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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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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冯妙君的手段,云崕也是由衷佩服。哪还需要想方设法盘剥搜刮官僚和平民?权贵们排着队给她献钱,心甘情愿还唯恐她不收。
这么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
权贵们的嫡系后代自幼就在乌塞尔城长大,视这里为故乡,今后就算派驻到地方上去,又怎么肯反水将矛头对准自己故土?
这条政令的威力还要过个一、二十年才能显现,但另外两条法令就是立竿见影了:
权贵和土豪们的钱财都快被吸血鬼女王吸光了,又哪来余钱造反?
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冯妙君也知道自己一手制定的政令引导了浮夸和奢靡之风,可是在它带来的巨大好处面前、在新夏面临的紧迫问题面前,这些暂时都可以搁置。
集中力量办起大事,才是她一心追求的目标。
至于过程,她可以不择手段。
“好阴险的女王,不过我喜欢。”云崕叹了口气,别的国君都是算计别国,新夏国君却连自己人都算计。可是权贵们就算看得清楚又如何?她制定了规则,大家就要这么玩下去,所有贵族都生活在一个圈子里,就要遵守这里头的玩法——除非想被踢出局。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他们手里虽然没了现钱,资产却扩大了。只要乌塞尔城和黄金商道依旧繁华,他们的宅子和产业就是巨大的财富。
冯妙君只用了简单几招,就将所有贵族绑上自己的战车,令他们与新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难怪燕王这几年暗中怎么折腾都不起效。
“也不知何时能将你正大光明娶回去。”
冯妙君忍不住笑了:“你敢娶我,只怕新夏人立刻就要反戈倒击。”这些年经过她的有意引导,新夏与魏国的关系大为和缓,魏国的绢丝、漆器在新夏广泛使用,新夏与峣地的物产也经由黄金商道传入魏国,双方各取所需,其实早就谁也离不开谁。
甚至双方也共同开发数条灵石矿脉。
但这并不代表魏夏两国之间就没有隔阂了,可以坐视自己的女王嫁与对方国师。仇恨可以暂时放下,但是过去那无数年的战争在人们心口留下的创伤还远未愈合。
“还需要契机。”云崕突发奇想,“不若我们生个娃儿吧,你可以将王位丢给它,我们自去逍遥天下。”
冯妙君在他额上用力一戳:“想得挺美!你要我怎么跟臣民交代孩子的生父?”她今年二十有五了,拖到现在还不成婚,廷中的老臣都快急白了头发。这时要再蹦出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那可叫做王室丑闻,会把老学究们吓得倒地不起。
唉,别的小情侣有情饮水饱,大不了抛下一切私奔。她呢?
这天下虽大,却没有她和云崕的容身之处。
这个症结连云崕都没什么好办法,只得抓着她的细腰耍赖:“不管,反正你最后要嫁给我!”
冯妙君想起硝烟再起,两人下次再见面不知要捱到何时,心下就软了,被他趁势压到身下,恣意妄为。
分离在即,何以解忧?唯有……
这一晚,桃花树簌簌而响,落英无数。
¥¥¥¥¥
三天后,新夏王廷果然接到了来自燕魏前线的战报。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终于打响了第一炮。燕军在祝火节当晚乘着夜色悍然越界,一个晚上就推进了二十里地,拿下前线三个哨卡。
而后,就遇到了两军交战的真正前线、雄城潼明关。
燕国继承自前熙的边界,在南北大陆交接的大陆桥上。这块大陆桥的地形就像一个吃剩的苹果核,细而狭长,将两片海洋隔开。就其两侧而言,西狭湾正对着无尽之海,而东狭湾面对着禁忌之海。
可是大陆桥再细再长,面积也有三个乌塞尔城那么大,因此想要像当年玉还真炸断颖公城外的陆桥那样弄断它,是绝不可能。
好在,这块桥陆上还有拱起的山脉,在悬崖峭壁之间真正能容人通行的道路只有一条,宽不过百丈,易守难攻。
魏国就在这里建立了潼明关,墙体厚度原本就有三丈,在燕国吞并了熙国之后,这里又接连加固了三次,并设阵法拱卫,现在已经变作武装到牙齿的堡垒,真个叫作“雄关如铁”。
又过半个月,新的战报传来,新夏廷臣心里都是一沉。
