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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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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个大美人成天板着脸,眼角还带着煞气,陈大昌心底也有两分惴惴。自接到苗奉先被暗算至死的消息后,女王就俏脸铁青,好半晌才嘿嘿冷笑了两声:“怪不得他向我保证,马上出城!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原来都用不着他再去动手!好,很好!”
  她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在寒冰地狱里滚过一遍,听得人连连冷颤。
  “他”是谁?陈大昌没敢多问,但他觉得自己知道答案。
  接下来这几日,女王都少言少语,郁郁寡欢。好在今日总算有消息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了,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小姐。”这是他在外对冯妙君的称呼,“刚刚接到消息,燕军渡过了牛姆河,已经向熙国都城进发。”
  冯妙君果然动容:“燕军打退了河里的螭龙?”牛姆河中最强大的水族螭龙族,受国师玉还真驱策而兴风作浪,不许燕军渡河。
  河中是它们的地盘,燕军的船只再坚固、燕国的修行者再厉害,下水以后能耐也减掉了八分,拿这难缠的对手无计可施。
  结果,这么快就有了突破?
  “阳山君出手了。”陈大昌低声道,“他击杀龙王,据说那妖怪近千年道行。剩下的螭龙望风而逃,燕军得以顺利渡河。”
  阳山君?那不就是燕王么?
  冯妙君暗暗心惊。所谓的“龙王”,指的是螭龙而非真龙,可是千年道行的螭龙也是强大的一方霸主,何况又在自己主场作战,燕王依旧可以杀掉它,其修为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更可怕的,是“燕王赴军征战”这个消息。


第443章 屠城令
  前一次侵熙让燕国丢了脸面,燕王这回要一雪前耻了。他身兼国师,可以自由调配元力,不消说整支燕军的战力会立刻提升一个台阶。
  这就意味着,它拿下熙国所需的时间也会大大缩短。
  对于魏国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冯妙君叹了口气:“峣国要遭灾了。”这么一来,魏国势必要加快灭峣的脚步。
  “这已经是七日前的消息。”南北陆相隔遥远,消息从南陆传到这里来,得花不少时间。冯妙君主仆又不在自己地头上,拿到情报的时效就更差一些。相比之下,魏廷必定早就知道了,说不定也采取了行动。
  果然,紧接着陈大昌就道:“还有,魏军打了两个大胜仗,已经对准印兹城而来。峣人组织了几次抵抗,最后都溃不成军。”
  峣国大厦将颓啊,冯妙君嗟然一叹:“攻心为上。”
  魏王萧衍此刻握有杀手锏了,只要在前线传播峣王父子毙命、峣国无主的消息,就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再峣勇的队伍,一旦军心溃散,那也没有什么战力可言了。
  云崕就是看出了这一点,在暗算苗奉先后才拂衣而去,再不攻打什么宗庙吧?
  陈大昌又道:“苗奉先刚死,魏王萧衍就对印兹城发出最后通牒,峣国若在三日内献降,还能保有部分州郡自治,魏国也不会戮杀宗室;如若不然,魏军就要缚带屠城、鸡犬不留!”
  “迫于燕国压力,萧衍也着急拿下峣国了。”冯妙君秀眉颦蹙,“算起来,后日岂非就是最后期限?”魏国这场暗杀筹划已久,苗奉先这里被杀,萧衍那里就发出通牒,真是一点儿时间也不浪费,可见这位魏王身上承受的压力也是巨大。
  所谓“缚带”,即是兵员臂缚红带、血洗全城,但凡是能喘气的活物一律杀掉,别说老人妇孺孩子,就算是条狗,是只鸡都不能幸免。这就造了无边杀孽,有违上天好生之德。
  屠城历来是最被人诟病的残暴手段。萧衍为人比老魏王平和,现在却要采取雷霆手段来威胁幼主寡母,说到底还是忌惮燕国。
  即将兵临城下了,不是攻城就是谈判。如是攻城,峣人向来顽强,如果铁了心来守印兹城、宁可战斗到最后一人,那么这可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毕竟印兹城经营百余年,积累了丰厚家底,足够打上一场悠长的消耗战,说不定还能多打几轮加时赛。
  而启动谈判的话,那过程也很纠结,一轮又一轮推诿扯皮下来不知要耗多少时间,恐怕谈判还未达成,燕国就先结果了熙国,准备对魏国下手。
  所以萧衍要想快速干脆地拿下印兹城,不给燕国偷袭自己的时间,最粗暴简便的方式就是发下死亡通牒,力争震慑峣国这个无主的政权,尽快结束战争!
