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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二世祖-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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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自他分山劈岭之后, 八峰各司其职,弟子们钻研本峰之道, 对于他峰事几乎不闻不问。于是导致了千年以来, 四境之中, 便唯有太上元君一人飞升。
  他是第一人, 更是唯一一人。
  那么这四境之中的千万修者, 在这一千多年以来, 便全部朝着一件无望的事情而努力, 他们刻苦修习, 拼命钻研, 仙门百家皆如万宗之源——昆仑, 一样地修习某一道,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只为求成。
  但是他们,永远也无法飞升。
  “怪不得,”杳杳低声说,“怪不得这是天机。”
  风疏痕则淡淡道:“此事若是让四境修者知道了,那便会天下大乱。那些一心求道却已经年老的修者,恐怕将是站出来第一个反对昆仑的。”
  “原来是昆仑耽误了四境,”杳杳道,但是她又觉得此事隐隐有些蹊跷,“不过太上元君的动机是什么?他没有道理这么做。”
  “没错,”风疏痕点头,“在飞升之际,断去旁人飞升之路,这本来就是一种有损功德的事情。倘若他真的如此惦念飞升,又怎么会不忌讳此事,偏要一意孤行呢?”
  二人如此说着,廻影珠忽然飞了回来。
  “那文字我们都不认得,不妨之后随我去问问南渊,”杳杳将它接住,然后放到风疏痕的手中,“他博览群书,应该可以辨别出来。”
  风疏痕闻言忽然笑了一下:“谷主现在应当十分厌烦我。”
  “为何?”杳杳看他一眼,略有些疑惑,“你不要多想了,南渊只不过是那个性格,他对谁都这样的。”
  见她并未听出自己话中的意思,也并不明白巫南渊之心,风疏痕多少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依言道:“是我妄加猜测。”
  观此真相,二人都有些无心说笑。
  在八峰成立之后,他们周遭的景色再度变化,回到了那片雪原上。
  太上元君执剑而立,身形看起来有几分孤独。
  杳杳看着对方笔直的脊背,心头产生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此人绝非是那种贪图飞升而断他人之路的人,因为他的模样看起来太寒冷了,寒冷到几乎生出了一种怆然之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叫眼前这位宗师,走上了一条孤绝之路?
  “元君,”杳杳小跑了几步,“我们看过了。”
  对方并未回头,而是面朝昆仑,语气淡泊:“既然看完,那便出去吧。”
  “可是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杳杳见对方有将他们轰出去的意思,连忙着急地说,“我们看到你分八峰,却不知道其中含义,你的所做,到底为何?还有那些文字,都是什么?”
  片刻之后,太上元君摇了摇头。
  他回过身来,慢慢地说:“我只是他所留的一缕剑意,并不知其他。”
  “原来如此……”杳杳有些黯然,刚刚得知的线索,在此处又断掉了。
  风疏痕问:“风霭看过这些吗?”
  太上元君点头:“看过。”
  “那他作何反应?”风疏痕忽然很好奇,他想知道当年正直全盛时期兄长,知道了如此惊天的秘密,会不会有过将之公之于众的想法。
  “他在此地沉默了很久,”太上元君道,“这个风家小子,思虑太重。他认为将此事说出去,四境必然会乱,到那时修者们之间纷争不断,一定会有伤亡。但是若不说,又违背了他内心‘公正’的准则。”
  风疏痕点了点头,的确与他想的一样。
  “我也很好奇,”太上元君忽然看向风疏痕,一直冷肃的神色,忽然染上了几分慈祥,“今日你见了天机,又作何打算。”
  “我需要消化一段时间,”风疏痕道,“然后弄清出现的文字内容。”
  太上元君问:“你一人?”
  风疏痕摇头:“我与杳杳。”
  闻言,太上元君又问:“那么你不打算将此事告诉所有人吗?哪怕他们永生永世,都在为一件做不到的事情而奋斗。”
  风疏痕点头:“没错。纵然飞升一事无果,但四境平稳,所有都在朝着它努力修炼,这便是一个好结果。倘若我贸然将此事散出去,那么必将天下大乱。更何况得道飞升的事情,一讲究修心,二讲究机缘。太上元君只断了修心一路,并未斩断机缘,我又怎么能说四境千年,无人飞升,全因太上元君所为呢?”
