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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不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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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想着诸事顺着她的帝君,不得不装晕躺在床上,毕竟三天前他才说过妖会被强效迷药迷晕。
  不久,躺在内侧的步莨坐起身,晃了晃他胳膊:“曦华?睡了?”又拍拍他脸,确定他已然昏睡状态。
  步莨这才蹑手蹑脚爬下床,点上烛光,从柜子里拿出准备好的麻绳。
  闭目装晕的帝君感觉到自己双手被捆绑在床头时,已经开始后悔了。而下一刻,他双脚被捆得彻底……
  帝君陡然一惊,她是想要做甚?!
  待将他手脚捆绑结实,步莨看着一动不动的夫君,视线从头掠到脚,面上起了羞。她深吸两口气,一鼓作气!三下五除二,把他上衣扒了个干净。
  步莨盯着看了良久,咽了咽喉头,缓缓伸手从他胸前寸寸滑过。目光顺着手指,细细端量:白皙无暇的肌肤,宽阔的胸膛,紧致结实的腰腹。
  每夜抱着她的,便是这温热躯体。
  她小脸渐渐红艳如海棠葵的花瓣,心跳更是止不住地欢跳,还有几分紧张。
  她回忆书里头说的内容,小手又移回在他胸膛,犹豫了一下,然后对准那位置,手指揉了揉。
  帝君呼吸猛然滞住,欲哭无泪,面上却要装得无事的模样。就像拿火把在身上滚,却还必须镇定自若,眉头不皱、面色不改,实在是煎熬无比。
  就在步莨终是因羞涩放过他胸膛时,帝君暗暗松了口气。却听她自言自语一句:“真要脱光裤子研究巨龙吗?”
  巨龙?什么巨龙要褪裤子研究?帝君脑中忽闪过个猜测,她形容的该不会是……
  他正疑思,忽觉裤腰被往下一扯,下腹陡然间凉爽无比。
  帝君骇然僵住:她……她真就这么给他脱了!!
  步莨瞠目咂舌盯着那,瞬间惊呆了。同书中图的模样和描述八九不离十——果然是腾飞的巨龙!


第四十四章 
  帝君第一次产生了羞耻的念头, 尴尬得想返回到三天前,跟她说任何迷药对他都没用。也就不会像此刻,十分清醒地被扒个透彻。
  他忍不住耳下开始泛红, 这个状况,醒来也不是, 不醒也不是。
  而对步莨来说,即便是每次同房, 她也羞于看他, 闭眼时候居多, 更别说是瞄下边, 哪儿见过实物啊。
  她顿觉口干舌燥,心跳到嗓子眼就要扑腾出来!赶忙扯住他裤腰往上提,没脸再看。
  手有些抖,不小心触碰到它……
  “啊!!”步莨吓得喊出声, 闭上眼慌里慌张拽着他裤子往上扯。再迅速松开他手脚的麻绳, 帮他重新穿好上衣。
  吓都吓傻了, 哪里还有心思研究, 害臊得很!
  躺回床内的步莨努力深呼吸平复情绪,甩掉不断萦绕在脑中的画面。
  恰时,身后有动静,一只手搭在她腰上, 麻溜地将她搂了过去。
  他这么快醒了?步莨僵着身子装睡。
  
  “阿莨……”声音响在她耳边, 轻柔吐着热气:“我脑袋有些昏沉沉,是你在茶水里下了什么吗?”
  步莨强装镇定:“没有。”
  忽听他浅浅笑音:“哦, 原来你醒着啊。”
  “……”步莨恨不得咬断舌头。
  “我双手和双脚腕有些疼啊,是你趁我晕倒做了什么吗?”
