哪有机会去对付晗月公主?
  她如今只是个婢女,没有插嘴的份儿。只听云崕“叹息”道:“崖山喷发时,晗月公主竟然在山里?那可太不幸!那等天威面前,即便公主身边有高手随护,怕是也难逃此劫。”
  迟辙目光微凝:“倪兄见识过?”
  “崖山喷发前我们刚刚进山,结果被火山爆发的威力嚇回来了。”云崕惭愧摇头,“山摇地动间,飞禽走兽争相逃命,始知人力弗可御天。”
  “传说中,上古仙人有搬山移海的手段,盖平一座火山并不是难事……物是人非也。”迟辙目中露出向往,不过随即回过神来,“恕迟某寡闻,四方山何在?”
  “峣国南部海岸以外,六百里有群岛谓之四方山。”
  迟辙一下子就大感亲切:“原来倪兄同样来自海上仙山,难怪风度出尘,与旁人都不同。”
  岛民的心态与久居大陆之人很不相同,就这一点身份上的分别,立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接着他又问各种风土人情,云崕娓娓道来,只表现对大陆局势不太了解,冯妙君一听就知道他这套说辞纯熟,怕不是早就给自己准备了好几套身份,方便信手拈来。最妙的是“四方山”虽然听着飘渺,但峣国南边海岸线上的几个城池却是真实存在,云崕连人家的渔获和特产都说得明白仔细,煞有介事。
  这世道不晓得有多少高人世家隐在名山大川,为人所不谙。峣国南边的海面上岛屿众多也是不争的事实,这时代并没有详备的海图,迟辙一个琅瑜国人能知道他说的有几分真?他只要略去自己最敏¥~感的国师身份就行了。
  迟辙哪里料得到自己有这运气,随手结交的一个路人甲就是魏国国师。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最后云崕轻叹一声:“听起来峣都在婚礼前夕应是风云际会,各路英杰毕至,也不知有无机会瞻其风采。”
  冯妙君心道莫要客气,你就是boss之一。
  迟辙大笑举杯:“这一次各国都派使节,其中几多风¥~流人物,但我观倪兄不输与他们。”
  迟辙很热情,邀云崕同行,后者婉拒两次,终于盛情难却。
  如此,又过五天。
  云崕的见识非凡人能比,迟辙与他相处多日,渐渐诚服。冯妙君冷眼旁观,见云崕一点一点将对方老底都掏出来。
  云崕想做什么呢?她心里好像有点儿谱了。
  现在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峣国腹地,从这里继续往西南,地势开始平坦,路也好走了,再跋涉小半个月就能到峣国都城。


第129章 偷脸偷身份
  和云崕相处的时日越久,她越觉得这人生性实是散漫。平时以调息代替入眠就罢了,哪一天真正睡下,那第二日想喊他起床可是个系统工程,常常让整队人马等他等到日上三竿。迟辙不以为意,反赞赏这是性情中人,冯妙君真怀疑他被云崕洗脑了——那妖人的确有这种本事——只有她知道自己要唤云崕起床,可得冒着生命危险。
  这年头,当个贴身侍女的风险性都这么高!
  复两日,云崕忽然找了个理由作别。迟辙连呼惋惜,但是怎么挽留都没用,只得摆酒替他饯行。
  冯妙君真正佩服云崕了,这酒他都喝得下去,不会戳心得慌?
  很显然,并没有。
  他不仅喝了,还喝得声情并茂,让迟辙险些痛哭流涕。
  御书郎的差使就是常伴君王左右,迟辙也不是少年,本不该这样不更事。可是云崕此人有个本事,说话常能直指人心,再灌几斤黄汤下肚,也不知怎就引得迟辙悲喜无定,酒席上吐露了许多心事。
  宴散,主仆二人驱马出来,云崕瞟了她一眼:“你方才叹气四回,有甚郁结?”
  觥筹交错间,他还能来记她叹过几回气?冯妙君暗中一懔,口中却道:“迟公子待您真诚,我们还要暗算他么?”
  云崕微微一笑:“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咦?”她眨了眨眼,这人居然还有良心?
  “事后他可以活命。”
  好吧,他没有。
  ……
  这天夜里迟辙连发几个噩梦,惊坐而起,望见月光如水从窗中照进,分外安柔。
  可是……他目光紧接着凝住,这木窗虽然洁净却有些简陋,断不是他安睡的那间雅室!
