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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二世祖-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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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阵法,杳杳简直要以为这地方就是平常人的居所了。
  而这块地盘的老大,目前就是燕饮山。
  得知风疏痕和杳杳他们到了,燕饮山充分体现出魔修热情好客的特点, 派了三十个小弟去接他们,然后杀鸡宰牛, 说是要宴请昆仑的贵客们。
  杳杳有些忐忑:“燕饮山这么大张旗鼓,不怕被四境知道吗?”
  “看样子他并不怕, ”风疏痕见此阵仗,多少也有些无奈,解释道, “此地离昆仑极远, 常年在妖族统治下又无修仙门派,所以燕饮山自然不必避讳。毕竟这方圆千里, 都是他的地盘。”
  林星垂转了转眼珠:“小师叔, 这不是你要缉拿的那个人吗?”
  “哈哈,”杳杳忍不住笑, “看样子其他人还蒙在鼓中。”
  “什么什么?”她的话让林星垂好奇心大盛, “怎么就蒙在鼓里了, 还有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和好的,为何大家都是同门,却仿佛不清楚对方的事情?”
  杳杳耸肩,看着风疏痕,意有所指:“这能怪谁呢?”
  “怪我,”风疏痕立刻从善如流,“等到了魔宫,我便告诉你们所有事情。”
  傅灵佼看看杳杳,又看看风疏痕:“好啊,你们一直都有秘密对不对?”
  “有时候保守秘密,也是为了保护他人啊,”杳杳对着剑修轻轻扬眉,问道,“你说是不是?”
  风疏痕失笑,但却只能点头。
  傅灵佼见一直叫杳杳吃瘪的小师叔竟然如此服帖,简直好奇极了。
  而桑墟也是第一次接待四境修者,燕饮山的一众小弟们都觉得有几分新鲜,忍不住反反复复地看,他们其中有一位叫阿钟的年轻孩子,皮肤黝黑,剑眉星目,此时终于沉不住气了,期期艾艾地问道:“你、你不是妖主的女儿吗?”
  “咦?”杳杳很惊讶,“你认识我?”
  “自然是认识的,”阿钟点头道,“摘星宴时,还是老大派我去跟着无声起下毒呢,你们那几个人我都见了一遍。”
  “……”杳杳闻言有几分无语,那时候他们还是不共戴天的愁人呢,没想到这猫鼠游戏结束得这么快,现在他们竟然统一阵营了。
  “那么那妖毒是你调制的吗?”她问。
  阿钟点点头:“没错,我娘教我的。”
  杳杳有些诧异:“这么说,你是个半妖?”
  “你是如何得知的!”被猜中身份,阿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之前妖主说你聪明,现在看来名不虚传。”
  杳杳:“……因为只有妖族才会制妖毒。”
  “啊,的确如此,”阿钟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其实我是因为多年来一直没有显示出妖族的特征,我娘怕我一直受欺负,所以才教制毒的。”
  一旁的魔修听着阿钟与杳杳热络地聊天,忍不住插嘴道:“其实桑墟不只是魔修的聚集地,很多半妖也在此处生活。燕老大他没那么多规矩,在这地方的人都很喜欢他。”
  “那他为什么不在东境称王?”傅灵佼问,“明明玄避才是新来的呀。”
  杳杳笑道:“那你让玄避和燕饮山打一架,看看谁赢。”
  傅灵佼知道自己说了傻话,吐吐舌头:“玄避赢还不行吗?”
  “其实燕老大并不在乎这些虚名的,”阿钟摆摆手,解释道,“他就想让我们魔修有个能呆的地方,不要被四境修者驱逐就好。之前昆仑没少派人来骚扰桑墟,也就是燕老大本事高,全都击退了,除了那个——那个风霭!”
  提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沉默了。
  片刻后,风疏痕问:“你们对风霭作何评价?”