  想到这里,冯妙君心里有些烦躁。
  她的新夏与晋国不同。晋国的地理环境得天独厚,左侧有宏伟的白象山脉和白象湖阻隔东西通道,无论是现在的峣国还是以后的魏国,都不可能跨过这里攻击晋国。新夏可没有这种天然优势,换句话说,峣国一旦灭亡,新夏立刻就要独自直面魏国。
  魏侵峣,晋国原想借道新夏的赤嵌平原增援峣国,结果被新夏以协议之故,生生挡在外面,至今也不能通行。不消说,晋国与新夏的关系就此一落千丈,他日魏夏之间若有冲突,晋国会不会出手相助呢?
  好似有难度啊。
  她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问陈大昌:“国内呢?”
  “国内平稳无灾,王廷运行如常。”
  也是,才离开几天功夫,能有多少变故?不过冯妙君倒是多了几分安心。她推测云崕并未远离印兹城,一来这家伙伤势太重需要好好疗养,不宜再长途奔波;二来么,魏军马上要打进峣都了,他等在这里就行。
  想起云崕,她就恨得牙根儿痒。
  陈大昌见她好似又在磨牙,赶紧又道:“另外,燕国王子赵允来了。”
  “赵允?”冯妙君倒是怔了一下,“他来做甚?”
  “或是吊唁。”陈大昌答得很实诚,“赵允一行六、七人今晨从西门大道进来,赵汝山派人护送他进宫,路上不少人都看见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燕国还来横插一脚,只会让战争的结局越来越扑朔。哪怕冯妙君此刻只是看客,设身处地一想,也觉棘手不已。
  却不知峣国王廷要怎样应对?她想起晗月公主,心下不由得黯然。好友的性子她最了解,晗月公主性情爽直,能当个好妻子,也勉强打理后宫,却不通前朝政务。峣王父子突亡,整个家国重担一下全压到她身上,晗月公主现下没被压垮就已称得上很坚强了。
  可是冯妙君纵有心帮衬好友一把,峣夏之间的协议却由天道监管,她轻易伸不出援手。
  这该如何是好呢?
  她思忖良久,直到满桌子菜都吃光才站起来走人。
  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饭量竟然直追两三个彪形大汉,把二楼偷眼瞧她的客人都看傻了。
  陈大昌赶紧去会了钞,再跟着女主人下楼。
  顺东风是半官办的产业,峣王廷为了安定人心,强制要求这些官办的行当必须照常经营,如她这样的客人才有地方吃上一顿好饭。可是走回大街上,举目四望都是一片萧瑟。
  往日繁华的街道,商铺关停了大半——废话,都死到临头了,谁还顾得上赚钱?路上行人都像霜打过的鹌鹑,缩头缩脑又惶恐不安。
  路边的山茶和桃树飘然落叶,但因无人打扫,在路上积了厚厚一层,只要有风吹过,就会簌簌作响。
  明明只是初夏,竟有深秋之感。
  冯妙君的住处离顺东风酒家很近,也不须雇车,信步就能走到,但是中间要经过三条巷子。第二条巷子挨着小河,往日蹲在青石板上浣衣的仆妇,现在一个也没有了。她沿河岸往寓所漫步时,前后突然蹿出四人:“站住!”


第444章 来自强国的劝说
  这四个或胖或瘦,满脸痞气,见着冯妙君倒先把自己惊住了,愣了几息才道:“女人留下,男的杀了丢河里!”