  迟辙一翻身坐了起来,不意脚下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
  是个人,无声无息。
  他赶紧将之翻过来一看,低呼道:“红云!”
  他的贴身美婢红云睡得正香,被他摇醒后揉眼道:“大人,您怎么醒了……咦,这是哪里!”
  两人想奔出户外,结果走到门槛前就被弹了回来。
  眼前一堵无形屏障,谁撞上谁就满头包。
  他们居然被困在方寸斗室之内。
  迟辙扒门大呼:“来人啊,有没有人!”
  外头无人应答。
  红云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抖着声音道:“大人,看窗外!”
  从窗外看出去,两人不仅看到了草木扶疏的小院,看到了清冷的月光,还看到了……迟辙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那、那是又一扇窗吗?”
  小院外头,本该是天空的部分被两扇木窗占据,窗棂上挂着一只如意护符。
  如意护符是他的,有祛邪之力,每晚睡前都由红云挂在窗上。
  现在木窗放大了,连如意符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迟辙忽然意识到一点:“不是窗户放大,而是我们缩小了!”
  像是有风吹来,巨窗轻晃,于是有人走过来关窗。她背对着两人时,红云就睁大了眼睛,待她转过来,可怜的女婢颤声道:“是,是我!大人,有人冒用了我的脸!”
  这婢女的脸庞,居然和她一模一样!
  迟辙慢慢退到床边坐了下来,忽然苦笑:“恐怕这些人冒用的,不止是你的脸。”
  ¥¥¥¥¥
  谁也不知道正牌被关进了方寸瓶,“迟辙”和“红云”主仆依旧在琅瑜国的使节队伍里,慢慢走向峣都。
  离原定的婚典日期还有月余,但现在公主杳无音讯,谁也不清楚这场大婚要怎么收场,峣国并没有发布官方消息,所以来自四面八方的各路观礼使节队伍仍按原计划、原方向前进。
  礼数不能少。
  这一日抵达名为“牙都”的小镇,全队盘桓休整。
  镇上最好的旅店只有两家,他们大队人马就几乎包下了整间旅店。随着云崕走进房间,冯妙君关上门、随手布了个阵法才细声道:“公子,你今日多吃了两口青梅。迟辙本尊可不喜酸食。”
  他二人分别扮作迟辙主仆,云崕和这位御书郎结交数日,不仅是为套人底细,还要观摩他的行为举止,这才不易露出破绽。虽说两人都有易形蛊此等宝物,但想要扮作某人再混进某人家里吃喝玩住几个月却不被认出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行为方式,假的就是假的,早晚要露馅。
  但云崕已经打清楚,这支使节队伍就是临时被熙王指派组建的,迟辙这样的官家子弟率领使团走一趟峣国、搞搞外交观摩一下婚礼,原本也带出得力的老部下,可惜乘船出海时遇到海妖袭击,死得没剩两个。大家伙儿赶了几千里路也很累了,早过了说话的兴奋劲儿,平时埋头策马赶路就是,哪有多少时间交谈?瞒过他们月余,对云崕来说不难。
  而红云本就是颐使气指的丫头,冯妙君要学她的作派更简单。
  云崕也知道自己这张脸太招摇,此去又是峣国,万一给人认出魏国国师的身份,只怕虎落平阳要倒霉,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偷了个身份来。
  冯妙君早就明白他相中迟辙什么了:迟公子身高体型与他相仿,喜著锦衣,为人豪爽大方不阴沉,这都是很容易仿冒的外在;再说御书郎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要说职权吧,真没大权在握,来了峣都也不会受人巴结;说它官儿太小吧,好歹是君王身边的人,有近水楼台的先发优势,所以别人也不会太看轻。
  这就给云崕留下了充足的活动空间。倘若他冒充的是莫提准,首先要想法子把自己拉拔成一个彪形大汉,而后在峣都里应付一波又一波的访客——大婚前夕,晋国国师在峣都必定是吃香的。
  云崕幽怨地看她一眼:“可是梅子酒里的梅子好吃。”
  她笑吟吟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酒壶:“我省得,所以这酒您还是关起门来喝要好些。”晃了一晃,“我只说是我要吃的,加了两倍的梅子。”堂堂国师不过是吃货一枚,摸准了他的爱好,云崕就好对付多了。


第130章 狭路逢故人
  云崕面现喜色,而后目光在她胸口打转:“藏在这里,果然最不被人注意。”
  冯妙君一秒钟收起笑容沉下脸:“不喝拉倒。”捂着酒壶转身要走。
  眼前一花,云崕已经闪身拦在她面前,一手抓过酒壶,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微笑:“说哪里话来,还是安安最懂我。”
  他眼中果然深情款款。冯妙君脸皮一抽:“公子,你现在顶着迟辙的脸。”成天被他抓下颌,抓啊抓的居然也习惯了。
  他连眼神都没变,只挑了挑眉:“所以?”