  “他啊,”阿钟大大咧咧地说,“他太厉害了,我们跟他和燕老大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非得说评价,那就是佩服吧。我还记得之前老大和他打了三天三夜,竟然没分出胜负,后来两个人握手言和,喝酒去了。”
  风疏痕没有见过这样的风霭,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他的任务不是还未完成吗?”
  “嗨,我们燕老大说,干嘛要那么严格要求自己呢,反正这里是桑墟,离着昆仑万里之遥,还不如先喝个痛快了,打架斗殴的事情,以后再说。”
  “哇——”几个孩子忍不住张大嘴,赞叹道,“燕饮山说得也很有道理嘛。”
  杳杳问:“然后风霭就答应了?”
  “对啊,”阿钟点头,“然后就答应了。”
  风疏痕闻言不语,他想,这样的兄长很陌生,但也很让人向往。
  原来风霭也是会放下剑,拎起酒的人。
  见了燕饮山,对方正歪歪斜斜坐在椅子里吃花生米,见几个人到了,立刻起身迎上去,伸手拍了拍白衣剑修的肩膀:“行啊,听说你们见了生骨,怎么样,那玩意儿是真是假?是不是看着阴森森的?”
  “你可知道现在四境的说法?”风疏痕问。
  燕饮山摆摆手,屏退了四周人,只留下阿钟在门前等着,然后他才道:“说当浮生飞升了,就用那生骨。不过我觉得可信度极低,一个她一个她徒弟,两个人心眼加起来上万,那四境修者信的,就是事实吗?”
  “不错,”风疏痕点头,“不过真实情况是怎样,我也不清楚。”
  燕饮山见他不说,也不多追问,借着他的话头下了台阶:“反正那姓巫的小子也不喜欢你,提防着也是应该的。”
  他将视线落在杳杳和江啼他们身上,奇道:“哟,来了几位小朋友?”
  随后燕饮山笑眯眯地吩咐阿钟:“你们平日里喜欢吃的那些甜的东西,做出几份来给他们尝尝。”
  “谢谢!”傅灵佼忍不住扭头对阿钟说。
  阿钟嘿嘿笑:“不客气!”
  燕饮山挠挠头发,有点困惑:“不对吧,明明是我的吩咐啊?”
  “但是跑腿的是那个人啊,”傅灵佼认真地说,“不过也谢谢你,”她嘀咕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魔修呢,原来是这样的啊。”
  “哈哈哈!”燕饮山笑起来,“杳杳,你这几位同门挺有意思。”
  杳杳笑嘻嘻地说:“全昆仑最有意思的人,一大半都在桑墟啦。”
  片刻后,等燕饮山用好吃的支开了孩子们,几个人热热闹闹地跑到院子里分食糕点和糖水去了。
  风疏痕忽然道:“师兄的金丹如何了?”
  “当然是已经找到了,那么多的牌位和金丹!我可是一个一个慢慢翻查才找到的,然后又叫阿钟那小子替我挨个排查毒素,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燕饮山伸了个懒腰,“你们在药王谷休息的时候,我就在做这个。”
  杳杳不服气地说:“我们可没有休息。”
  “知道没休息,你在养伤嘛,是这个姓风的,原本说好了立刻来桑墟找我,结果半路听闻了生骨一事,又扭头去接你这几位同门,”燕饮山鄙视地看着风疏痕,“叫我这一通好等。”
  他耸耸肩,走到书桌旁,拿出一个盒子,嘴里絮絮叨叨:“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你们老风家什么了,这辈子专为你们跑腿卖命。”
  “就这个,”燕饮山打开盒子,“看看吧,就是这颗金丹。”
  盒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杳杳忽然有很奇怪的感觉,她从来没有直面过谁的金丹,只知道此物与本人的联系最为密切,甚至超过了心肺。
  于是在盒子开启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有几分恍惚。
  那种还未消散的灵力,仿佛是师父回来了。
  好像那个胖胖的老头,此刻正在屋内坐着扇蒲扇,等他们回来吃饭。
  见她愣愣地看着金丹出神,风疏痕伸手轻轻拍了拍杳杳的头:“还好吗?”
