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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千年老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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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恢复行动力的她勉强支撑着床榻坐起身来,借由床头软垫的支撑,她正伸长了脖子往窗户外面张望,余光却忽然瞟到屋内的一袭人影。

    “夫君……”她迫不及待的转头去唤他,挣扎的下床,想要扑入那熟悉的怀抱,奈何身子却还不怎么听使唤,咚的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那地板很硬,她身上的衣裙也十分轻/薄,姜怜心揉着被撞疼的屁/股,冻得瑟瑟发抖,抬起头无助的看向面前的雪衣男子。

    可他却只是缓步移至她面前,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淡漠的看着她。

    没有记忆里熟悉的拥抱,也没有关怀的眼神,面前之人的眸子里虚无好似盛装了整个世界,又好似什么也没有。

    姜怜心忽然有些委屈,鼻子一酸,正欲朝他撒娇,却听到一个清朗而又飘渺的声音自上方飘来:“为何将自己糟蹋成这般模样?”

    他微蹙眉宇,话中满是责备的意味,只是自他开口的那一瞬起,姜怜心便发现了,他并不是画末。

    纵使身着同样的雪白衣袍,纵使有着和画末一模一样的面容,然而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的男人却并不是画末。

    尽管气度清寒,但画末不会这样冷漠,也不会看着她受到伤害也不管。

    他一定不是画末。

    姜怜心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道:“你不是夫君,你是谁?”

    男子的目光仍旧虚无,仿佛没有焦距般凝看着前方,俯视她的面容似乎满含悲悯。

    他没有咄咄逼人,只是轻而易举便以无形之气禁锢了她的四肢,携着她乘云而去之前,他才终于启唇,回答了她的疑问:“一年之期已到,为师来接你回去。”

 第十九章 :尘封的记忆(一)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姜怜心甚至还来不及向庭院中激烈交战的二人呼救,便已被那白衣翩跹的男子掳走。

    经过一段刺激的旅程之后,他们最终降落在一片海岛之上。

    望着穿越唤不出名字的草木、匆匆而行的雪衣男子,姜怜心加紧了脚步追上他相问:“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为何与我夫君面容相同,你是他的孪生兄弟吗?”

    说话之间;她才注意到这雪衣男子好生神奇;只要他经过的地方;枯荣的草木都会重现生机;而弥漫的云雾也像有了生命那般,主动与他让道。

    雪衣男子微抬眼帘,纤长睫羽掀起时,形状完美的双眼亦是同样令人痴迷,唯独左眼角少了那一颗痣。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姜怜心道:“这里是蓬莱,我是你的师父玄清,至于那个妖物,因擅闯仙岛盗取仙草,已被我囚禁起来。”

    原来这里就是蓬莱,她记得画末与桃夭的对话中提到过,画末要去的地方也叫做蓬莱,于是忙反驳道:“他是我的夫君不是妖物,采仙草也是为了救我。”

    雪衣男子却好似不削与她争论,又转过身去径自前行,直到引着她抵达一间宽敞的大殿才顿住脚步对她道:“今后你随为师在此修行,凡尘之事便都断了吧,待机缘合适之时,为师自然会将你的仙元与魂魄归入你体内,到时候你就都想起来了。”

    又是一堆她听不懂的话,怎么最近大家说话都这么意蕴深长,叫她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凡尘之事都断了?什么叫仙元、魂魄归入体内?她又要想起来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绞得本来就思绪混乱的姜怜心愈加的混沌起来。

    她欲再向雪衣男子追问几句,怎知他落下这句话后便已闪身消失无踪。

    姜怜心急着在那殿中四处找寻,可是除了数也数不清的空屋子,她险些把自己都给弄丢了也没能找到他的身影。

    “明明刚才还在眼前的人,怎的一瞬时就不见了踪影,也太诡异了。”

