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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千年老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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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安安稳稳度过这千年便可无事,怎料才过了数百年,忽有天宫使者来传话,说她的师父在历经万年天劫时出了差错,眼见着就要道行尽毁。
怜心得此消息,犹如五雷轰顶,立刻冲破海底封印,赶赴天宫。
抵达天宫后,她果然看见陷入昏睡的师父闭目躺在寒玉塌上,而尽管有上古寒玉的镇压,仙气还是不断的自他的身体中逸散开来。
对此,众仙皆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等待着仙气散尽,而玄清尊者也将永远消失于天地间。
这时,天君将怜心唤至座下,并对她道:“只有六瓣莲心能够止住仙气逸散,可苍生池中六瓣幽莲还需数千年年方能花开,如今只有你能救你的师父,你可愿意?”
天君之意再明了不过,便是要用她的心去换取师父的万年修为,然而她虽道行不深,却也是个仙人,普通的兵刃不能刺破她的躯体,只有至寒之玄铁打造的屠仙剑,划破的伤口永不复原,以此剑刺入胸口,方才能够取出六瓣莲心,而她也将散尽仙元而亡。
“小仙愿意。”
怜心不假思索的应允,忍着剧痛任由屠仙剑的剑锋划破她的血肉,割取六瓣莲心。
天君最终只命人取了半颗心,给了她等待命运宣判的机会。
其实,被屠仙剑刺破的伤口也并非完全不能愈合,只是需要以百位上仙之法力炼制的金丹,然而那金丹数万年也未必炼得一颗,可化解人间浩劫,又怎会被用在她这个不起眼的小仙子身上。
玄清尊者醒来后,得知是怜心牺牲自己救了他,那端了万年的神君架子竟在瞬间崩塌。
以至于后来许多年间,众仙私下里还在谈论当年的玄清尊者是如何颠覆了他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违反天规以寒玉塌护住徒弟的仙元,而后放□段求天君赏赐金丹。
然而,天君座下,他却得知那金丹已然被闯入天庭的妖物盗走。
万年来从来不曾把一切放在眼里的玄清尊者,竟在寒玉塌前抱着自己的徒弟追悔莫及。
师徒间的不伦之情,再也无法隐藏。
一时间,天界哗然。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故事会以怜心仙子的灰飞烟灭为终结时,画末却带着金丹出现在寒玉塌前。
他亲手将金丹喂入怜心口中,而后甘于伏法。
私闯天庭和盗取金丹都是不言而喻的重罪,画末即刻被押入天牢,等候处刑。
恢复意识后的怜心,以为求取金丹救她的是师父,欢欢喜喜的与玄清尊者一同回了蓬莱养伤。
直到一日,有七彩凤凰经过,与她说着仙岛外的见闻时提了一句,九天之上关押的那个画皮妖物不日就要上诛仙台处以极刑。
仔细相问过后,她终于推断出事情的真相,于是不顾一切的背着玄清尊者逃出蓬莱,赶往九重天。
顾名思义,那诛仙台若是仙人跳下去,便会仙元尽毁,从此化作凡人肉身,受轮回之苦,而若没有仙元,却又自诛仙台坠落,则会魂飞魄散。
画末是妖,自然不会有仙元。
知道结果的怜心忽然觉得胸口的地方很疼,那难受的感觉竟比开胸割心时还要难挨。
后来,她大闹天牢欲救画末离开,却被天兵天将阻拦,而画末也一心赴死,不肯随她逃走。
闻讯而至的玄清尊者将她截住,当着众仙的面亲自审问:“你可知错?”
她却笑着反问他道:“徒儿何错之有?”
这一刻,她心底忽的豁然,竟不再隐藏,立于九重天上,面无惧色的说道:“徒儿不悔,无论是救师父,还是救画末,徒儿都不悔。”
而后,她却又放下所有尊严,跪在师父的面前苦苦哀求:“求师父放我走,我把心交给他,就回来向师父请罪。”
修得人形的六瓣莲心,或可救他一命。
玄清尊者沉默了很久,却并没有成全她,只道:“你孽相已深,再做不得神仙。”
说罢,他亲手抽离了她的仙元,和过往的所有记忆,而后自毁千年道行,独自回到蓬莱思过。
已是*凡胎的怜心,携着空白的思绪在天庭漫无目的的行走,最终她来到了诛仙台。
天兵天将正押着画末准备行刑,怜心行至他面前与他相视,觉得那清俊的眉宇无比熟悉,却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雪白的衣袖翩跹,纵使身加镣铐,却难掩绝代风华。
怜心忽觉胸口的地方如刀绞般剧痛。
那雪衣男子浮起笑意,看着她道:“原来你始终只当我是他的替身,你要如何补偿我?”