  他继续追问,温软的唇时不时扫过她耳廓,将她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脏又给惹得咚咚跳。步莨真怕自个儿会因心跳过快而亡。
  
  她抵死不承认:“没有的事,许是你做梦了。”
  帝君将她身子扳过来,撑起身压在她身上。
  黑暗中,步莨只瞧见上方一双燃着火的双眸,正牢牢锁定自己,身心仿若被这幽深中的火光慑住,渐渐迷失。
  “梦里你热情似火,我便来验证一二如何?”他带笑的话音藏着一丝狡黠。
  这夜,任凭步莨如何哭泣,百般求饶,帝君充耳不闻。
  直至晨光熹微、朝阳初上。
  步莨面朝透过窗布初露的晓光,跪坐在他身上,半阖双目仰头娇喊。额间暗红圆圈猝然闪过艳芒,眸中一道血光溢出眼缝。
  
  浑身颤栗后,她晕了过去,趴在他身上再无动静,只听得她深浅不一的喘息声。
  帝君撩开她额头汗湿的发,确定那红圈消散,这才施法干透她身子,抱着她入睡。
  ***
  五年如白驹过隙,弹指一瞬。
  雁清寨因为店铺选址得当,玉器生意越发火热,寨中收入日趋稳定。
  而寨里的人,唯一担忧的便是寨主生儿育女的问题。夫妻二人成亲九年,可寨主肚子没有丝毫动静,将来怎能没继承人。
  这事急坏了李惠,虽说他早就卸下担子不管寨内事务,可步莨的事,他极为上心。有一次,他间接谈到这个问题,提议再娶一夫君,被步莨严肃拒绝。
  步莨知晓大家的担忧,她其实疑虑过会不会因为曦华是妖,人妖难结合生育?
  而后她同李惠严正表明自己的态度,夫君只能有一个,倘若将来要继承人,从寨中挑选就是,没必要一定是步家人。
  李惠无奈却又强逼不得,只暗自感伤:步家得有后啊!
  这事也传到了帝君耳中,他是唯一清楚步莨未能身孕原因的人。他是神,她如今身躯为凡人,人神结合不易有后。而即便步莨恢复魂魄,她是魔,神魔结合也难孕育后代。
  总归就是,他同步莨若有后代,也是极难之事。
  而帝君从未在意这件事,于他而言,暂时最重要的就是陪伴步莨,孩子的事顺其自然。
  且帝君最近的心思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沈霄。
  听闻荣国摄政王前些日娶了太皇太后从黍国归来的外孙女妤瑈公主为妻,帝君心情极好,这可算是扫除了大障碍。
  他想,步莨是绝不会做妾,而按照命本,沈霄一生只有一妻,看来不会是步莨了。
  可帝君的好心情没过几日,他自己的身子出了点不小的状况……
  ***
  这夜,帝君正在屋内擦干湿发。待他起身,心口猝然一阵剧痛,他撑着镜台施法缓解,可那痛丝毫未减,脑袋也有些发晕,视线略模糊。
  步莨端着煮好的茶水刚踏进屋,就见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在桌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吓得她两手颤抖,茶壶茶杯乒乒乓乓摔落地。
  步莨哪里顾得上这些,将盘子一扔,惨白着脸,慌忙冲了过去:“曦华!!”
  她扶着他坐下,拿袖子擦拭他嘴角的血,因为过于惶恐,手都是哆嗦的。
  “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会吐血……是吃错了什么?还是太累了?要不玉器的活儿从明天起别做了,好好在家休养。”
  步莨慌得语无伦次,脑中乱糟糟。他在她面前永远是一面不破的坚硬厚实的墙,哪里见过他突然吐血,尤其他此时面色苍白、眉头紧皱,情况似乎有些严重。
  帝君终是压下胸间翻滚涌来的气血,她已然惊恐不安,倘若再吐出血来,她约莫会吓哭去。
  心口的剧痛半分未减,他只得扯出一抹笑,拉下她手,拍拍她手背安抚道:“我没事,许是功法出了问题,今晚我需静待疗伤,你可以去旁边屋子睡一宿吗?”
  步莨不懂妖的功法,只在乎他的安危,忙不迭点头:“可以的!只是…你不需要我帮忙吗?”