    姜怜心嘟囔着,又咀嚼起那人方才的话,想起他提到囚禁二字,忽然就担忧起来。

    若他口中的妖物说得是画末,那么被他囚禁的应当也是画末,不管怎样,画末现在肯定也在这座岛上,那么只要找到画末,她就可以和他一起离开这里。

    初步判定形势之后,姜怜心为自己找寻到了当务之急的目标,那便是先把她的夫君给找出来。

    鉴于那位雪衣男子并没有看着她,也没有限定她的自由,姜怜心立时就开始朝着既定的目标行动起来。

    说来这座小岛并不大,统共只有几座殿堂,都与那个名唤凌虚的大殿一般瑰丽堂皇。

    其中有唤长极的,殿内除了笔墨宣纸外,还搁置着数套衣裙,想来是位女子的居所。

    还有几座较这两间略小的殿堂,也都千篇一律,且空荡荡的,初见时免不得为其恢宏壮丽而赞叹,可看多了也觉得无趣。

    除此之外,岛上的大部分地方都生长着各式奇花异草,外形之奇妙,品类之繁多,远比姜家那些桃夭费尽心思搜罗来的还要令人叹为观止。

    由于不熟悉地形,姜怜心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这座小岛探索完,可是,她找遍了所有地方却都没有见到画末的影子,甚至连引他来此的雪衣男子也不见了踪影。

    各处也没有其他人,这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似乎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

    当然,也有些地方是她没能去到的。

    比如这座岛正中央的位置上有一座山峰,其势陡峭至极,高耸入云,但可隐约瞧见,山峰顶端有一座大殿,然而因为通往山顶并没有可以行走的道路,姜怜心只得打消了爬上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又比如她面前的这个被数座大殿簇拥在中央,从外面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的,形制也比其他几座小上一号的殿堂。

    初入此地,姜怜心见殿中堆满了经卷,只当是个藏书阁一样的地方,然而四处探查之际,她却又误触机关,在墙壁后面发现了另一扇门。

    门缝的地方有仙雾源源不断的逸散出来,直叫她怀疑是否这里就是整座蓬莱岛云雾缭绕的源头。

    这毫无疑问的勾起了她的好奇,打算推门一探之际,她却又发现门上落了一把锁。

    那把锁则更是奇怪,不仅坚固异常,任她如何扯拽敲打,用尽蛮力也无法打开,而且还没有锁眼,也就是说这是一把用钥匙也打不开的锁。

    姜怜心愈发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要如此隐秘的藏起来。

    难道说画末就被囚禁在这里?

    如此揣测之后,姜怜心便用力拍着门板朝里面喊道:“夫君,夫君你在里面吗?”

    她嘶喊了许久,直到喉咙都冒烟了,屋子里还是没有应答,附耳倾听,垂了潺潺的水声,也再没有其他特别的声响。

    姜怜心便又想他会不会是被掩住嘴不能发声,又或者干脆被那个人用药迷晕过去。

    这座岛就这么大块地方,没有道理寻不到的。

    这般推断过后,姜怜心越发笃定,画末不在这间屋子里,就是在那间山顶的大殿里。

    在这两个选择之间,她当然从眼前这间开始下手,毕竟自己已到了门口。

    “可是,该怎么弄开这门锁呢?”

    她正嘟囔着,忽然问得一声鸟鸣自头顶响起,应声看去,果然见一只鸟儿挥舞着七彩的羽毛在她上方盘旋。

    也不知它是何时飞进这殿中来的。

    姜怜心端详了一阵子,便又低下头与那门锁纠缠。

    怎料那只鸟儿却飞至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就好像急着告诉她什么。

    她站直了身子,不解的看着那只鸟:“鸟儿,鸟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奈何那鸟儿不能说人言,又吵嚷了许久,姜怜心则突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难道说,你要带我去找夫君?”

    她话音才落,那只鸟儿便一转头朝着殿外飞去。

    “哎,等等我!”姜怜心愈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忙追着那只长着七色翎羽的鸟儿跑了出去。

    最终,那只鸟引着她来到了小岛边际的悬崖边。

    姜怜心连忙刹住脚,看着那一望无垠的海面,哪里有画末的踪影。

    她喘着粗气朝那只鸟嗔怒道:“臭鸟儿,居然骗我!”

    说罢她又低下头,抚着路上被不知名的花儿染上嫣红汁/液的裙摆,惋惜道:“可怜我这身衣裙也被毁了。”

    姜怜心最终掉转头,满脸失落的回到了那间带锁的屋子前。

    这次她可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它弄开。

    若是正门不行,便想想其他的门道,她边盘算,边退至旁边,到四周寻找可能的机关。

    走动之间无意的碰到那门锁,却听一声清脆的响动,那只锁竟然掉落下来。

    姜怜心不可思议的抬起手来查看,一股暗香幽然传入呼吸之中,她才想起方才沾上了花汁。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到头来竟还是那只鸟儿帮了她。

    踏入那间屋子时,姜怜心却不禁有些失望,屋子里没有画末,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不算宽敞的屋子里弥漫着雾气,有一方水池深不见底,水池正中则是涌动的泉眼,而那些雾气似乎都是从那个泉眼里出来的,更确切的说是依附水流弥散开来的。