如何补偿?
她呢喃着这句话,低头看了看胸口,忽然夺过天兵手里的刀,向自己的胸膛刺去,可是那钢铁铸就的兵器总是刚划破血肉就立刻愈合。
她便一遍又一遍的划着,歇斯底里的好似一个疯子。
她扑过去攥着他的衣袖宛若哀求般道:“你等等……等我取出那颗心……等我给你那颗心就都好了!”
望着她的双眸,画末脸上的笑意却转而变得哀怨。
“你忘了吗,你已经把心给了他?”说完这一句,他转身便跳下了诛仙台。
众仙散去后,怜心仍痴痴的立在原地。
或许因为少了半颗心,她望着诛仙台下飘渺的云雾,觉得胸口的地方空荡荡的。
那一瞬间,她落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滴泪。
而后她身子一倾,也自诛仙台跳了下去。
第十九章 :尘封的记忆(四)
没有人知道怜心为什么跟着那画皮妖孽跳了下去;明明她的记忆和仙元都被玄清尊者亲手抽去;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跳下诛仙台;就好像跟随某种本能。
如今的姜怜心找回了那些尘封的记忆,却觉得这本就没什么可怀疑,那确实是出于本能;纵使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要爱他,就好像在忘川之中,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要等她一样。
或许当真是孽缘未尽,画末并没有灰飞烟灭。
当他再度修成人形时,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找那位怜心仙子,然而寻遍三界;他只得到了一个流传于尘世的美丽传说。
传说中,怜心仙子追随心中挚爱跳下诛仙台,坠入轮回,至此再没有踪迹。
画末便从此置身幽冥地府,在忘川之中等了她千年。
千年的时光里,他守望着每一个自奈何桥上经过的魂魄,只为寻找那一抹熟悉的容颜。
她却在轮回之中,前尘尽忘。
当覆盖天地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姜怜心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变得十分轻盈,且慢慢的被填满,有什么东西随着过往的记忆一起物归原主。
那是她的仙元,曾被她的师父,玄清尊者亲手抽离并封印起来的仙元。
她催动仙法,自半空中缓缓下降,脚尖点在喷涌的泉眼上时,有无数的光斑在她的身体周围流转盘桓。
温泉之中的那几个小家伙也跃出水面,似乎意味她正在同它们戏耍。
她低头看了看,水里窜动的正是师父豢养的灵宠,黑鳞蛟龙的幼崽,也是她在蓬莱岛数千年寂寞时光中的玩伴,并不是什么水蛇。
这些蛟龙幼崽外表看起来温顺,却原不是好相与的,否则师父也不会让他们来镇守仙元,若不是对她身上六瓣莲心的神泽之气熟识,只怕眼下这间殿堂都会被巨浪掀翻。
姜怜心后怕的长舒了一口,伸手摸了摸那蛟龙的小脑袋,便转身出了大殿。
她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仙岛,又举目仰望岛中央那座直耸入云的山峰,云雾缭绕中的大殿若隐若现,忽然觉得十分感概。
一切都已恍若隔世,却又仿佛一个新的开端。
或许这就是轮回,三界之内,无数人与妖欲跳脱出来,却又始终深陷其中的轮回。
她低头叹了一叹,开始盘算时辰,现下玄清尊者应当正在那座山顶的殿中闭关悟禅,若他这些年来都没有改变习惯,应当还有两个时辰才会下山。
也就是说,她有两个时辰去找到画末,并带他逃出蓬莱。
脑中飞快闪过这些计划之后,姜怜心便抓紧时间召唤了祥云,朝海上飞去。
蓬莱岛附近能囚禁妖的地方只有一个,她曾被封印在那里思过数百年,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海上的烟云飘渺,狂风夹着海浪扑面而来,拂过她的衣带仙袂飘摇。
隔着重重烟云,她还是很快就找到了那片有着巨大漩涡的海域。
囚室就在那个巨大的漩涡中。
海面上隐约有浮光流转,那并非波光,而是玄清尊者布下的仙印结界。
她依照已然久远的记忆,尝试了数个不同的仙咒,终于那结界的光减弱了几分。
见颇有成效,姜怜心索性默念咒文,抛开祥云朝着结界俯冲过去。
就在快要触到海面的那一刻,结界终于破裂,汹涌的海水竟朝着两侧分开,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甬道。
姜怜心朝着甬道中飞去,终于抵达海底。
这里就是多年前,她私藏画末在岛上,被师父发现后,囚禁的地方。
由冰晶铸就的监牢寒冷而又孤寂,在这里,整个世界都是寂寞的,甚至听不到海浪的声音。