  “还好,”杳杳低声说,她看着那个金丹,有些贪恋师父的气息,但却拼命克制住自己,压着声音中的颤抖问道,“这上面的毒素,到底是什么?”
  “我尝试着提取了一些,”燕饮山道,“让阿钟帮我的,效果很奇怪,虽然只有一点但是非常非常毒,我曾用山中泛滥成灾的野兔子试了试毒。”
  风疏痕沉声问:“然后呢?”
  “然后那兔子全身渗血,死状凄惨。”
  风疏痕听后不语,只是慢慢咀嚼着燕饮山所说的最后八个字。
  “你是不知道,那野兔子叫得太惨了,”魔修啧啧叹息,神色中似有不忍,“以后它们再来啃我草皮,还是直接吃了比较方便,那些血啊,我现在还记得——”
  “等等!”风疏痕忽然神色凛然,“你说它全身出血?”
  燕饮山点头:“怎么了?我亲眼所见啊。”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而后目光落在金丹上,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风霭也是这么死的,当时我不知道他的伤在何处,只知道他不断地失血,将衣服都染红了,却始终找不到伤口……最后身体越来越冷。”
  燕饮山闻言也是脸色巨变。
  “所以——”杳杳惊骇地问,“杀死师父的,和杀死风霭的,很有可能是同一样东西,对吗?”
  说到这里,她忽然明白了过来,倘若有人想要用剑杀死师父,纵然春方远的剑法并不那么超绝,但也绝非一招半式就能降服杀死的。
  而且打斗的声音大,必将会将巡查的弟子引来,而如果用当年杀死风霭的那样东西,几乎不需要非什么工夫,便能一击致命!
  “是不是——是不是那几个该死的峰主?”燕饮山咬牙切齿地问,“他们的嫌疑最大!”
  “我不能确定,”风疏痕道,“风霭落下心锁时什么都没说,就算不是他们,他也会为了保护昆仑众人而困住我,因为那个时候我急昏了,昆仑又匆匆宣布了他的死讯,我一定会去剑峰兴师问罪!”
  “当初黎稚是如何解释的?”杳杳问。
  “他说为了四境平稳,就只能如此,那个时候魔修未平,东境王一事又堪堪结束,妖主盘踞东南两境,仙门元气大伤。风霭为第一剑,是军心所在,所以只能最开始宣布失踪,几日之后,循序渐进,告诉四境这个噩耗。”
  风疏痕微微扬起头,闭目。
  “现在想来,也是我那时年幼,竟然不怀疑本门内的人。”
  “整个昆仑都知道,妖毒不会是这个效果,黎稚竟然还睁着眼胡说!”燕饮山手指发颤,几乎捏碎了茶杯,“十多年前是风霭,现在是春方远,你们这个昆仑,怕是要将自己人杀干净了!”
  “我要报仇!”杳杳霍然起身,冷声道,“我一天也等不了!哪怕黎稚秦暮并不是直接杀害我师父的凶手,但纵容、包庇、推诿,他们一个个谁也逃不了干系!”
  风疏痕点头:“报仇是没错,但我们需要看了风霭留下的东西。”
  “现在就看吧,”杳杳道,“我倒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秘密。”
  风疏痕轻声说:“我曾以为,风霭死于天谴。”
  “此刻才明白,最大的天谴,莫过于我入门昆仑山。”
  “我与你一起看,”杳杳道,“我来打开它。”
  燕饮山闻言扬眉,忍不住提醒:“那里面可是几千年前传下来的天机,放出去必将动荡四境,连风霭几乎都难以承受,你可以吗?若是真的有天谴呢?”
  杳杳并不看他,平平摊开手掌,示意风疏痕将盒子从法器中取出。
  “你不怕?”风疏痕问。
  “天谴就天谴,”杳杳无所谓道,“你不是也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看了她片刻,风疏痕点头:“好。”
  他笑:“反正我们一起看,可以互相承担伤害。”
  随后他与燕饮山道:“这个秘密有关风家,所以你不如先出去等我们,等到我们看过之后,再与你说。”
  “可以倒是可以,”燕饮山点头,而后他表情隐隐有几分促狭,“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何时杳杳也姓风了?”