  冯妙君身后还跟着一个陈大昌,他脸上涌出来的就是杀气了。不过冯妙君摆了摆手:“干么杀人,钱都给你不行吗?”
  这几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钱有什么用!”魏军就要攻城,大伙儿就是坐拥金山银山,不还是等死的命?
  陈大昌捏了捏指关节,发出咔啦一声。冯妙君从这几人脸上看出了残忍和戾气,遂打了个响指:“杀了。”
  她年纪不大,识人心却久。大祸临城,法纪松驰,这几个家伙就只想着胡乱发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种趁火打劫的暴徒从来不缺。
  陈大昌走上前去。
  修行者和普通人的对战,结果没有悬念。四人都被扭断脖子,丢下河喂鱼。
  陈大昌身上还杀气腾腾,忽然转头向街角看了一眼:“那边还有个。”
  “不用管他。”冯妙君头也不回,“走吧,我知道那是谁。”
  那人坐在顺东风一楼,见到她以后就跟了出来,一直追踪到这里。他生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也是少见的翩翩少年。
  他认得她,她也认得他。这位就是鲁太师的曾曾孙子,曾经代峣出使新夏,却又被云崕冒充过的鲁平。
  鲁平在新夏王宫见过她,当然不会错认冯妙君的身份。
  但是么,这个人不必杀。
  ¥¥¥¥¥
  燕国王子赵允在峣军的重重围护下,进宫觐见。
  峣王廷立世多年,从未遇上这样尴尬的局面:御花园发生那等变故,国君和太子都死在里面,这处是再不能当王宫用了,峣王廷却也没办法搬回黄金城办公——
  这宝贝只有苗氏血脉能驱动。苗奉先死后,黄金屋就变回鼻烟壶大小。它接受不到任何有效指令,自然也就不能变回那座精美的、防御力强大无匹的黄金宫殿。
  所以峣王廷只好将王室名下另一处产业岩湖山庄暂定为王宫,这里面积不到御花园的三分之一,但建筑集中更好管理。
  虽然此地草木也一直经过精心打理,走进来的赵允依旧嗅到了一股子颓败的气息,连花树都像是没了精神。
  江山危倾,草木含悲。
  强敌近在咫尺,这个曾经强大的国家却已经失去斗志。他不觉皱了皱眉。
  太子妃和当廷几位老臣一同接见燕国王子,这是外事上给予的最高规格接待了。
  那位美貌的太子妃一身素黑,眼还有些红肿,看起来我见犹怜。越允知道她是晋国公主、峣国太子妃,无论哪个身份都很显赫,因此脸色也格外沉重:“请太子妃节哀。”
  他去灵堂吊唁逝者,这里停着两具棺木,里面躺着的曾经是整个峣国最尊贵的两个人。
  如今么,也不过等着与草木同朽。
  走完礼数,又回大殿,赵允才对太子妃与众臣道:“魏贼不日迫近,各位有何打算?”
  众人都是默然,只有几个武将横眉怒目:“唯死战耳!”
  赵汝山冷冷道:“萧衍想吞掉印兹城,自己得先噎个半死!”
  “各位忠勇,允佩服。”赵允拊掌道,“如此一来,必可保住峣国江山、王室血脉。”
  这是什么意思?听着像反讽,但燕国王子没有必要千里迢迢跑来讥讽峣臣。
  晗月公主细眉一轩:“燕王子有话请讲!”
  她性子一向直率,连逢变故也没有多少改变。
  赵允开口之前,先看了看周围。
  晗月公主抬了抬下巴:“十九王子但说无妨。”
  这便是说,附近人都是信得过的。赵允也就正色道:“允受父王叮嘱,此来便是要传个好消息予峣国。燕熙战争行将结束,我军马上便可以抽出手来对付魏国。待到那时,燕峣两国一齐出兵,左右夹击,必可使魏焦头烂额!”