    姜怜心试探的伸手至池中,那水竟然是温暖的。

    原来是温泉,只是不知这里是否通往地下的海水之中。

    思忖间,似乎有什么碰到了她的指尖,低头查看之际,才发现,原来这池子里养了好些墨色的水蛇,正探头探脑的挤到她的手边轻嗅,真是好生可爱。

    逗弄了一阵子水蛇,姜怜心又注意到在泉眼处源源不绝的水流之上,竟托着个精巧无比的盒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探出身子,费了好大一番力才将盒子取了过来,试探着打开时,才发现盒子并没有上锁。

    然而,就在她迫不及待的查看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时,奇妙的事情却发生了。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便见着一个仿佛由光影凝聚而成的珠子自盒子里升腾而起,那颗珠子缓缓的移动,到她眉心正中时却停了下了,接着她眼前一花,那珠子竟入到她的体/内。

    姜怜心有些慌了神,忙扔掉盒子,边伸手摸着眉心,边低头查看自己的周身。

    她甚至看到那颗珠子在她的身子里发着光,而后逐渐的转移,直到抵达她胸口跳动着的心。

    在未知的恐惧之中,她正急着寻找把那颗珠子弄出来的方法,眼前却忽然出现一片柔光,以无比炫目的情状蔓延开来,紧接着,她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仿佛化作一片云,跟着漂浮起来。

    在自己难以抑制的惊呼出声中,姜怜心觉得那片柔光越来越明亮,锋利的光芒,好似刺穿的她的身体和脑海,在混沌的思绪当中,走马灯一样上演着一幕幕并不熟悉的景象。

 第十九章 :尘封的记忆(二)

    一切始于自上古遗留下来的一个传说。

    西天佛祖座下有苍生池;池中有浮世水;而水里则开着六瓣幽莲。

    那是至纯至净之花,万年方得盛开,因沾染了佛性而有着化腐朽为生命的力量。

    传闻六瓣幽莲之心可助千年道行,修行之人加以利用,甚至可羽化登仙;正因为如此;六瓣莲心千万年来皆被视作三界间至圣之物。

    然而,六瓣幽莲仅生于浮世水中;且花开需待万年,绽放也只是转瞬即逝,所以数万年下来;真正见过六瓣幽莲盛开的,统共也不过那几位屈指可数的有缘人。

    六瓣幽莲的上一次盛开,还要追溯到洪荒之初。

    那时候人世间还是一片混沌,众仙也未曾觉醒,也是在那时候,初修得仙身的玄清尊者赶赴西天聆听佛祖的开示。

    更加巧合的是,当他经过苍生池边,竟正遇上池中一支六瓣幽莲的盛开。

    他于是驻足,目睹了整个花开的过程,看着那六片如雪般纯净的花瓣缓缓的舒展开来,盛放到极致时,再逐渐凋零,只余花蕊处如珍宝般剔透闪耀的莲心,他甚至念了一段经文来渡它。

    那支六瓣幽莲因受教于玄清尊者念诵的经文,顿悟出灵识,生出了悟道成仙的向往,并虔诚的向佛祖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佛祖便道那六瓣幽莲与玄清尊者自有机缘,而玄清尊者修道途中也注定将有一劫,于是点化六瓣幽莲成人形,让她跟随玄清尊者修行。

    那时候,玄清尊者尚不曾自立师门,而事实上后来的许多年间,尊者也没有再收过徒弟,总之这支六瓣幽莲就成了玄清尊者唯一的徒弟。

    待至玉帝面前受封北极无量天宝神君天职之后,玄清尊者被赐居于仙岛蓬莱。

    作为他的徒弟,六瓣幽莲自然也随他一道前往。

    至蓬莱后,玄清尊者为她取名怜心,意在警醒她长怀有怜悯苍生之心。

    师父的话,怜心从来谨记在心底,修行也甚为勤勉,悠长的日子便这样渐渐渡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怜心不再只是一支混沌的幽莲,她开始懂得感知和思考,开始注意身边的一切。