  他道:“也许是机缘未到罢了。”
  闻言,太上元君大笑起来。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道:“你与风霭当年所说,几乎不差分毫,你们果然是风家正统传人,均是有为之才。”
  “是吗?”风疏痕露出意外的笑,“能与他相似,是我的心愿。”
  杳杳听了一会儿,有些丧气:“可是元君飞升了,如果他此刻在天上,也能听到我们的发问该多好啊。”
  风疏痕打趣:“四境不是诸多元君观?我们去拜一拜,说不定他就听到了。”
  “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
  太上元君的剑意道。
  “他已与千年前仙逝了,并未飞升。”
  ……
  自风霭留下的盒子中出来,杳杳脸色煞白。
  当他们听到太上元君是死去,而并非飞升这则消息时,所感受到的震惊简直难以言喻,连一贯冷静的风疏痕都半晌没能做出反应。
  然而再问剑意时,对方却只摇头,说并不知道。
  他们原以为太上元君已经强到可以拆分剑意,并留存自己的意识于其中,却并未想到这是他临死前所做。
  他死前将昆仑分为八峰,然后将此秘密收纳,交于风氏一族。
  自此,千年流传。
  “如果说他分峰之后是飞升了,我们还有可能猜测他是因为私心,所以想要阻碍四境修行。”杳杳站在屋中,神色茫然地轻声说,“但是那缕剑意却说他已经死了,他如果死,又为什么要干涉后人?”
  “这也是我的疑虑,”风疏痕按住杳杳的肩膀,阻止她因为情绪的紧绷而微微颤抖,“别怕。”
  杳杳抬起眼看向对方:“这太荒唐了。”
  她嘴唇发白,仍然无法相信片刻之前的所知。
  该飞升的死了,该修炼的错了。
  “这个四境到底是什么?”杳杳问,“仙门百家到底是什么?还有你哥哥和师父,他们究竟为何而死,太上元君……他又发现了什么?”
  在二人说话间,四周的雾气散去了。
  那木盒散发着莹莹的光芒,风疏痕轻轻拍了拍杳杳的背,安抚她的情绪:“不去看看盒子?”
  “去看,”她点头,“我明白,再怀疑、再恐惧,我们现在也没有退路了。”
  等到雾气全然消失后,盒子里只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乌沉沉,带着斑斑锈迹的断剑。
  另一样是一块样式古怪,色泽半透明的石头,雾气就是从这石头中飘出的。
  杳杳好奇地拿起石头,用灵力探查其中的秘密,她能够感觉到这块石头中蕴含着一股奇怪的力量,有些类似于玄青镜,但二者又不算完全相同。这股力量犹如一个无底洞,将杳杳的灵力尽数吸纳,她心头一惊,连忙收回手。
  “造景。”风疏痕道,“这块石头,似乎能够造景。”
  “你的意思是,我们刚刚所见,全部都是它所造?可是这也太真实了,我几乎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杳杳道。
  风疏痕点头:“没错,所以太上元君才会用它保管如此重要的信息。”
  杳杳心想也对,若是一般的廻影珠,恐怕用不了多久,其中的内容便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损毁了。
  “那这个又是什么?”她问,“一截断剑?”
  风疏痕沉吟良久,才说:“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太上元君的剑。”
  “他的剑?”杳杳一怔,“也对,他需要留着断剑维持着剑意的存活,但他若是没了自己的佩剑,通天的剑道就算断了一半,所以看起来……他真的死了。”
  风疏痕点点头:“那剑意没必要骗我们。”
  杳杳忍不住叹息一声,然后将两样东西放进盒子里,再将盒子扣好:“既然如此你还是好好保管他吧,我们先去查那个毒素,然后回药王谷。但是在这期间,我想带着灵佼他们去东海一趟。”
  这是他们很早便约好的,风疏痕听后只是笑道:“好,反正此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第80章 雾中宿04
  燕饮山好奇心旺盛, 傍晚时缠着风疏痕和杳杳, 一定要他们将盒子中的内容告诉他,不告诉就不让吃晚饭。思虑再三,风疏痕只好掐头去尾,告诉了对方一个核心内容:不可飞升,但这也足以让魔修惊讶一阵了, 燕饮山用筷子夹着猪蹄,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杳杳回头望了望提早吃过了饭,此刻正在镇子里闲逛的师兄弟们,然后告诫燕饮山:“关于飞升的事情, 我们三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怎么还瞒着?”燕饮山问, “很危险吗?”
  杳杳默不作声地瞪了他一眼, 暗示他这句话问得有多没意义。
  “好好, 我明白了,”燕饮山道,“很危险是吧?唉, 我真后悔多嘴问你们,本来这个危险你们两个人承担就好了,现在多了个我,何必呢?”