  消息一出,闻者无不动容。赵汝山满面凝重:“燕军打下熙国的新首都了?”熙王以迁都为名西逃,虽然这行迳看起来很没骨气,不过的确是有效避免与燕军的正面交锋。峣人以为,他至少能再多撑些时日的。
  “快了。”赵允满面自信,“我军已经挺进老箪山,离他的所谓‘都城’不到二百里之遥。熙王已经威信扫地,没人再愿为他卖命,灭之易如反掌!”
  原来燕军也已经深入熙国西部山区。晗月公主于军事不通,闻言问道:“熙王便不会再逃么?”
  “我军分三路围抄之,否则怎会耗费这许多时间?”赵允有成竹在胸,“他跑不掉了。”
  “所以,你的提议是?”晗月公主身在王室,这点儿机窍还是能听明白,“让我们死扛到底?”
  魏王可是向峣国发下死亡威胁,四天后不降,对方就要屠城。
  为此事,峣王廷还有过一番辩议。事关自己和全家生死,脸面和尊严好像就不是悍然不可动摇的了。只不过峣人多血性,王廷上死战到底的声量更大。
  赵汝山甚至与太子妃私底下交过底儿,要防止再有人叛变献城,与魏人里应外合。
  “是!”赵允斩钉截铁。
  “我们要拖住魏军多久?”赵汝山不愧为带兵大将,立刻就将峣人的作用点了出来。
  “至多三十五日。”赵允坚决道,“三十五日内,我们就能强攻魏国,迫使它放开印兹城。”
  三十五日!
  几个老臣互望一眼,脸上神色变幻。魏军离此已经不足百余里,即便峣人拼命阻拦,最多也是三日就能杀到。那么按赵允所说,印兹城必须在魏军攻击下挺住整整一个月。
  “印兹城经历百余年修养,防御坚厚,想来粮食储备亦很充足,城里又不缺水源,在几位大人布置下,顶上一个月不成问题。”赵允本身也任武将,也有军功在身,知道城池坚固、物资充足、防御得当的话,被围城一、两个月还打不下来的情况比比皆是。印兹城正好满足以上条件,因此萧衍才发出屠城警告,想要不战而屈峣之兵。


第445章 无计可施
  赵允接着道:“其实,恐怕还不需一个月。我军一旦伐魏,萧衍身为国君立即要返回魏国坐镇,从印兹城到魏都路途遥远,他必须提早启程。这般算下来——”
  他每个字都重逾千钧:“坚持不到十五日即可。”
  峣人不一定打得过魏军,但依托城池之险固守上半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晗月公主见到众臣神情,知道他们已经动心。她是王室之女,知晓各种外交口令,适时开口道:“燕王子提议甚好,我们需要详加商议。”
  赵允点头,站了起来:“那我就不占用各位时间。”对现在的峣王廷来说,每一息时间都很宝贵,而燕王的提议就值得商讨。
  他施施然走出议事殿不到二百丈,后头即有一名使女追出来道:“殿下请留步,太子妃有一事相询。”
  哦?赵允站定,回头望向她:“说罢。”有什么话人前不能说,还要派使女私下来问?
  “太子妃想请问,可有法子使新亡之魂长留世间?”使女低声道,“倘有秘法能行,太子妃愿以重宝易之。”
  赵允目光为之一凝:“峣太子?”