  杳杳:“……”
  ……
  风霭留下的木盒上有着几道咒术,还有一把锁,这些东西因为心锁的缘故,让风疏痕十几年都无法打开,然而在杳杳看来却十分简单。
  她在巫南渊的指导之下,五行术突飞猛进,此刻几乎没怎么费力气,便直接以六十四卦的方式将咒术破除了。不过原本风霭也并非符修,若是比剑杳杳肯定比不过,但若是比五行术,那还是小菜一碟的。
  锁落,木盒“吱呀”一声,开了。
  而就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二人身边忽然起了白茫茫的雾气,那雾气缥缈,隐隐带着奇异的冰雪气息,渐渐地将他们包围起来了。
  杳杳正觉得奇怪,想要去看盒子里的东西,但却抓了个空。
  “不对——”她道,一扭头,风疏痕也不见了。
  此时的杳杳独自站在一片雪原上,漫天风雪无穷无尽地呼啸着,冰棱碎雪扑在面颊上,几乎是瞬间,她便觉得自己就要冻僵了。
  一念至此,杳杳立刻驱火取暖,让火光照亮了身旁的景致。
  雪山,全部都是延绵不绝的雪山。
  相互连接成型,犹如沉默的远古之兽,正俯首无声地休息,它的脊背上落满了永世不化的大雪,一黑一白,犹如劈下的刀疤,让人望之触目惊心。
  这个地方是……昆仑?
  纵然很难认,但杳杳还是费力地从那起伏地山峦中看出了端倪。
  只是眼前的昆仑与现在的差别很大, 《四境志》中传说昆仑神山在太上元君的时代,是相连的,不知何时起,才分了独立的八峰。
  那么现在——竟是千年前?


第78章 雾中宿02
  昆仑万山,自古绵延, 杳杳冒着风雪走了很久, 但却兜兜转转,始终无法靠近到山脚下。她伸出手遮着眼前的雪, 睫毛上几乎结了冰珠,而后以探寻之术,驭动冰雪径直而去,却犹如石子投池,转瞬湮灭。
  “奇怪, ”她轻声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按照杳杳的猜测, 盒子的打开的一瞬间, 他们似乎进入了一个结界当中,然而这结界中的景致却无比真实:严冬、雪原、冰凌,都是真实的,并非幻象。这在她所阅读的“造景术”中, 还从未有过。
  这么想着, 杳杳又催动冰雪之力,向着四方猛然发去攻击, 但却被此界尽数吸纳了。这结界稳稳当当,一丝裂痕都没有。
  “罢了。”杳杳叹了口气,亮出绡寒, 然后一跃而起!
  她运气纵力, 绡寒瞬间光芒大炽, 而后,锋锐的剑锋对着那因为下雪而稍显暗淡的苍穹,奋力一斩!
  剑气四溢,与天相撞。
  可杳杳此时却觉得一股巨大的推力,自上而下,灭顶而来。
  她立刻以风雪相抗,自己灵巧地躲过了。
  正当她觉得那股推力其中暗藏的剑意有几分熟悉,忽然听到了金石相撞之声,杳杳闻之便觉得熟悉,这是飞鹘的声音!
