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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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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清真正的苦活累活全积攒到迎亲那天,对此,许安这位心急的许家‘总经理’在定下婚期后,早就把迎亲仪式中讲究的礼节,注意的事项,一一对许清灌输过无数次,那个耳提面命、那个诲人不倦以至于还离着几个月,许清就对迎亲事宜烂熟于胸了,当然,不出意外的话,迎亲前夜‘许总经理’还会来督促他温习一遍的。
宴请宾客的请谏许安早发出去了,红菱正拿着名单来给许清过目,看看还有没有遗漏或新添名单,这时就听小厮来报,说赵岗、曾巩几人来了。
许清迎出前厅来,一见面赵岗就嚷道:“懂事长您这回可谓双喜临门啊刚在京西南路立下不世之功,想来升官加爵自然免不了啦后天又要迎来洞房花烛之喜,啧啧真个羡煞人也要不这样,我明天在京华时报头版给你出个告示,后天让所有的东京人全来道贺如何?”
许清得侍女上好茶,这才懒洋洋地答道:“赵长德,你也别咋呼论洞房花烛夜,你都过五六回了,当初是谁说有我在,你们都得打光棍来着,上元夜那晚,带着一大堆妻妾看灯的又是谁?子固兄,看来赵长德这厮是嫌他妻妾少啊,咱们得多去太学前帮他吼几嗓子才行!”
曾巩、于清泉他们听了大笑,赵岗浑不在意地说道:“懂事长对升官加爵一事只字不提,不会是怕咱们沾了你的贵气啊?”
冯雨他们细品着茶,目光淡淡地望向许清,许清的事他们多少听说了一些,只是其中内情希望得到许清的确认而已,说来几人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团体,许清就这个小团体的撑旗人,特别对冯雨和于清泉而言,许清的荣辱已经与他们息息相关。
“别提了刚回京就被黄亦然弹劾,在京西南路立的那点小功,象脸上的苍蝇似的,全给弹没了贾参政他们倒是想给我封国公、还加什么大学士衔的,唉可惜咱这小胳膊小脚的,嫩得象根豆芽菜陛下大概是怕把我压断了,没准可惜啊,若是给咱加个大学士衔,出门咱就把‘大学士’三个字贴在额头上,那得多拉风啊!”
“拉风?何解?”对许清的新名词,赵岗接受能力最强,原因自然是他最感兴趣,许清说了这么多,别的他没在意,倒和这个新词较出劲来了。
“赵长德,这词嘛我是仔细观察你的举动后得到的,记得长德兄有一回以为旁边无人,猛然拉了个痛快的响屁,那家伙那股强风冲出,当时也长德兄是衣袂飘飘,就象是神仙中人,看得我都愣了,当然,也很臭那是又臭又美所谓拉风,你把它当成臭美的意思就行喽!”
狂笑之中,连冯雨这位谦谦君子把茶杯打翻了都不知道,赵岗那张老脸黑得象锅底般,大吼一声:“许子澄我强烈要求你登报澄清事实,恢复我的名誉,并郑重向我道歉!”
“没问题明天京华时报头条就是‘赵长德拉风臭美,谬也’,长德兄,这样总行了吧!”
“……”
第328章 铺床
眼看到了饭时,许清干脆让家人摆下宴席,款待赵岗几人,许清一边殷勤地敬酒,一边说道:“各位,请满饮此杯咱们不是亲兄弟,而胜似亲兄弟在此可说好了哈后天我迎亲,兄弟们一个都能少到时如何对付晏思飞之流的刁难,挡酒作诗之类的,就全看兄弟们的了拜托拜托日后许某必有所报摘星楼、翠薇院任兄弟们选!”
许清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兄弟情深、热情洋溢脸上绽放的笑容更是如同三月的春风般和煦。
于清泉几人一听,交换了一个诡异的眼色曾巩故作为难地说道:“子澄啊您的大喜之日,兄弟们自然是要来道贺的,只是这喝酒嘛,咱们几个加起来都不见得是你的对手,论诗词那就更望尘莫及,而且您也知道,咱们和你是兄弟,和思飞兄也是兄弟,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帮谁着实让人为难啊!”