  “暗送秋波没有用。”迟辙也是个美男子,但和云崕本尊比起来,硬件还是略有不足。她看惯了那张没有瑕疵的脸,降一个档次是迷不倒她的。
  云崕长长“哦”了一声,眼里有笑意:“原来安安喜欢我的本来模样。”
  她避重就轻:“谁不喜欢?”轻轻将他手指拨开,“伤未痊愈,酒莫贪杯。”
  谁不是好好¥~色,恶恶臭?
  对上她毫无波动的双眸,云崕显然有些不满意。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怒叱:“滚开,别拦我!”
  这声音!冯妙君万万没料到会在此时此地听到这一声,身体不由得一僵。
  这动作虽细微,云崕却正好盯着她,又怎么会漏看?他微微眯起了眼:“那是谁?”
  冯妙君眨了两下眼,任她千灵百巧,这会儿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她当然一下就认出,那是晗月公主的声音!
  崖山地宫分别二十余日,她先以为公主被莫提准送去了峣都,哪知道接到的却是公主失踪的消息;等她用了好长时间消化完这个噩耗,晗月公主却活生生出现了!
  就在这里,就在这家旅店当中!
  琅瑜国包给迟辙所住的当然是最好的雅舍,在这种小地方不能奢望它条件有多棒,但起码的小园和假山还是有的。现在晗月公主的声音就是从楼下的园中传出来。
  冯妙君心念电转。
  要不要把实话告诉云崕?
  待嫁的晋国公主落入魏国国师手里,会有什么后果?冯妙君不敢想象。
  最好的结果大概是身死当场?
  可如果不说,云崕难道就不会怀疑、不会发现?
  到得那时,莫说保住晗月公主了,就是她自己恐怕都大祸临头。
  莫看现在她和云崕相处起来和乐融融的模样,其实全是假象。
  这男人的翻脸无情,她领教过不止一次了。
  “谁?”云崕又追问一句。
  她非答不可了。云崕已经动了怀疑,何况楼下那年轻女声光凭短短三个字就能震动冯妙君,必定是这小丫头很熟悉的人。
  她在采星城住了多年,熟悉的年轻女子有几个?答案或许是很多,但此情此境下能令她身体都僵住的,怕是一个手指就数完了吧?
  说不说实话?冯妙君从未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救闺蜜,还是选择明哲保身?
  她不是圣人,生死攸关的时刻又来得突兀,令人毫无准备。
  她该怎么办?
  “是……”她开腔拖长了声音,也希望拖延点时间,心头有千百个念头转过。有什么办法,能令她不出卖好友又可以维持和云崕之间微妙却脆弱的联系呢?
  幸好就在这当口儿,她望见楼下的回廊里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她面对木窗,而云崕面对着她,也就没望见这惊鸿而过的影子。
  但她看得清楚,那是个男人,身材高壮、虎背熊腰,哪怕只瞥见背影,也知道那副身躯里必定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她的心忽然安定,咽了下唾沫,期期艾艾道:“是,是晗月公主。”
  说完她眼里就浮起泪花,在云崕视野里的最后一秒滚落面颊。
  他看她一眼,走到窗边往下眺望去。
  小园里有个面生的年轻女子正冲着侍卫发火,挺起胸膛就往外迈步。后者想拦,却不敢触碰她的身体。
  这时又有高个男人闪身而至,一把抓着她的胳膊道:“莫胡闹,有事回去说!”
  也没见他使多大劲儿,女子就被他抓动,不由自主往二楼的雅间而去。
  临进门,高个男人目光如电环顾四周。这时恰是午后,多数人用过饭都会回屋休息。听到外头的动静后,倒有不少住店的客人探头探脑看热闹。可无论谁与这大汉四目相对,脑海中皆是一阵刺痛,赶紧缩头回来。
  除了云崕。
  他原本死死盯着这人。当然他也不会平白露馅,紧接着就和其他房客一样缩首关起了窗户,摆明不想挑事的立场。
  那壮汉就是莫提准。
  他在这里,冯妙君才敢放心大胆地指认晗月公主,给自己争点筹码。有莫大国师守着,云崕想杀公主并不容易。
  云崕见她站在屋中没精打采,遂问她:“那就是晗月公主?”瞧着脸生,应是用了易形蛊。莫提准手里就有这东西。
  她点了点头,小声道:“她既然活着却没去峣都,显然是不想嫁。这岂非正中魏国下怀?你不会伤她罢?”