  一念至此,她立刻拨云分雪,遇见朝着声音的发源地而去。
  然而漫天的风雪稍缓,眼前雪白的天幕仿佛被人撕开了一道裂口,漆黑幽深的其中透过一点光亮,让杳杳看清了此时眼前的景象。
  风疏痕一袭白衣,正在与一道影子交战。
  对方看不清面貌,似是一缕只凝结出简单轮廓的游魂一般,然而他手中有一样利器,仿若也是一把剑,运用灵转,进退有度。在剑式开合间,一股极为熟悉的剑意四下蔓延而去。
  剑锋相交,轰响声撼动天地。
  风疏痕在与此人的对战中几乎使出了全力,昆仑剑的最终三式接次自剑尖中犹如江水一般奔腾涌出,巨大的冲击力将漫天雪花激得飞扬,二人像是又制造了一场暴风雪,剑气遮天蔽日,几乎撼动了昆仑山雪。
  杳杳被冲击逼地退了半步,而后拔剑而起。
  “我来帮你——”
  风疏痕听到杳杳的声音,并未转头,而是一道剑风劈去,将对方硬生生止在了原地,然后他道:“暂时不要过来,这不是你能对付的对手。”
  说着,风疏痕再度飞身迎上去,双剑相交,火花激射而出!
  杳杳仔仔细细地看着拿到影子的身法和剑意,逐渐明白过来了那股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纵然招式剑法上经过多年的演变,已经不算一样,但是此人所用的,竟然是昆仑剑!
  风疏痕显然也是明白到了这一点,然而却仍然以昆仑剑相抗。杳杳不懂,明明对方所学剑招并不少,为何只用这几式?
  然而未等她看出什么端倪,风疏痕的剑招忽然弱了一瞬,被对方逼得几乎退无可退,眼见着就要被刺中咽喉,杳杳心头一紧,立刻冲了上去,迎着那剑峰就是一架,但是绡寒却直接穿过了那道剑影!
  “什么?!”她皱起眉,又对着那人影一劈,竟然再度穿了过去!
  风疏痕却轻声道:“杳杳,无事,暂时不必如此。”
  仿佛为了印证他所言无虚一般,人影的剑尖在即将触及到风疏痕的那一瞬间,忽然停了下来。
  “我输了,”风疏痕谦逊道,“让元君见笑。”
  对方的手停顿了片刻,然后收了剑,影子如同黑雾一般瞬间褪去,一个穿着白衫道袍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此人霜发长眉,仙风道骨,一双眼中如有金光,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风家之后,不错。”纵然赢了,此人仍然点了点头,眉眼间有赞许,“只是心有旧疾,不能将昆仑剑的全部威力领悟并使用。”
  他看着风疏痕,说道:“风霭是你何人?”
  “是我兄长。”
  杳杳看来看去,忽然明白过来,然后试探性地问:“这位是——这位难道就是太上元君吗?”
  风疏痕摇了摇头:“不算,应该只是太上元君剑意所化,也许是一项考验。”
  原来如此,杳杳想,怪不得只能用昆仑剑,怪不得只能风家人接招。
  “那他可以看到我吗?可以和我交谈吗?”她好奇的问。
  听闻此言,太上元君看了杳杳一眼,肃穆道:“我原本已用阵法将你困住,却没想到被你听到了此处的声响。你不是风家人,小姑娘,你是谁?”
  “我是杳杳。”她干脆地说。
  太上元君似是在记忆中搜寻了这个名字片刻,而后道:“我未听过。”
  “那是当然啦,”杳杳道,“我小您一千多岁呢。”
  听闻此言,太上元君颇为惊讶:“原来已经一千年了。”
  他感慨道:“岁月更迭,不过瞬息,我竟忘了我已见过多少风家之人。”
  说完,他看向风疏痕,眸光闪过,带着些许沉沉的不怒自威,叫人忍不住态度恭敬起来,他身上的宗师之感,是现在四境掌门所不具备的。
  “为何你入界中?”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风霭身死,”风疏痕道,“所以我想知道盒中秘密。”
  听闻死讯,太上元君并没有显露出惊讶的神情,毕竟生老病死,皆是自然,一个人终将会死,那么何时死,怎么死,便不是他会关心的了。
  “但你比剑输我了,”他道,“风霭当年胜我,我便将此秘传了下去。你不行,你年纪还小,且剑心不稳,风氏一族可还有其他人?”