“别介兄弟们,许家我可就一根独苗晏家可是从老大到老七,到时摆个七星北斗阵都够了,你们忍心让我一个人,孤苦那个伶仃去的闯阵吗?何况还有荆王府那边,那就更不用提了,一声虎啸,到时候许某走路怕都得让人扶,兄弟们啊要有同情心啊子曰,嫂溺,援之以手……呃,总之圣人就是让咱们要有同情心,对就是这么回事你们都是读书破万卷之人,可不能置圣人教诲于不顾啊!”
大笑完之后,赵岗得意洋洋地说道:“懂事长,敢情你今天这么热情摆席,就是为了贿赂兄弟几个,我说呢?往日让你涨点薪俸跟只铁公鸡似的,今儿怎么这么殷勤?果然如懂事长所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道啊!”
“长德兄长德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许某对诸位什么时候不是有求必应,再世孟尝君一般至于长德兄那点薪俸嘛,涨一定涨翻倍涨这总行了吧!”
许清有求于人,这下对赵岗他们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先,大不了,过后随便找个理由再把薪俸扣下来,作为‘懂事长’,若是连这点事都不懂,那还怎么混?
赵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咳了两声道:“这个嘛,子固兄、还有淮阳、安溪二位兄弟,上一回翠薇院你不觉得少了点吗?这花间多醉人,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多去几回……”
“停!”
许清算是看出来了,这帮‘损友’不把自己的钱袋损耗完了,是绝不罢休啊!
许大官人眉头一挑,冷哼一声道:“果然是够兄弟啊果然是时穷节乃现啊哥几个这价码开得太高,嘿嘿,文的不行,咱就来武的好了,到时候大不了让我教导营的兄弟来冲锋,就晏家那什么七星北斗阵,兄弟我一声令下,就能把他们冲得满头冒星星,哈哈哈再说了,实在不行,我大不了收买晏思飞一个,估计我这位舅哥要价会低得多啊!”
赵岗这下急了,眼看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口汤也喝不上,这如何得了!
他一把拽住许清的衣袖道:“懂事长懂事长您怎么能这么干呢,这成亲乃是大喜之事,让军中兄弟来冲锋怕是不妥吧,再说了,您与思飞兄立场不同,收买他那更不妥了,那不等于是通敌嘛?这种关系到咱们民族气节之事,万万做不得啊,懂事长还是咱们兄弟们来吧,这翠薇院一回就一回!”
“嗯这翠薇院档次是不是高了点?”许大官人摸着下巴仿佛喃喃自语。
“切兄弟们不干了你爱通敌通敌去!”
“别别别翠薇院就翠薇院,……”
第二天,许清一早便被拉了起来,今天是‘铺床’的日子,有得忙了按照时下习俗,新房里的床桌椅之类的由男方购置;其它被褥帐幔、房奁器皿、珠宝首饰之类的,则是由女家准备,到婚前一天带着这些物品到男家铺设好。
有意思的是,这一天女方常常会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请到男家来,干什么呢自然是邀请来参观女方的房奁嫁妆,这是女方一个炫耀的机会,看我家嫁女,嫁妆如此丰厚,慷慨吧大方吧羡慕吧!
在亲友的一片赞叹声中,女家面上倍觉光彩,仿佛成就了一段传奇、一段佳话这种习俗上到皇家,下到平民百姓皆是如此,有公主出嫁,皇帝甚至还会下旨让官员去参观房奁的。
许家今天迎接来的阵容那更是不得了,一个是首相府,一个是荆王府,两家仿佛早憋足了劲,一到时辰,招集起各自的亲朋好友,兵分两路,浩浩荡荡地冲向许家来,长长的车队绵延了几条街,引得东京城里的百姓观者如山,万人空巷。
两家几乎是同时到达,互不相让,还好许家的大门够宽敞,首相府居左,荆王府在右,一齐挤了进来,大箱小箱,金珠玉器,锦帐罗衾,礼仪官高声地唱出物品的名儿,越贵重的唱得越大声。
双方大眼瞪小眼,争相炫耀,极力地比拼着,若有一样己方赛过对方,便有足够的资本侧目相看,趾高气扬己方的亲友也得意的高声赞叹,典型的拉拉队在捧场。
而落入下风的一方,则低头走路,就连亲友也觉得脸上无光,然后再度捧上己方得意的物品,誓要将对方比下去,争回失去的荣光!