想要正面攻下潼明关,燕军就算最后能办到也必须付出惨重代价。更莫说出师第一战就失利,对军心的影响会有多大。所以燕军还派出了另外几支队伍,由大陆桥东侧的飘沙群岛入侵,希望采取迂回之术,从后方包抄潼明关,令它失去抵抗力量。
自然魏人也不傻,对此早有预见。东狭湾沿岸都是陡峭怪崖,只有少数几片缓滩可以登陆,都被守方重兵把守。
抢滩登陆战的残酷,比起潼明关下也不遑多让,甫一交战就是尸横遍野。
按理说,抢滩战一般是守方更占据优势,何况燕、魏都是当世强国,无论修行者还是普通兵员,素质都差距不大。然而谁也没料到,燕军居然在这场战役中就祭出了秘密武器——
海妖大军。
也不知燕国如何说动妖军首领助战,这支数千人的海妖冲击飘沙群岛前线,为燕军撕开了一个缺口,一举就逆转了形势。
紧接着东峡湾失守,燕军从背后奇袭潼明关,大捷。
第555章 纵论天下
守在这里的魏军损失惨重,不得已后撤。
占下潼明关,燕军就打开了通向北陆的运兵通道,可以源源不绝将大军送上前线,送进魏国的领土。
燕魏两国首度交锋,燕国占了上风。
接到这个消息,冯妙君虽然心情沉重,但并不慌乱。潼明关的溃败在预料之中,它是两军对垒的桥头堡,燕军要是连它都攻不下来,这场战争就是个笑话了。
现在的问题是,新夏要作何反应?
冯妙君私下与云崕谈好的守望互助约定,新夏人民并不知晓。现在的燕魏大战与新夏人并没有直接关联,她如果强硬要求参战,必然激起新夏乃至峣地的反对。
女王执政已经超过八年,对于她的倾向和意图,许多老臣都能领会。她召来几名重臣,相国王渊就道:“燕王此时袭魏不得军心民心,所幸潼明关之战尚称顺利,后面若是到了攻艰克难之时,国内必生非议。我王要引以为鉴啊。”
“也即是说,要更改民心所向。”冯妙君指尖在扶手上轻敲几下,“果然,需要一个契机。”
王渊低声道:“好在,平民普遍对燕国抱有厌憎之情,未尝不可利用。”
冯妙君既有联魏抗燕之心,王廷在过去几年里自然会逐步引导舆论,给燕国多刷负评,是以普罗大众对于燕国的印象就是“没有血海深仇,但是惹厌已极”。
但是魏夏联合出兵的基础,是普通民众对于燕国的厌恶必须压过对魏人的痛恨。这一点,有可能么?
在未寻到突破口之前,冯妙君不打算轻举妄动。
……
北陆西部战火连天,中部和东部却风平浪静。
所有生灵的目光都聚焦在魏国战场上,然而除了魏、燕两国之外,其他国家和势力都冷眼旁观。
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格局中一点一点走过了六个月。
初期依靠闪击和突袭得以势如破竹的燕军,在进入广袤的魏国中南部腹地之后进入了阵地战,开始举步维艰。
这几乎也是所有大国交战绕不过去的必经阶段。为了避免这种人员、金钱、武备和时间的海量消耗,魏国曾经想出了奇袭印兹城、杀掉峣王父子来结束战争的办法并付诸实施,现在燕军却无法依样画葫芦——
萧衍为了防止同样的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事先就做好了万全准备,王城更是防备森严有如铁桶,燕人刺客找不到机会。
这种情况下,燕军的行进就只能是一步一个脚印,循着“攻打…占领…守卫”的经典模式开展。这就意味着所过之处都要留下军队守护成果,否则好不容易攻下来的城池和运输通道,转眼又被魏人抢回去了。
在双方几乎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这样的损耗空前巨大。
新夏相国王渊一语成谶,冯妙君接到来自燕廷的秘报,其国内反对攻魏的情绪高涨,并且有一点至关重要:
这一回,燕国权贵们也表示了反对,认为进攻过于仓促,大燕还未做好准备。
简而言之,燕王是在一片反对声中坚持己见,所以步履艰难的燕军在深入敌国领土之后,士气略显低落。
再看魏军,本就占据着反抗侵略、保家卫国的道义至高点,又是主场作战,本身有天时、地利加人和的优势,所以前线还往南压回百余里,收复许多失地。
冯妙君看到战报,微松了一口气。红将军也点头道:“想要吞魏,燕国至少应强于它五倍以上。也不知燕王为何这样着急?现在燕军过早陷入僵持,长此这般,对它更加不利。”
冯妙君这些年提拔不少年轻廷臣委以重任,梁玉就接下辅政侍郎一职,为傅灵川副手。此人心志灵敏,有触类旁通之能,但时年只有二十八岁,这时忍不住就求教道:“上回燕攻熙,举国好战;今次燕国侵魏,国内一片反对,此缘熙弱而魏强?”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但这不是主因。”冯妙君向傅灵川点了点头,“傅卿来说罢。”
这其中利害,确该说与众臣知晓,傅灵川遂道:“各位可知,燕国侵熙之前,有多久不曾吞并别国了?”