  纵然被拒绝,但风疏痕表情却仍然沉稳:“其他族人并未走修真一路。”
  “原来如此,”太上元君看向对面的白衣剑修,淡淡道,“那么等你将所有剑招练成吧,何日你战胜我,何日我将秘密传授于你。”
  说罢,这缕剑意上的黑雾逐渐弥漫,似是要消散。
  杳杳心中一急,问道:“倘若有人因此而死呢?!”
  “风霭是因此事吗?”太上元君隐去的身影一顿,忽然问道。
  “他被人害死的,”杳杳道,“我们猜与盒中天机有关,在他死后,又有一人也因此死去,所以我们今日,不得不弄清楚!”
  她说到急切的地方,向前迈了一步:“元君。”
  杳杳道:“风家人只有比剑自证,才能知道真相,但我不是风家人,那又该如何知道这个秘密呢?”
  太上元君忽然看向杳杳,目光中奇异的神情将她的话制止了。
  “你想知此事并不难,但若你也会因此而亡呢?”
  杳杳一怔:“我?”
  “事关得道、事关天机,”太上元君颇有些老神在在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有几分好奇地问她,“纵然你剑法不错,五行术也尚可,但你的生命在这个秘密面前,却犹如一点萤光,转瞬即逝。即便如此,你也仍然执意要知晓这天机秘吗?”
  他道:“你与天道的差距,你可想过?”
  杳杳思考了一会儿,如实回答:“并未想过。”
  她神色认真:“我修真也并未打算得道飞升,我是个耽于红尘俗世的人,今日种种,不是为了高远的目标,更与四境修者无关。我的剑,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指向我的仇人的。”
  “所以——”她道,“如果因此会丧命,我也绝不害怕。”
  风家人世代以修心、修剑、修身为己任,朝着飞升目标不断前行。
  太上元君千年来也见惯了那些臻于至善、知行合一的风家传人,然而今日眼前少女的理由,他却从未听过。
  太上元君道:“你说你,不为四境?”
  杳杳点头:“是,起码此时的确如此。”
  太上元君思索片刻,忽然又问:“那么倘若此事与四境相关,与苍生相连,百万性命,都将握于你手呢?”
  闻言,杳杳沉默了一会儿,答道:“那我——义不容辞。”
  “好,”太上元君点点头,“修者的臻境其实并非无我忘我,也并非舍离小爱,而是要一视同仁,能做到这点的,多年来,我也只见过风霭一个。”
  他道:“你这个小丫头,看着有些意思。”
  杳杳与风疏痕对视一眼,后者眼眸明亮,略带笑意。
  “那你可以告诉我这个秘密了吗?”她问,“你在这里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太上元君笑了一声。
  随后他们眼前的景色忽然一遍,那一缕剑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杳杳与风疏痕正凌空而立,俯瞰昆仑山。
  沧海桑田变幻,而昆仑神山矗立不动。
  “原来这就是我们之前生活的地方,”杳杳从未御剑飞到这么高的地方过,她此刻看着,不由自主地说,“如果没有这些龃龉之事,昆仑真是一个好地方。”
  她想要朝着更远的地方,想顺着绵延的山脊一直看到北境雪谷。
  然而四周黑漆漆的,唯有昆仑能看得分明。
  “杳杳,此事我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风疏痕看着她,忽然道。
  闻言,杳杳回首看向对方的眼眸。
  “我与太上元君说那句话时,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她道,“先前我不懂为什么爹拥有掌控四境的能力,却一直管着妖族,不让他们进犯另外两境。而他分明已是东南境的主人,却又放权出去,非要三方鼎立,让四境平稳。”
  “后来我明白了,是因为他关心所有的性命。”
  “的确,”风疏痕点头,“妖主乃明君。”
  “我也是因为此事才意识到,我们其实很像,”杳杳认真道,“我们有一个能够做到一视同仁、平等兼顾的领路者,引导着我们也成为这样。你有你的责任,你是昆仑正法,我也有我的责任,我是玉凰山的少主。”
  “所以我想,我手上的这把剑,可为家人斩仇者,也能为四境荡不平。”
  风疏痕看了杳杳良久,最终倏然一笑。
  自他对风霭一事心结解开过后,便不再戴着面具,纵然心锁未解,他却也能够自如地展露自己的情绪了。
  的确。他们二人的确很像,像是两个蹒跚学步的小儿,在前方巨人的引导下,相携着慢慢前行。
  “但我却无法做到一视同仁,”风疏痕道,“我和风霭不同。”
  杳杳好奇:“为何?”