  女孩儿泪水洗过的眸子黑白分明,里面写满了希冀。被她这样看着的男人,有几个能不心软?
  云崕也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要她的命作甚?”
  “真的?”她长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呵呵,她一个字也不信!这家伙怕不是认出了莫提准,没把握杀掉公主才这样说罢?
  云崕既看到了冯妙君方才面上的挣扎,也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愧疚。想来她只听见晗月公主的声音,并未见到莫提准,不知道他护着公主。所以这句指认对她来说,就是出卖和背叛。
  在云崕这里则相反,乃是她递上了一张小小的投名状,以显示自己对他的忠诚。
  所以,她才那般难过吧?他应该安慰和鼓励她。
  云崕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头顶,温声道:“乖女孩,以后好好跟着我。”
  冯妙君将下唇咬得快要出血,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出去了。”她的声音还有点失落。
  经此一事,云崕对她的信任大概会更多一点吧?
  她转头要走,云崕却伸手一拦,“慢着,不把戏看完么?”


第131章 照嫁不误(加更章)
  戏?
  她看了看紧闭的门窗,知道他见着了晗月公主和莫提准还不甘心,想要再套点情报。可是莫提准安抚晗月公主时,不可能不把结界或者阵法撑起。这样一来,云崕还能窃听到两人对话吗?
  云崕敲了敲桌子,即有一只肚皮瘪瘪的蜘蛛爬到桌面上。
  冯妙君吃了一惊,见这蜘蛛有人拳头大小,色作赤红,背上天然长着个鬼脸图案。六肢长而纤细,足上布满了细而密的刚毛。她越看越眼熟,突然想起这不就是云崕养在方寸瓶暗室中的鬼面巢蛛?
  之所以叫作巢蛛,不是它喜欢窝在巢里不出来,而是它看起来格外累赘的腹部其实是中空的,方便将幼仔一个不剩全装进去——它本身就是个移动的巢穴,甚至卵袋也不产在外头,而是直接关在肚皮里孵化。
  它一次能产下百来头小蜘蛛,冯妙君见过这些小东西,那可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生长速度还格外缓慢。不过现在它肚皮是瘪的,幼蛛哪里去了?
  这东西她平时也要负责喂养照看的,因此对它的习性也有所了解,这会儿见到母蛛露面,心里就有些恍然:云崕莫不是想?
  果然,这母蛛擦了擦自己的大眼睛,突然口吐人言:
  “我不信,父王一向疼我,绝不会命我强嫁!”
  母蛛发生的声音当然与人声完全不同,听起来就像震动了空气,有奇怪的机械音。可是冯妙君明白,这是它在模拟晗月公主。
  鬼面巢蛛浑身有数千个传感器,是世上对振动最敏感的几种虫类之一。它可以探查到最安静的移动和气流的变化,甚至可以“听”见声音的传播。
  声音,也不过是一种振动。
  不过莫提准在房间里布下了结界,声音是传不出来的,鬼面巢蛛怎么能听见?
  “王上的御笔,你可认得?王上的私章,你可认得?”这应该是莫提准的话了,“从崖山逃出,公主恳求我暂不通知峣国,先求王上定夺,我做到了;这一路行来,你也听见四下议论纷纷,都在讨论两国结盟。如今王命批复,公主又欲何为?”
  听这几句,云崕和冯妙君都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莫提准带着晗月公主逃离崖山的时间明明比云崕二人早上许多,后面却闹失踪,峣国怎么也得不到晗月公主的消息。原来,晗月公主生了悔婚的念头!
  冯妙君一早就知道她不愿外嫁峣国,只是碍于王命不得不为。可是有崖山变故作幌子,她可以诈死在火山喷发中,只要后面不再正大光明露面,谁也只当世上没有了晗月公主,峣晋两国的联姻也只能到此为止。
  这样,晗月公主也就自由了。
  莫提准大概也想到这些,所以暂时带着她匿在民间,同意发讯请晋王定夺。可是晗月公主没料到,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来的,却是父亲决绝的命令:
  照嫁不误!