许清带着红菱和小颜,在书房里看得既欢喜又心慌,欢喜的是双方这一场比拼下来,金银珠玉还不得把许家给堆满?
而心慌的是,生怕因此在晏楠和清平心中,种下争强好胜、互不相让的前因,最后引发许家后院里的晏赵大战晏楠与清平以前虽然是‘闺蜜’,然而常言道,千里之堤,溃于蝼穴,此事不得不防啊!
小颜可没有这样的忧患意识,兴奋是说道:“少爷,少爷,你不是说不想半夜起来去上朝嘛?晏姊姊家和清平郡主家送来这么多嫁妆,咱们家一辈子都用不完,这回你干脆辞官不干好了。”
“小颜啊这瞧着是不少,可以后把你嫁出去时,估计这些东西就得送出去大半了,所以啊,少爷我还得努力啊!”
“人家才不嫁出去呢要嫁就嫁给少爷,你忘了吗?少爷咱们是一起的;这样少爷就不用为人家的嫁妆发愁了。”
嗯,是个好办法,不过这话听着总有些不对劲呢?还好还好,小颜这丫头不是自己亲妹妹,许清的母亲当初大概更倾向于把她当作童养媳,不然真为了不送出嫁妆而哪啥,那岂不成了自产自销了吗?罪过罪过想想都觉得罪孽深重啊!
“嫁给我?可是你的嫁妆呢?没有嫁妆你怎么能嫁给我呢?”
小颜为难了,期期哎哎道:“少爷,那人家跟黄大娘出去卖吹饼攒钱好了,少爷,我给你收着的钱呢?现在有多少贯了,够了吗?哎呀少爷不要嫁装不行吗?当初红菱姊姊嫁给少爷,不是也不用嫁妆吗?”
许清听这小丫头一通胡说,差点笑岔了气,可听到最后一句,心头却突然一动,回头看看红菱时,果然见她的笑容多少有些不自然。
“小颜,去后院把少爷的砚台拿来,少爷要练字。”
“哦!”
打发小颜出去后,许清轻轻握住红菱的手,将她揽到膝上坐好,埋头到她散着淡淡香味的发间。
“菱儿,昨天你说相公我若想赚钱,有千万个法子,这话其实不算太夸张,以相公现在的权势人脉,加上我的眼光,就算想成为大宋首富,也不见得是难事,在我看来,她们的这些嫁妆算不了什么事,菱儿知道我刚才在担心什么吗?我在担心她们进门后,若因今天的事起了嫌隙,我宁愿不要这些嫁妆。”
“我知道许郎不看重这些东西,而许郎也不用担心,奴家相信晏小姐和清平郡主进门后,绝不会因这些嫁妆起嫌隙的。”红菱语气平缓,但许清总还能感受到她有一丝丝的自卑。
“菱儿,你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我看重的不是嫁妆,而是你们的人,当初相公落魄,菱儿却舍身相随,愿与相公我甘苦与共,正所谓患难见真情,菱儿这份情义,胜过世上任何丰厚的嫁妆,拿金钱来相提并论都是对它的亵渎,菱儿明白了吗?”
“许郎许郎……”红菱是那种水做的女人,听了许清的话,脸上努力地想挂着微笑,眼泪却如珠而坠,扑到他怀里,一声一声地轻唤着。
许清拍拍她的香肩,含笑道:“况且菱儿也算不得没有嫁妆,你随身那几千贯,帮了相公不少忙,可谓是雪中送炭啊比起来,当时许家的全部家当还不到千贯,菱儿那六七千贯绝对算得上了巨款,让相公顺利度过了那时的难关;而如今呢?钱对相公而言已不必太在乎,她们的嫁妆再丰厚,对相公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作用之大远远及不上菱儿的那几千贯!”
红菱终于发自内心的轻笑出来:“许郎就会瞎说,这话若让晏小姐和清平郡主听去了,怎生得了许郎以后休要再胡说八道!”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她们若是小心眼,不爱听,尽管带着嫁妆回娘家,我才懒得管呢!”