  风疏痕道:“因为此时你与我同在。”
  杳杳先是一怔,随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若他能一视同仁,那么今日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界中的。
  她心跳的有些快,然后不确定地问:“这样的例外,多吗?”
  风疏痕轻笑着摇了摇头。
  “只有一个——”
  他话音未落,二人脚下的山脉忽然震动起来,杳杳立刻看去,她目力极好,几乎是瞬间发现了异常:“你看那边!”
  他们一同看去,只见一个影子忽然出现在山顶之上。
  那人身着白衣道袍,手握长剑,再然后,昆仑剑起!
  “他要做什么?”杳杳问。
  风疏痕看着那人的剑锋指向,又看着他的剑光凛然,心头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测,他轻声说:“或许——或许此人要斩山。”
  “什么?!”
  说话间,此人运剑而行,招式开合间风起云涌,地面隆隆作响,山雪崩塌,仿若末世浩荡而来。
  “这是太上元君!”杳杳道,“他的剑!”
  然而天地崩塌般的巨响直接淹没了杳杳的声音,只见在太上元君行剑间,山体移动,他竟然想要搬山移峦,逆天而为。
  然而剑气横溢之间,与一道又一道剑光闪过的,并非只有五行之术,这术法几位复杂,其中蕴含禅意万印,又有百草之灵,越来越多的灵力,居然直接将原本相连的山脉斩断了。
  “一、二、三、四、五……”
  杳杳低声数着,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八峰,昆仑八峰。”
  “太上元君飞升之前,将昆仑分了八峰。”
  然而巨变仍在继续,随着昆仑八峰的不断迁移、形成、矗立,无数奇异的文字忽然出现在杳杳和风疏痕的身侧。
  “这是什么?!”杳杳看不懂这些,立刻道,“有廻影珠吗?”
  几乎是同时,风疏痕将那珠子抛了出去,用于记录这些流逝的字迹。
  “太上元君为何要将昆仑分八峰?而这些文字又是从何而来?”风疏痕低声自语,“为什么要让八峰各司其位,为什么每个峰的弟子都要有自己主修之道?太上元君他——他似是在阻止后世弟子的修道。”
  杳杳为这猜测一怔。
  “对,若非八峰形成,弟子们的课业便不会分割得如此泾渭分明,刚刚太上元君也是多道合一,才能顿悟飞升的。”
  她皱眉问道:“为什么,难道他不希望其他人也飞升成功吗?”


第79章 雾中宿03
  二人看着眼前这一幕, 渐渐明白了。
  悟道一事随机性极强, 如人心般瞬息万变, 更不要提得道飞升了。
  每个人所修之道是不同的,有人靠生死悟道、有人靠断情绝爱悟道、有人也许因为放下了手中之剑,大彻大悟而悟道, 都有一定的可能,谁也说不准。
  但是在悟自己的道之前,有一段路,是所有人都必须走的。
  就是修心。
  昆仑八峰一共五道,便是修心所必须的。
  若要飞升, 便是要修者懂得剑意的运转、符箓的自然、丹砂的炼制、法器的机巧、百草的长势,缺一不可。不然太上元君那一剑中, 也不会蕴含着如此多的道。
  但是自他分山劈岭之后, 八峰各司其职,弟子们钻研本峰之道, 对于他峰事几乎不闻不问。于是导致了千年以来, 四境之中, 便唯有太上元君一人飞升。
  他是第一人, 更是唯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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