    有的时候,她看着岛上那些奇花异草,一看就是一整日,她还会和鸟兽虫鱼们说话,它们自海上来,带来人世间的许多故事。

    诸如今日有哪个皇帝带领着百姓抵抗了天灾,明日又有哪个佞臣倾覆了王朝,还有那祸乱人间的狐妖,幻化做美丽女子迷惑天子,惹得人世间生灵涂炭。

    这些光怪陆离的故事仿佛在她的眼前打开了一扇窗,让她看到不同于蓬莱,更加五彩缤纷的红尘。

    每日里抄写经文的时候,她开始偷偷幻想尘世的美妙,甚至想着要是可以去看一看,亦或是如凡人那样拥有喜怒哀乐,该是件多么有趣的事。

    特别是那些或凄美、或完满的爱情故事,更是令人着迷,而怜心也是自故事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别。

    蓬莱岛上从来没有外人靠近,她只能在师父身上寻找关于红尘故事的答案。

    渐渐的,她发现,原来师父和她有那么多的不同,且这些不同自她有觉察开始便让她越来越多的感到局促、不安和期待。

    师父的身躯很高大,笼在雪白衣袍里,比覆盖积雪的山巅还要巍峨和令人敬畏。

    师父的手掌也比她的宽大,手指修长而又好看,像是白玉雕成的,偶尔不经意碰到,微凉的触感好似沾染上仙雾,温良而又柔软。

    还有师父的眉眼、鼻梁、薄唇……师父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就好像他生来就应该如此,承载了天地间最美好的事物,才能成为至高无上的神君。

    意识到这些之后,她开始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师父,缠着他问很多的问题。

    她甚至十分庆幸,四海八荒有那么多神仙,而苍生池畔与她有缘的却是他。

    就连坐在他身旁念诵经文的时候,她也开始忍不住的走神,总是趁着他入定的时候抬眼偷偷的看他,以目光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勾勒着他的轮廓,以至于每一处细节都牢牢的镌刻在了她的心里。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生性顽皮的莲心仙法还未习得健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乘云而行,特别是岛上正中央的那座险峰,每次师父闭关悟禅时都是在那山峰顶端的大殿里,一待就是许久,而她却从来没有去过。

    在怜心的眼里,那间伫立在云端的大殿就是整个蓬莱岛上最神秘的所在。

    所以,当她刚能够勉强乘云时,她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攀登那座高峰。

    事实上,那座险峰远比想象的还要高,她乘着祥云,才颤颤巍巍的行了一半,便有支撑不住的趋势,咬咬牙,拼尽全力再坚持了一程,却还是在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失足坠落下去。

    望着至眼前不断掠过的悬崖峭壁,怜心急得直喊师父,最后在快要着地的一瞬,她却落入了师父的怀里。

    原本应该在峰顶大殿里闭关的师父竟听到她的呼喊,及时的赶来相救。

    怜心看着近在咫尺,师父紧蹙的眉宇,忽然就痴愣住了,以至于他后来说的那些数落的话她竟然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后来的很长时间里,她都在回味着那一刻。

    师父衣袖间沁人心脾的佛香,托着她的身子的双臂,还有偶尔扫过她脸颊惹得直痒的发丝。

    纵使自幻化人形时她便一直跟随着师父,可是她却从不曾如此亲密无间的靠近过师父。

    师父是那般高洁而又威仪的存在,想必这四海八荒里也没有其他什么这般靠近过师父。

    这样想着,怜心便常常忍不住泛出满脸傻笑。

    她将这个秘密藏得很深,连倾吐过无数心事的鸟兽都不曾告知。

    和师父相处的时候,也有些不一样了。

    她总是望着师父雪白的袖角发呆,多少次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却又懦弱的将手收了回来。

    她开始生出怨怼之心,怨师父总是一脸冷冷清清的表情,从来不对她笑,纵使她想象过无数次,那张完美的脸庞若是浮起笑容该有多好看;怨师父总是忙于悟禅闭关,极少陪伴她;也怨师父,不像她喜欢师父那样喜欢她。

    藏着这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原本悠长的日子显得更加悠长。

    她终于学会了腾云驾雾,于是当师父闭关悟禅时,她就乘云至峰顶的大殿前等候,这样至少可以离他近一些。

    可渐渐的,这样也不能满足。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开始变得反复,师父在身边的时候,做什么都是高兴的,可一旦师父要去闭关,她的整颗心都好似沉落到茫茫海底,连可以背着师父偷懒懈怠,跑去海边和鸟儿说话也显得不那么有趣了。