  冯妙君忍不住叹了口气。远嫁千里几乎是任何一个女子的噩梦,晗月公主也不能例外。可她若是就此悔婚,代价就是后半生都不能再堂而皇之出现在晋国王宫里,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再喊晋王一声“父王”。
  她将像冯妙君那样隐姓埋名渡过一生,因为世间已经没有了晗月,就如“长乐公主”很早就死在了安夏王宫当中。
  以她出身之尊贵,不能名正言顺地嫁给权势勋贵,难道不也是莫大损失?
  冯妙君想到的,莫提准也能想得到,他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晗月公主却道:“崖山通道已毁,晋国的援军过不来了,峣国恐要陷入战乱。我知道父王都不看好峣国,不认为它能打赢魏国,却还执意要我去做一个亡国王妃吗?”
  原本她虽不愿外嫁,心中却揣着崇高的使命感,知道自己的婚事会令两国关系更加巩固,会令晋国得到强大的盟友;可是崖山火山喷发之后,时局立变。晋国和峣国之间的最短通道被摧毁,这种情况下,她嫁过去还有什么意义?
  最后,只不过是峣国王子多了一个王妃而已,峣晋的往来纵然可以更密切,可是军事上的互相守望都变得奢侈。
  峣国不再是晋国最理想的盟友了,她还需要作出这样的牺牲吗?
  对于晗月公主的愤怒质问,莫提准只问了她一句话:“公主可是要抗命不遵?”
  晗月公主久久不能言语。
  “我王对公主来说是君父。君父者,先是君,才是父。”莫提准顿了一顿,接着道,“倘若公主抗旨不遵,我只能以术法将你定住,直至大婚结束了。”
  晗月公主绝望呜咽:“父王为何这般对我!”自幼及今,她都是王子王女中最受宠爱的一个,晋王对她的呵护绝无假意,她想不通他为何变得如此狠心!
  莫提准也知道这回必须扯去那些温情脉脉的面纱,把利害全部剖开给晗月公主看清,以免她再闹出什么事端:“晋国和峣国,可以不为友,却不可以为敌!公主,你的姻缘依旧意义重大,能令峣国安心,能令魏国死心。”
  “可是……”
  “再说,就算没了崖山地宫,峣晋两国未必就不能再联手抗敌。”
  此话一出,莫说晗月公主猛地抬头,安坐这一边静室的云崕也微睁双眼,有神光如电。
  莫提准犹豫一下才道:“崖山通道确是最短,但从晋到峣并不仅止一条路能走。”
  晗月公主失望了:“可是,取道南部的白象平原也要多走两月有余……”
  “不!”莫提准打断她,“还有一条路可走:绕过白象山脉北端,行经赤嵌森林再进入峣国地界!”
  晗月公主呆怔好一会儿,似在脑海中摸索这几个地理位置,好半天才奇道:“赤嵌森林,那里原是安夏国的地盘,现在好似已经在、在魏国境内?”
  莫提准没回话,冯妙君猜测他是点了点头,因为晗月公主又接下去道:“咱们大军要是从那里走,一旦被魏国发现,岂非变作宣战之举?”


第132章 奖惩分明(加更章)
  未经东道国允许而擅自发兵踏入其疆域,等同于宣战。这种国际常识,晗月公主自然也有。魏国上回假借除妖之名把手伸进峣国地盘,就招徕后者的暴怒,为天下人所关注;晋国要是敢私自借道魏国领土,那恐怕要惹来许多麻烦。
  莫提准却道:“这就不需要公主担心,我王已有计策。”说罢轻轻叹息一声,“可惜了。”
  晗月公主心中思索,顺口问:“可惜什么?”
  “可惜我三徒儿冯妙君没能逃出来。”否则劝说公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冯妙君一定能胜任。
  晗月公主沉默良久,才道:“是我非要拉着她来峣国观礼,不然她也不会遭此意外。可是那一日死不见尸,说不定她还活着。”
  莫提准轻轻叹气:“她比我另外两个徒儿加在一起都机灵,我也希望她能安好,不过魏国国师恨她入骨,恐怕不会放她生路了。”说到这里话风一转,“公主请在峣都安心待嫁,新的妆奁已经加紧运往这里,大婚前应该可以送抵。”妆奁是给新娘子撑场面的,堂堂晋国公主大婚,那可不能寒碜了排场,这是最起码的礼节!
  而后,鬼面巢蛛就安静下来,不再学舌。想来莫提准离开了雅舍而公主也懒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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