  风疏痕悠然道:“现在也晚了, 不过你不是本来就打算给风霭报仇吗?”
  燕饮山却理直气壮道:“那是我当时觉得你是个废物,不相信你罢了。不过现在看来, 你也没那么不堪, 我自然可以半途而废了。”
  “哦?”杳杳笑眯眯地说, “晚了。”
  她自从离开那块造景之石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想了很久,却仍然有一块盲区,是她不能触及到的。
  “我刚刚在想,师父应该是知晓了风霭当年的死因,所以去质问黎稚,然后被害的,”杳杳推测着当时发生的状况,“如果说是黎稚和秦暮两个人有问题,那么他们又问什么要杀了风霭呢?他们需要的是什么?”
  “也许正是需要这盒子中的秘密呢?”风疏痕道。
  杳杳忽然顿悟:“也许是他们先知道了风氏一族的秘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招用得好。若非我们能够将中毒症状对上,那就算你们查出来了,也是整个四境都有嫌疑,”燕饮山笑嘻嘻地喝了一口酒,“毕竟四境那么久没人飞升,所有人都在着急呢吧?”
  “不错,”风疏痕点了点头,“不过更奇怪的是,黎稚要风霭的元婴做什么?”
  “这就要等我们回昆仑了,”杳杳道,“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做。”
  燕饮山想了想,忽然站起身,走到一旁的酒窖,起开木制的盖子,拎了一坛酒出来,然后走过来说道:“为了庆祝你们即将找到真相,我心情好,开一坛酒喝。”
  杳杳看他,忍不住道:“不过就是喝点酒而已嘛。”
  “这就是你不懂了,”魔修拔了塞住酒坛的塞子,立刻有辛辣的香气四溢,悠悠荡荡地飘开了,“这酒是风霭走那年放进去的,本就是陈酿,后来又一直封存了十多年。之前想着等他大仇得报那天我再喝,现在看来算了吧,提前喝了,踏实!”
  “是风霭的酒?”杳杳惊讶道,“这也太珍贵了吧。”
  “嗨,有什么珍贵的,”燕饮山摆摆手,将竹筒递给风疏痕,爽朗道,“第一口归你,当年我就是这么让你哥的。”
  风疏痕低声道谢,他看着酒坛中透明浓香的酒液,一时有些语塞。
  “怎么,不喝酒?”燕饮山见他不动,忍不住问,“还是说又想你哥了?别难过了,喝完报仇去,甭管是那个黎稚还是那个秦暮,总之和这俩人跑不了干系。喝完砍了他们,也算告慰风霭在天之灵。”
  此言一出,他们都有些沉默。
  人死后,三魂七魄会尽数散开,哪怕像是风疏痕那样用自己与对方的血缘牵绊着死者,也没有可能让故去之人多在四境停留一阵。
  天上没有风霭的魂魄,他已消散在这世间了。
  “算了不说了,喝酒吧,”燕饮山道,“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就不提他了。”
  风疏痕点头,而后先给燕饮山盛了一碗,然后又给杳杳盛了一碗。
  最后他为自己盛好,端起碗来:“多谢你们。”
  “谢什么?我们桑墟可没有劝酒的习惯,”燕饮山忍不住奚落他,随后哈哈大笑道,“不过风霭他弟也算半个我弟,你敬的酒,我喝。”
  杳杳看着风疏痕,也是狡黠地笑:“我爹一向不喜欢我在外喝酒,不过今日他不在,我可以随便喝。”
  说完,她将那碗酒一饮而尽。
  那酒非常辣,比她先前喝过的都要呛。
  杳杳咳嗽了两声,眼眶都红了。
  风疏痕连忙拍拍她的背,然后倒了一杯水,有些无奈:“喝点水。”
  “不喝,今天的目标就是这坛酒,”杳杳拍了拍那酒坛,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在短暂的辛辣过后,麻木的眩晕涌了上来,她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不过还是又喝了一口,然后凶巴巴地对风疏痕说,“你不许管我!”
  燕饮山瞟了杳杳一眼:“嚯,要造反了。”
  “好,不管。我陪你喝,”风疏痕也给自己倒满酒,他看着酒坛的坛身,忍不住用手指慢慢地摩挲,然后问道,“风霭之前也摸过它?”
  燕饮山点头:“最早就是他放进地窖里的,还有,你们两个人不许喝完了,给我剩一点!”
