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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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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月通过连翘换魂来到蓬莱,不足七日便被强行召回,必定是出了什么事,他现在无从得知幽境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再多等一刻,枯月就会多一分危险。

       时儒清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好吧,只是你记住。四日后午时之前必须回来,否则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弟子明白。”

       ——

       谢隐服下锁命丹待它化开部分,很快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灵力重新充斥全身,不再多做停留,拜别时儒清后立刻下山往幽境去,只是这一去还是慢了一步,幽境已经成了一座空城,谢隐几乎翻遍整个地宫也没能找出一个人影。

       可是寒林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幽境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毫无反抗就束手就擒,这样说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幽境的人逃了。

       谢隐眉头紧锁,天南地北每个方向都是可能的路线,如何去寻!

       “你想找枯月?”

      一道女声在背后响起,谢隐转过身,目光微动。

        “是你。”

        小荷微微一笑:“是我,谢师兄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谢隐道:“温溟甄让你留下来做什么,守着幽境等着他们回来自投罗网?”

        “与他何干?”小荷站在谢隐十步开外,寒风吹得两人衣袖猎猎飘动。

        “我可以告诉你枯月的踪迹,也可以帮她救她出来,你可愿意相信我?”

       谢隐面无表情道:“我为何要相信温溟甄的人?”

       “温溟甄的人?”小荷嗤笑:“谢公子多虑了,不过不管我是谁的人,你唯一的选择也只有相信我,没有我,你永远不可能找到枯月的行踪。”

       “怎么样,谢师兄?”

       “你为什么要帮我?”谢隐意有所指:“有什么条件,最好现在就说出来。”

       “谢师兄是个聪明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小荷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将枯月救出来之后立刻带她走,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也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家主人的面前!”

       “你是说温溟甄?”

       “不。”小荷道:“我说的是不云山掌门,魏仲良。”

       谢隐目光一凛:“你是魏仲良的人?”

       “谢师兄现在来怀疑我可是最不理智的行为。”小荷笑道:“我家主人现在已经准备着要迎娶枯月了。”

       谢隐沉默一瞬,道:“她在哪里。”

       “就在不云山风月阁里。”小荷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主人每日只要得空就会过来看她,我可帮你里应外合救走她,不过如何拖住主人,这就是你的事了。”

      “好,你的条件我答应了。”谢隐顿了一顿:“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小荷顿时面露不愉:“现在可不是你可以跟我谈条件的时候。”

       谢隐冷冷道:“既然你帮了我需要与我讲条件,为何反过来我帮了你却不能有条件?”

        小荷犹豫半晌,愤愤道:“你说,什么条件?”

       “那日我会带一个人前去,在阿月离开后,让她代替阿月两日的时间,以掩魏仲良耳目,你需得助我在这两日拖住魏仲良,莫要叫他发现不妥。”

       小荷微微眯眼,防备道:“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让我带着阿月远远离开么?”谢隐道:“若是事成后立刻就叫魏仲良发现并追上来,你觉得我带着枯月能成功逃掉有几成把握?”

       不得不说谢隐的理由确实有说服力,小荷只思索了一下,便不假思索答应下来:“可以,我答应便是。”

       “多谢。”

       “不必,各取所需罢了。”

       之后谢隐去了一趟女山,原以为花非镜必然是站在魏仲良那边,要说服她还有一些难度,没想到的是花非镜的态度并不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反而对魏仲良更加深恶痛绝,一听蓬莱可以有办法对付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只需要半个时辰便可吗?”

       谢隐道:“半个时辰足够了。”

       “好。”花非镜毫不犹豫道:“我明日便去往不云山,就算舍了我这条性命,也要助蓬莱一臂之力,灭了这个畜生!”
















第100章 命丹反噬
      “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花非镜找到魏仲良缠着他拖延了一番时间,远洲和风仪趁机进去将你换出来,你们只有三日的时间,三日后不云山婚典上,魏仲良必然就会发现风仪的不对,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利用溯洄来阻止这一切!”