“许郎!”
“好好好不说了,以后再也不说了!”这个决心许大官人下得特别坚定,打算说到做到,就算万不得已,也只会私下在红菱面前说,真让他跑到晏楠她们面前去嚷嚷,傻啊?
第329章 迎亲
相国府和荆王府的人回去之后,前院还是一片喧闹,可以想象,许清大婚,必是贺客如云,所以许安请来很多人帮忙摆设物品,平日许家待邻里无分贵贱,到此时,街坊们依然如故,自发上门来打下手,忙里忙外,拉彩绸、挂灯笼、贴喜字,浆洗明天用的果蔬,肉食等等。
而此时的许清反而成了个局外人似的,作为明天的新郎官,这些事是不用他料理的,他回到后院,只见左右两栋小楼被布置上焕然一新,楼上红缎轻拂,彩幔飘然,尽是喜庆的暖色。
湖上的冰层已化尽,盈盈一面春水与岸平,岸上垂柳新枝叶正萌,绿丝萦绕,淡色如烟;最是小颜无赖,别人忙得脚不沾地,她却荡舟湖上,桨撸轻摇,船儿划出如线的涟漪,那清亮的笑声飘过水面,脆如黄莺。
许清不去打扰她,一个人上了琴楼,搬来躺椅,静卧于阳台之上,看她把小船荡到柳树下,一边哼着小调儿,一边折下柳条编成花环戴在头上,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让许清想起了行走于遍地花草间的花仙子。
晏府之中,同样是喜气洋洋,晏大小姐可没许清那些悠闲,除了要学会各种成亲礼仪,过门后如何相夫持家等等,还要试头面吉服,阵到每一颗珠花、每一份胭脂,都要比对半天,画眉、美甲、润肤应有尽有,丝毫马虎不得。
每夜还要用花瓣牛乳等沐浴,把身上洗得润滑如玉,温香如兰。还要忍着无尽的羞意接受婚前性教育。
因为有清平郡主这个强力的竞争对手在,为了让晏楠顺利为许家生下长子,晏老夫人这回可是花了大心思,找来了最有经验的妇人对晏楠详细传授。
不但把夫妻行房时的细节一一描述,还从声音、体位等方面,传授了许多取悦男人的技巧,听得晏大小姐不上胭脂,也色若朱丹了,心里不禁怀疑,自己娘亲找来的这位,是不是青楼里的老鸨。
而荆王府就更不得了啦,清平郡主享受到的,基本是公主出嫁时的待遇,头上戴的,身上穿的,沐浴用的,全是皇宫里精选出的花样,无论是装扮还婚前性教育,都是最有经验的宫人操持传授;把原本就美若天仙的清平郡主,打扮得让仙女都为之失色。
庆历三年二月十八,是日大吉。
红日初升,紫气东来,许家华庭玉宇皆生光辉,许清早早就被拉起来,换上了新郎的吉服,打扮得象海棠花开,这还不够,还要往他面上擦粉抹脂,这可如何得了?夏宁侯急了,坚持要保持自己的英雄本色,今天是洞房大喜之日,若不能‘本色’,咱还有脸见人吗?
为这事僵持了许多,最后许安蓝婶、红菱小颜连翻上阵劝说,看看误了时辰,许清只得妥协,让人稍捎上了点妆,但无论如何他坚持至少能露出自己的‘本色’来。
《礼记》有云,婚礼不用乐。古代也一直袭用此礼,但到了宋代,除了皇帝或太子大婚,还依制不用乐外,民间早已是怎么热闹怎么来,许清来自后世,自然也认为把婚礼弄得热闹喜庆点好。
许大官人身披红花,出得大门来,门外吹吹打打,鼓乐喧天,几百人的迎亲队好不壮观,文有赵岗、曾巩、于清泉、冯雨等人,武有赵野、王守毅、顾义、马良春等人,分班而立,能打能唱,无论是七星北斗阵、荆山虎林,还是诗词画壁,都足以闯上一闯了。
从人则捧着花瓶、香球、妆盒、衣匣、青凉伞、交椅、灯烛等物,由乐队开路,跟着迎新的香车浩浩荡荡地起程,先向晏相国府拥去。
夏宁侯大婚,同日接回两个美娇娘,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街道两边观者如潮,百姓们欢呼祝贺,小童奔走相告,成群结队跟在迎亲队伍后边,唱着喜庆的童谣:新郎官,骑大马,戴红花,接娇娘、喜满堂、入洞房……
许大官人披花跨马,不时向街边高声祝贺的百姓拱手回礼,脸上的笑脸一直定格在最灿烂的状态,趁着空隙回头对身后的‘文武亲随’说道:“兄弟们过棒阵,催妆诗都要做好准备哈若不能护得本帅周全,军法从事!”