  帝君摇摇头:“你安心去休息就是帮我大忙了。不要太担心,快去歇息吧,我得开始运功疗伤。”
  纵然再担忧,步莨也没敢犹豫,拖延时间可不行。她将他扶在床上,赶忙收拾好门口摔落的茶壶碎片,最后看了他一眼,他仍挂着抹淡笑,只为让她安心。步莨再不迟疑,离开屋子关上门。
  直到她脚步声远离,帝君再难忍,又是一口血翻涌而出。
  平复气血后,他打坐凝神,瞑目探查身子情况。不多会儿,终是查明原因。
  帝君缓缓睁眼,施法于手指,指尖白光乍现,点于胸口,顺着心脉方向缓缓移动。清凉入心,那阵阵剧痛逐渐遏制住。
  收手后,他仍旧沉着脸,眉头更是皱出了浓愁,身子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若说此时是在天虞山,他倒不会过于忧虑,可如今在人界,无半丝仙气,无半点仙灵,不利于他恢复伤势,甚至可能恶化。
  这个伤潜藏了许久,正是在荒邙用神力将玄冥之冰融合七星塔重塑封印时导致的。
  祝融之火不能以肉身直接接触,此火凶险无比,若不是用以镇压荒邙妖魔,此火堪称毒火。若不小心进入体内,需尽快闭关将毒火拔出体内,否则它会潜伏游移至五脏六腑,甚至钻入血液筋脉,灼烧吞噬。
  摇光便是因修复七星塔,神力接触到祝融火,祝融火反缠其神力,最终遭到反噬。
  帝君同法华尊者用玄冥之冰重塑七星塔时,神力同样遭到祝融火反侵。但他们二人修为强大,当场所受影响不大,却也不惧怕这火,只待事情处理妥当后,再回去闭关数日将侵入体内的毒火驱赶即可。
  当时法华尊者特意叮嘱他须回天虞山以神山仙灵之力为引,方可快速净化。祝融火留在体内越久越难根除,许会酿出祸端。
  帝君那时忧心步莨,离开经年毫无消息,她定是惶惶不安,他又险怕沈霄从中作梗将她拐了去。所以在七星塔重塑之后,他于荒邙原地稍作调整,探查身子并无异样,便赶去了人界。
  他庆幸自己赶回来了,扼止住沈霄的求婚。却也过于自信,原以为即便残留一丁点毒火,也构不成多大威胁。却忽视了此乃天地初源之物,就连祝融亲手打造的祝融灯也给融化了,又怎会不伤及他神体。
  毒火细微难捉,穿缝钻孔,若要全数拔除,需得闭关,且必须回天虞山闭关。
  对他而言,净化毒火并不难,但是倘若不及时处理,只怕会越发严重,最坏的结果就是融毁筋骨心脉,到那时再修复,可就得闭关上千年了。
  帝君顿时愁容满面,好不容易同步莨在人界的生活恢复往日美好,倘若又一次突然离开,恐她再难接受,许会恨他,更怕她做出什么出乎意料之事。
  而此次闭关,根本无法预计时长,于凡界兴许三五年,兴许十年、三十年……
  ***
  次日,一夜未眠的步莨拂晓时分就下了床,踩上鞋即刻往自己屋子跑去。却在离房门一段距离时收了步伐,小心翼翼轻脚走过去。
  待到房门前,她停下,贴在门框细听动静。房内悄无声息,在睡还是在疗伤?
  步莨怕他还在运功,听说道士运功时若被打扰会走火入魔,妖应该也差不多。她没敢推门,只得安静地坐在门边等着。
  一整晚精神绷得太紧,心力交瘁,这会儿坐下来,困乏袭来,想着暂时靠会儿的步莨逐渐睡着了。
  帝君推门出来,见到的便是她坐在地上,脑袋靠在门框熟睡的场景。莫非在这里等了一夜?
  他忙蹲下身抱起她进屋,步莨脑袋晃了晃,忽睁开眼,猛然惊醒,反应过来时,在他怀中直起身,捧着他脸细细端详。
  他面色从未有过的苍白!步莨心头顿时被狠狠揪疼。
  她红了眼眶,吸吸鼻头,轻声问:“好些没?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帝君将她放在床榻,握住她手,细细吻着她手心,安抚她忐忑不安的情绪:“好些了,别担心。”
  怎会不担心!步莨忍住眼底的泪花,问道:“需要请大夫吗?或许可以帮你查看一二。”
  帝君摇头道:“凡人的大夫如何看得好我?好了,别瞎想,睡吧,你眼眶都是青的。我身体确有些状况,但你这样只会让我分心担忧。”
  步莨赶紧听话躺下来,盖上被子,眼巴巴瞅着他:“我不让你担心,那你也别让我担心,身子赶紧好起来,好吗?”