       枯月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第一反应不是震惊于自己的身份,而是拉着谢隐焦急道:“那你们为什么还不替他取出锁命丹!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

       “别急阿月。”谢隐抓着她的手让她冷静:“锁命丹至少需要在体内流转满整整五日才能取出,现在还差两个时辰。”

       “那就算是只留了五日,取出来后仍旧会受到反噬吗?”

       “当然会。”时叶道:“就算是刚吞下去就强行刨腹取出,也不可能不受到反噬,更别说他留在了身体里面整整五日,就算是父亲有能力将反噬降到最低,也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伤害。”

       时叶毫不隐瞒一股脑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枯月听得脸都绿了,眼眶发红几乎要哭出来,紧紧抓着谢隐的衣领:“你不准死,你要是敢死,我就马上追着你下黄泉,到时候没人能够催动溯洄,所有人就只能活在魏仲良的控制下为所欲为!”

       谢隐冷冷地看了时叶一眼,低头时眼神瞬时软下来:“不会,我没事的,别担心。”

       白之涣偷偷拐了时叶一下,语气带着淡淡的责备:“在阿月面前就莫要说这些了,徒惹人担忧。”

       “是她问的,我只是实话实说,再说就算我现在不说,她又不是自己没有眼睛不会看,两个时辰后到底是什么情况自然见分晓,我早些告诉她她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时叶不甘心地嘀咕着,目光触及谢隐漠然的眼神,立刻躲闪地撇开脸:“现在不让我说了,当初做的时候怎么就不听人劝……”

       接下来两个时辰可以说是枯月度过的最难熬的两个时辰,在他们商量着该利用溯洄回到哪一段时间的期间一直守在谢隐身边寸步不离,坐立不安,隔一段时间就要问一句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

       谢隐只觉得又心疼又好笑,拉过人在身边坐下:“乖一点,不要动来动去,绕得我眼花。”

       “怎么两个时辰还不到?”

       “快了,别急。”

       时儒清看他们两个这样,再讨论也讨论不出个什么结果,干脆道:“还是等远洲取出锁命丹之后再行商议吧。”

       枯月拉着谢隐手怎么也不松开,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一会儿去摸摸他的脉搏,一会儿又看看他脸色有没有不对,眼睛里除了谢谢隐再也容不下别人。

       时叶坐在对面看得心头堵得慌,可是想起前些日子他对枯月的态度就觉得心里头更憋屈得慌。

       曾经总觉得是因为谢隐在中间百般阻拦才从他手里抢走了枯月,对谢隐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可是自从玄武一事起,他便看出无论发生什么大事,谢隐都能那样毫不犹豫站在枯月那边,就算跟所有人作对,也是全身心地信任着枯月。

       可是他呢,别人轻易一句话就能挑起他的情绪,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枯月,却能因为毫无根据的猜测便将对她的信任土崩瓦解……不对,他对她哪里还有信任可言?

       时叶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当初和枯月在一起的人是自己,那么情形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加糟糕一万倍?

       自责和愧疚一时盈满心头,可是他的尊严不许他表露出来一丁点,即使心里明镜似的清楚他们才是最般配的,可是看在眼里时还是忍不住心中烦闷,所以才会总是莫名其妙地反驳他们,跟他们对着做,事事都要争个高低。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样做不对,就是就是忍不住。

       这样自私自利的他,自己都嫌弃了。

       白之涣心头的担忧不亚于枯月,他自小跟谢隐一块儿长大,虽然看着它稳重,脾气好,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谢隐在照顾他,眼看谢隐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心中的酸楚又有谁能懂?