赵岗哈哈大笑道:“懂事长敢情你这不是去迎亲,是去冲锋陷阵啊!”
“长德兄,你经验丰富,是不是这么回事你还不清楚?”
打扮得漂亮无比的小颜嘻嘻笑道:“少爷,不用担心,晏姊姊若是不肯下妆楼,人家就帮少爷去请晏姊姊好了。”
“哦,要是她连小颜的脸子也不给,就是不下来呢?”
“那咱们就先去接清平郡主好了!”
许清大乐,不错不错东边不亮西边亮,八贤王巴不得咱先去接清平郡主呢,这有竞争才能防止垄断啊!
阵队来到晏府前,晏家同样是披红挂彩,连门前的大石狮都缠上了红绸,喜气万分,然而往大门下一看,却是另一翻光景,只见晏家七子当前而立,手提‘打狗棒’,脚下不丁不八,身后红男绿女,熙熙攘攘、杀气腾腾!
晏思飞那样子,若换身道袍还当他是丘处机呢,就连才六岁的晏几道都绷着小脸,严阵以待,大有随时发动七星北斗阵的可能。
许清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由人扶着下得马来,其实他真想大叫一声,兄弟们冲啊然后威风凛凛的带头往里冲;但这只能属于安徒生童话范畴。
趁步、躬身,作揖,整个过程还要保持好温文尔雅的微笑。
“各位兄……”
“兄什么兄?给我打!”晏思飞一声大喊,根本不给他说话的余地,八面威风的带头冲上来,人家这可不属于安徒生童话范畴,那可是真打啊许大官人抱着头左突右冲,就是冲不过无尽的人墙,无奈何,只得‘发横钗乱’的退回来。
“兄弟们用钱砸!”
许大官人顾不得什么温文尔雅了,嚣张的大吼起来。
‘哐啷’
一串串的钱响起,门前大乱,许大官人带着迎亲队伍终于冲过了这拦门第一关,进入晏府内,这还没完呢,在乐官的指挥下,乐队吹拉弹唱,更起劲的奏起催妆乐来,晏家的客人也全都围上来,人那叫一个多啊首相的面子有几个敢不给啊?
欧阳修、蔡襄、范仲淹……(此处省略一千字),总之朝中同僚差不多全来了,还好许清有小颜帮着正了衣冠,重新挤出温文尔雅的笑容走向众人。
该是上催妆诗了,许大官人轻轻一摆袖子,冯雨得令站了起来,高声念起了催妆诗,念完了没什么反应,许大官人再度挥手,赵岗才站出来,就被人家打断了,晏家人今天咋都这么不讲理呢?连发言权都不给,咱备好的这文武两班随从岂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不妥不妥!”连欧阳修和蔡襄等人都跟着起哄。
有何不妥?别人不都这么干的吗?许清心里一咯噔,果然,只听蔡襄喊道:“新郎官财高八斗,岂能让人代念催妆诗,不妥不妥必须新郎官自己来念!”
许清一听,刚想拉过曾巩来询问,就被蔡襄他们乱哄哄的制止了,只得佯装镇定,踏着方步上前,脑子七弯八转后轻咳一声,然后对着妆楼大声念道:
霞拥衣香润,
环佩月中鸣。
愿效吹萧侣,
引来弄玉声。
许大官人不负众望,一首催妆诗横扫八荒,在众人一片叫好声中,果然听到佩环轻响,新娘子由秋月她们扶着,在晏殊及晏老夫人的簇拥下,走下妆楼,头上披着金丝红盖头,看不清她此刻的姿容,但那大红吉服下绰约的身姿,踏着红毡款款行来,真如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女儿出嫁,晏殊夫妇俩自是依依不舍,千叮万嘱,许清就是再着急,也只得在一边赔着小心,晏家之人也趁这时,给许家迎亲的人款以水酒,发放‘利市’钱!