她的师父玄清尊者曾说过,只有在如此的空无之中,灵与性才能达到至纯的境界,才可以摒弃一切的杂念,消除孽相。
然而在这里待过数百年的姜怜心却觉得,在这仿佛没有边境的孤寂与绝望中,孽相反而会滋长,执念反而会变得更加深重。
带着这些纷繁的思绪,姜怜心踏足于寒冰之上,绕过沉睡着上古神兽横公的水潭,来到四面皆是冰晶的洞穴之中。
那一刻,她却止步不前,驻足而踟蹰。
若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她,或许还可以毫无顾忌的扑入他的怀中,诉说别离的相思,可眼下那些尘封的记忆已然揭开,她竟不知如何面对。
洞穴之中,倚在冰壁上的男子正微垂眼帘,仿若陷入沉睡,苍白的面容,簇拥在雪白的衣衫之下,几乎要融入了寒冰之中。
那清俊的眉眼,如绸的墨发,翩跹的白衣,数千年来,始终完美得犹如最高洁的仙谪。
一切都是如此安详,若非他眉宇间盘桓不去的幽怨之气,她定会以为那是一尊由千年寒冰镌刻而成的雕像。
也许是觉察到她的靠近,画末睫羽微颤,继而展露出那双宛若无波的瞳眸。
看到她的一瞬,他似乎不敢相信,正浮现出诧异的神情。
姜怜心又痴痴的朝他行了几步,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捂着嘴落下泪来。
她想那一刻她一定哭得很难看。
她什么都不顾的拉开脚步向他跑去,然后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微凉的臂环上她的娇/躯,在这深海的寒冰之中,竟是说不出的温暖。
“别等了好不好……”她埋头于他的胸襟,闷声低喃,而后挂着满脸的泪痕,抬头看他。
数千年来,他始终都是初见时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眸却不再浮着流光,宛若无波的沉寂是孤独了三千年的痕迹。
她看到他左眼下的那颗黑痣,宛若泪珠一般坠饰眼角,伸出手去反复摩挲,却始终未能拭去。
那不过是她不经意间落下的一滴水墨,却氤氲成他千年不散的愁怨。
“等了千年的那个人……别再等了好不好……”泪眼模糊之中,她又重复了那句话,颤抖的音调之中是彻骨的疼痛:“我不够好吗……我保证会对你好……难道有我还不够吗……”
她攥着他的衣缘,哭得更加放肆,反反复复的说着那几句。
对于她莫名的一番无理取闹,画末显然有些意外,却还是收紧手臂将她拥住。
他忽而动容的吻上她的脸颊,似乎要一点点吻干她脸上的泪痕,移至她耳畔之际,他浅浅叹息了一声,最终以极轻的声音转瞬即逝的说了一个字:“好。”
逐渐干涸的泪水再度汹涌而至,姜怜心猛的吻上那两瓣近在咫尺的薄唇,绝然的就好像要与他在缠绵之中同归于尽。
她呼吸凌乱的攫取着独属于他的水墨香气,攥着雪衫的双手也变为攀附,混乱之中,她感受到他的回应,便愈发不可收拾。
对于姜怜心来说,那不是恋人重逢时一个简单的拥/吻,那里面包涵了太多不能言说的东西。
她忽然很害怕,害怕分离、害怕等待、害怕那些所谓的命中注定,唯有不断的自他的怀抱中汲取勇气。
唇舌的交缠不知持续了多久,方才渐止,姜怜心倚在画末的怀中,很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你都记起来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画末携着疑惑相问,微凉的唇就贴在她的耳际。
姜怜心微眯双眼,贪婪这呼吸间的水墨香气,更加用力收紧了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恩,都记起来了。”
“至于我会在这里的原因,说来话长。”她依依不舍的撤离那个怀抱,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等我们逃出去,再细细说与你听。”
凝视着立在面前的姜怜心,画末潜意识里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却又无从深究,停顿了片刻,终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怜心。”与他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姜怜心忽然听到一个清越而又飘渺的声音自耳际划过,就好像咫尺间的呢喃。
“遭了,他提前出关了!”她惶恐的惊呼,记忆之中,会这般以千里传音之法唤她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她的师父,玄清尊者。