       垂着头不敢去想锁命丹取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放在案上的手下意识紧紧攥着,一片冰凉。

       陆白雪蹙眉望着他,几经犹豫,缓缓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没事的,有掌门在,不要太过担心。”

       一阵温暖传过来,白之涣一愣,指节动了动,没有将手出去,任由对方的温暖源源不断从手背小小的一片肌肤上传达过来,安抚他焦躁不安的心。

       时间终究终究还是到了。

       枯月眼看时儒清带着谢隐回房,理所当然就想跟上去,被谢隐拦在门外。

       “不能进来,乖乖在外面等我。”

       枯月气鼓鼓瞪着他,不大乐意,但还是乖乖止住脚步。

       接下来等待的时间简直比刚才谢隐在身边时还要难熬,要不然白之涣一直拦着她,她中途就想冲进去了。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陆白雪无奈:“你自己问了第八遍了,这才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半盏茶还不够长的吗?”枯月焦躁不安地在廊下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忽然安静下来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听不到动静又会焦躁起来,如此反反复复,惹得时叶都忍不住开口说她。

       “安分点儿行不行?再急又有什么用?”

       枯月倏地停住脚,走到时叶坐着的地方抄着手居高临下看他,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是啊,再急又有什么用?你巴不得他就这么死了才好,怎么会急?”

       时叶坐直起来定定看着她:“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这么想你?这难道不就是事实么?自从蓬莱未出事之前你就整日担心我会拐走你们的得意大弟子,可曾有哪一次给过什么好脸色?”

       “我不计较不是因为不知道,只是看在谢隐的面子上懒得理你,结果呢?现在你还蹬鼻子上眼了,怕是在我不在蓬莱那段时间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身上吧。”

       “不就是看谢隐待我太好气不过,事事都要顶撞一番?”

       “时入文,我枯月这辈子不长不短,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幼稚又自私的人!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阻止,怎么反对,你们大师兄已经是我的人,你若是还是这个态度,今后我便再不来蓬莱,往后天高路远,我想去哪就去哪,谢隐必然会跟着我,既然你担心我拐走他,好啊,那我就拐给你看看!”

       时叶:“……”

       腾地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朝她吼了一句:“我才不没有以为你不知道,是你原本就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屁!”

       枯月凶巴巴吼回去:“不承认又如何,你那点儿我就是一清二楚!”

       “你……”

       吱呀。

       时儒清拉开门。

       “吵什么吵?入文,住口。”

       见他出来,几个人皆是精神一震,立刻围上去,枯月则是等不及他说话,干脆径直跑了进去。

       “阿月,你……”

       门砰地关上,时儒清也无奈了,摇摇头:“算了,让她进去吧。”

       摊开手,一颗小小的黑色丹药静静躺在手心,时儒清咳了两声,掩嘴道:“锁命丹已经取出,我虽然竭力将反噬降到最低,但远洲此前实在伤重,现在也是昏迷不醒,梦魇不断。”

       白之涣脸色一白:“那他……”

       “放心,没有生命危险。”时儒清望着身后,百感交集:“若是能从梦魇中醒过来,便无大碍了,现在,就让阿月在里面陪着她吧。我们只有三日的时间,远洲心里清楚,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让自己昏睡太久的。”

       ——

       枯月关上门匆匆跑到里间,因为太过焦急还险些被凳子绊倒,床上躺着她心心念念的人,枯月一看谢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吓得心跳都停了一瞬,扑通一声跪坐在榻前拉过他的双手紧紧攥在手里。

       还好,还有脉搏,还有温度!

       “谢隐,谢隐?”

       枯月凑在他耳侧一声又一声低低地唤他,谢隐眉头紧锁,满头都是冷汗,不知是不是听到她在唤他的名字,睫毛艰难地颤动两下,就是睁不开双眼。

       “谢隐。”

       低低唤着他的名字,泪珠顺着面庞悄悄滚落,枯月抽噎着低下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两颗脑袋紧紧抵在一起。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明明是我做错事,为什么都要报在你身上?!”










第101章 魂无归处
       “锁命丹没有在他体内停留太长的时间。”

       时儒清独自进来,远远站在她身后。

       “取出锁命丹时反噬的过程会很痛苦,所幸的是远洲扛过来了,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不知何时才能醒。阿月,你多与他说说话,帮他走出梦魇,等他醒来就没有大碍了。”

       “好,我知晓了。”

       时儒清带上门离开了,枯月摸摸谢隐的额头,一片滚烫,可是他身上有冷得像个冰块,想了想,脱掉外袍小心掀开被角钻进去紧紧抱住这个大冰块,真的好冷,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枯月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也只有你能得本姑娘这么照顾了,要是你敢不醒过来,我就……就是钻到你梦里也要把你揪出来!”