  帝君仍是浅笑,倾身落在她额头一吻。
  ***
  等步莨睡着,帝君才离开。
  出屋后,他将娄晟和灵虹叫到厨房后的空地,将事情同他们交代。
  两人一听,无不骇然错愕,半晌没言语。
  灵虹张口数次,却因过于吃惊而不知说什么。
  娄晟先开了口:“帝君当真要如此做?没有其他法子了?”
  帝君点头:“我思忖良久,亦无他法。如此做,她即便痛极一时,却不会心口郁结怨气,终究会熬过去的。”
  灵虹眼泛水雾,咬着唇:“可是这个实在太…公主要如何承受心爱之人病逝的悲痛?”
  娄晟没再开口,若不是情非得已,帝君断不会走这一步。他叹了叹,肃然道:“帝君请安心闭关,我同灵虹定护好公主!”
  帝君目光落在沐浴朝阳的层叠山林,眸眼映入盎然绿意,却依然晦涩。


第四十五章 
  一年后, 雁清寨。
  步莨端着菜盘从屋内出来,走到厨房收拾。灵虹忙从她手上接过活:“寨主坐外边休息吧,或者回屋陪陪姑爷。”
  步莨点点头, 没说话,走到屋外石桌旁坐下。抬眼眺望湛蓝晴空, 于她眼中同昏暗的阴雨并无分别。
  明明是盛夏晌午,烈日炎炎, 凉意却从她心底遍及四肢。
  这一年, 她也不知自己如何熬过来的。眼见他日益憔悴虚弱, 她束手无策。
  如果曦华是凡人, 就算倾家荡产,她也愿为他请一个好大夫,可他不是凡人,再好的医术如何治妖?她甚至都不清楚他生的什么病, 他也没详细说, 只说他此生命数到了。
  一年前他还那么健康强壮, 一只手臂就能将她轻松抱起来。却也只一年的时间,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更是只能卧病在床。
  从他那日毫无征兆的吐血开始,仿佛是链子崩掉了一节,之后接连不断地散落, 最终到了不可挽救的局面。
  他分明看着那么年轻有朝气, 怎会命数就到头了?
  步莨颓然无力地撑在桌上,捂着脸,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就眼睁睁见他生命耗到尽头,看着他最终离开,无能为力?
  “可我一点努力都没为你做,就静静守着你最后的时日,我怎甘心啊!”她痛心哽咽,嗓音发哑:“我不想你离开,独留我在世上。”
  眼泪从指缝滑落,流入手背隐入袖中。她很少哭,怕被他看到自己红肿的眼,即便痛苦不堪时,也会偷偷躲在外边哭。不想他因担心而加重病情。
  灵虹站在厨房门口,见公主掩面无声哭泣。不忍再看,走回厨房,坐在炉灶旁,咬唇红着眼。
  踱步进来的娄晟跃上灶台,趴在她腿上:“公主此生为凡人,眨眼短短数十载便过去,待她轮回顺利度过,便能同帝君续回姻缘,你又何必这般难过。”
  灵虹擦了擦眼角的泪:“话是这么说,可你也看到之前帝君离开的三年,公主便已苦痛难捱,此次帝君在她面前逝去,我真怕她撑不住。别说要孑然一身伤悲度余生,哪怕她一日煎熬,我就一日替她难受。”
  “公主从小无母抚养,漆伯曾说她若敞开心扉对一人,定然会全心付出,全情倾注。遇到帝君是公主此生极为幸福的事,当初在魔界时,同帝君订婚前的那几晚,公主兴奋得夜夜睡不着。我时常见她半夜坐在庭院,望着当空皓月乐呵呵笑起来,仿佛那月亮照出了帝君的模样。”
  想着往事,灵虹又不禁泪目,拿袖胡乱擦了两把脸:“不说这些个过去事儿了。你说的没错,过完这坎儿,待帝君出关,公主总归要回魔界同帝君续缘。”抱起娄晟走出去。
  屋外已没有步莨的身影,灵虹没太在意,应当是回屋去陪帝君了。
  却不知,步莨急急忙忙奔下山,骑上马出了山寨,直奔都城沈府而去。
  ***
  都城沈府内,步莨被管家接进了厅堂。