  魔修一脸嫌弃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剑修你一碗我一碗,喝得不亦乐乎,忍不住心疼起来,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非得用这坛酒祝他们成功了呢!
  杳杳却一把抱住了酒坛:“不行,打开喝就是我们的。”
  “你们玉凰山是什么土匪世家吗?”燕饮山伸手就要抢,“还有,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两碗酒下肚,像换了个人似的。”
  酒劲上涌,杳杳不管不顾地抱着酒坛,直接用竹筒盛好,然后一饮而尽。
  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响,不常接触酒的她对这一坛陈酿更是毫无抵抗力,很快醉了。
  风疏痕也不阻拦,他知道杳杳需要一个发泄口,将压抑在心底的事情尽数吐出来,这段时日的伤痛和变故,也让昔日这个天真纯然的少女起了不少变化,她开始学着思考四境局势、求道问仙、是非黑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风霭,还要杀我师父。”
  片刻之后,借着酒力,杳杳忽然低垂着眼睛,喃喃地问。
  “他们都在骗人,一直骗人,可是四境的追随者还是那么多,为什么?”
  “完了,喝多了?”燕饮山伸手在杳杳的眼前晃了晃,“这才喝了多少?”
  风疏痕听得出来,杳杳话中所指的,便是昆仑。
  他伸手将对方脸上的乱发拨开,问她:“你喜欢昆仑吗?”
  “一开始,不知道,”杳杳想了一会儿,犹豫着回答,似是清醒,又似是已经醉了,“我入门其实是因为先认识了朝衣,他说昆仑在招生,所以我就凑个人脑。但是后来我真的很喜欢桃峰,喜欢师父,喜欢师兄弟,喜欢灵佼……”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缘故,逐渐模糊不清。但片刻后还是吸吸鼻子,又舀了满满一筒酒,送入口中,委屈地说:“我是真的很喜欢。”
  燕饮山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然后问:“那你喜欢你小师叔吗?”
  风疏痕执着酒碗的手一顿。
  “他?”杳杳茫然地抬头,恰好撞入了对方的视线里,然后她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也不是我小师叔了!”
  “记得倒是很清楚,”原本听了魔修的问句,风疏痕觉得自己也像是喝醉了,心跳变得极其不稳。然而杳杳的回答,又让他忍不住笑了,并有些失落地对燕饮山说道,“不要在这时候问这些。”
  燕饮山叹了口气:“唉,可是你师叔他很喜欢你啊。”
  “啊?什么?”杳杳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风疏痕,“你喜欢我吗?”
  干脆利落,看来是真的醉了。
  纵然被酒气熏染,但杳杳的眼眸依然明亮如辰,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气,一如当年在昆仑山下,使出一招惊起飞鸟的剑招的少女。
  风疏痕看了她片刻,忽然意识到自己脸上已经没有了那半张面具。
  而叫那个他如何成为自己的人,恰好就是眼前的杳杳。
  一念至此,风疏痕有些心绪涌动,他脸上的咒印隐隐约约地出现在皮肤上,在心锁的禁锢下,有一条直通心肺的经脉正隐隐作痛,并且时时刻刻敲打着他,犹如警钟。
  然而此刻风疏痕也明白,心锁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稳了稳慌乱的情绪,看着杳杳的眼睛,缓慢而郑重地点头,“嗯。”
  “哦——”杳杳恍然大悟地弯起眼睛笑,然后梦噫一般地喃喃自语,“原来你喜欢我,可是我爹不喜欢你,南渊也不喜欢你,你好可怜,”她颠三倒四地说着,整个人几乎趴在了酒坛上,接着,她道,“还好我喜欢你。”
  三个人如同小孩子一般说了半天“喜欢”和“不喜欢”,燕饮山终于被幼稚得受不了了,直接把酒坛子一扯,强行让杳杳趴在桌上休息。
  而后魔修对着风疏痕挑了挑眉:“有事情我想问你,刚刚当着杳杳,不方便。”
  风疏痕垂眸喝酒:“何事?”
  “我想问,你现在知道飞升之道了,那你会飞升吗?”燕饮山道,“别和我说太上元君已死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总之他是离飞升最近的那一个。那么,整个四境都不知道的秘密,你知道了,你会抛开一切,独自得道吗?”