  使女垂首,把话头避过:“燕王是当世第一高人,知人所不知,能人所不能,必有法子。”
  赵允却知道“新亡之魂”指的必定就是苗奉先了。这位峣太子生前修为远超常人,又兼任国师之职,道艺既精深,魂力必坚凝,死后仍有生前心智,不似凡人浑噩。
  看来太子妃希望将丈夫留在人间,哪怕只是一幽魂魄。
  赵允缓缓摇头:“巧了,我来之前才问过父王此事。”
  使女全神贯注:“请殿下示下。”
  赵允倒真没说谎,他原想过以此法为手段,在太子妃这里获得更多筹码:“要令太子妃失望了,我父王道,天行有常,纲纪不能坏,亡魂七日下地府、入轮回,这已成世间铁律,即便是他也动摇不得。”
  使女又开了口,赵允仿佛透过她看到晗月公主不甘的神情:“可是世间还有许多孤魂野鬼,甚至有些鬼修也存在了很久,地府并未将他们强行拘走!”这些问题都是太子妃事先交代她的。
  “天地曾有剧变,地府同样震荡,这过程中就有许多孤鬼阴魂失了阴籍,从此只能永世游荡在轮回之外。然而那情况毕竟太特殊,其后地府秩序就重新建立并且大幅加强,鬼吏抱籍拿人,新亡之魂哪一个没有阴籍?想逃过轮回之力已不可能,你看现在,几乎无人再养小鬼。要知道两千年前,连下¥九流的天师也能豢养几只小鬼做五鬼搬运呢。”
  使女还不死心:“果真无法可想?”
  “世间无绝对。我父王道,这世间或许当真有人能完满太子妃心愿,可惜时间紧迫,断然是寻不到了。”
  “那是谁!”
  赵允把声音压得低了又低:“天魔。”
  然后他叹了口气:“此事,我们也无计可施,请向太子妃转达歉意。”言罢大步走了。
  当天,赵允就离开了印兹城。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是一座即将迎来战乱的大城?
  后花园中,晗月公主听过使女的传话,面色微变。她自幼生长在王室之中,对这个名字远比普通人熟悉,无论是千年前的世界还是三百年前浩黎帝国的覆灭,都与天魔脱不了干系。可是燕王说得没错,天魔行踪诡秘,多年不曾面世,现下也不知道藏在哪里。
  从御花园事变算起,苗奉先的头七快到了,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寻找天魔。何况峣国强敌压境,她脱身不得。
  难道丈夫就这样离开她了?
  晗月公主不甘心,却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连燕王都束手无策,她一介凡人女流,还有何路可走?
  天地之大,竟无丈夫容身之所。
  她忍不住又取出养魂木摩挲。
  晗月公主站在树下的阴影里,苗奉先的神魂出来就能免受太阳真火的伤害。
  她望着丈夫魂体,悲声道:“麟儿还小,群狼环伺,即便这次侥幸打退了魏国,下回……唉,你要我们孤儿寡母如何是好?”她与苗奉先鹣鲽情深,婚后将丈夫当作了主心骨。现在苗奉先猝亡,留下峣国内外交困,她实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个时候,晗月公主心里莫名想起了冯妙君。苗奉先原本说过,这位昔日的闺中密友虽然成了新夏国君,可她的处境一直都不太好,直到不久前掰倒了傅灵川,她才亲自主持国政。
  晗月公主原本还未觉得这有甚了不起,毕竟她出身王室,看多了权力倾轧。可她现在却特别想知道冯妙君是怎样以女儿身统治一片广袤疆域的。那真是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的困难啊。
  苗奉先已死四天,渐渐习惯了魂身,也能与她交流。他从养魂木上飞起,轻轻抚着妻子面庞。
  生前苗奉先高大威猛,然而眼下他只有巴掌大,还是无形无质的魂体,晗月公主当然没有触感,但这个动作依旧给她慰藉。
  她实是舍不得:“不若我跟你去了罢。”
  苗奉先轻声道:“我们孩儿怎办,你忍心留他一人么?王孙流落世间,只会比普通孩子更艰辛。”
  晗月公主眼一眨,泪珠就滚了下来。她依旧贪婪他给的温柔,可是头七已经过去四天了,丈夫留在世间的时间,越来越少。
  苗奉先温言安慰了几句才道:“燕国的提议,我听见了。”他呆在养魂木里,对外界的动静有知有觉。
  她依旧将他当作主心骨:“真可以办到?”