众臣心里计算,才有人道:“似有十年了。”
“足足十五年。”傅灵川道,“修行者在燕国身居高位者,比比皆是,光是将军就有十二位修行者,其资历最深、官位最高,历年得来的奖赏也最丰厚。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的族人、门生甚至是故交也都得了好处,要么身居高位,要么富贾一方。以我们所得统计,燕国七成以上财富,都掌握在这一小簇豪门权贵手中。”
他稍事停顿,就接着道:“燕王和手下都是修行者,寿命悠长,王位、官位长久不曾更替。日积月累,强者恒强。如此一来,新人想要崭露头角,可就不容易了。”
大家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闻之心领神会。
最大的权力、最好的资源、最多的财富,都被这些长寿的修行者家族垄断,蛋糕就那么大,后来者即便再有才、再有本事,也难分到一块。
除非……
除非这块蛋糕突然变大了。
“新晋的文臣武将想要得官职、获封赏,就非有功劳不可。而在太平盛世,想拿功劳可不容易。最直接粗暴的办法只有一个。”
梁玉明白了:“战争。”
打赢了战争,就有军功;拿到军功,才可以平步青云,去国君那里赚封赏。
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可是“才人”想要独领风骚也得有机会,否则永远要被前辈们压得死死的。
燕国侵熙之前,已经有整整十五年不曾对外扩张了,贵族们对此有强烈渴望,当然支持打仗。
“同理,燕国从熙国、蒲国获利丰厚,可还未消化完毕就要发动下一场战争,人们自然不愿。”
熙国虽然在灭亡前就已经腐朽,蒲国虽然在被吞并前就已经分裂,然而它们毕竟还是南北大陆上有数儿的大国。
第556章 不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身物产又很丰饶。燕国吞掉它们之后,贵族们迅速分赃,很快就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意愿暂时得以满足。
哪怕是燕国,六年间接连吃下两个大国,也是要好好消化很长一段时间的。
就在此时,燕王就急不可待地发动下一场战争。
这就像一个人刚吃完大餐,紧接着就去参加百米冲刺跑,胃里肯定不舒服嘛。
这道理虽然简明易懂,可是要从燕国无数复杂的表象中将它提取出来可并不容易。
冯妙君是懒得做这种功课的,真正将之成文论述的,是打入燕廷内部的徐陵海。他观察燕国多年,常将心得写予女王。
冯妙君每次细看,都有豁然通达之感,再与重臣分享。
傅灵川已经说完退下,冯妙君叹了口气:“孤也不愿新夏插手燕魏之战,最好便是燕国知难而退,双方维持势均力敌。可惜未来不会尽如人愿,我们要做好准备。如若新夏并不参战,以众卿看来,这场战争谁会胜出?”
说是“众卿”,她着意看向的却是傅灵川和王渊,还有一个玉还真。
王渊上前一步:“燕国隐然是当世第一强国,几乎独霸南陆,疆域比起魏国更大,良田矿山人口更多,修行者数量亦占优势。然此次双方力量不似燕侵熙时那么悬殊,战斗又在魏国进行。强魏吞并西峣后也在北陆称雄,是个强劲对手。燕军如今初显疲态,最后怕是要铩羽而归。”
冯妙君轻声道:“新夏这几年虽然蓬勃,魏国也没闲着,吞下西峣后,国力大涨。”魏国采取的方式与新夏不同,直接从西峣掠走财富补充自己,从而扩大生产、刺激经济,就如同当年打下安夏后的手段。这也是当今国家的普遍做法,燕国亦然。
不是魏国不想徐徐图之,而是燕国和即将到来的战争留给它的时间太少。它要抓紧一切机会愈合战争创伤,并且消化财富、再度壮大自己。
为了与燕争霸,萧衍必定倾尽所能。
面对王渊的有理有据,傅灵川只说了一句:“若无变数,燕胜。”就住口不言。
两大心腹各持己见,冯妙君就看向了玉还真。这位国师笑道:“女王问的是燕侵魏,还是魏侵燕?”