好不容易把新娘子接上香车,从人却不肯起步了,礼仪官便得出来朗声念诗:
高楼珠帘挂玉钩,
香车宝马到门头。
花红利市多多赏,
富贵荣华过百秋。
于是乎,新人家又得打赏利市钱了,等钱都进了口袋,从人这才欢天喜地的起担,别人迎亲这会就该打道回府了,许大官人这婚礼却有些特别,乐队一路沿街吹打而去,路过荆王府时又暂停了下来。
这么别具一格的婚礼简直就是传奇,见所未见,但赵老八坚持这么干,许清也乐得一次办完。
荆王府的客人同样不得了,清一色的皇亲勋贵,排场摆得比晏家还大,把门的竟是曹佾这位大仙领头。许清心中大定,别人他不敢说,就曹佾两个大锛就能把他撂倒!
果然,进荆王府反而简单多了,又到了念催妆诗这戏码了,许清在路上就让曾巩他们传授好了,这回他不用别人代念,胸有成竹的踏步上前,谁知这时曹佾却说道:“许大哥,曦儿姊姊说了,你不要你念别的,你就把她那首词给接下就行了!”
许大官人一愣,想不到清平对那首词念念不忘,准备好的催妆诗用不上了,许大官人顿时方寸大乱,清平郡主那词前边太过凄凉,什么来着?
无花无月无酒,
一生一梦一鸥。
天地独飘零,
谁共寒枝雨后?
这大喜的日子,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接,许大官人急得团团转,眼看吉时到了,他真想把心一横,然后大喊:
丫头丫头!
下来跟着我走!
这算什么催妆诗?观众听了自然会一片哗然许大官人今天好歹上了妆,脸皮比较厚,老神在在,当然,以上全是他一个人臆想,许大官人还在心电乱转呢,最后真的横下心来对着妆楼高声念道:
莫愁莫愁!
比翼云天霞透。
“赶紧把原词公开!”一众宾客开始大声嚷嚷。
第330章 拜堂
又经过一翻折腾,总算把清平郡主也接上了香车,晏楠的车驾在前,清平的在后,队伍变得更加庞大,鼓乐声响透了半个东京城。
这回许大官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咱就是主场了!
回许家门前时,女家头的人已先赶了过来拦在大门外,彩服鲜衣,争相竞争丽,一个个叫嚷着要喜钱,不过这回可文雅多了,只听有人诵诗道:
仙娥缥缈下人寰,咫尽荣归洞府间。
今日门阑多喜色,花箱利市不须悭。
绛绡银烛拥嫦娥,见说有蚨办得多。
锦绣铺陈行百贯,便同萧史上鸾坡。
拦门礼物多为贵,岂比寻常市道交。
十万缠腰应满足,二千五索莫轻抛。
这套过场是有定式的,根本不用许清和曾巩他们出手,早有礼仪官高声答道:
从来君子不怀金,此意追寻意转深。
欲望诸亲聊阔略,毋烦介绍久劳心。
洞府都业咫尺间,门前何事苦遮拦。
愧无利市堪抛掷,欲退无因进又难。
虽然嘴里嚷着愧无利市堪抛掷,但这不过是讨价还任价而已,谁让对方开口就要十万钱呢?得砍价得狠狠的砍价!
发完利市之后,终于可以把新娘子请下车了,晏楠和清平都由娘家人扶着,头上撑着红色的罗伞,许大官人走在前头,两个新娘子由人扶引着走在后面,脚下踏着毡席往大门走回。
她们前面还有人捧着‘照妖镜’倒行,嗯嗯晏楠和清平确实都有成为狐狸精的姿颜得照不能让她们真成狐狸精喽!