  后者先是慢条斯理地将酒喝了,而后不慌不忙地说:“不会。”
  “为何?”燕饮山问,“知道这秘密的只有你我她三人,杳杳年纪小,五道未必能成,我更不必说了,既入魔道,就没想着回头,但你却是唯一的可能。”
  “因为杳杳,”风疏痕倏然一笑,“我始终不是风霭,也永远不能成为他。”


第81章 雾中宿05
  三人一直喝到晚上, 林星垂他们回来一看,吓了一跳。
  “杳杳怎么就趴下了?”江啼问, “醉酒了?”
  燕饮山点头:“就你们这老三,一口酒都不能喝,还要逞能,就这个, 比你们昆仑那个什么‘云光冷’不知道烈了多少,三杯下肚, 就这样了。”
  傅灵佼愤怒地鼓起脸:“喝醉酒最不好了!以前隔壁家的伯伯喝醉了,就要打他的妻子, 我从小看到大, 还好杳杳喝醉不打人,不然我非得骂她不可!”
  “打人像话吗?”林星垂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师叔, 用不用我把她送回去?”
  “我来吧。”风疏痕绕到对面去, 而后俯身小心翼翼地抱起杳杳。
  几个弟子互相看看对方,他们隐约察觉到面前二人之间的气氛变了, 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一旁的燕饮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叹息道:“唉,那我多无聊啊,要不然你们三个小孩陪我喝两杯?阿钟呢?阿钟出来, 你老大我没人陪着了。”
  傅灵佼立刻笑嘻嘻地坐下:“好啊, 我们来喝。”
  阿钟此时也到了, 见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在, 自然高兴地不得了。
  “来老大,我也陪你!”
  该说的都说了,风疏痕本来就不是个贪酒的人,与几人道别,并嘱咐自己弟子早些休息之后,他便抱着杳杳,回了魔修提早叫属下收拾出来的房间里。
  此地与人类居住的镇子没什么不同,一间独栋的小院,空间不算小,燕饮山像是意识到杳杳从小锦衣玉食的环境,所以故意为她准备的似的。
  房间内很干净,靠西是书桌,靠东是卧室。
  风疏痕将杳杳小心地抱到床上,然后从木柜中拿了一条薄被出来,此时正是夏季,东境沿海,气温算不得太高,但杳杳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出了一头的汗。
  将被子搭好,风疏痕为她擦了汗,而后站在床边,有些出神。
  这一日起起落落,起初有杳杳陪在身边便不觉得什么,此刻安静下来,风疏痕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绪。这一件困了他十余年的事情,终于在这一天有了眉目,他的剑也总算有了敌人。
  若非杳杳坚持要查,想必也不会如此快就有结果。
  想到此处,风疏痕坐到床边,将杳杳脸上因汗而有些散乱的长发拨好。
  “谢谢。”他轻声说。
  与燕饮山提及飞升一事时,风疏痕曾将自己摆到风霭的位置去想,然而为什么自己的兄长在知晓此事之后,也拒绝了飞升呢?他不像自己,他才是四境之中唯一有能力问道的那个人。
  但是,他也拒绝了。
  也许是心系四境,也许是别的原因,风疏痕有些想不通。
  正当他沉思时,杳杳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珠黑白分明,看起来很清醒。
  “……”风疏痕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杳杳?你刚刚在假装吗?”
  杳杳眨了眨眼,费解地问:“假装什么?”
  见她似是将刚刚所说都忘光了,风疏痕在长舒一口气之余,不免有些怅然,他难得坦诚一次,竟然还是在对方喝醉的情况下。
  罢了,他想,之后只好找时间,再说一次。
  “我头好晕,”杳杳嘟嘟囔囔地说,“风疏痕,你和燕饮山说了什么?”她的酒醒了一半,纵然酒量欠佳,但好歹是修者,醉意褪去得也快,在最初的失控和迷茫过去之后,杳杳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逐渐清醒起来了。
  “我问了问他东海附近是否有什么有趣的地方,”风疏痕道,“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带灵佼在海边转转吗?”
  “哦,对,”杳杳认真点头,她略带醉意的样子,看起来笨拙又格外可爱,“先前想带她去看玄鲸,这个季节,不知还有没有了。”
  玄鲸乃虚无海和东海都存在的一种动物,体型巨大,皮肤却是透明的蓝,几乎可以看到它体内雪白的骨,若是在特定的季节见到玄鲸成群而游,则仿若落入云端仙境。
  “会看到的,”风疏痕道,“我们明日就启程。”
  杳杳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不算完全清醒了:“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休息了?”
  “嗯,”风疏痕点头,“过会儿我去安顿其他几个人。”
  杳杳没说话,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如果真的黎稚所为,那么你的胜算是多少?”