       谢隐眉头紧锁,昏迷中也睡得很不安稳。

       枯月抚上他的眉头,试图将他眉间抚平:“你梦见什么了?一定是不好的梦……那就快点醒过来啊,别睡了,或者,你可以醒过来一下再接着睡……”

       她在说什么?

       自嘲一笑,真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把她都搅糊涂了。

       侧脸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不疾不徐的心跳,枯月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喃喃道:“你为什么还不醒啊,不知道我现在很难过么?在凡间的时候你还大言不惭说想跟我白头偕老,这就是你的白头偕老?负心汉!”

       “你说我变成了蓬莱的人,还是前任掌门的女儿,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再说我是个不修正道的妖女,说我配不上你了?尤其是时入文那个讨厌鬼,总觉得我会把你拐跑一样,现在他总没话可说了吧。”

       “哦,这样说来,还是你高攀我了对不对?那你可得小心了,再不醒,我就不嫁给你了。”

       “对了,你给我画的扇子被魏仲良那个小畜生弄坏了,等以后有时间,你再给我重新画一把好不好?这次我不要什么蝴蝶什么大猫了,你为我画个丹青吧,画得不好也没关系,只要是你画的我都很喜欢。”

       “你知道吗,我回到幽境治好了嗜朝,可是那个白眼狼恩将仇报,不但不感谢我,还把我关了起来,不过幸好只是关在地宫,幽境蛇窟里的蛇好像都饿死了,因为嗜朝懒得管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给它们吃东西了。”

       “地宫里头又黑又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种时候你都在我身边,我在里面很无聊,就会把你给我的扇子翻出来看看,一天很快就会过去了。”

       “对啊,看得太多,上头一笔一划我都记得明明白白,现在你要是让我画出一幅一模一样的都没问题。可是我不想画,我自己画的没意思。”

       “谢隐,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变成了一株专门依附你生长的菟丝花,在你身边时就只想粘着你,一步也不想离开,不在你身边时就觉得难受得快要干枯死掉了,发了疯的想你,想见你,想你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啊,可是我改不了,你知道的,我自私得很,舍不得让自己吃苦,想要改掉这个习惯,那一定会吃好多苦吧?那还是算了,这样特挺好的。”

       枯月自言自语说着,不知何时开始脸上已经是一片湿润,谢隐胸前的衣衫都被浸湿了一片,她浑然不觉,仍旧自说自话,在蓬莱的所有记忆都被她锁在一个角落,现在这个角落的门被打开了,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汹涌上来,唯一相同的是,她所记得的每一件事都与眼前这个人有关。

       “快点醒过来吧。”

       枯月疲惫地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小,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终沉沉睡过去,而搂住谢隐的双手始终紧紧扣在一起,舍不得松开半点。

       谢隐,快点醒过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啊。

       ——

       谢隐直到自己陷入梦魇,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从他的身上穿过却看不见他。

       谢隐孤零零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哎,那个小叫花子又来了!他今天乞讨的地段好像很好啊,我刚刚偷偷跑去看了一眼,好多人给他钱呢,甚至还有个漂亮的姑娘给了他一块碎银子,都够吃小半月的阳春面了!”

       墙角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什么!还有碎银子?”一个看起来最年长的小孩儿腾地站起来:“这个小畜生,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私自来这条街乞讨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抢我的生意?走,兄弟们,我们去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几个小孩子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立刻就附和着站起来,一个瘦瘦弱弱蹲在最后的小男孩儿见他们这样子有点儿害怕,抖着嗓子小声道:“这不太好吧,那个小叫花子好像生病了,还受了伤,很惨的。那个姐姐也是看他太可怜给他碎银子去看大夫,不是用来吃阳春面的……”

       “你懂个屁!”