“他一定是发现我不在岛上,追来了……”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天地间几欲颠倒的剧烈震动打断。
慌乱之中,她展开双臂,下意识的便要以自己娇小的身躯挡在画末面前,却还没站稳便被画末挥袖一捞护入怀中。
那些冰晶开始碎裂,深潭里浮起惊涛骇浪,名唤横公的上古神兽也被惊醒,正焦躁不安的在水中游移。
接着随着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接二连三的自方才她打开的甬道中落了下来。
姜怜心立时紧张起来,如果是她的师父,原本不该弄出这样大的阵仗。
拥着她的画末周身戾气翻飞,显然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可就在这时候,冰壁上却回荡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地方?白毁了我这身道袍,五十两银子啊!”身穿道袍的男子边抱怨边往洞内寻来,虽然模样已比记忆中的成熟了许多,可眉眼间的神情却还未变,特别是那说话的语调,依旧神神叨叨,斤斤计较。
紧随着他身后,另一个带着调笑意味的温雅声音也传了来:“我早说过不必结这么大的阵法,若是真有仙印,你那阵法也是没有用的,况且早有人在前面开好了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就不能消停会儿!”当听到第三个属于少艾的娇俏声音,姜怜心再难掩欣喜,慌忙拉着画末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锵锵,神神叨叨、斤斤计较的道长大叔登场!还有我们妩媚动人的桃花妹纸和小鲤鱼哦。
第十九章 :尘封的记忆(五)
与众人相见时;姜怜心已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还是小璃先反应过来,冲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家主的身子可好了?”
姜怜心目光晶莹的点了点头,继而抬起头看向矶元和桃夭,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们如何寻到这里来了?”
桃夭正露出温雅的笑意;行至姜怜心面前,刚要开口,却被小璃抢过话去:“多亏了桃管家;用桃花酿在家主身上做了记号,带着我们寻到蓬莱仙岛,家主不知,这一路我们碰到许多事情,还好桃管家神通广大……”
“他若真是神通广大,何至于花了十年时间才找到去蓬莱的路?”旁边抱臂而立的矶元跟着接过话头,一脸不削的斜睨着桃夭。
桃夭也不辩驳,自始至终都只是含笑看着姜怜心。
姜怜心被他们两人拌嘴的模样逗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忙打断矶元接下来的数落:“我们恐怕没有时间多聊了,蓬莱岛主玄清尊者已经发现我逃了出来,眼下镇守这里的横公鱼恐怕也要醒了,再不走只怕走不了了。”
“蓬莱岛主?说来家主怎么会忽然自府中消失,到了蓬莱?”矶元又寻着她的话追问起来。
此时姜怜心却注意到那水潭面上泛起的波纹极不寻常,便催促道:“这个说来话长,先出去再说。”
她话音才刚落,忽然一个巨浪自潭中翻起,周围的冰壁都开始震荡起来,甚至有坍塌的趋势。
那名唤横公的巨兽显然已被方才外人闯入的动静惊醒,正翻江倒海的折腾。
眼见着赤红如铁刃的巨大鳞片随着它绞动的鱼身现出水面,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紧张起来。
姜怜心只觉身子一紧,已被画末拉至身后护住,矶元和小璃则朝着谭中正跃起的横公鱼迎了上去。
激烈的交战立刻拉开序幕,这头巨兽已被玄清尊者豢养数千年,用以镇守寒冰监牢,抵御那些试图闯入仙岛的妖物和凡人,其厉害之处,姜怜心比任何人都清楚。
眼见着矶元的阵法对它毫无作用,她便急得欲冲上去,却又被桃夭拦住。
她便情急之下攥住他的袖角道:“得赶紧逃出去,这横公鱼一旦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姜怜心尚还未说服桃夭,却听到小璃趁着打斗的间隙朝他们吼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见小璃打定主意拖住巨兽让他们先走,她自然不肯,再次挣脱桃夭欲上去帮忙,却措不及防的被矶元用术法弹开。
小璃则趁着这个时机,再度催促道:“快走!我原身亦是横公,自然知道如何对付它!”