  步莨进不了宫,只得暂且寻来沈府,想找人联系到沈霄,她唯一想到或许能帮到自己的人。
  方才在雁清寨,她突然记起一个人,几年前被沈霄请到沈府的那个念咒捉妖的和尚。既然被称作大师,又会捉妖咒语,或许懂得治疗妖物的医术。不管结果如何,她必须尝试,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
  沈府管家认得步莨,沈霄曾嘱咐过,只要她来府,要以贵客之礼相待。然沈霄如今常年住在宫内,沈府内只有些仆人和沈卓渊。管家只得派人去通知于统领,让于统领带她入宫。
  一个时辰后,赶至沈府的于长青将步莨接上了马车。
  车内,于长青说道:“王爷现下正在大殿同皇上和大臣们商议要事,我先带你去摄政王殿,再去禀告他。”
  步莨点头:“多谢。”
  之后,车内良久的寂然无声。
  步莨焦急又期盼,心思全然在沈霄能否愿意帮她这个忙,况且她同于长青并不熟,遂没话聊谈。
  而于长青则沉思看着她。因为如今的摄政王妃——妤瑈公主,曾同他打听过谁叫“阿莨”,他虽箝口不言,但这事足够引起警觉。他将此事告诉沈霄,沈霄听后也很讶异她是如何得知步莨的存在?
  那之后,沈霄严肃叮嘱沈府所有知晓步莨的人,俱在王妃面前装作不认识此人。他也没再去过雁清寨。
  今日好在王妃陪同太皇太后去神庙祈福烧香,需得夜晚才回。但于长青仍有顾虑,思忖良久,开口道:“寨主,我有一事,需叮嘱你一声,还望莫要见怪。”
  “你说。”步莨第一反应是皇家兴许有些见客的规矩。
  
  于长青斟酌道:“王妃心思敏感多疑,不大好相与,甚是忌讳王爷认识的女子。不过她今白日不在殿内,你也莫担心,只是怕丫鬟留有耳目。待会儿我直接将你领入王爷书房,就不通知丫鬟茶水招待,可否?”
  步莨觉得女子存有些疑心也正常,倒没觉着不妥,遂应下。
  到了王爷殿内,于长青将步莨直接带到沈霄书房等候,就匆忙赶去议事的大殿通知沈霄。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前脚刚离开没多久,摄政王妃后脚就回了殿内。
  谁能料今日神庙恰逢休整,王妃同太皇太后在附近山林游玩了半日,就直接打道回宫。
  ***
  当书房门猛被推开,正坐在椅子看书的步莨以为沈霄来了,抬头望去:来人一身雍容牡丹服,头戴凤钗金花。
  只一瞬,步莨便知道是谁——当初在都城酒楼见过一次的妤瑈公主,也就是如今的摄政王妃。步莨惊了惊,王妃不是去神庙了吗?
  妤瑈将她神色尽收眼底,从欣喜到惊吓,不就是因为见到来人并不是沈霄吗!
  她踏入屋中,身旁跟随两位丫鬟,其中一位黄色裙裳的丫鬟朝步莨厉声骂道:“你好大的胆!见到王妃还不下跪行礼!”
  步莨面色倏沉,冷睇她一眼,起身拱手行礼:“见过王妃。”
  “嘿?这女子生得什么狗胆,竟敢公然对我们瞪眼!喊你下跪,听到没!”黄裳丫鬟甚是跋扈。
  “莲儿。”妤瑈这才出声制止,嘴边缀着笑:“这可是王爷的客人,哪能容你这般责骂?”
  那位叫莲儿的丫鬟低头:“莲儿错了。”
  步莨狐疑看着她们,猜不透王妃这话语究竟是不是帮她解围。遂未吭声,站在一旁等她开口。
  妤瑈目光在步莨脸上细致过了两三遍,好生打量:裙裳素雅,却难掩玲珑身段。未施粉黛,佳人自然妍丽。一双秀眉黛染青烟,一双杏眸盈盈漾水,瞧那唇红如樱、润如珠,男子见了莫不想一亲芳泽。
  妤瑈收了视线,一抹和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来王爷书房做什么?同王爷又是何关系?”