冯妙君大感兴趣:“你说起魏侵燕,是指魏国不仅能击败燕国,还能向南反攻?”
玉还真耸了耸肩:“如果魏打退燕国进攻,算胜算败?”
“自然是胜了。”
玉还真又问:“如果魏国趁胜大举南侵,却铩羽而归,那算是胜了还是败了?”
众臣互望一眼,冯妙君沉吟不语。
……
廷议结束后,冯妙君走出殿外,一抬眼就望见了玉还真。
两女顺着花园中的小路并肩而行,一路都闻鸟语花香。冯妙君刚在这里立都时,国家很穷,宫廷里连灵石阵法都舍不得投用,只有两个小花园能保四季常青;一转眼八年过去,新夏国库充实,女王本人同样富可敌国,乌塞尔宫城里就永远温暖如春、桃红柳绿。
玉还真问她:“女王若有意出兵援魏,我就要先作准备。”她是国师,大军出征前必然需要调配元力。
冯妙君掸去头上一片落叶:“不必,且按兵不动。”
玉还真偏头看着她:“我还道王上着急了。”
“魏军不露败象,我急什么?”私下里谈话,冯妙君也不自称“孤”。
玉还真一笑,露出齿如瓠犀:“西部战火连天,云国师必定日夜操劳,王上难道不心疼?”
燕魏双方打得火热,云崕身为魏国国师,当然要奋战在第一线。
冯妙君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到他了,心里当然挂念。她知道云崕心疾从来未愈,即便这两年还偶有发作,他这人是外强中干,的确不可过于劳累。但是国事和私事,她向来分得清界限,轻哼一声:“疼什么,他那叫得偿所愿,兴¥¥¥奋还来不及。”
魏燕之战,其实是云崕和燕王较劲,战利品即是祭坛碎片了。两人都筹划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分个高下出来,能不激动么?
冯妙君眼珠子一转:“再说,我要是发兵助魏,恐怕要请你一同动身。你舍得离开乌塞尔?”
玉还真奇道:“为何舍不得?这些年我也时常云游四方。”当然乌塞尔真是个好地方,风土人情很合她的口味,确是住下来就不想走了。
冯妙君抿了抿唇,懒得再说,打了个呵欠:“孤困了,要回去歇着了。”
女王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任性不行,何况只是一次午觉?玉还真笑着行了一礼,正要退下,却听冯妙君又道:“差点忘了,今晨还接到一条消息,熙王死了。”
玉还真嘴角的笑容微微凝固:“怎么死的?”
“被人杀了。”冯妙君耸了耸肩,“据说是一剑穿心,死前还拥着几个美妾。”
昔年玉还真坠崖、熙王献国,燕王也信守承诺,并没有杀掉熙王,只是赠他一笔可观的财宝就放他离开。结果这人本性不改,不当国君也照样吃喝玩乐,生活奢糜。
玉还真呼吸顿住,良久才道:“好,死得好。”
这么多年,她一直当这人是死了,可是知道他的死讯仍觉惊讶。
冯妙君知道她的过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道:“对了,大昌今日也回来了,好似给你带了些礼物。”
言罢,施施然走了。
玉还真在原地怔立良久,直到树上的枇杷吧嗒一声落地,这才举步走出花园。
新夏王宫经过两轮扩建,很大也很气派,一时半会儿可走不出云。她拐了几个弯,正好遇见辅政侍郎梁玉。后者见到她即目光一亮,迎上来道:“国师大人,下官有事请教。”
玉还真已经收拾好心情,这时微一颌首:“请说。”
梁玉要请教的,正是玉还真对于魏燕大战的看法,并且打听女王的态度。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宫门外头。
梁玉意犹未尽,见到接应玉还真的马车还没来,当即道:“我送国师一程吧。”
第557章 请自重
从傅灵川之后,国师就不可住在宫内,这是规矩。女王赐给玉还真的国师府在宫城以南,路程不远不近,可见傅灵川当时替她选这地方是当真用心。
玉还真正要开口,边上就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玉国师。”
今儿她这么吃香,人人都要找她?玉还真听声音就知来人是谁,梁玉也颌首为礼:“陈大人。”
“你回来了?”玉还真还未想好怎样应对,话居然就已溜出了口。
她知道陈大昌这趟外出又是替女王办差去了。能得君王如此信任,即便陈大昌官衔不高,在廷里也是无人敢惹。
这也是梁玉对他格外有礼的原因。
“梁大人。”陈大昌先向梁玉打了个招呼,才对玉还真道,“女王交代我来……”
又是奉命而来!这几字,玉还真就不爱听,当下俏脸一板:“是十万火急的要紧事?”