       领头的小孩儿不客气地往他脸上啐了一口,明显是作威作福惯了的。

       “生病,生个屁的病!一个叫花子还敢生病?不过就是装可怜博同情罢了,这招可骗不了老子,老子当初假装缺胳膊断腿在桥洞底下要饭的时候,它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学走路呢!”

       “就是,老大多机智的人,才不会被这些小伎俩骗到,哎小矮子,你胆子小别去就是了,就在这儿呆着,等我们哥几个去教训完那个小畜生,抢了他的碎银子,回来的时候会记得给你带个白面馒头的啊!乖乖等着吧!”

       “对对对,胆子小就别去了,乖乖等着。”

       几个小孩子拿着破竹竿气势汹汹就往街尾去了,谢隐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都听过来。看着他们从自己身上穿过,下意识也跟了上去。

       街尾有镇上最大的酒楼,每天进出来往的都是些富商大贾,平时里店小二还会负责维护酒楼周围的环境,一看到有小摊小贩在周围摆摊吆喝都会上去把他们赶走,免得吵到客人们用饭闲聊,更别说是叫花子。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有个小叫花子在酒楼旁边的小巷子口坐了许久,也没见一个店小二出来赶人,不过看进去不断地人,估计是今天酒楼生意格外的好。店小二挪不开空,才让小叫花子钻了空子。

       几个小孩儿远远就看见几个公子哥结伴从酒楼出来,路过小叫花子时顺手就往他面前的破碗里头扔了块碎银子。

       “这个狗东西!兄弟们,走,教训他去!”

       几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就过去了。

       那个小叫花子看着极为瘦弱,褴褛的衣物遮不住手臂与背脊的伤痕累累,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看就知道是在病中。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见又有银子进碗,高兴得连连向对方磕头致谢。

       一块碎银子在脏衣服上擦了又擦,正要放进怀里,一群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孩儿粗暴地拖着他就往巷子伸出去。

       谢隐看得直皱眉,也跟了进去。

       小叫花子被吓得不轻,说话都在哆嗦。

       “你们,你们是谁?!想,想,想干嘛!快松开,放开我!”

       “我们是谁?呵,别急,马上就告诉你。”

       领头小孩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另外几个立刻会意,蜂拥上去抓住小叫花子的手脚,方便他将他身上所有今日所得都搜刮出来。

       看着手心十几枚铜板和两块碎银,讥讽一笑:“收获还不小嘛?给我打!”

       几个人立刻放开手,拳头犹如雨点密密麻麻砸在小叫花子羸弱的身体上,甚至还有人图方便站起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阵猛踹。

       小叫花子哪里受得住他们的拳打脚踢,一开始还能高声惨叫着求助,到后来气息越来越弱,声音也越来越来小。

       领头那个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好了好了,停手,再打死了就麻烦了!”

       几个小孩停手呼啦啦站回他身后,小叫花子已经被打得站不起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血淌了一地,看着好不可怜。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我可告诉你啊,今天就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在让我逮到你在这条街乞讨,小心老子弄断你的腿!我们走!”

       指着他放了一通狠话,几个人昂首挺胸出了巷子,独留小叫花子一个人在原地躺了许久,鼻血流了好大一摊才止住,谢隐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直到天色渐暗,冷风乍起,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小叫花子背脊被打湿一片,总算是动了动,艰难地支起脑袋用手肘努力往屋檐下面干燥的地方爬过去。

















第102章 似梦非梦
       他没有地方可去,只能窝在一方没有被雨水打湿的屋檐下虚弱地舔舐自己的伤口,谢隐也没有地方可去,便也站在屋檐下,跟他隔着三两步的距离。

       他看起来撑不过今晚了,谢隐想,也许过不了多久,无处可去的就会变成他一个人。

       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没有变大也没有变小,小叫花子好像是睡着了,靠着墙角歪在一捆干柴上,气息虚弱得几乎无法让人察觉。