  问题可不少,步莨一一耐心回道:“小女名叫步莨,同王爷和于统领都是旧相识,家中恰有急事需请求王爷相助,才拜托于统领领我前来。”
  她此话道出三人关系,如此应能避嫌。却没料自己的名字引起王妃注意。
  “步莨?步莨……”妤瑈口中默念,倏然两眼一睁,笑容顿收,直喊了句:“阿莨?”
  步莨不知情况,只是疑惑看着她。
  妤瑈两步踏至她跟前,问道:“你乳名可叫阿莨?”
  步莨道:“家中人会这般唤我。”
  “家中人?!”妤瑈音调陡然拔高,目光顿狠:“你是他什么家中人?啊?!”
  说着,她伸手推了步莨一把。步莨未防备,朝后踉跄两步,好在她有功底,即刻就稳住了身形。
  “王妃这是何意?”步莨被推得莫名其妙,面色也冷了几分。
  想来于长青说的没错,王妃多疑不好相与,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难不成所有认识沈霄的女子都在她眼里是来抢沈霄的吗。
  “何意?”妤瑈仇视般瞪着她:“我这就让你看看我是何意!”
  说罢,她对两个丫鬟发话命令:“把她给我抓起来,带我屋里去!”
  “是!”
  丫鬟们一听应得气势高昂,俨然是习惯了依仗自家主子的权势。
  步莨警惕盯着朝自己走来的两个丫鬟,她分明没说错话,也没有何不妥的举止,这王妃简直就是恣意横行的恶人!
  她实不想在宫里同任何人发生冲突,尤其还是王妃这般有权势的人。父亲被皇室之人算计的教训她可忘不了。
  ***
  沈霄行色匆匆赶回殿,还未到书房,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女声的尖叫,他同于长青互看一眼,慌忙冲了过去。
  见到书房内的情景,他愣在门口,随即又松了口气,吊在喉间的心稍稍放下来。
  房内,两个丫鬟皆被步莨踢中了肚子,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连连。
  “你……”妤瑈气得手指发抖指向她:“竟敢对我的人动手!你这撒泼的野女人!还治不了你了?”
  步莨握着拳头正要斥回去,恰瞥见门口的沈霄。她受的气没消散,又觉是他女人故意为难她,直接给了沈霄一记狠瞪,别开眼没再吭声。
  沈霄被她瞪得哭笑不得,踏步走进屋。妤瑈仍在骂骂咧咧,更是扬言去找侍卫把她捆起来。
  沈霄沉声开口:“王妃打算将我客人抓起来是吗?”
  妤瑈身子僵住,眼光微颤。忽咬唇,转身面对沈霄已然眼中噙泪,神色间好似受了万般委屈。
  下一刻,步莨瞠目结舌听着王妃同沈霄哭诉,黑白颠倒地告状,说她不分缘由就把丫鬟打一顿。梨花带雨地责责不休。
  步莨实在听不下去,板着脸:“倘若王爷今日不得空,我下次再来拜访。”说罢她直接朝门口疾步走去,离开了书房。
  沈霄忙给于长青使眼色,让他拦住她。回身看向妤瑈时,已是盱衡厉色。
  “平日里我对你所言所行皆可不予理会,你若安安份份,这王妃的位置就如你所愿当的妥当。如你触犯我身边之人,好好记住,太皇太后根本保不了你。”冷声警告完,沈霄甩袖离开。
  妤瑈听得是惶恐骇然,哪里还有半分对着步莨时趾高气昂的威风模样。她忙上前扯住他衣袖,怯声哽咽问:“你……你喜欢的是她吗?叫做阿莨的姑娘。”
  沈霄脚步一顿,侧身睨看她,眼底凛厉的寒意惊得妤瑈顿时惕然恐惧。
  妤瑈记得太皇太后曾在她嫁给沈霄前,严肃叮嘱过:撒娇生气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触到沈霄的逆鳞,他是浸着鲜血踏尸而来方走上这一步,他的手段有多狠辣,不是你能想象的。
  但她却清楚地记得,同沈霄唯一一次同房之夜,他热情地拥抱她,唤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阿莨。