  “燕国只希望我们能拖住萧衍和魏军。”经过这几天的沉淀,苗奉先早就恢复了头脑清醒,“他们并不打算理会峣国死活。”
  晗月公主点了点头。燕、峣两国原是邦交,关系还不错。可峣国一夕破落,现在更是连国君也没了,无人可以掌控元力,这种情况下燕国怎还会将它放在心上?它想利用的,无非就是峣国最后一点对魏牵制的作用。


第446章 我要报官了
  “赵允的话不可信?”
  “赵允整套说辞的基础,必有一个前提——”
  “——燕国能及时拿下熙国。”苗奉先落在她掌心,“就算赵允言之凿凿,可是战场瞬息万变,或许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改写战局。燕国上一次不就铩羽而归么?如果它灭不掉熙国,或者用时远远大于一个月,这边苦苦抵抗入侵的印兹城又能怎么办?”
  晗月公主想了想,苦笑道:“那就只有咬牙苦撑下去。”倘真如此,峣国可就被燕王给坑了一把。魏国开出的条件一旦被无视,必定会履行自己的威胁,那时两边就是不死不休,除非燕国大举侵魏。
  “熙王虽然昏庸无能,麾下却有良将,国师玉还真亦很强大。燕国想在半个月内灭之,难度不比魏国想打下印兹城更低。”苗奉先微微冷笑,“燕王害怕萧衍提前班师回朝,陷他于被动,这才怂恿我们死战到底,替他拖住魏军!”
  晗月公主终于明白,苗奉先为什么说燕王根本不管峣人死活了。
  峣国若是选择了顽抗到底,那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军民将士。但这些跟燕国一点关系也没有,死的可不是它的臣民。
  “还有其他选择么,除了投降?”这话不仅为她自己问,更是为了整个印兹城、整个峣国。
  苗奉先望着她憔悴的面容,十分愧疚。这原是太子才应该操心的事,却落到她的头上,只因他太过大意,为暗探所刺。
  “都非良策。但是,或许比仰仗燕国可靠些。”这一次,他犹豫了更久才道,“我们可向晋国求助。”
  “求助?”晗月公主想了想,“我父王确是已经派军绕过白象湖,往印兹城而来,但最快也要十来天才能到。”她呼出一口气,“或许我们再坚持上半个月,燕军和晋军都能给我们好消息?”
  “如今时局与从前不同了,魏燕两强争霸格局初显,峣人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苗奉先凝视着她,缓缓摇头,“即便这回能打退魏人,可是孩儿太小,君弱则臣强,朝局不能自持,峣国复兴仍是无望。再说,魏国怎会对我们坐视不理?”魏国最怕的便是峣燕的联手夹击,非要将峣置之死地不可。
  晗月公主低声道:“那我们也与魏国定立协议,言不互犯,像新夏那般?”
  苗奉先苦笑:“新夏一穷二白,早被魏国榨得油水都干了,魏国才跟它立下协议。峣国富足,萧衍都快打到印兹城,怎么肯放过嘴边的肥肉不吃?何必养虎为患。”
  他深叹一口气,接下来的话令他自己心情也很是晦涩:“我说的是,干脆就……”
  话未说完,外头就有人大声通禀。城防军有情报传来,十万火急:
  魏王萧衍亲率大军,已攻到首都西北辅城郓阳城下!
  晗月公主花容变色,伸手扶住了身边的桂树。
  郓阳距离印兹城,已经不到十七里路。说魏军兵临印兹城下,也不为过了。
  魏衍的速度,居然迅快如斯!
  印兹城这一系列变故惊天动地,其实前后只过去了五天。调往南方的峣军虽已回撤,却亏在用脚赶路,路途还遥远,到现在仍有一多半人马在路上,拦不住这支魏军。再说,随着峣国亡君的消息传播开去,原本英勇的峣军还有多少战意?
  更别说,现在所有峣人都少了元力加持,战力比起鼎盛时至少下降三成。
  内侍紧接着又道:“赵将军请您前往主厅商议。”
  ¥¥¥¥¥
  站在中庭仰望,但见星河漫天,璀璨生光。
  一年当中,印兹城景致以当下最美,可现在还有多少人有心欣赏?冯妙君下意识叹了口气。
  上方有个声音悠悠响起:“安安为谁叹气?”