    内里的那颗六瓣莲心就好像给人扔到了云端,浮浮沉沉,时高时低,一时一刻都是磨折。

    她撑着下巴默然叹息,连天空飞过的鸟儿都觉察到她的失落。

    觉得这不是个办法,怜心决定用尽心机让师父多陪一陪自己。

    她知道师父喜欢饮茶,于是开始学习煮茶,寻遍蓬莱岛的每一寸土地,记录每一株花草,找寻最适合入茶的品类,采集清晨浮起的第一拨儿露水,将它们汇集到一起,再辅以山巅最为纯净的积雪,用以烹茶。

    她发现师父喜欢雪梅,便将岛上所有的雪梅都移栽到长极殿的后院里,每日炼化修为成仙露灌溉,使它们盛开的更加繁茂且永不凋零。

    明里,他告诉师父这样做是为了让师父更尽兴的赏梅,实则心下却是打着让师父常来长极殿看她的算盘。

    她甚至学着做了许多过去不曾做过的事情,比如更衣、绾发、焚香、打扇……。

    她开始照顾起师父的起居,很多事情原本可以用术法来做,师父也推辞过数次,可她却坚持要亲力亲为,何况毕竟法术远没有亲手所为的那般细致,慢慢的师父也就习惯了,并且开始逐渐的依赖于她的照顾。

    做这些事虽然要占去大半的时间,可姜怜心却乐在其中,不仅因为有更多的时间与师父相处,还因为这让她觉得他们两人不再只是师父与徒弟,而是两个生活在一起,彼此依靠、彼此陪伴的人。

    这样的想法让她觉得很满足,想必比羽化登仙那一刻还要满足。

    从人间飞来的七彩凤凰说那种感觉叫做恋慕。

    也许是吧,可恋慕也并非全是美好的。

    恋上一个人就常常会觉得寂寞,哪怕明知那个人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只要不能看到他甚至触碰到他,就会被噬心的寂寞包围,觉得无比难捱。

    每当师父闭关的时候,怜心就是这样的难捱,尽管她就在殿外等候,可也不甘于此。

    师父说痛苦的时候就要抄写经文,可以定心宁性。

    怜心听了进去,于是从峰顶上下来,回到长极殿里抄写经书。

    可是抄着抄着,她便又失了神。

    师父的模样总是忽的自脑海里冒出来,愈发增添想念。

    她索性展开一张空白宣纸,寻着脑海里的影像刻画。

    一幅又一幅画像完成,她立在雪梅树下,不知道画了多少幅师父的画像,直到师父闭关归来,她才搁下笔墨,将画像藏好。

    可是,无论她多么用心,也总觉得笔下的那个人不如现实中的师父完美。

    似乎缺少那么一些神韵。

    怀着无比的倾慕之心,怜心怎能允许不完美的师父出现在宣纸上。

    从此以后,她也不再去山峰上等候,一心一意的坐在雪梅树下描摹,画了无数的师父,却还在为最完美的那一幅而努力。

    待师父功德圆满之时,她要将这幅画送给师父作为贺礼。

    当然,在完成之前,她还得保守住秘密。

    然而这件事,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怜心仙子讲故事时间到,某月茶水伺候中,大家要记得留言哦~么么哒

 第十九章 :尘封的记忆(三)

    那时;玄清天尊原本要悟禅数日,却因接到天庭密令提前出关。

    姜怜心尚不知道消息,正在雪梅林里提笔描摹。

    那一幕便被前来嘱咐她好生看家的玄清天尊尽收眼底。

    只见她神色慌乱的掩住身后画了一半的画像,然而散落满地的宣纸却来不及收藏;每一张都是师父的眉眼。

    自天庭来传话的仙君俯身将地上的画拾起,端详过后;却面色凝重道:“画中所藏之情;不言而明;神君英明,难不成竟也生出了不伦之心。”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画一幅画,待师父功德圆满时献为贺礼!”怜心宛慌乱解释。

    被揭穿心事后,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拔光了翎羽的鸟儿,以如此丑恶的模样呈现在倾慕之人面前,那痛苦由如万千穿心。

    玄清天尊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只是默然挥动衣袖,那些画像便在顷刻间焚烧成灰。

    看着化作灰烬的画像,怜心觉得自己的心也在火中炙烤。

    她苦苦哀求,却没有求得师父的一个回眸,他终究绝情的转身,与仙君一道乘云而去。

    自天宫回来后,玄清尊者也不肯再与她相见,只留了字条令她在长极殿中抄写经卷思过,便上山闭关,一去许多日夜,仿佛没有归期。

    怜心已是望眼欲穿,她不敢再有所奢求,只望与师父回归过往,她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要师父肯原谅她。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佛祖那句关于劫难的预言亦深深的植根于玄清尊者的意识之中,他们的缘分始于那一天,而他修炼途中注定的劫,也自那日伊始。