  那夜,游云戏雨,湿汗尽染。醉了的他在她耳畔诉说爱语,温柔的音色令她嫉妒,神色尽是似水的柔情。
  她永远记得他当时的话:阿莨,此生能拥有你,于我而言甚为珍贵幸福,我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我真希望你永远只能属于我。
  他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却只对那位叫阿莨的女子。而自从那一夜,他再没碰过她。
  妤瑈被沈霄的视线慑得浑身发颤,没敢再开口。
  沈霄道:“一年前那夜,你和太皇太后对我下药的事,不要以为我不追究就是原谅你们的罪行。我毕竟破了你的身,才让你嫁入沈家。千万记住自己的身份!倘若你再动什么歪心思,前皇后可以告诉你结局是什么。”
  直到他离开,妤瑈跌坐在地上,已然吓得双臂颤抖,牙齿磕磕碰碰,心底凉意阵阵袭来。
  ***
  去往玄罗寺的途中,步莨同沈霄坐在马车上。
  见她一路面无表情,沈霄佯装委屈道:“我都已经替她同你道歉了,这会儿也帮你去找忽弥大师,你怎还不理不睬的?”
  正发呆的步莨回过神来,恍然了一瞬,才解释道:“没有不理睬,只是方才你说大师他不再出山,不知能否请出来,我有些犯愁。”
  沈霄今日在书房见到她甚是惊喜,却未仔细看清。追出来时,近睇下,一眼就看出她面上的疲色,眼眶略青,双眼布着红血丝,像是多日未有好眠。
  问过她,才知是曦华病重,她求助无门,想同他请忽弥大师。他甚奇怪,病重不该寻大夫吗?他便说把宫中最好的太医派过去。
  
  步莨却拼命摇头,显得着急又不愿言明,只说一定要找大师。他如何拒绝得了她的请求,尤其是泪光闪闪期盼的样子,仿佛他就是她在世间唯一的救命浮木。
  沈霄问道:“曦华如今状况很不好吗?”
  步莨眸光一暗,摇摇头,有些无力,说不出口。沈霄见状,也没再开口问。
  两人抵达玄罗寺,僧人将他们接到禅室稍坐,却面露难色:“师父已表明此生赎罪不出关,我只能帮二位去问问。”
  步莨在室内来回踱步,焦急不安等待时,僧人回来,却是无奈地摇摇头。
  步莨身形晃了晃,喘了两口气平复后,她突然跪下来,求僧人带她到大师闭关的室外,她想亲口同大师求情,拜托他出山救人。
  僧人见她苦心哀求,又是摄政王之友,犹豫再三,还是引她去了忽弥大师坐禅之处。沈霄则在原地等她。
  步莨跪在禅室门外,乞求道:“那日大师念经,曦华未显露身形,他确实是妖。但曦华从未害过人,他心地善良,与人宽待,深得寨中之人欢喜。如今他疾病缠身,我无能为力,寻不到医妖的医者帮他治疗。实属无奈,不得不来打扰大师,还望大师慈悲为怀,伸出援手,救救我夫君。往后我定每日吃斋念佛,行善积德。”
  良久,屋内半点动静也未传出。
  步莨唯一的希望全然在此处,哪里肯甘心,实在无法,就听嘭地一声,她重重磕了个响头,哭求:“望大师救救我夫君!”
  起身双手合十,又是垂地一个响头:“望大师救救我夫君!”
  第三个时,地面已染血迹,她额头破肌出血。步莨仍不放弃,不停磕头乞求。
  直到第七个,步莨坐直身时,血流了一脸,混杂泪水,在脸上滑过一道道怵目的红。她视线模糊,脑袋也因为撞击而有些晕。
  忽听得里面传来大师浑厚有力的声音。
  “女施主的夫君命归天道,老衲无能更改其命数,一切皆有因有果,死亦是生,女施主莫伤心过度,请回吧。”
  步莨听不太明白,只知他说无能更改,心下陡慌,忙求道:“大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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