说罢,她飞快的从袖子里掏出了几颗乌色的东西,撒入那横公鱼的口中,顷刻间,正扬起尾鳍欲向矶元拍去的横公鱼便似失了平衡,猛的落入水中,溅起数仗高的大浪。
小璃趁此间隙朝着矶元喊道:“快结火阵,煮了它!”
想不到小璃竟果然有几分门道,刺之不穿,煮之不死的横公灵兽竟然她面前现出不敌之势。
姜怜心这才略放下心来,在桃夭一再的催促之下出了那满是寒冰的囚室。
然而才自海中脱身,与他们同行的桃夭却忽然止步不前。
“这是何意思?”姜怜心回头看着他,心里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却见桃夭立足于海上,一袭桃色长衫却丝毫没有沾湿,带着咸味的风拂起他的乌发和衣袍,面上浮着温暖笑容,让人仿佛置身于十里桃林。
纵使在这般情况危急之下,他依然端雅翩然,犹如初见时那般。
桃夭将目光锁在姜怜心的双眸里,相视良久才启唇道:“既然那位仙人要来了,我便在此会会他。”
他说得甚是轻松,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姜怜心便急了,毫不犹豫的拒绝道:“玄清尊者修行万年,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就连素来与他不和的画末也急于相劝:“还是一起走吧……”
“你与他交手过,自然知道如果他追上来我们一个也走不了。”桃夭打断了画末的话,转而看向姜怜心,用极温柔的语调道:“仙人以慈悲为怀,他要抓的是你们,不会对我怎样的。”
桃夭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就好似过往每一次对她的引诱,然而此时此地,他的目的却那许多次不同。
姜怜心仍不肯离开,与他在海面上僵持。
桃夭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却多了一许苦涩的意味。
他缓缓抬起衣袖,姜怜心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要与她一道离开,正欲上前去握时却见他袖摆一翻,顿时,天地间仿佛有万花盛放。
滚滚巨浪携着桃花芬芳袭来,姜怜心便被浪花带来的巨大冲力推向远处。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若不是画末及时将她扶住,她几乎就要落入海水之中。
待这一片混乱过后,姜怜心回眸搜寻,茫茫海面却只余烟云浩渺,早已没有桃夭的踪影。
桃夭竟以妖法将他们二人强行送离百里之外。
如此情形之下,除了继续逃亡,再没有别的选择。
姜怜心也顾不上隐瞒身份,随即召来祥云,依靠仙法而行。
也不知过去多久,仿佛没有尽头的海面上,烟云渐渐消散,一方绿洲出现在眼帘之中。
随着距离的拉近,起伏的山峦、茂密的丛林,甚至远处袅袅的炊烟都渐次的清晰起来。
“这里不是蓬莱地界,我们回来了!”姜怜心难掩激动的欢呼雀跃,重新回到尘世的她竟觉得松了极大的一口气,忽然发自心底的不解尘世中为何有那么多人费尽心机的想要成仙。
他们最终在一处山峦上停下,月光自天际肆意泼洒,虫鸣与鸟蹄不绝于耳,原本无比静谧的夜晚,在自仙岛回来的人耳中,却觉得格外喧闹,似乎在彰显着凡尘的热闹。
姜怜心举目朝四周看了看,继而对画末道:“这里丛林茂密,不乏有灵气的花木,或可将你我气悉掩住一二,我们先藏身于此,再想法子与他们联络。”
“好……”画末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却让姜怜心注意到一些不寻常。
似乎自离开海底后,他就没有说过话,整个过程中也几乎没有使用妖法,而今这说话的声音更是……
姜怜心抬起头,想借着月光看他,然而他低垂眉眼,披散的乌发坠至身前,将大半的侧脸遮住,叫她看不真切。
“怎么了?”她关切的问他,伸出手去欲握住他袖下的手,却只抓住了一抹翩跹的袖角。、“无事。”他轻声答着,似乎有意的避开了她的触碰。
姜怜心便又仰头望了一眼天空,匆忙一撇间,才注意到挂在天际的那轮明月,犹如玉盘,美满无缺。
此时的人间竟恰巧是月圆之夜,画末一系列不自然的表现,似乎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想着画末此时一定十分难熬,姜怜心急于寻找一处可以暂时安身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隐蔽的山洞,适时的出现在眼前。
她忙扶着画末进到山洞内,才刚至洞壁边欲让他先坐下,他的身子却像忽然脱力般贴着坚硬的石壁滑落下去。
画末似乎很是痛苦,这让姜怜心也百般不安,她抬袖帮他拭去额际的薄汗,正盘算着要渡些仙气给他,然而伸手去握他的手时,她却发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那衣袂之下,被她握住的并不是温润如玉的手掌,而是一截枯骨。
姜怜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再的确认后,连声音也带了哭腔:“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如果只是反噬,不应该如此,然而画末早已陷入迷离,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姜怜心颤抖着双手,捧着那只由枯骨拼凑的手掌,更加不知所措起来,眼前的这一幕竟让她想起那年姜府中,她以诛妖阵法设计,险些令他灰飞烟灭的一幕。
这一刻,姜怜心觉得天都要塌了,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唤着画末。
被她唤起一丝神思的画末,睫羽剧烈的颤动,不断张阖的薄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姜怜心便忙凑至他近前侧耳细听,终于分辨出碎裂的话语:“炼……妖……石……”
炼妖石?