       巷子里头来往的人很少,没有人理会这个可怜的小孩。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巷尾传来细碎的踩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看到一个瘦弱的半大孩子跑过来,谢隐方认出着就是刚才那堆小孩里面唯一一个不愿意去打人的孩子。

       他应当是跑了许久,脸上的污渍都被冲洗的差不多了,蜡黄干瘦的脸颊完全露出来,一双眼睛怯怯地亮着,看得出来生活把他折磨得已经没有了一个小孩该有的天真与自信。

       小孩气喘吁吁跑过来,在看到小叫花子之后双眼一亮,小心地窝进屋檐蹲下在他身边尽量不碰到他,然后从怀里掏出掏出一个白白胖胖的满头,想要叫醒他,手伸出去又不知道该如何叫他。

       他一身都是伤,不管他碰了哪里都会疼吧?

       小孩犹豫了好久,可是看看馒头都快凉了,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轻轻探上他的肩头拍了拍。

       小叫花子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腾地一下坐起来一把推开他,眼神恶狠狠的像一头冲撞的小兽。

       一身伤口被牵动,小叫花子没喘几口气就又歪歪斜斜倒在柴捆上,眼睛要闭不闭,看得出因为小孩的到来打扰了他。

       小孩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怯生生蹭着地面往后躲了些,两个人对视了许久,小孩吞了口口水,把馒头蹭脏的地方擦干净,颤抖着手递到他面前。

       “你,你饿吗?”

       小叫花子在看见馒头时明显喉咙动了动,两手抱在胸前却没有动作,明显防备的姿态。

        “这是我刚刚买的,热乎乎还没有吃过……”虽然是用你要来的钱买的。这句话小孩没说出来。

       小叫花子的目光从馒头移到小孩脸上,小孩看他脸都肿得看不出原样,心里莫名愧疚起来,对他的害怕也消减了些,悄咪咪往前挪了一点点。

       “你吃吧,我不会害你的。”

       小叫花子还是没有动作。

       小孩想了想,轻轻从馒头上撕下来一小块塞进嘴里随便嚼了嚼吞下去:“你看,可以吃,没有毒的。”

       小叫花子愣了一下,小孩又把手往前伸了些,大着胆子把整个馒头塞进他手里,然后迅速站起来:“我该回去了,我哥哥他们该找我了,再,再见。”

       说话冲进雨里飞快跑了,踩在水里的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谢隐看着小叫花子闭上眼睛又开始歇息,手里紧紧抓着缺了一块小角的馒头不放。

       时间过得越来越慢,谢隐蹙着眉头,心里也急起来。

       他知道自己正在昏睡,也知道自己现在正被困在梦境里出不去,可是他没有办法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想要快点醒过来又无能为力。

       后半夜雨停了下来,谢隐感受不到冷意,但是从小叫花子已经冻得发青的脸上能看得出来现在应该是很冷的。

       小叫花子扛不住被冻醒了。

       旁边逼仄的小屋里钻出来一条黄狗,肥肥壮壮的,性格也挺温顺,见了人也不叫唤,只不停地摇尾巴。

       “过来。”

       嘶哑的声音难听极了,黄狗好像听得懂,果真甩着尾巴跑过来,好奇眼前这个奇怪的人,拿着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小叫花子摸摸它的脑袋,把已经冷得发硬的馒头掰下一半撕成小块放在手里送到黄狗面前,黄狗嗅了嗅,卧坐好就着它的手吃起来。

       “你吃了我的东西,今晚就把自己借我暖暖吧,好不好?”

       黄狗还是摇尾巴。

       见黄狗吃完,小叫花子小心翼翼把剩下的一半馒头收起来,抱着黄狗让它压在自己身上。

       伤口被压得生疼,可是冰冷的身体因为黄狗身上软乎乎的毛开始回暖。

       紧紧抱着黄狗,把脸塞进它柔顺的颈窝,很快又睡过去了。

       后半夜过得很快,谢隐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小叫花子的毅力比他预料的还要强些,早上起来脸色已经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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