这时阴阳先生手拿花斗,盛着五谷豆钱彩果,往大门撒去,小童们争相哄抢着,连小颜这个不务正业的丫头都挤上去抢个不停,咯咯的笑声带着几分淘气,撒谷豆钱果这是要压青羊、乌鸡、青牛这三煞,这个非常讲究,若不如此,三煞在门,新人是不能进门的,否则会给家里带来灾祸,自身也终生无子嗣。
两个媒人早在门边等着,手上各拿着一碗饭,走到晏楠他们面前说道:“小娘子开口接饭!”
许清看着有些寒碜的感觉,那饭是特意用陈年老米煮的,颜色有点不地道,而且无菜,就白饭;但谁让这是咱的主场呢?
晏楠和清平只得张口把饭吃了下去,这两位天之娇女,估计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可惜红盖头挡着,看不清她们脸上的表情,但至少可以想象,晏大小姐那嘴怕是噘得都能挂油瓶了吧!
这吞饭的习俗意思是吃了夫家饭,便成了夫家人,喂白饭甚至粗粮,这是告诫新娘子今后要勤俭持家,甘苦与共。
接着要跨马鞍,过稻草、秤,一样接着一样,一样都不能少,然后晏楠和清平被送入一间房内,稍事休息,这叫‘坐虚帐’或‘坐宝贵’,若有必要,也可趁此机会补补妆什么的,毕竟出门时新娘子大都哭过,等下总不好吓着公婆吧!
而许大官人此时早已被拥到正堂,来干嘛呢?摆谱呗厅里厅外挤满了看热闹的宾客,欢笑声充溢于耳,人人等着看好戏;正堂中放着一个马鞍,许大官人往上一坐,充起了‘上帝’来!
而女方得派出最得力的人选来向他敬酒,请他下来,先上来的是清平的母亲,不到四十岁,长相有几分象清平,呃,应该说清平象她,端着一杯酒恭敬的送到许清手上,轻声求道:“贤婿,请下来吧!”
许大官人把酒一口饮尽,傲然不答。
接着是晏楠的妗母来请,傲然不答。
乖乖最后晏老夫人端着酒亲自出马了什么叫上帝?这才叫上帝许大官人心里几乎要爆棚差点想仰天长啸:要有光!
最后经三次促请,许大官人才施施然下了马鞍,算是完成了这项还想再来一回的‘上高坐’,只有进行了这项仪式,整个婚礼才算得上隆重,否则就被视为阙礼,你聘礼嫁妆再丰厚,宾客请得再多也没用。
这时突然有人跑进来报说官家与皇后驾到,满堂宾客先是一愣,然后一片哗然,纷纷簇拥着许清往外迎去,臣子成婚,皇帝皇后双双来捧场,真可谓荣耀无比啊众人来到大门前,只见门前停着赵祯与曹皇后的车驾,俩人已相携走下来。
大家刚想大礼参拜,赵祯就乐呵呵地说道:“今天是许卿大喜之日,大家免礼!”
许清到此时还不知说什么好,感动啊领导这么给面子,能不感动吗?
赵祯走近,对他笑道:“子澄啊今天大婚,还一娶就是两个新娘子,不会是乐坏了吧?”
“臣只是没想到陛下与皇后会来参加臣的婚礼,陛下与皇后隆恩,臣真是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请陛下恕罪!”
“何罪之有走进去再说!”赵祯看上去也甚为开心,带头先往里走。后面两排宫人捧着各种金玉锦帛相随。
赵祯与曹皇后是特意掐着时辰来的,许清这次在京西南路有大功于朝,却一无可赏,赵祯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今日许清大婚,新娘之中还有一个是清平郡主,想到许清无父无母,赵祯和曹皇后一计议,决定来给许清充当长辈,算是弥补一下许清的遗憾。
吉时已到,许清来到晏楠她们‘坐富贵’的房间里,手执笏简,简上挂红绿彩绸,上绾有同心结,在礼仪官的请引下,许清执笏简倒行,晏楠和清平牵着同心结另一头,缓缓行到正堂,这时礼仪官用托盘送上机杼,许清取过,用机杼将晏楠和清平的盖头挑起。
两位新娘露真容那一刹那,真个是海棠映牡丹,丽色无边,赢得满堂喝彩,然后在礼仪官的唱作下,一起拜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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