    她是他不能避免的劫,这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事情。

    在思念与悔恨的纠缠中,怜心变得越来越叛逆,师父越是不许她做的,她便越是要做。

    他不许她画他,她偏要画。

    这一次,当她铺开宣纸时,所有的情思与记忆都在那一瞬间涌上心来。

    她抬头看着那一树雪梅,就好像师父雪衣翩跹的身影尚在眼前。

    于是她开始落笔,不仅仅只是勾勒形体,更将和师父相处时,独自等待时,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自笔墨间流泻而出。

    她一气呵成的完成了那幅画像,情绪依旧难以平复,而奇怪的事,面前的那幅画像竟比过去的任何一幅都要栩栩如生。

    那一刻,她恍若看到深藏于心底的师父就在眼前,于是提着笔的她痴住了。

    怔愣之际,有一滴未曾干涸的水墨顺着笔尖滴落在宣纸上。

    当她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补救,那幅完美无缺的画中人,左眼角便多了一颗泪痣,成为了这幅画唯一的缺憾。

    后来,她不再作画,却日日都捧着那幅画诉说衷肠。

    偶有一日,她刚在雪梅林中放下那幅画,正在长极殿里打坐,却听到窸窣的声响自门口传来。

    起初只当是飞鸟停歇,倒也不曾注意,可渐渐清晰起来,竟像是衣摆滑过地面的声音。

    姜怜心猛地睁开双目,看到那白衣翩跹的身影时,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朝他扑过去。

    “师父……”她恭敬的轻声唤他,却见他眉宇微蹙,缓缓掀起眼帘之际,左眼角下则多了一颗黑痣。

    “你不是师父。”怜心警惕起来,望着那人逐渐移至她面前,忽而恍然大悟:“你是那画里的……”

    他点了点头,怜心不可置信的抚上他的脸颊,触摸那熟悉的眉眼。

    她倾尽情思描摹的画中人,竟受了她眷眷之情的点悟,化作人形。

    “谢仙子点化。”他敛目垂眸的诉说着感激,清冷的声音却比玄清天尊多了一许生动。

    “你可有名?”怜心愣然相问,似乎想不到自己也能福泽他人,而沉浸在诧然的激动之中。

    “尚且无名,还请仙子赐教。”

    说话间,怜心抬眼看了看窗外盛放雪梅,继而起身推开门,踏入那梅林之中。

    她提笔在那幅画上落下一行字。

    “画入青丝来,香消浅山末。便唤作画末可好?”怜心执着笔,含笑看他,那梅林之中恍然若仙的男子便微微颔首。

    有了画末的陪伴后,日子便显得不那么难捱。

    他很多地方都与师父相同,同样的眉眼,同样的白衣翩跹,同样的气度清绝……

    她不断的在他身上寻找师父的影子。

    她握着他的袖角,想象自己握的是师父的袖角,她自身后将他拥住,想象被她拥住的那人是师父,她亲密无间的与他嬉笑,一起诵读经文,抄写经书,想象是师父陪伴着她,和她一起做着这些事情。

    他又有很多地方和师父不同,比如他会笑,会生气,会在她提到师父的时候微蹙起清俊的眉宇,他平日里清冷如霜,可望着她的时候眸子里却流转着潋滟波光,远比那天上的日阳还要炫目和好看。

    怜心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因为他像师父,又不像师父。

    然而画末终究是妖,是妖就会有妖邪之气,凡人觉察不到,却逃不过仙人的眼睛,更何况玄清尊者是道行深厚的神君。

    画末的事情最终还是暴露出来,被出关的玄清尊者发现。

    怜心费劲心机绊住师父,争取时间让画末逃走,可画末却不肯走。

    他握着她的手笃定拒绝,说要走就一起走,他绝不会留下她一个人。

    怜心却告诉他,她永远都不会离开蓬莱,因为蓬莱有她的师父。

    在她说出这句话后,画末终于离开了蓬莱。

    然而在蓬莱私藏妖孽是触犯天条的重罪,怜心主动认错后,玄清尊者将她封印在海底,并以上古灵兽横公驻守,命她思过千年。

    原以为安安稳稳度过这千年便可无事,怎料才过了数百年,忽有天宫使者来传话,说她的师父在历经万年天劫时出了差错,眼见着就要道行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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