陈大昌想了想,老老实实道:“不算。”
“那就延后再说。”玉还真转身就走,“午后我还有事。”
她走了两步,看梁玉没跟上来,遂向他微微一笑:“梁侍郎,你的车呢?”
梁玉大喜,引着她道:“这里,这里!”
玉还真登上他的马车,头都不回一下。
……
傍晚,漫天红霞,国师府有客上门。
小婢来报:“陈大人到!”
这人还不算笨到家么,玉还真嗯了一声:“让他进来。”
陈大昌被引到府内的小湖边,见到国师府的女主人坐在藤编的软椅上,白色的软袍被夕阳的余辉染成了淡红色。她手边一盅金杯,里面盛满了红艳艳的石榴子儿。
许是吃了石榴,微噘的红唇鲜艳欲滴。
她看起来漫不经心,对男人却有致命的吸引力。
陈大昌下意识盯着那张红唇好几眼,才移开了目光:“玉国师好生惬意。”哪里忙碌了?
玉还真斜睨他道:“中午忙,晚上可未必。”
看来梁玉没留在这里吃晚饭。陈大昌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举目四顾:“胡天呢?”
除了进宫,那猴子都与她形影不离,这时怎不见了?
“苗涵声又找胡天去玩耍,这会儿应该在黄金城里。”晗月公主的儿子九岁了,精力无限,和贪玩好闹的猴子胡天正好凑成胡闹二人组。
陈大昌走近,高大的身影将阳光都挡住了。玉还真还未表示不满,他就从储物戒中取出瓶瓶罐罐,在她身边的小几上一列摆开:“我顺道去了红鼎发卖会,这些都是你点名要的东西,毒龙涎、蜂尾针、白花蛇舌草……”
东西真不少,有十五、六样。玉还真挨个儿拿起来仔细检查,认真程度好比批改孩子作业的老师。“劳烦你了,替我买这么多材料。”她拿起白花蛇舌草,将它连根刨起,翻过来给陈大昌看,“不过这株是病草,早就烂了根,救不活了。”
陈大昌呆住了:“这……”
他对这些活生生的植物可没什么研究,白花蛇舌草还是格外贵重的灵植,一株就要三百灵石呢。
被无良奸商坑了!
玉还真目光灼灼等着他的下文,陈大昌只得挠了挠头:“下次再去买?”
“白花蛇舌草哪有那么容易弄到?去十趟你都未必能找见一株。”玉还真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没有它,药效差一些。”
见她满面惋惜,陈大昌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足尖微动,却没有转身。
玉还真把材料都收起来,脸色又变得淡漠:“东西也送到了,陈廷尉还有事么?”
陈大昌迟疑了一下才道:“没了。”
没了?这就没了?女王不是说过,他带了礼物给她么?玉还真心头火起,下了逐客令:“那就慢走不送了!”
陈大昌道了一声“告辞”,果然往外就走。
这家伙,一如既往的油盐不进哪。玉还真手痒得很,强忍着问他:“陈大昌,问你件事!”
陈大昌本已走上石径,闻声回望。
“当年你和谢祭酒的女儿不是好得很么?”她斜睨着他拖长了语调,“后来为什么不娶她?”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过去了六年多。陈大昌今年已经二十九岁,面容比起初见她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目光更坚定,眉宇间更显成熟,连身板也比二十岁出头时要精壮许多。
他不像魏国师那么俊美,不似梁玉那样文雅,然而坚实厚重,让人无比放心。
哪个姑娘不想找个可靠男人?不过陈大昌自从拒绝谢千金之后,对别家女子也退避三舍,久而久之,少有官家千金再去自讨没趣。
毕竟乌塞尔城自有一个浮华社会,丢脸的事在这里会一传十,十传万的。
他和谢家千金什么时候“好得很”了?陈大昌皱了皱眉。他对风吹杨柳般柔弱的姑娘实是无感,就算有女王说媒,他也不能耽误人家终身。不过谢家千金反过来百折不挠地追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他始终严辞拒绝,最后谢祭酒给她另觅良配,这段纠葛才告结束。
此事玉还真从头至尾都旁观得一清二楚,还时常冷嘲热讽,为什么现在反要来问他?