  身后空无一人。冯妙君皱了皱眉,纵身而起,跃到屋顶上,果然见到一人躺坐于此,双手枕在脑后,也不知在这里看星星看了多久。
  微光照不清他的脸庞,只能勾勒出她熟悉无比的轮廓,可他眼里倒映着点滴星光,闪烁跳跃。
  冯妙君没漏看他身下垫着的灰氅,心想洁癖是种病,得治,口中却道:“为你。”
  云崕侧头,笑吟吟望着她:“别担心,我伤势恢复得不错。”
  “我知道你死不了。”冯妙君神情冷淡,“只是后悔救了你。”想想他干出的好事,她就恨得牙痒,真想将这厮绑起来丢给峣人。
  可是,她不能。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对付云崕,唯独她不能。
  他脸上笑容慢慢消失,落寞道:“安安这样说,我会伤心的。印兹城守卫森严,我带这一身伤混进来见你一面,可是很不容易。”
  冯妙君微微一哂:“你还有心?”她的确嗅到了一丝药味儿,今晚她也只调息未入睡,知道他是本人亲临。
  所以,这家伙竟敢带着伤溜进来吗?
  “怎么没有?”他支起半边身子,由倚改坐。只这一个动作,看起来就有两分吃力。“这不是赶着来赔罪?”
  别心软!冯妙君强迫自己无视他的伤情,然后正色道:“有话直说,这趟进城又要使什么伎俩?”
  在她心目中,他的任何行动都带着鬼祟不可告人的目的?云崕苦笑,也不知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真地便只是赔礼。”他面色转为肃然,“你冒险救我一命,我当时就应该跟你说实话。”可是当时他不敢。晗月公主是她好友,他不清楚冯妙君知悉他的计划后,会不会回去救苗奉先一命。
  兹事体大,魏国成败全系于这一击,他仍选择了以大局为重。
  “马后炮有什么用?”她知悉苗奉先的死讯时,确实气得心塞。这家伙说话含糊,令她以为他当真放弃了暗杀苗奉先的计划。哪怕知道他理由充分,可她就是恼气,“我不想再见你,你滚吧。晚上几息,我就报官!”
  心比女人还细,心眼比筛子还多的男人,就该敬而远之!
  “报官”这两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真有两分好笑,不过云崕可笑不出来。他咳了两声才道:“听过我的补偿,你再决定报不报官好么?”


第447章 谈条件
  冯妙君板着脸不吭声,但云崕知道她在等着他的下文,因此拄着下巴道:“我知道你与晗月公主交情匪浅。不若这样,拿下峣国之后,我保她性命无忧,再派人将她送回晋国。”
  她微微冷笑:“还用你来担保?”
  “女王大人亲自出马,我手下人必定是拦不住的。”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都闪着微光,“可这样一来,晗月公主的安全才算是十拿九稳。别忘了,魏夏协议。”
  受协议约束,她是不能亲自出手解救晗月母子的。
  “就这样?也太没诚意了。”冯妙君斜睨他一眼,“至少要把她儿子也算上,你保她们母子平安。”
  云崕听罢,沉吟一会儿才道:“你可知道,我魏军已经杀到辅城郓阳,而峣王廷多半要选择顽抗到底。我保一个晗月公主已是对抗王命,再多一个峣王孙的话……”
  晗月公主说到底都是晋国人,留与不留都无大碍。然而她与苗奉先所生的儿子,乃是峣国王室在世上的唯一继承人,在峣地有深远的号召力。哪怕这次魏国灭峣,可只要他不死,其他峣人复国的心也就不死。
  新夏和眼前这位女王,岂非就是前车之鉴?
  他轻轻摇头:“你也明白,他不可能永远隐姓埋名。”
  晗月公主可以被秘密送回晋国,只要换个身份就能活完一辈子;可是峣王孙不行,他的存在就是明灯,峣人会找他出来,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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