  “不到一成,”风疏痕很直白,他先前也想过这件事,且不说他的心锁未解,就算是在解开的情况下,又将剑法练到全盛,也不过和对方五五开。黎稚虽然人品不行,但剑法在四境却是数得上名号的。他沉吟片刻,道,“其实对这件事,我还是有些怀疑的。”
  “怎么说?”杳杳搓了搓自己的脸,努力打起精神来。
  风疏痕看着她勉强的样子,笑道:“你还是先休息。”
  “不行!”杳杳有些蛮横地按住了对方的手,“你说完再走。”
  感觉到对方有些微凉的指尖,风疏痕的笑容一顿,然后心中动了动,便在冲动的驱使下反握住对方的手,无奈而纵容地笑道:“那我来说完。”
  “等等——”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杳杳有些脸红,她犹豫了片刻,将手抽了出来,磕磕巴巴地说道,“虽然……虽然我也不想,但是你这样我就不能思考了。”
  风疏痕像是只会笑了一样,弯着眼睛,杳杳从未见过他这么开心。
  “你别傻笑了,”她道,“说正事。”
  “好,”后者点头,慢慢解释道,“其实我的疑虑就是,以黎稚的剑法,未必能杀得了重伤的我哥,就算他用毒,也无法做到完全的无知无觉。那个时候风霭的剑法已经练到就算斩雾不在身边,也依然能用剑意感知一切,包括危险,所以我很怕是……还有别的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此言一出,杳杳也沉默了。
  她已经清醒了很多,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风疏痕说的没错,和风霭打成平手的巫支祁,在重伤垂死的情况下,连带着逃亡奔波,一直被四境群修围攻了三个多月才力竭而亡。
  而风霭在差不多伤势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会被轻易下毒?
  “关于毒素,燕饮山什么时候能查出来?”杳杳问。
  风疏痕道:“那名为阿钟的半妖正在调查,应该这几日就会有定论了。”
  很多事情堆积在一起,涌入大脑,杳杳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抱住了脑袋,有些痛苦地说:“我们该怎么办,先弄清毒素,然后去询问南渊陌生文字吗?”
  “嗯,”风疏痕伸手摸了摸杳杳的头,替她轻轻按着太阳穴,缓解着疼痛,“一件事一件事做,目前黎稚并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想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用于查清楚这些,不要急。”
  “明日,我将一部分事情告知灵佼他们吧,”杳杳道,“然后让桃核带他们暂时回昆仑,起码正法峰暂时有人在,昆仑也不会起疑。等到一切都查清楚了……”说罢她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之后要如何处理。”
  风疏痕道:“如果让你知道了是谁杀死的春师兄,你会报仇吗?”
  “应该会的,”杳杳斩钉截铁道,“纵然爹说过,要我不要意气用事,但是我想我还是会血债血偿。”
  风疏痕笑了。
  果然,杳杳仍然是那个杳杳。
  他为对方掖了掖被角,嘱咐她早些睡,喝酒过后怕受风着凉,是最该好好休息的,而杳杳也破天荒地没有不听话,立刻乖乖闭着眼,很快就意识昏沉了。
  风疏痕一直在床边,等到杳杳的呼吸平稳起来,才转身走到门口,推开门。
  令他意外的是,在屋外小院中,林星垂正坐在石桌旁。
  见门开了,少年起身,迎了上来,并且喊了一声:“师叔。”
  这一年的时间,不仅让杳杳成长飞速,桃峰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尤其是眼前的林星垂,他的铸剑术进步极大,很快就已经有了第二把、第三把极品的剑。
  有时他甚至戏称,等以后正法峰光大了,进门弟子一人一把,谁也不用抢。
  “怎么了?”风疏痕问,“他们两个人呢?”
  林星垂道:“已经睡了。”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师叔,其实我是想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和杳杳一直神神秘秘的,而且脸色不太好,我就想冒昧地来问一下。”
  风疏痕本就有心告诉他们一些事情,偏巧林星垂聪明,居然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他便也不好继续搪塞隐瞒,于是回身关了门,轻声提醒道:“杳杳睡了,我们出去说。”
  “好,”林星垂点头,而后关切地问,“杳杳如何了?她也真是的,分明不能喝酒,还非要逞英雄。”
  “她郁结已久,若是不发泄出来,总归对修道不好。”
  二人行至镇中一棵巨大的槐树旁,风疏痕看着眼前的弟子,慢慢道:“我们一直追查峰主死因,现在有了眉目。”
  “什么?”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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