陈大昌本待辩解,可是话到嘴边就成了:“梁侍郎最近对国师很殷勤。”
其实这两年来他时常自动请命外出,为的就是避开某人。要说这些琐事他本该是眼不见为净,怎奈他有个不省心的女王啊,给他摊派指令时,总要捎上一点玉国师的近况。
女王和国师皆是国色天香,时人就戏称她们为“新夏双娇”,声名远播。女王也就罢了,王廷内外谁不知道这是带毒刺的花儿?不过新夏国师的追求者可就是一摞又一摞,数也数不清。
到目前来看,玉还真好似就对这梁玉假一点辞色。
当然,这是女王的论调。
“是嘛?”玉还真眼波流转,自有淡淡媚意横生,“那又如何?”
他管得着她么?
陈大昌沉声道:“梁侍郎是廷官,你是国师。”
“所以?”玉还真又忍不住想冷笑了。
“国师不与官家通婚,这是新夏国令。”陈大昌深吸一口气,“请自重。”
第558章 套路
听到最后三个字,玉还真噌地站起,俏面变得通红:“你!”
陈大昌惊觉失言,喉结上下一动,正要解释,却听玉还真冷笑着开口:
“你以为梁玉也和你一样孬、和你一样胆小如鼠?”她胸口微微起伏,恨不得一掌拍在他天灵盖上,“陈大昌,你管得太宽了!”
孬?陈大昌一下就握紧了拳头。但他并不接话,直接转身。
他走得很快,像是后头有恶狗追来,三步作两步就消失在园子尽头。
“咣当。”
玉还真再忍不住,一把抓起金杯砸在花柱上:
“王八蛋!”
她在园里来回踱了两圈,才想起自己本来有正事要求证于他,一气之下竟然忘了,于是又恨恨再加一句:
“胆小鬼!”
就连她自己都未注意到,今日盘旋在心头那一点伤感,已经无影无踪了。
……
翌日,陈大昌当差。
他走进书房,女王正在研究他昨日提交的报告,闻声头也不抬:“国师府的晚膳如何?”
女王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陈大昌一点也不惊讶:“没尝过。”
冯妙君惊奇道:“你花了两年俸禄,好不容易替国师买齐了材料,她竟然不留你吃饭?”玉还真特地约陈大昌傍晚去到府中,难道不是请他吃顿好的?
亏她脑补了打发漫漫长夜的N种办法,原来他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唉。
陈大昌板着脸道:“话不投机。”
冯妙君更觉奇怪:“怎可能?哪个女人收了礼物会不高兴?”
补充:来自意中人的。
“这个……”陈大昌讪讪道,“没送出去。”
冯妙君这才转头,仔细盯了他几眼,末了以一声长叹收尾。
又是这样,果然他是凭实力单身。她这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啊,莫不是要孤注生了?
在她看来,这两人眼里都有对方,几年前就该走在一起了。结果不知为何,突然又划清了界限。她几次旁敲侧击,玉还真都直接拉下脸走人,就连有问必答的陈大昌也始终抵赖不说。
冯妙君越发好奇了。但她现在已是有城府的君主,对这种事只会乐见其成,却不至于推波助澜。
再说,陈大昌和玉还真虽然经常不对付,但好歹都住在乌塞尔,低头不见抬头见;冯妙君自己呢,隔上三、五个月才能见上情郎一面,还得偷偷摸摸。魏燕大战开始之后,她更是大半年都看不见云崕了。
再这么下去,都快变成牛X织女了。
眼前这两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冯妙君恨恨地想,脸上却笑道:“你这趟出门,好像不是孤身回来。”
陈大昌据实以告,“我将姑婆从魏地接来,那儿已不安全,燕军离她居住的寿平乡不到五百里。”
冯妙君点了点头:“好极,她终于肯跟你回来了。待她歇息两日,就带来与我说说话罢。”
换作别个臣子,怕不要雀跃万分,这可是无上荣宠!否则女王九五之尊,为什么要召见一个乡下来的小老太太?还不是陈大昌有面子?
陈大昌却面露难色:“这个……”
“有什么问题?”
陈大昌挠了挠头:“姑婆从来不离轻离故土,这回跟我回来,是我撒了个谎。我想待她住久一些,再跟她坦白。”
这倒有趣了,冯妙君终于放下笔,看了他一眼:“你谎称要成婚了?”
她知道陈大昌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几次三番要接她来魏,老人家只说故土难离。人越老越固执,除了强行将她绑回,陈大昌能用出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吧?
陈大昌一呆:“王上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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