她忽然明白过来,画末体内的炼药石不断的消耗着他的妖力,尤其是在反噬时,失去了妖法的抗衡,愈加凶猛,而在一日便如同凡尘一年的蓬莱岛上,他每日都要遭受一次反噬,如此累加,眼下只怕已耐不住炼妖石的力量,如此下去,迟早会灰飞烟灭。
在这紧要关头,姜怜心想到的唯一方法便是将她的仙气渡进他体内,助他一臂之力与炼妖石相抗。
如此想着,她便也立刻行动,催动妖力至掌心,而后贴上他的身子。
可奇怪的是,每每那仙气就要脱离她的身体往他身上渡去,却又被另一重力量抵挡回来。
想来他还以为她的凡人之躯经不起生气的消耗,所以潜意识里拒绝着她的施与。
连续试了几次仍然不行,姜怜心急着对画末哀求,奈何他早已意识不清,任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泪水不可抑止的顺着脸颊滑落,姜怜心已分辨不出是源于恐惧,还是忧愁,她收紧手臂拥着画末,眼睁睁看着血肉一寸寸化为枯骨,几乎崩溃。
就在这绝望的边缘,她忽然自黑暗中抬起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俯身朝着他的薄唇吻了上去。
第十九章 :尘封的记忆(六)
起初;画末仍下意识的抗拒;然而当温暖的气悉渡上冰冷的薄唇,他却也似经受不住蛊惑;渐渐弃守坚持。
辗转的吻,逐渐深入;姜怜心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过,落入唇中,在交缠的呼吸间弥漫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她将手沿着他的衣襟滑入,触碰之处却都是冰寒彻骨;仿若将她的心也冻住。
就好像是害怕他会自眼前消失一般,姜怜心忽然变的疯狂起来;一双柔荑游/走于他的身子,飞快的撕/扯着雪白的衣袂。
当画末的喘/息变的越来越急/促时,她便掀/起裙摆,跨过他的腰腹,缓缓坐了下去。
结合之际,姜怜心难以抑制的轻/吟。
画末的魂思虽然依旧迷离,身子却逐渐被她唤醒。
他紧蹙眉宇,颤动着细密而又纤长的睫羽,仿佛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梦境。
随着姜怜心生/涩的动作,他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紧抿着薄唇,微扬起脖颈,眼角那颗被笼入阴影的黑痣,仿佛一滴泪,即将滑落。
凝望着那清俊的脸庞,姜怜心不禁动容,伸出手触上他的眼角,反复的摩挲着那颗黑痣,却怎么也拭不去。
她难耐的于唇畔泄/出一丝低/吟,而后俯身,再度寻着他的薄唇吻上去。
温暖而又柔软的身子覆上他寒冰一样的胸膛,那剩下的半颗心正贴着他的肌肤剧烈的跳动。
姜怜心探出手,去握他身侧的那一把枯骨,十指交缠之时,令人惊心的触感好似锋利的匕首,一寸寸割裂开她心尖的血肉。
越来越多的泪自她的眸中流出,趟过他冰冷的薄唇。
他终于不再隐忍,启唇回应来自于她的温暖。
亲密到极致的相拥,已让人分辨不出,更多的是痛苦还是欢/愉。
有那么一个瞬间,姜怜心甚至以为世界就要这样走到了尽头。
她拼尽一切与他抵/死/缠/绵,只望在天地崩塌之时,他不会离自己而去。
忽然间她意识到,在过往数千年的时光中,他自始至终都与别人不同,而她即便丧失了魂魄与记忆,也始终依赖着这种不同。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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